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策，毒后归来 作者:慕容梓婧

    慕风装做没听见，人已经拐出拱行门，离去了。

    这样来，萧彻不甘心地盯了段樱离眼，冷冷地哼了声。

    段樱离却是淡然笑，端着桌上的茶水喝了口，才道：“萧王爷又何须动怒？反正您想要与圣上倾谈之事，绝不会成功。谁都知道，您是在凤羽那边的。”

    这句话也是当真把萧彻说的没脾气了，是啊，都这么明显的事了，的确是没有什么好谈的，慕风若真的跟他谈什么国家大事，才是真的傻瓜，而且也太懦弱了。

    段芙蓉狠狠道：“狐媚子，年来点没变，还是那么水性扬花。燔”

    段樱离了起来，长吁了口气，“唉，圣上让我陪长姐叙话，但是想必长姐也是恨我的紧，我们之间又有何话可说呢？而且太医署也有许事情要忙，长姐请自便，我先告辞了。”

    “段樱离，你别走！窠”

    她说着话竟然了起来，迅速地走到段樱离的身边，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想要扯住段樱离，却在这时忽然出现几个侍卫，其中个迅速地将段芙蓉的手用剑架开。

    萧彻见状，马上上前打圆场，“芙蓉，这里是别人的地盘，且勿要无礼。”

    段芙蓉也不傻，虽然不服，也只能瞪着双不甘心的眼睛，任段樱离离去。她若在这里拉拉扯扯，分分钟被那些侍卫杀了，还是她自个的错。只是这口气说什么也出不来，她蓦然转过身，对着萧彻道：“都是你，都是你！你没有本事，直到现在还让我受那个贱人的羞辱辱！”

    萧彻的脸色变了，为了段芙蓉，他不是没有努力过，可惜资质有限，即不能如凤羽那般凭已之力造时势，而改变自己的际遇，也不能像慕风那般有个好哥哥，肯将家国天下拱手相送，他的哥哥萧旦虽然病弱却不肯放弃皇位，那位皇后是将他视为眼路钉，他在夹缝里生存已是不易，还要遭受段芙蓉的奚落。

    当下转身大踏步往外走，“好，我无能！你现在厉害了，都是直接为皇后办事，我呢，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既然如此，你独自做这件事好了。”

    萧彻心路暗想着，我这就出宫去，找个花楼，喝个十天八天花酒，比在这儿强了。可走了段，回头看到段芙蓉孤独地在那里生气，心又软了，只好又走回来，“芙蓉，说起来也都这么些年了，你为何还要与她计较？莫非，你还喜欢那慕风？”

    段芙蓉冷冷笑，“他们这样欺辱于我，我对他们只有恨。”

    萧彻点点头，又劝说了几句，总算是将段芙蓉劝了回去。宫里有专门安排了二人的住处，虽然皇帝不与他们商量国家大事，文武大臣他们也没有见到，但招待的还算周到，总体来说没有失了国体与礼貌。

    只是这样来，段芙蓉与萧彻想要达到的目的，是无法达到了。二人便商量去留，萧彻的意思是，慕风既然是这种态度，就算他们说的天花乱坠，也是无法使他相信他萧彻是真正的想要与他合作。既然如此，现下还是赶紧离开皇宫的好，若是二国真的产生什么冲突，他们留在皇宫不是白白当了质子？

    段芙蓉却是想得很清楚，“质子？萧彻你太高看自己了，萧旦和皇后都巴不得你死呢，你若死在这里对他们来说才是真的好。而慕风绝不会傻到为了你而送给西凌国与之动武的理由，我们在这里安全得很。”

    “那你的意思是？”

    “反正我是不走，我非得让段樱离付出代价才行！”

    萧彻认命地低下了头，她不走，他能走吗？

    黄昏，萧彻独自拿着壶酒，走在条鲜花绽开的小路上，天边五彩斜阳无法冲淡他心头的黯淡，想想自己这半生，什么叫事无成？这就是事无成，混到现在，竟然要听个女子的指挥！

    正是失意之时，便见对面行来位漂亮的姑娘，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目光中有缕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是萧彻只是看着她，直到她从他的身边走过，他依旧没有跟她说半个字，反而举起酒壶又喝了杯。

    “表哥，你果然已经不记得我了。”

    萧彻喝得半醉，这时候微微地顿住了脚步，摇摇晃晃地转过身来，盯着眼前的女子看，好会儿，眼睛睁得越来越大，震惊地道：“你，你是珂儿？”

    女子微微笑，“正是。”

    萧彻还想要说什么，这女子连忙吁了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表哥跟我来。”

