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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鬼 作者:六木和二木
线带有热度,那枝干怕是要被我烧出个洞来。”
“不知道盯了久,我突然放声大笑,十指却深深嵌入泥土之中,滚滚怨气从我身下倾泻而出,几乎罩住整座屋宅。”
“然而出不去,终究还是出不去。”
“这十年间,我每天都会在纸上用记‘正’字的方法记录时间,到今天,已经有七百二十个,这也是我之所以能够确定我的死亡时间的方法,同时也仍在不间断地尝试向各个方向寻找出路,但仍是无所获。”
“而你,是这十年来的唯变数。”
男人目光灼灼地看着苻森,那视线急切却并非迫切,这种被需要的感觉让苻森几乎打了个哆嗦,却并非被强加责任的不耐,而是由心底深处涌出的,温度灼人的熨帖。
他爱死了男人这副模样,仿佛男人的喜怒哀乐尽在他的话语之间。
仿佛他拿捏着男人的心脏。
他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底波澜,开口却是个奇怪的话题:“你提到你曾破坏过这间房子对吧?”
男人脸上霎时写满了尴尬,若还活着,此刻怕是连耳根也红了起来,然而他也不懂推诿责任,讷讷道了谦,仿佛在那般情形下没能控制住自己全是他的错误般。
苻森颇有些恶趣味地欣赏了会儿男人的不安,终于开口解释:“我并不是要追究什么,何况我打从心底不认为那是你的错,我的意思是,关于这些被损坏的东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忘了说?”
男人想了想,恍然大悟:“你说得对!那些被损坏的东西第二天都恢复如初回到了原位,我第次发现的时候还以为那个人又潜入进来做了什么手脚,如临大敌了好久,后来才发现,只要是这栋宅子里的东西,被破坏后第二天都会自动修复。”
“这些年了我习惯了这点,刚刚竟忘了对你提起。不过看你的反应,难道这又是你们家所施加的术法吗?”
男人的目光有些许雀跃,那来自能够再度解决个谜题的喜悦与释然,苻森却轻轻叹了口气:“你猜的没错,苻家历代都有不少鬼仆,低级鬼仆般动作僵直,非常容易打翻破坏东西,有个祖先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不知道研制出了个什么玩意儿,总之从他那时候开始,苻家祖宅里任何被破坏的无生命的东西,大到亭台楼阁,小到锅碗瓢盆,都会在第二天自动恢复。”
“然而这就麻烦了。”
男人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我之前跟你提起过吧,对于你被困在这里的原因,我有了个新的猜测。”
男人点了点头。
“我猜测你被困在这里的原因,就是你的血。”
男人眼睛猛地睁大,震惊和不解之情溢于言表。
“这是……怎么回事?”
苻森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了男人的视线,继续解释:“之前我不懂那个人为什么如此大费周章地用那样复杂的方式让你化为厉鬼,后来才意识到,他下了怎样步精妙的棋。”
“你因为被……放血而死,这必然会导致你对自己的血有极深的执念。可这样死的你只是个普通的鬼,难以长留人世。所以他先下了第个禁制,将你的魂魄困在人间。”
“而后,他应该是在头七还魂夜,对你的尸体做下了……那样的事情。”
“头七指死后第七天,你应该知道很人认为头七这天魂魄会返家。但事实上,魂魄返回的并不是家,而是自己的遗体旁。”
“这天,魂魄会受到来自遗体的强烈吸引,不由自主地接近自己的身体,虽然无法回魂,但和躯体间的联系却几乎和生前无误。”
“这也是为什么,你能对……那些感同身受的原因。”
“而他也正是利用这点,对你的遗体横加折磨,最终将你生生逼成厉鬼。”
“然后,就是第二道禁制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那就是你的血。”
“因为你对它的执念,导致只要你的血在附近,你便难以远离它半分,这比什么精妙阵法都来得方便有效。”
“我猜他大概是把你的血零散泼洒在宅子各处,因此你能自由穿行在屋内,却无法逃离出去。”
“而因为这屋子的特殊性,即使破坏了带血的那处,第二天也依然会恢复如初。何况我们也无从知晓他到底把血泼在了哪些地方。”
“若你只是普通的鬼,这禁制其实对你并无用处,因为黑白无常会来接引你,然而你现在因为对他的怨气,化为了厉鬼。”
“只要你对他的恨意日不消,你便会被自己困于此。”
☆、果8
男人的面色在苻森讲述期间直甚为平静,仿佛那些诛心的设计和他没有半分关系,然而最后句话终是让他神情微动,他似乎是想要笑,嘴角勾到半却又像是莫名用尽了力气,那弧度又陡然间掉了下去,最终变成了个看不出喜怒的尴尬模样。
大抵是绝望了太久,再不敢轻易燃起心底的微光,所以即便被再次提醒身处深渊的事实,男人仍能勉强保持镇定,他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眼中已恢复片清明。
他看向苻森:“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吧?”
苻森的手迅速捏成了拳头,指甲刺入手掌中,带来微微的疼痛,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那样剧烈,仿若两人之间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他听见自己的回答,惊讶于声线的冷静。
“对,有件事我没有告诉你。”
“虽然那个人为了困住你费了这么心思,但我确实有办法,在不改变你现如今的状态的前提下,带你出去。”
男人脸上的喜色几乎能破面而出,然而他深吸口气,生生压下了那股子激动,努力稳住声音开口:“但是,这个方法让你还有所顾虑。”
苻森并不惊讶于他的敏锐,他点了点头,举起两根手指:“有两个问题。”
“第点,这十年间你并未再见过那个人,对吗?”
男人肯定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就说不通了,他如此大费周章地将你困在这里,却在接下来的十年间对你不闻不问,我猜不透他的想法。”
“我这十年间也做了诸猜测,会不会是因为他受困于什么地方来不了?又或者……他可能因为意外已经死亡?”
苻森紧了紧唇,直直看向了男人:“你说的这些我都想到过,但除了这些之外,我还有个新的想法。”
“或许……他做了这么,目的并不在于你。”
“而在于苻家。”
男人也并非愚笨之人,经他这般点拨,番思索便想通其中关节,脸色霎时为惨白。
费尽心力将他化为厉鬼,却只是将他困在个地方十年,看似毫无道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