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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缘 作者:渡笑
看到”白三郎,“听见”白三郎的声音。
“你还想怎么样!”黄二久病气力不济,吼出的话没有什么威慑力,可还是唬的白三郎瑟缩不已,竟显出几分可怜。黄二没心情可怜他,“我自认没有对不起你,你既然已经脱困,为何还要来害我妻儿!”
白三郎眨了眨眼,小声道,“我没有。”见黄二不信,声音复又拔高些,“不是我。”黄二不理,他恨不能杀了白三郎,可白三郎早就已经死了。白三郎声音又弱了下去,“那不是你孩子。是周小姐和李君……真的!”白三郎焦急起来,“真的不是我,我直被锁在箱子里。是那个侍女。”原来李君本不过是周府的食客,因与周巧柔私通,气死了周老爷。李君看中黄二无亲无故,捉来做挡箭牌,方便与周巧柔暗通曲款。实际上直至周巧柔有孕都还未与黄二行房。
侍女是周巧柔的贴身侍婢,对此知之甚祥,也仗着如此,总觉得不管姑爷是黄二还是李君,自己总归是周府的姨娘。
然而周巧柔极善妒,别说是李君,就算是挂名夫妻的黄二,也不许侍女染指。那日见侍女自恃自己容貌,不仅拿眼神勾引黄二,还敢与李君不清不白,顿时恨极,李君自不承认,为表衷心,将侍女活活打死,周巧柔犹不解恨,用钗子划烂了侍女五官,看她如何再去勾引人。
“她被扔在井内,怨气极重。”白三郎有些怕似的缩了缩脖子,“可是李君血腥气重,她近不得身,只能趁着周小姐有孕,借婴孩作祟。”
“你……”黄二坐起身来,他仔细想了想,“锁在箱里是怎么回事。”
白三郎听着他问,眼睛都亮了起来,“你果然是不知道的。”
黄二摇了摇头,白三郎不说他也猜到大概,“我送你走,你被锁在哪里?”
5.
屋里李君和接生婆都不在了,黄二将周巧柔和那婴孩并排放在床上。周巧柔死不瞑目,那个婴孩也肉球般,血淋淋的吓人,黄二撇过脸不再看。
当初周巧柔假意应承,转手白三郎就被锁进了箱子,白三郎就在这间屋子。黄二打开箱子,画轴中依旧是那个湖心亭的背影,而另张薄纸上白三郎的脸却淡了许。黄二皱了皱眉,这是白三郎的命魂,若是散了,恐怕白三郎也要消失。他依先前那样,将画轴和纸贴身收着。
出了院门周府早已是片狼藉,被府上的男男女女搬了个空。黄二念着夫妻场,张罗着给周巧柔办了后事。
连当初进府的那五十文钱也无,黄二又回到了西郊茅屋。却也不是两手空空,他从周府带回了套笔墨砚台——为了替白三郎补魂,将他散落在外的那缕命魂送回画轴之中。
照白三郎所说,画轴有封印要借阳间之物才可寻隙而入。既然是画,就不知借笔墨能否破开,黄二研了墨,攥着笔沾了沾墨汁,他不敢在白三郎身上下墨,怕不小心点坏了他,看着块空白处,使劲,笔戳了上去,那墨汁就像浮在画上似的,半点不浸,用手擦就没了,还是白花花块空白。完全无用!
白三郎也化形而出。黄二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画轴,“撕开可以吗?”白三郎连连摇头,那些魂魄没有意识,亏了这个画轴才能聚拢,若是画轴被毁,即刻便散了,他没办法收回这些散落的魂魄。
“你……你怎也不挑个好地方去藏。做鬼也做得这般无用。”黄二瞪了白三郎眼。白三郎被他这么凶,忽的下又回到纸上去了。
尝试了很方式都不得其法,黄二不知从哪里弄来许朱砂,他本想那道士做法有用到,没想到点朱砂下去,画轴登时像被火燎了样黑了点。白三郎“哎呦”声从纸里飘了出来,黄二再去看那点,竟有扩大的趋势,赶紧用手去擦。平时什么都浸不入的画轴,却怎么也擦不掉了。
白三郎疼的虚虚渺渺,撑着口气随时都要散了。“我带你去坟地,寺庙?去找城隍可行?”黄二着急的问,想着去阴气盛的地方或许好些,可白三郎频频摇头,连话也说不出了。
眼看着白三郎的身影越来越淡,黄二不作他想,对着手腕狠狠咬了口,咬的血淋淋的就往白三郎嘴边去送,可这会儿,白三郎已经淡成团雾气,分不清哪里是嘴,黄二举着那滴血的手往雾气边送,“白三郎我知道你还在的,快喝啊,不都说鬼是吃人喝血的吗,你快点啊!”声音已带了哭腔,“没见过你这么没用的鬼,你……哎?!”
黄二个激灵,他现在虽然看不清白三郎什么情况,可是滴下来的血没有滴在地上,而是落在雾里就不见了,那就是说……黄二急忙的用力挤压伤口,让的血流下来。
伤口传来冰凉的感觉,黄二眼见白三郎慢慢的恢复成形,双手托着黄二流血的胳膊,白三郎不敢碰黄二的伤口,因着那血沾到他,眨眼间就被吸收了。
“差点儿害死你!”黄二举了举手,傻笑道,“还要吗,别浪费了。你可真爱哭啊。”黄二见白三郎坐着不动,拉过他的手就按在了伤口上,白三郎挣动不已。直到白三郎看起来不那么虚了,这才放开他。
白三郎却委委屈屈的坐在地上,依旧扑簌簌的掉着眼泪,黄二好笑伸手点了点白三郎腮边挂着的眼泪,顿时手指结了层冷霜,“哎、哎、哎。”不由得大惊失色,跳了起来。白三郎被他逗的笑了。
黄二扶着桌子喘了喘气,他刚才流了不少血,有点儿头晕,可见白三郎不再哭也挺高兴,低头看了看画轴上的黑点,没有再扩大,松了口气要把画轴收起来。没想到,抬手,伤口上滴血正朝着画轴滴了上去,那鲜红的似朱砂般的血,不及反应就落在了画中人的脖颈处,闪而逝。
黄二即刻回头看向白三郎。
☆、下
6.
空空如也。
黄二只记得血滴落下,画中人脖颈上骤然出现的朱砂红痣,如初见那晚灼人眼目,再回首不见白三郎,再回首亦不见画中人,空空如也。
“我到底害死了你”,黄二看了看手腕的伤口,只有疼痛证明这不是场梦,“还是你已经投胎去了呢?”
不知道白三郎的老家在哪,黄二想了想将画轴和纸收在怀里,动身去了城隍庙。白三郎报了仇也要投胎不是,那大概是要去找城隍的吧,就算见不到白三郎,兴许城隍老爷感应到他怀中这住过鬼的画轴,时好奇现身问话也是有可能的,说不定他就能向城隍大老爷打听白三郎的情况了。
黄二带着这诸的不确定,来到城隍庙的山脚下已是天黑了,“天黑也好,天黑才好见城……”黄二打了自己嘴巴下,不可亵渎神灵,打草惊蛇!奇怪的是庙门大开,没有客人,也没有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