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君似小黄花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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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似小黄花 作者:肉文屋

    念儿该怎么办……”  心中一沉,君思的脸色终是缓了下来,摸了摸他的头。

    “母后,你不要离开念儿了好不好?念儿就只有姑姑了!”他软着声哀求,眼里满是期盼。

    一时间,她眼前突然闪过另一双眼,也是这般哀求的眼睛,揣着连她都可以听到的紧张心跳,对她说:“我娶你……好不好?”  暮的一痛,连心尖儿都是都泛着酸,纠紧着。

    “这几天宫里好多的事,加上兴袁进犯,大臣们天天都逼得急,念儿真的不知敢听谁的!”他脸拧成一团,都是苦恼,看了君思一眼,又笑开:“还好,还好母后回来了,我不用怕了!”

    闻言,君思脸色变了变,思起之前星影之说,眉后不禁又紧了一分:“皇上,你是一国之君,这些事终是得由你自己处理!”  “可是以前都有姑姑在啊!”他抬起头,一脸的信任,擦了擦微湿的眼角,退开一步,脸上有些红,似是之前失态的羞涩:“有姑姑在的话,念儿什么都不用怕!”

    他说的坚定,君思都不由得心头大震,不禁开始反思,她这些年,是否护得过头了一点,以至于他变得这般依赖自己。  仔细看了他一眼,眉头深皱,转身踱开两步,端起一旁的茶,轻抿了一口才状似不经意的开口。

    “念儿,我听说这几日,宫里多了太妃!”  轩辕念的一僵,笑容隐了下去,果然母后已经知道了。有些心虚的看了她一眼,拉了拉衣角才道:“这事我本打算早日跟母后说的,我小时候曾蒙德太妃照顾,前些日子我在御花园遇到,知她在冷宫过得凄苦,一时不忍,才接她出出来,奉为太妃。”

    他边说边瞅着她的脸色,却见她仍是一脸的淡陌,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一时心里愈加的紧张起来。  “念儿念旧是好事!”她淡声道。  他顿时松了口气,却听得又道。  “但对于皇上来说,有时太过念旧,也有可以危及国本。”  “母后!”轩辕念一惊:“德太妃只是一介女流,断不会……”  “我也是一介女流!”她淡淡的看了过去,直视他的眼神,顿时不怒而威。  “姑姑不同!”  “如何不同?”  “姑姑,待我好,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自然不与德太妃相提并论!”他说得颇有些骄傲,眼里全都是信赖的光。

    看得君思深深的皱起眉,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担忧。  这样的信任,如果他只是自己的侄儿,必然是让人心喜,如果作为一个帝王,却是危险的。

    其实他之所以接德妃出冷宫,想必也是自己不在,一时找不着重心,才将那份依赖倾注到她人身上。

    依赖!

    她本以为解决一切困难,教他治国之道,再为他挑选可信赖的臣子,便可以保他无忧,却不想养成他这般性子。以为凡事有她出头,当真是她护得太好吗?  念儿生性善良,重情重义,跟当初哥一般。多了几分优柔寡断,少了一份狠决,就如室内的花朵,从未接触过风寒,任他心里如何明理,一但上了正台,全然失效。这对帝王来说,决不是一件好事。  “念儿,你先下去,母后累了!”

    轩辕念愣了愣,见她确实一脸的疲惫,这才点了点头:“那念儿先行告退!”走了两步又像是想到什么,回过头来一脸担心的道:“姑姑,袁将军说……说,母后离开定不是全然的意外,又不同意儿臣追察,念儿以为……以为……姑姑是自愿……”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拉了拉衣角:“”  “不是!”她突然出声打断。

    轩辕念被她急声的回话,惊得一愣,半会才反应过来,母后这么急是怕他追察吗?想了想,又不可能,笑道:“这样念儿就放心了,姑姑,您以后不要离开念儿好吗?”

    君思一惊,思起什么,心又是一阵抽痛,良久才缓缓的点头,如今,她还能离得开吗?

    轩辕念顿时大喜,脚步也轻快了不少,欣喜的道:“谢谢姑姑,我就知道,一定会陪着念儿的!”

    说完,朝她缓缓一笑,这才推门出去。

    看着他欢喜而去的背影,君思不禁又长叹了一声,如此心慈手软的性子,也是她的疏忽吗?

