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凤帝 青烟墨水 全文完结第47部分阅读
绝色凤帝 青烟墨水 全文完结 作者:肉书屋
秦月本来想回嘴,但忽然间眼前一阵发黑,身不由已地朝一把剑撞了过去。
“喂!”梅若水吓了一跳,顺手一剑解决了对手,左手将他拉到身边,“你还好吧?”
“死不了!”秦月用力一咬舌尖,用疼痛刺激自己清醒,吐出一口血沫。
梅若水轻轻一叹,知道要让他退下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任务,也懒得多费唇舌,只是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两人合力施为之下,再加上周围玄冥宫属下的堵截,很快地就将所有人制住。
“宫主,没有活口。”一个少年有些无奈地报告道。
“罢了,这就是暗卫。”梅若水毫不意外。
秦月将两把剑插回鞘中,坐在半截残碑上,闭了眼,默默调息。
梅若水挥手命属下打扫战场,自己慢慢走过去。
漆黑的夜色下,乱葬岗的尸臭味和浓烈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皑皑白骨血迹斑斑,宛如人间地狱。
“你是不是想说我下手太残忍太血腥?”秦月开口道。
“不。”梅若水摇了摇头,“都是杀人,让人鲜红得漂亮些难不成还是慈悲。”
“木香山的两日两夜追逐,因为是一对一,有些东西,你没有学到。”秦月睁开眼睛,平静地道,“绝对下风的混战中,一击毙命是很困难的,甚至很多时候,敌人会在不致命的地方故意挨一招,给同伴创造机会,所以最好的办法,不是苦苦寻找机会攻击敌人的致命处,而是……用最简单的方法让敌人在最短的时间内失去战斗的能力。”
“……”梅若水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流血。”
“不错。”秦月点头,悠然道,“不论是身体的哪个部位,只要能给对方造成伤口就行,尽量拉长拉开伤口,就算伤在手臂上,可不止血的话一样会死人。”
“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些?”梅若水有些疑惑。
“我讨厌欠人情,尤其是你的!”秦月一挑眉,一跃下地,向京城的方向走去。
梅若水听到这个回答,显然呆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失笑。
没有阻止他一个人离开,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那笔挺的背影渐渐远去,似乎空气中的气味也不是那么刺鼻。
也许,时间久了,就会习惯吧。
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宫主,到处检查过了,虽然不是暗卫,却有一个活人,还有一个一样打扮的,不过被砍断了一手一脚,然后一剑穿心,刚死不久。”一个少年走过来,手里拖着依然被吓昏的刘玉。
“带回去再说。”梅若水怔了怔才道。
“是!”那少年答应一声,将刘玉丢给两个同伴看管,又去指挥着处理那些尸体。
梅若水看看不远处刘莹残缺的尸体,微微一皱眉,情知是秦月下的手,想来他是知道他们能发现,所以才留下了那个活口吧。不管怎么样,带回去再说。
今晚的事,还要好好商量一下,直觉告诉他,绝对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第四卷 碧色锋芒 第二十六章 暗流
“这大过年的,闹什么呢?”女皇一眼的头疼之色,看看下面站的两拨人。
哭哭啼啼的容贵君,还有似乎更委屈的太女。
“陛下,太女殿下派人搜了柳絮宫,说是东宫的贼就是我身边的锦儿。”容贵君哽咽道。
“咳咳,贵君大人的寝宫,七弦有几个胆子敢搜?”苏含笑看了他一眼,对着女皇,很无辜地道,“既然有侍卫认得那贼是锦儿,搜一搜下人的房间也是情理之中。”
“东宫闹贼的事朕也听说了。”女皇微微点头道,“人可是认清楚了?”
“陛下,今夜锦儿一直在柳絮宫正殿伺候,怎会……”容贵君急忙分辨。
“母皇,人是不是认清儿臣不知道,不过赃物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七弦从那锦儿枕下搜出来的。”苏含笑打断他的话,一耸肩,轻飘飘地道。
“那是栽赃!”容贵君气急道。
“贵君之意,是本殿下故意,栽赃,陷害你?”苏含笑脸色一沉。
“这……”容贵君顿时语结。虽然又气又慌,但他总算还知道,太女莫名其妙地陷害他的一个普通侍从干什么?而且用的还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不会牵连到他。可是……明明不可能是锦儿,不然他也不会和七弦起了冲突,甚至闹到了女皇跟前,那玉镯又怎么会出现在锦儿房中呢?莫不是……有人想挑起他和太女之间的矛盾,以坐收渔人之利?
