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火皇后第35部分阅读
军火皇后 作者:淘肉文
见敌人的踪影。一名副手在一旁小声的说道:“头儿,那帮厨子八成是跑了吧?”
刘云阁哼了一声,心下暗道若是他们真的能吸引住敌人的主力然后逃跑,那倒真是大功一件,就怕他们没有这份胆量。不过除了这个原因,他实在是想不出为何敌人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追上来,反例给了他充足的时间来布置陷阱,毕竟以伏房的那几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挡住敌人这么长时间的。难道,他们真的以身作饵,将敌人引走了吗?奶奶的,这帮土匪什么时候有这种舍生取义的觉悟了?
正想着,滚滚尘土从远处扑面而来,刘云阁连打了两个大喷嚏。然后就见伙房的厨子轮着短粗的小胖腿,一路飞奔而至。在他们的身后不远处,凶残的黑蛮人正在紧追不舍。
“刘副官!救命啊!”
想起死在驻军营地的兄弟们,刘云阁登时发了狠,一把拨出战刀来,沉声喝道:“弟兄们!跟我上!”
噼里啪啦,稀里哐啷,前面打的天昏地暗火热朝天。小舟却翘着二郎腿躲在一片矮树丛里,从吴凯的包袱里拿出一块肉脯,美滋滋的吃着。连着跑了这么远的路,她有点饿了。
孟东平在一边低着头,脸色惨白,攥着两只小拳头,嘟嘟囔囔的念经诵佛,为战场上死去的人超度。吴凯则是有点不安的说:“小宋,咱们这样好吗?”
“你觉得不好哦?恩,我也这么觉得。”小舟眉心一蹙,似乎很认真的思考道。
吴凯闻言顿时来了精神,忙说道:“是呀,我们下去和大家一起干吧。
“恩,你说得对,大丈夫生在世上,理应杀敌报国,马革裹尸。很好吴哥,你的思想觉悟很高,小弟我甘拜下风。”
吴凯满面通红,就差没蹦起来了,举着一把菜刀说道:“那咱们走吧。
“行,你去吧。”
吴凯转身就走,可是都快爬出矮村丛了,还是没听到身后有什么动静,回过头去一看,小舟和孟东平仍旧好端端的呆在原地,一点也没要和他一起下去上阵杀敌的意思。
吴凯有点懵了,问道:“小宋,孟秀才,你们不走吗?”
“恩,我们不去,你自已去吧,我们在精神上支持你。”
小舟笑眯眯的,一双眼睛弯成了两弯月亮,她一边说着一边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我困了,秀才,打完了记得叫醒我。”
说罢,蜷着身子躺在草地上,憨憨的就睡了过去。
战斗仍旧在继续,某个人却已经开始做梦了。
……
不管沿途曾发生过什么,也不管这只队伍的领导者和被领导者曾经有过怎样的冲突,在经过了艰苦的跋涉,生死的戮战,全力的逃亡之后。当七月初七的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他们终于成功穿越了南岭大山,在层层包围和追捕中逃出生天。前面,就是沃敖平原,渡过红罗河,就是南野军的大本营,那里,有十几万的战友同胞。宪兵队第一队的战士们相信,只要他们将几千黑蛮人入境的消息带回大营,铁血的南宛军省必定会给这些凶残的异族人以沉重的打击。
就这么点人,也敢到大华的地界上嚣张,九死一生逃回来的士兵们坚信他们定会让那帮狗娘养的黑蛮子好看。只要魏鹰千总和罗队长带着大军赶来,这帮人就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对此,他们深信不疑,。
然而,当第一个传讯兵翻过那座巍峨的山头时,他却被眼前看到的一切惊呆了。
茫茫的晨雾中,数不清的师团兵马拥挤的挤在一起,因为人数太多,他们早已没有了什么阵型和列阵,就那么人挤人的站在红罗河南岸,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边际。黑亮亮的弯刀反射着朝阳的光,闪动着妖异的红芒,曾经的南野军大营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异族刀枪的汪洋大海。而这片大海,已经毫无疑问的阻断了南岭大山与南帝城之间的所有要道。
他们回家的路,被切断了。
一个又一个的宪兵队军人登上了山坡,最后伙房大院的厨子们也颤巍巍的爬了上来。望着眼前这阵容空前的队伍,所有人都惊呆了,一路上吹牛打屁的南宛军战士们愣愣的站在山坡上,像是一群茫然无措的狼,天地间一片安静,只听得到山风在耳畔萧萧的穿梭而过。
这一年是昭乐大帝登基的第一年,尽管尊号很吉利,但是无论是从这位皇帝多灾多难的年少经历和血流漂杵的登基方式,还是从随后发生的一连串变故来看,他这个人的运气都实在和“昭乐”这两个字扯不上什么关系。七月初七,南宛的飞鸽军书进了天逐城,这样残酷的战报和死亡数字本该立即上报军院,交由军政两院元老裁决。然而,收到消息的京兆伊却完全无视了军书上南宛官员那十万火急的言辞,在他们看来,这一定又是一起南宛军部的内部动乱,因为乱子闹大了,无法收场,所以像以往一样,又怪在别人身上。区别只是以前的代罪羔羊是南疆蛮人,而这次换了黑蛮子。
“几十万的黑蛮人?也亏他们想得出!”
