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锁满庭花雨(完结)第26部分阅读
空锁满庭花雨(完结) 作者:淘肉文
博大精深,听纤寻有此见解感由佩服。
我寻位慢慢坐下,纤寻神采飞扬的笑说着,少了一丝温婉,多了一丝坚定的神情。
说的太久,纤寻也有些口干舌燥,吩咐暮瑶倒茶,又道:“纤寻说了这些,不过是自己晒制花茶的经验之谈,最重要的工艺还在泡茶上。”
二夫人听着有趣,“你这经验姑母年纪大了,可是学不会,就学学这泡茶手艺得了。”
“姑母就会说笑,还年轻着呢。”纤寻莞尔道。
二夫人呵呵的笑着,暮瑶上了茶具,纤寻边演示边道:“泡茶讲究的是火候和过程,一般分七道,‘白鹤沐浴’,用沸水洗净茶具。‘悬壶高冲’,沸水提高冲入茶壶,使茶叶转动。‘春风拂面’,既是刮去漂浮的泡沫。‘关公巡城’为之倒茶,‘韩信点兵’方是点茶。‘春风拂面’,观赏茶水的颜色,若色泽鲜润,带砂绿色便是上品。最后一道是‘品啜甘霖’,要乘热细啜,先嗅其香,后尝其味,边啜边嗅,浅斟细饮。姑母,您尝尝。”
纤寻完成七道工艺,均匀斟茶几杯,递给二夫人,又递到我面前,笑道:“清平,你也尝尝我这手艺,指点不足之处。”
我一面接过茶杯,一面笑道:“观纤寻姐姐这几道工艺就可见不俗,清平哪敢在高手面前说指教。”
纤寻笑吟吟的不接话,二夫人细细浅斟,不由开怀道:“好茶好茶真是有心,改明儿将这花茶也送与清平。”
我正饮了口,果真齿颊留香,喉底回甘,听二夫人提及到我,忙说道:“清平觉得甚香,就怕是名茶到了我嘴里也尝不出个好坏来,辜负了纤寻姐姐的茶艺。”
纤寻抿嘴浅笑,又道:“不论好坏只要喜欢就是好茶,这珠兰花茶虽是优雅芳香,鲜爽甘美。不过我准备了茗眉绿茶赠予你,如甘露的清爽中带有一丝馥郁苦涩,很是适合你呢。”
我淡淡浅笑,这个纤寻真是个玲珑八面的人儿,于茶韵观其人。
二夫人见我们淡笑契机,放下茶杯,起身拉着我们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好好,看你们这样亲近我很是欣慰,有你们这两丫头陪着我,日后在这林府的日子也不会孤单寂寥了。”
二夫人话中的落寞之色令纤寻心中触动,她凝眸依偎着柔声道:“姑母,您是看着纤寻长大的,是纤寻最为可敬的亲人,日后就让纤寻来照顾您。”
二夫人笑着颔首,连连拍了纤寻的手背,笑意深邃的说道:“知道你有心,可是你迟早得找个婆家的,可不要耽误了。”
纤寻听后面上浮起酡红羞涩,“姑母好不正经,说这种玩笑话取笑我。”
二夫人怜惜轻语道:“姑母可不是取笑你,若是有了心上人,只管跟姑母说,姑母也好替你把关瞧瞧,可不能委屈了你。”
见二夫人说的认真,纤寻娇羞的轻恼道:“哎呀不说了,姑母越说越带劲了,清平,你也帮我说说好话。”
纤寻目光带乞求之意的望着我,我不觉含笑,打趣道:“干娘,这事您就是瞎操心白忙活了,以纤寻姐姐淡雅脱俗的丰姿,所求的良人定是那人中之龙,一般的平常人家可入不了眼。”
纤寻听罢微瞪了我一眼,面有踌躇的别过脸去,似真要生气了。
暮瑶见状打抱不平的说:“二夫人,清平小姐,再说下去我家小姐可就要恼了,你们就别为难她了。”
二夫人没有怪罪之意,哂笑一声后,轻扶着纤寻的削肩,正色道:“行了,不说你了,好不容易来趟别被我气走了。”
说完又转头面向我,“清平,最近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忙府中的事务,倒是忽略了你,如今你身边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不妨说说可有中意的人选。”
我默然一笑,其实一个人还方便些,我还真不喜欢进出后面都跟着人,更何况府上的丫鬟皆是分不清所属之主,万一存着歪心事倒教我防不胜防。
理好思绪我委婉回绝道:“清平一个人倒也习惯了,生活俗事自可料理好。再说我撞伤脑袋后不记过往,府上相熟的人也不多,免不了一番了解,所以这事还是过后再提得好。”
