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烽火遍灵山第9部分阅读
抗日烽火遍灵山 作者:淘肉文
党员,我坚决服从组织上交待的任务。问到有没有其他想法,侯佩佩就一百二十四个不开口。周致远急了,就直截了当的说,组织上经过考虑,如果你本人没意见,决定近期安排你和宋柱国同志的婚事,你就开口表个态嘛,侯佩佩还是一言不发。
到底老何是过来人,拉扯了周致远一把,两人出了门。老何就乐道,你这个政委,人家是黄花大闺女,不说话就是代表她同意了,你硬叫人家表态,人家怎么开得了口。周致远半信半疑的看着老何,不开口就是同意?老何说我打保票了,去找宋柱国谈吧,关键在于他,他说过要等到抗战结束,看你这政委怎么做工作吧。周致远一把拉住老何,你别躲,他们的喜酒你又不会少喝一口,做工作得咱们一起去。
找到宋柱国,两人拉开了架势,脸上都很严肃。宋柱国疑惑地看着他们。政委首先开了口,老宋啊,我们两人党内分工都是政治思想工作,今天我们集体找你谈个话,是关于你和侯佩佩的。宋柱国就说,我们没什么的,同志朋友嘛,部队里说什么了?政委周致远说,说什么的都有,你是部队的最高首长,生活上可不能随随便便。宋柱国就说,我们真的没什么,这个问题我一直很慎重的。老何看宋柱国有些发急,就暗暗好笑,插嘴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可以无所谓,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风言风语的,这脸往哪儿放啊?周致远抢着说,小侯同志即将结束培训,深入到敌占区开展工作。敌后工作是个很危险的职业,况瞬息万变。你做为一个部队的领导者,就没想到对她有所交待?
宋柱国这才明白他们两人的用意,“我说你们两个人今天装神弄鬼的,原来就是这事啊,我考虑过了。正准备向组织上写结婚申请,这两天不正犯愁怎么向她开口吗?”
周致远哈哈大笑着,老宋啊,你早点说啊,我们还动了半天脑筋怎么做你的工作呢。
老何也乐呵呵的说,就是,我们一路上还商量着呢,这知识分子规矩多,你这求婚仪式可是免不了的。证婚人我们俩就当仁不让了,一会我们把侯佩佩找来。你可得当着大家的面求婚啊。
宋柱国红着脸说,别别,这个我没经验。
老何就笑,废话,你要有经验人家侯佩佩还不一定嫁给你呢。
周致远和老何出了门,就找来了在山上的李大个、张波、魏所长、张金标等一干人,老何说大家等会看出好戏,今晚我保证大家都有酒喝。李大个追着老何打探消息,老何就说反正有人请客,别问那么多。
宋柱国今天特意换了身新军装,披上缴获的日本军呢大衣,还特意把胡子刮的干干净净。一走进门,大伙就说,司令员今天有什么喜事,穿的这么整洁?宋柱国不理他们,径直走到侯佩佩面前,大声地说:侯佩佩同志,我要求你嫁给我。
大伙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政委、老何让大家来看的是这出戏,这下可炸了锅了。李大个带头起哄,侯佩佩,坚决不答应,那有这么求婚的,硬邦邦的,他以为在下达作战命令哪。
张波也跟着起哄,对对,司令员,求婚不说爱字,这哪能算求婚啊?侯佩佩,坚决不答应。
侯佩佩脸涨得通红,想点头又怕大家笑,正迟疑着。王尔夫说话了,大家静一静,我说句公道话,大家就别为难我们宋司令了。宋柱国把感激的眼神投向王尔夫,说:你们得学学王尔夫,看人家是多厚道的一个人。王尔夫说,就是就是,他们就知道瞎起哄。我这人一向不忍心看别人为难,宋司令,我教你怎么求婚。
王尔夫走到李大个面前,单膝跪地,伸出双手,李大个,我爱你,你嫁给我好吗?李大个扭扭捏捏地憋着嗓子:
嗯,让我考虑两个小时,我不答应你就别起来啊。大家哄堂大笑。
卫生所的小琴他们一帮护士拼命拦住侯佩佩,吵吵嚷嚷地说,就按王尔夫做的来,不然坚决不答应。
宋柱国把求援的目光投向政委,周致远举起手制止了大家的吵闹:我说句公道话。李大个你别想着光整别人,你不为自己以后留条后路,还跪两个小时?我看啦,马马虎虎跪一个小时就差不多了。大家又是一阵爆笑。
宋柱国一看,这道关是糊弄不过去了。只得撩起军大衣,作势要单膝跪地,大声地说:侯佩佩,我爱你,请你嫁给我。侯佩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泪水盈出了眼眶,慌忙拉住宋柱国。在场的人也是抱着热闹气氛的想法,都没想到宋柱国会用这招,愣了一下,周致远带头鼓起了掌。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几个护士也感动得流下了泪。
正在这时,门口闪光灯一闪,军区敌工部的刘部长陪着一个金发碧眼、脖子上挂着架照相机的外国人鼓着掌走了进来。刘部长介绍说,这是美国友人,美国总统罗斯福的特使,海军陆战队的埃文思卡尔逊上尉,他从延安来,一路上考察了我们很多根据地。军区决定让他跟着你们生活一段时间。
