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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鬼 作者:六木和二木
有任何改变。”
“我不想继续这般模样,我想要想起我的父母、我的过去,想起我喜爱的运动,吃到什么食物会满心喜悦,目光曾停留过的那朵花的颜色,雨水浇在身上的触感,和友人起开怀大笑的畅快。”
“我不想我爱过甚至恨过的人默默老去死去,而我在他们全然不知的地方,无所知,成不变。”
“我想要活着。”
“我想要真正死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事,字数稍微少点
☆、果6
“继续说下去吧。”对视半晌,苻森终是首先移开了目光,长长的睫毛在眼下落出片阴翳,却还是表明了态度,“不论是什么内容,我都会字不漏地听完的。”
男人的眼角因这句话微微弯了起来,他的面容依然惨淡,神色间却覆上了层坚毅,看似稀薄,实际源源不绝。
“刚刚说到开膛破肚。”
“实际上我生前不可能有过被开膛破肚的体验,但我用这个词,并非什么夸张的修辞手法,而是事实如此。”
“就在我神志不清只知道向前时,我的前胸仿佛突然被插入了把刀,那触感即使年逃避回忆,我依然鲜明地记得:先是星转瞬即逝的凉意抵在胸前,还未待反应过来,便是刀刺入体的痛苦。”
“我几乎瞬间瘫倒在地,大口喘息颤抖着双手扒开了胸前的衣服,我的身体仍是片惨白,没有任何痕迹,但我却在视线朦胧中看见另具身躯重合在上面,而把利刃不仅刺破了那具身躯,还有开膛破肚的趋势!”
“刀是好刀,极为锋利,然而切割肉`体所费心力似乎超过那个开膛人的预想,在痛不欲生中我次感觉到那把刀不断磕在骨头上,而后那人便似是极为不耐地将刀在肉里扭了扭,只为改换方向。”
“扭便是个惨白兮兮的洞。”
“不知道为什么,那副躯体里面似乎没什么血,即使被这样对待,却几乎看不见什么血迹。”
“酷刑仍在继续,几十平米的房内充溢着我的惨叫,我的双手几乎要在地上扣抓出深深的抓痕,若是活生生的我,此刻定然已经血肉模糊。”
“突然,我如坠冰窟——没有血……没有血!”
“难道那把刀切割的,是我的身体?”
“还未待我细想,另波尖锐刺痛生生打断了我的神志,那把刀似是又遇到了什么阻塞,持刀者先是顺时针转了转,而后仿佛是不满意般,又反方向割了几刀。”
“我早已被逼出了眼泪,然而那泪水全然不似活人的晶莹剔透,而是漆黑森然的,仿佛有什么被牢牢束缚在心沼深处的东西,听见了满怀恶意的召唤,挣扎着破开禁锢,点点不慌不忙地从不见天日的深渊中爬出,留下地拖痕。”
“我的头‘砰砰’猛砸向地,除了疼痛,还有什么东西悄然钻出,游走在我的四肢百骸,然而我根本无暇顾及,满心只期盼着这酷刑能够早日结束,甚至隐约生出几许不如魂飞魄散的绝望念头。”
“待到那把刀终于拔出,我竟时未缓过神来,过了会儿方才意识到,那冷冰冰的金属触感已不在体内,诡异莫名的是,之前那痛彻神魂的剧痛竟然也不见了,刚刚的切,仿佛都只是场难以清醒的噩梦。”
“可那股子锥心刺骨的痛感仍铭刻在我的全身上下每个角落,我在角落蜷缩成团,瑟瑟抖动,半晌才想起刚刚的猜想,然而还需要费心去证明什么呢?能够让我的魂魄如此感同身受的,除了我自己的身体,还能有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连死都不得安宁?!为什么我生前遭受羞辱,死后竟连遗体也不得安然?!”
“黑色的不详的眼泪抑制不住地滴落而下,但我已无心细想。那瞬间,占据我全副心神的,是恨意。”
“被放干血绝望死去的时候,我没有恨,魂魄被困在陌生的屋子里,毫无逃离可能的时候,我没有恨,然而此时此刻,我仿佛是终于扯下了那层名为‘人性’的遮羞布,□□出笼,满心所想,除了如何残忍猎杀‘犯人’,把我所遭受的切点点全部施还给他外,再无其他。”
“然而……然而我还是远远低估了那人的变态。”
“费尽心神将具尸体开膛破肚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挖心啊。”
“我还沉浸在无边恨意之中,胸前却突兀凉,那是两只阴冷潮湿的手,落在我的皮肤上,那触感立刻让我回想起游走在我手腕上的两根手指,若还活着,此刻我大概已满身冒起鸡皮疙瘩。”
“然而这次那两只手却没什么余动作,只是松松搭着,仿佛疲惫的旅人随意找了个落脚地,我却只看见两条吐着信子的蛇,阴险地蛰伏在暗处,等待着给予毫不知情的猎物致命击。”
“可惜即使知道那双手绝不会轻易放过我的遗体,那刻真正来临的时候,我仍是控制不住的狼狈不堪。”
“那双手竟按在剖痕两旁,两边使力,我的皮就这样被扒了开来!”
“只是这还不是结束,开口增大到定程度,那两只手就这样无所顾虑地插了进去,番搅动,捧出拳头大小的团桃形物。”
“我几乎瞬间就明白了——那是我的心脏。”
“那上面还连着些血管,大部分被生生扯断开来,少数手解决不了的,则由刀子代劳。”
“我还记得不少爱情小说里面的修辞:心脏仿佛被捏在爱人的手心,因他哭,因他笑,因他喜悦,因他难过。”
“然而那是属于情人间的绵绵爱意,大概没人愿意体会,心脏被捏在仇人手中的感受。”
“只是若又是番破坏也就罢了,痛苦虽难忍,却还是熟悉的肉`体程度的摧残。人类最为骄傲的,大概就是强大的适应能力,痛得了,便也不怕了。”
“可惜我大概永远也猜不透那个人的想法。”
“他没有毁掉我的心脏,或者严谨些说,他没有用刀破坏。”
“——他吃掉了它。”
☆、果7
“……吃?”虽然苻森之前暗自下定决心,不论男人说出什么内容,都会做个安静的倾听者,但这般结果仍是超出了他的底限,他猛地闭了闭眼,几经犹豫,终是忍不住问了出口。
男人的语气没什么变化,平铺直叙仿佛个旁观者,语调却轻了许,几乎和耳语无异,好在周遭幽静,尚能听清。
“是啊,就是直接吃了下去。心脏虽然不大,但也不可能口吞下,我能清晰感觉到牙齿咬入肉中的异样感,那人的咬合力不怎么强,好几次都撕咬不下来,试了又试,才终于咽下了部分。”
“明明离了体,我却仍是诡异地能够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