绝色帝师红颜(全文)第10部分阅读
绝色帝师红颜(全文) 作者:肉书屋
掀起什么大风浪,可是难保没有个什么万一。他还记得,当初那个人曾经说过[有没有那个心,谁又能看出来,圣上能看出来的,也只是有没有那个可能。更何况,这世上,有时候并不是不想做一件事就能不做的。]那句话一直如同刀子一样刻在他的心里,在他为帝王的这几年里也一直以之为戒,将一切都扼杀在未发生之时,即使只有一点点的迹象,他也不会宽待。
想至此处,他招来王福问道:[你这一趟去靖王府可有看到那个女子?]王福摇头又点头道:[圣上说的是谁?]赵冥有丝不耐道:[朕说的是谁,你还用问吗?究竟是见没见过,为何说话这样吞吞吐吐?]王福见皇帝似有动怒的迹象,忙不迭道:[见是见到了,只是没看真切。]赵冥沉吟了一会,方缓缓道:[依你看,她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王福道:[禀圣上,奴才只是跟她打了个照面,究竟她是怎样的人,奴才确实不知。]赵冥听罢,笑了一笑道:[你也是宫中的老人了,伺候了先帝又伺候了朕,所谓人老成精,即使没有多加看察,想必心中也有几分底了吧。]王福额头冒了冷汗,颤声道:[圣上抬举奴才了,奴才如何有那个道行?]赵冥冷声道:[既然你没有那个道行,朕也不多加盘问,但那女子的容貌举止,你心中应有八九分的印象吧?]王福心中正自犹疑,究竟要不要与圣上说那女子的模样与昔日林先生酷似,自从林先生离开后,七年来都没有敢在圣上面前提及,只六年前一个太监不小心在纜|乳|芾镉胍桓鲂」餍Γ坝镏性约傲窒壬饺盏男兄辜度绾蔚母呙鳎汕杀坏笔被股砦首拥恼在ぬ耍谷坏奔创蛄烁霭胨溃1涞皆右奂淙ィ阅且院螅械娜硕贾溃窒壬丫闪苏在さ募苫洹?墒窍衷诨实畚势鹄矗约喝舨徽帐邓堤热裟橙栈实壑懒耍约壕褪瞧劬铮绾位鼓苡忻冢?br />
思虑再三,王福最终还是缩了所脖子道:[禀报圣上,那女子的容貌倒是一 等一的,恐怕连月宫的仙子也是比不得的,且举止高贵,是凡人难比的。]赵冥道:[如此看来是个大美人了,难怪靖王那样清心寡欲的人也动了凡心呢?]王福道:[确实如此,靖王对待她的态度以及见到她时的那个神情都是与平素大不相同的。只是这些都算不得什么,最让人吃惊的是……]讲到这里,王福的头重重地扣在地上道,[圣上息怒,奴才接下去的话可能会冒犯了圣上,可是若不说,却又是欺君之罪,少不得是要说的了。]赵冥道:[你且说来听听,横竖朕恕你无罪便是。]王福听罢,喜不自胜,忙磕头谢恩,最后方道:[那位女子的长相同昔日的林先生竟然是一模一样的。]赵冥听罢,身体摇晃了一下,厉声道:[你可看真了?!]王福看见,一向稳重,不轻易展现喜怒于人前的皇帝竟然失态至此,当真是发了雷霆之怒。
王福唬得硬是不敢吱声,皇帝却抬起脚,往他身上一踹道:[你快说呀!]王福忙道:[奴才看得真真的,绝不敢欺瞒圣上,虽然隔了七年,可是林先生那样的相貌,再加上奴才跟他也是经常打照面的,如何会分不清呢?]赵冥极力抚平心中的躁动,压抑自己突然上涌而来的复杂情绪。为什么事隔七年,当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 ,他依然无法冷静从容,淡漠置之一笑。
他以为他已经将之忘记,可是如何只是听说有一个酷似他长相的人出现,他便如此这般莫名烦躁。
他想忘了她,可是如何偏偏却记得更为清楚。
[放心,你还有我。]曾经,她这样对他说过,他以为她也将一直存在他的生命里,可是他却转身而去,从此再不出现。
不守信用的他,不要自己的他,他也不稀罕,他要努力将他忘记,七年了,他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他一直这样对自己说,可是直到今日,他才知道,他一直以来只是在欺骗自己。差点,连他自己也相信了……
赵冥突然之间感觉自己又变成了那个可怜的小小的孩子,一直只知道听他说话,满心满脑都是他,那时候他是他的信仰,他是他全部的天空,可是当他一直仰望的天空消失的时候,他挣扎着从可怕的旋涡里爬出来的时候,有了一片新的更为广阔的天空的时候,他终于可以舒口气的时候,这一刻却陡然发觉,自己最眷恋的还是曾经的那个小小的天空,他还想做曾经的那个小小的孩子。
可是他却又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竟然如此软弱,所以他开始恨,恨他为什么在给了他一个甜美的梦的时候却又将那个美梦最后变成了一个梦魇,就如同一个人行走在鲜花盛开的地方拨开花丛却突然发现底下埋着的竟然是死人的骨头。