想到这里,她不禁心头一寒。
“罢了,不过是些许小事,闹成这样成何体统!”女皇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既然搜到了赃物,就将那个侍从锦儿交给皇城司审理,大过年的,别为这坏了心情,就到此为止吧。”
“是。”容贵君擦擦眼泪,柔声应了。一回想刚才的想法,他就越想越可能,恨不得立刻息事宁人,回宫好好调查,是否是碧霄宫的那一位,冲着他的女儿去的阴谋。
“母皇都这么说了,儿臣自然遵旨。”苏含笑也笑了笑,“书墨也只是急着找回他的传家之宝,儿臣还要回去好好安慰美人呢。”
“你这没正经的小混蛋!”女皇忍不住笑骂道。
“儿臣告退。”苏含笑吐吐舌头,赶紧出去。
女皇还是很宠容贵君的,不管是因为美人,还是美人身后的势力,如今梅贵君不在了,凤后有孕不能侍寝,女皇肯定不会介意安抚一下泪美人的。
等候在外的七弦见她出来,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回去再说。”苏含笑一点头,大步离去。
七弦见状,也只能咽下口边的话,随后跟上。
一踏进东宫,得到的消息就是秦月回来了,正在流泉殿。
苏含笑这才松了口气,命七弦去一趟碧云轩归还玉镯并处理善后,自已向寝宫走去。
流泉殿虽然是太女专用的温泉,但她一向不禁止自己的爱人使用,只不过秦月还是第一次自己主动进去罢了。
看来,朔夜对他的影响真是压不住了。
一边想着,一边加快了脚步,一进殿门,转过屏风,就看到地上散落的白衣,到处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触目惊心。
“月。”苏含笑叫了一声。
“我没受伤,都不是我的血。”秦月靠在池沿,闭着眼睛答了一句,纵然是暖气蒸腾,但他脸上却依然苍白如雪。
苏含笑皱了皱眉,迅速脱了衣衫下水,靠近去,将他的人搂进怀里。
或许是习惯,也或许是已经无力反抗,秦月难得乖巧地任她抱着,头枕在她的肩膀上。
“你杀人了?”许久,苏含笑才道。
语气里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还杀了不少,怎么,怕了?”秦月懒洋洋地道。
苏含笑不禁一笑,人……难得她还杀得少了么?转过话题,想了想道:“暗卫?”
“嗯。”秦月毫不意外她的敏锐。
“你怎么跟暗卫起冲突的,还是……果然早有预谋?”苏含笑沉声道。
“你知道我最近一直在监视着暗卫的行动,碧云轩不过是个幌子罢了。”秦月撇了撇嘴,推开她的怀抱,伸手抓过堆在一边的血衣,微微翻了翻,找出一个玉瓶来。
“这是什么?”苏含笑随口问了一句,接过来,找开瓶盖,凑到鼻端闻了闻,立刻变了脸色。
虽然她没有唐岚那种识药的本领,但好歹做了二十年杀手,对于毒物的气味还是很敏感的,顿时,她也明白了凤后今晚玩这么一出的本意。
最终目的是想栽赃嫁祸吧,女皇的子嗣算是单薄的,这谋害皇嗣的罪名,就算女皇不信,至少也会在心里有个疙瘩的。
不过,又是栽赃嫁祸啊……果然这一招人人都会,就是使起来的手段不同。
“没有活口?”苏含笑谨慎地问道。
“怎么可能。”秦月摇了摇头,唇边又勾起一丝讽刺的笑意,“最初在皇城之外的一战,我没有办法拦下所有人,凤后肯定会知道的。只不过那些暗卫太自信,竟然跟着我出城,没有等候援兵,那些人倒是被玄中杀了个干净。”
“你的武功……”苏含笑迟疑了一下。
“因为朔夜的关系,我的内力本就只剩不到一成,全是以剑术杀人,算是阴差阳错吧。”秦月撇嘴道。
苏含笑无语,半晌才道:“这也罢了,你确定你真的没事?”
