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妃·狠彪悍第49部分阅读
狂妃·狠彪悍 作者:淘肉文
娘就没见过你这么泼辣的货色,真是给脸不要脸!”
萧凤瞬间瞪起眼,吆喝!
老娘纵横长安十几年,除了那个小菜板还没有人敢跟我叫板!
你丫的有种!
她大步上前,双手扶着后腰,滚圆的肚子向上一顶,“轰”的撞在女人的肚子上!
女人被她撞的一个趔趄,两个孕妇狠狠的瞪视着,谁也不肯示弱。
萧凤撸起袖子,扬了扬下巴,一脸的挑衅。
那模样看在女子的眼里,简直就是欠揍!
突然,女子猛的扑了上去,就要拽住萧凤一阵厮打……
萧凤的一双杏目中一丝光华闪过,狞笑一声,玉手闪电般伸出,一把扣住她挥过来的手,用力向后一拧!
女人“嗷”的一声尖叫,被她翻了个个儿,还没站稳,萧凤的另一只手已经卡在了她的脖子上!
望着女人不可思议的目光,萧凤得瑟的眉飞色舞,一边钳制住她朝房外走,一边双目放光“刷刷”闪烁:“你们老板功夫不错,老娘藏着功夫憋屈了这么多天,总算逮到他没在的时候了!”
“哦对了,老娘还要谢谢你,否则我也不确定他到底在不在……”萧凤眨眨眼,轻拍了她脸颊两下,嚣张道:“记着啊,以后在老娘的面前,别让我听见你说‘老娘’两个字!”
出了门外,长廊上的伙计皆被这变故给惊了愣了一瞬,反应过来的时候正要冲上前来救人,萧凤眼中的兴奋瞬间变成了狠辣,冒着幽绿幽绿的光。
她捏着女子的脖子,厉喝道:“退后!谁敢上前一步,老娘杀了她!”
她的手一点一点的加力,女人的脸色也一点一点的涨紫,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使劲儿的摇着头。
伙计纷纷定在原地,一时上前也不是,退后也不是。
若是上前,这女人发起疯来真的把掌柜的给杀了……
可若退后,放走了这个女人,等到老板回来……
伙计们欲哭无泪,一想起那脾气古怪的老板,直觉小命危矣!
萧凤看着他们这犹豫不决的样子,一脚踢向旁边的房门,木门“轰”一声碎裂,露出了一个椭圆的大洞,正好瞧见里面半裸相拥的一对男女,呆立着望着门外。
萧凤咧嘴一笑,杏眼闪着兴奋的光,在男女赤裸的身体上转了一圈,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大洋洋的摆摆手:“你们继续,继续,当我不存在。”
那对男女依旧呆滞,眼珠不转的望着她。
萧凤瞪眼,撇了撇嘴道:“我说你们继续!”
男女呆滞。
萧凤烦躁的再踹了房门一脚,大洞的旁边再次多了一个椭圆的洞,她大吼一声:“让你们继续,丫的看什么看!”
啊!
男女这会儿才反应了过来,双双尖叫了一声,缩进了被子里,脸上惊疑不定。
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
好吧,实在也没有合适的形容词可以形容他们此刻对萧凤的感觉。
萧凤从破了两个大洞的房门上抠下一块尖利的木头,顶在了手中的女人脖子上,稍一用力,白嫩的脖子上便出现了一滴鲜红的血珠,沿着颈项蜿蜒而下。
萧凤笑的得瑟,老娘跟着冷夏混了那么久,要是连这点道行都没有,那也太丢人了!
嗯,在大秦丢人是没关系的,可不能丢到国外来!
她将木头一点一点朝着女人的脖子里深入,血珠越滚越大……
伙计们这时候才是真的害怕了,“咕咚”一声,齐齐吞了口唾沫,一步一步朝后退去。
越来越多的百姓围在客栈小心翼翼的看着热闹,越来越多的人赶到了客栈内,打手、护卫、站了满满,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萧凤很满意,总算没给冷夏丢脸,老娘这辈子也风光了一回!
她俏脸飞扬,一步一步朝前走着。
顺着楼梯走到一层,朝着后门小心的退着,路上还不忘顺了一匹马,直到到了客栈的后门外,才一把推开女人,运起轻功半空一跃,稳稳的落在马背上。
马鞭狠狠一抽,“驾!”
那女人拽着衣领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半响才对还愣在原地的一干人,大喝了一声:“还他妈不去追!老娘要扒了她的皮!”
