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老板第17部分阅读
客栈老板 作者:淘肉文
你倒打一耙,利用这个来陷害我门中忠良之士,我可没功夫收拾这个烂摊子。”
“如果放在以前,即使这个提议再有诱惑力,也确实是做不到的……”
文煞冷笑,手指微一使劲,束缚着莫离手脚的皮绳便应声而断。
由于被绑缚多时,莫离的手脚因气血循环不畅早已麻痹,忽然少了支撑力,身子一软,便跌坐下来。
文煞顺势扯住莫离零散的长发,将他的人整个提了起来。
头皮一阵疼痛,莫离不由得闷哼一声。
双手被文煞反剪在身后,莫离的脚尖费力地掂在地上,顿感一阵晕眩。
“现在,我们不就有了这个可以相互信任的基础了么?”
韩子绪看了一眼莫离,道:“你先把他放下来再说。”
文煞狞笑道:“怎么,这就心痛了?”
文煞吻上莫离因为脸部被高抬而裸露出优美弧线的脖子,发出啧啧的声响。
“我和你,都舍不得这只小狐狸死,对吧?”
文煞将莫离的身子猛然甩在一旁宽大的案台上。
由于冲力太大,莫离的额头撞上了坚硬的桌面,扫落了台上的笔墨纸砚。
鲜血顺着额际淌了下来。
按压着莫离的身体,文煞从腰带间拿出一个只有人的小指大小的竹筒。
“韩门主,你可知道这是个什么好玩意儿?”
韩子绪皱眉,没有答话。
“这可是比你的醍醐丝还要厉害上许多的宝贝东西哪!”
“这叫合欢蛊。让这只小狐狸用上,半个时辰内,他的身体就会记住那些享用过他的男人的味道。”
文煞一只手卡着莫离的脖子,另一支手,带着浓重的情se意味,探入到莫离上身的衣襟之中。
“以后,他的身体就会变得越发滛荡,在一个月内不承受那些男人的雨露一次,就会七孔流血而亡。”
文煞带着魔性的双眼对上韩子绪的。
“如何,韩门主,对我的提议,有没有心动?”
“如果你故意给了我错的卧底名单,或者我给了你错的名单,那无论是我或者你,都可以单方面决定这只小狐狸的生死——只要让他记住我们的味道。”
“我可还真是舍不得他哪,估计韩门主的想法也和我差不多吧?如何,这下我们就不必担心对方会给出错误情报了吧?”
韩子绪冷颜道:“文堂主何以如此肯定我就会接受这个提议?我记得,当时我们已经说好了,最终决定权是在我手上的吧?”
文煞笑道:“韩门主,这可不由得你选择。”
“当日你为了帮程久孺修复经脉,动用了洗髓录不止,还折损了四成功力吧?虽然经过了两个月的修养,我保守估计了一下,以你的修为,最多也只能恢复到了七成左右吧?”
“虽然你手中有游龙剑,但在你折损了三成功力的前提下,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太多的条件?”
“可惜这小贱人哪,活活把你这个唯一可以救他出苦海的火种给灭了。而且,韩门主,貌似你的好意,他可是一点都没打算领情哪!”
文煞一掌捂着莫离的嘴,一手将莫离身上的宽袍尽数撕破。
肉体裸逞在被漆成暗黑色的案台上,越发地显得惨白。
莫离被文煞捂着嘴发不出声音,只能听到他粗重而急促的喘息声。
“你若不答应,那就更好办了。”
“老子今天就在你面前上了这贱人,然后再把你杀了,又有何难?”
韩子绪面若土灰。
文煞说的确是事实。
且不论他目前的功力与文煞相差过多,就算有游龙剑的助益也只能勉强打个平手的情况,而且,经过刚才他在与四大长老的一番缠斗,功力又耗损不少,他实在没有把握能扳倒士气正高的文煞。
无论是出于什么用意,韩子绪都没有拒绝文煞提议的余地。
被文煞压制着的莫离疯狂地挣扎着,纤细修长的腿胡乱蹬动。
即使知道自己的努力在文煞面前也只能像那蚍蜉撼树般可笑,但莫离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受如此安静地任人宰割。
“唔嗯……”
莫离找到空档,狠狠地咬了文煞一口。
文煞任他咬着,似乎那被咬的部位并不是他长在他身上的一般。
“你以为,我还会乖乖地任你们摆布?!”
