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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水模山 作者:征宵
然是扇铁门,沈行舟摸出把钥匙,打开了这铁门,铁门后面黑黢黢的片,沈行舟却毫不在意,也不点灯,径直走了进去。
这却原来是条甬道,没走远,便见前面隐隐有光,再走阵,来到了处石室,这石室似是由处洞穴改造而成,三面墙壁上均嵌有硕大夜明珠,内中床铺桌椅应俱全,甚至还有屏风浴桶等物,样样簇新,且纤尘不染,便是要立刻住在这里,也不成问题。只是侧墙上嵌着条长长铁链,在墙角地上堆成堆,却颇有些刺目。
原来这座药房依山而建,这山下本有个山洞,前人索性便将其造成了个密室,以备不时之需,同时用来放置谷内珍贵典籍秘宝等物,但如今变成这样,倒有部分是沈行舟所为。
沈行舟观视番,只觉甚是满意,突然却又似想到了些什么,嘴角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叹息了两声,摇摇头,转身离开。
他刚出药房,却有名弟子疾奔来报:白江柳与刑扬风正在进谷路上。
刑扬风来到过百毒谷无数次,或许只有这次,他不是自己走进来的。
他是被白江柳背进来的。
他已根本走不了路了。他双目紧闭,呼吸微弱,似已快要气绝。
白江柳道:“他中了陆丘鹏的赤焰掌。”
陆丘鹏乃是青丘岛老岛主,赤焰掌正是他的武功绝学,其掌虽名赤焰,却是阴毒无比,中掌者五脏六腑仿似有烈火焚烧,同时全身不能动弹,却往往又不会立刻就死,而是要等上数天乃至数月,受尽了折磨才能气绝。陆丘鹏武功高强,为人蛮横,几十年来,江湖中丧生在他掌下之人并不算少。
沈行舟来不及问清缘由,边赶紧让白江柳将刑扬风送入内室,边边走边搭住了刑扬风手脉。这探,却探得他伤得虽重,其实暂无性命之虞,沈行舟立时松了口气,从怀中摸出瓶丹药,喂他服下了粒。
到得内室,他又扶刑扬风盘膝坐好,催动内劲替刑扬风治伤,如此过了半个时辰,方才收功,扶刑扬风躺好。他见白江柳还守在旁,道:“他已无碍了,再过阵便能醒。”
白江柳神色如常,眼中无半分涟漪,点头道:“有劳沈谷主了。”
沈行舟笑道:“他本就是我的朋友,你倒跟我有劳什么。”
这时刑扬风忽低低地□□了声,含混道:“江柳……”
沈行舟与白江柳面色都是微变,齐转头看向刑扬风,只见刑扬风仍是阖着双眼,只薄唇微张,似发着呓语:“江柳、江柳……你别走……”
白江柳眉心微微皱,朝沈行舟道:“还劳沈谷主照看你的好友了,在下先行告辞。”说完转身便走。
沈行舟看他背影转眼便到了门外,赶紧追了上去,拦在他身前:“别这般着急,我还有些事情问你。”
白江柳疑道:“何事?”
沈行舟道:“此处风大雪急,你随我进厅堂去说可好?”
两人坐定,茶水点心已送上了桌。
待到下人关门离去,沈行舟问:“刑扬风他……是如何中的赤焰掌?”
白江柳道:“他这掌……是为救我受的。”
沈行舟早料到半如此,闻言也不如何诧异,只道:“哦?”
白江柳道:“今年我在泗州时,正好撞见陆城宇在干采花勾当,就将他制服送到了衙门,据说后来他在监牢内被刺穿了琵琶骨,武功尽失。那陆丘鹏只得他这么个孙子,因此来寻我报仇。那日,他在红叶镇外林中率青丘岛众人拦住了我,便要取我性命,我不是他们对手,眼看着就要身陷险境,刑扬风……他却不知从何处突然冲出,与陆丘鹏对了掌,陆丘鹏被他震死,他却也为赤焰掌所伤。”说到后来,他垂下了眼眸,神情凝肃,似是回忆起了当时情形。
沈行舟道:“然后你便将他救来了我这里,是么?”
白江柳点头:“他为救我而受伤,我总不能放任他不管。”
沈行舟道:“你果真是襟怀洒落,令人佩服,但你可知,你这样子,是永远也杀不了他的。”
白江柳怔,眼中露出些惊疑之色。
“假如你没有中孔雀镖之毒,你就算敌不过陆丘鹏,岂非本也可以逃走呢?刑扬风对你做了那许过分的事,可现下只消他给予你些许恩情,你便不能立刻下手杀他了,反还要先将他的恩还清了,我说得可对?”沈行舟紧紧盯着白江柳,嘴角竟弯出冰凉笑意,“长此以往,来二去,而再再而三,我看你不但再也不能恨他,反倒要爱上他了。哦……不过这次你将他救回,非但没有立刻离去,还要在旁守候,是不是本来就已有些动情了呢?”
白江柳惊怒道:“沈谷主,请你莫要胡说,我不过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次是他救我,我自然要确保他无恙,但以后,我必定仍要杀他报仇!”
沈行舟道:“是么?”话音未落,身形忽晃,指出如风,点中了他身上穴道。
☆、五、
沈行舟进到内堂时,刑扬风还未醒来,沈行舟在他身前看了他会儿,终于从怀中摸出青瓷小瓶,揭开封盖,倒出粒药丸,又在他两颊上捏,令他张开嘴,将药丸放入了他口中,喂他吞下。
沈行舟连喂他服了两粒,才将瓷瓶重新收入怀内,他在床前坐下,瞬不眨地盯着刑扬风,漆黑的眼中似有隐约的热切之意,看了阵,他伸过手去,指尖轻触到刑扬风的脸颊,他手指微颤,顺着他颊上线条描绘,慢慢又俯身,吻上他的唇。
他吻得很轻很柔,生怕惊醒了对方般,只吻了下,便离开了。他将手伸进被中,搭上刑扬风的手腕。收回手时,他几不可察地笑了笑,然后取出金针,在刑扬风数处穴位上扎下。
过得片刻,刑扬风悠悠醒转。
他醒来,第眼看到的便是沈行舟,呆了呆,眼珠朝四周转,道:“……是江柳送我来的?”他昏迷许久,声音因而变得干涩喑哑。
沈行舟便从侧桌上拿了茶壶,倒了盏水喂他慢慢喝下,道:“除了他还有谁?”
刑扬风不及喝完,便喜道:“他人呢?”
沈行舟把茶盏放回去,道:“已经走了。”
刑扬风喜色顿消:“你怎么也不帮我留住他?”
沈行舟道:“我要用什么理由留他呢?”
刑扬风叹了口气:“也罢,我这就去找他。”说完便要起身,哪知这动,他眉毛立时拧紧,却没起来。
沈行舟道:“你中掌时,身上赤焰掌气又还未根除,眼下你要能走得出这屋子,我立刻就将茶壶吞了。”
刑扬风皱眉:“陆丘鹏那个老匹夫,倒还有几分能耐。”
沈行舟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