二夫人知晓我的性子,也不过多劝解,只道:“也好,日后有了满意的人选就来向我讨人,我断会为你做主的。”
我含笑着称谢,彼时月华初升,清明如水银般的月色静谧流泄,在迷茫的高空中成一朵奇葩,零星点缀的星分斗牛,玉漏迢迢尽,银潢淡淡横。
不知不觉就聊到了这个时辰,二夫人面有倦意道:“我也乏了,你们就早些回去罢。”
纤寻微俯身轻道:“姑母早些安睡,明儿个姑母可要带纤寻在府中转转,许久没来倒是生疏不晓得路了。”
二夫人颔首轻点眉梢,“我也正有这打算,既然来了就得常住下去,自然要多走动才行。”
纤寻欣喜的“嗯”一声,我躬身一俯敬言:“那清平就不扰干娘休息了,明日再来请安。”
二夫人笑着答应,本意派人送我们离开,这才察觉晚池不在,疑惑的问道:“晚池这丫鬟跑哪了,这么久都不见人影。”
我微怔后,也不好说什么,纤寻这才开口道:“都怪我那兔儿伤了晚池,她该是清理伤口去了”
二夫人听此面上略有不满,“瞧你这丫头整日抱着那畜牲劳什子作甚,本就有野性也不怕伤了自己,现下倒好伤了晚池吧,该是扔了才是,勿要又伤人。”
纤寻见二夫人带了些怒意,只得解释道:“姑母,我只知道您对猫儿过敏,却不想您对兔儿也过敏,这不是因为来林府路途见那兔儿受伤就给抱来了。本打算去交给温伯治疗,却不想受了什么刺激扑到晚池身上去了。”
原来是这么个原因,纤寻可是个善良的人,差点被我误会了。不过,听方才的对话,我有所觉悟,二夫人请来的帮手非纤寻莫属了。
二夫人却是累了,双眼都有些朦胧,不想再去管这些琐事,微拂袖摆首,“行了,你日后别再抱来就是,都下去吧瑞烟,送她们出去。”
“是。”一直在旁恭敬也不说话的瑞烟俯首答道。
我听到瑞烟的名字心头一惊,这不是厨房姚大婶的女儿吗?她怎么会来伺候二夫人的?难怪看着眼熟,细看看,跟姚大娘是一个模子。
正想着,瑞烟已来到我身旁,我望着她一笑,繁珠所言另一个晋升一等的大丫鬟就是瑞烟了。
她先是一愣随后亦是嘴角微翘,伸手做请得姿势,带着我们一行人离开了韶颜楼。
第二卷 第九十五章 借水为名
第九十五章 借水为名
五月初一,属大吉,宜访友、探亲,忌烧香拜佛。看来今日会是个外出的好日子,从清平出事至今快有三个月,却恍如过了一年那么长,但我觉得事情会慢慢揭开迷雾。
走到黄花梨透雕螭纹衣柜前,昨日红绡做了几套衣裳与我,各色绸缎纱绣的衣裳皆是按我的尺寸所作。轻轻的拂过面料,指间处的丝滑感觉柔道心坎,我较喜欢淡雅清幽的衣裳。不过二夫人说我太过瘦小,该是穿些艳丽的衣裳来衬托。
满满的衣橱只有一件浅青银线绣白玉海棠的碧莲衣裙,取过来拿在手中,回忆起这件衣裳还是三少爷撕怀了我的衣裳后,怕我告诉他人偷偷的派人给我的。想不到我竟然把这件衣裳也清过来了,心下一横随手扔进衣橱,又拿了件紫苏草蝴蝶兰样式的百褶裙,取了钱带,待打理好服饰来到百师阁。
来的有些早先生也还未到,但大少爷和三少爷竟然都来这么早,倒是颇感意外。坐下后望向毓汐的空位,实在搞不懂她为何处处要毒害我,那晚照她的意思好似我们往日有仇,可究竟是有怎样的深仇大恨,让她狠下心肠来呢?
何况清平以前本就不爱说话,应该未有交涉才对,再则晚池也说清平是个善良的人,照理也不会结下这么深的梁子。况且一个小姐一个丫鬟,无论从哪方面说起,吃亏的肯定是丫鬟,就算说有得罪,她也犯不着使这些阴谋诡计来对付我啊
可事实摆在眼前,毓汐亦承认她所做的事,还说什么见不得我和她平起平坐,这句话明摆着就有问题。因为我成二夫人义女的时候是在她推我下楼那日,而她早在之前就装病要掐死我,还引来毒蛇这么恶毒,所以杀害我的原因绝不是这个,那么究竟是怎样的呢?
还有火火,我百思不得其解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我感受得到她是真诚的对我好,一切都不像作假。可是一想到毓汐说她是三夫人的人,那么她接近我大概是受三夫人的指示,现在回头想想倒也顺理成章了,只是为何她们都苦心要接近谋害我呢?