莫离的眼中带上一抹决然之色。
现在的药郎与程久孺已经远走塞外,他再也没有了可以让人控制的把柄。
如果一个人诚心求死,莫离知道,那是谁也拦不住的。
“你们也太自以为是了!”
文煞好笑地拿开自己被咬伤的手,若无其事地甩掉上面的血水。
“我说,太自以为是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吧?你还真觉得我们手中没有你的把柄了?”
莫离盯着文煞的脸道:“药郎他们去了漠北,凭着程久孺的机智与药郎的毒术,你们也不一定能抓到他们。”
文煞俯低了身子,故意将说话的气息直接喷到莫离脸上。
“如果我说,他?们?根?本?没?去?漠?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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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言,莫离犹如被五雷轰顶,身体顿时坚硬如石。
“你以为,在我和韩子绪有约在先的情况下,我会让他们那么轻松地就离开我的掌控范围?”
“而且……”
韩子绪从内襟中掏出一只发簪,抵到莫离眼前。
金中点翠的蝴蝶样式,有点老土甚至随处可见。
但即使这样,莫离还是一眼便认出来了。
“三娘!!!”
“三娘的东西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这支俗气的金簪,是呆愣的阿土送给三娘的第一份礼物。
虽然样式陈旧,但三娘却将其视若珍宝,从来不曾离身。
文煞摇晃着手中的簪子,簪上的金穗轻然作响。
“说来也巧。那徐三娘与她那相好不知从哪打听出你在无赦谷的消息,傻不啦矶地闯进来救人。不过可惜,那个时候你已经跟着韩子绪离开了。”
“他们人没救着,反倒落在我手里。这等好事,我可是求之不得哪!”
将手中的金簪一把甩在地上,文煞的大脚一碾,那簪子即刻化为粉末。
看着莫离越发无助的双眼,文煞道:“如何?你既然舍不下药郎他们,那你舍得下这两个为了救你而独闯无赦谷,连命都不要的人吗?”
莫离定定地看了文煞许久,忽然,啐了一口血沫在文煞脸上。
文煞只是偏了偏脸,也不躲闪。
转过头来,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污物,文煞的嘴角勾起一丝骇人的弧度。
又是一个耳光挥出,文煞怒道:“你以为我还会让你像以前那般随意无理取闹?你究竟有没有认清自己现在的立场?”
莫离愤恨道:“这种下作的拿人命来威胁他人的事,你也做不腻!”
文煞扯过莫离的头发,阴狠道:“那那种在背后捅人刀子的事情,你又何尝做得腻了?”
“我们本就是半斤八两,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看着莫离盈满了恨意的眼神,文煞道:“无所谓,我早就说过,你可以再恨我多一点。”
莫离的视线又落在不远处的韩子绪身上,一反常态地轻笑了一声。
“我不恨你们。”
听到莫离所说的话,文煞与韩子绪皆是一怔。
莫离继续笑着道:“我可怜你们。”
“你们太可怜了,哈哈,文煞、韩子绪……”
“哈哈哈……”
“你们就是两只畜牲!”
“呃,不对,说你们是畜牲那还折辱了它们呢!就是养条狗都比和你们在一起要来得好!”
“你们就是两只禽兽不如的可怜虫!”
“可怜虫,哈哈……”
文煞眼中怒意顿显,他将莫离的身体翻转过来,一手压制着他的挣扎。
另一手将那精致竹筒递到嘴边,用牙齿咬开筒盖。
“那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更可怜!!”
莫离的双腿被文煞的膝盖撑开,由于文煞在他颈后施加的压制,他无法回头,也不知道文煞究竟要做些什么。
忽然感觉到一阵冰凉黏腻的触觉沿着自己大腿的根部游移。
是合欢蛊!
莫离死命地挣扎起来。
“呜!放开!放开我!!!”
“混蛋!”
“王八蛋!”
“禽兽!!!”
