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似小黄花第9部分阅读
君似小黄花 作者:肉文屋
“午时了!”
“是呀!午时了,小花要不要晒晒太阳?”他小心翼翼的问着。小花怕冷,他是知道的,所以每逢冬日里,她宁愿在屋里呆着看书,也不愿出门半步,至于她看的是什么书,他努力去不想。
“不了!”君思眉头紧了紧,纵使是午时,这样的雪地里,也是冷的。再看一眼门外,眼里划过一丝什么,继续道:“现在是午时?”
“是呀!”她为何一再强调?
“哦!”君思点点头:“我们几时来此的?”
“前天晚上!”他拒实回答。
“快两天了!”
“是快两天了!”
“……”她嘴角抽动了一下,压下心底的马蚤动:“两天,二十几个时辰?”
“是呀!”
“你今天有没有必要的事没做?”
“没有呀!”
“……”嘴角再抽,深吸一口气:“听说这样的雪地,兔子最好抓!”
“嗯,兔子在雪里跑不动!”
“听说,‘雪叶菜’便是长在这种天气!”
“是的!”肖芳华越听就越觉得奇怪,隐隐觉得她要说什么,偏偏他抓不着要点。
“听说,红烧兔肉和清炒雪叶都是江林一带的名菜!”
“听说过……”
“听说,这雪地里随处都是!”
“嗯嗯嗯!”
点头如葱倒,看着她的眼睛更是扑闪扑闪的雪亮。君思满头黑线,手间一紧,发出咯吱一声响:“小、黄、花,正午了……”
“我知道啊!小花你说了三遍了!”
“……”
咦,是他眼花吗?怎么感觉小花的头上暴出青筋了?今天的小花好奇怪哦。
“小花,你到底想说……”
咕噜,他询问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传来一阵类似空洞腹中,强烈抗议后的奇异声响,一连串一连串的,似是打鼓一般。
肖芳华反弹性的低头,朝对方的某个部位看去。未来得及细想,突然手间一紧,被君思一把拉住。
一声急呼响起,显得有些迫不及待:“芳华,你肚子饿了?”
“咦!有……有点!”他老实的点头。
“难怪你肚子叫得这么厉害!”君思刹有其事的点点头。
“肚子?我……”他没有呀!
“空腹对身子不好”她打断道,脸上除了平静还是平静:“如今时至正午,这屋里可有备下米粮?”
“有,在厨房!”
“我现在身子不适,麻烦你去做饭!可别饿着!”她咧嘴一笑,灿烂得堪比外面的阳光。
肖芳华只觉心头一热,嘭嘭直跳。望着她的笑,就移不开眼,重重的点头应声:“好!”
此时,无论她说什么,那都是对的。
呵呵的笑着转身,一脚重,一脚轻的飘向了厨房。
半刻之后,他混乱的大脑,才慢慢的浮上一丝觉悟。
他记得……小花,好像不会做饭吧?这跟身子不适没关系。还有……
摸摸肚皮,刚刚那个声音,好像不是自己发出来的啊?
正午——兔子——雪叶菜!
一溜的名词串起来——
难道
她刚刚绕了一大圈,就是想告诉他,肚子饿了,想吃饭?
“……”
厨房内,好一段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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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喜欢吃‘雪叶菜’?”他记下了。
“擅可!”那是在饿了两天的情况下。
“你身子……咳咳……不适,先睡着,等你睡醒,我便回来了!”拿起一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你放心,房里我已经燃了炉子了,不冷!”
“……你要出门?”
“嗯!”他点头,继续帮她拉被子:“我去采来,我们晚上吃,好不好?”
“大雪封山,不宜出行!”
他呵呵的笑:“没关系!我不怕冷。”只要她喜欢。
“你此去多久?”
“一个时辰便回来!”小花担心他呢!
“不会更长?”
“不会!”
“好!”床上的人沉吟了半会才道:“只是一个时辰,那你为何点我的|岤?”
“……”拉被子的手一顿,嘿嘿两声干笑,弱弱的看她一眼,不敢迎视她的视神,眼珠咕噜转了几圈,转开话题道:“我……我马上就回来,马上!”