一众手下从愣神中清醒过来,纷纷跳上马,朝着萧凤逃走的方向,打马狂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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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凤一路向着北边疾驰,听着身后轰轰响起的马蹄声,使劲儿的再挥了一下马鞭,鞭子抽打在马的身上,速度又快了几分。
过了一个三岔路口的之后,她听到后面的马蹄声少了一部分,猜测应该有大部分的马向着另外两个方向追了去。
萧凤的一双杏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太刺激了!
马越跑越快,她狂舞着马鞭,身子在马上颠簸着,一下一下,突然,双腿间传来了一阵粘腻的感觉……
她伸出手在大腿根上一试,已经湿了一片!
心中“咯噔”一下,没有缘由的,她就是直觉自己可能要生了!
她吞了口唾沫,忍受着冷风呼啸刮在脸上的疼痛,一只手攥紧了马缰,一只手抚在肚子上,连连念道:“娃啊,千万别掉链子啊,老娘是生是死可就全靠你了!”
肚子里的娃给了她一个很明显的暗示,那就是整个肚子猛然下坠!
她的肚子一瞬间仿似受到了挤压,一缩一缩的疼,这疼顺着肚子一点一点的蔓延着,渐渐蔓延至周身……
萧凤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一滴滴流下,她捂着肚子伏在马上,渐渐全身都失去了着力点,瘫软了下来,在马背上左右摇晃着。
丫的,我怀你九个多月容易吗?
老娘可是你亲妈!
萧凤疼的简直想骂娘,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快,离得越来越近,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死死的抱着马脖子,才没让自己摔下去。
萧凤真的摔了下去,她的身子忽然向侧一歪,猛的掉下了马背,她半弓着身子竭尽全力的护住肚子,在枯萎的草地上滚了几圈,意识渐渐的模糊。
她在半梦不醒的状态时,还能感受到浑身仿似被什么碾压过,连骨头都要碎了的感觉。
她听见骏马尖利的嘶鸣,听见无数人混乱的脚步声,听见一个男人站在她的旁边俯视着她,声音中含着无比的恶意:“大哥,这臭娘们是不是要生了啊?”
在这蚀骨的疼痛下,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个呼吸的时间,也许是一炷香的时间,也许更长,身上那疼入骨髓的感觉终于过去,她松了一口气,悠悠转醒。
“战北衍你丫的王八蛋,播种播的积极又勤快,这些苦却都让老娘来受!”
萧凤仰天发出一声狮子吼,直把周围的人给惊的呆在了原地。
她扫过四周的人,刚才已经在岔口分开了两拨,此时只剩下了十多个。
萧凤很想摆出一个拉风的姿势,再指天大叹一句:“时不待我!”
若是从前没怀孕的时候,这些功夫普普通通的小喽啰,她对付起来绝对不成问题,来一个揍一个,来两个赚一个!
可是现在……
萧凤挑了挑眉毛,决定还是识时务回去得了。
她将双手举起来,特诚恳的对着他们一笑,狗腿道:“那个,刚才绝对是误会,误会一场,来来来,抓我回去吧!”
不待他们回话,她又抻着脑袋补了一句:“你们……会给我找大夫的吧?”
带头的男人神色阴鸷,看着她的目光让她心下一惊,就听男人嗤笑了一声,嗓音冰寒:“臭娘们,你命不好,拓拔戎竟然看上了你,只要是他看上的人,老子一定让他失去,也尝尝这极致的痛苦!”
萧凤暗暗叫糟,赶忙正色解释道:“老娘和他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也知道,我不过是吃了顿霸王餐而已,那男人喜怒无常……”
她指了指脑袋,点着头说:“脑子有病的!”
男人冷哼一声,一张脸上极为狰狞,竟是一副认准了的模样,他手掌平伸,旁边的人立即将一把弯刀放了上去,男人握紧了弯刀,朝着萧凤露出个凶狠的狞笑。
萧凤攥了攥拳,紧张的汗都冒了出来,妈的,杀了老娘不要紧,老娘还有个孩子呢!
这个时候一定不能乱,拖延时间,对,拖延时间!
这个人带的一拨人是他的,另外两拨人可就说不准了,等到他们那边没追到,一定会来这里汇合!
萧凤极力保持着镇静,一双杏目滴溜溜一转,满脸好奇的问道:“喂,你和他有什么仇?”
提起这个,男人一瞬变的激动起来,眼中的杀气汹涌升腾着,咬牙切齿的朝着她迈了两步,手中的弯刀闪烁着刺眼的寒芒,“他杀了我弟弟!那是我亲弟弟啊!他不过是犯了个小错,拓拔戎竟然狠心处死了他!”
