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妃·狠彪悍第60部分阅读
狂妃·狠彪悍 作者:淘肉文
收了慕容冷夏的记忆,得到了她的身体,也要担起她的责任!
老顽童盯着她看了良久,欣慰的点了点头。
冷夏耸耸肩,淡淡道:“最起码,这个仇,我是该报的。”
两人出了石室,钟银还等在外面。
朝他勾勾手,俊美的脑袋瞬间凑了过来,冷夏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将前几日画的一副图纸取出来,拍在他怀里。
钟银桃花眼一瞪,吞下口唾沫,哆哆嗦嗦的打开图纸,之后……
嘴角狂抽,眼皮狂跳,连披在背后的及腰长发都颤了颤。
好家伙,本来还以为把老皇帝偷出宫,就已经够彪悍了,直到此刻他才知道。
没有最彪悍,只有更彪悍!
他无限惆怅的叹了口气,将图纸叠成一个方方正正的豆腐块,收进了怀里,郑重点了点头。
等到冷夏离去了,钟银将她吩咐的事办完后,坐在房间里长吁短叹。
今日真是连番的打击震撼啊,尤其是小王妃的肚子,五个月的小主子!
他从花瓶里掐下一朵花瓣,一片一片的丢着,嘴里咕哝道:“告诉,不告诉,告诉,不告诉……”
突然,桃花眼倏地一亮,小王妃是说不能把有了小主子的事告诉爷,那么……
钟银一把丢下手中被撕扯了一半的花,一撩背后散落的及腰长发,露出个潇洒又邪魅的笑意,轻摇着扇子走到桌案前,执起狼毫,奋笔疾书。
片刻后,他看着洋洋洒洒的一张宣纸,脑中突然浮现出小王妃那个清淡温暖的笑,顿时抖了抖,怕怕的将宣纸揉成团,朝后一丢。
……
小半个时辰后,地面已经散落了无数皱巴巴的白纸团,他咬着笔头苦思冥想。
终于,钟银大笔一挥,四个大字呈现纸上:王爷,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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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老顽童又恢复了那副不着调的样子,“咻”的一下,不知道蹿哪里去了。
冷夏自然是不知道她已经被钟银给卖了的,更不知道钟银的想法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战北烈速来,至于来了干什么,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所以此时的冷夏,姿态悠然的沿着凉都城转悠着,顺路在那次画舫上救的众人家中,全部走了一圈。
没有人知道她去干了什么,说了什么,但无一例外的是,自那日之后,这些官员好似有些不一样了,不再参与到任何的争斗中,朝堂之上亦是低眉顺眼三缄其口,不露出一点风声,规规矩矩的上下朝,冷眼旁观着各个皇子党羽的战争,保持着最大程度的低调。
而同时,和冷夏的悠闲形成了鲜明对比的其他皇子,争斗却从未停止。
四日后,凤栖宫中下达了一份懿旨。
大意是说,南韩蠢蠢欲动,频频在边境纠集军队,想是有趁火打劫犯我疆域的意图,卫王已经失踪一月有余,国不可一日无君,遂在五月初七的早朝之上,由皇后垂帘,百官推举,选出一个德才兼备之人暂时执政,统领朝堂直到卫王回归痊愈为止。
冷夏听到这份懿旨的瞬间,精准的抓住了里面的一个字眼:德才兼备之人。
按常理说,应是选出一个皇子,而这个“之人”就值得玩味了……
唇角一勾,朝远处举着个糖葫芦吃的不亦乐乎的老顽童招招手,待桃红衣袍一闪,他蹭的一下蹿过来。
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老顽童眼眸一亮,其内写满了兴奋,手舞足蹈连连点头,大呼:“好玩!丫头,早就该把这么好玩的事交给老人家了!”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冷夏笑的高深莫测,老顽童笑的贼兮兮。
突然,他一眼瞥到站的远远的慕二,脸上的兴奋顿时蔫了,怕怕的朝冷夏身后缩了缩,嘟囔道:“在这破凉都呆了那么久,闷出个鸟来,还要对着那个木头……”
慕二呆呆的眸子里,一丝嫌弃迅速掠过,浅淡的眼珠看看他,再一寸寸转向了冷夏,看的直皱眉。
不用说,这两个人,又要干那些曲里弯拐的坏事了!