那种凄凉,那种惶然,比做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噩梦,更让人无法忍受。
[圣上……]王福何曾看到皇帝这种失态,不禁低低地唤了一声,但却害怕的不敢再往下说一个字。
赵冥努力从记忆的泥沼里走出来,再多的心绪,到最后却只化为一句:[朕知道了,你下去吧。]王福听到这话,如蒙大赦,如何还敢再待,忙一溜烟跑了。
寂静的大殿里,只有皇帝一个人静静坐着,没有声息。
多年之前,也是这样一个寂静的大殿,那时候,是他与自己,他手托茶盏,含笑自若,自己却只是恼怒地望着他。那样的一幕,竟就那样深深地烙在自己的记忆里,到如今也没有模糊。
只是啊,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记得,他也许早将自己抛在脑后了吧,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一丝气恼。为什么自己总是被人丢弃呢。他霍然站起身,现在再没有人敢丢弃自己了,只有他能丢弃别人而已。
赵冥卷起帘子走出去,殿外侯着的王福连忙跟上道:[圣上要上哪去?奴才唤人去备肩舆,赵冥却摆了一下手道:[不必了,朕去靖王府转转,微服徒步便可。]王福不敢忤逆圣意,遂答了一声[诺]。他心中清楚圣上要看的不过是那个[她]罢了。
风掀起赵冥的衣摆和头发,王福看见,皇帝的面容上微微露出迷茫——那种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一个帝王脸上的神情。
当他们来到靖王府,敲开大门的时候,守门的人却道:[王爷发话了,今日不见客,请回吧。]跟在赵冥身后的王福却上前一步道:[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你拦的是谁?]守门的人仔细将来人打量了一番,见得来人气宇非凡,料想定不是平常出身,因道:[二位见谅,实在是王爷刚刚说过不见外客,要不二位报上名姓,小的去问问?]赵冥却道了一声[不必了]。
守门的将大门关上。
王福犹自恨恨道:[这奴才好大胆子]想了想又问道,[圣上怎么不让他去报?圣上不是想进去转转吗?]赵冥却只是转身,绕着王府城墙走了一走,然后在一个城墙边停下,回头道:[你在这里等着。]王福正自茫然,却见皇帝已轻轻跃起,上了城墙,然后又是一跳,便消失了踪影。
王福呆在原地,望着高高的城墙,傻眼了,这么高,自己可如何进去呀?
进入王府之内的赵冥此刻却只是轻松地走着,一路上倒也遇见了不少王府之人,但他气质品貌皆不凡,王府中人只当他是王爷请来的某位贵客,因此都不予理论。赵冥也不多言一句,只抓了一个行走的小丫头问道:[可知府上新来的两位姑娘在哪里?]小丫头看到这样一个英俊的男人向自己问路,少不得红了脸道:[此刻正在无尘居里住着呢]一面说一面又用手向某个方向指了指道,[一直往前走,见到一片竹子林就是了。]赵冥点点头,却并不言谢,小丫头心里嘀咕着[好没有道理的人。]但却忍不住偷偷注视男人离去的英挺背影,不禁又微微泛红了双颊。
第四十九章 陌生的相见
赵冥一路往前方那片碧色的茂密竹林而去,此时太阳正升在当中,照着那片竹林,愈发显得青翠欲滴,扎着人的眼睛。
当赵冥走到竹林跟前,正纳闷着怎么如此清净的时候,却忽然听得泼水的声音。声音是从房内传出来的。赵冥于是走至房前,房门却只是虚掩着。赵冥轻轻推开房门,一副洁白光滑的裸背就撞入了他的的眼中,那是个女子,此刻她正赤身坐在一个木盆里,手里拿着一个毛巾,在身上来来回回地揉搓着,她头上的的乌黑发丝凌乱地散在她洁白的裸背上,愈发的黑白分明。虽然看不到她的正面,可只那个裸背,赵冥就感到惊心动魄。
如今他早已不是初识情欲的年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看到那个赤裸的后背,便感觉到燥热,仿佛身体里的某处着了火一般。他发觉自己的眼睛竟然无法从那个女子的身上移开。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强烈的感觉了。
[若惜来了,可找到肥皂了吗?]女子的声音悠扬响起的瞬间,赵冥却浑身一震,呆在当场。
虽然已隔了久远的日子,可是这个声音,平静无波,却又温柔如清风的声音他却至今不忘。那分明就是林无尘的声音。如今却那样熟悉而陌生地传进了他的耳中,隔了七年的烟云,却再次在耳边响起,依然那样剧烈地牵动着他的心弦。