“原来是这样!”一声浑厚的男音陡然响起。
拓跋戎!
萧凤磨了磨牙,她就是化成灰也忘不了这个声音,如果不是他,她可能早就找到了冷夏,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惨!
一个身量高大的男人从树上跃下,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典型的北燕男子,五官长的并不精致,可那一双褐色的眸子却是光彩非凡,使人瞬间忽略了他的一切,脑中只剩下了那双浓郁如酒、炫目如钻的瞳眸。
拓跋戎嫌弃的看了一眼狼狈的半坐在地上的萧凤,再将目光转向那个首领,唇角勾起抹傲慢而轻蔑的笑,“扎西,你弟弟犯的可不是小错,他强犦了麦朵!”
麦朵就是今天那个怀了孕的女子。
自从拓拔戎出现,扎西就一直处于恍惚的状态,那是一种恨到了极致又怕到了极致的呆滞,双腿都在不断的发抖。
拓拔戎向前走了一步,见扎西猛然后退,嗤笑道:“懦夫。”
扎西的手颤了颤,手中的弯刀差点拿不住,他迅速向后退去,一把将弯刀逼到了萧凤的脖子上,大吼道:“你站住,你再动我就杀了这个女人!”
在这样的时候,萧凤还有闲工夫翻了个白眼。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老娘刚才还耀武扬威的捏着那女人脖子,这会儿就轮到自己了。
拓拔戎斜斜的觑着他,大步朝前走着,随口道:“我不过是看这女人可怜,收容在客栈里罢了,一个陌生人而已,扎西,你用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威胁我?”
萧凤心头的火气“蹭蹭蹭”的蹿,刚想张口骂回去,一想到现在的情形,又赶紧闭了嘴。
好女不吃眼前亏,这脑子有病的男人可能是唯一能救她和孩子的了!
娘啊,为什么肚子又开始一缩一缩的疼了!
她以手撑着地,刚刚动了一下,那把弯刀又离着她的脖子近了一分,刀锋冰冷贴着皮肤,直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过这些和身上传来的疼痛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萧凤大汗淋漓湿透了袍子,脸色苍白如纸,许许多多的声音在耳际轰鸣着,隐隐约约间看见拓拔戎竟是半分不理会扎西的警告,大步流星走了过来,扎西大喝着:“站住,你站住,不然我真的杀了她!”
更看见了眼前的扎西握着刀柄的手突然攥紧,手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萧凤感觉到腿部再次湿濡了起来,有黏腻的液体顺着大腿根流下,心下猛的一沉……
要死了吗?
孩子也活不成了吗?
战北衍再也见不到了吗?
冷夏还在地道中吗?她平安吗?
她最珍视的人啊,再也没有机会相聚了吧!
一个个问题在脑中浮现,一幅幅画面在眼前闪过,这时间仿似很长很长,萧凤缓缓的闭上了眼。
拓拔戎看着她猛然向后倒去,看着扎西一惊就要挥下的弯刀,脚下一点正要行动,突然……
“萧凤!”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大喝,身侧一阵狂风拂过。
一个白色的身影好似闪电一般,在半空留下了一道道的残影,倏地跃至了扎西的身侧。
紧跟着,他甚至都没看清这女子的动作,扎西手中的弯刀已然到了那女子的手中!
紧跟着,他发誓这是他这一生中所见过的最残忍血腥的画面,扎西被她用那把弯刀一刀一刀的切开了,不错,是切开了,活生生的切开了,四肢仿似风筝一般飞到了半空,扎西被她在眨眼间分成了五部分!
唯一留下的只有一个躯干,生生在地上凄厉的哀鸣着……
紧跟着,那女子转向了剩下的一帮同伙,在他们几乎要尿了裤子的颤抖中,只用了一招,一招解决掉了所有的人。
这一切都仿佛只发生在一眨眼的时间里,等到眼睛闭上再睁开,天地间还站着的就只剩下了他和那个女子,女子以冰冷到毫无温度的眼眸淡淡的扫过他一眼。
那一眼中的寒意和戾气,竟让他都不由得背脊发麻,似有一缕薄冰渗入了心间,丝丝化为凉薄的水一滴一滴的融进骨血。
冷夏没有理会拓拔戎,这个人不论用了什么样的方式,初衷总是好的。
她迅速将萧凤扶起抱在怀里。
萧凤的脸上呈现着痛苦的表情,双手捂在肚子上,嘴里似乎在呢喃着什么,冷夏将耳朵凑上去,听见她说。
孩子,北衍,冷夏……
冷夏将她紧紧的抱着,以手掌将她额头上的汗擦去,眼睫湿润。
这个傻姑娘啊,幸好,幸好!