“……”床上人的眼神一凛,利刀一样,又开始披他的皮。
肖芳华手上一抖,再不敢抬头:“我……我是怕,我出去后回来,你就不见了!我要是……找不着……”他声音一哽,抓着被角的手,轻轻的颤着。
虽然她说过留下,但潜意识里,自己还是怕着那个十年的。
“……”心揪紧了一下,君思责备的话到了口,却说不出了,半会才改口道:“桌上那根带子,你若是出门,便戴在眼上,你在外头太久,雪光会伤着眼睛!”
他回头一看,顿时大喜,拿在手里不断的翻动着,满脸的激动:“小……小花,这是给我的?”
“嗯!”
“呵,呵呵……”他抓着带子,又开始傻笑。小花给他的呢,真好!
满足的样,像是要飘上天,明明是傻笑兮兮,出现在他人神共愤的脸上——越发显得天地不容。
君思手间犯痒,强忍住叫他先解|岤,蹂躏他的脸蛋一番后再点上的冲动。暗暗决定,等他回来,一定要让他戴回那张面具。
他迫不及待的把带子蒙在眼上,奔了过来,继续帮她拉被子:“我马上,马上就会回来!”
“嗯!”
“你放心,这里虽然终年下雪,但窗户我关上了,风吹不进来的!不冷!”
“嗯!”
“还有……我就在附近,不会离很远,你有事就大声叫我!”
“……嗯!”
“我过一刻钟,就回来看你一次!”
“……”
“被子我帮你盖严了,你瞧,一点都不冷!”
“……”
“要是真冷了,我再帮你盖!”
“芳华!”
“嗯!”
“这都是第四床被子了!”盯着身上的大山,再下去,她会呼吸困难。
“我知道啊!”他笑得一脸纯洁,兴冲冲的转手抱起旁边的另一团庞然大物道:“所以我准备了第五床!”
“……”
她记下了!
轻薄佳人
《君似小黄花》月落紫珊 v轻薄佳人v
第二十八章
山上终年积雪,即便是晴天,仍是冷着刺骨。肖芳华顺手拉上窗扇,顿时阻隔呼啸的寒风。屋内到是暖和,燃了火炉,时不时腾出几颗火星。
撮撮手,回到原地,看向书桌旁的人,手握毛笔,淡陌的神情中夹着一丝慵懒,她写得极慢,一笔一画,悠闲的书写着。不知是否是天冷的原故,脸上浮着一丝红晕,似是红霞拂脸,刹是动人。
他看得有些发呆,本是认真的看着她写字的手,却慢慢转移到了她的脸上,越看便越称心,就越觉得好看。仿佛千万朵花儿一飘一飘的迎面而来,烘得心尖都是暖暖的。
好看,真好看,眉也好看,眼也好看,脸更是好看,他的小花是世上最最好看的女子。即使看着一辈子,也不会腻。
一辈子呵!
眼前浮现出两人白发苍苍的样子,即使老到走不动了,还能依偎着一起取暖,那样就叫幸福吧!
嘴角又忍不住上扬,越扬就越高,越扬就诡异,越扬就越发情不自禁。
于是——
“呵……呵呵……呵呵呵!”傻笑连连。
惊得一旁之人,手下一顿,好好一个“足”字,生生的拐了个弯,骨折了。淡陌的脸上抽抽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微转过头,迎面撞上一张天地不容的脸。
叭哧,足字再次骨折。
“芳华”深呼吸。
“嗯!”真好看!
“屋里有椅子!”再次深呼吸。
“嗯!”真真好看!
“我在写字!”
“我知道啊!”
“那你能不能,不要趴在我的桌上,你挡住我看不到纸了!”
他四下一望,弱弱的应了声:“哦!”
这才讪讪的从书桌上爬了下来。见君思又开始书写。
身形一闪,飞快的拿起房中的一把椅子,又蹦了回来。放在她的身边,坐下。
瞅瞅两人之间半尺不到的距离,嗯,有点远。抓住椅沿,嘎吱,移动一下。
再瞅,嗯,还是远了点,嘎吱,再移!
继续看,继续移!
顿时整个屋里都是他移椅子的嘎吱——嘎吱——嘎吱声。
君思纸上的那个足字,也一折——再折——继续折。
“咦,小花,你改画画了?”某人扬着纯洁无暇双眼,看着纸上一连串的波浪线。
青筋暴跳!
“呵呵,原来你还会画画!”尤不知死活的人,一脸惊奇:“画画好呀!我以为……痛痛痛痛痛!小花,你为什么又捏我的脸?”