久等不到回复,女子转头,然后他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他。
赵冥只觉得心神都要被震裂开去,果然是一模一样的脸,竟然连淡然若水的神情都是一模一样的。
赵冥突然抚住了自己的心口,此刻他身上的每一处都在呐喊着:[他要得到她!]可是他却一时分不清自己口中的这个[她]究竟是谁,他不知道自己对这个女子莫名的激动究竟是源于这个女子本身还是源于她长着同林无尘一模一样的脸。
他烦躁地筢了筢头发,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只是在烦躁过后,他的眼睛却再也无法从女子身上移开,他就那样紧紧地盯着女子的脸,仿佛要在上面看出什么裂缝来。
刘若雪在来人那样火热而缠绵的注视下,突然感到有些窘。而更令她吃惊的是这个男子的脸透漏着某种难言的熟悉之感,竟似在哪里见过,她努力的在记忆里搜索,却苦无头绪。
[你……好无礼。]半晌之后,刘若雪却只是艰难地吐出了这句话。
赵冥却突然在嘴角扯开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有些无赖道:[我哪里无礼?]
刘若雪此时双颊已经绯红一片,窘迫非常,却偏偏眼前的男人一点也没有非礼勿视的自觉,从头到尾都没有回避的意思,她不禁暗暗心焦,想着能想什么样的法子好打退他。
[你知道这里是靖王府吗?]刘若雪将身子向水里缩了缩,只露出一颗头颅在外面,眼睛定定地望着倚门而立的男子。
赵冥突然觉得有些扫兴和失望,为了女子遮掩的娇躯。由始以来第一次,他对一个女子的身躯发生这样浓厚的性质,甚至是有些不舍。他是一个皇帝,天下间再顶尖的女子,只要他想要,又岂有要不得的。既然自己这样难舍这个女子的娇躯,为什么不能将她纳为己有呢?想到这里,他心中又快慰起来。如今他已经很少能感到快慰了,虽然战争的胜利,领土的占有能使他时常空落的心暂时感到满足和快慰,可是在那些满足与快慰之后,他却经常会感到眼前茫茫的一片,或许这便是身为一个帝王必须要承受的孤寂。
刘若雪见男子只是定定望着自己出神,眼中露出痴迷的神色,顿觉大有不妥,而且自己讲的话,男子似乎也一字没有听进去。她皱了皱眉头,又说了一遍道:[你知道这里是靖王府吗?]这一次她的声音明显拔高了。
赵冥回神,笑了一笑:[知道又如何?]
刘若雪听得此话,仔细地又将男子打量了一番,是了,看来此人的身份不比寻常了,否则如何会说出这样没遮拦的话,想必是有恃无恐的了。
刘若雪凝神,想了想,突然也笑了一笑道:[你若是靖王请来的客人,不经主人的同意,随意擅闯主人的内房,却是大大的不敬了,凭你再怎样权大势大,贵气了得,也不能这样没规没矩,不讲法治吧。]
赵冥被刘若雪一通大道理兜头砸下来,一时却也不知道如何回复,片刻的惊怔过后,他突然笑了起来:这样的性情与无尘倒是很相似啊。
想到这里,他的眼睛里蓦地闪过阴霍和冰冷。他的脚动起来,缓缓地向刘若雪的方向走去。
刘若雪见他面部忽冷忽热,只觉得此人喜怒不定,脾气古怪。见他忽然迈步向自己走来,心下有些着了慌,自己因为图清净遣走了一干下人,若惜此际又不在,而自己现在更是不着寸缕,正处于窘迫之际。倘若此人对自己存了歹心,那么自己岂不是只能任人宰割了。她突然感到一阵悲哀和无力,若是从前,对这样的人,她是断然不会惊恐万状的,如今,她却真的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个小女子了。
[站住!]随着男子的接近,刘若雪不由得大叫了起来,可是男子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难道你心中竟是无法无天的了吗?]刘若雪继续道,希望借此打消男子的逾越。
[我就是法和天!]男子一面继续走,一面笑着答道。
男子的话语里充满了睥睨和狂傲,刘若雪突然感到无法招架。
男子走到刘若雪的身边,弯下腰,他的手掌突然抚摸上刘若雪的光滑洁白的后背,刘若雪觉得自己每一寸被她抚触的肌肤都起了小小的疙瘩,凉凉的。男子的手掌很粗糙,与他看似尊贵的着装和明显优越众人的气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看来,他是经常练武的了。这样,自己就连最后反抗的想望也瞬间打消了。因为她是一个很实际的人,她从来不愿做无谓的挣扎。可是她却也绝对不能容忍他这样的轻侮对待!
