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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聆寒雪夏闻蝉 作者:韩沧湛
“停!”对面个红裙女子声音清脆,“哼,郁三公子,我姐姐才过世几年,你就又觅得新欢?”
“三年。”郁之巽看了眼赵车夫,赵车夫会意,捂着伤口走过来在祁荧侧后方定,背对那红衣女子。
那女子凄厉长笑:“好个三年!郁之巽,你对得起她吗?”
“赤羽姑娘,三年了,终于想起给你姐姐报仇了?”
郁之巽的声音清冷淡漠,不尖刻也不幽沉,目光却直入赤羽眼中,锐利仿若冷箭,刺得赤羽心慌意乱。
“三年前我没本事,三年后……我却不会放过你!”
郁之巽摇头,语带怜悯:“薰儿不曾恨过你,你做的切事情她都不怨你。路都是自己选的。”
“……这就是你当年选她不选我的原因?”赤羽恨声道,“我当你真对赤薰见钟情,没想到,你也用过那般卑劣的手段。她那么肮脏,你居然……”
风卷着落叶和泥土糊了赤羽脸。
风巽的记忆回流,风巽的能力自然就回来了。
郁之巽收手,冷冷道:“哪怕你这张脸胜过薰儿,你又还有哪里比得上她?身为姐姐,薰儿护着你,你却不要以为这是理所应当!
“没有谁有义务对谁好。赤羽,收起你那副嘴脸,你没资格为薰儿报仇。战,我则奉陪;否,别浪费我时间。”
祁荧盯着赤羽的面容,电光火石间叫道:“巽,我记得她!”
就在这时,赤羽出手了。
郁之巽双眼眯,剑光凛冽,赤羽的标志性暗器——尾带红色羽毛的飞镖便铛铛落地。
“上!杀了他们!”赤羽下令。
“她是白发的人。”祁荧低声道,同时准备应敌。
赤羽师承丹江国“发生”,郁之巽方才算了下,知道了赤羽此次来意,本不解她如何得知祁荧身上有东西,听得祁荧解释,顿悟。
——白发用心险恶,不可不防。
当年在军中,慕夜曾劝过卓承,连娄沐都附和了——天知道娄沐么看不惯慕夜——卓承却坚持用人不疑。
后来卓承等会有如此下场,白发在其中,作用不小。
“嗯。”郁之巽没阻拦祁荧的动作,却免不了把八分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赤羽毫不掩饰她的目的,直冲祁荧过来,招招直取要害。
郁之巽也不含糊,赤羽的杀招他都能应对,柄诉剑光芒流转,缠得赤羽脱不开身。
祁荧见状,与赵车夫打起了配合,逐渐清理了赤羽带来的下属。
有郁之巽护着,祁荧毫发无损,而赤羽这边损兵折将颇为严重。郁之巽趁机道:“你就这么听从你师父的话?”
赤羽怔,祁荧趁机联合他制住赤羽:“都住手!”
为数不的几人乖乖停止,赤羽问:“你什么意思?”
“你从未怀疑过你师父的任何句话?”郁之巽道,“置亲姐于不顾、动用全部力量为难六皇子?你甚至不知道祁荧身上究竟有什么、得到之后对你来说有何益处,是吗?”
“你……”赤羽脸震惊。
郁之巽叹气:“受人控制尤不自知,可怜可叹。”只惜他目前自身难保,纵有心救她却无力根治,最助她恢复被封的记忆。“你终归是薰儿最疼的妹妹,我不杀你。”隔空点了赤羽的穴道,郁之巽淡淡道,“两个时辰后自解。好自为之。”径自带着祁荧上了马车,又等赵车夫上了车,赶车走人。
赤羽动弹不得,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翻涌着往事。
幼时在家。赤薰尽心尽力帮她复习每天的功课,但她就是不喜读书学艺,赤薰不忍逼她,每每在父母面前揽下所有责任。
流落街头。赤薰偷过抢过,也遭过无数次打骂唾弃,她日三餐却从未断过。赤薰哪怕自己饿着,也会先让她吃饱。
青楼江月阁。她的容貌完胜赤薰,自然成为那些男人眼中的不二选择。可赤薰从不让她接待那种客人,所有的那种人赤薰悉数替她挡了。赤薰琴书歌舞样样精通,弥补了样貌的不足,是江月阁的第摇钱树,老鸨指着赤薰挣钱,也就默许了她可以不接客。她被人轻侮,赤薰毫不犹豫杀了那个男的,带着她连夜逃出江月阁。
……历历在目。
为什么会忘?
离散。她逃至丹江国边境,被人带到“发生”面前。为获得力量封存了记忆,目的是为了报仇。
报什么仇?找谁报仇?觉醒来,她所拥有的仇恨记忆,不过是来自那个终年不见天日、从头到脚片雪白的,所谓有着“通天之能”的“发生”罢了。
赤羽不懂,恢复了风巽记忆的郁之巽却是心知肚明。
白发不欲他路平安顺利,给他找点事情做做,打发打发旅途寂寞,消遣消遣无聊光阴。仅此而已。
祁荧被撵进车厢给赵车夫包扎,郁之巽边驾车边沉思。
他知道自己随时都有可能睡不醒,所以趁着清醒的时候赶赶路,能不能到风靖国两说,先过去榆颖国才是真的。鬼医的大名响彻泛尘,不是因为医术,是因为邪乎。
当然,不是说鬼医医术不行,相反,像在风靖、榆颖这两国周边的如少泽、丹江等国,无不承认:鬼医的医术,让他有资本提任何要求。
只是这人心理上大概有问题,提出的要求不是疯狂就是变态,所有求医成功的先例,基本上是救好了病人疯了求医人。基于这种情况,鬼医的名声自然不可能好,敢去求医的人也基本绝迹了。
——自君神医故去,江湖再无医术近神而又心地善良之人了。
类似的叹惋之声郁之巽听过不少。他出神地想:君神医的医术据传出自寻忆阁,传授医术之人必为瑾初上神无疑。可能得到上神亲传,二来医术真的神乎其神,有如此天赋与成就者,必定不是凡人。至于是不是跟他们样,见到上神问便知。
车厢里,赵车夫吸着气,承受着祁荧没轻没重的包扎手法,终于忍不住了:“祁公子,您跟我大仇?”
祁荧:“啊?”系结的力度没把握好,疼得赵车夫“嘶”的声:“那什么祁公子,您担心三公子就先出去吧,我自己来。”
“对不起,马上就好。”祁荧收心敛神,专注于包扎。“好了。”
赵车夫默默吐槽这位还真是半点不懂医,劝道:“您先让三公子进来吧,您跟我驾车。”
祁荧不搭腔,而是有些好奇地问:“郁家上下关系都这么融洽吗?”
赵车夫愣,笑笑道:“那得看您口中这‘关系’是什么关系了。您也看见了,大公子和三公子的关系就没那么好。”
“可是,做下人的不应妄加议论主子们吧?”祁荧不懂是在这里。
赵车夫闻言,面无表情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