“哪有那么多事。”秦月没好气道,“十年来经历的危险多了,就这还不算什么。”
苏含笑叹了口气,重新将人抱回怀里,隐约感觉得到肌肤的颤抖,忍不住更多用了几分力。
“总觉得今晚的事没那么简单。”秦月忽然又道。
“我会慎重的。”苏含笑点头。虽然怎么看都是凤后出手,但也不能忽略了其他人,她可没有为人作嫁的兴趣。
迅速又将所有的事从头想了一遍,包括自己采取的应变,确定没有大的疏漏,她才放下心,剩下的,就看梅若水回来还没有没新的发现了。
再低头,却发现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或者说,是昏睡过去了。
苦笑了一声,她从水里站起身,顺手扯过宽大布巾擦干两人的身子,套上干净的里衣,抱着秦月回到寝宫,安置在自己隔壁的房间。
刚盖好被子,就听外面七弦的声音传来:“殿下,梅侧君回来了。”
“知道了。”苏含笑低头亲了亲秦月泛青的唇,放下帘帐,出了房间,低声吩咐七弦去流泉殿悄悄处理掉那身血衣,自己回到房间。
不止是梅若水,就连百里青也在。
梅若水刚换下一身夜行衣,只穿了月白中衣,见她推门进来也不理会,先去下架子上的外衣披上。
“辛苦了。”苏含笑感叹道。
“你知道就好。”梅若水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百里青端了浓浓的茶水过来,原本除夕守岁就没睡多久,又忙碌了一天加大半个晚上,精力再好的人都有了三分困意,闻到茶香,不禁精神一振。
“怎么样?”苏含笑问道。
梅若水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已经从秦月那里知道了大部分事实,便简略地重复了一遍,并着重提及了无人守卫的城墙。
苏含笑听着,脸色更加沉重。
纵然是秦月出城时杀了守卫,可是竟然无人声张,显然是暗卫在这之前已经做好了手脚。守城的军士不属于御林军,而是独立的一营,凤后的手,居然已经伸地那么长了吗?若是真能控制京城四门,结果如何,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还有一件事……”梅若水又道,“我从乱葬岗带回来的唯一一个活口刚刚简单地审问了一下,是铁剑门弟子,不知怎么得知唐岚葬在那里,想来碰碰运气,却倒霉得碰上了秦月。含笑,你怎么看?”
“你说呢?”苏含笑偏过头去看百里青。
“我也去看过了,铁剑门的刘玉。”百里青点头道,“此人生性胆小懦弱,是刘莹的应声虫,此事应该不假,的确是巧合罢了。”
“那人呢?怎么处置了。”苏含笑随意问道。
“后宫留着个女人总是不妥,我让人送到了玄冥宫的一处据点,暂行看押。”梅若水道。
“就这样吧。”苏含笑一声长叹,又灌了一杯热茶下去,“大过年的,这都是什么事呢?”
“今晚,也亏得月够机警,殿下也布置妥当,才算是没落了下风。”百里青道。
“最妙的是拖了容贵君下水。”梅若水忽的一笑。
苏含笑也忍不住想笑,恐怕那泪美人现在正一边哭哭啼啼向女皇诉说委屈,一边肚子里在咒骂是谁栽赃他吧!反正他遭遇,得到好处的也绝不是挑起这事的太女,容贵君定然会把大部分心思放在碧霄宫凤后那里的。
就不知道……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某只姓韩的小猫想明白了多少?
“算了,今夜只能先这样,若水,多注意些明日宫里的流言。”苏含笑道。
“我知道。”梅若水又道,“后天,你的生辰宴之后,就是东宫开府了。”
“怎么事情都挤在一起……”苏含笑继续叹气。
只是原太女的生辰就是正月初三,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再看看眼前一身慵懒的美人,她不禁又笑了。
罢了,生日就生日,至少……生日是个可以名正言顺跟人要礼物的日子,是吧?
第四卷碧色锋芒第二十七章成|人礼
原本,因为新年的关系,女皇时罢朝七日的,但初三是太女的成|人礼,早朝还是省略不了的。
凌旋当众宣读了东宫属官的任命后,除了几个事先知情的,其他人无不大感惊讶。
自从柳无霜因为韩侧君的事与太女交恶,之后又自甘堕落之后,谁都认为曾经权倾一时的柳家已经走到了尽头,可是,如今太母亲点的东宫总管,竟然是柳家新的继承人?
