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8
冬聆寒雪夏闻蝉 作者:韩沧湛
厌恶?”
“祁公子哪里话。”赵车夫温善地笑笑,直视前方,语带叹息,“这些年三公子有苦,我们当下人的不是看不见。可就连溪公子也束手无策,无论如何轮不到我们去劝。我们也真心实意地希望三公子能再找到个全心全意对他的人。至于这个人是男是女,又能有什么分别?”
“你们……都这样想?”回忆起那日郁府两名司阍,看自己的眼神除了欣喜欣慰欣赏,根本没什么负面情绪,祁荧小心翼翼地问。
“您别看大公子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挺吓人,其实最宠三公子的人就是大公子了。”赵车夫失笑,“大公子就是太在意三公子,才老是不满三公子带回来的人。郁府上下都看得懂,就大公子别别扭扭,三公子又不肯低头。”
“他……很幸福啊。”祁荧低声道。
“郁府家人都很好,我能在郁府这么久,也是幸事。”赵车夫深以为然,顺带把祁荧的注意力再转移开来,“您和三公子也会幸福的。”
“这算是……祝福?”祁荧低声笑道。
“这会是事实。”赵车夫平淡道。
祁荧偏了偏头,笑笑:“那就,托你吉言。”
“嗯没问题。”赵车夫朗笑道,“再有个月,我们就能到榆颖了。”
“嗯……”祁荧心不在焉地应了声,起身进车厢,“我再去看看他,辛苦你了赵大哥。”
“嗨,没事。”赵车夫爽朗应道。
车厢内,炉火正旺,郁之巽躺在榻上,神色安详。
祁荧缓缓倾身,提了提被子,坐下来端详眼前这个男人。
其实郁之巽长相真的般,顶算是中等偏上。祁荧阅尽其父后宫佳丽,是在烟花之地混迹过,眼界自然高了去了,他能对郁之巽死心塌地,不得不说,郁之巽本人的作为至关重要。
从初见,到相处,郁之巽全心全意为祁荧着想,从未起过歹念。哪怕是目睹的祁荧真容,他的态度始终如,没有谄媚,也未故意冷淡。
这是郁之巽的特别,亦是令祁荧最动心之处。
唇角微翘,祁荧笑得恍惚,竟是有些支撑不住,头栽在郁之巽身旁。
听得“砰”声,赵车夫心里咯噔下,连忙稳住马匹,面探进头来,“咦”了声:“三公子您醒了?”
郁之巽皱着眉,从牙缝里挤出句话:“他太累了,你别担心,专心驾车。”
赵车夫连忙点头,缩回头去。
郁之巽摸索着勉强将祁荧放在身边躺好,盖上被子,自己随即也躺下,接着闭目养神。
他隔两天才吃次饭,是因为他从现在就开始压制“聆冬闻夏”的扩散,虽说让祁荧担心,好歹还能直保持清醒。如果任由这毒在体内折腾,郁之巽打赌他只能横着进榆颖国了。那时候没了他在旁看着,万那鬼医信口开河,祁荧怎么办?
……
祁荧醒来的时候,正巧碰上赵车夫侍弄火盆。意识到自己是躺在郁之巽身边的,祁荧怔,扭头看了看闭目安睡的郁之巽,按捺住心中雀跃,询问赵车夫:“是你吗?”
赵车夫闻言,停下手中动作,笑笑:“您心里边不是有答案嘛。”
“真的?”祁荧语声颤抖,惊喜不已,“他醒过?”
“嗯,会会。”赵车夫点头。
祁荧赶紧离开简易床榻,仔仔细细地替郁之巽掖着被角,手忽然被轻轻握住。祁荧瞪大眼,眸中闪耀着欢欣的光,注视着郁之巽的双眼打开条缝。
“别忧我。”郁之巽哑声道。
仅仅是气音,便令祁荧高兴地几欲落泪。
“别哭。”郁之巽努力扬起个暖心的微笑,艰难地比划着口型。
“……好,巽……”祁荧喜极,强颜欢笑,哽咽着语不成句。
不知何时退了出去的赵车夫靠在车厢框上,仰头看着浩瀚的星空。如钩之月新上树梢,正以它固定的速度点点上升。
挺好的夜晚。
赵车夫如是想。
……
月后。榆颖国。别山山脚。
寒风凛冽,相貌俊美的黑袍青年笔直地在阶梯第级正中央,利成杆□□。风呼呼地吹着,吹得他的袍摆向斜后方飘,竟露出了青年双修长有型的腿。
这么冷的天,这么凉的石阶,青年非但只披了件外袍,就连双脚也是□□的,没有鞋袜。
赵车夫停下车,扬声问道:“这位公子,请问您身后的路是通向鬼医所在之地吗?”
青年漠然点头。
赵车夫回头对着车厢里说:“这大概只能靠您二位走上去了,我就不跟着了。”
祁荧应了声,赵车夫跳下车来,紧接着下来的竟然是郁之巽,之后才是祁荧。
“啊,三公子。”赵车夫道。
郁之巽“嗯”了声,被祁荧架着,却在打量那名黑袍青年。祁荧嘱咐赵车夫:“赵大哥,您先去客栈吧,来的路上我们看见的那间,‘福临客栈’。”
“好的,祁公子。”赵车夫应下,驾车离去。祁荧扶着郁之巽走上前,正在心里措辞,郁之巽却开了腔:“咳……伤风败俗。”
黑袍青年神情漠然。郁之巽皱了皱眉,紧接着寒风就停了,青年的袍子也跟着停止了摆动。“果然是你。这位——”青年的视线转向祁荧,“你挑的人?”
“白发挑的人。我的人。”郁之巽道,同时搭在祁荧肩上的胳膊滑落到他腰际,“懂?”
“伤风败俗。”青年将郁之巽的原话奉还。
“呵。鬼医呢?男的女的?”郁之巽嘲讽。
“我的人。第世是女的。”青年道。
郁之巽轻蔑般闭了下眼:“看中我的人了?”
青年挑眉:“不行?”
“你是要玩死我?”郁之巽疲惫地叹气。
“他很特别。”青年道,“你不答应?”
“可以。”郁之巽似是累极,不想再继续纠缠,“解药呢?”
“在上面。”青年侧身,露出身后条长长的石阶路,“走上去。”
“我帮了你,你不帮我?”郁之巽轻咳,倦倦地问。
“我没请你。”青年不领情。
“好吧。”郁之巽道,“扶我上去呢?行不行?”
“好。”青年走下台阶,过来扶他,却对上祁荧的目光。
“祁荧,没事,我认识他。”郁之巽声音很飘。
“我不会害他。”青年也道。
祁荧没再坚持,默默地退开。
“你得上去。”青年道。
“修!”郁之巽急促地唤道,又引得他连连咳嗽。
“我没打算在下面等。”祁荧回答,字句,不容置疑。
“巽,你别太天真。”青年冷冷道,同时将人背起,步步踏上台阶。
祁荧这才发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