    看来不得不下剂猛药了。

    逼迫成长  第三十六章

    清晨,晴空万里,御花园中,百花盛放。  一黄一红的身影,漫步其中。  “母后,今日怎么有空邀儿臣游园?”轩辕念看着身侧一脸淡然的君思,笑着问。以往姑姑叫他,不是讨论国家大事,就是询问他的功课,很难得这么轻闲的邀他游园,一时间却也惊喜万分。

    “天气甚气好,出来走走,总是好的!”她缓声道,伸手拂过那园中的花,却没有摘下,只是轻轻拭去上面的露珠:“生命有限,兴许哪日,便没这个机会了!”  轩辕念有些着急,上前一步道:“母后如今还未及三十之年,时日还长久,又怎么会没这个机会?”他就姑姑一个亲人,自从她失踪以后,心里总是有一股担忧,怕什么时候,那只从小便扶着自己的手,就这么不见了,让他找不着重心。

    君思转过头,看向他一脸的担心,缓缓的拉起一个笑容:“人总会老,总会死,我亦不可能在你身边一辈子,你又何须介怀?”

    “姑……母后会长命百岁的!”他一急,险些脱口叫她姑姑,更是孩子气的拉住了她的手:“念儿就母后一个亲人了!”

    他有几分激动,思起小时候,自己其实是万分怕这个突然出现的姑姑,她总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淡陌样,好似对谁都不上心,对谁都不会热络起来。直到先帝驾崩,他以为自己从此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而后大病一场,高烧不退,那些日子,晕晕沉沉的,却每次醒来,都能看到她坐在自己身边。一边看书,一边照看他,穿着同一件浅色的衣衫。

    有时是把脉,有时是替他盖被,有些也会替他换着冰枕,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步。他身子弱,幼时常生病,每次她都会奇迹般的出现在他身边,从无例外。  那时的她,虽然还是一脸淡然,会跟他说话,却不是哄人的话,但眼里总是掩着几分担忧的。他这才知,她是面冷心热,真心把他当侄儿疼着,令他觉得自己不再是孤单的,至少……至少他还有个姑姑,会护他,会疼他,会在生病的时候,不眠不休的照顾他,就连娘亲也从未如她一般。

    虽然她有些也很严厉,整日整日的让他看书,让他习字,如若写得不好,若是背得不顺。她便会让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甚至待到深夜从不心软。

    但这一切皆都是为了他。

    他早就已经把姑姑当成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只要有姑姑在,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

    “母后如若喜欢游园,念儿天天陪您来!”

    君思不语,缓缓抽回自己的手,还是一脸的淡然,轻叹一声继续往前走了过去,状似不经意的道:“听闻前方万寿菊开得甚好,皇上可有雅兴陪我一观?”

    “儿臣自当相陪!”轩辕应道,正要跟上。  “太后娘娘!”后方的陈无,突然出声,脸色有几分为难的道:“还……还是请太后娘娘转往别处吧!”

    “大胆!”未等君思开口,轩辕念训出了声:“你一个奴才,还想教主子怎么走不成?”

    “皇上赎罪!”陈无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是奴才敢以下犯上,而是……前面的路不怎么好走,怕……怕伤着娘娘!且确也无菊可赏!”

    “无菊可赏?”他一愣:“我大庆国民钟爱菊花,宫中此花种得最多,如今正值花期,怎么会无菊可赏?”  “奴才不敢妄言!”陈无更加低下头:“实在是……前方的万寿菊,早在前两日被挖走了,如今只剩一片湿土,所以才劝太后转往别处!”

    “挖走了!”轩辕念一惊,顿时皱紧了眉头:“谁敢擅自挖御花园的菊花?”

    “是……是……”陈无,顿时有些慌乱,眼神四处乱瞄,却迟迟不开口。

    “但说无妨!”

    他一咬牙,这才道:“是德太妃娘娘,娘娘说,她甚为喜欢这菊花,所以才命人挖了种到远明殿去!”

    德太妃!

    轩辕念一愣,顿时脸上有些窘迫,回头弱弱的看了君思一眼,有些不自在的拉了拉身上的衣衫。

    却闻见君思缓声道:“从御花园移花,这到是我大庆开国来的头一遭!”

    轩辕念更加的愧疚,预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却见君思已经走入一旁的凉亭,立即又跟了上去。

    “母后我……”  “念儿……念儿……”他语还没说完,却听得后面一阵哭喊声。

    一身衣着华衣的人,突然闯了进来,一把拉住轩辕念的手,大哭了起来:“念儿,你可要为德姨做主呀!”