站在文官认首的柳斯毫无表情,古井无波,让人看不透深浅,更使得有野心的官员们恨得牙痒痒的。
眼看已是日薄西山,可就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侄女。竟然能得了与柳家有仇怨的太女青眼。若是太女顺利继位,柳家的荣耀,未必就不及今日。毕竟柳斯已经老了,而柳知绯,前途无量。
当百官怀着条种心思散去,走在最后的柳斯却不禁望着天空,一声轻叹。
知绯,这个侄女才华自然是有的,而且是柳家罕见的文武双全,然而,那张总是带着淡淡微笑的脸庞之下,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心思,枉费她在宦海沉浮一生,却依然看不透啊。
但愿,不要毁了整个柳家才好。
“丞相大人似乎气色不好。”蓝赛英在她身边停下了脚步。
“蓝元帅,我们都老了。”柳斯一声长叹。
蓝赛英沉默,回头看看身后的凤翔殿,想起玉阶之下,那个神采飞扬的女子,蓦然惊觉,似乎……半年之前的印象,已是模糊不清。
柳斯也不是要等她回答,微微点头示意,大步离去。
蓝赛英苦笑了一下,也向宫门走去。毕竟,虽然只是两句普通的问候,但文武之首会面,还是了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而苏含笑回到东宫,那些属官早已等候在正殿等候召见了。
领头的柳知绯穿上了正式的朝服,倒也有几分气势,游戏风尘的味道淡了不少。袁泓则是闭紧了嘴,一言不发,连表情都不露,看来是来之前,舒捷就交代好了的,否则这粗莽的将军可没这么沉得住气。
至于其他的官吏…苏含笑唇边不禁泛起了冷笑。
这里面从女皇至穆王、宁王,甚至某些不安分的宗室,好心还是恶意的,应有尽有。
她也懒得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交代了几句,便让她们散去,条自去做自己的事,只留下了柳知绯一人。
“说起来,今天我进宫前,姑母大人倒是嘱咐了不少。”没有了外人,柳知绯笑吟吟地道。
“那是你的事,跟本殿下无关。”苏含笑翻了个白眼给她。
“殿下好无情,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谁也跑不了谁。”柳知绯一耸肩。
“你有这闲,就先把我的东宫给梳理干净了!”苏含笑没好气道。
“太女殿下……”柳知绯闻言,一脸的苦笑。“那些探子可是你故意选进来的,如今却要我来收拾?”
“这不是你的职责么?”苏含笑反问了一句,顾了顾,又道,“母皇派来的人不要动,她没有恶意,只是东宫初建,她不放心你们罢了,那两个人,尽管使用便是。至于其他的……我会让若水派人帮你,都给我看死了!”
“知道了。”柳知绯叹了口气。她明白苏含笑言下之意,并不是要立刻拿那些人开刀,只是先暗地里把把柄抓到手里,关键时刻,敌人会比自己人好用。想了想,她又道,“但是武官那边,袁将军虽然武勇忠心,但心思却太直了,能压制得住么?”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苏含笑伸了个懒腰,站起来道,“你到底没在军认中呆过,江湖的规则,在朝廷里不适用。”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我就不啰嗦了。”柳知绯一摊手道,“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滚吧你。”苏含笑不耐烦地挥挥手。
“谢殿下。”柳知绯笑嘻嘻地一施礼,跑得飞快。
苏含笑不禁揉了揉额头,对于柳知绯的脾气,她算是了解一些,不过……作为将来的第一臣子,还需要磨合。但至少有一句话柳知绯说的没错的,她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船到河心,已经下不去了。
缓步回到后院,却听到一阵清脆的笑声。
“啊,殿下回来了。”第一个看到她的玉萧连忙道。
“你们在做什么呢?”苏含笑好奇地走过去,却见玉萧带着几个侍从站在一边,宽敞的庭院里,不但梅若水和百里青在,竟然还有一个可爱的男孩子。
“夜寒参见太女殿下。”男孩赶紧下拜道。
“不必了。”苏含笑一摆手,很满意地点点头。
她对这孩子很有好感,当街拦奔马,对答毫无惧色,有勇有谋,为了姐姐敢冒大险,足见重情重义,而事情解决后,依然温文有礼,进退有度,却不失孩童应有的活泼。和苏谨比起来,果然讨人喜欢多了!也不知夜昧带着弟弟终年在江湖上居无定所,又是怎么把他教成这个模样的?
“合笑,我喜欢他。”梅若水立即道,“既然夜昧已经做了东宫的侍卫,大部分时间都要轮值,哪有时间照看孩子?不如让他住到宫里吧。”
“他们姐弟二人多年相依为命,总算能安定下来,住到宫里可不好见面。”苏含笑笑着摇摇头,又摸摸夜寒的脑袋,温言道,“让你姐姐当值的时候,把你送到这里,回去时带你回去。”
“谢谢太女殿下。”夜寒明显松了口气,又欢喜地道,“我想跟若水哥哥学武。”
“好。”苏含笑纵容地笑笑。
她是知道梅若水的想法,一方面确实是爱重夜寒的资质与聪慧可爱,另一方面,未尝没有想留他为人质的意思。不过,夜寒毕竟只是个孩子,恐怕想不到这么深吧!