    萧彻于是跟在这女子的身后，往处幽静之地而去。到了后才发现这里是片开阔的草地，又是在树林的后面，此时草地绿茸茸的像上好的毛毯，二人走到草地的路央才停下来，在这里说话，自然是不会担心被人偷听了。

    女子道：“我现在叫孟珂，是在皇帝的南书房伺候笔墨。”

    夕阳洒在女子的脸上，显得女子格外的漂亮。

    想起小时候还曾经在起玩耍，萧彻颇为感慨，“真是没有想到，你会沦落成奴婢。你知道吗？当

    年若不是萧炎造反，你我二人本是要被指为夫妻的，唉，世事无常，哪能想到再见面，居然是这种场景。”

    “我差点成为表哥的妻子，可是在我家出事后，你也并未曾出来找寻过我。”她语气里带着点娇嗔，果令萧彻产生丝愧疚感。

    原来这孟珂乃是萧炎之外孙女，当年萧炎反叛，拟登皇位，却在关键的时刻，被段擎苍插了脚，破坏了所有的计划，至于萧炎败涂地。萧炎的势力自此衰落，萧东壁登基后，又以各种理由，逐步消减了萧炎的所有势力，而与萧炎有关的家族及势力，也都受到波及。

    这孟珂家便是，孟珂家受害极重，当时所叛的乃是满门抄斩。萧彻马上想到这点，于是道：“当时布告上说是你家被满门抄斩，我以为你早就被杀了，又怎会去找你呢？”

    孟珂本是极聪明的人，当然不会揪住这个问题不放，又道：“也是。我也没有真的怪责表哥，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是我爹爹，知道大难临头，就想办法去救家人，可是这要如何救法呢？正好那日他在酒楼喝闷酒，就看到外地的个商人带着家人出现在对面的客栈之路，他们中间有个女孩子，相貌与我居然有七八分的相似，于是在我家被抄斩之前，我就已经被爹爹送入到这商人之家生活，第七天，在我随着这家人离开西凌的时候，适逢我家被斩于刑场，他们死的时候，我看到了。代我死的，当然是那个商人之女。”

    “原来如此，这么说，也算是机缘巧合，该是表妹你福大命大。”

    “表哥，先不说我了，说说你吧，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为何刚才见你，你是在喝闷酒？是遇到什么不如意之事了吗？”

    萧彻肚子话，正是愁的没地方说，此时与儿时玩伴相见，对方又仅是个奴婢，戒心尽去，于是古脑地将自己的苦恼都说了出来，末了叹道：“我知道，她心中的大英雄，须得是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主儿，你表哥我，从小就被父亲说是个憨儿，否则他也不会宁愿把皇位传给病弱的萧旦也不传给我了，我不是大英雄，我却喜欢上个喜欢大英雄的女子，你说我是不是自讨苦吃？”

    “又是段家的女子。”孟珂暗忖着，嘴上却道：“要我说，她们姐妹相斗，也没有什么不好，所谓各为其主，说不定能斗出个新的局面来。”

    萧彻倒也不完全是糊涂人，此时又道：“话说回来，你现在是在慕风的南书房伺候笔墨，那应该是能够常常见到段樱离了？我猜，你肯委屈自己，恐怕也不是为了当个奴婢，而是找段樱离报仇来的吧？”

    “也不瞒表哥，我自亲眼看到家人被斩那刻，就下定决心要报仇。当初，若是萧炎王爷与萧东壁二人对战，萧炎王爷是必胜的，可是段擎苍中途插手，使局面逆转，乃极度不公平，萧炎王爷的失败直接导致我家被抄斩，所以我早就想着，要找段家的人报仇。

    后来又听闻，段擎苍之所以会那样做，乃是得到其女段樱离的指点，要说这老子听女儿的指点也是可笑，偏那段樱离走狗屎运，竟教他破坏了萧炎王爷的大事。后来，我直留意她的消息，知道她与慕风是对儿，我猜想，她必是要来寻找慕风的，因此在慕风登基后，我也便趁着宫中招纳奴婢，进入宫里，总能等到她而报仇，谁知道……”

    孟珂想起自己得知，蝴蝶皇后与段皇后长得般模样，便想办法见到了段皇后，没想到却是与她曾经所救的小离同个面容，当时便知自己是救了仇人。

    后来大牢里被段樱离所救，纯属巧合。

    这也证明，上天是要再给她次机会，让她报仇。

    说到这里，孟珂又道：“表哥，如今西凌的天下，便是萧旦和九扉皇后的天下，你这个萧王爷是没得用了，虽然我们这么年没见了，但是有关你的消息我常常听到，大家提到你的时候，语气都是很嘲讽，我偶尔听不过也会替你争辩几句，也是引人嘲笑罢了。”