[我希望你在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这里是靖王府,而你正在冒犯的是靖王的女人。]不得已,她只好搬出最后的底牌。如果连这个都不能将之打退,她就真的无法了。
赵冥听后,手果然顿了一顿,停留在刘若雪纤细的颈项上。就在刘若雪准备舒出一口起的时候,停留在刘若雪身上的那双手突然变得不再轻柔,几乎是有些粗暴地揉搓着刘若雪后背细致的肌肤,然后那双手一把将刘若雪的身子扳过来,使刘若雪的正面对着他。
刘若雪从男子的眼睛里看到某种狂乱的光芒——那种令她感到害怕的狂乱。
[你竟然敢拿他来威胁我?!]男子恨恨地道,他的手此际正箍着刘若雪的脖子,只要他一用力,刘若雪的脑袋就会立刻垂下,没有生还的可能。
刘若雪咳嗽着,感觉到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竟然敢说自己是靖王的女人?!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说话?!她讨厌自己,这一点,赵冥从她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来,为什么连这样的一个小女子都敢反抗他?!
这一瞬间,赵冥彻底的被激怒了,他的心中突然又浮起林无尘的脸,想到他最终也离自己而去。这一刹那,他分不清此刻在他身旁的这个女子究竟是谁?他,迷乱了。他的眼睛里交织着爱与恨两种光芒,他想撕碎她,可是却又想将他永远的禁锢在怀中。斩断她的翅膀,让她永远也无法离开他。
刘若雪看着男人的眼睛一点点地被某种阴暗的东西弥漫,突然感到了恐惧,她从来没有看到一个人会拥有这样的眼神,有着使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悲伤,却更有着某种要摧毁一切的毁灭力量和无克撼动的决心。
而她,对男人的那种决心彻底地感到了害怕,不是因为他的力量,而是因为他的悲伤,那种似乎能将一切淹没,似乎也能将她一并淹没的悲伤。为什么那种悲伤那样的熟悉,她拼命的想回想,却突然觉得脑袋如同针扎般疼痛。
[放开我。]刘若雪一面拼命地咳嗽着一面道,此刻她的脸早已通红,像是涂抹了一层玫瑰色的胭脂般。
赵冥看着那胭脂般通红的两颊,突然想到了多年之前的那个夜晚里,自己看到的无尘的那张脸,他当时多想就那样不顾一切地吻上去。
刘若雪突然感到自己颈项上的手一松,可是随即而来的是一个男人湿热的嘴唇,那样深沉又那样热烈地亲吻,使她的手足都发颤起来。
她伸出手,想要推开他,可是一只手却快速地抓住了她的双手,使她无法挣扎。
不可以这样!绝对不可以这样!混混沌沌之中,她的灵台却还保留着最后的一点清明。
她咕哝着,可是她的破碎的声音却全部被赵冥吞在肚子里,反而像极了某种挑逗的呻吟,那种呻吟突然使她感到了某种羞耻,或许此刻她连脚指头都红透了吧。
就在她头晕目眩,不能正确分辨方向之际,男子突然把他抱了起来,她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瞬间便打湿男子的衣服。可是赵冥毫不在意,他抱起她,然后就把她甩上了床。
刘若雪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摇晃着,可是在那些摇晃中,一张男子的脸却慢慢地在她的面前凸显。
那张男子的脸正在快速地靠近自己,最后就呈现在她的眼前,与她的脸之间只隔着一寸的距离。那张英俊的脸慢慢地俯下来,带着某种令她陌生而害怕的表情。
他的唇再一次落在她的脸上,这一次却轻柔得宛如花瓣。可是这种轻柔却更使她感到害怕,因为那种轻柔似乎正在一点点地击溃她心中某种坚硬的东西,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不想反抗。可是那个想法过后,她立即感到了恐惧,因为心的臣服有时候比身体的臣服更为彻底。
男子的吻继续落在刘若雪的脸上,她的手艰难地从后面伸出来,挡在两张脸之间,不愿再让他亲近半分,可是男子却没所谓地一笑,继续亲吻她洁白的颈项。刘若雪突然感到了无力。
[碰]地一声响,打破了所有的迷梦。
刘若雪看见,若惜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门前,眼睛瞪得大大的,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她手中的原本拿着的肥皂和盒子落了地,发出了刚才的那声脆响。
若惜惊诧过后,原本娇俏的一张脸突然转变成气愤,她一个箭步跑上来,挡在刘若雪的身前,恶狠狠地瞪着男子道:[你是哪里跑来的小贼,竟然敢欺负我姐姐!]
