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真的群星闪耀时 作者:芥末君

    了。

    程振云从冰箱里翻出来罐项真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塞进去的蜂蜜，调了杯很浓的蜂蜜水，递给项真：“喝。”

    项真受宠若惊，捧在手里愣了片刻。

    程振云补充道：“醒酒的，有话问你。”

    项真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轻浮，异想天开地问：“是吐真剂吗？”

    程振云嘴角抽：“是。”

    项真扁了扁嘴：“……云老师别生气，我喝。”

    要洗去身酒气还是得费些功夫的，项真从浴室出来时，程振云已经蜷在床上睡着了。项真不知道云老师想问什么，大概也就是吴越提起的那些他的过去。可他的故事那么漫长无趣，云老师会想听吗？

    项真望着已经睡着的云老师，说不清心里是庆幸还是失望。他小心地掀开被子钻进去，体重无可避免地压得床垫沉，项真停顿片刻，伸手去搂云老师的腰。

    然后他听见云老师“唔”了声。

    项真体贴地轻声问道：“怎么啦？”

    程振云声音里带着缠绵的睡意：“我好像忘了问。”

    项真：“？”

    程振云：“你初恋呢？”

    项真：“……云老师你怎么还记着！”

    第24章

    项小真的初恋非常平凡无趣，甚至根本算不上段恋爱。简单来说，就是个因为身高自幼被丢进篮球队的体育生，懵懵懂懂地念到初三，朝被队长的gv启蒙，发现自己想要跟男人困觉，结果被骗了炮不说，还被羞辱了脸的凄惨故事。

    项真还记得那是初三体特统测前夕的周末。宿舍快要被憋疯的体育生半夜偷偷围着台队长偷渡来的pad神神叨叨。项小真性格腼腆天真，队里的人爱玩的项目他都不爱，自然不会被邀请，但起夜下床撞见了，也不能当没看见。

    宿舍里有老司机也有小处男，男孩儿们嬉笑怒骂，谁都不肯露怯。队长选的是部欧美片，白花花的大妞儿，身材劲爆，就是演默片也看硬了群人。其他人不是明目张胆地跑厕所就是故作不屑地遮掩着重要部位回了床上，只有队长和项真留到了最后。

    项真并不觉得白花花的裸女哪里好看，视线倒是集中在了男主角的屁股上。队长也不知是不是看出来了，引诱道：“真妹妹哪，不喜欢这个，咱们看点儿别的呗。”

    “真妹妹”是项真背了三年的黑称，旨在讽刺他从初开始就老跟女孩儿玩。

    青春期的少年人，大像个开屏花孔雀样渴盼吸引异性的注意，很有几个人视项真为眼中钉，奈何项真从小就人高马大，在篮球队里身高也是鹤立鸡群，想欺负都打不过，也只能叫个绰号出气。好在项真性格软乎，被这么喊也不生气，久而久之，连教练都叫他“真妹妹”了。

    “真妹妹”懵懵懂懂地点头，pad屏幕上原本云停雨歇的镜头又重新开干，裸露挺翘的屁股耸动着，两具交叠的精悍男性肉体泛出金属光泽，喘息与呻吟破碎在床架的尖叫声中。

    项真被震撼了。

    队长是个躲在柜子里的小基佬，纯0，朝遇见项真就像天雷勾动地火，没事就约出来干炮。队长毕竟是队长，长袖善舞，不仅让当时在二进制中摇摆不定的项真轻易接受了纯1的定位，还甜言蜜语把人哄得团团转，让项真心甘情愿当他的专属按摩棒。

    项真那会儿忙着练体育念文化，天真纯洁，只当自己是千万基佬中最幸运的那个，足不出户就遇上真爱了。他实在太好骗，明明长得五大三粗眼瞅着就能倒拔垂杨柳的，性情却还跟个小奶猫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要去集训了还泪汪汪跟队长打电话说想他。

    有时候项真心里不平衡，也会问队长：“你怎么不跟隔壁xx对他女朋友样对我呀？”队长嗤之以鼻：“你都说是女朋友，男人和女人能样么？”项真就没话讲了。他确实不懂，只是心里酸酸的——他也想被当成女朋友样宠呀。

    就这样，队长若即若离地吊着项真三年，高考完了又约了项真回。项真这时候少觉察队长跟他不像话了，怀着最后的希望问队长报了哪所学校，说自己也要报同所。项真成绩好，就是少考门文化都能比队长的分高，这样讲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结果队长的意思是他家里要送他出国。

    队长说着，倒是难得有了点儿离情别绪，叹息道：“真妹妹，你就是太较真，这不行的。基佬嘛，爽就行了，哪里有你那么讲究。你这么娘兮兮的，在圈子里没有我罩着，别给人吃了啊。”他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又伸手玩笑地摸了把项真胯下，“我会想你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项真郁结于心整整三年的怒气怨气喷薄而出，啪啪两个大耳刮子抽过去，哇地声哭出来，转身就跑了。

    这段感情经历实在太伤，项真那阵子哭哭啼啼了好久，头上随时顶着大块积雨云，吴越说他简直就是祥林嫂。说是这么说，吴越却很讲义气地即叫即到。那会儿吴越已经在瞒着家里偷偷吃药了，两个人难兄难弟的，结下了深厚的革命情谊。

    再后来，项真报了体大，有了圈交情不错的朋友，还认识了顾瑜。虽然情路如既往地坎坷，但至少有两位挚友，被渣得狠了甩得惨了还能找到人喝酒，项真其实已经心满意足。

    随着时光流逝，项真渐渐也不在乎队长了。见的真人渣了，他觉得队长好像也配不上人渣这么个称号。有次他跟吴越顾瑜聚餐，顾男神就分析了，说队长未必是人渣，只是项真当他是初恋，他当项真是炮友，两个人鸡同鸭讲而已。

    但项真毕竟是被伤了心。年少时候伤的心，吃什么都补不回来。项真本来就娘兮兮的性格愈发黏人，对精神恋爱重视得不得了，热爱钻研“爱你的十七种表现”，看任何影视剧都能因为其他人完全注意不到的细节而哭得稀里哗啦的。

    项真知道世上未必有真爱，就算有搞不好也会被他这样夸张的动静给吓跑。可是他控制不住呀。项真只能靠这种方式获取安全感。

    他是从没想过他能拥有颗星星的。

    项真的故事臭长臭长。他抓不住重点，插叙倒叙乱七八糟地用，自己都接不上思路，断断续续讲完的时候，天际都已经泛白了。

    而程振云居然硬撑着没睡，听完了全场。

    项真捏了捏程振云的耳垂：“云老师是不是觉得很无聊啊？”

    吴越顾瑜都不爱听他讲这些有的没的；前男友们就别提了，大部分都恨不得树个“只做.爱不陪聊”的灯牌顶在脑门上。倒是有任前男友，软绵绵的刚入圈小白兔c受，听得感同身受，真情实感地掉眼泪，还跟他分享了个差不青春疼痛文学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