    “德姨!”轩辕念一惊,整个人害点被扑倒,连退了好几步,扶起哭得肝肠寸断的身影,一脸茫然:“您这是怎么了?”

    此人正是德太妃。

    “念儿,我刚刚得到消息,说清远侯把我父亲抓入了天牢,念儿,我虽然不是你的生母,但好歹也养育过你,我爹怎么也算是你的外公啊……呜呜!”说着又禁自咽呜起来。

    轩辕念一愣,转头看向亭中。君思却仍是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缓缓的坐下,仿佛没有看到德太妃的闯入一般。

    “德姨你先起来,这到底是……”

    德太妃却死都不肯起来,紧抓着轩辕念的衣袖不放:“他们说是奉了太后之命!说我爹……贪赃枉法,要将他三日后处斩,呜呜,皇上您要为我做主呀……”  “母后!”见拉不起她,他只好看向亭中的君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后者慢慢的喝了口茶,凤眸淡淡的扫向轩辕念询问的神情:“皇上以为呢?”

    “这……”他一下哑了口,如果是母后抓人,那定是有她的理由,但是……

    看了看不为所动的姑姑,再看了看哭天抢地的德姨,顿时更加为难起来。

    德太妃于是哭得愈加伤心:“念儿……我是你德姨啊,难道你真的要杀你外公不成?”

    “德姨你先别伤心”轩辕念扶起地上的人,紧了紧手心,走进凉亭道:“母后,当真不能放吗?”

    “皇上是九五之尊,想放一个人,当然可以!”君思一笑,转而声音一沉道:“如若皇上觉得,从老百姓救命河堤里,中饱私囊,导致五年来,广河连连泛滥,生灵涂炭,数万计子民丧于水患的罪魁祸首,值得放,那当然可以。如果你觉得万千人命抵不过一个李元枰,那当然可以;如果你觉得大庆律例,及不上德太妃几句哀求,那当然也可以!”

    轩辕念一愣,猛的睁大眼睛。

    “你胡说!”德太妃却高声反驳:“我爹一生清廉,怎么会贪污?”

    “清廉?”君思向旁边使了个眼色,陈无立即把一本帐本,递给了轩辕念,他掀开一看,脸色瞬间惨白。

    “这就是朝廷历年来,国库下放赈灾库银的明细记录,上面明明白白记录着,五成的银两进了他李元枰的私库!而今年之事,就发生在这几个月。这本帐册,是皇上下令立斩的聂立,托人冒死把这本帐户交到我手上!这便是物证!”她看向轩辕念苍白的脸色,继续道:“如果皇上还需要人证,广河沿岸,十几万的子民,都是人证!”

    轩辕念脚下一个呛啷,猛的退后一步。

    君思轻闭了一下眼,深吸了一口气,或许她真是错了,总认为他只是当年及她腰高的小孩,有些事,有些话,不必让他知道。以为只要给他一个太平盛世,那就什么都不用担心。到头来他还是太过年轻,以至于识人不清,铸下大错。

    聂立,那个她一手提拔的新科状元,满身抱复,一心为国。她还记得,自己派他去广河时,他信誓坦坦的承诺,定不负所托!他也确实做到了,却只因为李元枰在殿前的几话挑唆,如今怨死牢中,不得善终。

    心微微发凉,不知是对聂立的死,还是对她一心护着的侄儿心寒。

    良久……  “念儿……”德太妃还想说些什么。  “退下吧!”轩辕念却一拂袖,不再听下去。转头瞅了那方姑姑一眼,眼里都是愧疚,原来都是他的错,害得姑姑……

    他这才察觉,今天一开始,她都是叫自己皇上,却没唤过一声念儿。

    德太妃一听,皇上已经不帮着自己说话,顿时怒从心起,狠狠的盯向那边的君思,又是这个女人,先是得尽先帝的恩宠,现在连小皇帝都事事听她的。  “念儿,你才是皇上,自古后宫不得干政,你又何必要听这个女人的!”

    “大胆!”陈无大声喝斥道:“太后乃奉先皇遗命辅政,哪能跟一般女子相比!”