玄冥宫也调查过他们姐弟的身世经历,并没有什么问题。严格说起来。夜昧不算是纯粹的江湖人,带着个孩子,谁愿意整日过刀口舔血的生活?这次因祸得福能在京城安顾下来,还有个前程,再也不用到处流浪,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所以,苏含笑并不想多做什么,毕竟,多年的隐忍让夜昧的性子枝为沉稳,心思又细,很适合作为粗枝大叶的袁泓的副手。
“殿下,我想出宫一次。”百里青走过来道。
苏含笑闻言却不禁怔了怔,百里青从来没有对她提出过什么要求,主动要求出宫,这还是第一次。
“有些事,我去处理比若水和月方便。”百里青隐晦地道。
苏含笑立即恍悟是有关天山剑阁的事,毕竟,百里青虽然不得剑阁阁主重视,但他依然还是正式的剑阁弟子,有些事,秦月和梅若水都不方便,他却可以大大方方去做。
“不会有事的。”百里青微笑道。
“带几个侍卫跟着,别做危险的事。”苏含笑终于还是放行。
她的男人,不是需要躲在她的羽翼之下,弱不禁风的花朵,所以,她信任他们,如同信任自己。
百里青答应一声,又向梅若水点点头,飘然而去。
苏含笑一皱眉,情知他们是达成了什么默契。
“晚上跟你说。”梅若水笑笑,把木剑交给夜寒,让他去练习刚刚教的几招剑法,回头又道,“刚刚陛下派人送了成|人礼过来,放在寝宫内了,不过……我想你用不着。”
成|人礼?用不着?苏含笑不由得一头雾水。
不过,夜寒在这里,她也不好多问,点点头,径直进了寝宫。
果然,桌上恭恭敬敬地摆着一个沉香木盒。
这个形状…是画轴还是宝剑?不过既然是成|人礼,应该不会是那种杀气腾腾的东西吧,还是画卷的可能性大些……咦,画卷?
想着,她的手不禁一僵,突然想起,成|人礼,在礼制上来说,是代表了女子成年,从此可以娶夫纳侍,为家族添香火。然而,在皇族和贵族,甚至一些富贵人家里,女子早在十三四的时候身边就会有小侍伺候,很少有真正满十六岁后才知男女情事的。犹豫半天,她一咬牙,还是打开了盒盖,明黄|色的绸缎上,摆着一副明星有些陈旧的画轴。
“还真是……”苏含笑一声哀叹,怪不得梅若水会说她“用不着”,她都可以想象这是一幅什么图画了……随意地展开,泛黄的纸张上,一幅幅小小的春宫图栩栩如生,姿态条异,这一卷画纸上,竟然密密麻麻少说也有百来幅小图,一相比,唐岚画的那幅就无比简陋了,不愧是皇宫里的东西!
然而,拿着这幅图,苏含笑却很有几分哭笑不得。
虽然知道这是成|人礼的一部分,但是……母亲送给女儿一幅春宫图,还真是……卷起画轴,扔进木盒里,她不由得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正要盖上盒盖,却被画轴边缘的小字吸引了目光。
收敛了笑容,重新取出来,对着光望过去,好半晌,才分辨出是个“王”字,但除此之外,边上的字迹都因为时间太久,磨损得不成样,根本看不出来了“王?”苏含笑瞪着那个字,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第四卷碧色锋芒第二十八章无耻太女
“你在干什么呢?”梅若水一进门就看到苏含笑拿着个画轴,翻来覆去对着光线看。
“好东西啊。”苏含笑笑眯眯地回过头来。
“连饭都忘记吃?”梅若水撇了撇嘴,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桌上,一边道,“我跟七弦说了不要打扰,不过你到底在忙什么呢。”
“说起来真是饿了。”苏含笑随手将画卷往桌上一放,看着整齐精致的四菜一汤,不禁笑弯了眼。
饭菜的香味一阵阵飘过来,这才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经很暗了,而肚子也早就饿扁了。
“玉箫来敲过两次门都没有反应,也不敢吵你了。”梅若水说着,拿起画卷,顺势展开,“什么好东西?”
“噗一一咳咳……”苏含笑一口汤喷出来,又呛着气管,一阵猛咳,急忙道,“别看!”