我不过是个普通的丫鬟,有必要面上一套,心里又是另一套吗?暗自苦笑我竟还是个惹人的香饽饽呢?
恐四周的安静让我不由自觉的沉思许久,回过神来瞥头望去,隔着毓汐空位的三少爷正在低头写字,披散的墨发略带刚劲有力的遮掩了他的面颊,还是着月白色涡纹的锦袍,只是腰间佩戴的白玉大雁纹系璧洁白莹涧,倒是块好玉。
突然感受到异样的目光,我才惊觉原来三少爷身后站着一位十五岁的丫鬟,见我盯着三少爷看,她目不转睛的望着我。
一身杏白洒线含苞裂叶花葵罗衣,腰间垂连的五色铃铛无风透响,悦耳清灵。圆圆的苹果玉肌脸上带有绯红,下垂的眼睑倒也可爱俏皮,微撅着的嘴角留有一粒砂痣。
见她好奇的盯着我,我转头默然一笑,这个丫鬟就是新来伺候三少爷的大丫鬟了。
转头的当隙瞧见大少爷身后的满汀,着水竹芋鸢尾鸟衔花草纹衣裙,挺直的腰身展现凹凸有致的身形,就那样恭敬的垂立只觉袅娜似弱柳。
现下换成满汀随身伺候了,可见芳草是愤恨在心不愿过来。
又过了一会,先生还没到,想必是有事耽搁了,可周围一声不吭的氛围甚是诡异。若说是大少爷还好,可平常张牙舞爪惹是生非的三少爷竟都做的端正,不是很奇怪吗?
我还没有表扬完,他就坐立不安了,突然猛的起身喝道:“怎么这么久还不来”
他这一鸣惊人的怒喝吓得我们一愣,身后垂首的那个丫鬟更是受惊惶恐,失措中撞上桌上的墨汁,震荡的砚台水墨泼洒到三少爷刚写的纸张上。
那丫鬟惊呼一声,睁着的乌黑亮眼睛满是怕意,捂着嘴巴怕自己又要叫出来,红彤彤的面颊上顿时绛红一片。
三少爷火冒三丈的瞪眼道:“怎么做事的,笨手笨脚的。”
这丫鬟虽是刚伺候三少爷,但也了解他是府中的小霸王,被这怒喝的声音震的大气也不敢出,直直的就要跪下,小声胆怯道:“三少爷息怒,奴婢不是有意的。”
三少爷嗤之以鼻,神情不满的发怒,“哼我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弄脏了我的字迹,就给我跪着不许起来。”
听到这话我的气也来了,他竟是毫无反省之意,还是这样不尊重人,只会仗着自己显贵的身份蛮不讲理。
本来我并不想再搭理他,可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楚楚可怜,埋着的头快要磕到地上来了,谁不是人生父母养,就算封建社会也不能视人如物随意责骂。
正酝酿情绪该怎么跟他说,大少爷起身走到三少爷身边,劝言道:“毓离,龄仪也是不小心触碰,你何苦发这么大的脾气,近些日子跟着先生学了些礼仪,到这会却都忘记了。”
三少爷一向尊重他的大哥,可这时也不知跟谁在恼火,眼神凌厉的望着大少爷道:“大哥,毓离虽是莽撞,但做事也不会不知轻重,我本来就不喜欢有个丫鬟成天跟着,现在罚了她也好教我娘别再安排给我。”
这么牵强的理由都说的出来,在你眼里丫鬟的命就不值钱吗?