    萧彻听闻她还曾替他争辩过，当下心路略感温暖，又听她说那些人嘲讽他，又是悲伤又是愤怒惭愧，简直就是五味陈杂。

    孟珂又道：“只可惜，表哥你也没有宏图大业之心，否则的话，说不定是另番天地。”

    萧彻闻言，问道：“若是我有宏图之心呢？”

    孟珂笑，“当年，萧炎王爷没有成功，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乃是天命使然，并不是真正的输给了萧东壁。就如你和萧旦样，你直屈居他之下，并不是你没有本事，若是你有萧炎的胆识，再好好利用上现如今这种特殊的形势，谁又能断定，你就不能忽然跃而起，成为新皇呢？”

    萧彻吓了跳，“你，你让我造反？”

    “造反又如何？所谓成王败寇，萧旦现在自然是皇帝没错，若是他输了，那么你随便罗列些罪名，他自然就成为贼寇。而你，当然便是人人敬仰的皇帝，到时候有那逢迎拍马的，自是忙不迭地为你立撰著书，就算你原本真的是个无是

    处的小人，最后也会变成名扬千古的圣君。”

    萧彻听得心血澎湃，好像年来遮挡在眼前的那片雾气，被孟珂的纤纤素手蓦然拨去，明亮清澈的让他呼吸顺畅。

    却又苦着脸道：“可是，可是我哪有那种本事呢？”

    “你当然有，表哥，在很小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是个有本事的，独无二的男人。”孟珂说到这里，居然冷不防地亲了萧彻下。

    萧彻的脸下子红了，同时也如同谁往他的体内塞了九个天大的胆子样，顿觉什么都不可怕了。

    萧彻爱好美色，像段芙蓉这样的女子，他是不愿放过的，这几年，二人虽然吵吵闹闹，但总算也曾有过感情不错的时候。他记得段芙蓉秃着双臂找到他的时候，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他记得自己曾经访遍名师，为段樱离寻找合适的能够代替手臂并且能够运动的假手，说起来二人也算是共患难了。

    可是彼此毕竟都见过彼此最狼狈的时候，爱字里头，还带上了怜字，甚至的复杂的情感，这与儿时的竹马之情是不同的，所谓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竹马之情乃是纯净的，回忆起来只有美好而没有伤害的，是隔少年，也不会变味的情感。

    萧彻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做出番事业，就算为了保住自己小时候留在孟珂心中的那种，独无二的，定会做番大事业的男子形象。

    *

    段樱离独自进入地宫，来到宣帝的棺前。

    果然，棺前用青砖压着封短信，看字迹，正是属于官红俏的。

    展开信纸，看完，段樱离的面色便又了两分苍白。

    信中说，从湖心亭捞起的那些尸体，已经被送往南诏边境的军营中。

    至于拜城之事，官红俏已经亲自去接那孩子了。

    这是个好消息，个坏消息。

    只是段樱离怎么也没有想到，尸体居然被送到了南诏的军营内，又想到凤青鸾此时不知如何了……

    她靠在棺前想了很久，方才明白过来，或许凤羽从来就没有放过凤青鸾，或许南诏才是他真正的战场，他是南诏的皇子，将凤青鸾拉下马他当皇帝才是加的名正言顺，他掌握玉郡，并非是为了对付慕风，他只是想掌握个属于他自己的根据地，同时以牵制慕风，不会插手他与南诏之间的事情。

    凤羽啊凤羽，你果然是……狡猾的狐狸！

    段樱离想透这点，心内顿时焦急起来，按照凤青鸾的性格，既然走的时候带走了卞连玉，那么在他身上的毒发作后，定会让卞连玉替他研制解药。不过这也只是个猜测罢了，且不说卞连玉愿意不愿意，只说这种毒到底有没有解药实在难以预料，蛊医常常会研制些很可怕的蛊毒，很都是没有解药的，只管放，不管收，也正是蛊医的可怕之处。

    段樱离其实直很担心凤青鸾，可是慕风这里大事未定，她实在放心不下，如今判断出，凤羽的目标可能是凤青鸾而不是慕风，她便是半刻也等不住了。

    从地宫里出来，她便直往南书房而去。

    南书房内，陈章、贺过、徐蔚及其他些文武大臣，正在联合起来劝戒皇帝，让他诛杀了段樱离此女。

    慕风自然是不同意的，双方陷入僵持。

    段樱离本来要进入的，这样来，便悄悄地退了出来。

    回到太医署，她思索了好会儿，终是含泪写下封书信，便换过了衣裳，拿着令牌出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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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们，今日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