话音未落,梅若水已经展开了画卷,顾时脸色一僵。
“就让你别看的。”苏含笑苦笑道。
“你……你就看这个看了一整天?”梅若水涨红了脸,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看着他的反应,苏含笑眼睛一转,忽的一笑道:“要不,我们晚上试试”
“试什么?”梅若水怔了怔,随即注意到她脸上的坏笑,顾时恍然大悟,手一扬,直接将那春宫图砸了过去,怒道,“总有一天我杀了你!”
“喂喂,这可真是宝贝啊。”苏含笑手忙脚乱地接下画轴,额头冒出一串冷汗,要是砸到汤水里,那真是哭都没处哭去!
“你还说?”梅若水瞪她。
“我说,你别满脑子都是那种东西好不好?”苏含笑一板脸,换了一副十分严肃的表情。
“哈?”梅若水呆了呆,一时反应不过来。
“看这里。”苏含笑右手拿着筷子夹菜,左手指指画轴上的小字。
“……王?”梅若水分辨半晌,果然也只认出一个字。
“你不觉得这个王字的写法有点儿奇怪?”苏含笑提醒道。
梅若水皱了皱眉,仔细看了看,迟疑道,“似乎,太窄了一点儿。”
“不过,所以,这个王字,更可能只是另一个字的左边一半而已。”苏含笑道。
“璇玑?”梅若水脱口而出。
“你说,这是不是好东西呢?”苏含笑喝了一口汤,笑吟吟地问道。
梅若水也顾不得羞涩,展开画卷,往桌面上铺开。
“我都研究一下午了,除了有几个姿势确实想试一试之外,什么也没发现。”苏含笑耸了耸肩道。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梅若水羞恼地吼了一句,连耳根处都红透了。
“我很正经啊!”苏含笑一脸的无辜,“今天晚上是我的成|人礼,不想这个还想什么?”
梅若水顾时被堵得哑口无言,成|人的仪式女皇举办过了,东宫的官员也都到位了,晚上的时间属于太女自己,大雍在这方面的规定还是很人性化的。可是……这个女人能不能别用这副讨论军国大事的表情来跟他讨论床第之欢?
“好了,再怎么看也一样。”苏含笑咽下最后一口饭,打断了他的沉思,“若这真是那幅藏宝图,这么多年在代代皇族之中传承,如果答案有那么简单,早就被人看出来了,也轮不到我们在这儿伤脑筋了。”
梅若水撇了撇嘴,放下画卷,但依然还有些不服气地盯着画卷。
苏含笑忍不住想笑,轻轻起身,来到他身后,接住了他的身子,整个人趴在他肩膀上,在他耳边低笑道,“怎么样,喜欢哪个?”
“别……”暖暖的气息吹入耳中,顾时让梅若水身体发软,语气也带了几分颤音。
“别什么?”苏含笑在心中暗笑,故意继续撩拨,手也不安分地摸上他腰间的敏感处。
虽然暗示自己面前的是一幅藏宝图,但栩栩如生的活春宫就摆在眼前,哪儿能没有一点影响呢。
“你给我放手!”梅若水气急。
“不放……又怎样?”苏含笑说着,手上却一用力。
“嗯……”梅若水靠在她怀里。俊美的脸庞上烫如流火,双目中水光迷离,隐隐含着一丝委屈。
“什么藏宝图不藏宝图的,慢慢研究来得及,而春宵不等人……”苏含笑轻笑着,一面在他白玉似的耳垂上咬了一口。
梅若水抬手掐住她的手臂内侧,用力一扭,然而,那人别说惨叫了,就连身体都被绷一下,还是他自己舍不得,又放轻了力道。
“呵呵。”苏含笑忍不住低笑出声。
“笑死你!”梅若水怒道。
“你舍不得。”苏含笑低头亲亲他。
梅若水无奈……他看上去就像是在脸上写了“我很好欺负”几个字吗?凭什么就欺负他啊!
苏含笑只在心里暗笑,比起秦月,梅若水的确比较好欺负,柿子都要挑软的捏,何况是人呢,所以……你就认了吧!
然而,就在这时,房门“呯”的一声被人从外毫不怜惜地重重推开,然后一道淡青色的人影闪了进来,大喊道:“喂,我已经想明……白……”
话说到一半,他也看请了屋里的状况,顾时僵在当场。
“书墨?”苏含笑讶然道。
虽然她的寝室向来不介意她的男人们进出,平时也不需要通报,但韩书墨可是一次都没有来过,毕竟,他躲她还来不及,哪会自己往坑里跳?