卡尔逊说,我非常高兴,没想到在八路军根据地里看到了如此浪漫的一幕,你们的乐观、激深深地感动了我,我希望能在未来的一段日子里能成为你们当中的一员。他浑身摸了摸,在挎包里拿出架小巧的相机递给侯佩佩,又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根派克金笔给宋柱国,着半生不熟的中国话说:恭喜你们。
埃文思卡尔逊把他看到的这一幕场景以及他在这里生活战斗的况写进了他书稿《华北的抗战见闻》里,还在封面上配发了宋柱国预备单膝跪地求婚的照片,可惜的是他后来率领他的突击营采用八路军的作战方式攻克日本人在太平洋的岛屿时,一直被他视作作战教材的这部书稿遗落在茫茫大海之中,只留下《中国的双星》仅存于世,成为他心中永久的痛。
宋柱国掏出了全部家当,共12元钱,吩咐老何安排晚上的酒宴。侯佩佩也拿出了自己的津贴,周致远拦住了她,说你马上要回家了,不带点钱回去不好说。周致远和其他人凑了一下,凑够了20元,让老何一起去安排,保证每个班都有一盆菜。卡尔逊看着他们在凑钱,就问临时充着翻译的王尔夫,弄清了原委,也掏出10元钱硬塞到老何手里,口里还快乐的大叫到:喝酒,喝酒,喝喜酒。
25 第十九章 天津卫
第十九章天津卫
当晚的酒宴是宋柱国一生中难得的几次醉酒经历之一。
政委周致远早早的就告诉炊事班班长老王,今晚有外国友人,第一次做菜给老外吃吧,拿点手艺出来,红油兔是少不了的,那是司令员的最爱。另外,把我们库存的酒也拿出来,这不算违纪,来客人了嘛。
酒宴开始前,气氛已经活跃起来,这卡尔逊是个自来熟,他首先找到李大个来了个掰手腕比赛,不想,李大个三场输了两场。旁边跳出个人来,秦雄大大咧咧的说,老卡,咱们试试,你可以用另外一支手扶着手腕。这秦雄到底是练通臂拳的,一连三次把卡尔逊摁倒在桌上,军区的刘部长在一边急得只使眼色。
秦雄掰手腕赢了卡尔逊到没起多大的轰动,这老卡的名字从此便人人挂在嘴边。
李大个酒宴一开始就揪住老卡不放,我说老卡,这烧酒、辣椒你能行吗?毛泽东同志说过,不能吃辣椒就不是个合格的革命者。所以,真正的男人都是吃辣椒、喝烧酒的,来来,咱们先干上一碗。
那边桌上,几个人围住了宋柱国,敬完了他还不算,非着侯佩佩也跟着喝。政委周致远事先安排的秦雄、范武开始还知道保护宋柱国和侯佩佩,后来得意忘形,也跟着一起热闹起来。
老卡亲眼目睹了官兵一致的这一幕,在后来他的突击营里也采用了这一,部队的战斗力大大加强,结果触犯了等级森严的军规,一直到死再没有任过军事主官。
老卡在那边桌上架不住李大个他们使坏,三碗下去就晕乎了,端着个碗就冲宋柱国过去了,这宋柱国也多了,两人勾肩搭背拍打着互称兄弟。周致远和军区刘部长对望了一眼,都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婚后三天,宋柱国一直陪着卡尔逊前山后山的转,给他讲根据地建设的历史,老卡整天兴奋的只剩下ok两个字。在军械所,老卡还仔细的研究了他们自己制造的手雷和掷弹筒,了解了掷弹筒的制造过程,并给他们提出建议,在炮筒里装上撞针,再装上发扳机,弄个支架,这就可以改为平炮了,这样一改,攻击敌人的堡垒、阵地的威力可是大大加强了。一句话说的老何他们马上开了窍,没多久就改装出了第一门平炮。
宋柱国后来就告诉老卡,明天我就不陪你了,我得出门去执行个任务,就是为军械所弄材料。老卡一听,嚷嚷着
我也去,这么好的机会我也要去体验一下,别忘了,我不仅是观察员,我首先是名军人。
宋柱国和周致远商量了半天,最后给老卡约法三章,要他严格服从命令。老卡立即庄重的行了个美式军礼。
这次出门费了大家不少脑筋,有老外、还有女人,最后是王尔夫想出了点子:去找美国教授迈克,他一直支持根据地的建设,帮部队卖了不少药,还派学生来根据地培训过无线电人才。他在西山有栋别墅,是北平与根据地的一个交通点。那时候美国和日本还没宣战,日本的许多工业品都在美国采购,对美国人相对比较客气,正好可以利用这身份掩护。
迈克教授听王尔夫介绍他们将去天津采购物资的计划,满口答应,弄来了两部挂美国旗子的雪弗莱轿车,一路上无惊无险的把他们送到了天津,还在英租界给他们介绍了个旅馆。
到了旅馆,老卡去了美国领事馆,他原来在北平美国大使馆担任过武官,对北平、天津的道路很熟悉。王尔夫带着侯佩佩去了地下报站报到,报站已经在天津一家法国人办的报社里给她申请了个记者的职位。秦雄按照江辉、耿普事先留下的地址去跟他们会合。最后,旅馆里只剩下宋柱国和范武。卫生间的抽水马桶引起了范武强烈的排泄郁望,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他至少冲了十次水。最后,宋柱国都烦了,叫道,范武,玩够了吗?