幸好没来晚!
第二卷 狂妃·锋芒 第四十三章 为了老子的小冷夏
此时的萧凤整个下半身已经湿濡一片,尤其是呼吸间有细微的呻吟,断断续续的艰难吐出,想必已经疼到了极致。
似乎是感受到了冷夏的怀抱,她手指微微动了动,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摸冷夏的手。
冷夏一把抓住她的,攥在手里,心疼道:“萧凤,我在,我在!”
两只雪白纤细的手紧紧相握,萧凤苍白的唇角牵起了一抹笑,如释重负:“你没事……”
“对,我没事!我没事!你也会没事的!”冷夏微微侧了侧头,声音淡淡却含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衣服脱了!”
还站在原地的拓跋戎一愣,挑了挑浓黑的眉,此时这里就只剩下了三个活人和一个半死不活的扎西,这话定是跟自己说的了。
他也不介意,饶有兴致的看着冷夏,大大方方的把外面罩着的皮草解开,脱下来,随手丢给她。
厚实油亮的皮毛,触手温暖,冷夏反手一把抓住,展开平铺在枯萎冰凉的草地上,将怀里的萧凤移了上去,接着道:“继续。”
拓跋戎继续脱,金黄|色的艳丽袍子衣扣一颗一颗解开,露出一片蜜色的健壮胸膛,直到将袍子整个脱了下来,他赤裸着上身,戏谑的站在原地。
冷夏回过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耐的将他手中的袍子扯过来,给萧凤盖在了身上。
眼皮疯狂的跳了两跳,拓跋戎撇了撇嘴,这女人看他的那一眼,竟然是无悲无喜无波无澜,好像面前站着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这女人……
到底是不是个女人!
萧凤暖和了一点,身上的疼痛再次过去,周身舒坦了几分,她睁开满是血丝的眼,望着冷夏,虚弱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是!”冷夏深吸了一口气,玉手抓着她的又紧了紧,坚定道:“你只是要生了,不会死,我保证!”
萧凤的一颗心落了下来,不管身体上的感觉多么的强烈,只要冷夏保证,她相信。
“啊!”一个老妇的尖叫从远处传来。
“闭嘴!”火爆脾气的钟迟一声呵斥,她手中抓着的老妇顿时闭了嘴,颤巍巍的抖个不停。
钟迟的另一只手还抓着个中年男人,从半空施展轻功飞速掠来,到了近前,一把将两人放在地上,对冷夏道:“夫人,来了!”
他见周围还有个男人,自动的改了称呼,小王妃在北燕的事若是泄露出去,可能会引来极大的麻烦。
拓跋戎却是浓眉一皱,这女人已经成亲了?
冷夏对钟迟点了点头。
之前从客栈中走出,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这是一种直觉。
她向来坚信自己的直觉,半路又返了回去,正巧听到一片狼藉的客栈内,围观百姓的讨论,那泼辣的火红衣袍女子,冷夏想都不用想就能确定,是萧凤无疑!
追出来的时候考虑到萧凤的身孕,当下吩咐钟迟去找了大夫和稳婆,不需要是最好的,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正好做到完全的准备。
没想到,真正用上了!
大夫和稳婆在被钟迟放下后,就处于一个惊恐而呆滞的状态,脸色苍白,双目无神,浑身发抖,望着这遍布的尸体,满地的鲜血,鼻端浓郁的血腥味,他们甚至连思考都停滞了。
一瞬后,稳婆突然脚下一软,“砰”的跪倒地上,嚎啕大哭:“女侠,女侠你放了我吧,我什么都没看见!”
那大夫更夸张,直接尿了裤子。
冷夏望着他们皱了皱眉。
钟迟原本警惕的看着半身赤裸的拓跋戎,见这两人的模样,一把抽出腰间的长剑,“铿”的插到地面上,插出一个深深的坑洞,凶狠道:“叫你们来救人接生,若是她出了一丁点事,你们都要陪葬!”
这个时候规劝是没有用的,不如直接用性命威胁来的实际。
“大侠别杀我,别杀我!”果然,两人一脸的惊慌,手脚并用的从地上起来,连滚带爬的跑到萧凤的身前。
大夫给萧凤把脉,稳婆去检查萧凤的下身。
过了片刻,大夫战战兢兢的道:“女侠,这位……这位女侠并没有大碍,只是现在即将生产,又劳累过度导致胎息不稳,过后好好调理就……就可……”
冷夏松了口气,朝着地上已经失血过多昏了过去,死活不明的扎西点了点下巴,道:“救活他。”
天色阴暗,大夫此时才看到了那堆血泊中躺着的扎西,只剩下了一个头和半个身子,他大嘴一张,不由自主的想要尖叫,却在冷夏冰冷的目光中生生咽了回去。
钟迟抓了抓头发,不解道:“夫人,那人死就死了,还救他干嘛!”
