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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水模山 作者:征宵
了夜,像要将这三十来天压抑的欲望都发泄出来般。
“这种事,有了次,便想要第二次,”刑扬风的最后坛酒已经喝干,他的眼中泛着月华样的涟漪,仿佛有些朦胧醉意了,他自嘲般的低笑了声,“经过了那个夜晚,若还要我如先前般装模作样,我是怎么也办不到了的……他自然是不愿意,我就只好先将他强带回来了。”
他说得轻巧,但沈行舟明白,他必定是用了极其强硬霸道的手段,而且白江柳被他带到百毒谷来时,体内除却孔雀镖之毒,还残余着软筋散药力,加上他身上种种痕迹,显见他被囚在教内这段时日,必是受了许折磨。沈行舟心内暗叹,又问:“那他是如何中的孔雀镖之毒?”
刑扬风道:“那天夜里,玄衣门的人偷入教中想杀我,连发了上百枚孔雀镖。”
沈行舟不由道:“好大的手笔!”
刑扬风眼露轻蔑:“他们大概也知道我的乾阳诀已练到最高层,寻常药物根本奈何不得我,便连这等珍贵剧毒也使了出来。可孔雀镖固然剧毒无比,那上百枚镖,却是枚也没有打中我和江柳。”
沈行舟道:“玄衣门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你的对手。可是既然你们都没中镖,他又是怎么中的毒?”
刑扬风道:“那孔雀镖虽然没打中我们,却有几枚落到了地上,江柳趁乱捡了枚……”
沈行舟听得呼吸也不由滞。
刑扬风突然又笑了,这个笑却已比哭还难看:“他当时想自尽,被我及时阻住了,可那镖太尖太利,我发现时他拿镖的手掌已被划破了,他是心求死,他竟这般厌恶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发出阵低哑凄厉的笑声,猛地将手中空坛往远处扔,空坛落到老远之外,碎裂时响声清脆而巨大。
沈行舟默然,过得阵才道:“你既然那么喜欢他,又何必那么逼迫他,为何不对他好些呢?”
“我对他……我的确对不起他,”刑扬风缓缓道,“可是……我忍不住,而且不这么做,我得不到他。”
沈行舟听得几乎呆住:“你这样难道便得到他了吗?”
刑扬风沉默良久,道:“可若不这样,我至只能做他的至交好友。”
沈行舟垂下眼睛,他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过了会儿,问:“先前他醒来时,你对他说‘你这次如能活下来,我便放你离开,再不纠缠你’,这可是哄骗他的?”
刑扬风道:“我虽不是个好人,但向来说话算话,而且依他那个性子,若我再不放了他,他怕是没有活路了。”
沈行舟看他:“你当真舍得放他走?”
刑扬风笑了笑,这回这笑固然无奈,却又似有几分狡黠:“我当然不舍得,可是放了他,又不是再不能见他。”
酒已被全部喝完了,沈行舟口中又仿佛开始发涩:“刑扬风,你知道么?我真是做梦也不曾想过,你会有这么天。”
“我原也以为,情之字无用至极,为情所扰,最是可笑,”刑扬风苦笑,“直到遇上了他,我才知道,我从前不过是没有遇上那么个人罢了。”
他枕着榕树枝干,慢慢阖上眼,叹息声,道:“行舟,你还从未遇到过这样个人吧?现下同你说,你大概也不会懂。唉,还是不懂为妙!这种事情,懂了也没甚好处……”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好像完全的醉了。
沈行舟说不出话,只觉喉中愈发干涩,他想他或许该去再找些酒。
☆、四、
刑扬风在谷中盘桓将近半月,见白江柳身体已颇有起色,才启程回教,临行时再三嘱托沈行舟好生照看白江柳,若有意外,即刻传讯于他。
他又道:“行舟,这么年,我从未求你帮我什么,只这江柳的事……”
沈行舟笑道:“你便放心吧,你的人,我必定不让他少根头发。”
刑扬风拍了拍他的肩,转身离去。沈行舟望着他的背影,脸上笑容却慢慢消失了。
其实照看白江柳,倒也并非什么难事,白江柳绝对可算得上个好病人,你给他吃药,他便吃药,你给他施针,他便躺好,末了还会跟你道句谢,若说有什么不足,顶就是脸色太冷,又太不爱说话了些。沈行舟偶尔与他调笑几句,他眼中也静如古井,毫无情绪。几次之后,沈行舟也觉得没趣,兼之见着他时,心中又总似有万千情绪,难描难绘,又怕自己个冲动干出些什么不得了的事,索性也不再如何逗弄于他,思忖着研制新药为要紧,便闷头去药房里鼓捣了。
刑扬风隔三差五便往谷中跑,但白江柳还未痊愈,他仍不敢直接现身,只趁白江柳睡着时才去偷着看他看,之后免不了又喝掉沈行舟不少好酒。沈行舟见他如此,总要出言嘲谑几句,但话到最后,却连自己也愈发心烦意乱、心如火焚了起来,只好干脆陪着刑扬风醉方休。
日,沈行舟为白江柳施完针,白江柳忽问:“我的武功,真要三五年之后才能恢复么?”
沈行舟道:“这还是好的了,你中的是孔雀镖之毒,没死已是万幸,莫要那么心急。”
白江柳默然不语。
沈行舟看了他阵,道:“你是不是在想,这般下去,你何时才能找刑扬风报仇呢?”
白江柳神色微微变。
沈行舟悠悠道:“我便做个好人,告诉你几句实话吧,你武功原本就不及刑扬风,如今又被这剧毒所累,日后只会同他相差远。你若真想找他报仇,最好以后寻个清静无人的所在,不理世事,潜心修炼,这般心无旁骛,过个十来年,或许能有些指望。”
白江柳冷声道:“便是过二十年,我也要找他报仇。”
沈行舟笑了笑,没再说话,便出去了。
渐渐夏过秋至,白江柳体内剧毒已清除大半,之后只须每月按时服用药物,便可慢慢恢复旧观。白江柳早欲回归师门,便领了沈行舟所赠丹药,谢过了他,于秋分当日清晨动身离谷。
沈行舟将此事传书于刑扬风,接着又将自己关在了药房。
他自然知晓,刑扬风接到消息之后,必当再次跟上白江柳,这路上,也不知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可是他想,眼下他手头新药尚未制成,没有什么是比这重要的了。
这日正是大寒,窗外飘起了鹅毛大雪,天地素白,沈行舟终于大功告成。他将新制的雪白药丸小心收进只青瓷小瓶中,封好了放入怀内。接着他没有往屋外走去,而是来到了屋内侧架前,搬开中间只大药罐,在后面的墙上按,只闻嘎吱声响,似是何处木板移动,待到声止,沈行舟来到最内侧的墙边,揭开了墙上幅巨大挂画,只见这挂画之下,墙壁已移了开去,其后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