赵冥的笑声从胸腔里传出来,又看了床上的女子一眼,突然道:[我会再找你的。看看你究竟是谁的女人?]说罢便转身而去。
若惜待要追上去讨要说法,刘若雪却突然伸出手来拉住了她道:[算了。]
若惜瞪大了眼睛气鼓鼓道:[皇姐姐,我要去叫人把那个小贼拿下。]
刘若雪却道:[罢了,这个王府里恐怕没有敢拿下他的人吧。]
若惜犹自忿忿道:[怎么可能?我就不信了。]
刘若雪摇头。
若惜叹了一声道:[我不去便是了。]话毕,拿起刘若雪的衣物递与她,刘若雪接过慢慢地穿上了。若惜仍在一旁扭着手绢儿,脸上有几分感伤道:[皇姐姐被那登徒子轻薄了去,我实在是不甘心。]
刘若雪道:[罢了,又没少什么,有什么紧要的?]
若惜听罢,只是呆呆的,这样事关清誉的大事,皇姐姐却这样不咸不淡地讲来,是不是也太不寻常了吧。不过皇姐姐本就不是个寻常之人就是了。不知道为什么,皇姐姐无论是坐言起行总是特别的与众不同。有时候若惜觉得,自己或许一辈子也看不透皇姐姐。
第五十章 起风了
这一日,阳光明媚地洒在小竹林中,投下班驳的痕迹,刘若雪此刻就在竹林旁放置了一张小几,几上放着一个茶壶,两只茶盏,她的手里拿着一本书。若惜就在她的对面坐着,手里拿着针线,绣得极为认真。
因为看书久了,刘若雪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她放下书,站起身,度步到若惜跟前,然后就[扑哧]一声笑了。
若惜抬起头看到刘若雪,忙不迭地要把绣品藏起来。
刘若雪却笑道:[别藏了,我都瞅见了,鸭子虽然绣得丑些,但还是有鸭子的样子的。第一次就绣成这样,已经是难得了。]若惜听罢,脸皱成了一个小苦瓜道:[哪里是鸭子,我绣得是鸳鸯,鸳鸯……]若惜一连强调了几次,生恐刘若雪听岔了。
刘若雪的秀眉拧起来道:[可我看着分明就是鸭子呀,难道你分不清鸭子和鸳鸯。你小小的年纪,怎么眼力神这样的差呢?]若惜可怜兮兮地叫:[皇——姐——姐——]刘若雪安抚道:[罢咧,我不说了,你也别装小可怜了。][我绣鸳鸯还不是为皇姐姐绣的。]若惜突然粲亮了一双明眸,贼贼道。
刘若雪摆摆手道:[鸳鸯是小姐们出嫁时才会用到的花样,我可不需要,莫不是你自己想郎君,又怕羞,所以才拿着我做法子?]若惜苦笑了一下道:[皇姐姐就会作弄人。我是眼瞅着靖王对皇姐姐的痴情,想着皇姐姐终究是要被他给打动的,所以我才想着学绣着鸳鸯,希冀着皇姐姐出嫁那会能送给皇姐姐做礼物呢……]刘若雪听罢,脸上原本欢愉的神色尽敛。她想到自己和若惜住在靖王府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现在入住王府才几日的光景,就已经有底下的人在言三语四了,时日若久了,那起下人还不定把她和若惜说成个什么样呢。若惜面上虽然全不在意,但只一心想着自己终究会和靖王喜结连理,因此将一应闲语全不放在心上。可是自己又能土和不在意呢?