刚州由瀚阳提督府升上来的京兆伊扑盘冷冷的一笑,然后将战报搁置一边。
所以,本该立即上报两院的军报就这样被转交了大司局,大司局的密探们在午睡后看了眼军报,然后决定先忙完手头的“烈容余孽案”,再去处理南宛人的“又一次”谎报军情。
三天后,一个跑断了马脖子的斥候兵风尘仆仆的奔进了天逐城,他不顾城守军的阻拦,一路发疯一样的往王城奔去,终于在北市。被北署衙门的官兵拦下。这名神智明显已然不清的斥候兵落下马后口喷鲜血,只来得及抓住一名衙差大叫一声“救救我们”就昏死过去。
紧随其后,一个听起来好像是玩笑一般的消息,在瞬时间传遍了整个天逐城,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将所有人都震撼了。
杀边塞 第10章:脂粉京都
天逐城繁华依旧,宽阔的大衙上车水马龙,店铺林茨,酒肆戏院等娱乐场所的生意尤其好,隔了两务街,还能听到升平院的小戏子在依依呀呀的吊嗓子,护城河的水波里泛着鲜红色的胭脂,脂粉的香气笼罩了整个都城,让人刚一踏进城门,骨头便已经酥了。
城西桃村林深处一处临水的宅子,此时正处于一片安静之中,那些叶家的西凉人快马加鞭昼夜不息的赶来,竞比南宛的斥候兵还快了一个晚上。可是纵然早就得到了这样的情报,那个人似乎也没有什么举动,他静静的坐在湖堤上,穿着一身烟青色长袍,身无华饰,只在衣襟的盘扣上缀着两颗珍珠,在偏西的日头下,散发着清冷的淡淡光泽。一杆竹子制成的鱼竿放在一旁,鱼线笔直的投入湖中,几片桃花落在水面上,随着细小的浪头轻轻的打着旋,一下一下撞在鱼竿上。
“二公子,容然刚刚传信回来说,方羽山死了。”
李铮闻言没有半点诧异,只是淡淡的问:“怎么死的?”
“晚上吃酒回来惊了马,坠马身亡。”
“哦”,他缓缓点头:“真是不幸。”
唐辰低声回道:“是。”
李铮沉默良久,又再问道:“他几时出城的?”
“大公子天还没亮就走了。”
李铮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唐辰却微微皱着眉,似乎有点担心的问道:“二公子,叶家的信使还在外厅候着。”
“叫他走吧,这个时候他来我这,本就比较惹眼,这件事情既然已经交给李恪,我就不能再插手。”
唐辰皱眉道:“可是大公子和叶家的关系剐
“放心,他走不到南宛。”
一阵风吹来,卷起了几片落地的残花,他的目光静静的望着湖水,却好似看到了整个风起云涌的南宛战场一样。
“交接的是卫青宁的兵,整顿的是烈武侯曾经的嫡系,筹集的又是三省的粮草,这些功夫做完,就起码要十天。再等赶到南宛,估计连黑蛮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唐辰闻言一愣,问道:“那朝廷还如此大费周章干什么?”
李铮嘴角牵起,扯出一个淡淡的笑来,说不上是讥讽还是冷冽,淡淡道:“新帝初登大宝,总要给黎民百姓做做样子的。”
唐辰点了点头,随即愤愤不平道:“可怜了南帝城外的百姓,就这么惨遭屏戮。”
李铮嘴角笑意不减,眼睛却逐渐锋利了起来,过了许久,才说道:“怨不得别人,南宛是军事大省,除了南野军,省内还有两只大军团。这种时候,他们不调自家的兵,反而哭哭啼啼的找皇帝救命,就是不想伤害根本。他们知道黑蛮人每次打秋风只待一个月就会回去,所以便不想和他们正面冲突。至于南帝城外的百姓?哼”
他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鱼竿一把掷在湖水里:“谁在乎。”
知道主子动了气,唐辰低着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过了好一阵,才听李铮说道:“跟叶家来的人说,这次之后,南宛内部要清洗一下了。虽然蠢货容易掌握,但若是太蠢了,也是会坏事的。”
“是,属下遵命。”
“下去吧。!”