两人出了房门,范武又看上了电梯,他小心翼翼的一个个按钮按下去,出了电梯还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看。走到大街上,范武说,掌柜的,咱们这去哪?听说天津的“贴饽饽熬小鱼儿”不错,咱们去尝尝看?回头再给他们带点?宋柱国就笑,范武啊,你真是没见过市面,咱们来到天津卫好歹也得来碗天津卫馄饨尝尝。范武嘴一噘,我以为是什么大菜,馄饨谁没吃过?宋柱国说,说老实话,我也没来过,这馄饨还是听你嫂子说的。吃大菜还不简单,咱们找家大门面的,往里一坐,什么贵点什么。范武一听精神来了,我带了5元钱,你有多少?咱们凑凑。
宋柱国拍打着口袋,结婚时我全都贡献出来了,谁让你们那么能吃能喝?出来时借了20元,都在王尔夫口袋里,
回家还得报账。总不能在帐上记着:宋柱国、范武下馆子吃大菜10元,回去老何也不给报账啊。
范武一听就泄了气,唉,说了半天都是废话呀,咱们还是找个小摊,来碗馄饨算了。哎,有了,咱们在街上转转,万一碰上个把掉了单的汉什么的,把他一绑,什么钱都有了。宋柱国哈哈的笑了,这事还真不能做,别说这是天津,下手不易,回去后说咱们绑了个汉,只是为了吃大菜,那还不得让人笑死啊?
两人说说笑笑,就出了英租界,找了个馄饨摊子,一人吃了碗馄饨。宋柱国就说咱们吃也吃过了,该做点事了,我们到火柴厂附近转转,看看地形,想不出办法咱们就偷,反正不能白跑一趟。
找了辆人力车,两人就在火柴厂大门前下来,在附近找了个卖茶水的摊子,坐下来一人要了碗大碗茶。
看了一会,宋柱国就有了主意,给范武打了手势,两人一前一后找了家估衣铺,把身上的长衫换下来换上短打扮,每人还赚了两块钱,两人在一个僻静的角落耳语了一会,分头而去。
不一会,一个职员打扮的人夹着个皮包往火柴厂里走去,范武一看机会来了,快步走到那人后面,一把把那人推到在地,抢过皮包撒腿就跑。那人在地上大叫:抓小偷啊、抢皮包哪。早就候在一边的宋柱国飞奔着跑了过去,
一把扭住范武,范武挣扎了一会,把皮包扔在地上,挣脱了宋柱国的手,穿过巷子跑了。
宋柱国从地上捡起皮包,递给追上来的那个职员。那人千恩万谢,从皮包里拿出10元钱来酬谢他也拒绝了。那人自我介绍说,他姓王,是天津火柴联营社的庶务主任,刚从外面办事回来,包里有一堆材料,抢走了可就麻烦了。又问宋柱国,听口音你不象本地人,到天津干什么来了?宋柱国就说太巧了,我也姓王,本想说我叫王尔夫,想想这不象个干粗活的名字,临时改口说叫王二,我老家河南,家里遭了水灾过不下去,来投靠远方叔叔,谁知他家早就搬走了。正准备到火车站找点搬运工的活干几天,挣点钱作回家的路费。
那庶务主任一听他姓王自然心里就亲近了三分,听他说话口齿清楚,有条有理,还不爱财,这亲近感就长到八分了。王主任就问他,我办公室里还缺个杂役,一个月能开五元钱,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安排你做。宋柱国装着惊喜的样子问:杂役是干什么的?一个月能挣这么多钱啊?这王主任自得地说:这杂役也就是跑跑腿、打扫卫生、送送开水干些杂活,工作很轻松的。