这一阵子,靖王不时地送来吃的穿的用的,样样珍贵稀罕。她心下就已经对靖王的用心有了十分明白,只是不敢道破罢了。直到昨日靖王竟然来向她倾诉衷肠,说喜欢她,她一时却愣是不知道如何回答,本来她是想着一口拒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拒绝的话硬是没说出口,最后只说了一句:[我考虑考虑。]她还记得那一刹那靖王所表现的喜悦和欢快竟是毫不掩饰的,她突然就感到了心虚。她无法对他的感情给予任何的回应,即使她最后答应了,也是基于利益上的考量和对若惜安全上的维护,这样的居心险恶,她突然就感到了惭愧。特别是靖王的笑脸慢慢地在她眼前绽放时,她突然有些承受不住,低下了头的眼睛里黯然却涌上来。
[皇姐姐在想什么呢?]刘若雪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眼前晃动,等她神魂归位,就看到若惜正拿着手绢儿在她的眼前晃,脸上的笑容暧昧不明。
刘若雪揉了揉眼睛道:[太阳照得人眼睛都花了。]若惜笑道:[这才早上,太阳才刚露头儿呢?怎么就把皇姐姐的眼睛给晃住了呢?]刘若雪也笑道:[你这个鬼灵精,存心想怄我。]若惜摇着刘若雪的肩道:[皇姐姐想到了谁?让我猜猜,是不是想起了那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靖王,想着要不要答应他的求亲,是与不是?]刘若雪举起手,就要去,握若惜的脸,若惜忙飞也似的跑开了。刘若雪就去追,一面追一面道:[昨晚上你小丫头躲在哪个草缝里偷听去了,快给我从实招来,不然让我逮着了你,非要抽你几个嘴巴子不可。]若惜笑着躲着还不忘回说道:[能躲哪儿,就躲在你们俩身后的那棵柳树后面,你们俩四只眼睛竟然硬是没瞅着我。我还想着皇姐姐平日我在多老远你都知道,怎么昨个竟也成个呆子了,看来真的是连魂也被靖王给勾去了,只留下一副空皮囊了。呵呵。]刘若雪煞住脚,用手抓起一缕头发在手里扭着到:[你小丫头乖乖儿的过来受我两掌,我就不计较你的促狭了,否则,多早晚你得落在我的手心里。]若惜拍着胸道:[我怕怕。]一面说一面径自走至刘若雪跟前来伸出了脸道,[你要是下得了那狠手你就打吧。]刘若雪看到她这样儿,却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后只又度步至小几前,慢慢地翻开了几上闲置的书。
若惜见刘若雪肃了脸,待要上前说上两句,把她逗乐了,却瞥到不远处的房前正站着一个蓝色的锦袍男子,巴巴地向这边望呢,于是计上心来,走到刘若雪跟前道:[皇姐姐,我且问你,你到底是喜欢靖王不喜欢?]说着就硬是把刘若雪的书夺在手中。
刘若雪抬起头,漫不经心道:[什么喜不喜欢的。你小丫头懂什么?]说着就要去夺若惜手里的书。
若惜哪里会让她得逞,死死握着书本道:[你今若是不告诉我,我就跑到靖王跟前去说皇姐姐爱慕他,让他速速地抬八台大轿来,把皇姐姐迎过去。]刘若雪听得此话,只不做声,半晌后却道:[他若真抬了八台轿来,兴许我还真就坐上去了。]若惜拍手欢天喜地道:[皇姐姐此话可当真?]刘若雪道:[什么真不真的。]若惜哪里会知道,此刻她在这件事情上正是摇摆不定的时候,如若靖王真的那样做了,也算是促使自己早下定决心。或许她真的是一个很自私的女子,为了若惜将来生活有个保障,她愿意欺骗一个人的感情。倘若真的嫁了靖王,她从此后也会立定做一个贤惠妻子。只是自由那东西,却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不自禁的,她的眼前突然浮现了一张俊逸的,不羁的,狂傲的脸……她甩甩头,怎么会想起他呢?也许只因为他是第一个让她承受如此挫折的人吧。
不远处的房门前,一个男子的脸上缓缓地展开了笑容,因为他终于听到[她]的答复了,而且是肯定的答复,怎能不令他心喜呢?他默默地离开,自以为无人察觉,却不知道若惜已将一切看在眼内,面目含笑。如果皇姐姐真的能得到她的幸福,就好了。
刘若雪将若惜唇角含笑,却不言语的表情尽收眼底,探头看了看已经远去的那个背影,脸上呈现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这样也好,终于做了一个决定了。
竹林里有微风拂过,奏起一曲歌谣,刘若雪却不知道是喜是悲,恰如同她的将来,她也不知道此刻她的决定是对是错,可是她只知道自己既然做下了决定,以后所发生的一切她都不能再逃避,也不能躲藏,惟有直面。
[若惜,我昨天梦到皇兄了。]刘若雪突然莫名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若惜脸上的笑容冻结了:[皇姐姐。]刘若雪笑了一笑道:[他是来和我告别的,从此后,我再不想他了,你也别想了,我们都不想了,他说因为我们老是想着他,所以他很不安心呢?]若惜的嘴唇动了动,却吐不出一个字。
刘若雪又道:[为了让他安心,我们都要学会忘记呀。]若惜努力地点点头道:[我会的。][以后,你就别叫我皇姐姐了,就叫我姐姐吧。那个皇城,只是我们曾经的一个梦罢了。]若惜又点了点头道:[皇姐姐,你怎么想起来说这些?]明明刚才她们还在说着一些很开心的事啊!