“有灰尘!”
“啊?”灰尘不都是用擦的吗?为什么用捏的?
手下用力!
“痛痛痛痛……”
他百思不得其解,眼角瞅到她额头,活跃的小青筋,硬是不敢拯救他惨遭蹂躏的脸蛋。暗暗坚信自己的脸上,就算没有灰尘,也定是有别的。
直到半刻钟后,君思总算认为他脸上的“灰尘”干净了,满意了,不会让人想起那骨折线了,这才松了手,却完全没了写字的兴致。
“你不是要出门吗?”放下手中的毛笔,平静得似是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他揉着肿得包子般的脸弱弱的应声:“嗯!当初这屋里备下的米粮不多,已经过了两个月了,师弟该在路上了。”送粮的路上。
“天快黑了!”她望了望天色,提醒道:“早去早回!”
顺手收拾桌上的纸上,停在那个漫长的波浪线上,眼神轻眯,默默的揉成团,再不动声色的扔出窗外。
他也瞅瞅天色,脸突然沉了下来:“我很快就回来!”
“嗯!”
看她一眼,手间紧了紧,似是犹豫什么,脸上爬上几分担忧,隐隐透着丝惧意:“小花……”
“嗯?”君思看向他愁容满脸,微愣一下,顿时明了。
心隐隐一痛,许是那十年,真的太过沉痛,以至于两个月了,还是不能让他放心。虽然他已经不再时不时的点她|岤了,但终究还是会害怕,怕如今的这一切,只是虚梦一场。所以他才会时常午夜惊醒,慌乱的抱住身侧的她,紧到不留一丝空隙,全身颤抖得再无法入睡。
那似是刻在灵魂深处的恐惧,无法抹去,终还是自己伤他太深。
长叹一声,缓声道:“我不会走!”
“当真?”他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寻求保证。
“当真!”
“好……好,好……”他长舒了几口气,不知是在回答她,还是安慰自己,用力的抓了抓她的手:“我……马上,马上就会回来!”
“路上小心!”
“嗯!”这才转身往外走去,一路走,一路回头,仿佛只要他一个转身,君思就会消失了去一般。拉开门,却迟迟没有踏出,身形一闪,顿时消失。
未来得急反应,她顿觉腰间一紧,迎面袭来一堵肉墙,他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低下头,唇瓣落下用力的印上她的,用力的啃噬的一番才放开。
“小花,等我回来!”好似这才满足,掀嘴一笑,贼贼的开满了一脸的黄花。再次看了她一眼,这才出得门去。
君思愣在原地,半会才缓过神来,他这算是轻薄吗?无奈的摇摇头,看着那一蹦一蹦的身影,绝色的脸上,顶了个包子,看不清本来面容。
他身形好,一身蓝衫轻扬,远远看去,似是要与天空同化,飘尘脱俗,仿若嫡仙,即便是个背影,任谁看了也会移不开眼!
任谁?
似是想起什么,眼神顿时紧眯,电闪火光的划过一丝什么,蓝衣……
“芳华!”突然出声。
“啊!”雪中的脚步一顿,满脸疑惑:“小花,有事?”
她双眼又合上了一分,缓缓的伸出手,指向左边的一处道:“那边……”
“那边?”他闻言,立马调转脚步,边往她指的方向奔了过去,边回头问:“这里怎么了?有什……”
咔嚓!话未说完,丈高的水花,溅了他一身。
君思这才悠悠的说出那句欲说未说的话:“有个水坑!”
“……”
“你回来时要小心!”她不紧不慢的加上一句,脸上除了平静,还是平静,回身拿起一件灰色衣袍,一脸淡然的询问道:“要换上吗?”
“……”
蓝色果然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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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日子是宁静的,宁静到以为可以永恒,直有人有来打破这份宁静。
时至夏天,即便是终年积雪的山上,也渐渐露出了绿芽,积雪消散,开始溶化,这一化,就化出个人来。
“小花,有个人!”肖芳华拿树枝扒了扒,回头看向旁边正在晾衣的君思。
“嗯!”
“你说他死了吗?”
君思挂上一件外衣,移动两步,瞅了地上一眼:“一息尚存!”
“还活着,看来他会武功!”肖芳华琢磨着,再用树枝戳了戳。
拉顺竹竿上的衣服,再移两步随口道:“你怎知道?”
