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浪 作者:童杆

    个风和rì丽的rì子，巍峨的明山，在七sè的阳光照shè下，五光十sè，俊美异常。争妍的百卉，从重重叠叠的绿叶中纷纷探出头来，使这里的人们下子就会感到暖的惬意。

    回眸明山脚下的明山市，高楼林立。虽然参差不齐，但却错落有致，显示出各自的雄姿。每个建筑物都是件件的艺术品，充分体现了设计师们的韵味，完美地展现出他们各自的设计理念。

    城市东南侧的恬河，白浪涌动，金光闪闪点点。像是条浑身穿带着黄金饰品的白sè巨龙，为美丽的明山喝彩、增姿。

    宛如镶嵌在城中的明珠——城南朝湖，湖水清澈，水面平滑似镜，在和熙的晨光作用下，反shè出迷人的道道彩虹，光彩耀人。

    静谧的朝湖，这天却人头攒动，非常热闹。成千上万的人把朝湖整个的围个水泄不通，湖周围高楼的窗口上也都趴满了看热闹的人。照相机、摄像机处处可见。卖简易望远镜的摊贩，是大大地赚了笔，进了几次货、涨了几次价，仍然被抢购空。

    随着众目望去，朝湖的正南面横着块巨大的红sè横幅，只见上面书写着：“用气功挑战极限，创造人类水下生活的新纪元！”两排白字赫然醒目。

    辰时刚过，主持人宣布开始，但见个中等个头的黑脸汉子，除去身上的外套，仅穿着泳裤潜入湖底。透过清澈的湖水，水底的汉子清晰可见。他缓缓抬起双手，至胸前作出个抱球状，两腿下蹲，形成马步。稍后，他的胸前就出现了白sè的气泡。旋即，他面前的气泡越来越浓，在他的面前居然形成了堵气墙！奇怪的是，水中的鱼儿都纷纷向他游来，个时辰过后，他完全被群鱼所包围。这时，他在水中zì yóu地走动起来，那些鱼也成群地尾随着他。俨然像个鱼王，领着千军万马在湖底游荡！

    三个时辰以后，他才回到岸上。人能在水底下待这么长的时间，而且还能zì yóu走动，真是个不可思议的表演，令人难以置信！但那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的确确的万众瞩目之下！

    主持人将刚出水的黑脸汉子引上台。赤露着上身的那个汉子，身上的肌肉并非像健美运动员那样发达，也不是熊背虎腰，看上去很普通。在头现在还紧贴着头皮的浓烈黑发下，对深邃的眼睛格外有神。除了穿着条短小的泳裤，就是胸前挂着块用绸带串接起来的类似银锁的挂件，这就是他在水下的所有的穿戴了。虽然是光明媚，但水温还是很低的，能在这么冷的湖水中呆上这么长的时间，光凭这点，就足以让人折服。

    手持着无线麦克风的主持人拉着他的手向大家介绍道：“各位大叔大婶，先生们，女士们！这位是我们明山市的武林高手曾晓杰先生。今天他用传统的气功为我们作了前所未有的惊世表演，充分展现了我国气功的博大jīng深，使仅仅二十来分钟的吉尼斯世界纪录，在他深湛的中国气功面前黯然失sè。我们起见证的这个不平常的六个小时，必将开创人类水下生活的新纪元！”主持人慷慨激昂，“在场的所有朋友们，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祝贺曾晓杰先生的挑战成功！”

    在掌声与欢呼声中，两个西装革履的先生走上台来，分别同曾晓杰握了握手，并和主持人说了席话。

    “先生们，女士们！”主持人右手握着话筒，用左手指着那两个穿着西装的先生说道：“我现在向大家介绍，这二位是‘中诚燃料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和总经理，他俩给我们带来了个特大的好消息。”主持人故弄玄虚似地停顿了下，清了清嗓门说道：“我宣布，中诚燃料有限公司给曾晓杰先生奖励人民币百万！”