虽然他和小王妃相处不长,却也知道她绝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尤其她和皇后情同姐妹。
瞧瞧这满地的尸体吧,再瞧瞧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扎西,就算是没看见这杀人的过程,也能想象的出当时的血腥画面。
拓跋戎更是疑惑,这女人竟然要救扎西!
他可是眼睁睁的看着她是怎么以狠辣的手段将扎西的四肢一刀切掉,眼睁睁的看着她以怎样迅捷的手法,一招灭掉了扎西的手下!
冷夏缓缓的勾起了唇,那笑妩媚之极又危险之极,像是一朵毒罂粟绽放摇曳,散发着浓郁而森然的死亡之香。
“我要这伤害萧凤的人,永生永世生活在地狱里……”两排洁白的细齿闪烁着凛凛寒光,她一字一顿,字字含着无匹的戾气,缓缓吐出:“不得超生!”
钟迟“咕咚”一声吞下口唾沫,好家伙,他果然还是低估了小王妃的彪悍!
他竟然还以为小王妃是心慈手软!
慈你妹,软你舅啊!
钟迟简直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的崇拜之情,唯有竖起两个大拇指对着冷夏狠狠的比了比,坚决同意钟苍他们的话:小王妃,偶像!
拓跋戎嘴角抽了抽,这女人……
不对,这根本就不是个女人!
冷夏却没有功夫再理会他们,她一眨不眨的盯着平躺在皮草上的萧凤,为她不断的拭去额头上涌出的大汗,轻声念着:“别怕,我在这里,只是生孩子而已,等会就能见到宝宝了……”
那轻声细语的温柔模样,直叫钟迟和拓跋戎看掉了眼珠子。
稳婆将萧凤的亵裤褪了去,以衣服盖着检查了片刻,抖着唇道:“女侠,这个女侠羊水早就破了,也见了红!马上就要生了,可是……”
她朝着四周看了看,冷夏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生孩子需要一个舒适安稳的环境,还有剪刀热水等工具。
而这里,天寒地冻,冷风萧瑟,城郊野外,满目尸体……
她沉吟了片刻,问道:“她现在的情况可以移动?”
稳婆摇了摇头,左右为难。
冷夏拉住萧凤的手,抚摸着她已经汗湿的头发,从盖着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塞到了萧凤的嘴里让她咬着,声音中含着坚定含着鼓励含着让人不由自主的心安:“萧凤,你要挺住,就算在这里,你也可以完好的生出宝宝,你可以的!”
从这里回到城内,少说也要小半个时辰,不论是骑马还是让钟迟抱着她飞回去,都不免会有颠簸,她的身体已经虚弱如斯,还撑不撑的住实在不好说。
事关萧凤,冷夏一丁点的险,都不敢冒!
稳婆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是打定主意了,抖着手开始在这简陋寒冷似冰窖的地方,给萧凤接生。
“女侠,随着身体的用力而用力,不要瞎使劲儿,这时间还长着呢,要攒足了力气!”
一个时辰后……
稳婆不住的喊着:“用力啊,女侠深呼吸,憋住一口气使劲儿!”
萧凤痛的全身痉挛,脸色惨白如雪,死死的咬着那块布条,攥着冷夏的手指已经疼的泛白,握的咯咯作响。
冷夏的手上被她攥出了一条一条的印子,却仿佛没感觉一般,只一眨不眨的盯着萧凤,轻声安慰着:“挺住,萧凤,你可以的。”
萧凤疼的眼泪直流,和汗水混在一起,整个人已经完全的湿透了,浑身上下好似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几乎拧的出水。她想要大骂,骂肚子里那个折腾人的孩子,骂那个制造孩子的战北衍,却虚弱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甚至连呼吸都已经变成了奢侈。
冷夏的心底一阵一阵的发凉,不安的情绪像潮水一般涌向周身。
一个时辰后……
萧凤已经几近虚脱,双唇失去了血色,甚至攥着冷夏的手都没有了力气,软塌塌的搭在她的手中,这段时间里,钟迟回城去将一些必须物品买了过来,还煎了一些补充血气的药,可是萧凤竟是连吞咽的力气都没了。
她昏迷了两次,都被冷夏狠狠的掐在人中唤了醒,微微轻哼了一声,却连眼睛都睁不开。
大夫就在一旁给她扎着针,拓跋戎始终抱着双臂,站的远远仿似看戏一般。
“快出户了!我看见了,看见了!啊……”稳婆说着突然惊叫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脸色发白。
冷夏迅速移到下面一看,心头也惊了一下,竟然是脚!