两天下来,庶务科的几个人看王主任的面子,加上这杂役王二眼头又亮,手脚又麻利,很快就和他混熟了。平时没事的时候,王二就跑到对面仓库和发货员聊天吹牛,有时候往车间送货,王二又抢着帮忙,一来二去,上上下下都说王主任找了个好人。
宋柱国安心做杂役的时候,可苦了秦雄。他每天挑着付不知哪儿弄来的馄饨挑子,守在火柴厂对面的街面上,有气无力的天天吆喝着卖馄饨。宋柱国出来过好几趟,秦雄告诉他耿普和江辉已经通过江辉的父亲弄到了50多斤白磷,是原来一个开火柴厂的商人在日本人强制兼并他厂时偷偷留下来的。而且,老卡通过美国洋行还弄到了一批
可以用作手榴弹拉火管的小铜管。旋也买到了,拉来复线的刀刃这两天就从上海发货过来。任务基本完成了,
你就别当这个伺候人的差了,我们可以回山里了。
宋柱国就说,再过两天,我看看没机会就离开,你就安心的卖两天馄饨吧。秦雄一时童心大发,在宋柱国吃完馄饨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在后面大叫:喂,先生,你馄饨还没付钱啊。引得行人纷纷驻足观看。宋柱国又好气又好笑,板着脸丢下一张“老头票”,找钱。你个小兔崽子。
急着挣钱的王二很快就取得了仓库发货员的同,他辞退了一个往其他分厂送货的三轮车夫,把这个外快给了王二,路程不远,五里路左右,说好每次2角钱。宋柱国耐心的等待着机会,他已经看到了铁皮桶里用水泡着的白磷。这天机会终于来了,保管员正准备让另外一个人拉白磷送货,宋柱国故意凑过去,说等会王主任找我还有事
能不能让我先跑一趟?
宋柱国骑着装有两个铁皮桶的平板三轮一出厂门就给路边的秦雄发了个暗号。秦雄忙让旁边卖大碗茶的帮忙看着挑子,一溜烟的跑到电话亭打电话通知王尔夫他们接应。宋柱国按照事先看好的道路拐进了另一条街道,在街道口赶来接应的王尔夫、江辉他们立即将两个铁皮桶抬上了事先租好的一辆大轿子马车,迅速向城门口疾驶而去。
王尔夫陪着他们走了一段路,宋柱国交待他给王主任写封信,感谢他对抗日的支持,原谅他不辞而别。另外带个口信给侯佩佩,事出突然,来不及招呼,本想去静海拜见岳父母大人,只得以后再说了。王尔夫也告诉他,老卡和耿普已经先带着采购的物质回山里了,和你们走的是同一条线路,到运河边有人会接应你们。火柴厂的王主任那里也不用写信了,晚上我们在天津城里刷上几十条标语,即扩大了八路军的影响,又给他解围,一举两得。说完,就在在半路上下了车。
宋柱国得意地拍拍江辉的肩膀,我这几天杂役做得好吧,100多斤白磷啊,该制造多少手雷、地雷?江辉苦着脸说,你只顾自己痛快,我们回去算是没日子过了。上次张金标告了一状,政委、参谋长还没来得及找我算账呢?
