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 作者:方沫

    ，因此就算被皇后陷害，甚至想折辱我时，我也只是想着，不能对不起你，为了清白，我情愿死，却不想，我竟然没有死去，然而，当我醒来知道切时，我真恨不得，当时能够死去。”

    “那是你的发妻，你怜惜她，自是应该，而我这个被你亲自交到她手中的男宠，不过是个笑话，当我知道她想要谋害我，败露后甚至没受任何责难时，我心中的痛楚，你又如何能够知晓？”

    “为了国家也好，为了你和她的夫妻之情也好，这切，不过都彰显出来，我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不过也好，你们夫妻体，她既然要了我的性命，我终于也不算亏欠你了，我只想个人离得远远的，丢开云彧这个身份，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了此残生。”

    “然而就算这样，你也不肯放过我？为什么？在你心中，我不过只是件玩物不是么？没有了端阳，没有了云家，没有了身份的我，还比不上你后宫的个最低级的妃嫔，你既然无心与我，又何不让我离开？为什么还要找我回来？是否真的要将我亲自虐杀在你手上，你方才安心？”

    说道这里，云彧哽咽了声，竟丢开酒杯，直接端起酒壶就饮了几口，而旁的凤离天，却已经听得呆了。

    他以为当时已经给了云彧他能给的宠爱，这人应该感激涕零，却没想到，在暗里，这个人的心，竟是这般痛苦挣扎。

    云彧喘息了口气，又继续说道。

    “折磨我也就算了，何苦拿云家作筏子？当你的妃嫔得意洋洋在我面前炫耀时，你可知道，我心头是如何痛恨自己，为何不早些死去，要亲眼目睹这切的发生？而且，若是我早些死去，或者云家的命运，将会好上许？”

    “但纵然如此，我也盼着，你少还有些顾念旧情，我连续几天跪在你宫前求你，也不敢奢望你偏心，不过希望能主持公道，然而就算只有这点，你也不容我，我晕厥醒来后，面前立的人，竟要用条链子将我锁在宫室里。”

    “锁链啊！宫室之中，除了畜生，何曾用过这样的东西，就算前朝最恶劣残暴的君王，从来也没有这样折辱自己宫妃的，顶天不过是条白绫了解恩怨，而你，却赐给我这个！在那刻，我知道，你何曾对我有点情意，我活着日，也不过让你日折磨罢了，往昔的那个云彧已经不在，而往昔的那个凤离天，又何曾还在？当时的皇上，不过是将那江山社稷看的最重，将切旁的都能抛却的枭雄罢了。”

    “权力最能乱人心，我纵然怨你，却又能如何？那时的我已经缠绵病榻，命不久矣，却不想，竟然有人等不及，还要用火将我烧死，其实那样死也不错，我浑身都沾满了污秽罪孽，听说大火，最是能消除污秽，那样的话，或许死后我还能干净些呢？”

    “没想到，我竟然没能死成，虽然从火场中出来，我足足卧床了大半年，治病除毒，生死徘徊，但到底，还是留了条残命，既然能活，又何必非要寻死，不然自己倒也罢了，却让亲者痛，仇者快，只是那京城，我是无论如何也待不下去的，唯有回到这家乡，或许我尚能苟延残喘段时日，这十年，我过得很是安稳，只是没想到，到了最后，还是被你找到。”

    说到这里，云彧吃吃发笑，脸上却流下泪来。

    “皇上，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若是怨恨我，请给我个痛快，若是不在厌恶我，还请早日回朝，当你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去，我贱如草芥的个人，如今也是浑身伤病，再受不得这些折腾，还请皇上，高抬贵手，给予个痛快吧。”

    …… ……

    凤离天浑浑噩噩的回到了住处，浑浑噩噩的用了茶水，浑浑噩噩的入睡。

    原来那人，竟然已经对他灰心到了那般。

    也难怪，自己从未从他的角度看过问题，而今看，却果然如同那人所说般，自己的切举动，都让那人坚持的情意，成为了场笑话。

    若是往日，他可以概然说出，大丈夫立足天地，自当做出番事业，儿女情长，如何能比拟。

    但在此刻，他却完全无法说出。

    没有了权势，他似乎也能好好活着，只要能看到那人，他犹能感到心脏的跳动，然而没有了那人，他的日子早过得塌糊涂，纵然手握大权，却也不过是个没有心的行尸走肉罢了……

    切由己而起，那切，便由己而终吧。

    凤离天心中，个想法，越发清晰。

    云彧到了两天后，才知道隔壁宅子，已经人去楼空。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按照凤离天的脾气，若是心中还有气，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但如今凤离天既然已经肯离去，就代表，那人也已经释然？

    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头也有些空荡荡的。

    如此相忘于江湖，却也不能不说，算是最好的结局。

    云彧叹息了几回，却还是打起了精神来，写字作画，逐渐又回到了之前凤离天不曾出现的时候。

    然而这日，他刚刚做完了幅画，真认真端详，外间却突然闯入樱兰，脸上还带有怔忪之色。

    “公子……”

    云彧看了她眼，也不知为何，心头突然紧。

    “怎么了？”

    上次看到樱兰这样，还是凤离天来的时候，而今，莫非是那人又来了？

    然而，樱兰却说出了几句话来，顿时让他瞠目结舌。

    “皇上……皇上驾崩了……”

    樱兰吐出这几个字，人却如同无力般，颓然坐到了旁的石凳上。

    云彧愣，抬头再看，樱兰惨白的脸色，却充分说明了这事的真假。

    “刚才官府贴出告示，先皇驾崩，新皇继位，民间禁……”

    随着樱兰的话语，云彧渐渐明白了过来，若是官府贴出了告示，此事只怕为真。

    但那人，前些日子走时，虽然身体还异常瘦削，但精神却并不差，为何才短短几月，竟……

    云彧心中，闷闷的，却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他当晚很早就休息上床，然而到了第二天，樱兰替他收拾床榻时，却发现那被子上，竟然有团湿润。

    皇帝的丧报，对于云彧来说，似乎没激起什么波澜，但暗里，他的精神却慢慢差了起来。

    这日偶感风寒，樱兰送了大夫出去，却迎面撞到了几个人，她瞥之下，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皇……你……”

    来人共三人，当先人，却正是前些日子被官府公告，已经驾崩的先建元帝，而此刻，凤离天脸上，却是扫往日的阴霾，代之而起的，是股勃勃的生机。

    “你家主子呢？”

    凤离天开口问道，而樱兰早已经呆了，只能木然的往后院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