老顽童又缩了缩,朝着冷夏凑过去,小声道:“丫头,老人家帮你的忙,你也帮帮我呗?”
冷夏挑眉,直觉上这无厘头的,要推给她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抓着她叽咕叽咕咬了几句耳朵,在冷夏连连翻着的白眼中,从怀里偷偷摸摸的掏出一本册子,一把塞给她,咬着糖葫芦欢天喜地的不见了踪影。
看那方向,应是古墨斋。
直到空荡荡的院子里,只剩下了她和慕二的时候,还能听见老顽童的一句回音缓缓飘荡。
“丫头,有义气!”
冷夏望了会儿天,朝慕二看了看,见他依旧那副愣愣的模样,也算是理解了老顽童的一片苦心,当然,这一片苦心中,至少也掺着三分恶作剧。
玉手一扬,册子在空中飞旋着落到了慕二的眼前,他条件反射的接住,不解的动了动眉毛,以示询问。
冷夏摊手,笑的真诚:你师傅给的。
他警惕的转了转眼珠,看向手中的册子,犹豫了半响,打开。
冷夏仔细的端详他的神色,等了半响,不由匪夷所思,只见他静静的翻着,面色没有分毫的改变,眼珠随着图画缓缓的转动,以一种研判的目光看着册子里的图画,看的全神贯注聚精会神!
冷夏一愣,心想这愣子真人不露相啊!
冷夏托着腮,瞧的津津有味,慕二在看。
冷夏抚着凸出的肚子,打了个哈欠,慕二在看。
冷夏扶着腰站起身,懒洋洋伸了个懒腰,慕二还在看。
冷夏不由得狐疑了,这种东西果然是男人最爱么,就连慕二也摆脱不了?
时间就这么悄悄的溜走,慕二翻啊翻,翻啊翻,突然之间,眉峰猛然拧起,纠结成了一团疙瘩!
他嘴唇抖动着,手中一个运力,手中的册子顿时变成了碎片,飘散了漫天。
慕大神医在看了这么久这么久之后,终于反应了过来,里面这一男一女到底在做什么,这本册子到底是什么……
然后……
瞬间黑了脸!
冷夏托着腮,啧啧感叹着,真是从来没在慕二的脸上,看到过这么多的表情,这么多的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怎一个绚烂了得!
慕二一张清冷的容颜,仿佛川剧变脸一样“刷刷刷”的变,最后停顿在了红,血红血红的颜色,鲜艳明亮!
终于,他忍无可忍的瞪了冷夏一眼,脚尖一点,施展起无上的轻功,“咻”的一声,不见了。
冷夏耸耸肩,老顽童交给她的任务,真真任重而道远……
她活动了活动手脚,见天色快要黑了,才唇角一勾,出了门。
这次的目的很明确,丞相府!
当朝丞相郑寇师年逾花甲,老来得女,奉为掌上明珠宠爱娇纵,却在上月一场游湖中丧命,可想而知对他打击有多大。
然而丞相在爱女郑芙死去之后,没有像冷夏和慕容萧所预料的那般,为了报仇转投慕容萧的阵营,而是两袖一笼,老老实实的当着他的朝中重臣,对于各个主子之间的明争暗斗,视而不见袖手旁观。
想来他当日在慕容齐的府邸大闹一场,也是由于痛失爱女情绪失控,回去冷静下来,应该发现了其中的疑点,想了个通透明白。
郑芙未必是慕容齐所杀,却的确是因他而死,而到底是什么人杀的,他虽然没有确切定下的目标,也无非就是夺嫡中的那些皇子们,说到底,郑芙不过是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一个牺牲品罢了,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想明白了这些的老丞相,心灰意冷之下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再也没参与到任何一人的阵营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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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会客厅。
郑寇师端坐于主座之上,细细的打量着对面的丫头。