正在驾车的范武回过头来说司令员,这次我算开了洋荤,吃了好几家大馆子,大菜吃了十几道,还吃了一回西餐,都是江辉付的帐。秦雄嘟着嘴说,我尽卖馄饨了。馄饨,皮薄馅多的馄饨!不过也不错,抗战胜利了我还真去开一家馄饨馆,到时候你们多多光顾啊。范武抢着说,那太好了,以后我们吃馄饨管够。秦雄点头哈腰的说:小本生意、小本生意,概不赊欠。
江辉遗憾的说,给司令员买的卤味全都丢在家里了,还有一坛衡水的老白干,可惜可惜。宋柱国说,下次这样的话是该你们干,我也得享受享受,你们快把我口水说出来了。
到了运河边,没想到河边停的是琉璃渠警备队的蒸汽汽艇。黄二狗亲自在河边等着,一见到宋柱国,顿时紧张起来,立正敬了个礼又觉得不妥,想上前握手又不敢,忙掏出香烟递过来:原来是大掌柜的,王队长打电话让我火速把汽艇开来,而且指名道姓让我亲自来,我说呐。
宋柱国端坐在汽艇里,黄二狗侍立在一旁小心的回着话,几次让他坐下他都不敢,前几天他送耿普和老卡回山里,看见了游击支队里竟然还有美国洋人,更增添了他对宋柱国的崇敬和畏惧。宋柱国和他闲扯了会,就说,我给你改个名吧,黄二狗这名太难听,以后你就叫黄立身。男子汉大丈夫,处世为人立身要严谨,人不能一天到晚糊里糊涂的活着,得有个目标。
黄二狗连连点头称是,说大掌柜的这名改的好,我以后就叫黄立身,从今以后一定挺直腰杆堂堂正正的做人。回去后我就率部反正,加入游击队。宋柱国说,只要有心抗日就行,回去后要多多团结队里的弟兄们,多给他们讲讲抗日救亡的道理。机会到了,我会通知你们行动的。回山里后,我会让人和你们经常保持联络。
这次在天津搞到的白磷和铜管大大提高了部队的手雷和地雷的质量,老何带着军械所的工人们在几个月内就制造出了几千颗手雷和地雷,还生产改装了20几门平炮。在老卡准备离开的时候,他们在一个晚上袭击了青北口的
据点。青北口的中心据点是由一个大炮楼和两个岗楼组成的,大炮楼上驻扎着鬼子守备中队,这是上次大成庄战斗之后从宛平补充过来的。两个岗楼上各驻扎着伪军治安团两个小队。
这次战斗完全是为了检验自己生产的平炮的威力,20几门平炮趁着黑夜运动到距据点千米之外,挖好炮位,调整好角,随着一颗照明弹在据点上空爆炸,二十几门平炮几乎是同时开火。第一次炮击便摧毁了大炮楼,
黑夜里,白磷手雷爆炸后燃起了熊熊大火,照亮了方圆好几里路。残存的鬼子组织起冲锋队形,刚运动到据点之外,30多门掷弹筒又一起开火,据点前200平方米的范围内形成了密集的炸点→文·冇·人·冇·书·冇·屋←,几乎无一幸免,剩下的几个鬼子
被轻重机枪的特等手们一一点名。两个岗楼上的伪军小队震慑于强大的火力,毫不犹豫的几乎同时举起了白旗。一大队、二大队迅速冲进村里,扑灭了火,肃清了残敌,
青北口是鬼子在平西设立的几个重要据点之一,有着一个很大的军需仓库,战士们把军用物资搬上了缴获的三辆四轮卡车上,剩下的粮食和罐头就动员镇子里的老百姓扛回家,老卡自告奋勇的开走了一辆。
青北口据点的毁灭对平西根据地的建设具有深远的意义。驻北平的华北派遣军做出了几项重要的决定:除永定河沿岸,驻扎在各集镇上守备队、治安军全部撤回到县城驻守;在通县开设军官学校,将伪军小队长以上的军官分批进行轮训,以提高伪军的战斗力;在各县城扩大便衣队编制,加强报战能力;对平西平北的抗日武装由一味的军事围剿变为军事政治文化多头并举的战略方针;向军部写报告,要求增加华北方面的驻军。
这半年多的时间,宋柱国部队除了一大队在察南山区和敌伪军讨伐队发生了中等规模的遭遇战,击溃了这支三百多人的队伍之外,就是打了几场伏击敌人便衣队和宣抚班的小战斗。他们还在得到准确的报之后,在平汉路炸了一列军需火车,缴获了大批的粮食和布匹。
侦查大队的血晕工作卓有成效,整个游击支队现在已经发展到了2000多人,一、二大队、骑兵大队各500人,侦查大队100多人,特种大队200多人,军械厂和卫生院100多人。支队的警卫班扩编为特务连,都是经过挑选的政治上可靠,军事技术过硬的20岁左右的年轻人。特务连分为4个排,每班都拥有2挺轻机枪,机炮排还有两挺重机枪和6门平小炮。耿普担任连长以来,对军事技术要求比较严,每个战士都能熟练的掌握多种轻型武器的击技术。按照他的想法,这支特务连就是一支战略预备队,必须在自动火器的配置上达到极限,他提出掷弹筒手要和击手溶为一体,步枪手除携带步枪外还可以携带一具掷弹筒。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他除了搞物质在军械厂换掷弹筒之外,还和江辉找他的叔叔买了一批。这样一来,特务连的每个班都有了4至6具掷弹筒,已经远远超过了日军一个班的火力。