刘若雪突然折回头,默默往房里走,走之前丢了这样一句话:[起风了,回房吧,不要冻着。]刘若雪走到房前,在刚才靖王站立的地方停下,抬起头,就看到了笼子里的那只白色的鸽子,那是靖王前日送她的,她看到就很喜欢,觉着亲切。她突然举起双手,打开了笼门,双手拿出了那只鸽子,捧至手心,很镇重地将它放飞了。白色的鸽子头也不回地飞走了,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小白点,刘若雪突然感到这样一幕那样熟悉,似乎多年以前曾经也有这样一幕,只是那个影象只是在她的眼前一晃,便没了踪迹。
[姐姐,你怎么将它放走了。]若惜跑上来跺着脚道,[那可是靖王送你的。你不欢喜吗?]刘若雪回头笑笑道:[正因为欢喜它,才不想拘束了它,它的天空应该更广阔才对。]若惜听着,总觉得这话里有未竟之意,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可是她看着刘若雪的笑,那样灿烂的笑,似乎是过于灿烂了一点。为什么她竟然在那笑容里感到有点冷呢?
这一刹那,若惜竟然说不出一个字了,只是看着刘若雪的脸,那张原本冰雪一般的面容上因为那个笑容,显得更为刺目,光华尽显,如果此刻有个男子在场,一定会为那样的笑容心动吧——那是令任何人都无法无动于衷的笑容。
第五十一章 指鹿为马
就在靖王听到刘若雪与若惜对话的第二日,他便主动上了朝堂,在满朝文武疑惑因何这位从来不上早朝的靖王怎么竟然突然改了性时,靖王却突然语出惊人道:[臣想娶华清国的天雪公主为妻。]
此语一出,满朝文武无不震惊,七嘴八舌的议论此起彼伏地响起来。
[什么公主呀,如今不就是个奴隶吗?靖王怎么会想要娶一个奴隶呢?]
[靖王一向荒唐惯了,现在更是变本加厉了。]
……
靖王将一应议论尽收耳内,只是他脸上的神情很坚定,并不为众大臣的议论所动。
高位上的皇帝却只是端坐着,沉吟了半晌却道:[朕同意。]
皇帝此话一出,朝堂上顿时鸦鹊不闻。
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字讥笑的话。因为皇帝,同意了……同意靖王娶一个亡国公主。而且那个国家还是被空爵所灭。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靖王虽然做此请求,可是当皇帝同意的时候,他也同样的惊诧,可是惊诧过后,他却又欢喜起来。直到回到靖王府都还觉得飘飘乎宛如在云端。
当靖王将消息告诉刘若雪时,她只是含笑不语,眼中神光莫测。
很快地靖王府就张罗了起来,大婚前的彩礼,喜帖等一应之物,靖王皆亲自过目,决不假手他人。
就这样欢天喜地地准备了几日,这一天,皇宫里突然打发了王福来请靖王与即将要大婚的王妃进宫面圣。靖王虽然对刘若雪的容貌有所担忧,但一想到皇帝已经亲口允诺了自己与刘若雪的婚事,料想着必不会多生出什么事端,因此也就领着刘若雪随王福一起入宫去了。
靖王与刘若雪进得皇宫,养心殿外,王福让他二人侯在店外,自己进去通传了,又走出来堆着笑容道:[圣上说了,只见靖王一人。奴才开始记错了,竟然把未来的王妃也请了来,实在该死。]一面说一面不住地向靖王赔不是。
靖王连忙道:[如此本王独自进去就是了。]临去前又嘱咐刘若雪让她自己先找处歇歇。
刘若雪点头道:[你去吧。]
靖王随王福进去。刘若雪一人在殿外徜徉,四顾而看,只觉得这里熟悉非常,仿佛自己以前来过此处,想至此,又觉得脑门疼得厉害,忙蹲下身,只是抚着脑袋,等待疼痛过去。突然之间,在她的头顶张开了一张网,就在她抬头的瞬间,当头罩下,她挣扎着,可是已经有四个人将网收了,然后将她抬起来,一应地去了。
养心殿里的靖王犹不知道外面的变故,正与皇帝下棋下到酣处。皇帝又问了他大婚的一应准备事宜,他也都一一地答了。从始至终,皇帝的表现都是再自然不过的,而且最终皇帝的棋还是胜了。
靖王道:[臣实在难当圣上对手,圣上下次还是另请高明吧。]
皇帝望着他笑道:[王叔是想着未来的娇妻吧。]在说着句话的时候,皇帝的眼中有阴狠一闪而过,靖王几乎以为是错觉,况且他心中本就无城府,因也就更不放在心上。
靖王站起来请辞告退,皇帝也不挽留,只道:[王叔慢走。]
靖王行礼慢慢退出去。待离开了皇帝的视线,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出来。
一出得养心殿,他就四顾而望,就见到前方不远处,立着穿一身月牙白宫装的女子。他快步走上前去叫了一声[若雪]。
那女子回过头,靖王道:[对不起,认错人了。]
那女子只是笑,并不吭声。
靖王回头去找王福,王福此刻正站在殿门外,见到靖王找他,因赶紧着走上前来笑道:[靖王赶紧着带未来的王妃回吧,天冷,当心王妃别冻着了。]
靖王疑惑道:[若雪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她,她是不是到哪玩去了?]