    突如其来的消息，使毫无思想准备的曾晓杰无所适从。不管另外三人如何相劝，曾晓杰就是味地回拒，场面变得难以收场。

    “哈、哈——”随着阵悦耳的银铃般的笑声，个穿戴入时的女士走上台来，这位就是今天这次活动的主办单位“清琪服装有限公司”的总经理霍冰清。她上台后笑道：“你们怎么把好事办得像坏事样？我来给你们调停吧。”

    五个人经过商议后，主持人宣布道：“除了缴税的20万，根据曾晓杰先生的意愿，30万捐给明山市体育总会，以促进我国传统武术及气功的传承和发展；30万捐给老年福利会，希望老人们都能老有所乐、老有所养；余下的20万捐给清琪服装有限公司，愿他们设计生产出好的服装，愿国人们穿着舒服、穿着漂亮、穿出民族的jīng彩！”

    电视台、电台、报纸、互联网，纷纷报道，“前无古人的旷世之巨作”、“中华武功的经典诠释”、“人类极限的最新探索”、“谁能想到中华武术竟会有如此神功？神话中的避水诀居然成为现实！”等等的褒扬鹊起。也有对曾晓杰的人品大为赞赏的，为他在得到百万后自己不留分钱，把奖金全部捐出去的行为所感动，那些实况的录像，是让人百看不厌。

    然而，不出两天，网上出现篇题为“我们是否都被骗了？！”副标题为：“这是场魔术闹剧？”的文章，立刻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各种媒体上争议不断。有人通过对当时的视频录像进行慢放、停格，把每时刻分解成许照片，从这些照片中可以看到，气泡最初是由他胸前的那块银锁般的佩饰所发出，并非如人们想象的因两掌发功，气泡应出自双掌。

    他所佩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佩饰里面藏着化学物质，遇水后会发生化学反应而产生氧气？曾晓杰果真是个骗子？质疑之声轰然而起。明山市博物馆及好几个科研单位卷了进来，他们组织了专家考察小组，对曾晓杰的表演作专家级的鉴定。

    果然，曾晓杰摘掉那块胸佩，在水中就呆不了长时间，不管他如何运用气功，就是冒不出气泡；但是，这块佩饰如果挂在别人的脖子上，同样也冒不了气泡！就是说，只有曾晓杰戴上那块佩饰，在他的气功作用下才能在他的面前形成气墙。

    这块胸佩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它的里面有什么秘密？专家组借走了曾晓杰的那块胸佩，以便对它进行仔细的研究。这块胸佩由复杂的线条组成，质地较硬，可能是飞镖之类的东西。整片物件内有许的缕空，用光照shè，它的投影外缘好似水纹，中间却似乎有个人形。专家们对它的元素进行分析，发现他是以铂为主，混和着其他许材料，大数也是金属元素。

    博物馆馆长看了这块佩饰的成份报告后，对曾晓杰问道：“你这块东西是哪里来的？”

    “这是我侧月山区的个朋友的遗物。”谈及自己已故的朋友，曾晓杰显得有些伤心。

    “侧月山区的钱抑傲？”馆长似乎已经料到曾晓杰的回答。

    “你怎么也认识他？！”曾晓杰很是惊讶。

    “这就对了，怪不得我见了这东西觉得眼熟。”馆长笑道：“当初钱抑傲来找我，说侧月山区发现了宋代文物，要我们博物馆来保管。我们到侧月山区取文物时，我和地方zhèng fǔ商量后，就把这个小玩意留给钱抑傲做个纪念。没想到，它在你的手上却起了大作用了。”

    “嗨，”曾晓杰叹了声，说不清到底是委屈还是自责，“就因为它，我却被大家认为是个骗子了。”

    “人们不会把你当骗子的，搞清真相是大家都愿意的事。”馆长劝了他句，像想起了什么，说：“噢，对了，我这里还有好当时从侧月山区取来的古兵器，它们的成份我们分析过，跟这个报告很相似，我们拿几件你来试试，看看是否会有同样的效果。”

