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妃·狠彪悍第52部分阅读
狂妃·狠彪悍 作者:淘肉文
这副见了鬼的模样,直接转向了马上的冯贤立,眼中含了几分愧疚。
不待她说话,冯贤立已经从马上跳了下来,下马的时候略微有些踉跄,他的一条腿已经没了,肥大的裤管儿在风中鼓荡着,万幸的是另一条腿还完好无缺,他抓了抓脑袋,率先摆着手说道:“谋……王……王妃,我没事,慕神医把我的命保住了,本来以为要一辈子躺在床上了,没想到还留下了一条腿,这已经是我的造化了!”
冷夏望着他涨的通红的脸,和脸上的确乐观的神色,微微牵起了一个笑,一拳捶在他肩膀,欣慰道:“活着就好!就算没有了一条腿,一样能征战沙场!”
“对!老子刚好就能上战场,就算举着拐杖也一样能杀敌!”冯贤立连连点头,正想着出拳捶她肩膀一下,半空又收了回来,有些别扭的说着:“那个……王妃,你都是女人了……”
冷夏琢磨着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别扭,什么叫“你都是女人了”,她一直都是女人好不好!
她瞪起眼,凉飕飕的问:“女人怎么了?”
众人齐齐吞下口唾沫,谁敢说女人怎么了,烈王妃还是“男人”的时候,那彪悍他们就领教过了,这会儿变成了女人,给了他们一个惊吓不说,更是直接拿下了格根城!
浑身颤抖的仿若筛子一样的钟苍等人,不约而同的上前了一步,唤道:“王妃!”
冷夏点了点头,笑道:“我和北烈都没事。”
她再将目光转向后面立着的弑天,自从出现到现在,弑天中一个人都没有说过话,一个个虎目含泪的盯着她。
早在当初知道冷夏被埋在了地道内的时候,弑天们就已经疯了,差点将整个赤疆军营给掀了去,即便是将他们暂时稳了下来的钟苍等人,也不由得为王妃这群彪悍的属下给惊了个够呛,说他们是一群狼,真是一点都没错!
除了王妃,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驾驭了他们!
不过反过来说,没有王妃,他们也成为不了这样的一群狼!
弑天激动的望着他们的主子,他们和钟苍等人是同样的心情,却又多了几分孺慕之情,他们都是她手把手教出来的,冷夏于这支队伍,是首领,是支柱,是灵魂!
一个多月的寻找,他们每到一个城市都点起了希望,却又每次在失望中将满腔的怨愤发泄在了和北燕的战争中,即便是几日前得知了冷夏无碍,但是只要没有亲眼瞧一瞧,心里总归是放不下的。
如今,终于看见了!
林青、李俊、池虎、齐盛、周仲、瘦猴、钟大奎,还有许多的熟悉面孔,齐齐向前迈出了一步,激动的正要说点什么……
冷夏已经板起了一张俏脸,厉声大喝道:“都把这个熊包模样给我收回去!谁他妈要是敢给我哭出来,围着格根城外负重跑五十圈!”
弑天们眼中的泪刚要挤出眼睫,瞬间大眼一瞪又给撑了回去!
在场的人,无一不是眼皮狂跳嘴角狂抽,嘴唇颤了颤,半天憋出一句齐刷刷的叹息。
果然是谋士啊,没跑的!
就算变了女人,彪悍也一点都没少!
冷夏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一直探究着她的萧执武道:“萧将军,进城再说?”
☆、第四十七章 齐聚格根城【手打】
萧执武将十万大军安排在城外驻扎,十万人需要有人统领着,就把七名副将留了下来。
同样留下来的还有弑天,在四百零二人的怨念目光中,冷夏无比淡定的转身走进了城内,无视。
如此一来,跟着进城的就只剩下了萧执武和钟苍六人。
除了那座完全成为废墟的城守府之外,城内一切和从前没有什么两样,只是稍显的荒凉了几分。
冷夏并没有强迫所有的百姓留在格根,毕竟不是所有的百姓都能接受大秦的统治,但凡想要举家出城向北迁移的,绝不阻拦。
不过大部分的百姓还是留了下来,暂时处于一个观望的状态,一方面是拓跋戎以商会的保证起了作用,一方面是大秦在每每攻破一个城池后,绝不马蚤扰百姓的良好态度也让大家有所耳闻。
此时,不少的百姓或围站在街道上,或将家门打开一条缝隙,不约而同的好奇而忐忑的观察着走进城的几人,尤其是见到大秦的军队并未进城,而是驻扎在了城外,信心不由得又多了几分。
除了百姓在观望着,还有一个人同样也在观望,那就是萧执武。
不过他观望的并非城内的情况,而是冷夏,这个女人简直颠覆了他对于女人的一切看法!