三少爷作为兄长自然不会为了这话生气,柔声对身旁的满汀说道:“先把龄仪扶起来。”又对三少爷释然道:“丫鬟无过,有气不应撒到她头上。”
满汀应声着,缓缓的扶起跪在地上的龄仪,含笑说道:“没事吗?”再从韵彩衔花衣袖中拿出一条丝绢轻轻擦拭龄仪满身的清尘。
龄仪低低的微不可闻的说了声“多谢”,瞧见满汀眉眼弯弯的柔笑,很是欣慰的抿嘴上翘,那粒砂痣也随着脸颊上的绯红变得甜晕。
而三少爷见满汀不经自己的允许竟敢扶起龄仪,皱着白玉脸横眉冷道:“她是我的丫鬟,你是什么东西敢违抗我的命令。”
我想这句话是一时冲动没有经过大脑的浑话,兄长当前你这样说岂不是毫不给大少爷面子,恐怕在场所有稍微明白的人都晓得话意。三少爷这样驳斥大少爷的丫鬟,也就是无所顾忌的驳斥大少爷,暗想就算你是无心之言也难以消了这满屋的不平。
这时,只见满汀得体的俯身,不卑不亢的软言:“奴婢不敢违抗三少爷的命令,奴婢只懂得林府的规矩,凡事照主子的话办事。”
满汀说的这句话很是稳妥深意,一方面委屈依言不会拂了三少爷的面子,另一方面倒是展现她衷心诚恳之意,凡事照主子的话办事,任何人听了这话也挑不出刺来。
若是往深沉的想还有另一层意思,便是不管你是谁说的何话,都只照大少爷的吩咐,不会再听其他人的命令。可这层意思就显得火药味重了,而以三少爷的智商也许想不了这么多,暗自打量满汀,想不到她话虽是少,可却是字字珠玑。
三少爷见满汀依是蹲着身子说的卑恭,也没有多想话中的深意,浅褐色的眼眸怒气蓬盛,蓦然睁大瞪了一眼满汀,冷哼一声又望向他处。回眸瞬间见我在旁,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咬着鲜艳的红唇似受了委屈的环手抱臂。
我不以为意的起身走到满汀身边,见她还弓着的腰,轻轻的将她扶起笑道:“好了啦这样蹲着多不好看。”
一旁的龄仪也随我扶起满汀,轻声在她耳旁说道:“多谢满汀姐姐。”
满汀眼波含笑,脸上的神情怡然自若,蹲了许久也瞧不出难受之色,像是有些底子,见大少爷没有多说什么,随着缓缓的趋步走到原位。
轻点地面,凌波玉脚身轻如燕,好似那“韵绝香仍绝,花清月未清;天仙不行地,且借水为名”的水仙子。我望的出神,想起这林府的丫鬟可真是绝色。
须臾过后,先生神情不佳的走进来,面若竹叶清风的雅致多了丝倦痕,身上特殊的莫名气味愈发浓烈,淡淡浅笑着说道:“我来晚了,实有愧疚。”说完拱手作揖朝向我们。
我见此不经疑惑,先生何故这番多礼,这些日子的相处,我了解到先生却是个胸有抱负之人,且与我们谈笑自然不关乎风月,只为真情。这样个意气风发的人这厢却是有礼了,倒是让我颇感意外。
先生没有过多话语,只清淡一笑,“今们就练字,这些日子的教学也不知你们有何收获,书法可有长进?”
听到先生清雅的开口,我准备提笔写字的时候,三少爷又不满的叫嚷道:“先生,我的墨水被打翻了,不能练字,那我可以回去了。”
这个三少爷真是一点都不会看脸色,不晓得今日先生气色不佳吗?
我不想先生也受到三少爷怒意的牵连,索性望着他说道:“我还有些墨汁可以给你用。”
三少爷不甩的斜睨着眼冷言:“谁要你用过的墨汁。”
我眼皮跳跃心中一沉,正欲将砚台多余的墨汁递给他时,冷不防这样一句话,悻悻然又收回了手,心底满腹鄙夷,好心当成驴肝肺,谁要把东西给你了。
先生见我尴尬的神情,沉声道:“把我的墨汁给你用。”
伸手拿起放在讲桌上错金竹雕的盒子,从里取出白瓷青竹砚台,放到三少爷面前,一笑置之轻道:“今日练得字将要交给你爹观摩,不得儿戏。”
三少爷闻言也不敢再放肆,接过砚台放置一旁,再把面前被泼洒晕染的纸揉成一团丢掉。
不再看他,我将眸光投向自己桌上的字帖,提起笔粘点墨汁,细细密密的临帖。行书笔意,横笔轻起,捺笔重掷,几丝柔做成烟,墨点映笔寻,吹到一片墨香,清辉了如画。
第二卷 第九十六章 出府碰壁
第九十六章 出府碰壁
寻寻觅觅,拿着手上林府地图,终于找到林府的大门了。果然是功夫不负苦心人,望着面前壮观镶金的红漆正门,门楣上琢饰造型粗放的海水江崖纹,大气磅礴的造型疏朗开阔。
约三十开外安置黄花梨镂雕捕鱼图树围,四面镂空,雕刻捕鱼花卉图精美绝伦,栽培的广玉兰树枝叶深密,稀落的树叶铺陈满地。于这庄重威仪的门面平添一抹淡意笔调,通往东苑景区的小路旁垂栽翠绿常青藤,伸张枝叶延伸至鹅卵石铺地的阶面。
我小跑过去,见几个下人在门旁把守,也不认识就要踏出门,忽然一人伸手挡在我面前,冷然道:“二小姐,可有手谕。”
我恍神疑惑,这又不是深宫六院出门还需圣旨?
我不悦的瞪着他,这人身高八尺,身材威猛壮硕,方正脸上浓眉大眼的,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再加上粗壮的胳膊,恐怕我要是得罪他,他直接拧着我就可以甩远了。
再瞧他虽是很有礼貌,可是面无表情的脸上好似写着“别惹我”三个字,两旁其余的三人见到我也只是拱手行礼。
我才发现他们虽是穿着平常的下人衣服,可是个个高大威猛不像一般下人。而且腰间皆配有刀剑,倒像是经过精挑细选训练而成的杀手,心里悱恻该不会是这林府的金银珠宝太多,怕有飞贼潜入就重兵把守?