他咧嘴一笑,一脸的灿烂:“我昨晚就听见他爬起来了!趴了一夜还没死成,那定是内功深厚!”
地上的挺尸若有若无的抽搐了一下。
“哦!”晾衣的手,连停顿都没有,直接挂上竹竿,仿佛认为某人的见死不救的行为,很合理。
地上的挺尸再次抽搐了一下。
“小花,他倒在我们院里,你说该怎么办?”他抬起头询问。
君思拿起桶最后一件衣衫,看向地上的人,沉吟了半会,才轻淡云轻的道:“那就扫扫,倒出去吧!”
挺尸抽得风中凌乱。
“好啊!”无条件服从的某人,一把拎起地上的人,正要随手扔出去。
地上的人却突然伸出一只血淋淋的手,深吸一口长气。
“喂,你们两个适可而止吧!”巨大的咆哮吹散了一干雪花,伸出满是鲜血的手,一把拽过眼前人的衣领:“一个装不认识也就算了,有必要……两……两个一起装不认识吗?”
肖芳华盯着眼前,浑身是血的脸,打量来,打量去,老半天才一拍脑门道:“哦,原来是小师弟!好久不见!”
“……”他该高兴,总算被认出来了吗?
“小花!这是凯华,我三师弟,你以前见过的?还记得吗?”
淡陌的凤眼转了过去,以前在谷里的时候,布凯华曾回来过一次,她是见过的。
只是……
眼神轻眯,划过一丝什么,快得人无法察觉。
“小花,还要扔吗?”认真的询问。
“嗯……”认真的考虑。
“喂,你们有没有人性?”喷血的咆哮:“你是不是我大师兄啊?好歹要先扶我进去吧!”
“小花……”继续询问。
“嗯……”继续考虑。
“你……你,你们……”继续喷血。
半晌——
瞅瞅布凯华头顶的竹竿,再看看手里的最后一件衣服,眉头皱了皱,权衡之下——
“那就进去吧?”
“哦!”
听到肖芳华应声,布凯华这才眼前一黑,再度晕了过去。算你们狠!
顺手扶住,正要扶进房,想了想,一把提起,往肩上一甩,一掂一掂的回屋去了。完全无视某人的血流如注,小师弟精神过头,放点血缓和一下也好。
等两人走开,君思这才横开一步,站在刚刚布凯华躺的地方,抖了抖手里衣衫,终于在竹竿上挂上最后一件衣服。
唉!躺的真不是地方。
惨无人道
《君似小黄花》月落紫珊 v惨无人道v
第二十九章
师傅说大师兄被个女人勾了魂,夺了魄,生了傻病,而且一病就是十年。无奈他苦口婆心,百般劝说,仍旧无法令他回心转意。
他一直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可以令大师兄执着至此。眼前这个女人,他是见过的,十年前回谷时,曾见过一次,当时急着逃脱师傅的魔掌,并没有细看。此时一见,越发的不明了师兄的心思。
相貌一般,不算出众,也算不上难看,是那种即便走在路上,也不会引人多看一眼的类型。唯一有些不同的,怕只有那全身散发的那种淡然的气息,那平静的双眸中,没有一丝波澜,似是傲视一切的淡陌,又似看透世间的超脱。
她究竟哪一点吸引了大师兄?
布凯华很认真的想要寻找这个答案,从醒来开始,视线就没有离开过那个白衣的身影,目光如注,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又遍,时而皱眉,时而展颜,然而无论是怎么找,他也找不出,自己那一刻都停不下来的师兄,究竟是看上她哪一点?
屋里的空气,顿时有些紧绷,两道满含探究的视线,刷刷刷的射向屋中静坐的某人。
对面之人,即使是被人盯了一上午,那淡然的脸色仍旧没有半天改变,伸手端过桌上的茶,慢条慢理的抿了起来,完全无视那露骨的打量眼神。
然,当事人无视,不代表所有人都无视,屋子就那么丁点大,谁看着谁,谁又盯着谁,一目了然。
了然到想揍人的地步。
肖芳华握了握手心,剑眉紧了紧,心底无端的升起一股不悦。
在看!
还在看!
还是在看!
小花是这世上最最好看的女子,这早已经是他心里铁般的事实。但那也只是他的小花,他一个人知道就好,别人最好滚得远远的,瞄一眼都嫌多余,让他一个人看就好。
即使那个人是他的小师弟,即使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即使他们久别重逢,即使他现在身受重伤。他还是忍不住——想揍他!