    那些兵器在曾晓杰的气功下，确实也能冒出气来，而且曾晓杰将两柄砍刀分别缚于双脚下，运功后气流居然把他托出水面，连两个膝盖也都在水面之上，似是在水面滑行般。

    专家组又请了些武功高手和气功师，实验下来至能使古兵器上出现少得可怜的小气泡；或者，干脆什么反应都没有。

    真相大白了，就是必须有两个条件，其是要具有相当深厚的内功，其二是离不开那些特殊比例的铂金混合物。

    被专家组请来的那些人，武功都不在曾晓杰之下，也有像曾晓杰样的太极高手，有曾晓杰师父级的武林大师，他们的内功为啥会比曾晓杰差呢？

    曾晓杰在学生时代与同学沈沉起，根据中医古籍整理出些气功的练习法，开始了早期的气功训练，后来又在少体校学习了八卦掌。疏散人口的大cháo，将他载到了砚林，在砚山上，他遇到了太极高手“砚山神鹿”陆散波。他拜师学艺，不仅成为了武林中的高人，还拥有了深湛的内功。这为他回到明山市后的些争斗中，能立于不败之地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令人伤心的是，在动乱的年代，曾晓杰失去了学时的挚友沈沉，另个朋友钱抑傲却在次核爆中身亡，这些事件使曾晓杰度觉得心灰意懒。他辞去了并没干了少天的公安局的职位，伴着些老人进行着强身气功及拳术的授教。随着些原先比较病弱的老人，在他的悉心指导下，身子骨逐渐强健起来，他的心里总算得到了些许的安慰。

    那是个大雨天，独自在家的曾晓杰发现屋内有处地方有些漏水，看到那里堆着的是沈沉和钱抑傲的遗物，便将这堆东西挪了出来，在漏水的地方下放上个脸盆。他坐下来翻阅起那堆遗物，看到沈沉那熟悉的字迹，学生时代两人的情谊历历在目。首词映入了他的眼帘，上面写着：

    浪涌风倾，干戈截道，自古兵戎横扫。覆辙沉舟，平遭祸患，痛愤民间少？赤装山岳，鲜血染，竞相炫耀。咸涩苍茫海水，集合泪流聒噪!

    冤魂复添万条，向谁来，诉功评俏！凭我狂发阵笑，踏球前眺，乜目诙嘲九昊。喝急令，抽身剑出鞘，剁烂乾坤寰瀛变貌！

    笔迹固然很熟，这首词牌为“天香”的词他却是第次看到，想必是在他去了砚林之后沈沉所作。

    “真没想到，沉沉直追求的政治观点，其根本就是提倡市场经济。”他暗自叹道：“唉，在商品经济成为现实的今天，他却已不在人间！否则，他定会很高兴。”

    曾晓杰在沈沉和钱抑傲相互联系的信件中发现了许图，这些显然是练功图，但在同样也是练武的曾晓杰看来觉得有点滑稽，因为图上的架子，尤其是练静功的架子，使曾晓杰这个练太极拳的人看着很不习惯。曾晓杰继续看到了练功的口诀，才知道当初钱抑傲所练的“峨眉十二庄”并不简单，它采用动静二功，是内外兼修的内家拳。看了这套功法，自己所练虽然亦有所长，但还有些自己没有涉及的地方。当初与钱抑傲在明山的银屏峰有过次交手，就觉得钱抑傲的功夫可能在自己之上。回想起当时二人在恬河上运用内功驾舟搏浪的情景，钱抑傲居然能边运功，边作词。这就足以说明钱抑傲的功夫非同小可，尤其内功方面是深不可测！

    他的jīng神为之振，这功法定能进步提高自己的内功！当下，曾晓杰将口诀和那些图都整理出来。这才发现，这套功法并不完整。于是，他马上给霍冰清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到侧月山区，当天就离开了明山市。