江辉、秦雄、范武不愿离开宋柱国,江辉为了“四大金刚”名副其实,特意从一大队要来了李大个的贴身警卫陈
一铁,还硬让他改名为陈铁。宋柱国动员他们下部队未果,只得和张波商量把他们四人全部提升为参谋。
26 第二十章 镇厂游击队
第二十章镇厂游击队
这半年时间,部队有了一个很好的休整期,经过党委会的决议,在部队建设上,着重抓了组织建设和军事技术大比武活动。经过政治部的认真审核、考察,一大批政治觉悟比较高、历史清白的同志被吸收进党内,部队党员的比例现在已经上升到百分之十左右。
机关、卫生院、军械厂的同志大部分都下到了基层连队跟随着部队一起训练,只是有突击任务时才回到原岗位。周致远对动员闲杂人员下基层说的很简捷:要求你们至少在今后的战斗中能自己照顾自己,不能发生一旦部队转移行动,需要战斗员来照顾你们,那就成了部队的自动减员,自己削弱了自己的战斗力。他还痛心疾首的说,你们看看我们的报纸,多少部队都是牺牲在掩护机关转移上,为什么我们的机关、后勤需要别人掩护呢?平时工作没做好嘛,非战斗人员太多、坛坛罐罐太多,所以我们现在就要把你们培养成一个能保护自己的战斗员。
这番动员报告作的反响很大,没有训练任务的炊事班也主动报名参加了部队的体能训练。
军事技术的大比武活动还是以击、投弹、刺杀为主,增加了个人掌握多种轻武器的训练,张波为大比武活动提出了“更准、更深、更全面”的口号,要求每个战士必须学会手枪、步枪、轻机枪、掷弹筒的击方法,骨干成员还必须会使用重机枪、迫击炮、平炮。
部队的每阶段训练科目结束,都是以实战来检验成果的。一般都是以大队为单位,强行军秘密开进到延庆、房良一带,然后是潜伏训练,到晚上开始狙击手们轮换着封锁炮楼,有阻击打援任务的部队抢挖工事。一次二大队在良乡演习,居然把据县城不远的一座炮楼封锁了两天,良乡县城的敌伪军第一次增援被击退后,竟迟疑着不敢再前进。
侦查大队和特务连的合练项目解救人员,把昌平监狱定为目标,最后居然假戏真做把监狱人员救出了一大半,其中一位还是七团的指导员。
游击支队在平西地区肆无忌惮的活动使得驻北平的华北派遣军司令部极为头痛,陆续从附近各县抽调了部分人员合编为一个1000多人的清乡队,哪里有况就往哪里机动,常常为游击队声东击西的战术弄的疲于奔命。一次追击一大队急了点,结果差点被二大队攻破了宛平城墙。日军恼羞成怒,在地面上没办法就派了五架轰炸机去轰炸洪山口,洪山口依山而建,地势险要,飞机不敢俯冲,只得在高空中扔下了一批炸弹。这次轰炸,部队、村民伤亡了30多人。宋柱国一怒,当即命令一大队和特种大队挑选了一批人,长途奔袭石景山发电厂和北峪煤矿,把石景山的供电设备和煤矿的空中输送缆车全都炸了,打死打伤50多人不说,北平城里连续三天停电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双方从那以后好像达成了默契,飞机再没轰炸过洪山口了。
宋柱国的狡兔三窟的设想中有件事一直没落实好,那就是镇厂的游击队建设。江辉和耿普曾经帮他们组建过,还送了5支王八盒子手枪给他们,后来事比较多,一直没有很好的重视这支游击队。只是听说他们已经发展了10几个人,上次打平汉路的报就是他们提供的,还为部队提供过两具掷弹筒。
宋柱国和党委会的几个同志一碰头,趁着现在战斗任务不重,决定由宋柱国带上几位警卫参谋在镇厂住段时间,帮助他们抓抓游击队的建设。为以防万一,把耿普的特务连调到根据地到镇厂最近的一个小村子里开展训练,以便随时接应。
宋柱国一行五人打扮成商人、脚夫,在根据地带上点土特产品就直接去了江辉习武的师傅家里。江辉的这位师傅姓戴,年轻的时候在沧州跟随着武术名家王子平习练查拳,后来回到镇厂便以开武馆为生,徒弟、同门、故旧遍及河北一带,后来日本鬼子打到镇厂,他便关门停馆,靠20几亩田地出租为生。
戴师傅极其豪爽,60多岁的人还象年轻人一样讲义气,见到宋柱国特别的客气,听江辉谈起过宋柱国的武术根底比较扎实,便有心把话题引到武术上来。宋柱国毫无保留的说,我自幼时候身体虚弱,有个少林俗家弟子路过我们村,我们村上的一位乡绅请他做了护院武师,这乡绅有个儿子与我同学,便让我陪他儿子跟这师傅练了近十年的大洪拳。武术根底谈不上,不过这体质确实是好起来了。江辉在一旁插嘴说,范武练的也是大洪拳,他和宋司令是同一个门派,不过他的功力好像比宋司令差。秦雄出身武术世家,通臂拳的嫡系传人。就是陈铁不知道练的什么功夫。陈铁不好意思地说,我没受过正规训练,跟我们老家山上寺庙的老和尚学过几招,我没拜过师,连我学的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李大队长说我这腿法和谭腿有相像之处。