萧凤血红的双腿间,赫然伸出了一只极小的脚,小脚的外面包裹着一层半透明的胎衣,正轻轻的踢动着。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稳婆冷汗淋漓的叫着,慌乱到手足无措。
她抬起头,满脸惊恐的看向冷夏,胎位不正,这孕妇又已经精疲力竭,再拖延下去大人和孩子恐怕都要……
这个时候,最好的是选择保住大人还是孩子!
“不如……”她犹犹豫豫的刚说了两个字,被冷夏冷厉的目光看着,生生将后面的话吞了下去,脸上一片死灰之色。
萧凤想张开口问问怎么了,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手指微动挠着冷夏的手心,冷夏握紧她的手,迅速的保持镇定,对她一笑,道:“没事!头已经出来了!”
萧凤也没有力气去想这话的真假。
冷夏咬了咬牙,看着稳婆那六神无主的模样,一把将她拉开,冷冷道:“你告诉我怎么做,我来!”
冷夏攥了攥拳,让微微颤抖的手平静下来,她轻轻抓住那只小小的脚,甚至还没有她的半个手心大,她说:“萧凤,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长的很漂亮,和你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你马上就能看见他了,你要努力!”
萧凤那毫无血色的唇角,微微牵了牵。
稳婆在萧凤的肚子上反复的推拿着,不断的教导着她如何用力。
时间缓缓的过去,天色已经泛了白。
另一只小小的脚也伸了出来,两只藕段儿一般的腿在萧凤的双腿间踢动着,她微弱的喘息,甚至连呻吟都发不出来,冷夏厉声道:“就是这会了,萧凤,给我振作起来!再用力,孩子就要生出来了!”
小小的腿……
大腿……
胯部……
冷夏唇角一勾,露出个欣慰的笑,眼睫湿润:“是个男孩,你有儿子了!”
萧凤又是一阵喘息,使劲儿的用着力,眼泪一行一行的涌出来,被汗水湿透的俏脸上泛起了一抹温柔的母性光辉,说出了一句气若游丝的话:“老……老娘……有儿子了?”
冷夏用力点头,她看着那个极小的仿佛幼猫一般的半个身子,在萧凤的两腿间转动着,竟自己侧了侧身子,也在努力的想要出来。
她怔怔的望着,从没有像此刻一般感觉到生命是个奇迹,原来这个小小的东西,和他的妈妈一样,也在努力,努力的想要来到这个世界。
小婴儿的身上覆着一层白色的粘腻东西,正在一点一点的向外乱动着。
冷夏命钟迟给萧凤灌下一碗参汤,她拼命的喝下一碗,又吐出了大半碗,苍白而狼狈的脸上,那双清亮的杏目,透着难言的坚韧。
冷夏想,这样的目光,她一生都不会忘。
小半个时辰后……
在萧凤一声声嘶力竭的呐喊中,阳光刺破云层划下万丈光芒,冷夏颤抖的接住了这个小小的顽强的生命。
在婴儿白嫩的屁股上轻拍一下,响亮的啼哭顿时冲上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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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根城,据点。
萧凤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冷夏正抱着孩子在屋里漫着步,宝宝伸出一根手指吸的香甜。
她快步走到萧凤身侧,将宝宝放到她眼前,笑道:“很漂亮的孩子。”
萧凤的唇角不自觉的咧开大大的弧度,低头看去,笑容瞬间凝滞在嘴边,杏目瞪的老大,整个人呈现出一个僵硬的状态。
直过了半响,一双杏眼眨巴眨巴,一滴眼泪“啪嗒”落了下来。
冷夏呆了呆,这表情,不像是惊喜过度啊……
她坐到床边儿上,摇了摇萧凤的手臂,问道:“怎么了?”
萧凤呆呆的抬起头,“哇”的一声嚎啕大哭,咧着嘴哭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就在冷夏满头雾水的时候,她充满了嫌弃的幽怨声抽泣着响起:“冷夏你骗我,他好丑!”
冷夏:“¥≈¥,!”