突然有种想把椅子上的人,藏起来的冲动。
来回瞅了两眼,万分不爽的横过一步,生生的截住布凯华那紧迫盯人的视线。
目光被阻隔,床上一直不动的身影,习惯性的侧了一下身,继续打量后面的人。
怒!又横过一步,再挡。
再侧身!
继续横步,档!
继续侧身!
头顶青筋,叭吱,暴了!内心无名的窝火,烧呀烧呀,烧塌下了。
猛的转身,坚定不移的开口道。
“小花,我想清楚了,还是把他扔出去吧!”
哐当!
端坐在床上的人,一个不稳差点栽下来,牵动身上的伤口,好一阵猛咳。
“咳……咳!大……大师兄!你……你!”
他却完全无视布凯华涨红的脸,一本正经问道:“小花,他都醒了,扔吧扔吧!”
那口气,仿佛床上是一团什么垃圾。
于是,某人咳得越加厉害了。
君思缓缓放下手里的茶杯,沉了半会才道:“能动?”
细一思索:“爬应该没问题!”
“咳咳……你……你们……”
“哦!”凤眼转向急咳不止的人,微微眯起:“那就扔吧!”不挡着她晾衣就好。
噗,一口鲜血从床上喷射而出,咆哮之声再次穿透而来。
“你……你,你们有没有同情心?”
闻言,屋中认真讨论的两人,对视了一眼,沉吟半会,双双回头。
“没有!”
“没有!”
异口同声!
噗,再次喷血。
讨论却还在继续。
“小花,凯华又喷血了?”
“能爬吗?”
“我想不能了!”
“哦……可惜!”
某人眼前一黑,再次晕了过去。师傅说错了,师兄这哪是被迷了心智,分明就是中毒了,深度中毒。
“怎么办?”看着床上的二度挺尸,肖芳华皱起了眉,止血的事,他不懂。
冷淡的眼眸,扫了一眼那再度躺在血泊中的人,床单被褥,红星点点,尽是血迹。眼神微眯,调开视线,端起桌上的茶再抿了一口,风淡云轻的道。
“明天,你洗衣服!”
“……”
————亲妈的分割线——————我是亲妈,永远的亲妈,万年的亲妈————————
不知过了多久,布凯华才再次有了意识,眼皮有些沉重,隐隐觉得身边有人影晃动。不时还传来轻声细语。
“怎么办?”
“别怕,慢慢来!”
“我是第一次……”
“你不信我?”
“当然不是!”
“那放松点,没事的!”
“可……他要是醒了怎么办?”
“一时半会,应是醒不了的!”
“可是,会痛的哦!”
“这点痛总是要经历的!”
“咦,真的吗?小花,你真好!”
“……快点吧!再迟只会更难受!”
“好,我来了,真要进去了!你要忍住!”
“你们干什么?”布凯华满脸涨红的坐了起来,反弹性的咆哮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两个知……不知……”
猛的睁开眼睛,原以为会是活色生香的画面,此时却,一个手持着银针坐在床沿,一个端着茶杯坐在屋中椅上。
“……”他嘴角一抽,突觉胸口微凉,低头一看,上身的衣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除得一干二净,露出麦色的肌肤。反观两人皆是衣装整洁,一丝不拘。此情此景,那未说完的不知廉耻四个字,用在自己身上好似更为适当。
“就这醒了?”肖芳华瞅了瞅自己手里的长针,一脸失望的道:“我针都还没下,就已经醒了,好可惜哦!”
“你们这是?”
“小花说你久未醒,要在你胸前用针,所以我来代劳!”肖芳华收起手里的针道。
他被脱成这样,原来是要用针吗?那刚刚那一段话算是怎么回事?
疑惑看向背对着床坐着的君思,见她正要转身,身边的肖芳华,突然神色一凛,一把拉起他的衣服,也不管是否穿正确,开始胡乱往他身上套。
“小花,等一会,等一会再转身!”三下五除二的,瞬间他捆了个严实。笑话,别的男人的裸身,怎么可以让小花看,要看也只能看他。
“大师兄!”
“干嘛!”
“我不是粽子!”