宋柱国也是故意迎合戴师傅,便说这么好的机会,还不抓紧向戴师傅请教请教。秦雄、陈铁拿点真功夫出来请戴师傅指点指点。
秦雄听宋柱国一说,便知其意,下的场来两只拳头象只蝴蝶似的上下翻飞,乍一看,陈铁连连败退,只剩招架之功,可每到退无可退之地,往往一出腿秦雄就立刻退出两三步远。两人在院中拆解了百招左右,陈铁突然发力,连续在空中踢出了三腿,秦雄躲过了前面两腿却被第三腿踢中腹部,仰面躺倒在地。
戴师傅走过来,脸上带着明显的惊喜问:你说的那和尚原来是否姓曲?右腮有个酒盅大的疤?陈铁疑惑的说,我还真不知道他俗家姓什么,他从不收徒,脸上倒确实有个疤。戴师傅对宋柱国说,看他的腿法,让我想起一个人来。早些年我还在沧州学艺的时候听师傅说过武术界有个人姓曲,以腿法见长,但不知门派,只是感觉和谭腿有渊源。此人格古怪,专门找练腿的门派比武,一连在沧州踢了二十多家武馆,无人能敌。后来听说又到北平找人比武,结果被人用计打败受伤,在脸上烙了块印,从此便销声匿迹。我看陈铁在空中这三脚好似他的绝技“龙门五重浪”。陈铁忙接口说:对对,我是没学完,他教我的时候都是在空中五脚齐发的。
山野隐高人啊,这曲师傅固然是高人,戴老师能从陈铁残缺不全的招式中断出娘家,见多识广,也是高人啊。宋柱国由衷的佩服道。
戴师傅捋着胡须爽朗的笑着:宋司令,难怪我这徒弟江辉死心塌地的跟着你风里来水里去,正所谓你有君子遗风,他有士为自己者死的概念。宋柱国正色道:论私交,我跟他们都不熟悉,私下的从未有什么照顾,外面都号称他们为我的四大金刚,一个原因是为抗日宣传的需要,另一个原因是他们都是革命战士,是为了一个理想走到一起来的。江辉很激动,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他很诚恳地说,我愿意用我的血之躯保卫我们的司令员,那是因为在我们的队伍里,可以没有我江辉,但是不能没有我们宋司令。
秦雄也激动起来,站起来高声的说:过去我在中央军,我们连长和我是把兄弟,大家都生死与共,后来到部队里才知道,个人的恩怨仇和我们革命队伍的理想真的不一样。我说个比方吧,我那把兄弟如果背叛了我们的民族死心塌地做汉,我会毫不犹豫的开枪打死他,同样,我们宋司令如果违反了我们党的纪律、政策去投靠日寇,我同样会这样做,但是他在领导我们打击日寇,光复我们的国土,我们就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除非我们都牺牲了。
在那一霎那间,60多岁的戴师傅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江湖义气的义和革命队伍的义一个是小义,一个是大义。
中午吃饭的时候,戴师傅一直心不在焉,江辉暗示了他多少次,他都视而不见。突然他放下酒杯,抓住宋柱国的手说,我年纪大了,但是我有一颗火热的爱国之心。我不说我要求参加抗日组织,因为我一直在做这样的事,我要求加入你们真正的组织,你看行不行?
宋柱国紧紧攥住他的手说,革命从来不问先后、年龄大小。孔子也说,朝闻道,夕可死。你如果真正认同我们党的纲领、政策,愿意按照入党誓言的要求去做,我愿意成为你的入党介绍人。江辉也说,师傅,如果你愿加入我们组织,我也愿意做你的入党介绍人。
宋柱国从挎包里拿出一本党章,说这是我在延安抗日军政大学学习时贺龙将军亲手送给我的,我一直保存到现在,我愿意把它转送给你,希望你能认真学习。
“这礼太重了,这礼太重了。”戴师傅很郑重的双手接过了党章。
说起镇厂游击队,戴师傅如数家珍。队长常富,我的第八个徒弟,和江辉是师兄弟。是个江湖汉子,为人义气,交际广,人头熟,脾气暴躁,在铁路边长大,对铁路上的一切都很熟悉,就是为人过于自负、倔强。副队长王长胜,也是本地人,当过几年兵,枪打得准,为人谨慎,沉默寡言,遇事有主见,也是个犟头驴子。应大权,我的徒孙,家庭贫寒,父亲干了一辈子扳道工,他为人正直,热心肠,好打抱不平。
现在经常在队的成员有11个人,还有5,6个是没公开身份的。有长短枪20多支,都是骑自行车活动。干过些扒火车,杀汉的事,在当地有些名气。鹿钟麟、张荫梧来了以后,曾经和他们接触过,张荫梧还给过常富一张民团团长的委任状。常富问我该怎么处理,我说这事得和你们商量以后再说。他们平时驻扎在离这20多里地的小王庄、范家峒一带,宋司令,要不要我让人去叫他们?