当日因为烈王出事,他受皇命接手赤疆军营之时,日日夜夜马不停蹄的从西疆赶过去,一路上都在为北燕的天然屏障喀达什雪山一筹莫展,没想到到达赤疆之时,见到的竟然是一条横贯雪山之下的蜿蜒地道。
出口正是雪山以北,北燕境内!
他为此惊喜不已,从七名副将的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是出自烈王身边的一名谋士。
他还记得七名副将提起这事,那脸上敬佩而尊崇的光,尤其是冯贤立,即使已经被那炸地道用的东西炸没了一条腿,却始终没有对他口中的谋士,心存半分的怨恨。
一路征战,他在十万大军的口中听到最多的一个词,就是“谋士”,谋士身手凌厉,谋士御下有方,谋士训练出了所向披靡的弑天,谋士无私教导他们一招毙命的技巧,谋士发明了炸地道的恐怖杀器,谋士和王爷是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谋士是上面的那个……
自然了,萧执武选择性的将最后两条尤其是关于上下的问题,给屏蔽了。
可是这无数无数的“谋士”二字,已经让萧执武不得不将这个人记在了心里,且颇有些识英雄重英雄的神往,并自动自觉的给他定义上了一个“纯爷们”的标签。
这个男人,不错。
然而此时,萧执武看了看前面那个纤细而柔美的女子,再回忆了一番他心目中想象的纯爷们,很有几分无语问苍天的感慨。
一路走着,冷夏都察觉到了他探究打量的目光,她正大光明自然是不怕别人看的,可是这目光一变再变,此时竟还含了几分怨念,她不由得一愣,停下了步子回过头,不解的问道:“萧将军,有事?”
“没事!”萧执武面无表情,答的冷淡。
冷夏碰了个钉子,也不介意,翻着白眼耸了耸肩,心说这人外表很有几分面瘫的潜质,没想到内心世界还挺丰富。
她一边向前走着,一边朝钟苍问道:“慕二和叶一晃呢?”
她和战北烈被埋在地道的时候,慕二和叶一晃皆在赤疆军营,可是刚才却没看见两人的踪影。
闪电从后面探出个脑袋,忍俊不禁:“老马在路上突然不走了,死活拉不动,慕二和叶一晃陪着呢!”
冷夏咂了咂嘴,早就知道叶一晃是个自来熟的,哪怕是个陌生人,只要给他一时三刻就能和那人称兄道弟,没想到如今连慕二这座堡垒都已经拿下了。
说话间酒楼已经近在眼前,冷夏唇角一弯,转头道:“萧将军,有一个故人,想来你会很想见一面。”
萧执武在西疆多年,想来和萧凤已经许久不见了,而且这对兄妹,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类型,性格南辕北辙,不知道他骤然见到离宫出走的萧凤,和那大秦唯一的小皇子,一张面瘫脸会不会破功?
唔,她很期待。
萧执武不解的蹙了蹙眉,却没言语,只淡淡的点了点头。
今日因为大秦军队的到来,酒楼内歇业一天,三十二名暗卫皆聚在其内等候着,他们和冷夏相处了几日,也知道她不是个将规矩看在眼里的人,慢慢的也便稍微随性了起来,此时一见到钟苍和狂风等人,顿时扑了上来笑闹作一团。
暗卫们围着他们将两日前的深夜行动,满脸自豪的说了个有声有色!
当然,其中不乏加油添醋的夸大成分,直说的钟苍眼皮狂跳,闪电雷鸣牧阳眼冒红心,狂风牧天作西子捧心状,齐齐将崇拜的目光投向了冷夏。
就连萧执武都不由得深意无限的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不只是颠覆了他对女人的看法,即便是放在男人堆中,她也是一代豪杰,完全不让须眉!
以七十五人对三千,他,没有这个魄力!
而这个女人,不只敢做,还做到了!
冷夏翻着白眼,听暗卫整个儿把她神化了的版本,很是疑惑的撇了撇嘴,这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就差骑个筋斗云的人,说的是她么……
“王妃,不知你说的故人……”萧执武听的差不多了,将那日的行动完全了解了,才问道冷夏说的那人,言语中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尊重。
冷夏神秘一笑,直笑的他一头雾水,率先朝着房间走去。
房间内,萧凤正抱着宝宝玩的郁卒,她想尽了各种办法希望能引这小不点笑一笑,奈何后者虽然年纪小,却酷的很,最符合孩子的表情也不过就是瘪瘪嘴皱皱鼻子,偶尔伸出肉肉的小拳头啃上一啃。
她甚至有好几次怀疑自己眼花,竟然看见了这小东西对她翻白眼撇嘴的表情,那裸的嫌弃直让她恨的牙根痒痒。
老娘为了生你出来连命都差点没了,没良心的东西!