但瘦弱的身躯又如何能撼动文煞分毫,莫离只能咬紧牙关,无助地任那蠕动的物体渐渐没入体内。
“啊——”莫离发出尖叫。
那东西经过的地方,都留下一股灼烧的剧痛。
无论他如何用力如何排斥,那东西还是能不断地推开内壁,不断地深入。
待与之抗拒了一刻钟之后,莫离已经大汗淋漓,身体虚脱得微微抽搐。
感觉到那东西渐渐融入骨血,莫离的体内忽然烧起一把狂火,犹如中了烈性的蝽药一般。
莫离的神智渐渐抽离开来,原本只在下半身点燃的星火,却开始以燎原之势席卷了他的整个身体。
最终,物质的需求打败了精神的超脱,莫离放弃了挣扎,或者说无力再继续挣扎。
他只能像一滩软泥般俯趴在案台之上。
被入了蛊的后|岤越发红肿诱人,随着莫离的呼吸有规律地开阖着。
那原本苍白的皮肤开始氤氲上了红粉之色。
文煞舔了舔嘴唇:“哼,药效发做了……”
说罢,便将那昂扬的巨物攻入。
“呃啊……”
莫离的手指无意识地抠抓着案台,由于那蛊的效用异常强大,即便是十指的指甲被抠翻出血来,他也毫无知觉。
他的身体,只是出于本能地知道要紧紧地吸附住后|岤那巨大的火热。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没有经过任何前戏与扩张,文煞便就这样疯狂地占有着身下的人。
鲜血从崩裂的伤口中流淌下来,顺着腿部的曲线,在青石地上晕出星星点点。
腥甜的味道越发刺激了男人的凌虐欲。
如操弄布偶般操弄着莫离的身体,许久之后,男人将阳精尽数灌入莫离体内。
莫离尖叫一声,大腿内侧的肌肉抽搐了数下,那过多的体液便与鲜血一起,顺流而下。
莫离早已被折腾得脱了力,文煞将自己退了出来。
眼前是一副令人血脉偾张的景象。
未来得及合拢的洞|岤,白浊与腥红交织的腿部,染上红晕的苍白皮肤,不断喘息起伏的光滑背脊……
交媾后特有的麝香气味充裕了整个空间。
作为刚才那一场激烈性事的旁观者,韩子绪体内那男性特有的掠夺与占有的神经早就不断地在鼓动与叫嚣着。
脑海不停拉扯的弦在眼前那不堪入目的一幕幕上演的过程中越发紧绷。
究竟要如何做出抉择?
面对过于混乱的一切,向来以冷静与睿智闻名于世的韩子绪,此刻的脑袋中只剩下一团糨糊。
文煞舒缓了欲望,一脸轻松地看着眼前脸色阴晴不定的韩子绪道:“韩门主,如何?这合欢蛊的药效,可经不起你这么耗哪……”
韩子绪抬眼,看着案台上躺着的狼狈不堪的莫离。
即使被那强烈的药性控制着,他的嘴里还是凭着脆弱的意志,泄露出一些单薄的音节。
“不要……”
“我求求你们……不要……”
“不要这么对我……”
韩子绪慢慢走了过去,脚步再也没有以往那般沉着镇定。
将莫离的身体翻转过来,拨开那因汗水而糊在脸上的乱发。
莫离的脸上没有泪,却只有那下唇被咬得鲜血淋漓。
韩子绪的手抚摸着莫离的脸。
“离儿,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我到底该怎么办?”
伏在莫离身上,韩子绪的脸埋入他的胸前。
“即使是这样,我也不想放手……”
“我知道你不再会原谅我。”
“不过没关系,能拥有你便可以了,足够了……”
韩子绪低喘一声,身下的巨物便埋入了莫离早已湿软的体内。
“啊——”莫离的手紧紧扣住韩子绪的肩膀。
“呜呜……啊!!!”
无论是心还是身体,仿佛都已经无法承受再多的伤害,莫离脑中的弦,在韩子绪进入的那一霎那便想要崩短。
原本一直在一旁翘手旁观的文煞,却在那一瞬间一把将莫离操起,迅速地制住了莫离上身的几个|岤位。
将真气源源不断地注入那些|岤位中,莫离的身体得到了真气的支撑,一时间竟也无法昏睡过去,只得被迫保持着清醒,被迫将那被强迫占有的情景,全部、一滴不漏地计入脑海里。
文煞的手,配合着韩子绪的动作,穿过莫离的腋下,紧搂着莫离的前胸,玩弄着那两点樱红。
炽热的吻吮吸着莫离因快感侵袭而仰起的脖子。
韩子绪每一次向前的冲击,都会让莫离的背部密实地顶撞在文煞胸前。
“啊……哈……”
莫离便在那黑白双色构筑而成的地域中沉浮着,从这一刻起,他再也不属于他自己,也再也不是他自己。
恶魔的声音在上空不断盘旋着。
“莫离,你要记住我们的味道。”
“这一辈子,你都是我们的。”
“你甩不掉,也逃不掉。”
“如何,这种被背叛的滋味,有没有让你觉得生不如死?”