他淡淡的摆了摇手,唐辰就弓着身子退了下去,桃花林里又陷入了一阵安静之中,便是阳光炙热,似乎也不能穿透这里的冷寂。
那个人,似乎也是在南野军中吧。
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来,冷肃的脸上不由得些微的缓和了一点,可是,也仅仅是一点罢了。他沉默的看着一湖的残红,就像是看到了南帝城外的厮杀和鲜血,他缓缓的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天逐城仍旧是这样的繁华热闹,丝毫不会因为万里之外的远方有人哀嘬有人流血而有所消退,相反,这件惨事在众人眼里却是一个契机,一块可以暂时打破凝圄朝局的石头。
于是,兴师的兴师,问罪的问罪,瀚阳李氏派出了长公子李恪,借机夺走了掌握在卫青宁手里的枢密大营兵权,杜明南自然不甘,便遣了卫青宁随军为副帅。枢密大营中,上至将军下至伍长,全是卫青宁一手带出来的嫡系,即便李恪是主帅,这一路的纷争也显而易见的。而朝廷上,更是针对战后责任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交锋,除了尚野苏帅,连丧家之犬苏水镜和好好老人百里千秋,都被搅了进来。
然而,南宛的实际幕后领主,被所有人关注的李府二公子李铮,却在大军出发第四日,才向皇帝上了折子。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他并没有对战局是非多说一个字,而是上了一个请功的折子,请求夏诸婴追封南野军军法处处长唐宁。直到此时,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才有时间去看关注一下下层军官们的情绪,赫然发现,这名名叫唐宁的女子,似乎已经在大华境内燃起了战火的引线,被街头巷尾的人争相传颂。
这时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若是能借着这个人再做一笔文章,那对自己这方的政局是非常有利的。最起码,将会赢得下层军方的好感。
于是,各派系又再活动了起来。
天逐城,永远是这么热闹。
李铮缓缓落子,黑白相间的棋盘上已是一片厮杀,坐在时面的容然静静道:“主子这一手真漂亮。”
李铮轻轻一笑,笑容清淡,却美的令人炫目。
“朝野上总需要有个名目的,丢块骨头让他们去抢,免得他们乱弹琴,给苏帅拖后腿。”
容然笑着落子:“苏帅亲自出马,定不会辜负主子的期望。”
李铮一笑:“但愿吧。”
“~”
小舟早就猜到有人要闹事,只是没想到事情竟然闹得这么大,连自己都给波及了。那群黑鬼大刀阔斧的拦在那,搞得他们现在有家不能回,只能像是一窝兔子一样在南岭大山里横冲直撞。然而更倒霎的是,他们的行踪显然已经被人发现了。
丫丫个呸的,宋小舟郁月极了。
这座南岭大山大的离谱,里面少数民族众多,因为生活水平低下,平时也没有什么文休活动,所以几干年来一直把造反当做主要的娱乐项目。这个特殊的风俗习惯给小舟的日常生活造成了很多不便,比如眼下,她就遇到了点麻烦。
“伊拉古锰卡,嘶窝里亚哥“≈¥%x”
千辛万苦抓到了个背后扔飞镖的家伙,小舟毫不客气的将其五花大绑,拿刀子抵着他的脖子,不耐烦的喝道:‘会不会说人话?”
“小心!刀子!别伤到人!”
孟东平扛着一只不知道从哪捡来的硕大狼牙棒,在一旁大呼小叫,完全忘了刚才是谁差点被飞镖送上西天的,小舟恶根狠的瞅着这个书呆子,暗恨自已怎么这么倒霉,竟被分配到和他一起巡逻。
“小宋,小宋,小心点。”
“闭嘴!”
宋小舟回头狂吼,满心的怒火几乎压不住了。要不是这个家伙一路上大惊小怪,她能被人发现然后像是兔子一样的被追了二十多里?现在好了,连营地在哪都找不着了,好不容易抓着一个当地人,他还要求自已给予敌人人道主义的对待,他的,他到底是哪伙的?
“说话!再装死就阉了你!”
