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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鬼 作者:ranana
上……去了能下山吗?”
离晓蒙看到他的吊坠是个十字架,露出了微笑。乔森瞪眼,揪着离晓蒙把他抓紧黑的地方,憋着声音道:“你别笑啊!看在你我属于业界同行的份上我老实告诉你吧!我是发现这里越来越邪门了,你看到那个哑巴身上的爪子印没有?”
“看到了,像是野兽干的。”
“野兽?!你进了这村子你见过只猫,只狗吗?还野兽!要有野动物才好了!还有点活世的味道!这里连他妈的死了人都不见有苍蝇来嗅的!你听好了啊……欸,你别乱看啊!你给我听好了!我不吓唬你!我和你说……这鬼地方……他妈的……”
他往身后扫过,眼看空无人,旋即勒住离晓蒙的脖子,字词道:“有!吸血鬼!”
离晓蒙被自己的口水呛得直咳嗽,乔森打他两下,收好了那十字架,压着嗓门发狠劲:“你别不信!我和你说!真有!楚赵他们就是来抓吸血鬼的!你要不信你去看他的子弹!都他妈是银的!我日!银的!”
离晓蒙点点头,乔森翻个大白眼,使劲划十字,四下乱拜,口中道:“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早知道就不去电视台做采访了,没几个破钱!还被抓来协助调查!我操!天灵灵地灵灵,佛祖在上,耶稣保佑,生人勿近,恶灵勿侵!”
离晓蒙老神在在,安慰他道:“上帝佛祖是家,自古天神只人,不过是因为人为影响而在崇拜的形象上产生了些分歧,乔师傅,你这个十字架威力很足,你去到哪里都能保佑你。”
乔森板脸,番叮嘱离晓蒙要走定提前通知他声,还非得要离晓蒙立下毒誓,他才放心。离晓蒙应付完他,去探视了那个哑巴。哑巴睡着,女孩儿在给他测体温,盐水快挂完了,她出去拿新的瓶。
离晓蒙打开了屋里的窗户,风吹进来,哑巴的手指动了动。
只乌鸦飞了进来,它收紧翅膀落在了哑巴的手背上。它全身黑得发光,眼睛像盏小灯,炯炯照着离晓蒙。
哑巴没有醒,那乌鸦在看护进来前飞走了。
隔天清早,离晓蒙就去找白兀罗,白家依旧大门紧闭,离晓蒙找了好几户人家打听,看到他这个外乡人,问的还是白兀罗的事,没人愿意搭理。后来他找到了个女童,眼睛是灰色的,趴在自家院子里玩落叶,咧开没牙齿的嘴对他笑,天真无邪。
“你走啦,走啦!我们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挡在院门口的是个老妇人,声音粗沙,头顶包着个蓝布头巾,打扮朴素。离晓蒙撑住大门,说道:“那天孩子的妈妈……”
老妇人巴掌打开他的手,横眉冷目:“胡说八道!她妈妈出外打工!两年都没回来了!”
“那天我看到个女的抱着她,还哄她,那个女的……”
“老八家的勺娘们儿!整天乱抱别家的娃娃!!”她眼里喷火,对着天边骂了好长串,砰地关上门。离晓蒙还敲门,客气问说:“老太太,那请问老八家在哪里啊?”
“勾你妈了个逼!!”
又是费了好大的劲,离晓蒙才从个小孩儿那里知道了老八的住处。老八家荒僻,附近既没有田也没有树,棺材似的四方形木屋斜杵在垃圾山边上,臭味熏天。
个细胳膊细腿的女孩子弯着腰,在垃圾堆里挑挑拣拣。
离晓蒙想喊她,但群男孩儿抢在他前面跑到了女孩儿那里,笑着叫着:“勺娘娘!勺娘娘!老八家的勺娘门儿!生了个勺娃娃!”
那些男孩子看上去和女孩儿差不岁数,都剃光头,围着女孩儿唱啊跳啊使劲拍手扮鬼脸,把她推来搡去,有几个还把她放在地上的背篓踢远了,瞅着掉出来的东西咯咯直笑:“哈哈哈破玻璃瓶破碗!勺蛾子还捡了双破.鞋!哈哈哈老八穿破.鞋咯!破.鞋!”
“老八才不穿破.鞋,老八在外头娶了娘们儿生了大胖小子,不回来咯!”
“哈哈哈哈,勺蛾子没人要!哈哈哈哈!”个男孩儿用两根手指夹起双破布鞋捏着鼻子在女孩儿脸周转圈圈,捧腹大笑。
离晓蒙看着,没出声。女孩儿也没发出任何声音,低着头,攥紧了拳头。
“你手里拿的什么?”孩子群中个说话做主模样的男孩儿推了下女孩儿,他最高,胳膊看上去最有力,双脚都比别人大,脚上的球鞋不比女孩儿捡的破.鞋干净少。他指挥其余人:“大毛二毛!看看她手里拿的是什么??”
两个虾兵蟹将个箍住女孩儿,又个上去掰开了她的右手,啐了口,提起女孩儿柴火似的胳膊骂:“娘日的!空的!”
大脚男孩儿的眉毛上有道疤,瞅着女孩儿的左手,疤痕飞扬,叉着腰命令她:“松开左手我吼吼!”
女孩儿不肯,大脚男孩儿就打她耳光,大家都起哄,笑得欢乐。女孩儿的脸被抽肿了,手也松开了,大脚男孩儿拧着她的手腕,左右看看,不无炫耀和不屑:“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颗巧克力!是那个姓楚的给的吧?”
他抢了这颗巧克力,扯开糖纸才要吃。大毛二毛拍了下他,示意他看身后。原来是白志文家的白火星挎着书包路过了这里。
白火星穿得整洁干净,双合脚的球鞋白得刺眼。
大脚的男孩儿合上了嘴巴,把手背到身后去,靠在路边着。原先还取笑女孩儿的孩子们也都安静了下来,默不做声,有的甚至微微低下了头。白火星走过来,双手插在口袋里,将他们个个地看过去,孩子们的头低得低,待他的眼神落在大脚男孩儿身上时,那先前还趾高气昂的男孩儿也不由自主弯下了脖子。
白火星不说话,就朝他伸了伸手,他长得不及这群男孩儿大个,身板却挺得比谁都直。
大脚男孩儿起先没反应,别过了脸去。白火星就这么看着他,看得那大脚的男孩儿受不了了,加上边上还有人怂恿“给他吧,给他吧”,他只好把巧克力糖交给了白火星,带着自己的小伙伴溜烟跑了。他们擦着离晓蒙而过,嘴里骂很脏的字眼。
“呸!大房的野种!”
有人附和:“四房操出来的!谁不知道啊!”
他们说得极小声,白火星大约没听到,他正摊开手掌和捡垃圾的女孩儿对视。女孩儿实在太瘦弱了,矮白火星个头,看他时,必须得把头抬得很高。
白火星的手心里是那颗巧克力糖。
女孩儿擤鼻子,伸出了脏兮兮的小手,白火星低垂眼帘,就在女孩儿快要碰到他时,他急促地缩回了手。
白火星把那颗巧克力糖扔到了地上,脚踢远了,人也跟着走远。
积雪还没完全融化,地上又黑又白,巧克力糖掉在了潮湿的黑泥巴鞋印子里。
垃圾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