吱呀……
房门被从外面推开,冷夏站在门口,双臂环胸慢悠悠的道:“你大哥来了。”
这话落下,就见她的旁边缓缓的走进一个人,一身铠甲泛着凛然的光,面无表情神色阴沉,怒道:“凤儿!”
萧凤“嗷”的一声从床上蹿了起来,迅速咧开嘴角露出两排洁白的细牙,脸上挂着无比明丽的笑容,狗腿道:“大大大……大哥!”
没有人能了解她此时的心情,这个大哥正是她从小最怕的一个人,整日将“成何体统”四个字挂在嘴边,教育起她来,简直就是个黑面煞神,从小在他的滛威下长大,直到了她嫁进皇宫,他驻守西疆,才真正的脱离了魔爪。
所以此时的萧凤在狗腿之余,实在顶不住心底的怨念,对着冷夏从身后恶狠狠的挥了挥玉拳。
等着姐们脱离了苦海,哼哼……
冷夏笑的无辜,本来也不怕这纸老虎,更是倚着门框看起了热闹,悠哉不已。
萧执武面色含霜,眉峰狠狠的皱了皱,厉声道:“身为皇后,竟还咋咋呼呼不像个样子,你这样如何母仪天下,还有你竟敢私自出宫,成何体统!”
冷夏挑了挑柳眉,原本还在疑惑,战北衍一个整日笑眯眯的千年腹黑老狐狸,萧凤一个风风火火的冲动傻姑娘,怎么会生出这么基因变异的一个儿子,简直就是个天然冰山小酷男,这会儿算是找到了根源……
外甥随舅啊!
萧凤也同样发现了这个问题,先小心的瞄了瞄板着脸的萧执武,再瞄了瞄怀里这个小冰山,顿时欲哭无泪。
她不会是生了第二个大哥吧?
萧凤甚至已经预见了她以后的人生,一个和她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小不点,板着脸皱着眉,摇着脑袋指指点点:“身为母后,竟还咋咋呼呼不像个样子,你这样如何母仪天下,还有你竟敢私自出宫,成何体统!”
一个天雷劈了下来,萧凤眼前一黑,差点将手里的娃给摔了出去。
萧执武此时才注意到了她怀里的小不点,皱了皱眉,沉着声道:“这是……”
乌溜溜的眼珠一转,萧凤立刻将孩子捧到了他眼前,“嘿嘿”笑道:“当朝大皇子!”
萧执武一愣,在观察了小不点片刻后,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星目一凝,作出了一个让冷夏望天,让萧凤得瑟的举动。
坑!
腿部的盔甲和地面发出了铿锵的相撞声,萧执武单膝跪地,满脸肃穆,严肃而恭敬道:“臣威武将军萧执武,参见大皇子!”
萧凤母凭子贵,总算在萧执武的面前扬眉吐气了一把,瞧着一向压在自己头顶作威作福的大哥,杏眼眨巴眨巴,顿觉自己连形象都高大了几分!
她美滋滋的清了清嗓子,道:“萧将军平身。”
冷夏瞧着萧执武那严肃的表情,细细想想,也是情理之中。
她上前两步,从还沉浸在愉悦中的萧凤怀里,将小家伙抱了过来,在她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无比淡定的走了出去,还不忘回头冲她眨了眨眼,关门。
砰!
随着房门的关上,里面没了大皇子的房间内,萧执武的斥责声再次传来。
“你竟然敢离宫出走,简直是不像话!”
“……”
“还在宫外生了大皇子,不知所谓!”
“……”
“你别以为摆出这副表情就行了,你心里有没有认错我清楚的很!”
“……”
冷夏都已经能猜的到,里面萧凤可怜兮兮的揪着耳朵,杏眼含泪一句话都不敢反驳的模样。
其实她并非是恶作剧才如此,萧凤这次离宫的初衷她感怀感激感动,可是另一方面也是真的吓的不轻,皇宫里没有一个人能镇得住她,此时有个萧执武能斥责她几句,总归让她收一收性子。
冷夏是真的怕,如果那天她没有赶到,后果会是如何,如果以后还有这样的事,又要怎么办?
她不想失去这个世界里唯一的姐妹!