“伊拉古锰卡,嘶窝里亚哥“撇…%x”
小舟抓狂了,使劲的在那人身上踢了一脚,骂道:“你他妈的在说什么””
“小小宋………”
孟秀才羞答答的举起手,像是小学生上课准备发言一样:“我、我”,
小舟转身怒吼:“你又怎么了?”
“我是想说,我能听懂南蛮语。”
霎时间,小舟几乎想流泪了,她被气得浑身无力,自己拷问了快一个时辰了,嗓子都喊哑了。她无限悲哀的望着这个羞答答的男人,几乎想打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你为什么不早说?”
孟秀才含蓄的一笑,一副才不外露的谦虚模样道:“你又没问我。”
小舟捂住胸口,她感觉自已严重内伤,狠狠的咬着牙,才能克制住不揍他一顿的冲动。
孟秀才低下头,很和蔼的说道:,“x蜘,“%x瑰……6”
那人愣了一下,随即不太情愿的回答:,“,%x牺心,“x
然后,蚀x,酝酪……”
“%……x酣“……
“%x,a……x”
小舟在一旁仔细的听着,然后很遗憾的发现,她还是听不懂。过了大约有一刻钟,她推了推说的兴高采烈的孟东平:“喂!他说了没有?”
孟东平抬起头来,脸上挂着一丝笑容:“说了。”
“说什么了?”
“他说他叫辛塔,是白苗麻衣人,家住在白苗山里。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亲和两个孩子,他的妻子前年得病去世了,很遗憾,我问了下病情,应该只是小伤风没有及时得到医治,若是在我们大华,这样的病是不可能出人命的。哎,看来南岭人的生活过的很苦,缺医少药,小病一耽误就变成大病了。
小舟愣了,孟东平看她对自己所说的毫无反应有点不乐意,冷哼一声道:“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像你这样冷血蜡杀的军人,哪里会体会百姓生活的困苦。”
宋小舟的拳头握的咯咯直响,真想一拳把对面弱智揍成白痴,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你问了半天,就问出这么点东西来?”
谁知孟东平却哼了一声,很是高傲的看着她道:“你读过书吗?知道什么叫过刑讯手段吗?一切都要一点一滴的入手,先询问家长里短,降低对方的戒备,然后才能问到关键问题。”
小舟几乎要哭了,关键问题?我只想知道部队驻扎的南关岭该怎么走
于是,孟东平转过头,接着聊天去了。
于是,宋小舟在背后暴走,却不敢真的上手揍这唯一的翻译一顿。
丫丫个呸的,这日子还有法过吗?
于是的于是,警惕降低了,戒备松懈了,就在这时,两只标枪迎面而来。小舟嗖的一下趴在地上,孟东平倒是好运气,另外那只标枪几乎是擦着他的脸颊射过去,一下子穿透了那名被捆绑的南疆人的胸膛。
“小心!“
一把拉住孟东平,小舟的身手何其了得,对丛林战更是了如指掌,以”之”字形急速前进,寻了一处隐蔽处藏了起来。就在这时,只见一名浑身上下插满羽毛的南疆人挥舞着标枪冲了上来,小舟拿起刀子,随时准备冲出去将这个背后偷袭的无耻败类一刀砍了。
然而,世事总是不能尽如人愿的。
一只利箭陡然射来,速度之快令人乍舌,瞬间就穿透了那名南疆人的胸膛。昏暗的村丛里,男子矫健的身躯像是一面坚硬的山脉,锐利的双眼在夜色中像是慑人的豹子,弯着腰以标准的潜行姿势,几个起落间就已经靠上前束
孟东平被吓坏了,脸上还有刚刚那人死前喷溅的鲜血,握着那只硕大的狼牙棒,紧张的瞪大眼睛,好像随时都能跳起来一样。
“别动。”
小舟眉头一皱,按在了他的肩上,她双眼紧紧的盯着对面的那个人,明白这不是寻常之辈。将直哆嗦的孟秀才推到身后,小声说:“藏在这。”
就在此时,对方也停下了脚步,他站在不远处,背对着月光,脸孔隐藏在夜色中,有些模糊不清。他侧着头,似手也在思考着,终于,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带着几分犹豫,几分不确定,又有几分希望的说:“是小舟吗?
“虎子?”