那个还拦着我的人,手臂伸直一动不动的立在我面前,我仰头望着他,谄笑道:“几位大哥,清平有急事要出,没来得及拿那手谕,待会再补给你们。”
高个子不为所动,依旧冷眼道:“府上出事没有手谕皆不得外出。”
出事?是指语婵的事吗?可我也正是外出查探语婵的死因啊
不想过多解释,我编了个理由胡诌道:“是这样的,干、爹……嗯……干爹不在府中,我拿不到手谕,说了待会补给你就绝不会耍赖,你还信不过我吗?”
我笑的爽朗跟他套着近乎,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任谁看见也会被我这笑颜如花的表情给放行吧
可事实总会出乎意料,高个子不冷不热的说:“老爷刚回府。”
我嘴角的笑意顿时凝滞,一阵寒风“呼呼”吹过,寒颤都没有打我就僵硬了,有必要这么直白的识破我吗?
居然还用一副无表情的冷面,像谁欠了你二百五的银子未还似的,哼不让出就算了,心底琢磨着慢慢转头,立马伸手随意一指,“看,老爷”
大声惊呼引得他们回头望去,趁这个机会拔脚就向外冲,跑的飞快暗自得意。小样,还想难倒我,凭着一股冲劲就跑了很远。
不知道的是那高个子凌空一跃翻身就来到面前,我没有刹车住眼看着就要撞上他,他忽的一闪身,被他这突然的速度我本想朝他扑去,现在却要眼睁睁的扑向地面了。
我来不及闭眼认命的等着和大地亲密接触,那高个子在闪身的同时跃到我身后,抓着我后面的衣襟。我就这样成倾斜六十度的斜立,还好他出手及时,不然我就成|人肉饼了。
可是他就那样拧着我的衣襟,而我的身体却还处在向前倾的趋势,这个姿势怎么看都好像我被人从后勒着脖子。我反应迟钝的连连咳嗽,脸刷的涨得通红,高个子听到我的咳嗽,另一只手抓住我的肩膀扶正。
待我感觉舒服些后,他又猛的拧着我,腾空跃起脚点空物倏地降落到林府正门。
被这一系列连贯而快速的动作所致,我大脑如抽离般失了控制,可我清楚的知道,内心最想说的是:不带这么折磨人的。
我怒意难疏的抱臂望着这个始作俑者,而此人竟毫无自觉的挡在我面前,我本着忍一时风平浪静的态度,可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不痛快的叫嚷道:“喂,你叫什么”
高个子冷冷地道:“守义。”
我冷哼一声,缓缓道:“你可知道你刚才险些要了我的命,我不过就是要出去,有必要百般阻扰吗?再说我已经跟你打过招呼,说了回来补给你,你还怕我跑了不成。这多大点事还难为你运气追着我,你堂堂七尺男儿欺负我这弱女子,说出去也不怕丢了林府护卫的面子,失了你的面子也不打紧,可最重要的是失了林府在苏州城的面子,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你爹娘的养育之恩,怎么对得起老爷的知遇之恩,怎么对得起……”
话还未说完,守义突然拔出腰间佩戴的剑抵着我的喉咙,感受到剑锋传来的寒冽,我识相的抿嘴不敢说下去,守义微怒的张口道:“闭嘴”
我连连点头,缓缓向后退轻轻捏着剑锋口,狡黠而笑,“有话好好说,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我想若是被人看见我这副表情,都想扇我掌。因为我自己都受不了这恶心欠扁的嘴脸,守义还是抵着我的脖子不肯放手,我僵硬的手紧紧撑着,生怕他一抖就一剑封喉了,我恨的牙痒痒,狠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正待发怒旁边另一个下人上前说道:“守义,快放下剑,她是小姐,不得无礼。”
听到终于有人肯出来说话了,我才勉强压下涌上心头的怒意,不然憋着得患内伤的。
可那守义依是不饶,寒声道:“我最讨厌啰嗦的女人,你最好回去,不然……”话没说完倒用动作证明他的话意,单手轻佻剑锋一转。
被这转变的剑惊吓,我下意识的赶紧放手,他竟然不但嫌我啰嗦,还敢用这样的语气来威胁我,要知道本姑娘从来都吃软不吃硬,一股子蓬勃的怒意又窜入丹田。
我怀着大无畏的精神,眼盯着距离我咽喉微差的寒剑,冷冷一笑,快道:“天下那么多兵器你不学,偏学剑,上剑不学学下剑,下剑招式那么多,你学醉剑,剑铁你不学,去学银剑终于,你练成了武林绝学:醉银剑最后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剑、人。”
一口气说完心里舒服了许多,不要怪我太恶毒,这都是你逼得,非要我用这招,看着他们四人听得诧异,我很是得意。
“清平,你怎么在这?”
