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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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门雪 作者:阴小刀

    是天下最快的刀,比飞刀快。所以江湖上传他刀致命,杀人不见血,往往是对方尸身凉透了,血才从伤口里流出来——原是形容得这般生动。

    温祁自知不敌,早已想好撤逃线路,撞落碾盘之后便碎步急退,龙王剑虚晃招,飞身扑到了门口。

    “别追!快随我去取画!”卫白拉住正要去追温祁的慕容悔,两人急急赶往后屋。

    这当儿,司马流已搀了卫有刀到门口,将那朵红顶白萼的花往他怀里塞了使力推,叫道:“把它交给居士前辈!”说罢又回身进屋,先解了辜鼎天穴道,再拉起半死不活的席钊,将他扛出门外。这两个都是正经门派的人,司马流并不想结梁子,此番援手,也算是给自己,还有卫有刀留条后路。

    卫有刀在门外二丈远处,看着眼前浓烟滚滚,火光照天,心里七上八下,不知是何滋味。

    两个人影迎面赶来,他眼睛亮了亮,待看清了来者,又黯了下去。

    “走吗?”卫白到他跟前,顿住了问道。

    “司马流让我把这个给你。”卫有刀拈起手中的花干巴巴地道,根本没听对方在说什么。

    慕容悔眼神复杂地瞅了他,再和卫白对视了眼,冲他点了下头,纵身离去。卫白接过花,最后看了看卫有刀,也跟着提气跑远了。

    那两人走,卫有刀突然像被抽空了全身气力,两腿面条儿似的,眼皮重若千钧,才阖上,便浮现出卫白临走时的那眼,无情,冷漠,同记忆深处的影像完满重叠。心底堵得狠了,恶骂了句,却只从口中呼出团白雾。

    原来连骂人的气儿都没有了。

    缓缓席地坐下,地上的雪已积了两三尺厚,屁股挨到就是个哆嗦,裹再衣物也无济于事。卫有刀吸气数次,才勉勉强强坐实了,尽量挺着腰杆,只是不想让别人——尤其是那个人,看到自己软弱没用的样子。

    有人来了,是他?卫有刀睁不开眼,凝神辨了下,还未辨个明白,就被人猛得凌空抱,接着翻了个面儿,手脚都没着落,腰腹抵着的,似乎是肩膀。

    不是司马流!

    卫有刀心头火起,长这么大,还从没让人当沙袋般扛着。杀意方生,忽然只听远远声怒喝:“把人放下!”剑气凌如玄钢,刺得那人“啊”的声大叫,将卫有刀丢了下去。这声惨叫透露了他的身份,却是辜鼎天。

    原来那辜鼎天被司马流解了穴之后,捂着口鼻冲出茅屋,却意外地发现了坐在雪地中的卫有刀,衣服包得里三层外三层。近前些看了看,却见他闭着双眼,脸色很差,从头到脚颤巍巍的,情况十分糟糕。

    本想鞋底抹油的辜鼎天见状硬生生停了脚步,寻思道:老子何不趁机将他带走,有这小子在我手里,日后司马流也不敢对我怎样;东风堂本就是要以此人交换秘籍,应该也不会插手管这闲事。姓卫的小子也就是个初出茅庐的野牛犊子,只待我番威逼利诱,看他肯不肯为我雷土帮卖命!

    说干就干,这辜鼎天本就是风风火火的性子,胆子又大,将人掳了往肩上扛就想跑,也不管那司马流就在屋中,随时便会赶来。

    再说司马流将气息奄奄的席钊从大火中背了出来,正好望见这幕,这还了得,把席钊往地下摔便拔剑杀将上来,剑风带着怒意,斩铁如泥,直似将屋中的熊熊烈焰都捎了出来。

    司马流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气过,要不是投鼠忌器怕误伤卫有刀,这剑就要送辜鼎天去西天游了。

    没心思也没工夫去想这炸了胸臆的怒气从何而来,司马流只知不停地挥剑杀伐,早将师父教他的“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不与。”忘到了九霄云外。

    卫有刀被辜鼎天丢下地,半趴半伏,十个指头齐根陷入雪中,几乎咬碎了口白牙,才堪堪挪了寸身躯。挪之后,便喘了又喘,咳了又咳,几滴血从口中落下,染了雪地,腥红刺眼。

    拳头狠狠砸落,带血的雪沫儿四散飞溅。卫有刀狠命咽了咽口水,抬起脖子,用手扒拉着自己眼皮,终于漏了点光进来——

    此刻天已大黑,不时双眼便适应了光线,只看到不远处两个影子时分时合,正激烈地交战。大的那个是辜鼎天,高点儿瘦点儿的那个是司马流。

    卫有刀默默干笑了下,想这司马流还真是蠢蛋个,会儿救人会儿却又跟人打杀上了;对自己也是,明明正邪不能两立,阻他杀人的是他,为他杀人的却也是他,到底了什么立场,就凭这家伙蠢头蠢脑的样儿,怕是辈子也理不清了吧。

    的血咳了出来。我就快死了?卫有刀如是想着。

    “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哈……呃……”

    身侧忽然有人出声挖苦,似是扯到了伤痛,讥笑戛然而止。

    是席钊!

    卫有刀猛然挣,极力撑住了,戒备地看着他,却见对方也好不到哪儿去,同样伏倒着,胸背伤处的血液却似乎渐渐凝止了,不用想也知定是那司马流帮忙止的血。他两手经脉已断,只能用胳膊肘蹭着地儿,匍匐着靠近卫有刀。

    “你中了……‘极乐’之毒……就算不会毒发,也只能……永远做条癞皮狗,在司马流的保护下苟延残喘!”席钊面说着,面手脚并用地爬过来,很快又进了寸。

    司马流?保护?

    呵呵,没错。方才,他本可以避开温祁挑来的火,现在,他本可以三下五除二就解决掉辜鼎天,他可以不管自己死活离开这里……

    他本可以不作搭理,不来搅和这塘浑水,也就不必受什么内伤外伤,不必和东风堂乃至整个武林为敌。

    他们本可以……不相往来的。

    卫有刀低低地笑了,笑得不可抑制,笑得五内剧痛。这个司马流,当真是他见过最蠢最傻的家伙,蠢得无可救药!

    笑完了,卫有刀朝手心里吐了口血痰,双眼倏然睁开,凶光闪烁。

    我卫有刀,不稀罕谁来保护,纵然那个人,是你!

    “爷爷可不是娘们儿……司马流……你让开!”

    风很大,雪很猛,这句话却准确无误地传入了司马流和辜鼎天耳内。两人同时回了头,却见那个原本倒在地下的男子已不知何时了起来,得直挺直挺,用力甩掉了身上厚重的三层冬衣。连天风雪之中,这个身姿太过惹眼,惹眼得张扬,惹眼得狂傲,连同股司马流熟悉的内力,并倾灌进这个青年剑侠二十三载的幽幽人生。

    “不!不!”司马流发疯似的大叫,“你不能——”

    卫有刀高高举掌纵起,目标却是辜鼎天。

    辜鼎天晃了下,朝天喷出口血,胸前凹了块,显然肋骨已被掌力拍断。

    卫有刀还要再补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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