“你有意见?”眼里冷光一闪,他仿佛看到大师兄,正向他挥舞的拳头。
“……没,没有!”他就是粽子!
君思上前,平静扣上他右手腕,半会才淡淡的道:“体内毒血已清。”对那被捆成条状的怪异形象视而不见。
“毒血?你说我中毒?”布凯华一惊,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受了重伤而已:“难道是魔教这帮阴险小人下的?”
“魔教?”肖芳华一愣,有点耳熟,他在哪听过?
“魔教是江湖邪道,自七年前教主被神秘人除去后,一些余党一直伺机报复!”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据他所知,小师弟从不管闲事。
“当然有关!”布凯华脸色一沉:“我这几年来,总是被魔教的余党追赶,无论我走到哪?总是像尾巴一样跟着!防不胜防,现在居然还使下毒这种卑鄙手段!”
“魔教为什么独独针对你?”
“还不是为了这块破牌子!”他甩手扔出一块精致的木牌,一脸愤愤不平,附带咬牙切齿的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几年前偷偷在我包裹里塞进这块木牌,从此那魔教的人,一波一波泼水似的冲我来。”
“什么令牌呀?”肖芳华好奇的拿起,只一眼,僵直。
“听说是什么武林盟主令牌!我对这又不感兴趣,要这么块破牌子干嘛?偏偏那些魔教的人,脑袋里装的全是棉花,怎么解释都不听,见面就开打!”
肖芳华脸上闪过一丝什么,缓缓放下手中的木牌,顺便拉起被角,盖住,他啥也没看见。
“他令堂的,要让老子知道,到底是谁给塞的给我的木牌,我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咳咳!”拉拉被角,再盖严一点。
“公子为何认为,追杀你的是魔教中人?”君思突然开口道,有意无意的瞅向那个还在掩被角的手。
“他们自个说的,个个嚷嚷着要为前教主报仇之类!这关我什么事?”
“报仇……”再瞟一眼旁边那只还在藏令牌的人,缓缓道:“据说我知,魔教并不擅长冰魄之毒!”
“冰魄!玄门的冰魄?”布凯华一惊,脸色诈变,冰魄是一种奇毒,据说是玄门独家练制,中毒者十日之内,会全身经脉尽断而死:“玄门乃武林正派,怎么会对我下这种毒?”
君思轻敛下眼,恐怕人家针对的不是人,而是那块木头牌吧。江湖上的权力斗争,不亚于朝堂。表面上是人,背后是鬼之辈,比比皆是。况且那盟主令,号令武林,凡是有野心者,谁不想拥有?哪还管得什么正道邪教,只不过魔教是明抢,正道披了层外皮而已。
“若是公子不想入这池浑水,令牌还是早脱手为妙!”
“那可不行!”布凯华却一脸坚定的反驳:“老子还要靠这牌子,找那缺德鬼呢!怎么可以给人。”
拉被角顿时一僵。
“是吗?”君思有意无思的提高音量,嘴角掀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唉,她确实尽力了。
“咳咳,那个……天色不早了!”肖芳华拂了拂衣袍,引开话题,一本正经的道:“小花,该歇了!”
“歇?”她瞅一眼,那张被某人占据,而且血迹斑斑床:“上哪歇?”
肖芳华一愣,这才想起,他们这几间屋子,里里外外,就只有这么一张床。而且这房子是二师弟“特意”备下的,自己确实也很满意这样的安排。
但不巧的是,这样巧妙的安排,被突发状况打破了,那张唯一的床,此时被人鸠占鹊巢中。
思及往日这个时辰,他早早已经歇下,身边还躺着那个心尖尖上的人儿,任外面的风多冷冽,依旧可以偎着一起取暖。只要他微微一侧身,便是拥有了全世界。
但现在,他却要站着吃冷风。
顿时心底那股窝着火,又重新烧呀烧呀,烧得崩了。
越来越觉得小师弟那张脸,怎么看,怎么刺眼!上前一步,俯下身,上上下下的开始打量这个被自己包成粽子的人。很努力,很认真,很不怀好意的盯着。
布凯华心里一阵发毛,他都已经是粽子了,还有什么更惨无人道的?
“大师兄,你……你想干嘛?”
他掀唇一笑,哪叫一个天地失色:“我说小师弟,现在……你能爬了吧?”