听这苍老声音,我唬了一跳,赶忙回头,见到林老爷一脸威仪的神态,身后跟着守德守忠二人,而站在林老爷旁边的正是雅芩姑姑和御香,他们一行人朝我们这边过来,我紧张的不能话语,只听一齐恭敬的响声,“见过老爷,雅芩姑姑”
被这整齐划一的巨响震醒,我缓缓屈膝道:“清平见过干爹,雅芩姑姑。”
林老爷“嗯”了一声不语,身旁的雅芩姑姑忙笑道:“哟这就是把林府闹得沸沸腾腾的那清平丫头呢瞧我这眼拙的,以前见过几次却是没能认出来,现下却是见识到了。”
雅芩姑姑的话讥讽得我说不出话了,想来我刚才的一番话他们都听懂了,由不得又羞又愧。
林老爷虽听了这些话,却闷不做声,守德在旁笑道:“清平小姐是要出去么?”
我点点头,道:“想出去逛逛,可是被他们拦下来了。”
林老爷沉声道:“这是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允许私自外出,你也不例外。”
陡然听到他这严肃的话,我哪里敢动气,雅芩姑姑见了,扶着我的手道:“可是闷着了,想出去透透气?”
我又点点头不做声,雅芩姑姑一笑,“哎这府上近日乌烟瘴气的,谁愿待在这地呢?既然赶巧了,就跟大伙一快出去玩儿,看看这苏州城的玩意,喜欢的就跟姑姑说,算作送你的喜礼。”
听她得话我由不得窃喜,再看林老爷沉重的面容,低头偷觑着他,却见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大步踏去,雅芩姑姑随即拉着我的手出门。
瞧见门外早已备好的雕镂金花马车,林老爷掀帘而入,我搀扶着雅芩姑姑陆续钻入。
里面的摆设奢华富丽,极大的空间足以容纳七八人,团蒲花垫柔软舒适。头次坐着古代的马车感受良好,只是有些晕眩眩的,察觉车内沉闷的低气压,我闭暇的靠在一旁。
心想着倒是怎么找机会溜走呢?突然林老爷开口道:“宏泰钱庄和正通钱庄怎么说?”
话是对雅芩姑姑所说,我自然无暇应对继续假憩。
雅芩姑姑踌躇良久才说:“那贺雷老匹夫成日装腔作势的,虚伪的是,只怕靠不住的。而正通钱庄的老庄主前日一病不起,这新上任的庄主是他最小的儿子,又是庶出,他府里的一大家子婆娘哪肯交给那初生牛犊的小子。听说闹得不可开交,我好几次去都没瞧见他,估计也是个没主见的主。”
林老爷道:“他病的这样重该去看看,待会打点好与我一同去探望荣鹤,放下生意不谈我们相识这多年。以我的了解荣鹤是个有远见的人,既然能将正通那么大个钱庄交予他,自是器重,不可小觑,趁此也去瞧瞧易家的晚生,若是不羁也就罢了。”
雅芩姑姑“嗯”了声,又道:“老爷说的是,我还听闻易家的叔侄辈都不赞成那庶子继承家业,早已联合起来要对付他。只是那小子躲着不肯出来,以为成不了气候,后竭力劝易老爷重立继承人,结果气得又是一阵吐血,现今没了动静。”
林老爷听后沉默良久,叹息一声才道:“易家是争着抢着继承,可我呢?三个儿子,一个不愿,一个没了,一个贪玩,难道林家到我这辈就给垮了吗?”
我听林老爷这沉闷的语气,倚在窗口微睁开眼睛,心思却想着他事。
雅芩姑姑又道:“老爷切莫心灰,毓乾这孩子心眼极好,受不了这商场的j险狡诈,等他再长几岁,娶了妻,懂得养家糊口就会好些了的。再说老爷这身体还是硬朗,让这些孩子再玩个几年,管包就收了玩心儿。”
林老爷“唔”了声,“是你说的这样就好,只怨我对这几个孩子疏忽了,倒是成仇人了,见面就没个好脸色的。”
雅芩姑姑随即安慰道:“等他们再长大些,就晓得老爷的辛苦,天下父母心,哪能成仇人的道理,不过还是没成熟罢了。”
林老爷又轻叹一声不再说话。
第二卷 第九十七章 观玉福临
第九十七章 观玉福临
约莫半个时辰,就在我半睡半醒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雅芩姑姑笑着说道:“这孩子可都要睡熟了,该是醒醒,都到玉福临了。”
我揉着眼睛咧嘴一笑道:“这马车坐着舒服,以前都没坐过呢?可就迷迷糊糊睡了。”
睁开眼睛一看,林老爷不知何时早已不在车内了。雅芩姑姑一面下去,一面说道:“以前是吃了不少苦呢,不过跟着二夫人就算苦尽甘来了。”
我含笑着不说话,如何不明她话中的另一层意思呢?