    “先皇,谁知道先皇有没有说过?”她冷冷一哼,那张满是泪痕的脸上,此时却一脸的嫉恨。

    “你……”  “你说的没错!”君思却缓缓的坐下:“后宫是不得干政,所以本宫决定,以后朝堂上的事,会全交由皇上处理。”

    闻言轩辕念顿时大惊:“母后……”

    “皇上,你已经十二了,大庆男子,十三成年,这个国家早晚要交到你的手上,只是早了几个月而已!”  “母后是恼我错杀好人吗?”轩辕念急了,上前一步:“念儿知道错了,我要学的还很多,我不知道……母后你别!”

    他一脸的焦急,甚至对主持朝政透出几分俱意,君思眉头微皱,正因为如此,他才一直还是个孩子,现在该是让他成长的时候。

    “我意已决!”她打断他的话,回头看向地上面有喜色的德太妃,话锋一转道:“但是,朝堂上的事我不管,身为太后,这后宫之事总是管得上的!陈无,像擅自贩买宫中财物这等行为,你道该如何处理?”  德太妃的身子,顿时一抖,脸色瞬间苍白。

    陈无沉声道:“回太后,应斩去双手,逐出宫外!”  “我没有!”她突然慌乱的出声,才发觉不打自招,连忙又捂住口。脸色越加难看,吓得眼泪都掉了出来,只好不断的磕头道:“太后,冷宫实在是……太,太凄苦,又不允人探视,所以我才……皇上,皇上您救救我。”

    “母后,这……”轩辕念顿时有些心软。  君思却缓缓的站起,接过陈无递上的另一本帐薄,交到他的手里,仍是风淡云轻的道:“这是城内一家典当铺的帐本,上面所列皆是这些年来,到此店死当的物品,皇上竟然也要插手后宫之事,本宫也无话可说,就交与皇上处理。”

    说着人已经出了凉亭,缓步而去。留下轩辕念一人,站在凉亭之中。凉风过境,吹得背心一阵冰寒。

    姑姑这是……在逼他手刃德姨?

    请旨出征  第三十七章  凤仪宫内!

    “皇上最近,勤于政事,经常夜宿勤天殿!时常也会招大臣入宫,讨论政事要务!”陈无毕恭毕敬的禀报着。

    君思放下手中的茶,缓缓道:“朝中有什么反应!”  “娘娘你突然不参与朝政,已有多位大臣,凑请皇上,让太后回朝议政。但皇上说,太后劳心国事多年,他心中有愧,有心让太后静养,今后的国事,他一人处理便好。皇上事事亲力亲为,就算有难题,也是与群臣商议?”陈无道:“想必皇上这次真是想通了!娘娘此后可以放宽心了!”

    “宽心?若真能宽心到也好!”她长叹一声,缓缓站起,眉头不紧微微收拢。

    “太后的意思是……”皇上热心于政事不好吗?  “陈无你跟着我这么多年,难道这点也看不分明?”  陈无低下头,脸上有些为难。  “如若他当真想早日亲政,便不会说这种话!”君思摇了摇头:“你可记得,皇上有几日不到这风仪宫来了?”  陈无想了想:“三日!”

    “皇上重情,性子又软,以前就算无事,一日内也会来一二趟这里。如果却一步都不肯踩入,你道是为何?”君思看了他一眼,缓声道:“他在跟我使小性子,在生我的气。气我逼他早一步面对,他终有一日会面对的事!”  “娘娘……皇上还小!”  “小?他已经十二岁,该教的我已经教了,他只是习惯了,凡事有我,所以才一直不敢面对,即便我已经尽力想让他看清。”再叹一声,那种疲惫感又袭了上来:“我大庆男子十三岁成年,不是我把他当成孩子,把他当成孩子的,是他自己!”

    “娘娘……皇上会想通的!”陈无有些担忧,总觉得娘娘回来后,有些不一样,究竟是怎么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只是偶尔会露出,像现在一般,那种累到,不想支持下去的表情。  “罢了,罢了,他若真以为我终有一日会回到朝堂,那就让他等吧!”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这才缓缓的坐了回去,端起桌上的茶,轻抿了一口,转开话题:“兴袁的事如何了?”

    “回娘娘,侯爷由于李元枰的事,脱不开身。所以皇上决定由此届的武状元,领兵五万,三日后赶赴边境赤城。”

    “启用新将领!”君思有些惊讶,兴袁来势汹汹,派个新人上战场,未免太过草率:“侯爷怎么说?”

    “侯爷说此人可用!”  “哦!”君思轻笑一声:“难得侯爷也会有看得上的人!”