“……”
有斯足以
第三十一章
他一向认为他是个很好的师兄,虽然有时固执了一些,说话呛人了一些,武功高强了一些,揍人痛了一些。但绝对不是一个对自己师弟见死不救的人,之所以之前曾三番二次,想扔他出门,那全都是受她人的影响,并非出自他的本意。
而且君思,就是罪魁祸首,所以他坚定的认为,远离这个女人,是解救师兄的唯一方法。 他一定要帮助师兄脱离她的魔爪,这是他暗暗下的决心。
然而此时——
“大师兄!”
“嗯!”
“我是你师弟!”苦口婆心。
“嗯!”
“我们从小一块长大!”循循善诱。
“嗯!”
“师傅说,做师兄的要照顾小的!”动之以情。
“嗯!”
“我受了重伤!”晓之以理。
“嗯!”
“那么……”
肖芳华咧嘴一笑,一脸的纯洁无害,人神共愤的脸上,溢满着笑花,那叫一个天地不容,如若不是他此时,正拎着自己的衣领,在随时都有可能甩手的情况下,说出一句没心没肺的话,布凯花没准也会被那张脸吸了魂去。
“你能爬吧?”
噗,如果不是毒解了,他真想再喷他一口血。
“你……你你……喂喂喂,你干嘛?”
“不能爬,我送你一程你啊!”肖芳华一手提着他的领口,作势就要甩出去。
“你……真要把我扔出去?”
“是啊!”他头点得坚定不移,手上一转,正要使力,突然又停下。眼角却瞅到那离去的身影,顿时脸色一变:“咦咦!小花,你去哪?”
“书房”那方的人,没有停下脚步,缓缓的拉开门:“那里或许可以休息!”
书房?小花一个人?他眼里一亮,闪过一丝什么,一时忘了扔人,急奔了过去:“我陪你去!”
“不必!”君思一口回绝,缓缓的回头,突然咧嘴一笑,不紧不慢的道:“不劳六花公子!”
扑哧,一不小心,脚下啷呛,栽了个大大的跟头。
她早知道?!
再抬头时,人已经转身出了房门,脚步渐行渐远,不过片刻,对面的书房已经亮起了明灯。
这才这一脸不甘的坐了起来,瞅瞅那窗上印下的身影,好半晌都舍不得移开视线,好想过去!
良久——
“大、师、兄!”许是真的太久了,久的那个被人随手扔下,目前正趴在冰冷地面的人,再也忍不住开口咆哮着提醒。
“啊咧!小师弟,有床不睡,你躺地下干嘛?”
“你点了我的|岤,我怎么上去?”青筋暴裂。
“有吗?”他一脸无辜的把地上的粽子拎起,好似真的忘了,刚刚扔人的时候,顺手点了他的|岤。
顺手轻点,布凯华这才得以拉下身上胡乱套上的衣服,仍是有些怨念的道:“看来师傅说的没错,你果然是着了魔了,变得没心没肺,谁的话都听不进了!”
肖芳华一愣,眼光顿时沉了沉,嘴角缓缓的拉开一个弧度,不似之前的嘻笑,眼里像是压着些辩不明的情绪。
半会才淡声道:“你回去过?”
“你以为我满身的伤哪来的?”他横了他一眼,一边重新穿好衣服,一边道:“你们终年都不回去一趟,又不是不知道师傅的脾气,想出谷,得打过他再说。师傅在气头上,出手自然少了些分寸。你们到好,‘小黄花’飘了,‘出天花’的跑了,留下我这朵‘不开花’活受罪!”
“那到真是,辛苦你了!”他笑。
“知道辛苦,就赶紧随我回去,或许师傅的气就消了!”
肖芳华抬起头:“你这次是专程出来抓我回去的?”
布凯华不答,只是紧紧的盯着他。 “那可不成!”他眯眼一笑,乐呵呵的挤弯了眉,摇了摇手道:“我在这里好吃好玩的,为何回去跟你活受罪,你也知道师傅臭脾气,干嘛回去讨打呀!”