直过了好一阵子,她才“噗”的笑了出来,望向怀里这小小的人儿……
头发细细软软,偏黄褐色,肌肤皱皱巴巴,尤其是两颊泛红,和猴子屁股一般,五官还没长开,眼睛倒是又大又漂亮,和萧凤的一模一样,漆黑如墨的瞳仁正一眨不眨的望着她,像是一颗天际挂着的璀璨明珠。
宝宝似是知道他被亲妈嫌弃了,小小的嘴巴瘪着,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她将宝宝又朝着萧凤推了推,见她那满脸不情愿不想看的模样,一把塞进她怀里,鄙夷道:“好好看看,哪里丑了,刚出生的孩子不都是这样!”
“一点都不像老娘。”萧凤半信半疑,吸了吸鼻子,再瞄了宝宝几眼,竟是越看越移不开眼。
她咬着嘴唇摸了摸孩子柔软的头发,一股甜甜的奶香自他身上传来,不自觉的就笑了起来。
铺天盖地的喜悦在周身蔓延着,她轻轻伸出手戳了戳那张肥嫩嫩的小脸儿,宝宝张着嘴“啵”一下,吐出一个泡泡……
萧凤顿时惊喜的不能自已!
她兴奋的不知怎么是好,只想把心间填的满满的喜悦都传给冷夏,让她知道。她拍了拍冷夏,激动道:“你也赶紧和北烈生一个吧!自己的孩子,这感觉,这感觉……”
冷夏望着那个安静乖巧的小不点儿,挑了挑柳眉。
唔,好像这个主意……
还不错!
“他怎么不哭呢?”萧凤玩了一会儿,惊道:“不是个哑巴吧!”
她使劲儿戳了戳宝宝的脸……
宝宝望着她,眨眨墨色的杏眼,皱了皱稀疏的小眉毛,不哭!
再使劲戳了戳宝宝的屁股……
宝宝扭了下屁股,嫌弃的撇开眼,打了个哈欠,还是不哭!
就在萧凤想要去掰他那藕段一般的胳膊的时候,冷夏一惊赶紧阻止了她这毁灭性的动作,在心中对这娃子给予了无限的同情,以后跟着这么一个虎不拉几的妈……
这孩子,长的大吗?
“不是哑巴,出生的时候哭过的。”冷夏正色道。
她没告诉萧凤,这孩子出生的时候的确是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啼哭,可是真的就只有一声,那一声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不哭也不笑,整个一个小酷男。
不过看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饿了吧,让他们给你弄点东西吃,唔,红枣桂圆粥怎么样?”冷夏看着她笑了笑,转身准备出门,胳膊突然被拽住。
萧凤再瞧了宝宝几眼,一把将孩子推回给她。
她望着怀里重新回来的小不点,眨眨眼问:“又怎么了?”
萧凤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脸上的表情别提多认真:“那么软绵绵的小东西,老娘别把他掰折了!你先照顾着,等他抗打击能力再强一点,我再……”
冷夏望天,狠狠的拍了下额头,不可理喻的瞥了她一眼,抱着孩子向外走去。
怀里的小不点正啃着肉嘟嘟的小手,乌溜溜的眼珠望着她。
想是玩累了,杏子一般的眼中渐渐没有了精神,没一会儿就闭上了,长长的睫毛一根一根卷翘着,似一把小刷子,在她的怀里扭了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皱了皱小鼻子,睡觉。
冷夏越看越觉得心间柔软。
她出了房间,外面钟迟正候着,好奇的瞄了瞄她怀中的宝宝。
下巴一扬,冷夏问道:“什么事?”
钟迟撇撇嘴,汇报道:“找到了皇后娘娘,属下给爷写了封信函,王妃要不要加点什么,还有那拓跋戎,正坐在大殿内用膳,已经一个多时辰了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这人分明别有用心!”
冷夏点了点头,将怀里的宝宝递给钟迟,只这片刻的功夫,娃子已经睡的极香甜,微微打着鼾。
钟迟心惊胆战的接过,望着怀里的小不点,神色郁卒简直要暴走挠墙,“王妃,王妃,不能这样啊,我我我……我没带过孩子啊!王妃……”
他还没说完,就见冷夏潇洒的转了个身,沿着走廊向外走去,边走边道:“那信函你晚一些再发,我给他去个信,吩咐厨房给萧凤送红枣桂圆粥去,还有那娃子可抱好了,唔,想想他的身份……”
冷夏这句凉丝丝阴森森冷飕飕的话说完,钟迟连头发都要炸了起来,再看向怀里那流着口水的小不点,目光已经完全变了。
我的妈啊!
这可是大秦的大皇子啊!
钟迟顿感责任重大,怀里这不足七斤的小娃娃,几乎在一瞬间重到了七吨一般,差点让他烫了手,抱都抱不住。
如今大秦皇室中除了这个小不点之外,尚没有其他的继承人,这个……
这个……
简直就是大秦的希望啊!
