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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侠 相随 作者:澄澈逸浓
也是好的。
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第二天,雨过天晴。接近天明时温度终于正常了,看着小蝠子安详睡着,守了夜的人终于也松了口气。
追命和方邪真也道了别。
“如果你立志报效朝廷的话,或许可以跟我们回去。”临走前,追命追问句。力救康王,豪情肝胆必有番壮志。
鲍廷天谢过好意,摇摇头道:“我现在只想小蝠子快点好起来。”
听罢此言,追命仿佛懂了什么,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眼里浮出几分赞许。
两双白衣,他们的脚步很轻很快,个人正搭着另个人的肩膀,好不协调,没几步背影便化成几乎融合的点。鲍廷天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仿佛记得也有那么个人,在不经意间撩拨着他,扫过他背脊的手仿佛意犹未尽,而他们走在起时,同样如影随形。想着想着,他便走回屋里去。
第5章 第五章
常老伯端着碗面走了进来,“小兄弟,来吃点东西。”
基本天未进食,鲍廷天着实饿了,便也顾不得客气。看着他有些狼吞虎咽的样子,常老伯笑了,“慢点吃,吃完了去休息下,昨晚夜没睡吧?”
“可是…”抬起头来,还是放不下心来。
“这有我看着,你先到外屋睡会,不然等我走了,你个人怎么吃得消。”常老伯继续解释。
“啊?”鲍廷天不免吃惊,放下手中的筷子,嘴里的面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常老伯,您要出去吗?”
常老伯却收起笑容,透出股怀念的味道,“前几天我收到个朋友的来信,他在很远的地方。我们四十年没见了啊,他说他很想见我面…”叹了口气,带着犹豫过后的决然,“我想,还是去见见他吧。昨天你们到的时候,我本是要出门去的。”
“这么着急?常老伯,如今兵荒马乱的,您个人出远门,少不太安全,不如再等等?”鲍廷天只觉得不太妥帖,理应劝阻。
常老伯摇摇头,颇有些意味深长地说着,“我已经想过了,过去不管为了什么原因而分开,有些人值得你去挽回,那就趁早分去挽回,何况我们错过的实在太了…”他满目期然的样子,岁月沉浮仿佛已不再有任何阻拦,只令鲍廷天感到丝震撼,竟时无语相对。
老人带着憧憬言说,却也透着深邃感伤的滋味,“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了,原来那么熟悉,如今却只能靠回忆去回忆,不可惜吗?”
不可惜吗?分开的时候都年华鲜艳,再见时却皆已白发垂髫,可惜。浩瀚烟波里,我怀念,怀念往年。外貌早改变,处境都变,情怀未变。
鲍廷天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故事,可却明白常老伯要去探访旧友的决心。故人相望欲相寻,山长水远,却未有遗憾。他又有什么理由去反对呢?
收敛起回忆,老伯起身来,又察看了遍小蝠子的伤势,“这孩子虽然武功底子不赖,这刀却也厉害,加上失血过,得好好调理段时间。我走了以后,药材你就按我的方子来煎,院子里的粮食啊鸡鸭啊你也随便安排,这里也给你们住着,或许你们可以等我回来,又或许我不回来了,这里便交给你们,是去是留也随你们定夺。”
“老伯,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您好心收留又照顾我们已经很感谢了,怎么受得起您这般恩惠。”鲍廷天未想到常老伯如此慷慨豁达。
“哪里,我也是看到你们如此生死相随,才有所领悟定下去的决心的。人生难得有如此的良友,既然可以共患难,为什么不可以同安乐呢?人啊,真是要早早明白自己的心,才不会直找不到归宿。”语重心长的口气,道理已不容置喙。
鲍廷天不再推脱。不必说,是谁给了谁启发。
驿寄梅花,鱼传尺素,要相见的人终会有所缘牵。
鲍廷天依言小憩了会儿,为常老伯送行之后,又门心思扑在小蝠子身上。帮他清洁擦拭,换药喂药,间或喂些汤汤水水,也逐渐习惯了,甚至每次都觉得心里欢喜着,几乎生出股奇怪的念想,依恋、不舍,甚至是…可他不知道小蝠子会怎么想,只想着好好照顾他,等他醒了便能好好跟他说说清楚。
就这样又过了两日,临近黄昏,天色灰蒙。睡了三天的人终于睁开眼睛,目光窅然恍惑了片刻,直到迎上坐在床边焙着药炉的身影,嘴角也微微扯出道弧度,原来他真的在身边。
“鲍大哥…”轻轻软软的声音传到耳朵里,迅速激起内心片欣喜,转过头去看着,洒过来的眼神秀逸横波,说不出的生动,不觉会心笑了,却开心地句话也说不出来。
“鲍大哥,康王怎么样了?”见他不说话,小蝠子开口询问。
鲍廷天才答道,“康王已经被人护送离开了,就是后来助我们臂之力的几位朋友。你不用担心,是我不该把你搅到这件事里来,害你受了伤还要硬撑着护我们离开。我本以为勤王救主才是大事,只是这几天以来我才觉得…觉得…”他的眼神里带着些焦灼,心里有丝悔意却说不出来,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此时倒真的有些糊涂了。
小蝠子听着,心里安慰又不忍他这么自责,便直笑着望着鲍大哥,舒缓着他的情绪,“是我心甘情愿要跟鲍大哥起去的,而自己又不小心中了招数,不关鲍大哥的事。”他说的真诚,伸手就要握住鲍廷天的手。
鲍廷天立时回应,他的手骨肉均匀,恰如其分的覆在略有些细瘦伶仃的手指上,还没恢复少气力,可他不会忘记,这双手曾积蓄着怎样的力量,怎样斩荆披靡。
“你才刚醒,我说这些干什么。这药快好了,你先喝了,外面还有些粥,等会儿我去热下,你定饿了。”
小蝠子点点头,刚喝了几口药,就苦得直皱眉头,抿着嘴又摇摇头,“好苦啊。”
还像个小孩样,鲍廷天望着小半碗药,近乎哄着,“我都尝过了,还行啊,你再忍忍,我去找点糖来,不喝可不行,前几天都喝的挺顺的啊。”如今他醒着,自然也不好再用先前的方法,他到底也坦白不出来。
听他这么说,小蝠子好像想起了什么,满意的笑了起来。这个笑很熟悉,好像鲍廷天梦里那个笑,带着羞涩又带着执意,次次向他看过来。梦里是美梦,梦醒也美好。
如此下去倒是乖乖喝完了,非但不再说苦,还路笑眯眯望着他。鲍廷天又去热好了粥端进来继续喂,他现在还有些虚弱,伤口又在腹部无法坐起,就任由鲍大哥料理。勺勺的细致体贴,对视里虽然不着语却有种说不出的亲昵。鲍廷天又想起这几日里自己与他唇齿相依之时,他又这么看着他,他是意识到什么还是全然不知,想着想着脸上便飞起片红晕来,碗粥舀得见底了还未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