小舟猛的站起身来,大吃一惊,拨腿就跳出掩护带,还没站稳,一个坚硬的臂膀突然拢过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总算找到你了。”
小舟被萧雍紧紧的抱在怀里,熟悉的味道将她包围,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她也有些激动的回抱着这个自小便在一起的朋友,惊喜的问道:“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听说南宛出了事,我就来了。”
萧雍放开手,笑着为她戴好有点歪的帽子,说道:“良玉也来了,听说你失踪了,拿着绿林旗去搬救兵了。”
小舟轻笑一声,乍舌道:“惹了我们的女土匪,这下黑蛮子有苦头吃了。
“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我怎么会有事。”小舟问道:“你们这么快就得了消息,那天逐也该得到消息了吧,外面的情况怎么样?派了哪路兵马来?”
萧雍闻言冷冷一笑,道:“新皇刚刚登基,而且这位皇帝还是个不好惹的,瀚阳李氏刚州夺了权,自顾尚且不暇,你说他们能派谁来?”
小舟闻言一惊,说道:“这么大的事,他们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当然不会,只是瀚阳派系是不会损耗自家兵力来帮助邻居的,淳于烈死了,西陵苏水镜之所以能活下来全靠着那点兵马,也不可能来管这边的事,更何况北边青疆人还在虎视眈眈,皇帝也不敢从西陵抽调兵力。百理更不用捉,王域军院更是在淳于烈叛乱中大伤元气,现在能指望的只有尚野苏秀行了。”
小舟皱眉道:“尚野距南宛不下万里,远水怎能解的了近渴?”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瀚阳百理等地就算不愿意出兵,面子总要做一做的,听说已经派了几只野战师来支援了。”
小舟冷笑:“蛮人倾国力前来,几只野战师顶什么用。”
萧雍却笑道:“管他们呢,你没事就好。”
“那你呢?明知道这边危机四伏,还这么莽撞就一头撞过来,专长块头不长脑子,谁要你来救啊?”
萧雍笑着听小舟埋怨,也不还嘴。从来就是这样,小舟总是喜欢教函他,一张嘴就是大篇大篇的道理,连贡院的先生都没她罗嗦。他看着眼前这个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女孩子,看着这张打小就印入脑海中的脸,只觉得心口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一路不眠不休死里逃生的辛劳突然间就不翼而飞了,似乎他穿越千里风火线只是为了听她这几句牢马蚤一样。
“小小宋?”
弱弱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萧雍的眼睛在孟东平的身上淡淡一扫,就吓得孟秀才微微退了一步。这个男人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即便是离得这样远,还是让他觉得难受。
“这是我兄弟。”
见到了萧雍,小舟的心情变得很好,对待孟秀才的态度也温和了起来。
“虎子,这是秀才,我的跟班。”
萧雍微微点头,淡淡道:“幸会。”
孟东平斜了他一眼,见他像是展示所有权一样站在小舟前面,心里不免有点不是滋味。这位大哥,对自己兄弟的态度未免也太暧昧了一点,看他那样子,倒不像是来找兄弟,反而像是来救媳妇。
不得不说,和伙房大院的痞子呆的久了,一心向佛的孟东平身上也有了点痞气了。
杀边塞 第11章:无敌秀才
四下里一片漆黑,大雨瓢泼而下。好不容易返回营地的宋小舟几人看着这被敌人包围成铁桶的军营,一时间也愣住了。
“我去了开他们。”
萧雍沉声说道,温热的手掌覆上小舟的肩头,目光凝重的说:“小心些。
小舟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我们分散逃,这样机会大些。”
萧雍摇头道“不行,你还要带着他。”
看了一眼握着狼牙棒紧张兮兮的孟东平,萧雍沉声说道:“小舟,你就听我一次。”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知道那些人早晚会搜到这里,小舟低着头,咬着唇。见她不再反对,萧雍转头对孟东平说道:“你机灵点。”
孟东平闻声一愣,傻乎乎的瞅着他,似乎紧张过头了,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看到他的表情,萧雍就知道自己这句话是白说了,他从腰囊里拿出一把折弩,放在小舟身边,然后转身就进了瓢泼大雨之中。不一会,西北角的营地处传来一阵混乱,呼喝声和金戈声响成一片,小丹紧紧的皱着眉,望着外面连成一线的雨丝,面色有些发青。
声音终于渐渐远去了,小舟知道萧雍突围成功了,大营渐渐安静下来。她回头看了一眼面色青白的孟东平,低声说道:“走。”
“去、去哪?!”