冷夏伸出手点了点怀里的小不点,他鼓着肉嘟嘟的腮吐出一个泡泡,葡萄样的乌溜溜眼珠好奇的盯着她,引来她一个浅浅的微笑。
走到楼下的时候,暗卫们还凑在一起,勾肩搭背各自聊着这些年的趣事,出了酒楼,正看到走来的拓跋戎。
她顿在原地,见拓跋戎大步走来,仿佛从不认识她一般的看着,直过了半响,才叹气道:“你竟然是烈王妃?”
冷夏正想摊摊手,顾及到怀里的宝宝,只好改为耸肩,悠然道:“不错,我没有刻意隐瞒,你猜不到罢了。”
拓跋戎瞪着眼,嗓子眼里立马就要飙出一阵一阵的脏话,在冷夏的一个凉丝丝的眼风中,“咕咚”一声全咽了回去,改为腹诽。
你丫的是烈王妃,是那个废物公主,谁他妈能猜到!
他在心里埋怨了半响,无奈的摇摇头,嘟囔着:“这样的女人还会被称为废物,天下人都瞎了眼了!”
冷夏弯了弯唇角,将宝宝外面盖着的小被子再给他掖了掖,说道:“拓跋戎,我早就说过,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是盟友!”
拓跋戎哈哈大笑,极为爽朗,他本也没有别的想法,只是骤然得知这女人竟然是天下广传的那个“废物”,一时有些接受不能罢了,他早就知道,这个女人对他胃口,就算她是烈王妃,这个朋友他拓跋戎也交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皆是欣赏的目光,就在这时……
一声轻缓如春风抚柳的唤声,从远处悠悠传来:“弟妹……”
这嗓音之柔和之清润之和煦,仿佛严寒深冬留眷长空的一抹日光,轻飘飘却有力的传进了两人的耳朵,不知为何,竟让拓跋戎的背后倒竖起了一阵汗毛,连脚底板都阴冷了一下。
冷夏却是惊讶之极,她一直疑惑战北衍的手下怎么还没找来,没想到,来的竟然是皇帝本人!
她转头看去,那个走在慕二和叶一晃之间的人,可不就是战北衍!
三人不知是怎么碰上的,竟然一起进了城来。
叶一晃依旧是一身洗的发白的旧蓝布衫,一双灿若晨星的眼睛笑眯眯的望着她,手上牵着仰着头望天满眼忧郁的老马,正要挥挥手跑上来,感觉到身边那人笑里藏刀的危险气息,又顿在了原地。
慕二一袭落落青衣,容颜清冷没有分毫的表情,可那双呆板的琉璃眸子,在见到冷夏后,一丝浅浅的光华一闪而过,唇角几不可察的牵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好吧,真的淡的可以忽略不计了。
两人之间的战北衍穿着一件普通的青蓝袍子,原本就清贵之极的气质更是如天水之青,润泽逼人,当然,要忽略掉他下巴上长出的一层参差不齐的胡渣,和那对大大的黑眼圈。
冷夏的心里惊讶,战北衍的心中同样也是惊讶之极,不过却不是因为在这里见到了冷夏,而是,她的旁边竟然有个男人!
一向对外人不假辞色的冷夏,一向冷冰冰的冷夏,竟然和个男人“深情对视”?
战北衍怒了!
作为一只资深的千年腹黑笑面老狐狸,战北衍在怒了的时候依然保持着优雅而清贵的风度,他慢悠悠的走到了冷夏和拓跋戎的身前,冲着拓跋戎露出了一个让他浑身发麻的微笑,和煦道:“阁下贵姓?”
拓跋戎在胳膊上抚了抚,把立起的汗毛压了下去,在冷夏和战北衍的身上来回转了一圈,疑惑的皱了皱浓眉,没听说烈王是个小白脸啊!
这小白脸要不是烈王,那眼里的怒意又是为了什么?
他朝冷夏飞了个眼色,那意思:你姘头?
不待冷夏一脚踹过去,战北衍一双狐狸眼中的怒意,再次升到了顶峰,好你个慕容冷夏,竟然敢跟除了北烈意外的别的男人眉目传情!
怒火中烧的大秦皇帝,脸上的微笑已经灿烂到了极致,狐狸眼都眯成了月牙。
他一眼瞥到冷夏怀里的孩子,狐疑的瞅了瞅冷夏,好家伙,不会是连孩子都生了?
奈何以眼神对话这么需要默契的东西,真的不是随便拉出来两个人之间都能传递的,不管别人怎么样,至少冷夏和战北衍之间就不行!
冷夏以为战北衍是想抱孩子,立马将宝宝朝他的眼前推了推。
大秦皇帝撇了撇嘴,打量了一番她怀里的孩子,心中各种鄙夷,丑,真丑!
看那双死鱼眼,大的一点神采都没有!