    “其实此人便是侯爷推举上殿的!听说前日选拔武状元时,他仅仅用了不到二招,就打败了第二名的榜眼!”陈无说得神采飞扬,仿佛当日自己也在场一般。  如若是袁清看中的人,她到是有信心。必竟他本身就是武将,而且眼光一向神准:“这么说,我到好奇,这位武状元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陈无见她有兴趣,立马上前一步道:“听说这位状元爷是骆州人士!”

    “骆州?”当初她就是住在骆州:“叫什么?”  “状元爷姓肖,名芳华!”

    语落

    哐当——

    白瓷茶灯应声而碎,褐色的茶汁溅了一地。

    ———————————————————————————————————————

    今晨的眷阳殿,分外的庄严。

    百官云聚,共商国策,轩辕念一脸正色的坐于上位,明黄的龙袍,金碧辉煌的殿堂,说不出的严谨与庄重。只是那略显青涩的脸上,隐隐夹着些愁绪。

    三天了,已经三天没有见到姑姑了,对于她逼自己杀德姨的事,他的确是有些怨她的,必竟那是除了姑姑以外,自己最亲的人。她却能眼也不眨的,逼自己下令杀她。

    他气,很生气。所以他这三天来,有意不去见她,天天在勤天殿看凑折,努力表现自己真的如她愿的独自处理朝政,借此来表达自己的怒气。

    可是三天了,三天来,她却不为所动,随着太监一天天的禀告,她没有要来找他,更没有说生他的气,连提也没有提过他,甚至他故意放出身体有恙的传言,也没能让她亲自过来看他一眼。在以前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这让他越来越担心,越来越害怕,一个他努力忽略的事实,正慢慢地在他心里生根发芽,那个一向疼他至深的姑姑,当真……当真要放开她的手了吗?

    “皇上……皇上!”见上座的人久久没有反应,一旁的小太监,压着声音提醒。

    “什么事?”轩辕念一愣,这才回过神来。

    太监福身道:“皇上,该宣旨了!”

    轩辕念往下一看,这才回想起还在早朝。  殿下正跪着一个人,一身蓝色的衣衫,一眼看去很是清朗。只是此刻却紧着一双剑眉,似是打着深深的死结,怎么都解不开,不知怎的,觉得这表情似乎不应该出现在此人身上,他应该更为洒脱,如风一般。

    这是这届的武状元?名字他到是记得不清,只是清远侯不止一次的向他推举,说此人的武艺高强,且心思缜密,又通晓用兵之术,是难得的将才。所以他才会下此决定,派他前去赤城。

    “宣旨吧!”轩辕念罢了罢手。  太监这才上前一步,拉开圣旨,大声的嚷读起来:“奉天承运……”

    轩辕念却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下去,心里仍旧是想着姑姑的事,无端又是一阵心慌,早已经习惯前面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一直的守护着自己,现在却突然要离他而去,那种由心的恐惧几乎把他浸没。  “……特命领兵五万,赶往赤城,击退敌兵,扬我国威,钦……”

    “慢着!”旨未宣完,一声急吼,自殿外响起,红裳艳裳,突然出现在殿门之处。一向清冷自若的神情不再,换上的却是一脸的急色,微微还有些喘息,似是急奔过来。

    殿内,刹时安静,齐齐回头,看向殿外三日都不曾出现的身影。

    “母后!”轩辕念惊呼一声,激动的站了起来。顿时满心的欢喜,果然她还是来了,他就知道,就知道姑姑决不会扔下他一个人。

    群臣这才反应过来,齐齐跪下:“臣等参见太后。”

    君思勿勿扫过殿中的人,落入最中央,那身着蓝衣之人,瞬间定格。

    指间深深的扣紧,微微的颤动两下,果然是他,他真的来了。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这个笨蛋,他还想不明白,还是不懂吗!她到底要怎么做,到底怎么样他才明白。

    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那欲冲口而出的质问。举行走了进去,穿过殿上跪着的众臣,到最前方的那蓝色的身影。她以为以他的性子,定会抓住她,定不会顾及其它人的眼光。  但是没有!

    他只是随着众人,缓缓的跪下,那熟悉的双眸里,不再是闪着窜动的火花,而是平静的令人心惊。

    没由来的,她心底一沉,顿时升起一股慌乱,他到底想干什么?  “母后你……来人,快赐坐!”见到她,最开心的莫过于轩辕念,之前所有的担忧和慌张,全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开始,全被消除了,一脸欢颜的迎了上去:“母后,我就知道你会……”  “皇上!”君思看了过去,有意无意的避开了他的手,眼中已经恢复那惯有的冷漠,仿佛刚刚那个一脸着急的人,从未出现过:“我听闻你打算派武状元出征?”

