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忏悔者和年轻神父的故事 作者:银色徽章
让她十分生气的话。但我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在这个地方住久,对我来说都没什么两样。母亲总会从姨妈身上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就像往常她跟所有人讨价还价样。当然,这次她的对手是个跟她差不脾性的妇人,也许我们的收获会比她想象的要少些。但是那又如何?我对我的人生从来就没有过规划,现在也是样。我总是选择周围的人为我选择好的道路。而那时候,跟在母亲身边,就是我的唯选择。”
从忏悔者口中透出的深深的悲观情绪让神父感到不安。
不是的!像是这样个漂亮的青年,他应当去做些有意义的事!去经历些加美好的感情!而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如同艘没有桨的船,在水面上随波逐流。
但是他无法对忏悔者说出这样的建议,就像他无法再次打开隔板,用双手安抚忏悔者的情绪样。这头被恶徒剖开腹腔偷走肝脏的可怜羔羊,他已经失去了接受善意的勇气。
“我们每个人都应当传播主的福音。”神父试图用种平静的语调说,“而你,斯科特兄弟,或许你可以考虑用你的容貌达成这点。”他对忏悔者眨了眨眼睛,然后发现对方可能并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我的意思是说,对于那些还未听到过教义的普通人来说,他们有时候很容易将美丽和善良联系在起。我们不妨利用这点,在他们还不具备分辨真正的善恶之前,将主的福音传播给他们。”
“您想让我做个传教人员?”忏悔者看起来惊讶极了。
“我想让你重新拥有梦想。就像我小时候跪在天主面前祷告时,突然涌现在我脑海中的美妙情景样,我们每个人都必须拥有个为之奋斗终身的目标。”神父轻轻闭上眼睛,握住胸前的十字架。
“可我不确定我能否胜任这项伟大的工作。我的罪……”
“不,过去的罪恶并不是阻挡我们履行天职的原因。况且你说了,你认为你缺乏规划未来的能力。那为什么不来分享我的呢?分享我对于未来的规划?我将很乐意给你指点。”神父突然觉得心跳得很快。他无法抗拒这种对于未来的幻想。哪怕只是想象,想象下忏悔者会踏上他曾经走过的道路,就让他感觉到种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喜悦。
是的,那是条最为合适的道路!
他将和他起分享上帝赐予的荣光。他将为他驱除过去的阴影。他就像是个最好的老师,尽管自己也走在探索的道路上,却会把哪怕最细微的经验传授给他。天主的教义将他们紧密地联系在起,就像是条枷锁。那枷锁穿过他的心脏,然后有刺入他的心房,让他们的灵魂彼此相融。
他们将共同开创条艰难而又伟大的道路!
“我会考虑您的建议的。事实上,您的话让我很吃惊。从未有人愿意将理想分给我,何况是个如此崇高的理想。”斯科特略带羞涩地笑了笑,这个表情让他看起来显得加年轻,“我真的会认真加以考虑的。它太让我心动了!不过,我必须告诉您,把我不堪的过去全都告诉您。相信以您的伟大,必定可以指引我走向光明,带我重回天主的怀抱!”
“好吧!说出来吧!”神父的脸上露出鼓励的笑容。
然后我将亲自赦免你的罪,他在心底说。
“我刚刚说了,晚餐让母亲十分生气,所以她抛下我,个人离开了餐厅。等我发现无法依靠模糊的记忆找到我们的房间时,我已经在走廊上徘徊了许久。个可爱的女孩,我记得她是姨妈那个较为年长的小姑的孩子,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就是那个没有头的雷蒙的孩子吗?’她眨着好奇的眼睛问我。‘你太没有礼貌了,洁西卡!’另个声音插进来。那是姨妈家的次子,我对他的印象很深,因为他是所有表兄弟和表姐妹中最高大的个,听说他甚至比他的哥哥还高出些。‘嗨,弗雷德里科。’我对他笑了笑。‘你可以叫我弗雷德的。’他黝黑的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我很高兴能够把长长的法文名字缩短成个音节。我们攀谈起来,完全将洁西卡抛在边,虽然她依旧锲而不舍地跟在我们身后。”
“弗雷德告诉我,洁西卡之所以会问出那么失礼的问题是因为大人们有次当着他们的面讨论起我父亲的葬礼。和表面看起来不同,这个又高又壮的男孩在说话的时候十分温和,口气里甚至带着点点讨好。就算是在解释同件事,他的用词非但不会让我感觉到不舒服,反而处处体现出他超越年龄的体贴和稳重。虽然洁西卡路上都在试图用些惊悚的描述插进来,我们还是在十分友好的气氛中进行了番交流。”
“非常可悲的,我的父亲唯次有幸成为这些远在欧洲的亲戚口中的谈资,就是因为他的葬礼。据说他死于起交通意外,拼凑起来的尸体并没有头颅。据说就连最高明的殓尸人,也无法用什么东西替代尸体上已经完全被破坏掉的头部。反正瞻仰遗体的环节就这样被跳过了,但是从葬礼上回来的大人们仍然对于尸体的样子津津乐道。‘没有头的雷蒙’这个绰号不胫而走,甚至在很长段时间内,成了家长吓唬孩子的帮凶。‘也许他们压根就没看到什么,你还不太了解我母亲这个人,她非常喜欢用不切实际的想象替代事实,并对所有人大谈特谈。’弗雷德在最后总结说。”
“‘你的房间就在这里了。晚安,祝你好梦!’他在我的房间门口停住脚步,满怀期待地看向我。‘你也晚安。’我不太懂法国人在这方面的礼节,只能用尽量真诚的语调对他说出同样的祝福。弗雷德似乎对此很满意,他轻轻拥抱了下我。‘明天早我会带你参观庄园。’他在我的耳边说。然后不等我回答,就挽起洁西卡的手臂离开了。”
“躺上床的时候,我如释重负。我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虽然注定只是来‘度假’的,但是也许可以期待在这里获得点我从未体会过的由血缘带来的温情。当然,如果我能够提前想到,我曾经经历过的暴力并不会因为踏上欧洲大陆而离我远去,或许后来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忏悔者叹了口气。
“无论他们对你做了什么,那都不是你的错!”神父的眉毛紧紧皱起,他蓝色的眼睛中流露出愤怒的光芒。
“是吗?卡尔文可不是这么想的。”斯科特苦笑了下,“他认为,切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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