他自问在朝多年,身上积淀了一定的威压,若是一个真正的自冷宫长大人人可欺的废物公主,断不会如她那般,在他的目光之下依旧从容不迫,淡定自若。
他在打量着冷夏之时,冷夏也在端详着他,普普通通的一个老人,看不出有分毫的独特,只一双眼睛饱经沧桑,沉淀着睿智而洞察的光芒。
面对这样的人,她给予最起码的尊重,不绕圈子,单刀直入:“我这次来,是希望丞相相助。”
郑寇师的面色没有分毫的变化,这个时候找上门的,为了什么自不必说,大家心知肚明。
这段时日,他接待了众多的皇子,甚至还有一个公主,却从没想到,连这已经嫁了人的安宁公主,也会来插上一脚。
他捋着胡子,苍老的脸上没有表情,同样直言不讳:“公主请回吧,老臣知道你的来意,不过这答案,恐怕要让公主失望了。”
冷夏却是没有丝毫的失望,这事本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定的。
她笑着摇了摇头:“丞相恐怕结论过早了。”
“公主,恕老臣直言。”不待她再说,郑寇师率先说道:“先不说你是一女子,老臣老来得女,对于女子并未有任何的轻视,可其他的朝臣就未必如此了,只论公主在诸位皇子中的实力和背景,那就是远远不合适的。三皇子四皇子的实力远非公主能比,即便是嫁于忠勇大将军的大公主,身后也有皇后撑腰,公主有什么,一个大秦烈王妃的身份,老臣怎敢将西卫的希望放于公主的身上。”
冷夏听着他慢条斯理的分析,面上没有分毫的不耐急躁,唇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直到他说完,才端起茶盏喝了口,缓缓道:“丞相所说的弊端,也正是我今日的筹码。”
郑寇师挑了挑灰白的眉毛,饶有兴致,就听她接着道:“丞相手眼通天,想来也知晓我在格根所做的一切,不怕说一句,西卫的七个皇子公主,在我的眼里……”
她抬起头,眼中一丝唯我独尊的狂妄闪过,缓缓吐出:“屁都不是!”
即便见多识广,活了六十多年的老丞相,也不由为她这句狂到没了边的话给震了一震。
他嘴角抽搐着看着冷夏,无语的咂了咂嘴,只觉得这公主,别是傻了吧,她的事迹他的确是知道,但是那也只是她这个人的能力,若论起整体实力,现在哪一个皇子的后盾不比她坚实,照着明面上看,她哪怕是一丝赢的可能都没有!
可是再看她的面色,和她眼中的那份俾睨,想讽刺的话又不自觉的咽了下去,开始重新探究着这个安宁公主。
冷夏放下手中的茶盏,正视着他,问道:“丞相认为,哪一个皇子上位后,可以将现在的局面稳住,百分百的击退南韩?”
郑寇师垂下眼帘,思索了一阵,除去她对面的那个,曾经在格根城大放异彩的公主,还真是没想出一个人选。
冷夏再问:“哪一个皇子上位后,可以保证大秦不会在此时出兵,与南韩两方夹击?”
郑寇师沉默。
“老丞相在朝多年,想来也不愿看到西卫被他国铁蹄踏破,百姓国破家亡任人鱼肉!”她倚向座椅靠背,食指在桌面上轻点着,傲然道:“这就是我的筹码!”
他的眼中呈现出几分动摇。
“方才丞相问,我有什么?”冷夏一边起身,一边说道:“今日不妨直说,我有……”
她站起身,背脊挺的笔直,唇角勾起一个自信的弧度,以口形道:“皇上!”
“呼”的一下,郑寇师猛然站起,不可思议的盯着她,从她的神色中判断真假,丝毫都不敢漏过,却无奈的发现,这个安宁公主年纪虽轻,却也不是他能看透的!
他迅速将近两个月的事拼凑在一起,自从这安宁公主回来后,整个凉都所发生的一切,脑中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
这结论得出的瞬间,直让他从头到脚凉了个彻底!
活了一把年纪的老丞相,从来没有过这种畏惧的情绪,哪怕是对着那个残暴不仁的皇帝,也从未有过!
他仔细的看着对面浅笑盈盈的女子,只觉自己曾经那六十年,竟是白过了,竟是瞎了眼会以为她哪怕一丝赢的可能都没有,如果真是他所想的那样,那么这个女子,在退居幕后暗中推动着这一切的时候,会没有任何的准备么?