出了车门,正眼前一块镶金的匾额,名“玉福临”,再望着四周人来人往的路人,门前车辆纷纷,人马簇簇,呼吸这个古老城市的空气,原是这样舒心。还夹杂着各种食物混合的味道,热闹的叫贩声此起彼伏,宽敞的马路上熙熙嚷嚷的行人来来往往。
雅芩姑姑见我出神,拉着我的手笑道:“先进玉福临瞧瞧,看中的首饰尽管挑去,待会再让御香陪你逛逛。”
我忙不迭的道谢,正中我意,随之跟着进屋。
不愧是有名的珠玉铺子,比我想象中的要大许多,只见里面皆是些穿着华丽的妇道人家在挑选首饰。
而这玉福临分为两个大堂,皆以金雕细琢的青松拂漆作装饰。再一观望,满堂的珠宝包括翡翠、绿松石、孔雀石、玛瑙、琥珀、珍珠等等。
我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般四处张望,可是叹为观止,这玉福临简直就成个小型珠宝展览会了,各色各类型的珠宝首饰应有尽有。
雅芩姑姑见我看傻了眼,轻笑着在我耳旁道:“可有喜欢的?近日不景气,这些珠宝也卖不出去,喜欢的话就多挑几件。”
我也不委婉就道:“多谢姑姑美意,只是清平看着却都是极好的珠宝,倒不知挑些什么了”
雅芩姑姑笑意盈盈,拉着我的手就往另一边的玉堂子走去,“这边都是些上层的珠宝,含霜,你拿几件首饰与清平挑挑。”
雅芩姑姑叫着对面正准备迎过来的姑娘,她约十七岁,一身湘色的罗裙,领襟袖口绣着朱樱花和铃兰的图案,墨发随意挽成松松的发髻,斜斜插着两根白玉簪,标准的瓜子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她走过来也打量着我,轻声问道:“姑姑,这小姑娘打哪来的?”
打来处来往去处去,我很想模仿西游记的台词这么说着。
雅芩姑姑横着脸,道:“你这丫头怎么这没见识,这是二夫人的义女清平小姐,还不去拿些首饰来。”
含霜拿眼晙了我一眼,就向柜台走去。
我嘴角上翘一笑,看来二夫人真是很不得人心呢?雅芩姑姑更是有意给我难堪,只怕我来这确是不明智的选择。
我就这样尴尬的等着含霜给我挑首饰,身旁还站着一双眼睛。
御香一句不语的等候在,我无聊的摆弄着衣角,环顾四周,满屋子十来个丫鬟下人在忙碌,而林老爷我一眼也没瞧见。
再看方才雅芩姑姑从那边的后门出去,估计林老爷也在那后屋,可是我该如何离开这里去找芷岚呢?
彼时含霜已经挑选了三件珠钗摆在我面前,轻笑着道:“这三支可是咱们店里不可多得的好玉,这支是白玉琢龙凤呈祥玉簪,瞧这龙凤雕刻的栩栩如生,宛若真生。看着跟你很相宜,特别是那龙凤自然而成的云雾更为巧妙,戴在你头上可是绝配呢”
我听她这话意没有开口,只含笑着接过来仔细观赏,眉目倏地一跳,她是在暗示什么?
但看那珠钗上得纹饰以整块白玉碾琢,琢饰龙凤呈祥及云雾纹,纹饰高凸,不拘小节,确是上品之作。
只是因白玉中稍有白色的絮状物,被附庸在龙凤腾飞上成了云雾,变疵为宝,可谓匠心独运。
可含霜刚才的话分明就是将我形容成这白色絮状物的云雾,含射我攀龙附凤之意,还有意说成宛若真生与我相宜,极是讽刺我。
我勾起一抹浅笑,含声道:“这支玉簪很大气呢?清平只瞧着这龙凤下无经修饰的海水江崖纹,像是在海水中龙飞凤舞般气势勃勃,那睥睨水面傲视群山的姿态可是目空一切,的确不可多得。含霜姑娘见识高远,说说看清平可有看错了?”