“哈哈哈——”
“啊哈哈哈——”68心魔1待身上的蛊性渐渐散去,那原本被麻痹的神经复苏过来,身体的疼痛开始接踵而来。
下身那犹如被火烙过的剧痛,即使不愿意,也让人无法不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其上。
火辣、痛楚、粘腻……
莫离在模糊的意识中呻吟着。
冷汗划过额际,嘴唇因严重失水而干裂着。
他隐约地知道自己正独自一人被囚禁在马车中,车轮在崎岖的山路颠簸着,不知要将他带向何方。
不久之后,莫离又感觉到了身体正在发出高热。
□的伤口并没有得到处理,文煞这次是铁了心地要将他往死里整,又怎会像以前一般当自己受了点小伤就紧张地要医侍前来诊治呢?
两边的太阳|岤也越发疼痛起来。
在之后很长的时间里,他陷入昏睡之中,许久没能清醒过来。
“莫离”这个名字已经俨然成为天道门中最大的禁忌。
在不明真相的众人眼中,正是因为要救出这个男宠,一言堂不惜冒着被武林白道群起攻之的大不讳,强行闯入正行堂,击毙了四大长老。
于是,天道门门主韩子绪雷霆震怒,下令彻查潜于天道门中的一言堂j细。
几乎是同时,黑白两道掀起了一股大清洗的腥风血雨。
那些被纠出来的,有些甚至已经隐藏了长达数十年的牺牲品们,直到人头落地的那天,也不知道正是他们所效忠的人将他们出卖了。
以至于韩子绪与文煞在各自的刑堂里,看着那一颗颗头颅落地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幅莫测高深却又让人难以察觉的冷笑。
自那番彻彻底底的屠戮之后,二人在黑白两道中的地位再也无人能够撼动。
而这一格局,一直维持到了文煞与韩子绪退隐江湖之后,才又得以发生改变。
这也不得不说文煞的计谋在某种程度上是获得了成功的。
这武林黑白两道的残杀,也因此消停了数十年。
待韩子绪处理完天道门中的各种事宜,便马不停蹄地秘密赶往无赦谷。
同意将莫离送往无赦谷,也是韩子绪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
天道门中已没有了莫离的容身之地,让他留在自己身边只会无端增添他的危险而已。
在暂时离开莫离的日子里,除了心急如焚的担忧与思念之外,再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如此地放在心上。
第一次踏入无赦谷的中心正殿,韩子绪对正殿的奢华雄伟并无太多赞叹。
毕竟天道门远在落霞山上的青霄殿,在气势与规模上也与这儿不相伯仲。
他此刻心心念念的,就是要看一眼那个清苦瘦弱的人儿。
文煞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将原本对莫离的爱意完全转化成了怨恨,韩子绪实在无法想象,如果没有人在旁边拉着文煞一把,他会将莫离弄成个什么样子。
在侍婢的引领下,那雕刻着精美浮花的金丝楠木门带着沉重的声响打开了来,韩子绪穿过那垂落的珠帘,看到眼前层层纱幕笼罩下的床帏。
窗外的风徐徐灌入,那薄如蝉翼的轻纱漾起弧度,让人隐约可见床上躺着的那抹身影。
韩子绪心神一动,即刻轻步上前,用手拨开那几缕浮纱。
映入眼帘的,是莫离依旧瘦削苍白的脸颊,还有那抹晕在颧骨处的不正常的淡淡微红。
韩子绪的手覆上莫离的额头。
那温度有些许微烫,估计是在发着低烧。
感觉到他人的触碰,原本沉睡着的莫离忽然焦躁起来。
那淡细的眉毛蹙起,喉中不知要说些什么,发出了几声咕哝。
盖在被子下的双臂也伸了出来,胡乱地在空中挥舞着,似乎要将那些缠绕他着的梦魇驱赶开去。
韩子绪赶紧握着莫离的双手,却发现那掌心的温度异常冰冷。
这实在不像是一个正在发着烧的人的状态。
将纯阳的内力为莫离输送过去,暂且抵抗住那骇人的冰凉。
这时候的韩子绪才注意到那丝被下的人儿,内里其实是□的。
很快地联想到了什么,韩子绪的那股怒火便从丹田直烧上头部。
将莫离的手臂重新放回被中,为他掖好被角。
却恰好在此时,听到了侍婢们的请安声。
“主上万福。”
韩子绪回过头来,看到依旧一身邪气的文煞。
“韩门主,多日不见,你果然神清气爽许多哪!”