    刹时愣住,她叫他皇上,不是念儿,就如那日在花园一般。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满心的喜悦,顿时又沉到谷底。

    “本宫认为此事不妥,望皇上收回成命!”她转身看向殿下,蓝影缓缓的起身,不经意的抬起眼,眼线交错,突的掀起一丝浅浅的笑容,似是清风般飘过,竟熟悉又陌生。顿时一阵烦心,转头收回视线。

    “母后来此,就是为了这事吗?”轩辕念抬起头,看向最边至亲的人,声音意外的低沉,捧着一丝的期盼,想从她脸上找到哪怕一丝的担忧。

    “兴袁进犯,关系家国安危,此事马虎不得,请皇上三思!”

    仍是清清冷冷的声音,再一声皇上,彻底击碎了他所有的希望,姑姑当真铁了心,要弃她而去吗?就像前几个月一样,扔下他一个人。

    心底顿时涌上一股愤怒,竟然如此,她又为何还要出现在这里,还要管这朝堂上的事。

    “母后,肖爱卿武艺超群,如今兴袁进犯,朝庭乃用人之际。儿臣已封他为镇兴大将军,相信定能击退敌军!”如若是以往,对于她的话,他绝不会有怀疑,但此时……心里憋着股气,她越是不同意,便越是想试。

    “皇上!”君思眉头一皱:“两国开战岂能儿戏,况且此人纵使武艺超群,但行军打仗怎比个人较量?他没有经验,未上过战场,怎能取胜?”

    “这点母后不必担心,虽然肖爱卿从未上过战场,但袁将军力保,儿臣也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袁青上前一步,接道:“太后!臣担保肖将军能担此重任。”  “袁将军!”君思一愣,看向下方的袁清,微怒!

    “太后放心!”袁青却也只是缓缓回道:“肖将军的确有这分能耐,况且此行,还有其师弟一同前往!”

    “他师弟?”

    “肖将军的师弟,姓楚明天华,人称:神算子!”  君思一愣,满腔反对的话,顿时开不了口,原来如此,师弟吗?经常听到他提起,能让她们藏身在山上,三个月来无人察觉,初时她只觉得这人有些本事,不想他就是神算子。  难怪袁青分明知道肖芳华是何人,却还要推举他前往!的确这是一场稳胜的仗。  手心缓缓握紧,可是她怎么能让他去,让他孤身一人前往战场。她已经欠他够多了,还想让此加上一笔吗?

    缓缓的看着向殿中的蓝影,曾经一刻都停不下来的身影,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着,很是平静,平静到令人心惊。

    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回来?你到底打算如何,报复吗?报复她的无情,所以想让她担心,让她愧疚,让她痛不欲生。如若是这样,他的确做到了!

    肖芳华,你这个傻瓜!

    愤而失控  第二十八章

    满目的菊花,骄艳如阳,嫩黄明丽的颜色,不单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甚至觉得几分刺眼和杂乱,一如她此刻的心境。

    “你为何这么做?”状似平淡的声音,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凌乱。

    前方的身影一顿,猛的转过头来,见到那熟悉的容颜时,条件性的有些慌乱。脚下略一迟疑,似是想上前,却又忍了下来,紧了紧身侧的手,缓缓的躬身行礼。

    “微臣,参见太后!”  不卑不亢的回话,中规中矩的礼节,是这皇宫里每日见得最多的,但出现在此人身上,却没由来的觉得很刺眼,心中的恼怒更甚。  太后?

    好,很好!

    手心紧了又松,若不是握得太用力,带来些微的痛意,她早已忍不住冲上前,拉下他那张脸皮,狠狠的蹂躏那张脸。心里更是燃着一把火,烧得她几乎失去理智。

    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那突生出的冲动。更加冷然的看向那方的身影。  “肖将军,当真想领兵出征?”

    “皇命不可违!”他仍是礼数周全的回应,令人讨厌的礼数周全。

    “皇命?肖将军何时是在意皇命的人?”她冷笑一声,声音转厉:“如若本宫不肯呢?”

    略带讽刺的话,极不符她淡陌的性子。肖芳华不由直起身子,这才看清周围只有她一人,四周一片寂静,她是太后,却在这偏僻的花园,避人耳目的拦下他。就是为了阻止他出征吗?