“放手!”梅若水一把推开苏含笑。慌乱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苏含笑一拍额头,拉了把椅子坐下来,一脸的无奈和郁闷。
什么跟什么嘛?早不来、晚不来,好死不死就在这个时候进来,知不知道打扰人家谈恋爱要被马踢的啊?
“那个……对不旭……”韩书墨红着脸低着头,声音都在发抖,恨不得就挖个地洞钻进去了。
虽然他是急了些,敲门没等回应就闯了,可是……现在才刚天黑,哪有这么迫不及待地啊……“算了算了。”苏含笑苦笑着摇摇头,刚刚的暧昧气氛已经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了,不算了又能咋样?
“我、我是想明白了前天晚上你问我的话。”韩书墨道。
“哦,说说看?”苏含笑倒是感兴起地挑了挑眉。
“因为容贵君最不可疑,所以你要拖他一起下水,把本来就已经浑了的水彻底再搅浑,然后好趁乱摸鱼对不对?”韩书墨的眼睛亮晶晶地,满是期待。
苏含笑不禁笑了笑,虽然还没看到更深层的东西,不过,这个答案,也勉强算是合格了。
“喂!”韩书墨叫了一声。
“行了,你很聪明。”苏含笑笑眯眯地伸手摸摸他的头。
“别老当我是小孩……”韩书墨拨开她的手,一偏头,目光无意中落到桌上,不禁一呆。
“这是……”六苏含笑张了张口,却不知该怎么说。
“苏含笑!你太无耻了!”韩书墨涨红了一张小脸,大吼一句,扭头跑了出去,急得连房门都没带上,冷风一阵阵倒灌进来。
苏含笑眨了眨眼睛,回头看梅若水,半晌才道:“这个……好像是你放的吧?跟我无不无耻有什么关系?”
“还不都是你害的!”梅若水一阵风似的冲过来,抄起桌上摊着的春宫图,三两下卷起,丢进木盒里,“啪”的一下盖上盖子丢到一边,但心跳依然快得像是要破胸而出似的。
“关我什么事。”苏含笑一摊手道,“本来就是女皇送的成年礼,我看是正常的。”
“你……”梅若水气急,随手抓起身边的一样东西,看也不看就砸过去。
“喂!你谋杀啊!”苏含笑赶紧一低头,瓷花瓶擦着头皮飞过,直落到敞开的门外,“哗啦”一下掉成碎片。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门口顾了一下,才传来百里青清清淡淡的声音。
“不不,正是时候。”苏含笑干笑了两声,赶紧退后了几步,保持安全距离。
“这是做什么的?”百里青走进来,顺手关上门,有些茫然地道,“刚刚过来时正好撞见书墨跑出去——”
“咳咳!”苏含笑干咳了两声,打断他的话,随后拿起那被丢到边上的木盒塞进他怀里。
“这是什么?”百里青一头雾水。
“藏宝图。”苏含笑随口道。
百里青一僵,嘴角抽了抽,没有说话。
“十有八九是真的,你拿回去再看看吧。”苏含笑摸摸鼻子,眼神有些飘忽。
百里青看看她,又看看一副气急败坏模样的梅若水,紧了紧怀里的图,还是决定先回去再说。反正他要回报的事也不急在一时,而眼前这两个人,摆明了没有心思听的。
“哼!”等百里青离去,梅若水才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
“好了,我们继续吧。”苏含笑大大方方地上前。
“继续什么?”梅若水没好气道。
“成|人礼啊!”苏含笑回答得理直气壮,又摸着下巴思索道,“我记得刚刚第三幅图里那个姿势挺新奇的,不如先试试那个吧,然后……”
“然后你去死!”梅若水怒吼道。
“你说的,试完了那个,然后我再去死,所以……快点开始吧!”苏含笑说着,笑吟吟地扑上去。
然后……河蟹大军袭来,关门拉灯党
第四卷碧色锋芒第二十九章如此君臣
春宵苦短。
一夜癫枉,苏含笑却是神清气爽。
梅若水愤愤地一脚把人踢下床,拉上被子往头上一蒙,不管不顾地继续睡。要是平时这个时候,他早就在演武场练剑了。可是……昨夜这该死的女人一夜不知道发的审美疯,竟然折腾大半夜,害他现在腰酸腿软,浑身无力,连眼晴都睁不开。
管他呢,睡觉要紧,爱笑就笑好了!