此时此刻,再看着这个白痴的酸秀才,小舟心底顿时生出几丝怨毒来。若不是这个无能的家伙,萧雍何必冒这样的危险?凭他们俩人的能力,潜行穿越如此松懈的封锁线何其简单,哪里用得着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被人当靶子追?如果萧雍有个三长两短,她必定不会放过这个废物。
“随你便。”
小舟冷哼一声,转身就出了隐蔽的洞|岤,漫天的大雨虽然影响了她的速度,但是也为她的行动给与了必要的掩护。孟东平见了一愣,随即连滚带爬的跟了上去,险些摔了几个跟头。
夜,又黑又沉,雨水滂沱,一片嘈杂。
第一宪兵队和伙房大院的人生死不知,原本千挑万选的营地却成了他人的居所,纵然大多数敌人都尾随萧雍而去,但是营门前的守卫仍日不可小觑。黑暗之中,宋小舟的身体犹如一只狸猫,悄悄的潜入,白花花的大雨之中,只见一只嫩白的小手从营门的缝隙间伸了出去,突然,快捷的捂住看守士兵的嘴,还没待他挣扎反抗,一只锋利的匕首就狠狼的刺入了他的颈部大动脉!
噗噗两声闷响,气管被害断,鲜血喷涌,血沫从士兵的嘴里潺潺涌出口他发不出声音,只能无力的抽搐着,在雨声的掩护下,他就像是一颗被扔进海湘中的石子,激不起一点浪花。
尸休渐渐冷却,用碎布条绑住他的胳膊,让他斜靠在营门上,仍旧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轻松的打开门上的锁,瘦小但却灵活如鬼魅的身影就钻进了营地的外围丛林。在真正逃出生天之前,还要解决几个倒霉的暗哨。
大雨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已经开始转小,越过漫过鼻梁的积水和在眼前爬过的沙蛇,她终于无声无息的靠近了一处隐藏在密林里的暗哨。
这些人越洋而来,一路烧杀抢掠长途跛涉,还要时刻防备着大华军队的反攻,纵然他们秉性彪悍,作战勇猛,但是此时此刻,这两个哨位的精神也已经萎靡到一定程度了。
就在这时,一只夜枭突然扑扇着翅膀飞过半空,发出尖锐刺耳的鸣叫。
就在两名哨位的注意力被吸引而去的一刹那,一道身影猛的从黑暗中冲出,小舟身躯一跃,双腿顿时有力的盘上了那人的腰,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捂住嘴,刀子从脖颈下顿时划过!
“唰”的一声闷响,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锋利的刀锋轻松的将他的脖子连骨头一起折断,只剩下一层皮下组织还在顽强的连着脑袋。
另一人闻声就要呼喊,小舟的匕首却瞬间好似流星,嗖的一声穿透了他的喉管。呐喊声就这样化作了几声无力的喘息,血水潺潺涌出,在大雨中化作一个无声的气泡。
这一刻的小舟就像是一个机器,没有任何表情,她拽着两人的腿,将他们拖到一片村丛里,随意的扬了几脚泥土草屑,转身就走。
孟东平愣愣的站在她的身后,傻傻的看着她。小舟回过头去,对着他轻轻一笑,看不出什么快意,只有一丝阴冷,在这个冰冷的夜晚,无声的荡漾起来,让孟东平从骨子里打了一个冷战。
一路潜行,宋小舟就像是发了火的毒蛇,不放过任何嘴边的食物。扫荡一周之后,这一带的暗哨已经全被她送上了西天,她扭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大大方方的站在丛林里,雨水自她的额角流下,洗刷着她微微溅上了几滴鲜血的脸颊。有一名黑蛮兵力气大的惊人,临死前疯狂反击,竟然挣脱了控制,伤了小舟的大腿,好在伤口不深,还不影响行动。她麻利的包扎了伤口,辨认了一下方向,转身就走。
孟东平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脑子里一片混乱,满眼都是刚刚那些人临死前的模样。
他们睁大了眼睛,喘着粗气,喉间发出赫赫的声响,手指弯曲成狰狞的形状,像是一群吃人的野兽。
然而,州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小开突然停下了脚步。她半弓着腰,侧着头仔细的听着,片刻之后神色蓦然大变,想要转身逃跑也已经来不及了。几乎就在司时,一阵密集如雨的利箭蝗虫般激射而来。不远处的密林里突然涌出无数的敌人,人人手持弓弩,弓弦响声不断,小丹扯住孟东平,一个侧滚,可是还是没来得及,胸口处一阵剧痛,一只箭矢已经狠狠的钉在了肌肤里。
“小宋!”
孟东平大惊,一把拉住她,大叫道:“你中箭了!”
同一时间,杀声四起!敌人好似倒豆子一般从林子的各个角落冒了出来,人人手持弩箭,穿着花里胡哨的衣服,喊杀着就冲上前来。
“是南蛮人。”
小舟一把拔出胸口的箭,闷哼一声,只见箭头幽蓝,显然是淬了毒的。
“书呆子,你听不听话?”