冷夏一直走到酒楼大殿中,果然见到拓跋戎正坐在靠窗的桌子前用膳,桌子的对面摆了一个空酒杯,似是在等什么人。
这个时间,整个酒楼内已经没有什么人了,零零星星的两三桌,面上含着不自觉的担忧。
格根城是塞纳以南北燕所剩无几的七座城市中的一座,毗邻大秦正在攻打的依坦城,临近战乱整个城市中都渲染着一股荒凉的气息,尤其到了晚上,还留在外面的百姓,寥寥可数。
拓跋戎一身金色的袍子极为惹眼,仿佛感受到她的目光,转头看来,露出个颇感兴趣的笑。
冷夏径自走到他对面坐下,开门见山:“这么快就查到了这里,你的消息网不错。”
拓跋戎给她倒了一杯酒,哈哈大笑道:“你这女人,合我胃口!”
他笑起来极爽朗,像是烈风中波浪滚滚的大片金色麦田,冷夏嗤笑了一声,对那杯酒连看都没看,也没回话。
拓拔戎自己笑了半天,神色突然变的阴鸷起来,身子前倾双目直逼她的凤眸,缓缓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冷夏眉梢一挑,这人的确如传闻中那般,脾性古怪喜怒无常。
她不回话,拓跋戎也不介意,径自说道:“这格根城中,我的手下遍布全城,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可这家酒店竟是神秘之极,还有你们,我完全查不到你们的身份。你们不是北燕人,是别国的探子吧,这里……”
他在四周打量了一番,才回过头,笃定道:“也是别国的据点吧!”
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冷夏,观察着她的神色。
可是令他失望的是,冷夏竟是半分慌乱都没有,哪怕是眼眸都没有闪烁一下,唇角挂着讽刺的笑,淡定非常。
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她道:“你将萧凤关起来的初衷是好的,所以我没杀你,不过……”
她冲拓跋戎勾了勾唇,笑的他后背汗毛直立,这女人在说让扎西“永生永世不得超生”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表情!
“你的好奇心再这么重的话,我会不会杀你……”她站起身,在拓跋戎意味不明的目光里悠然离去,只剩下这带着无匹戾气的半句话,还飘荡在空气中。
“可就说不准了!”
冷夏回去的时候,钟迟还保持着她走时的姿势,好像怀里的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一动也不敢动,几乎变成了雕像。
旁边站着一脸好奇的珠玛,刚想伸出手摸一摸宝宝,就被钟迟一个瞪眼给吓住,眼圈顿时红了起来,兔子一样。
见冷夏回来,钟迟简直像见了亲妈一样的神色,那激动,那振奋,那心潮澎湃,双眼“刷刷”放着光。
冷夏嫌弃的瞥他一眼,实在是不明白这些古人,一个皇子就把这烈王府暗卫给吓成这样。
接过依旧熟睡的小家伙,钟迟狠狠的吐出一口气,这带孩子果真是个技术活,带大秦唯一的一个皇子,那更是一个非人的折磨啊!
看着冷夏那鄙视的目光,钟迟咳嗽一声,问道:“夫人,那人解决了?”
冷夏点了点头,也不知道那样算不算解决,反正那人在她的眼里,根本就是个路人甲,若是不招惹她们也就罢了,若是招惹了……
她的唇角勾起抹凉意,大步走回房间。
房间内,萧凤已经睡着了,这次生产对她的伤害很大,尤其是生产前那一番惊险,大夫说需要在月子期间好好的调养。
冷夏将宝宝放到萧凤床边的小摇篮里,一大一小皆嘟着嘴巴,睡得香甜,那画面……
和谐而温暖。
冷夏看了一会儿,牵起一个笑容。
她走到桌案后坐下,大笔一挥开始写信,今日萧凤的生产,对她的触动很大,一向大大咧咧的傻姑娘萧凤,竟也能露出那样令她心颤的目光,独属于母亲的目光,还有小不点在产道里向外努力的画面,真是生命的奇迹。
不知什么时候,她竟忍不住想将身边的一切,心里的话都和战北烈分享。
那个男人,不知不觉间走进他的心,死皮赖脸的驻扎了下来,更是恬不知耻的将那住房越建越大,渐渐有填满整个心房之态势。
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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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纳,含香小筑。
冷夏不在的这几日里,塞纳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平静,那是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看似平和安宁无波无澜,实则山雨欲来风云暗涌。
战北烈这几日也没闲着,想着媳妇之余更是在塞纳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