鼻子太高,五官深刻,像北燕人,不够秀气,一看就是个傻不拉几的北燕孩子!
战北衍摇了摇头,继续往下看……
嘴巴太小,娘里娘气!
皮肤太白,弱不禁风!
面无表情,面瘫一个!
战北衍狠狠的唾弃着,越是数落心里就越欢脱,等老子的凤儿生了,肯定是个又像我又像她的帅小子,哪像这会儿这个,怎么看怎么惹人不顺眼!
尤其是从开始到现在,不哭也不笑,真不可爱!
冷夏等了半响,见战北衍将宝宝从上到下反复的打量着,每经过一个地方那眼中的嫌弃就增加了一分……
她心头火起,玉面生寒,冷声催促道:“萧凤为了生他差点连命都没有了,还不抱着你儿子!”
战北衍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狐狸眼眨巴眨巴,明显的不在状态。
谁?
谁儿子?
冷夏一把将手中的孩子塞进他怀里,管他皇帝还是天皇老子,声音冰冷似寒冬腊月,“抱好了,这是萧凤差点用命换来的儿子!”
战北衍微微抻了抻脖子,以一个古怪的姿势扭曲的表情僵硬的站着,抱着孩子的手一动都不敢动,呆呆道:“我……我儿子?”
那模样,简直堪比慕二!
一向最为腹黑的,j诈的,一肚子坏水的大秦皇帝,在这一刻竟然连脸上永远挂着的和煦微笑都绷不住了,一张脸说不清是个什么表情,反正是难看的很,他再问了一遍:“我儿子?”
冷夏皱眉,正色点了点头。
大秦皇帝深呼吸了一口气,仿若珍宝一样捧着怀里那小小的娃娃,手脚僵硬小心翼翼。
那刚才在他眼里还丑到不能再丑的孩子,顿时变的荧光闪闪了起来,仿佛周身环绕着一层亮眼的光芒,好看,真好看!
眼睛像极了凤儿,杏子一样,尤其是眼珠,圆溜溜黑漆漆,好看!
高鼻梁,五官立体,嗯,这个像北烈,以后肯定也是个小战神!
战北衍越看越觉得自己刚才简直是瞎了眼了!
瞧这娃娃的小嘴,粉白粉白的皮肤,可爱的喂!
尤其是他面无表情,从开始到现在不哭也不笑,威严凛凛,喜怒不形于色,简直就是做皇帝的最佳人选!
冷夏瞧着他那痴痴呆呆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嘱咐道:“萧凤和萧执武都在楼上,快上去看看吧。”
这不说话不要紧,一说话战北衍立即想到了另外一茬,他以一双幽怨到了极点的狐狸眼看着她,简直恨不得扑上去把她给吃了!
怎么他媳妇出宫一趟,这会儿竟然多出个儿子来!
一个男人没看到自己的亲生儿子出生,妻子生产时不能陪在身侧,这绝对是人生中一件最大的憾事!
战北衍复杂的望着冷夏,在萧凤的心里,他居然还没有这个女人重要,十几年的青梅竹马,竟然抵不过这个女人的一年相处,只要一想起这一茬来,他就恨的几欲跳脚。
冷夏在这怨念十足的目光下,不由得有几分小小的抱歉。
好吧,她决定原谅这皇帝当年挑拨离间的事。
大秦皇帝再冲着她磨了磨牙后,无奈的耷拉下了肩膀,小心翼翼的抱着儿子朝酒楼内走去,裸的激动写在脸上,简直不知道怎么走了,差点就顺了拐。
待他离开后,冷夏才将注意力转到了叶一晃和慕二的身上。
还不待说话,慕二已经大步走了过来,和他平日那慢吞吞的步子完全不同,走到近前,蹙着眉呆呆的望了冷夏一会儿,在她不解的神色中,抓起她的手腕……
然后伸出了修长的两指,搭在了上面。
☆、第四十八章 战小乖?【手打】
修长而苍白的两指,在冷夏雪白的皓腕上把脉片刻,慕二将她的手放下,以极端诧异的呆滞目光看着她。
冷夏眨了眨眼,心头冒出了几分心虚的情绪,慕大神医不会这么邪门吧,难道是知道了她在地下皇陵将他供出来的事?
她咳嗽了一声,正要说点什么,就见慕二郑重的吐出两个字:“休息。”
冷夏挑眉,想是她在地下皇陵里被寒气侵了身体,她笑了笑,说道:“会的。”
慕二得到了保证,微微蹙起了眉,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两人这副相处模式,瞬间吸引了拓跋戎的注意,他饶有兴致的摩挲着下巴,将暧昧的目光在冷夏和慕二的身上转来转去,又看了看拉着老马上前,急切的想要说话的叶一晃,一双璀璨的褐色眸子“刷刷”闪着光。
好家伙,那大秦战神到底戴了多少顶绿帽子?
