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与妖僧[重生] 作者:手倦抛书

    ，再递到梁澄嘴边，道：“不热不凉，正正好。”

    梁澄十分自然地张嘴咽下，显然早已习惯念的投喂，口还未结束，念就顺势俯身，舔过梁澄嘴角的汤渍，含笑问道：“如何，手艺可有退步？”

    被念舔过的的地方有些痒，梁澄吞下口中的粥后，也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道：“没有，浓稠香糯，师兄都可以去开个粥铺了。”

    念又舀了勺粥，双星眸尽是柔柔的宠溺：“师兄只熬给你吃。”

    梁澄望着那双倒映着他面容的眼瞳，却停了下来，他就这么看着念，眼睛忽地就红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念惊，放下手里的腊八粥，捧住梁澄的脸颊，亲了亲他的眼角，问道：“怎么突然就副要哭了的模样，难道是被师兄的深情给深深打动了？”

    这句话就像是某个开关，串串露珠似的眼泪“吧嗒吧嗒”地砸进念手心，梁澄皱着鼻子，扁着嘴巴，竟像个小孩子似的，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师弟，师弟你怎么了，哪里难受？”念第次见梁澄哭成这个模样，他拿着掌心底下胡乱地抹着眼泪，结果越抹越，看着让人又是心疼又觉得可爱，念不由柔声哄道：“澄儿，你怎么了？澄儿？你告诉师兄呀。”

    “谁是澄儿，”梁澄觉得这叫法像叫小孩子似的，又觉得这般叫法显得亲昵，不过还是嘴硬道：“我没有难受，我就是……我也不知道……”

    梁澄有些语无伦次，念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他吸着鼻子，忽然个冲动涌上心头，于是脱口而出：“师兄，你信前世今生吗？”

    念眼里闪过丝讶然，下刻不知想到什么，露出丝深远的笑来：“若真有前世，那师兄定是修了几世福报，才得今生与你相守相伴。”

    “师兄……”梁澄喃喃唤道，眼里渐渐清明，透出定坚决，“师兄，若说，若说我是二世为人你信吗？上世的今天，就是我……我命丧之日。”

    第95章

    念张了张口，句“你说什么”被他咽进嘴里，他注意到梁澄眼里的紧张与不安，无论真假，梁澄定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说出这句话，何况他也没有必要拿这种事情说笑，因为，这点也不好笑……

    “二世为人？师弟，你的意思是，你有……有上世的记忆？”念握着梁澄的手不自觉微微用力，喉结上下滑动，有些艰涩道：“还是说，你曾经……死过次？”

    既然已经说出口了，梁澄于是不再犹豫，将切坦白：“上世，也是这段时间，东都日食，关中地震，大火焚之不灭，有关先皇身世的说法又开始在民间扩散，我曾时大意，被孟留君得知身体的秘密，他将此事告诉先皇，为堵民口，先皇便授意司天监，称上天震怒全是因为，是因为东宫逆乱天和，混淆阴阳，太子非死，不得以平息天地之怒。”

    曾经这桩经历太过刻骨，被他沉入心底不愿再提起，此刻再次将它挖出心底暴露出来，梁澄竟然没有太的波动，心中片平静，“上世的今日，父皇赐我壶毒酒，等我再次睁眼，却发现自己身处大相国寺的皇家客寮里面，时间也回溯到死前年，为免重蹈覆辙，也是有些心灰意懒，我便借着祈雪事遁入佛门，以期躲避宫廷倾轧。”

    “师兄，”梁澄抬手揽住念的脖颈，将脸靠在他胸口上，轻声道：“梁澄何其有幸，这世能与你相遇。”

    佛家所言涅槃重生，世人所传颠倒轮回乾坤之说，念此前对此盖是嗤之以鼻，不曾想，这些竟都发生在自己身边，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梁澄为何几次三番能够准确地预知出未来之事。

    然后叫他心魂震颤的是，这人上世竟是众叛亲离，不得善终，他抱紧梁澄，珍而重之地在他发心落下轻轻吻，声音里压抑着深深的后怕，“都过去了，切都过去了……”

    也不知是在说给梁澄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他无法想象，原来上世，他们就这么错过了……

    他甚至还未见过这个人，对方就已在他所不知道的绝境里，痛苦死去，想到这个画面，他就无法遏制地升起股恐惧，仿佛连灵魂也跟着鸣泣颤栗，如今这人毫发无伤地倚在他怀里，他又尝到种失而复得的狂喜与感激。

    幸好，切都过去了……

    心事吐尽过后，梁澄心头阴霾尽散，云收雨霁，只觉得身心舒畅，内心片安宁，念规律地轻拍着他的后背，梁澄渐渐陷入沉睡。

    过了除夕元宵，雪慢慢的就不下了，天气日晴过日，等林花谢了春红，窗外的芭蕉日渐成荫，杨柳成林，浓绿掩映。

    梁澄的肚子已经大得有些笨重，起来的时候根本看不到脚，为了掩人耳目，早已搬到太液池池心大的含凉殿里去，而早朝也不再去了，只让他那替身通过腹音听命念行事。

    念本就精通岐黄之术，为了梁澄特意钻研了妇科道，还请教了宫里的女医，梁澄的生产之日，如无意外，就是在四月底，眼看就要临近了，饶是梁澄早已做足心理准备，还是生出淡淡的恐惧，毕竟自古妇人产子便是往鬼门关闯遭，何况是他这样的身子，只怕为凶险。

    虽然心中惶惶不安，时常对着窗外的暮春之景发起愣来，梁澄也不曾在念面前表现出来，因为他知道念的紧张丝毫不下于他，若他再说些什么，只怕某人都没法离开他半步了，然而朝务却不能没人处理。

    这日他正在窗边的贵妃榻上午睡，忽然从梦里惊醒，觉得有些胸闷，于是伸手推开窗扇，正见朵垂枝的芍药被风吹落，梁澄无端心头跳，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几次闭上眼睛，却再也无法入睡，于是唤道："程顺。"

    "奴婢在，"程顺掀开帷幔踱了进来，躬身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国师去哪儿了？"

    "国师方才来过回，见陛下正在小憩，便往承福宫去了。"

    梁澄点点头，示意程顺扶他起来，往书房走去。

    自当日向念坦白重生事后，念便信了这世间却有鬼神存在，每日都要在承福宫为梁澄诵经祈福，唯愿梁澄能平安顺利地诞下孩子。

    不但如此，四月八日佛诞日那天，还亲自办了场盛大的水陆法会，在大相国寺外设了粥棚，这粥棚说是要设到梁澄平安诞子那日为止。

    程顺伺候好笔墨，梁澄提起笔，示意程顺退下，想到重生以来的种种经历，简直犹如大梦场，心中虽有万语千言，落笔却是寥寥数画。

    他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撑过去，不管如何，留着也是有备无患，熬过来，他之后就把这信烧了，权当没写过，若是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