“如何,铲除异己的感觉,是不是非常好啊?哈哈!”
韩子绪蹙眉,压低了声音道:“离儿还在睡觉,我们到别处去谈。”
文煞收敛了脸上吊儿郎当的神情,霎时阴沉下来。
继而冷笑数声,文煞走上前去,一把纠起还在床上熟睡的人。
莫离赤裸的身子完全展露在微凉的空气当中。
对于文煞的粗暴对待,有时候连韩子绪都无法理解。
“你这是做什么!”
见到仍旧双眸紧闭的莫离,韩子绪的脸色也越发难看起来。
“韩门主,你还真是好骗哪。你真以为他在睡觉?”
抓着莫离,文煞几步走到隔壁的宽大浴池之中,将莫离甩入早已冰冷的池水里。
莫离落入池中,池水从四面八方包裹着自己,疯狂地灌入口鼻之中。
他踩不到底,却只能睁开眼睛慌乱挣扎起来。
韩子绪见状大惊,赶紧跳入水中将莫离捞了起来。
莫离软倒在韩子绪怀里,激烈地呛咳着。
“他根本就是不愿意见到你,装睡,这点你总不会看不出来吧?”
将颤抖的莫离抱在怀里,韩子绪道:“没错,他是不想看到我,但是,他又何尝想看到文堂主你?”
文煞听言脸色大变,许久之后,才在牙缝中挤出这么一句话:“韩子绪,你最好弄清楚自己是哪条阵线上的人。你还想在无赦谷中与我呛声不成!”
韩子绪看了文煞一眼,没再说话,只是转身将浑身湿漉漉的莫离抱回内室。
不愿意假借他人之手,韩子绪接过侍婢们递来的软巾,给莫离擦去身上的水。
莫离的眼中看不到太多的焦距,就算当冰冷的身体全部被韩子绪的内力捂热之后,仍旧是在止不住地颤抖。
韩子绪揉揉莫离的发顶。
“离儿,别怕。”
韩子绪无视文煞,转过身来对一旁的侍婢说道:“离儿的衣服呢,给我拿过来。”
那被韩子绪问话的侍婢一脸难色,眼神不住地往文煞那儿飘去。
韩子绪知道事情不对,便也用质问的眼光看着文煞。
文煞嗤笑一声,道:“韩门主,你见过谁家养的畜生会穿衣服的?”
韩子绪站起身来,沉声道:“文煞,凡事莫要做得过了!”
文煞回击道:“你又有何立场指责我?!”
“有本事,够清高的,你大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啊!让他死了不就好了!”
见韩子绪沉默下来,文煞越发猖狂起来。
“说到底,你还不是念着他身体的味道?现在的表子都他妈的开始立牌坊了!”
面对无理取闹的文煞,就是韩子绪的修养再好,也难免生出愠怒之火。
深呼吸了数下,韩子绪将那口恶气压了下来,转身看着莫离。
将自己的锦白外袍脱了下来,覆在莫离赤裸的肩膀上。
重新将他塞回薄被中,韩子绪道:“要吃点东西再睡么?”
莫离呆愣地看了韩子绪半晌,将身子往回瑟缩了一下,没有反应。
“罢了罢了,睡醒再吃也行。”
看着莫离用一副怀疑的眼神盯着自己,韩子绪无奈了。
“我这就离开,我保证不会碰你,不会对你做任何事。这样,你安心了吗?”
莫离又呆了一阵,才渐渐闭起眼睛。
一直在一旁看着的文煞忽然一阵狂怒,忿然转身离去。
因为莫离在他面前,从来不会自愿地闭起眼睛睡觉。
他总是会用那种令他熟悉的怨恨的眼神看着自己。
虽然那种怨恨是小心翼翼地隐藏着的,是不敢轻易表露在外的。
但文煞切切实实地能感受得到这种波长的存在。
而今天,莫离却在韩子绪面前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狠狠地砸上了寝宫的门。
那声沉重的声响传入内室,引起莫离身子的一阵战栗。
韩子绪又安抚了许久,莫离身体的颤抖才渐渐消去。
安静地守了莫离一阵,韩子绪也站起身来,出了门去。
“你们主上何在?”