    顿时心底涌上一股欣喜,难道真如师弟说的,其实小花一直把他放在心上,一直都在担心他?

    “我一定要去!”他坚定的回话,那眼里刹时染上了星光  她的眉头又加深了一分,似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又恢复到以前的冷淡:“抵御外敌,仍是大事,自然应派最可靠的人前往,如若本宫被掳一事,真相大白,你道皇上是否还会执意让你前往?”  肖芳华一愣,不敢置信的睁大眼,明知她是故意,却忍不住心中剧痛!手心猛的扣紧,山上的日子,曾是他这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她又何必如此轻贱,到可以用此来威胁他?

    “将军有大好的前途,本宫并非有意阻拦,只是出征之事,兹事体大,只要你能放弃此事,我可继往不究!”

    那方的蓝影,缓缓低下头,整个人似乎被灰色的围绕,生生透出一份凄凉。心口一阵紧收,咬了咬牙,强行命令自己说出更残忍的话:“或许,如若你肯就此离开朝堂,远离京城,我可保你往后一生无忧!甚至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而且……”

    “我要你!”他突然抬起头,似是再也撑不住,卸下所有的伪装,满目浓得化不开的情丝,缠绕上对面的人,声音低沉得似是悲鸣:“我要你,只要你,就算用全世界交换也可以,你……能给我吗?”

    “……”

    四周突然的安静起来,只有那一朵朵盛开的万寿菊,被风扬撒了一地。

    他却得不到回应。  嘴角不经意的扬起,满满的全是苦涩,自嘲的道:“呵……我早就知道……你会赶我的……小花!我不想走。你若当真想治我的罪也罢,我的命,你要……我就给你!”

    君思一愣,他竟然连这点也不在乎吗?顿生出更多的怒气,吼出声。

    “肖、芳、华!”

    “你终于又叫我全名了!”他却笑得更加的欢颜,似是极为开心她不再称她为将军:“小花,你每次生气就叫我全名,如若是以往,你说什么,我都听。但是唯有这次……这次我不能听你的了。我不会离开朝堂,更不会离开京城,我找你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累得走不动了,若是离了这里,天下之大,我真不知道,要上哪再去找一个你?”

    “……”

    他伸手压了压心口的位置,仍是笑着:“小花,我这里……满满的,满满的全是你。以前我不知道,以为你定要和我一般,只有我一个人,才算公平。所以,我也想拥有整个你,但现在……现在我已经不敢再奢望了。只要你心里有我,或许只有一点点,或许只是一个小角落,或许你除了我,还有其它重要的人。只在有……那就够了!”  他说得满足,笑得欢颜,似是终于想通了,脸上全是拨云见日的灿烂,看向她的眼,字字句句的承诺,却像一根根的刺,深深的扎进她的心里,令人痛不欲生。

    “如果这个天下对你这么重要,那我就替你保住这个天下!”

    为她?

    这就是他坚持要出征的原因,只为了成全她?因为看重大庆江山,看重这天下,所以他豁出性命去守、去护?他以为他是谁,是她的什么人?凭什么这般对她?什么天下,什么江山,她君思在意的从来就不是这样,更没有什么家国天下的高尚情操。她有的只是一份私心,私心的希望他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私心的希望他平平安安,私心的希望——他能忘了她!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傻瓜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还要做这些傻事?为什么他还要为了她,活得这么卑微?

    为什么?

    谁准他这么做了!

    那极力压制的理智,瞬间崩断,一向淡陌的脸上,顿时云起风涌,阴沉着可怕,身侧的手更是紧紧的扣进了掌心,毫不忌讳的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肖芳华一愣,看着那方脸色不善的君思,反弹性的后退了一步,却撞上了身后的大树,而眼前的人,没有停,一步步的逼上来。

    “小……小花!”没由来的,他生出几分怯意,只有面对她的时候才有的怯意。小花在生气,很明显的在生气,他做错了什么吗?

    “把刚刚的话收回去!”她沉沉开口,带着点霸道的命令。

    肖芳华微愣一下,看着近在咫尺的君思,却又笑开来,缓缓的摇头:“这次,我不要再听小花的!”

    明明是低沉的语调,却笑得如花般的灿烂,带着面具的脸上,嘴角扬起的孤度,让人看不清明。她突然想看看他真实的脸上,是否也这般。

    带着些蛮横的伸手到他的脸侧,准确无语的摸索到接缝处。

    “小花!”