刚才那一副捉j表情的男人就不说了,这会儿又出来了两个,真是各种类型应有尽有啊!
啧啧啧……
冷夏被他那副发现了j情的模样,给气笑了,这笑落在了拓跋戎的眼里,立即升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怎么就忘了这女人,彪悍的完全不是个女人呢!
拓跋戎脚尖一点,立即飞了个无影无踪,溜了。
冷夏望着他脚底抹油的背影,玉手摩挲着下巴,唔,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恩人!”叶一晃死死的拽着望天的老马,终于挤到了冷夏和慕二之间,惊喜道:“恩人,你真的没事?”
冷夏拍拍他的肩膀,点头道:“多谢关心。”
这一拍,立即让叶一晃乐的找不到了北,晕晕乎乎的站在原地,恩人还是第一次这么和颜悦色啊!
待他痴痴呆呆的傻笑了半天,反应了过来,两眼立即瞪的滚圆,面前空荡荡一片,哪里还有冷夏和慕二的人影。
酒楼内,冷夏拉着慕二的袖子,一边走一边道:“萧凤这次生产伤害很大,正好你来了,去给她看看。”
身后慕二背着那只黄梨木药箱,呆呆的跟着,走到二楼,正见到萧执武抱着他外甥,板着一张冰山俊脸,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他一双星目注视着怀里的宝宝,宝宝亦是一张粉嫩的冰山小脸儿,没有表情的回看着他,一大一小长的没有多少相似,可那神情竟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大眼瞪小眼。
冷夏看的有趣,笑了笑,问道:“萧将军准备何时离开?”
萧执武将目光从宝宝的身上撤回,沉吟了片刻,缓缓道:“明日就离开,格根城已经被王妃稳定了下来,也就不需浪费时间,王妃可要跟着大军向北?”
冷夏摇了摇头,道:“不了,路途颠簸,萧凤刚刚生产完,不适宜移动,还需要静养一段时日,想来战北衍也要跟着大军北上的,这段时间就由我和慕二留下照看,等到北燕初定,再到塞纳汇合。”
萧执武的嘴角抽了抽,为了冷夏那一句“战北衍”,这烈王妃简直是胆大包天的可以,竟然直呼皇上名讳,而且看她那自然的模样,好像这完全不是什么多大的事,本就该如此。
萧执武微微摇了摇头,将脑中刚才听见的一段话集体给摇走,应道:“这样也好,大战在即,若是凤儿在,我还真不放心。”
他那个妹妹的破坏力,绝对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还是留在这里比较稳妥。
冷夏想了想,说道:“弑天我就留下了。”
弑天虽然是她的人,但是一路上跟着大军,此时总要和萧执武打声招呼。
萧执武点了点头,正要返身离开,突然顿下步子,注视着冷夏,缓慢而郑重的吐出了两个字:“谢谢!”
他方才已经从萧凤的嘴里,得知了冷夏的相救,虽说她出宫也是为了这个女人,可若没有她,凤儿可能早就已经死在了格根,一尸两命。
冷夏缓缓的笑了,她摇摇头,同样回的郑重:“她是我的朋友!”
萧执武望着她说这话时的神情,一张精致的瓜子脸上,仿佛晕了层珠光,让人不敢逼视。
朋友二字说来容易,可又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两个女人一般,为了朋友出生入死在所不惜,仿若原本就是一件应该的事。
从前,他一直视这个幺妹为惹祸精,对女人更是不假辞色,可是直到此刻,他竟发现,在某些方面,他还不及这两个女人。
萧执武发出了一声淡淡的叹息,同样发出了声音的还有他怀里的宝宝,“嗤”的一声……
萧执武方方一愣,一阵古怪的酸臭味瞬间从他的身上蔓延开来,他狠狠的皱了皱眉,有些无措的看向冷夏。
冷夏朝后退了退,指了指同样皱着眉的小冰山,那意思:他拉了!