宋柱国说,先等等,我们了解一些况后直接去他们那里。张荫梧想收编他们队伍,队里的其他人怎么说?
秦师傅说,王长胜的态度是想接受收编,他认为张荫梧是国民政府的正式代表,是正规军。常富认为这支队伍是你们帮助组建的,一直想拉着队伍进山找你们。应大权反对被收编,他认为张荫梧来了以后,到处乱发委任状,到处收编,就是没见他打过小日本。这里目前的武装势力有九区的一个民团,董文海的土匪部队,挂着抗日旗号的目前就是两大股。镇厂车站有个鬼子宪兵队,还有一个伪警备大队,大队长叫马九,是个惯匪出身,心黑手辣,死心塌地的为日本人干事。马九是本地人,况熟悉,游击队的前任队长就是死于他之手,常富他们一直找机会想除掉他。可是这人很机警,从不轻易出镇。就是在镇里活动,也是五个马弁时刻跟着。这五个马弁都是他的徒弟,一身的好武艺,两个用冲锋枪,另外三个都是双手用驳壳枪。
宋柱国眼睛一亮,微笑着对江辉说:我们这次来的匆忙,没给游击队带礼物,看来马九的人头真是个不错的见面礼。江辉恨恨得说,上次我得知我同学被他枪杀以后,一直想找机会为他报仇,这次可不能饶过他。宋柱国又问,这马九平时在镇上常去什么地方?秦师傅说,主要就是饭店和烟馆,下午他必定在烟馆抽大烟。宋柱国说,这就好办,只要他有行动规律,他就跑不了。大家快吃饭,下午我们去看看地形。
几个人在烟馆附近溜达了一会,看好了进退的道路。秦雄一头就撞进了烟馆,咋咋唬唬的对着烟馆的老板娘说,过来给我来烧几个泡,要上好的云土,别拿本地货来糊弄大爷,大爷有的是钱。老板娘满脸媚笑的说,大爷里面请,保证货真价实的云土。声音弄轻点,马大队长在休息呢。秦雄故意狂妄的嚷道:什么狗的马大队长,老子舅舅是涞水的警备司令,小小的警备队长算个鸟啊。
正在大呼小叫,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哪来的小愣头青,敢到这里来撒野,我看你他妈的是欠管教。秦雄一回头,4个彪形大汉正恶狠狠的围住他,不等他说完,秦雄一出手,便捏碎了他的喉骨。如此同时,跟进来的宋柱国等人不等剩下的三个人拔枪,几乎同时用手枪柄砸在他们的后脑勺上。老板娘吓得目瞪口呆,刚“啊”了一声,就被秦雄捏住了喉咙。
江辉踢开一间烟室的门,正和往外冲出来的马弁撞了个满怀,江辉乘机扭住他拿枪的手,对着房间就抠了一梭子。这边陈铁飞身上前,一脚踢在倒在地上的马弁的太阳上。
江辉跃起身,只见烟室的窗户已打开,一扇窗门正摇晃着。跳上烟榻,向外望去,马九赤着脚已快跑到街角的转弯处了。江辉端起手中的驳壳枪,不慌不忙的高喊了声:马九,你的死期到了。一梭子子弹全数打在了马九宽大的背上。
几个人在马弁身上摘下枪支,从烟馆后门鱼贯而出,骑上自行车便向镇外去了,口里还高喊着:八路军来了,大家快追啊。这时,街上警笛声、集合哨音到处响了起来,镇上乱成了一锅粥。几个人骑车到了碉堡前,江辉上前
抓住正站岗的伪军衣领,恶狠狠地骂道:刚才有个穿黑衣服的人过去,他妈的为什么不搜查?那伪军正想分辨,秦雄上去就是一记耳光,说回头再找你算账。几个人大摇大摆的穿过岗哨,一溜烟的向小王庄的方向走了。
正骑着,远远的就看到后面追来了三辆三轮摩托,后面跟着一小队伪军警备队,三轮摩托上的鬼子钢盔在太阳下闪闪发光。宋柱国说,我们就在前面岔道口分散走,日落以后在小王庄碰头。
正在这时,路边小土坡后面一个人只招手,“江辉,快到这边来。”江辉一看,原来是常富他们接到秦师傅的报信,带着游击队接应来了。几个人到了小土坡后面,宋柱国顾不得招呼,就问,你们带了几杆长枪?我们来了11个人,带着7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