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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翼难飞 作者:绿野千鹤
人就要捉走自己只活鸡!
毛茸茸的小狐狸瞬息间变成了身形修长的少年,把夺过泓涎手中的小蛮:“我就欠你个糖人,可不能还你只鸡。”
泓涎抽了抽嘴角,看看棠溪手里可怜兮兮的比翼鸟:“这是两只……鸡,是我养的。”
“才不是!”听得此言,棠溪生气了,这人不止想贪便宜用糖人换鸡,还想红口白牙地讹走两只,愤愤地拎着手中的鸡,翻了个个,“我捡到了就是我的,你看,这鸡屁股还画着圈呢!”
因为隔壁的黄鼠狼精总是他的偷鸡,棠溪便用法力在每只的屁股上都画了红圈圈。
泓涎瞧了眼小蛮的屁股,又回头看看鸡圈里的鸡,果然,每只的屁股上都画着个红圈。看看气鼓鼓的小狐狸,仙灵界的规矩,法力标注即为有主之物,他也不好硬抢,便改口道:“那我拿东西跟你换这两只鸡可好?”
棠溪看了看泓涎,见他没有硬抢的打算,便有了底气,挺起胸膛道:“这两只鸡这么肥,要百个糖人才能换。”
“百个糖人,你吃得完吗?”泓涎无奈道。
棠溪转转眼珠子,想到了个绝好的办法:“那你每天给我三个。”这样,他就能天天吃到糖人了。
每日三个,他就得在这里停留个月,泓涎想用别的换,小狐狸却死活不同意。
“我乃修仙的妖狐,要那些个凡人的金银作甚,我只要糖人。”
于是,泓涎就在棠溪的隔壁住了下来。小狐狸的小木屋两侧都很荒凉,邻居黄鼠狼住在左侧的山洞里,泓涎便住到右侧去。
好在他是仙人,抬手挥,便平整了土地,再挥,栋竹屋拔地而起。窗子上挂着红色的纱帐,门前用红线拴着铃铛。
小狐狸趴在篱笆上,傻愣愣地看着身绯衣的泓涎:“你看着好像个新郎官。”
“新郎官”在新房前支了口熬糖稀的锅子,每天做三个糖人。
“这是哮天犬,这是玉兔,这是仙鹤。”泓涎指着刚做好的糖人给小狐狸看。
棠溪少年捧着糖人,笑得眉眼弯弯,舔口,高兴得耳朵都冒了出来,扑棱扑棱地在脑袋上晃。
泓涎把糖锅下的火熄了,看向还在鸡圈里抢虫子的比翼鸟兄弟,小狐狸答应他不吃这两只,但这两只却没有点自觉,依旧每天在鸡圈里颓废。
“这两只鸡其实还有别的用途。”泓涎把两只胖鸟拎起来甩了甩。
“什么?”棠溪口中吃着糖,含糊不清地问道。
泓涎伸手,缕红线自指缝间蹿出,将两只鸟的身体捆在起。
“上仙,这是作甚?”大蛮不明所以。
泓涎不理他们,拎起来走到院子外的平地上,用力甩,将两只鸟扔上天。红线的端还握在那修长白皙的手中,随着泓涎的踏云疾行,扯着天上的两只鸟往前飞。
“嘎?”小蛮吓掉了口中的虫子,赶紧扇起翅膀。
两只比翼鸟现在太胖,身体无法完全契合,中间有个大缝隙,跌跌撞撞地扑棱几下,就晃晃悠悠地往下掉。
“风筝!”棠溪眼前亮,他见过人间的孩童放风筝,直很是羡慕,可惜他没有钱,自己也不会做。
泓涎冲兴奋不已的小狐狸勾勾手,将红线交到他手中。
“飞飞,飞飞!”棠溪很是高兴,手拿着糖人,手牵着红线,在门前的平地上跑得欢实。
纤细的翅膀无法承受肥胖的鸟身,两只比翼鸟飞会儿就累了,跌跌撞撞地掉在地上,小狐狸却没看到,继续拉着跑,两只胖鸟在溪边的泥地上拖出条长长印迹。
“沾了泥就飞不起来了。”泓涎拎起两只“叫花鸡”,浸到溪水里涮涮,扔到旁边的大石头上晒干,两只比翼鸟终于能喘口气。
棠溪用手指戳了戳湿漉漉的胖鸟。
“好玩吗?”泓涎捏了捏他头顶的毛耳朵。
“好玩。”棠溪点点头,双狐狸眼闪亮亮的。
“你以后可以天天拉着他们玩。”泓涎转头看了看趴在石头上装死的兄弟俩,比翼鸟日行万里,可以横渡东海,如今却连小狐狸的几步跑都招架不住。
“好呀!”棠溪很是高兴,变成小狐狸跳上石头,围着两只鸟转了圈,等这两只鸟飞熟了,或许还可以骑着他们飞飞。
仿佛听到了小狐狸的心生,小蛮翻了个白眼,当真昏了过去。大蛮踹他脚:“真没用。”踹完,自己也没了力气,靠着弟弟昏睡起来。
☆、第三章 姻缘
日子天天过,两只比翼鸟在每天的“飞飞”中快速瘦了下来,棠溪也拉着他们越跑越远。
跨过山溪,穿过密林,棠溪变成小狐狸,用嘴巴叼着红线,在曲曲折折的山路上放风筝,两只比翼鸟越飞越高,红线会随着鸟的高飞而拉长,却始终脱不开狐狸的毛嘴巴。
“呔,大胆妖孽,果然是你在作祟!”声突兀的呵斥从身后传来,吓得小狐狸趔趄,绊着石头摔了个跟头,顿时丢掉了口中的红绳。
鸡圈里的鸡还在无忧无虑地吃虫子,泓涎随手在院子中扯了几根红线,系在两颗老树中间,稳稳地躺在上面。仙身轻巧,即便躺在细线上也稳如泰山。单手枕在脑袋后面,泓涎将另只手中的糖人举到眼前。
每日三个糖人,三十三日,便做了九十九个,今日这是最后个。淡黄色的糖稀,捏成了只大耳朵狐狸,小小的只,瞪着溜圆的眼睛,尖尖的嘴巴两边,还有几根长胡子。
“泓涎,你是什么妖啊?”
“泓涎,我烤了鸡你吃不吃?”
“泓涎,你为什么总不笑啊?”
“泓涎……”
月下仙宫很是寂寞,月老每日要观星象、算命理,而泓涎,就每日在红线厅中捏泥人,捏好了,摆在厅中,等着月老来牵。他捏得出世间所有人的另半,却捏不出,与红线相交的另根线。
泓涎缓缓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糖狐狸的鼻尖。仙界无岁月,月老与他年也说不上几句话,他也就习惯了沉默寡言,这些时日与着吵闹的小狐狸做邻居,每日被他在耳边聒噪,反倒让他体会到了几分有人陪伴的滋味。
“啾啾!”短促的鸣叫自天上传来,带着十二万分的焦急。
泓涎抬头看向基本而来的比翼鸟兄弟,微微蹙眉:“棠溪呢?”
“上仙,不好了,小狐狸被几个道士捉走了!”
“夫人,这就是那妖孽!”有声音在耳边回荡,听不太真切。
“这就是那狐狸精?怎么是个男孩子?”略显尖利的女声,刺得耳朵生疼。
棠溪甩甩脑袋,缓缓睁开眼,入目的是个大院子,地上铺着青石板,远处修着亭台楼阁,应当是个富贵人家。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