未了还不忘赏他一个白痴的眼神。
布凯华却一点也笑不出来,看着他过分灿烂的脸,眉头越加的皱得深:“大师兄,她于你……当真这么重要?”重要到,不惜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师傅。 肖芳华一愣,看了他正色的神情一眼,半会才轻叹一声,不自觉的转头,看向对面,印在窗上的那抹纤细的身影,静静的注视着,一丝丝柔情似水般倾泄而出。
仿佛可以这般看一辈子。 良久,似是喃喃自语的开口。
“你可知我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吗?”他眼神一沉,似是忆到痛彻心扉的事:“她突然就不见了。我每天都去找,满世界的找,一刻都不敢停下来。就怕……我如果慢了一点,晚了一刻,或许……就错过了。恨不得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找她身上。那时心都是空的,什么都好似看不清明了,唯有找到她这个念头,塞得满脑子都是。我甚至不知道除了找到她,我还能做什么?”
他一边呵呵的讪笑,一边说着。手心紧了又松,松了再紧,似是记起当时的情景,连着身形都微微的颤了起来。 布凯华眼神轻眯,眉头深深纠紧,他第一次看到那个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师兄身上,流露出恐惧的影子。
“初时那三年里,我以为她只是暂时离开了,所以我等,天天在谷里等着她回来,一刻都不敢离开,直到……”他眼神更沉:“那天……我在崖上看到她的鞋,我以为……她定掉了下去。我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随她一块去!即便是晚了会,只要我跑快点,黄泉路上,也是赶得上的。呵……”
他轻笑一声,似是想到什么可笑的事,摇了摇头:“幸好……幸好那天师傅跟在我后面,把我打晕。告诉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万一她真的去了,心里有我的话,就算当真化成了鬼,也会托梦告之我的。”
“师兄……”那话中的伤,就连一旁的人也能感觉出来,张了张嘴,似是想安慰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他却自顾自的继续道:“从哪以后,我便出谷去找她。只要她活着,那就一定可以找得到。那几年,我都不敢睡觉的,更不敢做梦,就怕万一真梦到她了,岂不就应了师傅的话?不过,幸好……幸好……”幸好他什么也没有梦到。
抬头看着那窗上的身影,唇间上扬,笑得无比的满足,却又生生透出一丝刻入骨的伤。现在就算是这般看着她,他仍是会怕呢?明明凭自己的武功,方圆一里内的风吹草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却仍是怕,怕是不是自己一个转身,那身影就再度消失了。 从此又得天涯海角,几年又几年……
“大师兄!”布凯华顿时有几分恼怒:“你当真想在这雪山上呆一辈子不成?”
“这里很好!” “好?”他冷哼一声:“这里终年积雪,哪比得上咱们谷里?”
“有小花……就好!”他咧嘴缓缓的笑,笑得有些小心翼翼,似是经历了百般磨难后,偷来的点点幸福,看着那窗上的身影,眼神痴迷。
“你可知她是什么人?” “知道!” “那你还……” “她是小花,仅此而已!”
“……”
看着那坚定的神情,布凯华一时哑了口,原想好的劝说之词,全出不了口。良久,才重重的叹了一声。 “唉,二师兄,说得没错,我跟你说这些,根本就是浪费口水!”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窗上的影子,再次叹声道:“但愿你这次真能抓牢了!”
肖芳华,这才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手心缓缓的握紧:“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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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骄阳高挂,天气甚好。
不大的院落里,右边一身白衣的女子,站在金烂烂的阳光下,神情淡然中夹着一丝慵懒。手间轻移,如轻风般的拂过,指下枝叶翻动,拨开晒架上一些不知明的草药。 左边蓝衣的身影,半蹲在地,身前清水如镜,修长的手间浸入,碾转反侧,溅起一波波的水花。绝色倾城的容颜之上,渗出滴滴汗,阳光把它变成晶莹的珍宝滑落,似有疲惫。 半会,一把抓入水中,猛的一提,刹时一块锦色的幕布上,刷下一层的的水珠,顿时他笑颜如花,转声朗声道。
“床单洗好了,小花,你看!干不干净?” 凤眼一转,定在那擦得泛白的床单上,眼睛轻敛,不紧不慢的吐出两个字:“擅可!” “哦……”兴奋的声音拖着长长的尾音,焉了下来,只是擅可啊!
蹲身,埋头,努力搓搓搓!不信洗不到她满意。
站在门口的人,嘴角剧烈抽搐。 看着到那个对洗床单钟有独钟,洗了整整两个时辰,还不亦悦乎,且每一刻都要拿起来炫耀一次的人,他真的好想说,我不认识他!
躺了几天,他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如今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当初他受了重伤去找二师兄,本是想让他帮忙找个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