王福用手指着立在前方穿着月牙白宫装的女子道:[王爷说什么诨话呢?前面站着的那位不就是吗?]
靖王揉了揉眼睛,细细辨认了一会道:[那不是若雪呀。公公认错人了。]一面说一面拉着王福走至女子跟前,那个女子此刻已然不笑了,只是站在那,也没什么表情,显然是有些生气了。
王福笑道:[王爷莫要说糊涂话了,你瞧,王妃都生气了,回头大婚中没了王妃可怎么是好?]
靖王又定神看了看,明明不是,为何王福却偏偏要说是?
因为不见了若雪踪影,靖王已经是心慌意乱,这会又见王福指鹿为马,更是连心魂都失掉了。
[这不是若雪!]靖王突然大声反驳道。一面嚷着一面就要冲进养心殿找皇帝评理去。
王福突然冷声笑道:[实话跟王爷您说吧。今眼前的这个王妃您是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靖王听至此处,心灰了一半,口中低低道:[这是圣上的意思吗?]
王福又堆了满脸的笑道:[王爷是聪明人,心中有底也就罢了,何苦让奴才说出来呢?再说,天下何处无芳草。您跟前的这王妃,模样周正,生得也跟个水葱似的,并不比那位差到哪里去?您又何必执着呢?]
靖王脸色灰暗道:[你哪里明白这些?]
王福听了这句话,大不受用,嘴里因道:[奴才是不懂这些,奴才早八百年就断子绝孙了,当然不懂这些。]说罢也不施礼,就一应去了。
靖王只是站在宫外一动不动,他身边的那个女子也就陪他站着不动,直到天色都暗下去,他站得腿都麻了,才仿佛有了知觉,慢慢往回走,那个女子也就在他后面跟着。他回头冲那女子吼了一声:[滚!]那女子也只当没听见,还是跟在他后面。
靖王回到王府里的时候,天色已晚,王府中的灯都亮了。靖王的轿子落了地,府中的下人在外面等着,却久等不到靖王下来,突然轿帘被一只洁白的手一掀,众人看见,轿子里的靖王赫然已经睡着了,而他身边的那个女子正穿着一身月牙白宫装的女子。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未来王妃陪王爷出去的时候穿的也是这一身衣服,可是那张脸却明明不是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尽管众人疑惑王妃跑到哪去了,可是却知道那并不是他们当管的事。众人忙七手八脚地将靖王扶出了轿子。那个穿月牙白宫装的女子却始终在其后跟随着。
第五十二章 禁锢
刘若雪被收进网中以后,心中就隐隐地有了某种不祥,她的脑袋依然如同炸裂般的疼痛着,当她从网中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殿里。那四个人放出她后,就径自走出去,然后她就看到大殿的门一点点地在她面前关上。
她没有拼命地往外冲,也不会试图逃跑,她知道那些都只是徒劳的。
她缓缓地蹲下身,抱着膝,有就埋在两手之间,然后,她的眼泪就缓缓地流出来了,她的头依然在抽痛着。
外面的天空依然在亮着,可是大殿却是昏暗的,没有一丝的阳光。她知道,她的自由失去了,尽管没有见到是谁将她绑架,可是在这个皇宫中谁有权利又有可能恐怕就只有那个他了吧,那个掌握所有人生死的空爵皇帝。
[我会再找你的。看看你究竟是谁的女人?]
此刻她的脑子里回响着那一句话。是的,她从一开始就知道那日出现在她房中的不是别人,正是空爵的皇帝。从那人着装的颜色和他霸道的语气及目空一切的神情,她就知道,她统统都知道,可是她却在心底里存?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