    到了侧月山区傍山乡，钱抑傲在那里的时候叫傍山公社。乡里主管旅游的宋洁平、宋洁中兄弟俩热情地接待了他，因为宋氏弟兄本来就与曾晓杰认识。而且，他俩还是曾晓杰妹妹曾晓婉的朋友。因此，他们对曾晓杰非常殷勤，向曾晓杰提供了“峨眉十二庄”完整的口诀，并带曾晓杰参观了“北宋古庄”。这里就是过去钱抑傲学拳练功的场所，也是钱抑傲发现宋代文物的地方。古庄内的个山洞里，壁上曾有经过jīng心雕琢的“峨眉十二庄”全部口诀及形象生动的练功壁画，但在打匪徒的时候不幸被损毁大部份，单凭现在残留的部份，已很难看到整个功法的全貌。尽管这样，来这里参观的络绎不绝，已成为侧月山区的个重要的旅游景点。

    宋家兄弟又把曾晓杰领到栋简屋前说：“这就是钱抑傲住的房屋。”

    “都几年了，他的房屋还保留着？”曾晓杰感到意外。

    “首先，傍山乡的住房并不十分紧张。”洁中解释道：“最主要的，钱抑傲是大家心目中的英雄，留着他的住房，也是对他的纪念。”

    “我能进去看看吗？”

    “行。”洁平居然还随身带着此房的钥匙。

    屋里摆放着些简单的家具，床、桌、凳子倒也齐备。“真难想象，这里还如此整洁。”才入室，曾晓杰就发起了感叹。

    兄弟俩都笑了。“我们每星期都会来，”洁平说道：“除了打扫外，有时还要做些修缮工作。”

    曾晓杰四下里打量了番，“太好了，我就住在这儿。”

    “住到我们家吧，大家起可以热闹些。”

    “我看这里很好，大家留点zì yóu空间。”

    “要么住宾馆，”把曾晓杰人撂在这里，弟兄俩都觉得不妥，“我们会替你安排好的。”

    “别说了，就这么决定。”曾晓杰已拿定了主意。

    洁平、洁中知道曾晓杰的脾气，明白今天是拗不过他的，就遣人拿来些床上必需品，临行前对曾晓杰嘱咐道：“好，你就睡这里吧。但这里就不用起炉灶了，吃饭定要上我们家。”

    曾晓杰见屋内的家具虽然简陋，但衣柜、书柜齐全，便将自己旅行包内的衣物放入衣柜。在他把带来的书籍放入那个空的书柜时，发觉边上的几本书就是放不服帖。他将所有的书籍重新取出，用手摸向书柜的里角，这才发现里面有个物件，这个物件就是以后他直挂着胸前的那块佩饰。因为他知道它肯定是钱抑傲的遗物，因此这块被他认为胸佩的东西，就成了他的随身饰物了。

    虽然未能拿到完整的练功图，但有了完整的口诀，在这个武术之乡，峨眉十二庄的架势，连小孩也能摆上几招，曾晓杰在这里学习峨眉十二庄没有任何障碍。

    他头扎进了峨眉十二庄的练习之中，如痴似狂，每次吃饭，也都是洁平、洁中或其他人来请他，练就是数年。期间，他连明山都没有回去过，仅通过电话与霍冰清等人通些话。像他这个本来在武功方面已有极高造诣的人，还会对武功如此迷恋，实在让人膛目结舌。尽管霍冰清等人直在召他回去，可他却像是要在傍山乡扎根似的，始终未回明山。

    直到霍冰清因次生意需要，到侧月山区的个县城办完事后，因离傍山乡不远，便拐道找上门来。曾晓杰见到她自然很高兴，陪着她在侧月山区游玩了几天，由于这里温泉很，他们当然不会错过。曾晓杰虽然武功高强，但不熟水xìng，眼睁睁的看着霍冰清在水下抓鱼游玩，急得他只能在水下拼命运功，可仍然无济于事。此时霍冰清发现他的面前冒出许气泡，便让他潜到水下运功，他的面前出现了浓密的气泡后，他的脸已不是在水中，而是在空气中，他能zì yóu地呼吸！

    “这几年你在侧月山区没有白呆，这么好的功夫我也定要学。”霍冰清兴奋地说：“回明山后，我要将你的这绝技广泛宣传，搞次轰动全市，乃至轰动世界的表演，让全世界知道中国武功的神奇！”

    谁能料想到，此举会引出明山博物馆万人瞩目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