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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鬼 作者:六木和二木
佛只是个没有实体的虚幻投影般,会直接穿过任何想要触碰的实物。”
“我呆怔了许久,忽然如梦初醒。”
“原来我竟然没有意识到,我已经死了的事实。”
☆、果5
“你本来就对神鬼之事没什么了解,再加上那种情况下精神高度紧张,没有意识到……也很正常。”苻森歪了歪头。
“嗯……事实上反应过来的时候也并没有太过激烈的情绪波动,这个结果几乎可以算得上意料之内的。”男人的视线投向窗外,延伸向远方。
“只是,还是有些茫然。”
说茫然怕是轻巧了太,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正在第几十次地试图举起只小小的毛笔,结果自然是失败的,而后那个念头仿佛从天而降般砸落在他的脑海里,明明只有短短几个字,他却像是理解了几十年。
只是再也支撑不住跌落在地的时候他竟还分心想了想,明明其它东西都抓不住,为什么地面却不会穿过去。
若是可以穿过去,那岂不是要永无止境地向下坠落,在深深的土壤下看见的,会是岩浆还是地狱?
然后,是段长长的,长长的空白。
“后来,我算是接受了现状,开始研究要怎么出这个房间,这时我才注意到,沿墙角圈都画着奇怪的纹路。”
“那时我猜想,如果按照民间那些口头传说,这纹路怕就是传说中的阵法,大概可以用来困住魂魄。”
“果不其然,我试着像之前冲向房门般冲向墙壁,还未靠近便再次被击飞出去。若是慢慢走向那圈符文,距离近到定程度后会感受到隐隐斥力,斥力强度随着距离的缩短逐渐增强,直至再无法走近步。”
“窗边也被下了禁止,我靠近不了,只能远远眺望窗外,可惜窗外树木森森,也看不到少东西。”
“随后我突然想到,我刚醒来的时候,好像是躺在床上的!”
“你确实可以触碰到床,苻家人阴气重,向来趋阴避阳,那床的材质因此特地选的槐木,养阴。”苻森的神色有些复杂,本以为毫无关联的两个人,却原来在他无所知的时候便早早有了联系,甚至在生了隐秘欲望的他看来,那联系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暧昧的。
若非始作俑者是那个变态,他大概此刻都要控制不住微笑起来。
“原来如此,可惜即使能够碰到也没大用处,那床被固定死了,根本挪不动,也就派不上任何用场。”男人苦笑着摇摇头,没有接着说下去,目光似是落在桌上,却没有任何焦点。
苻森张了张口,却并没有接话,反而信手拨了拨刚刚随手放在书案上的明魂盏,那星蓝光似是显明亮了些。
男人默然看着他的动作,两团小小的星火燃烧在他的双眸之中,柔和了面上的冷意,竟让他猛然望去有了几分活着的人气。
他终于继续下去。
“我就这样被困了段时间,那段日子……比较混沌,我也没费心去计时,但应该不会超过十天。”
“然后,到了那天。”
“那、、天。”苻森字顿重复道。
“对。”男人嘴角微弯,却不见喜悦,那弧度空洞无力,配着双冷然的眼眸,眼望去,竟无端生出几分森然。
“我变成厉鬼的那天。”
“我醒后不久便发现自己记忆有所缺失,每天除了研究房间四周那圈纹路,就是尝试着记起生前的事情。”
“那天本是和之前毫无两样的天,我坐在床边,反复回想着……似乎属于父母的模糊面容。在那段记忆里,他们牢牢牵着年岁尚小的我,不时交谈几句,虽然看不清面容也听不到话语,我仍能感受到‘温暖’。”
“突然,毫无预兆地,我的心头颤,仿佛被只手牢牢抓住,那种异样感异常清晰,但奇怪的是并不怎么痛苦,反而像是在极力为我指引着个方向。”
“我不由自主随着那感觉走了几步,股诡秘的满足感悄然而生,仿佛在那方向的尽头有我求而不得的所有。”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我怕是有些魔怔,全然不顾那符文的效力,满心只想着我要去到‘那个’的身边。”
“至于‘那个’到底是什么,我根本没有分心去思考。”
“好在我虽然急切,步伐倒不算太过仓促,四周禁制并未将我弹开,只是阻力随着我的接近逐渐加强,离墙壁还有些距离,但我已是寸步难行。”
“可即使如此,我仍是直直向前走着,仿佛满脑子只有着‘向前’这个念头。”
“若是让个毫不知情的人来旁观这幕,定十分诡异:个‘人’眼中满是热切和疯狂,直直望着某个方向,用尽全力推挤着,仿佛前方有不可撼动之物稳稳挡住他的道路。
“然而事实上,他的身前只有空气。”
“这般失控状态来的莫名,去的也突兀。只是……或许我宁可愿意就这样混沌下去。”
“因为唤醒我的,是开胸破肚的惨痛。”
宅子里阴气过盛,温度不像盛夏,反而和仲秋差不了少,尽管如此,苻森的额头此刻却有了些汗意,加上那股子若有似无的阴风,针扎似得难受,他却全无擦把的想法,双眼睛只牢牢盯着男人。大抵知道接下来绝不会是什么皱皱眉头就能忍过去的情节,苻森紧了紧唇,犹豫开口:“……如果说不出口的话,不如就跳过吧,大致情况我也了解的差不了,即使缺了这小段,大抵也不会有太大出入。”
男人抬眼回望苻森,上下嘴唇碰,轻轻吐出两个字——
“说谎。”
苻森脸色“唰”的白。
他当然想知道那段经历,不,不仅仅想,他深深地、满怀不甘和恶意地在意那段经历。那是他看中的人,凭什么早早被另个人打下了无法湮灭的烙印。
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
他几乎恶毒地想着,若是抹不去,那不如就在那之上盖上另个加深、加痛、加刻骨铭心的属于他的痕迹吧。
然而这想法不能让男人知晓,不敢让男人知晓,他装作路见不平满怀愤慨的模样,掩盖着心底的巨浪滔天,然而男人简简单单两个字,却几乎瞬间剥下他的“画皮”。
那刻,他是真有生出散去男人意识,唯留副乖乖听话的傀儡永生禁锢于身边的念头。
好在男人似是被他的脸色吓到,迅速道歉。
“抱歉……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如果细节不说清楚,你大概也很为难吧……”
“而且,虽然这些年来我直在避免回忆那天发生的任何事情,但正如脓水不被挤出,伤口就永远也好不了般,如果我还是直逃避下去,现状大概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