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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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尾传奇之铜镜记 作者:E伯爵

    石,救人不成反而害命。今学生得先祖所授秘术,可保公子痊愈,老大人只须按方抓药,并听学生安排行事,不出月余,必还老大人个康健的儿子。”

    张大成又是番感激,忙请示下。秀才道:“先以汤药送服,每日需人参钱,辰砂三钱,茯苓三钱,煎浓汁。待得服下六剂,再观后效。”(注1)

    听了秀才所言,张大成便如同领了圣旨般急吼吼地命下人去采办,至于那些人参、辰砂、茯苓如白菜萝卜似的搬进来,也不必提。

    往后接连六天,张家按胡秀才说的方子给三郎熬药服下,终于开了口禁,好歹能灌些肉粥下去,面色也渐渐回复了,不再死人般,只是依旧未曾睁眼,还是整日地昏睡。

    再看胡秀才这厢。张大成如供活菩萨地留住了,发下话去:恩人但有所求,无不应从。好在这秀才倒非那仗势跋扈的贪婪小人,于金银财物没什么想头,唯独在饮食上挑嘴了些,每餐必有只鸡下肚。当然这个时候,他便是顿顿要吃凤凰,张大成也愿意供奉。

    眼看着又过了十日,三郎日渐丰腴,那面颊也略鼓了些,可还是活尸般无知觉。张大成既喜又忧,要想问问下文,偏生又怕催促起来胡秀才恼了,时间踌躇不已。还是浑家柳氏颇有决断,进言道:“官人忧虑得好没有道理!这胡相公本就是来医病救人的,咱家也不曾亏待他,每日好酒好菜地招待了,便是要金银钱财也舍得。如今三郎日强过日,若说先前尚虑体虚而忌猛药,眼下也不妨事了。若有好手段就该早早使出来,去了病根是正经,哪有不死不活拖着的?若是胡相公有别的计较,也可告知了让咱安心。官人只管温言相询,不过费些好话,又有啥打紧?”

    见张大成连连点头,柳氏又叹气道:“可惜奴家不曾养得男丁,如今三女莲英年末也要出阁,官人与奴家的依靠惟有三郎,张家血脉亦都系在他身上。若胡相公真有回春之术,即便是要奴家的性命也无妨。”

    张大成闻此番话,感念妻贤,于是逮着机会探了胡秀才的口风。那胡秀才只慢条斯理道:“老大人尽可宽心,前些时日已养好了公子贵体,汤药却不可断,余下的便是将散去之魂魄招回。此乃通灵法术,非寻常日子可施行,需算干支,老大人再等得三日便可见公子恢复如常了。”

    如此说,张大成终于稍觉安心,款待愈加殷勤。

    好容易捱到三日之后,胡秀才早饭便吃了只整鸡,然后吩咐仆人取鸡子枚,饭钵。又令张大成脱下三郎贴身衣物,包了鸡子、饭钵放在大门外。张大成心知这便是要招魂了,忙吩咐家仆小心听差。

    胡秀才又命二仆找来木瓢,盛草灰,盛泥土,立于大门两旁。又接红丝线条,从大门外引至三郎卧房。

    秀才对张大成道:“少顷学生作法,执瓢之人便需大声喝呼,将草灰泥土抛洒出去,还要偏劳老大人绕屋周,口中呼‘三郎的魂归来’。”

    张大成连连点头:“那么如此过后,当即灵验?”

    秀才指屋中红线道:“此乃引魂线,只要万般俱全,三郎之魂即可由外而归,老大人不必担忧。”

    张大成领了命,也不耽搁,随即出门。(注2)

    这胡秀才果真有些手段,不到半个时辰就作法完毕。他命人将病衣包着的鸡子、饭钵远远地抛入市桥江中,又请张大成回转来。待得张大成气喘如牛地来看儿子,三郎果然睁了眼,虽体虚无力,声音嘶哑,总算是冲张大成唤了声“爹”,把个张大善人激得老泪纵横,把抱住便心肝肉地哭起来。

    胡秀才笑道:“老大人无需悲伤,公子已无大碍,此后仔细调养便成了。”

    张大成满心感激,对着胡秀才便要下跪,慌得秀才搭手扶了,连说“岂敢”。张大成奉上纹银二百两和上等丝绸无数,秀才都推却了。张大成唯恐儿子病情又变,强留着胡秀才再盘桓数日,并屡次要报答再造之恩。

    秀才这才开口,说他在益州已无亲友,惟余娘舅远在汴梁,有心要去投奔,可又苦无盘缠。张大成笑道:“这个容易。小儿本就要去汴梁参加省试,恩人若不急,就在鄙处待些时日。等小儿身体康健了,再同上路,盘缠自然不用发愁,彼此间也有个照应,岂不两全其美?”

    秀才点头同意了,便在张府住下,这期间与三郎熟捻起来,竟成了好友。因他年长,三郎以兄呼之,张老爷相待也愈加亲厚,秀才每日无所事事,优哉游哉,不提。

    两月过后,三郎终于痊愈,调养好了,又温了段时间的书,便收拾行装要上路。张大成本备了两辆大车,辆让三郎与胡秀才同乘,辆拉满了衣服书本,吃的玩的也尽都不缺,还派了仆从车夫共四人跟随。三郎嫌弃排场过大,行路不便。他自小本分,未曾离过家,加之前日那场大病憋得气闷,本就有心趁着出这趟远门在路上玩耍番,带了家丁则有不便,只说与秀才两人同去足矣。张大成现虽对爱子是千依百顺,却也不放心如此安排,咬死口地不允许。

    最后还是浑家柳氏两边都劝了劝,好歹让书童玄珠跟随,并拿出家传的护身宝镜交与他戴在身上,三郎推托不过,应承了;张老爷爷也不再执拗,不过金叶子还是藏了千儿八百地在那两箱笼书中。暑热过,这三人便离家上路了,此后种种皆如前言,不再赘述。

    却说狐仙五德救张燧性命,又将其铜镜从野兔精手下赚回,种种行藏皆小心不露。三郎此人,读书是极聪明的,可生长于大富之家,又是株独苗,众星捧月之下难免少了几分精明了几分呆气,对周遭之事不甚上心,故而也不曾发觉胡五德的异处。他自恢复神智起便与之说笑,只觉得秀才口齿伶俐,颇为诙谐,兼之有再生之恩,是不疑。

    三人路上以驴马代步,边走边游玩,路遇名山大川、古刹胜景都少不得要去看看的。张燧与玄珠二人倒是欢喜得紧,却劳累胡秀才疑神疑鬼,唯恐遇上厉害的邪物。自野兔精露了口风起,他便知三郎的劫数就如同那天雷个连个地往下劈了,只怕去汴梁这路也都不得清静。

    那护身铜镜的来头为何,倒真的颇费思量。

    张大成自发家以后,也好附庸风雅,搜罗了些字画古玩堆在屋中。三郎大了,比他老子识货,便将那些俗气赝品丢出去,故而张家府上倒少有不能入眼的东西,可惜俱为条幅画屏。胡五德知张家祖上并未传下些什么值钱的玩意,倒是柳氏为破落官宦之后,可见此物必是她的陪嫁。那铜镜原是在柳氏妆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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