除了面对莫离的时候还有一丝温柔,在对着其他人时,韩子绪仍旧是那高高在上的天道门门主,是万人敬仰的武林盟主。
他浑身散发的不怒而威的惊人气势,就是在一言堂中当差的众人也不敢轻易忤逆。
一言堂的人要比白道的人更为崇尚强权,他们深知眼前这青锋银剑、傲然峙物的白衣公子来历不小,答起话来更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回公子,主上刚才往青羽阁去了。”
韩子绪微一颔首,便往侍从所指的方向走去。
进了那略显空旷的青羽阁,韩子绪见到文煞那高大的黑色身影正百无聊赖地瘫在温玉所制的宽案上。
见韩子绪进来,文煞依旧维持着原先的姿势,没打算动弹。
韩子绪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文煞听言,操起案台上的翠玉笔洗砸了过去。
韩子绪身型一偏,那笔洗落到地上,崩裂出无数残片。
“你怎么不说说你想怎样?好啊,黑脸全都我当,是吧?”
“你他妈的就只会去他面前充好人!”
从未见过这样的文煞,韩子绪的怒火顿时莫名地散了开来。
“文堂主,恕我实话实说,你这是在闹别扭吗?”
文煞阴沉着脸,恨声道:“韩子绪,我有时候真他妈想把你那张鸟嘴撕破!”
韩子绪耸耸肩,没再接话。
文煞忽觉头痛不已,手指抚上了太阳|岤。
说到究竟应该如何面对莫离,他实在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
按照常理来说,没人能在自己背后刺了一刀之后还能有命活到现在的,但莫离不仅活着,而且自己还要想方设法地不让他去寻死。
就连莫离的那些朋友们,虽说是被软禁着,但也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隐约中,总是有一条无形的弦在牵扯着自己,让他无法像之前那样收放自如、肆无忌惮。
文煞有时候也能感觉得到,如果触碰了那条禁忌的底线,他注定会失去什么。
这种虚无之感让他无端地浮躁起来。
他恨莫离——恨他的背叛,恨他的抛弃。
恨他在转身的霎那,毫不犹豫地选择跳落青峰崖。
这是他再清楚不过的。
但文煞还没有了解到,这种恨,其实可能完全根源于一种更为炽热的感情,那种感情,或许我们可以把它称之为“爱”。
韩子绪轻声道:“文煞,对莫离好一点。”
文煞放下按揉太阳|岤的手,冷笑一声:“如果对他再好,他也要逃呢?”
韩子绪沉默了。
“如果最后还是要不断地上演‘和好欺骗逃离’的戏码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他任何脱身的机会。”
闻言,韩子绪叹了口气。
其实,文煞又何尝不是害怕再度经历一次背叛呢?
之前伤痛的记忆太过于惨烈,已经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这也让眼前这头猛兽不断地攻击着,这样才可以让它获得一种苍白的安全感,让他误以为自己是无敌的,是不可战胜的。
韩子绪看了闭目养神的文煞一眼,说道:“文煞,说到底,你和我都是相似的人。”
“总想得到我们眼中所看不见的东西,所以无论何时都在不停地挣扎。”
韩子绪抬眼望着门外,那苍翠绿叶、粉黛红花,昔日那彰显着生命力的美景却再也入不了他的眼。
曾几何时,这种仅存的对生活的感知,都已经被某个人全数带走了。
在世人眼中,他们确实是大权在握,那叱咤风云、站在权力顶端的身份无时无刻不被嫉妒与羡慕包围着。
但打破了那层坚硬的外壳,他们还能剩下些什么?