萧执武的一张冰山脸瞬间破功,眉峰鼻梁嘴角,无一不皱皱巴巴的像朵菊花,他向前一步,准备把怀里这个臭气熏天的小东西塞给冷夏。
冷夏再退一步,指了指旁边的一间空厢房,幸灾乐祸道:“不如萧将军和小皇子培养一下感情,里面有干净的尿布。”
萧执武的嘴角抽了抽,认命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冷夏将架子上晒着的尿布递给他,站到了一旁,抱着手臂看好戏。
萧执武将宝宝平放到床上,小不点因为屁股上的难受感觉,小小的手脚不听话的乱动,在半空中挥舞着。
一直跟着的慕大神医,竟然在犹豫了片刻之后,忍受着这奇怪的酸臭味,上前将他老实不客气的压住,眼中透着丝丝好奇,呆呆的望着他换尿布。
萧执武松了一口气,小心的将缠在小家伙屁股上的尿布解开,随着尿布的打开,一股浓郁的味道瞬间弥漫在他的鼻翼。
慕大神医洁癖发作,瞬间将压住小不点手脚的手离开,以高到了极点的轻功“刷”的离开了三米远。
萧执武瞳孔骤缩,不好!
这个念头才刚刚在脑中闪过,脱离了钳制的小不点,在床榻上左右动了动,尿布上黄黄的稀稠的附着了排泄物的液体,“哗”的一下,一股脑的倾泻到他的袍子上,顺着袍角一滴一滴的流淌下去。
萧执武攥了攥拳,忍无可忍的望着满身的狼狈,再看看隔岸观火的冷夏,和临阵脱逃的慕二,狠狠的磨了磨牙。
这两个没道义的!
郁闷归郁闷,不过萧大将军绝对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即便如此,还是忍着臭味和满身的屎尿,给小不点将白嫩嫩的屁股擦干净,手忙脚乱的换好了尿布,才板着一张黑煞神脸愤愤然离开了。
冷夏将已经干干净净的宝宝抱了起来,慕二依旧警惕的望着她怀里的小东西,仿似这是个随时可以制造恶臭的垃圾炸弹一般,眉毛紧紧的皱着,和他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
每每看见慕二这呆呆傻傻的模样,冷夏总是忍不住起了戏谑的心思。
她朝慕二走过去几步,慕二的眉毛再皱了几分,拧成一团,迅速后退,满面的严阵以待。
冷夏挑了挑眉,问道:“你这样,如何给病人医治?”
慕二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被这问题难住,半天,正起面色,憋出俩字:“不是。”
将这俩字充分补充扩大为一个句子,冷夏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小不点不是病人。
她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人就算对着病人,还不是这个德行,她可没忘了慕大神医,当年死活不让满身是血的齐盛五人进门的事。
房间内,萧凤正埋在战北衍的怀里,添油加醋的说着这一路来的惊险。
直说的他满脸心疼,大手抚着萧凤的背轻声安慰着,连这一路来想了无数次的事,都全部抛在了脑后。
要问他到底想了什么事,还不就是发了狠心,准备好好的教训教训这离宫出走的皇后,一鼓作气振一振夫纲!
然而此时,大秦皇帝的心中只剩下了满满的心疼和酸楚,哪里还记得什么夫纲,对着萧凤还能记得他姓什么,已经不算是数典忘祖了。
萧凤趁着他不注意,对门口的冷夏眨眨眼,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
战北衍却是一回头,目中醋意冲天,以看情敌的目光看着她,狐狸眼中写满了哀怨,直让冷夏连连翻了两个白眼。
目光下移,一眼瞧到她怀里的宝宝,战北衍立马眉开眼笑,眯着双狐狸眼要多得瑟就有多得瑟,他走上前两步,将宝宝接了过去,一眨不眨的瞧了一会儿,才转头问道:“凤儿,咱们的儿子,取个什么名?”
那声音,仿似掺了蜜一般,要多甜就有多甜。
萧凤乌溜溜的杏目转了一圈,兴奋道:“小乖!”
皇帝大人眨了眨眼睛,蹙了蹙眉心,扯了扯嘴角,跳了跳眼皮,一副状况外的样子。
“呃?”
萧凤笑的得意,脑袋小鸡啄米一样的点着。
战北衍的脸色却瞬间变了,尤其是看着他媳妇眼中那认真的神色,吞了吞口水,试探的问道:“凤儿……你不是说……咱儿子的名字……”
“对!”萧凤郑重点头,决定道:“就叫战小乖!”
战北衍看了看怀里的儿子,这小子一副懵懵懂懂的神色,漆黑的眼珠一眨不眨的望着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已经被那不着调的娘给取为了“战小乖”。
战北衍纠结了一会儿,想到以后龙椅上坐着的一只威严冰山皇帝,竟然有这样一个名字,赶紧摇了摇头。
不行!
向来妻管严的大秦皇帝,这次决定为了儿子的命运和媳妇抗争一番!
