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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晏志异之长生 作者:西偑惊绿
晏唯欢身侧,还未及对他说点什么,也是顿时愣住了——
面前这条小溪被阳光斜斜照着,水流欢快,涓涓不绝,溪面浅金,水花如银,加之清澈见底,直可见溪底碎石,真可谓“流若织文,响若操琴”,美不胜收。
溪中游鱼往来嬉戏,仿若空游,但与这美景相对的是,那溪中的条条游鱼,竟都生着张人脸!
人面上神情似是狞笑,在流动的水波中微显扭曲变形,配上此情此景,越发显得诡谲万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案子快结束了,求暖
☆、地穴
楚临凭时之间说不上心中是恐惧还是厌恶,只觉脊背发冷,那股寒意仿若实质,慢慢攀上他的脖颈,似欲扼人咽喉。周边那草木花树,也好像带了说不出的危机,暗待择人而噬。
片寂静中,忽听晏唯欢喃喃道:“‘青丘之山,英水出焉,南流注于即翼之泽。其中赤鱬,其状如鱼而人面,其音如鸳鸯。’若非此事太过诡怪,我万想不到这《山海经》中所记竟是真的!”
楚临凭定了定神,走上步,不动声色的将晏唯欢护在身后,沉吟道:“此地有此等异兽,从未听得周围有人提及,今日却被你我二人误打误撞的碰见,想必有古怪。你且小心些。”
晏唯欢微颔首,右手抚上刀柄,皱眉道:“是我思虑不周,贸然冲出,此番倒是连累你了。”
楚临凭拍拍他肩膀,笑叹道:“怎还说这样的话,我只盼时时被你连累而不可得呢。”说罢不待晏唯欢回答,又道:“我翻阅医书时亦曾见过介绍赤鱬的文字,《太微记》曾载‘其心可保长生’。”
晏唯欢知他博览天下医书,既如此说了必有据可考,可仍是有些诧异:“长生之说也太过虚妄了,古今少帝王将相欲求不死而不可得,若如此简单......”
楚临凭犹豫下,还是如实道:“据说普通人若是吃了,因身脆体柔,反倒有害无益,但若是身带灵兽精血之人便可承受住这霸道的药性。不过灵兽之说本就不知真假,就算这赤鱬也是你我今日亲眼得见方知世上真有此物。所以此事人们大只当传说来听,并不当真。”
晏唯欢道:“身带灵兽精血?那不是要与之通婚?这灵兽又不是妖精,就算找到了也变不成人形,怎会有人与之通婚?”他越说越是皱眉,本以为方咏文的目的已渐渐浮出水面,此时却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难道方咏文为了长生不老,竟与赤鱬......”他说着抬头看眼那溪人脸,饶是再冷静自持,也不由哆嗦了下。
楚临凭已隐隐料知真相,见晏唯欢如此,不由笑。只是这笑容稍纵即收,他在晏唯欢耳边低语道:“唯欢,依我看,周兄与方咏文应是早便在起了。”
晏唯欢先是被他在呼出的热气弄得极不自在,又听到这话,皱眉道:“你又知道?即便如此,与这赤鱬又有甚么关系......”
他刚说到这里,突然神色凛,只见身边的树木仿佛瞬间活了般,枝干延展,花叶如针,张牙舞爪地向二人刺来。
同时,楚临凭也已飞身跃起,长剑横扫,精钢制成的剑刃配以他凌厉无匹的内力,可谓是无坚不摧。这剑下去,周围顿时草木纷飞,零落遍地,连几块靠的近的山石也未能幸免于崩成碎块的命运。
晏唯欢也跟着锵然拔刀,他这柄刀名曰“毓绝”,是前朝铸剑大师阕氏以玄铁煅成,沉重异常,却也锋锐无匹。晏唯欢并没有帮助楚临凭对付疯长的树干,而是刀狠狠戳入地下,随即在轰然巨响中矮身以膝盖抵住刀柄压下,整个草地立刻裂开,在不远处赫然露出个大洞来。
晏唯欢冷冷道:“谁在装神弄鬼?滚出来!”
地下个人大笑道:“不愧是晏大捕头,明察秋毫之末,你若想查案,便下来。”
随着他语声响起,方才那些状若发疯的树木下子安静了下来,楚临凭腾出手来,知道以晏唯欢的脾气,便是黄泉奈何也是要下去的。他担心有什么危险,索性抢在晏唯欢前面跳入了洞中。
晏唯欢皱眉头,也连忙跟了下去。
二人本来是严阵以待,没想到下去后看见的竟是座美轮美奂的地下洞府:四周悬挂着花色精致的锦帐,地面铺满了温暖厚实的毛皮,盏五彩琉璃灯挂在壁上,灯下是套雕镂着鸟兽图纹的紫檀木桌椅,那鸟兽均是栩栩如生,纤毫毕现。桌上还摆着只玉制酒壶,并几个不同形状的玉盏。虽然赶不上落望宫恢弘精美,但在这荒郊野外骤然出现,也算得上是富丽无比了。
楚临凭看眼桌边独坐之人,慢慢掀开面前的珠帘,淡淡道:“果然是周兄在此,新地遇旧友,临凭不胜欣悦。”
他嘴上说着“不胜欣悦”,面上神情却透着几分冷淡,另只手倒还没忘了为晏唯欢打着帘子。
周覃素日与楚临凭相交时,只觉他身上自有种雍容温雅的气度,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气质太过特殊,往往容易让人忽略容貌。
而此时此刻,周覃才发现,楚临凭生的眉如剔骨飞刀,眼似月下深潭,不笑的时候,就显得格外寡情。
或者说,他平日里对着他人的笑容不过是种习惯,真正的楚临凭原本就是个寡情之人。他生命中的全部温柔都已经尽数给予人,天下间便再找不出第二个人能令他倾心相待了。
周覃慢慢抬手,斟了三杯酒,徐徐道:“前些日子,楚宫主在茶楼请周某喝了场酒,今日便让我回请二位罢。”
晏唯欢道:“不是该倒四杯吗?”
周覃看了他眼,笑道:“晏大人莫急,咏文该出来时,自会现身。抓走李氏父子,杀死落望宫护卫的人都是我,与他本也没甚么干系。”
楚临凭见他这样说也不惊讶,神态冷静,负手道:“你不否认?”
周覃坦然道:“本就是事实,有甚么可否认的。你不是知道了,我喜欢他,我们相识十余载,在起也已有三年啦。他想做什么,我自然全力相助。阿文身子不好,需要以赤鱬心为材料制药,服用此药就得有习武之人承受被他排出的药毒,才能消解过于霸道的药性。”
楚临凭神色莫测,淡然道:“你我相识亦有三年矣。是以那日我宫中护卫死前你恰来拜访,便是想与他里应外合了?”
他说完这话,见晏唯欢掀了衣摆坦然落座,便也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
周覃听了楚临凭的话,几不可见的顿,声音略低了些,道:“不错,我本与你真心相交。可落望宫正处在京城至此地的路上,周围再无别的势力,我们那时路过此处,阿文服药不可耽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