一片空虚罢了。
“离儿说得没错,我和你,都太可怜了。”
不再多说,韩子绪走出门去。
文煞仍旧维持着刚才韩子绪进门来的姿势。
许久之后,才冷不丁地爆出一句脏话。
“我操,就算是事实,也不用说得那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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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莫离就这样被软禁在无赦谷里。
毕竟无赦谷中机关密布且与外世隔绝,就是任莫离再如何狡猾使诈,吃过一次亏的文煞也断然不会再让他找到任何可以逃离的空隙。
韩子绪毕竟是白道中人,为了莫离,每月都要上演一次“失踪”的戏码,虽说他向来行事低调,并未引起天道门门人的怀疑,但在无赦谷中呆的时日总是不能太长的。
自从经过上次在青羽阁中与文煞的一番对话,之后的时日里,虽然文煞仍旧经常对莫离恶言相向,但习惯性的粗暴行为却渐渐有所收敛。
至少,莫离有了遮体的衣物,文煞口中直接做人身攻击的伤人话语也少了不少。
但即使是这样,韩子绪在离开无赦谷之前,也仍旧是担心的。
为了能给莫离更多恢复的空间,除了合欢蛊药效发作的时候,他们三人会上演一场颠鸾倒凤的戏码之外,其他的时间里,韩子绪都刻意隐忍着欲望,不再去过多地碰触莫离。
但这并不代表文煞会像他那样。
对于这种心安理得地对他人予取予求的任性魔头,要他很快地学会一些正常人之间的相处之道,基本上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是思索了许久,韩子绪也无法在在他离开之前想出一个万全的法子来。
而最痛苦的人,莫过于身陷其中的莫离。
他已然知道,自己今生最大的劫难,在他决定施手救助那黑白二人的一刻便注定下了。
悔恨过去没有任何意义。
莫离曾经想过,既然死不了,那为何自己还不赶快疯掉?
如果疯了傻了,是不是就能如那行尸走肉一般?
只要剥离了神智,那肉体的存活状态好与不好,有没有尊严,有没有自由,便都是无关紧要的事了。
虽然他整日神情恍惚,在面对文煞与韩子绪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感到惊恐与惧怕。
但他更清楚,他没有疯,他还很清醒。
清醒到了在合欢蛊发作时的一切细节与经过,他都如此刻骨铭心地记得。
每一次都记得!
他曾如此滛荡地将双腿缠上那两个男人的身体,苦苦地恳求他们的进入。
对于那两个男人的要求,他一概会乖乖地听从。
无论多么令人羞耻的姿势,他都能摆弄出来。
那个时候的他,如此贪恋他们的味道。
他记得那两具强壮的肉体,记得任何一处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记得每一次身体的撞击,记得自己的呻吟与他们的低喘……
那两个男人似乎非常喜欢药效发作时候的自己。
没有言语的刺痛,没有躯体的伤害。
更多的是软言细语的诱哄与缠绵悱恻的抚慰。
莫离是如此痛恨着。
痛恨将这些羞辱与痛苦施加于自己身上的那两个男人。
但他更痛恨他自己。
痛恨那个肮脏的人,那个向强权低头的人,那个姓莫名离的人!
但即使那种痛深入到骨髓之中去,如万蚁钻心般地令人窒息,让人无端地想发狂呐喊,那又如何呢?
他除了卑躬屈膝地忍受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
他只能默默地等待着自然的死亡——是的,等待着自己老死在这牢笼里的那天。
他已经学会不再去乞求更多了。
自由和尊严都只是人有的,他这样卑贱的活物,甚至已经不配称之为人,又如何敢觊觎那种高不可攀的东西呢?
这个月的合欢蛊在昨夜发作,莫离的身体依旧在药性的操纵下疯狂地享受着快感的侵袭,直至狂喜的一刻无数次地袭来,他终于在极度疲劳中昏睡过去。
在第二日莫离醒来,身边已没有他人。
他隐约记得,今日是韩子绪离谷的日子,文煞也不在宫中。
他撑起每块骨节与肌肉都酸痛到像要断掉的身体,黝黑的长发散落在那原本雪白却被昨晚的荒唐情事弄得狼狈不堪的床褥上。
莫离咬了咬牙,向前来伺候的侍婢说道:“我要洗澡。”
侍婢为难了一下,道:“待主上回来……”
莫离坚持道:“我只是要洗澡。”
侍婢看了看莫离身上狼狈不堪的痕迹,心中对这位苍白瘦弱却脾气甚好的公子也起了恻隐之心,遂福了福身道:“我马上让人去准备。”
莫离点了点头,闭了眼睛。
半晌之后,浴池中的温水已然准备妥当。
莫离的双腿经过了昨夜的情事仍旧酸软不已,连站都站不起来。
若没有下人的扶持,他根本就走不到浴池边上。
将疲软的身子泡在水中,莫离将所有人都遣了出去。
发呆了一会儿,脑海中却回放着昨夜的糜烂一幕。
他忽然发了疯似地操起一旁的布巾,狠狠地擦拭自己的身体。
没一会儿,那原本平滑的皮肤便泛起红来。
很疼,但是莫离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手中的动作。
“为什么,为什么擦不掉?!”