    他还未来得及反应,她已经毫不迟疑的拉下整张面具。可是那张绝色倾城的脸上,表情一如之前,坚定到义无反顾。

    “我是太后,我是大庆的太后,就算你将来当真守住了这个天下,就算你功不可没,就算是权倾天下,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绝对不可能!你明不明白?”他到底还要傻多久?

    “我知道!”他仍是笑,眼神深沉似海,一遍遍的扫视着她的面颜:“我只是想守着你,让我可以明白,在哪可以找到你!”不用满世界的去找,不用没日没夜的去等:“只要能……”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应声而落,那张绝色的脸上,赫然的印上了一个艳红的五指印,可见她下手有多重,只是无论多重,却仍打不掉,那脸上的坚定。

    她一向淡定自若,从未有过冲动的时刻,就算大敌当前,她亦能冷静下来,思考万全之策。可是今天,第一次,第一次觉得快被逼疯了,第一次无计无施到失去理智。

    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着,不知是气自己,还是气眼前,食古不化的人。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全是因生气而泛起的红潮,罢了,执意要送死,她还能做什么?愤愤的一甩袖,再不停留,转身而去。  “冥顽不灵!”

    肖芳华愣在原地,直到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眼际,这才缓缓的扶上自己的脸侧,火辣辣的痛楚,残留着她掌心的温度,有些痛,却很暖。

    缓缓弯身拣起地上的的面具,宝贝似的捧在手心里,缓缓的掀嘴笑,自言自语的道出那句未来及说完的话:“只要能看到你,就好!”

    满院的菊花,金黄一片,明明是仍人暖心的色泽,今日却暖不进任何一个人心里。

    不远处假山的凉亭内,一双明亮的眼眸,注视着下方离开的人,那身绵色的红衣,脚步甚急,每一步都踩着极重,似是在发泄满腔的怒气。那张一向淡陌的脸,秀眉紧皱,牙关紧咬,就连身侧的手都微微的轻颤着。

    这样的神情,是从未出现过的。就连他,也从未见过她的这一面。从来没有。

    心底顿生一股愤怒,略为瘦小的手心,猛的扣进掌心。原来这就是她逼自己的原因吗?他还以为自己做得不够好,还以为她是生自己的气,以为她恨铁不成钢,他以为……

    原来……却是为了另一个人!

    突然小小的心底,第一次涌上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皇上,奴才去过凤仪宫,但娘娘不在……”

    “回勤天殿!”未待太监说完,他突然挥袖一甩,转身而去,脚步颇有几分愤愤!

    小太监迟疑了一下,一脸莫明的追了上去,话说皇上刚刚不是急着要找太后娘娘吗?怎么突然又急着要回去,而且还走得这般的勿忙?

    转身的瞬间,好奇的四下瞅下方一眼,安静的园里,只有满地飘落的黄|色花瓣。

    另为他人

    第三十九章

    勤天殿内!

    “皇上,出征之事,事关重大。重用一个毫无经验的人,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君思严声道。

    正坐其上的人,轻应一声,看向殿中曾经无比亲切的人,明明四周没有其它人,她却还是叫他念儿,手心紧紧的握进掌心里:“依母后的意思呢?”

    “袁将军不宜离开京城,但是他手下副将却也个个是人才,命他们去,定更能服军心!”

    “服军心?母后是怕士兵会不听肖将军的号令?”

    “此为其一!”君思缓缓的道:“兴袁来势汹汹,可见并不是攻占几个城池就能了事的,而赤城之战尤为重要,容不得半点差池!就算是为了大庆着想,他也是去不得。”

    “大庆?”顿时满心愤怒再也压抑不住,爆发出来:“到底是为了大庆,还是为了那个人?”

    嘣的一声,巨响!

    君思微惊,看向那拍桌而起的人,那脸上的怒气,似是要燃烧起来,那紧盯着的眼神,而透出一丝从未有过的恨意:“皇上……”

    从小,从小他敬她,爱她,胜过亲母,她却能狠心逼他双手染上鲜血,狠心扔下他一个人,对他不闻不问。他却一直都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以为是他的错。这么多天来,他多希望,她能来看看他,就算是骂他几句也好,冷冷瞅他一眼也好。必竟她是自己的姑姑,他唯一的亲人。

    可是,他等了又等,她却始终没来,一次也没有来看过他。现在……现在却为了另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闯入勤天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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