孟东平见她胸口血流不止,急的面孔通红,也没听清她说什么,只是胡乱的点头。
“那好,现在滚吧。”
孟东平闻言一愣,随即立刻做出一副大丈夫的样子,皱眉道:“我不能抛下你!”
“去你妈的!”
宋小舟破。大骂:“你要是不在,我会受伤吗?都是你这个混蛋拖累我”,
孟东平瞪大了眼睛,很受伤的望着她,胸口一起一伏,呼吸都沉重了。可是饶是这样,他却还是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眼看敌人就要冲上来了,小舟冷哼道:“你留在这能干什么?你能杀人吗?还不是要我保护你,懦夫,窝囊废!”
“宋小舟!”
孟东平大吼一声,一双眼睛通红,狠狠的看着她。突然间,转身发足狂奔,转眼间,就消失在茫茫的雨雾里。好了,该滚的都已经滚蛋了。
宋小舟呸的一声吐了。血沫,胸口的伤势已经开始麻木。
很好,这几天丧家之犬一般的逃亡,她也受够了。
只见四面八方全是敌人,好似蝗虫一般密密麻麻,小舟一把拨出佩刀,脑筋迅速运转,遍目搜索敌人包围网的虚处,手段狠辣,连杀两人,两世的武学经验加上多年的苦练终于在这丛林战中发挥了巨大的优势,她身材虽然矮小,但却更能运用地形,在丛林间挪腾劈杀几乎无人能当其锋芒。
一脚踢在那名南蛮士兵的肩头,当空一刀劈下,战刀雪亮,顺着大汉的脸颊斜劈至肩,只听那人惨叫一声就倒在地上,头骨碎裂,鲜血淋漓。
众多南蛮人见了登时一惊,也被她这狠辣的杀人方式惊呆了,一时间竟然不敢再往前冲。
小舟一脚踩在那人的尸身上,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众人,斜着眼睛寒声道:“一起上。”
南蛮人被她刺激了,呼啸一声又一起冲了上来。
鲜血被雨水冲散,在地上流出一道道坑蜒的血痕,数不清的战刀挥舞着,人命像是皋莘一样的倒在地上。胸口的酥麻已经蔓延了整条手臂,小丹知道是那箭头的毒性发作了,她的动作渐渐变得缓慢,神智也出现了短暂的恍惚,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杂乱的人影像是一场黑白的哑剧,看不到头脸,只能看到一个个漆黑的影子。
小腿处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剧烈的疼痛让她的神智短暂一清,眼见另一名敌人已经冲到眼前。她反手摸出肋下的匕首,登时刺入偷袭者的眼眶之中。右手战刀一抖,架住右边来的一只长枪,趁对方踉跄退后之时,飞身而起,右脚连环踢在男人头脸之上,战刀随之迎上,刺入男人的心窝。
丛林里村影婆娑,有若鬼城,大雨哗哗直下,丝毫没有停歇的架势。
敌人或倒或逃,渐渐的变得稀少,劈翻了最后一名敌人,小舟一口鲜血喷出,单膝跪倒在地,半身酥麻,毒素已经蔓延了全身。此时此刿,就算是只来一个三岁孩童,怕是都能要了她的命。
小舟跪在地上,剧烈的喘息着,重生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的接近死亡。她的思绪一片混乱,一时间好似又回到了很多年前,在非洲丛林里,她被红棉反政府组织困攻,她当时弹尽粮绝,身受重伤,手里只剩下一把美国骑兵刃。那把刀棒极了,刀身全长厘米,刀把刻有纹花的防滑护木,锯齿长八厘米,可以轻轻松松的害断厚重的钢板。她右手握刀,刀尖插入地面,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左手按在伤口处,狠狠的用力。伤口受到挤压,又再流出血来,剧烈的疼痛刺激着大脑,让她仍旧保持着清醒。就在这时,一个细微的声音,突然如惊雷一般在耳畔响起,她缓缓的转过头去,却见刚才被她刺中小腹的一个敌人,正在以缓慢的姿势,缓缓的爬了起来!