“为什么,为什么!!!”
无论他再怎么使劲,那些□的痕迹依旧清晰地印在上面,无时无刻都在彰显着他不再属于自己的标志。
那些烙印生生地烧着他的眼睛,恨得他忍不住就要用指甲将那层早已腐烂的皮肤给抠挖掉。
但是不可以,他根本就没有伤害自己的权利。
如果文煞在他身上发现了不同寻常的伤痕,那这些伤痕就会变本加厉地出现在他的朋友们的身上。
莫离俯趴在池边上,猛然用手挫败地捶打着用温润的汉白玉砌制的池边。
将头脸整个没入水中,因为,他不想看见自己的泪。
是的,懦弱的泪。
除了向那两个男人妥协,他还能如何?
除了在那两个男人的身下辗转承欢,他还能如何?
面对命运的捉弄,他还能如何?
忽然,他的身体猛然被人从水中捞起。
“啊……”
他惊呼一声,还以为是文煞回来了,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脸,身体便颤抖起来。
“你在做什么!”
愤怒的声音响起。
听到陌生的声音,莫离用手抹开脸上的水,睁开眼。
“你是……”
眼前的男子让他觉得有些面善,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那男子见莫离一脸懵懂之色,苦笑道:“怎么,莫公子,不记得在下了吗?”
莫离赶紧退后两步,与那男子拉开些许距离。
这时莫离才发现,那男子的一边衣袖中,空空如也。
呃,这是个独臂男子……
莫离努力在记忆中搜索着。
半晌之后,他低声惊呼道:“啊,你是那次那个……”
那男子笑道:“没错,我就是那个在宴席上轻薄了公子你,而被主上废去一只手臂的分堂主。”
莫离眼中皆是防备之意。
“你为何会在这里?”
这男子难不成是因为手臂被废一事怀恨在心而来找麻烦的吗?
莫离这么一想,反倒了然起来,对着那男子问道:“你是来找我报仇的吗?”
也好,死在此人手中,就是文煞也怪不得他了。
那独臂男子一愣,连忙解释道:“当然不是!”
“若不是那日公子在宴席上替我求情,我早死在主上的吟凤剑下了。”
见莫离一副不解的神色,那男子继续道:“自我那日被废去一臂,便再也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分堂主了。但因为我之前为一言堂立过不少功劳,命是保了下来,现在留在谷中担任内卫……”
“而今日恰好到我轮值。我在帘帐外看到公子你浸没在水中,以为你想不开……所以冒然闯入,还望公子见谅!”
原来不是来杀他的啊……
莫离的眼中带着淡淡的失望与落寞转过身去。
“你多想了,我又如何敢自杀。”
莫离也不在乎自己赤身捰体,反正他已经足够轻贱了,这幅身体就算让别人看了去,又有何关系。
当着那男子的面,踏上浴池的石阶,莫离拿起一旁宽大的布巾将自己包裹起来。
身体上斑斑点点的情欲痕迹与齿印,竟让那早已习惯了风月之事的男人撇过脸去。
莫离笑道:“怎么?”
“看不习惯?”
莫离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是啊,连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何况是别人呢?”
声音小到莫离以为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而那句话,却像触了那男子的逆鳞一般,哄地一下让他炸了起来。
那男子握着莫离的肩膀道:“不是的,公子,你切莫妄自菲薄!”
“我知道你不是自愿的,这都不是你的错!”
“你是被逼无奈……”
忽然被人如此理解,莫离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我……”
那男子低声道:“公子,我林信虽然现在只是一个侍卫,但怎么说,一言堂里还是有我的人在的。”
“主上自己也便算了,现在还要搭上个韩子绪……”
“公子如此善良,断不应受到如此对待。”
见莫离脸色越发难看起来,那名为林信的男子望着他的眼睛。
“公子,你要相信我,我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闻言,莫离心中一震,但面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
他从来不曾想过,在自己的后路完全被文煞与韩子绪斩断之后,竟然还会忽然出现这样一条蹊径。
但此时的莫离早已是惊弓之鸟。
他无法区分眼前的人究竟是秉持着真正的善意或者只单纯是文煞派来试探他的j细。
他实在不明白,现在的自己,究竟还有什么力量去反抗文煞。
这样的他难道还有必要让文煞操这份心吗?
姑且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