我笑的天真无暇,抬眸直视着她的眼睛,那白色絮状物浮在龙凤上空可成云雾,亦可飘在下方成海水,你想说我攀龙附凤,我偏要说成龙飞凤舞。
含霜始料不及我会这样驳回,愣鄂着瞪眼,电光石火中她正欲争辩,一道及其好听的男声传来,“这支珠钗我要了”
听这略带威严但富有磁性的嗓音,我赶忙回过头去,当场就呆住了。
那人一身雪蚕丝所织成的浅白色锦袍,优雅高贵的轮廓泛着玉石一般冷峻的光泽,恍若山巅不可攀附的冰雪,狭长的凤眼藏着一抹清幽的神情,紧抿的薄唇下光洁漂亮的下巴微微仰起。
这人正是在林老爷大喜那晚,只见过一面的九王爷。
震惊只在刹那,我回过神来,才发现四周的人皆是盯着他看。满屋的人都呆立不动,他随意走来目光只稍稍泠然的瞥向周围,目光所及之处早已结成万年冰窖。
临到我面前,他只说道:“拿来”
听这强迫而又命令的口吻,我握紧手中的珠钗向后倒退一步。抬眸对视他的双眼,一片深不可测的寒意,他笔直的身形上前逼近一步,没有接下来的动作。而我却瞬时低下头来,手心全是汗液,直觉告警这人很危险。
正在犹豫该怎么样把珠钗给他之时,雅芩姑姑的声音从后门传来,“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贵客。”
我长吁一口气,还好有人出声了。
九王爷见到雅芩姑姑,面上神情似笑非笑:“无妨,是我早到了。”
雅芩姑姑微晒一声,道:“九爷说笑了,哪能让贵客早到的理。”转而面向含霜轻声道:“还不去备茶。”
含霜低头应声,又再看我一眼才离去。
雅芩姑姑见我们这样站着,一时有些木讷,缓过来才低声问向我,“怎么了?”
我朝向一旁的御香挪去,摇摇头不说话。
九王爷轻笑一声,“我看上了这珠钗,这个小丫头不肯割爱。”
闻言,我猛的抬头望向他,本来刚才我还情愿给你,现下这番话我说什么也给不得了。
雅芩姑姑见我踌躇,拉着我到一旁,低语道:“你可知晓他的身份?”
我点点头,恐怕这玉福临的人都知道他是谁吧。
雅芩姑姑又道:“既知晓怎可开罪,这的珠钗多的是,你再去挑挑其他的。”
我唯诺“嗯”了声,双手狠狠握紧珠钗,缓缓走到他面前,展开手仰头摆放,“清平不夺人所爱。”
九王爷见到我手中的珠钗,凤眼狭长的闪过寒光眯着,仿佛在打量猎物的神情。他身后的一身劲装的男子上前叫道:“放肆”
一语既出九王爷挥手阻止了那人的动作,而我却感受到周身一阵的杀气。心内起伏的波动汹涌,面上强自按压,只怕若不是九王爷出手及时,这玉福临就是我的命丧之地了。
御香一声低呼让我察觉手心的疼痛,被珠钗割破的手心上全是血液,还在奔腾的叫嚣流动。
雅芩姑姑见此赶忙拉着我的手,凝望着我道:“你,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垂下眼睑不敢多说,四周响起了窃窃私语之声。雅芩姑姑拿出手帕给我包好,珠钗上也沾满了我的血渍,一时之间这珠钗不知该给谁。
九王爷冷眼旁观的望着,我垂下的头感受他直盯着我,这种感觉很难受。
雅芩姑姑边包扎边急切唤道:“御香,你快扶清平去对面的药馆包扎。”
我低头咧嘴一笑,御香应声称“是”,正欲来扶我,却被一声清冷的声音打断,“我带她去药馆,馥雪这几日不舒服,正好抓些药回去。”
说话的正是九王爷,我在心底恨不得问候他全家,我故意划破手心,一方面不想将珠钗给他,另一方面借机出去找芷岚,如今却全被他破坏了。
雅芩姑姑听他这样说,疑惑的望着我,又对九王爷恭敬道:“九爷,这丫头哪有福分让您送她去药馆,不妨去后院与我家老爷小啜片会,我派人去药馆替夫人取药。”
我默默的点头,嗯嗯,您贵人事忙,就不劳烦了。
九王爷不语的拿着玉簪,紧抿的薄唇勾起一丝魅惑的浅笑,“不必,我自己去可以,走吧。”说着瞥了我一眼就迈步,留下那个随从等候。
我可怜巴巴的望着雅芩姑姑,乞求她助我脱离魔掌,她怔然的瞧着我不做声,那眼神好像在说,谁让你自己划破手的。
我懊恼的极不情愿走出玉福临,四周不时有惊羡的目光,大概是在羡慕我能跟着这位美男子走。如果他这人如同他得外表那么美就好了,我一定第一个跟着他走,可是他浑身透露着危险的信号让我得随时防备。
更不明白的是他一个王爷为何要与我作对,该不会就是因为我拒绝把珠钗给他,他故意惩罚我的,这未免也太小气了吧,心底慢慢的给他降分。
踏出门槛,九王爷身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