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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心 作者:毛厚
得以安全。
黎妈妈受了惊吓,连夜带着小黎邃逃走,也不敢再去别人家里讨要东西。他们就这么沿着记忆中的路线走走停停,在途经省线边缘的个村落时,身上的零钱和食物终于耗光了,黎妈妈也生了重病,直咳嗽,再也走不下去。
小黎邃急坏了,四处求人帮忙,村里的赤脚大夫倒是个好人,见他们娘俩可怜,给他妈妈简单地检查了下,这瞧不得了。
“你这不是感冒,倒像是肺病,我建议你去大城市里拍个片。”大夫道。
黎妈妈听完只是摇头,小黎邃稚声道:“可是我们没有钱。”
赤脚大夫也为难,只好给他们指了条路,“村口那边有人卖血,价开得挺高,我看要不你们去问问。”
黎妈妈犹豫了下,带小黎邃去了。来卖血的人还不少,都是附近的村民,这里看就是个黑血,连最基本的卫生条件都没有,个针头用几个人。
虽与世隔绝这么年,但最基本的疾病防治知识黎妈妈还是有的,她有点担心艾滋病之类的传染病,在村子里问了几个人,都说这里没这个病,才放心去抽血。
按理说生病人的血是不能用的,但此刻她也管不了那么了,再这样下去,他们恐怕还没等回到老家,就会病死在这个村子里。
600毫升的血拿到了四百块钱,这侃侃只够路费,黎妈妈目光落到小黎邃身上,小黎邃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主动伸出了胳膊。
抽血的假医生看,“这孩子也太小了吧,确定要抽?”
黎妈妈狠了狠心,“抽。”
旁另个采血的男人转过来,“这么急着要钱啊,要抽也行,先做个检查吧,万出事我们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于是小黎邃被带进了间黑屋子里,里面有好几个男人女人,整个过程小黎邃都是茫然的,只知道自己被人放进了各种仪器里,耳边还有奇怪的滴滴声。
做完检查,假医生抽了百毫升血,小黎邃感到有点晕,被妈妈拿了钱,半抱半夹着带去吃了点东西。
休息了晚,他们准备去村外坐摩的,刚走到村口,就有对夫妻找上了他们,两个人都戴着口罩,看着着实不像是什么好人。
“你这崽子卖不卖?”男人单刀直入。
黎妈妈下意识把小黎邃拉近自己,“你们是什么人?”
“不用管我们是什么人,就问你这崽子卖不卖,我们出百万。”
黎妈妈怔了下,手陡然松。
小黎邃连忙拉紧了妈妈的手,生怕她把自己卖了,睁着无辜的双眼小声喊了声“妈妈”。
黎妈妈低头看了他眼,虽然她对这孩子没有少爱,甚至直觉得他是阻拦她人生的绊脚石,但那霎那她还是犹豫了。
“不卖。”她推开两个人,抱着黎邃快步跑远了。
路躲躲藏藏,好不容易颠簸着回了老家,打开院门看,老家的人早就不知什么时候搬走了。黎妈妈脸茫然,问了院里的个老太太才知道,原来这里三年前发过次大水,房子和庄稼地都淹了,老家的人为了生存,都搬到城外讨生活去了,具体在哪个位置,她也说不清。
黎妈妈绝望了,她盼了路,唯支撑的信念就是回去能和亲人团聚,此刻希望落空,她下子承受不住,跌坐在地。
“黎阿姨。”小黎邃忙去扶她。
她失神地看向黎邃,眼神逐渐由绝望变得狠戾,双手气得直抖,小黎邃本能地感到害怕,往后退了两步,黎妈妈的病本就没好,被这刺激,直接吐出口黑血出来,晕了过去。
小黎邃吓坏了,幸好这时院外来了个送炭火的中年大叔,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人抬去了卫生院,这里的医生是大城市里来的志愿医生,经验丰富,检查完黎妈妈的病症,神色凝重地下了结论:“肺癌。”
大人们听到这话,不由倒吸了口冷气,小黎邃还不懂这是什么病,但他却懂得看别人的脸色,心里也是咯噔声,急急地看向医生:“我妈妈要死了吗?”
医生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说:“准备笔钱去市医院做治疗吧,或许还能拖上几年。”
几个大人都面面相觑,纷纷避开目光,出点力气帮忙他们很乐意,但涉及到钱的问题,只能敬谢不敏。也不能怪乡民们冷血,这病就是个无底洞,还是有去无回的那种,镇上又才发过大水没几年,有钱的早就搬走了,剩下的这几户,自己都是吃低保的,哪有钱帮他们。
黎妈妈在医院住了两天,实在交不起住院费,只好搬了出来,好在院子里的老太太心善,收拾了两间没人住的屋子供他们容身。
从那天起,小黎邃开始学习生火做饭,外加照顾母亲,白天天不亮就去山上捡柴火,晚上去别人田里帮忙捡稻子换点米。这样的日子过了没久,黎妈妈终于挨不住了,没有药物的帮助,病魔的魔掌开始摧残她,短短两个月,她足足瘦了三十斤,脸颊都凹陷下去。
小黎邃看着她日渐消瘦,急得没办法,就在这时,有人找上了他。
黎邃望着眼前脸刀疤的男人,认出这就是几个月前在外省村口拦住他妈妈的人,他本能地感到警惕,“你是坏人。”
“小子,你说对了,”那男人口乡音,“我的确是坏人,但我手上有钱,你要不要跟我走,只要你跟我走,我就能给你妈治病。”
小黎邃心动了,他犹豫了下,问:“别人家也有小孩,为什么你非要买我?”
刀疤男叼着烟笑了下,心说这小崽子还挺聪明,道:“谁愿意大老远地追着你过来,我也不怕说实话,有大老板出钱要买你的心脏,你跟着我走,就是死路条,但是,我能保证给你妈找最好的医院。”
小黎邃对他的话将信将疑,他并不是完全没有判断力,天知道等他走了,这个男人还会不会帮他妈妈治病。
刀疤男看出了他的疑虑,道:“放心,我说到做到,再说这钱也不是我出,全是大老板的意思,决定权在你,大老板说了,要你自己情愿才行,他不干损阴德的事。”
小黎邃犹豫了会儿没说话,刀疤男也没急,在旁抽着烟等他,天快黑的时候,小黎邃终于艰难地做出了决定,“我跟你走。”
当晚,小黎邃就上了刀疤男的小面的,他在车上看着医生们将他的妈妈抬进了医院里,小手紧握成拳。
“能走了不?”
“……嗯。”
小面的颠颠簸簸,左右摇晃,发出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