他沉默了半响,在心里打好了满篇的腹稿,预备演讲。
哪曾想,才抬起头,就看到他媳妇那一脸的兴奋得意,明丽的脸庞上尽是欢喜。
大秦皇帝叹了口气,将已经跑到了嗓子眼的演讲词给吞了下去,还是决定媳妇最大,走上前摸了摸萧凤的头发,点头道:“好,就叫战小乖。”
冷夏抚了抚额头,一副就知道会是如此的无奈表情。
从此,五国历史上第一个名叫“小乖”的皇子诞生了!
冷夏无限怜惜的看了看战小乖,这娃子还是那副淡定的冰山小模样,然而配上这名字,瞬间增添了无限的喜感,她摇了摇头,对萧凤道:“让慕二给你把脉。”
慕二走上前,指尖搭上她脉搏的一瞬皱了皱眉,片刻后,在众人担心的目光中,慢吞吞道:“静养。”
他起身执起桌案上的狼毫,大笔一挥写下满满的方子,迈着独有的僵直步子,出了房间。
冷夏这才想起问道:“你出来了,大秦怎么办?”
战北衍逗着怀里的儿子,一脸的j诈相,慢悠悠凉飕飕的道:“北越那小子,也是时候磨练磨练了。”
冷夏望天,果然,这千年腹黑笑面老狐狸,只有对着萧凤的时候,才会把所有的精明都让狗吃了,对着旁人,那绝对还是一肚子坏水的!
当慕二再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有两个时辰,他手里端着两碗热腾腾的汤药,一碗递给萧凤,一碗递给了冷夏。
冷夏微微一愣,望着手里冒着热气的中药,问都没问接过喝了,反正她知道慕二给的定然是为了她好,再说,这人那一句话浓缩成一两个字的,就是问了也未必能问出什么来。
等她仰头把汤药喝了个底朝天,一低头就看到了战北衍算计的目光。
战北衍还是第一次看到慕二和冷夏的相处模式,这种完全的信任让他为战北烈狠狠的捏了一把汗,那小子知不知道他媳妇身边围了这么多的男人……
冷夏撇撇嘴,不用想也知道这老狐狸在寻思着什么,她和战北烈之间的感情,坚定着呢!
无视,牵着慕二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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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萧执武带着大军离开了格根,跟着离开的还有战北衍,既然来了北燕,又确定了萧凤安然无恙,自然要去塞纳看一看,毕竟战北衍不只是萧凤的夫君,战小乖的父亲,更是大秦的皇帝。
钟苍、牧天牧阳是战北烈的暗卫,自然也跟着走了,狂风三人早在冷夏穿越之初,就被战北烈分配给了她。
冷夏在哪,他们就在哪。
倒是弑天被冷夏留了下来,依旧驻扎在格根城外。
如此,格根城内就只剩下了给萧凤调理的慕二,和整日无所事事牵着老马到处溜达的叶一晃。
慕二每次给萧凤送去汤药,总会不忘了给冷夏也准备一碗,冷夏依旧是那副样子,什么也不问,直接仰头喝光。
北边的战报隔个两三日就会传来新的消息,九日前,满都拉图已经被萧执武攻下,两日前,齐格木也被印上了大秦的标签,至此,北燕以南已经只剩下了西南方,西卫正在僵持着的罗城,和罗城与塞纳之间的贝加。
值得一提的是,这段时间内,烈王妃慕容冷夏的名字,仿似插上了翅膀飞遍了整个五国大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烈王妃以七十五人对阵三千人,将格根城拿下的事迹,被摆在了每个国家上位者的桌案上。
格根城在五国的版图上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城镇,然而真正让所有人惊叹的却是拿下这座城镇的手段。
一时,五国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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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塞纳。
战北烈坐在含香小筑内,将收到的消息看了又看,反反复复一个字都不漏下。
仅仅几百字的报告,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他媳妇指点江山俾睨天下的傲然,唇角缓缓牵起一个笑容,合都合不上。
面前的钟迟翻了白眼,开声提醒道:“爷,这么张破纸你已经快要翻烂了,一天翻个几十次,愣头小子一样也不嫌丢人!”
“你懂什么?”战北烈鹰目一瞪,嫌弃的撇了撇嘴:“滚远了点,别在老子面前碍眼,有时间就去做做你岳父的工作。”
岳父……
钟迟将这称呼在心里转了一遍,似乎觉得还不赖,乐呵呵的一张脸转瞬就苦了下来,“爷,你为何一直不肯去地牢,我已经去了多次,可是金瑞王倔强的很,口风没有分毫的松动。”
当日钟迟回来的时候,金瑞王已经被坐上了龙椅的苏骨押入了大牢,苏骨一朝称帝,却并没有像他想的那般一呼百应,朝中反对的死忠朝臣存有大半,他或杀或软禁解决了一些,却引起了剩下朝臣的不满。
这样一来,只能改为采取怀柔政?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