苏含笑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回头看看床上缩成一团的蚕蛹,忍不住想笑,走过去在床沿上一坐,伸手将被子里的脑袋挖出来。
“滚!”梅若水勉强睁眼一瞪,声音依旧带着性感的沙哑。
“好好好,我就滚,你好好睡,蒙着头对身体不好。”苏含笑低头亲亲他的脸。梅若水懒得理她,翻了个身背对着她继续睡。
苏含笑笑了笑,给他掖好被子,轻轻地站起身来,随意梳了梳头发,走出了房门。
早已是日上三竿的时候,看到她出来,七弦屈膝行了一礼,恭敬地道,“殿下。柳总管一大早就来了,如今正在偏殿等候。百里公子也来过,说若是殿下无事了,有话禀告。”
“知道了。”苏含笑摸了摸鼻子,向偏殿走去,一边道,“送些点心过来。”
“是。”七弦点头告退。
苏含笑不由得叹气,明明是新年,哪来这么多事啊?
走到偏殿门口,就听到清脆的棋子敲击棋盘的声音。
“柳总管,那是我的棋子。”入耳的是百里青带笑的声音。
“怎么,都在?”苏含笑怔了怔才举步而入,只见百里青和柳知绯正在对弈,玉萧在一旁伺候,可奇怪的是,棋盘上一片漆黑,竟然没有白子。
“知道柳总管在这里,就过来招呼一声,顺便等着殿下。”百里青微微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殿下,你的军师太欺负热了。”柳知绯转过头,露出一脸的苦相。
“一色棋?”苏含笑挑了挑眉,好奇地看了百里青一眼。
“闲来无事,柳总管提出对弈一局,不过对于我这个瞎子来说,这样比较公平不是吗?”百里青神态自若地道。“还是柳总管一个女子倒和我斤斤计较。”
“岂敢。”柳知绯拿着一枚棋子半天放不下去,终于以叹道,“我认输我认输……真见鬼。哪些棋子是我的啊?”
苏含笑差点没笑出声来,到底是谁在斤斤计较呢?想不到以百里青的性子,居然也会欺负人,真是意外。
“殿下请用。”就在这时,七弦端了茶水点心进来。
“行了,都下去吧。”苏含笑挥了挥手。
“是。”七弦和玉萧答应一声,一起退了出去。方才是因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所不便才留下了玉箫,如今既然太女在,自然没有必要。
“百里找我,是和知绯有关?”苏含笑了然地道。若非如此,她可不信百里青有这闲心来替她招呼下属。
“啊,殿下贵人事忙,未免太不关心下属了。”百里青浅浅地笑道,“竟然让堂堂的东宫总管、柳家小姐变卖家产,一夜工夫就传遍了京城。”
“哈?”苏含笑刚开始还莫名其妙,但听到后来不禁张大了嘴,又看看一脸仿佛说的不是自己模样的柳知绯,更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变卖家产?开什么玩哭……柳家虽然不是什么巨富人家,但世代官宦,纵然为人清正,但大雍俸禄本就高,赏赐更是不少,尤其柳斯深得女皇信任,府中盈余应该非常宽裕,而柳知绯已经确立了柳家继承人的地位,便是与柳斯有什么过节,也不可能缺钱到变卖过活的地步,她又没有什么用钱的地方,何况自己一个人也不是过了十几年?
再话说回来,大过年的变卖家产,就算柳知绯不怕丢人,柳斯还要脸呢!
“昨天黄昏,柳大总管敲开王记当铺的大门,拖了一袋金银珠宝,全部当了死当,而且是一两银子一件,掌柜的不收,听说……还动了刀?”百里青挑挑眉,继续道。
“百里公子的消息真快啊。”柳知绯笑嘻嘻地,脸上丝毫没有尴尬之色,“那等势利小人。不小小地威胁一下,还不知道怎么欺负人呢。”
苏含笑无语,压价的是客人而不是当铺,这到底是谁仗势欺人来着?
“然后惊动了巡逻的捕快,最终以就乱治安的罪名,柳总管自认罚银了事?”百里青继续道。
“我可是遵纪守法的良民啊良民!”柳知绯连连点头。
“听说,罚银的数目刚好相当于典当了那些珠宝的银两总和?”百里青又道。“噗一一”苏含笑刚含了一口茶,闻言一下子全喷了出来,幸好扭头得快,才没喷到两人身上。
“虽然有点儿不太够,可是……我身上实在没银子了嘛。幸亏李捕头宽大为怀。”柳知绯一本正经地赞叹,“真是好人哪……”
苏含笑擦了擦嘴,一翻白眼道:“我记得,?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