小丹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然而此时她的全身都已经麻痹了,再没有任何力气能够支撑她站起身来。只能就这么木然的看着那人拖着刀,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一时间,周围所有的声音全都消失了,只剩下那个人沉重的脚步声。
“噗,噗,噗”
刀背很厚,高高的举起,刀锋是雪亮的,几滴鲜血落下来,砸在小舟的鼻尖上。她甚至能听到那人粗重的喘息,像是在丛林里行走的野兽,于死亡前发出搏命的一击。
如果是以前,这个时候也许该说些什么。
比如我有重要的武器图纸,比如我是军的高级官员,比如你扪抓到我可以换取高昂的赎金,比如我很有钱,可不可以允许我自费买命。
可惜,因为语言不通,这些争取时间的保命方式全都不奏效了。所以宋小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衣衫褴褛的蛮人挥舞着战刀,来取自己的性命。
这一刻,她的内心无限悲哀,早知道这样的话,应该把手枪带在身边的。她嘴角溢出一丝苦笑,无奈的等待着最后的一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呐喊声突然响起,声音之洪亮,嗓音之凄厉,简直令虎狼胆寒。小舟和那蛮人同时一愣,转头看去,就见一名穿着南宛军服,披头散发,面孔青白的年轻战士,手里胡乱的挥舞着一根狼牙棒,像是疯子一般满脸狰狞的冲了上来,
“砰!“
狼牙棒重重的砸在了那名看傻了眼的南蛮军的头顶,孟东平好像是发了疯,一边惨叫着一边拼命的砸。直将那人的脸砸成了马蜂窝,他才重重的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眼睛通红的就要落下泪来。
“我杀了人。!”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身体渐渐颤抖起来,一张脸苍白若鬼,不住的说道:“我杀了人,我杀了人。”
“秀才。”
小舟轻声唤他,可是那股酥麻渐渐蔓延上脖颈,连嘴唇似乎都僵硬了。她捂着胸口,剧烈的喘息,伤口不断的向外涌出血水,染红了大片的衣衫。
“小小宋?”
孟东平一把扶住她,呆呆的叫:“怎么办?怎么办?我杀了人。”
“快……跑……”,
小舟无力的说道,孟东平凑过来问:“你说什么?”
“这里不安全……快跑。“
孟东平似乎此时才注意到她的情况有多么糟糕,小心的将她扶起来,背在背上,哆哆嗦嗦的说:!”小宋,你别死啊!”
小舟趴在他的肩头,头晕目眩,无力回答。大雨滂沱而下,浇在他们两人的身上,四下里除了雨声,只能听到他们的心跳声,离得那么近,几乎连在一起,砰砰的跳动着。
他却吓坏了,……声声的说:“你别死啊,你别死啊!”
小舟嫌他啰嗦,想要张嘴骂他,却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得听他继续絮絮叨叨的说:“你千万别死啊。”
书呆子!
小舟在心里骂道,头一歪,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然而,某些人是不会让她睡得这么舒服的。再醒来之后,左右都是温暖的火光,雨水已经被阻隔在洞外,干燥的山洞内有一股刺鼻的异味,而她之所以醒过来,是因为发现有人正在脱她的衣服。
她大吃一惊,想要开口大骂,却发现根本张不开嘴。
她的神智是清醒的,可是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好像失去了控制,只能愣愣的看着那个呆子撕开了她的军装,露出雪白的双肩。
“小宋,你醒啦?”
见她睁开眼睛,孟东平开心的大叫一声,完全无视小舟眼睛里的怒火,连忙递过一根木棍说道:“你受伤了,我要为你治伤口你放心吧,我会一点医术,待会若是疼,就咬着这个。”
说罢不由分说的将脏兮兮的木棍塞到了小舟的嘴里,然后仔细的盯着她裹着白布的胸口,皱眉道:“小宋,你之前就受伤了吗?很严重吗?包扎的这样严实?”
小舟几乎被气断了气,只得恶狠狠的瞅着他。只可惜对方全没有半点反应,反而继续说道:“没办法,我只得拆开你的旧伤,不然没法清理新的伤口。待会可能会很疼,你忍着点。”
然后,他就伸出手来,一层一层的为她解开裹胸口
火堆噼啪作响,山洞里一片闷热,纵然宋小舟狠辣薄情,但到底是个女子,当下脸颊通红,好似着了火一样。
终于析到最后一层,裹胸两端的接。处是在背后,孟东平半搂住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上,双手绕过她的背,终于拆下了那层层的白布。他长喘一口气,感觉到小舟的身体在不住的颤抖,还以为她冷了,竟然伸手抱住了她,皱眉问道:“你冷吗?要不要我加点柴?”
小舟赤裸着上身,被他抱在怀里,已经被气得七窍生烟了,此刻再听到他的话,恨不得一口血喷在他的脸上。
孟东平好心的楼着她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