绝对不会!
郑寇师轻叹一口气,缓缓坐下,呢喃着:“公主连这样的事都说了出来,老臣……”
他苦笑一声,仰望着对面负手而立的冷夏,苍老的眼眸中,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尊敬,郑重道:“不敢不从!”
出了丞相府,天已经极暗了,看了看天色,应该到了亥时。
西卫的夜空极是广阔,仰望而去一片幽深无垠,点缀着零星散落的大片星子,耀目生辉。然而这璀璨之下,总有几分压抑着的感觉萦绕其上,将整个凉都笼罩的讳莫如深。
五月初七,也就是三日后,皇后垂帘,百官齐聚,这将是每一个人最好的时机,不论慕容冷娴,慕容哲,慕容萧……
还是她自己!
冷夏深吸一口气,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散着步,眼中闪过一丝幽深飘渺的笑意,在星子的映衬下明明灭灭,不可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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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冷夏悠然漫步在凉都,万分期待三日后的到来之时。
千里之外的长安城中,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冲出了城门,周身皮毛闪烁着油亮莹润的光泽,额头正中一撮雪白的细毛,而马上的男子,微伏着身子,身体紧绷,好似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浑身散发着危险而霸道的气息!
就在这匹纯黑的高头大马之后,城门处又飞奔出六匹骏马。
六人以前方那人为首,在黑夜里疾驰前行,朝着西方闪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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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这个夺嫡就结束鸟~
☆、第六十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手打】
更新五月初七。
天色蒙蒙亮,尚还透着几分黑夜的暗沉,午门外已经整齐码好了一队队大臣,各色官服有序排列。
卯时方至,地平线上一轮红日缓缓上升,金灿灿的光线划破鱼肚白。
咣!
震耳欲聋的钟鼓轰然敲响,朝臣们神色一肃,鱼贯而入……
巍峨恢弘的金銮大殿上,金碧辉煌的雕龙大椅旁,设置了一座稍小的凤椅。
皇后凤袍加身,坐姿如钟,容止庄严。
淡淡扫过下方垂首敛目的皇子朝臣,目光在最前方左右分别站着的慕容哲、慕容萧身上一顿,威仪的嗓音才缓缓响起。
“今日早朝的目的想来各位卿家都清楚了,皇上至今下落不明,国却不可一日无君,本宫就越俎代庖做个主,由众卿家共同推举一位德才兼备之人,暂时摄政,振朝纲、驱南韩,还我西卫一个清平盛世!”
话语清晰的回荡在大殿上,众臣齐齐拱手,山呼:“娘娘英明!”
皇后淡淡点头,抬手做出个“请”的姿势,“如此,众卿家心中有何人选,不妨各抒己见。”
朝下鸦雀无声,一片沉默,人人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出一口。
慕容萧轻缓的勾起唇角,斜睨了慕容哲一眼,眼中含着的是志在必得的光芒。
慕容哲回以不屑冷哼,同样胸有成竹。
就这般静窒压抑的气氛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
皇后将目光落在了一直未曾开过口的郑寇师身上,“不知丞相有何想法?”
郑寇师两耳不闻窗外事,眼前只见金砖地,苍老的声音回:“回娘娘,老臣无想法。”
皇后眉头一皱,直觉有几分不对,思索了一阵子又释然了,自从郑芙死去之后,他一直是这个袖手旁观明哲保身的态度,想是心灰意冷了。
压下心头异样的情绪,她转向另外两人,亦是从早朝开始之际就未曾表过态度的官员,问道:“周大人,齐大人,你们怎么说?”
兵部尚书周寅,文渊阁大学士齐代,双双走出一步,齐道:“回娘娘,微臣无想法。”
皇后心中异样的情绪越加明显,好像有什么超出了她的预计,正要再问,一声不和谐的清朗嗓音率先响起。
“母后,儿臣倒是有一个想法!”慕容萧负手而立,仰头看着高坐大殿之上的皇后,唇角含着几分和平时的润朗全然不同的狠戾笑意。
皇后看在眼里,心中有数,只冷冷道:“说!”
慕容萧也不介意,瞥了脸色警惕的慕容哲一眼,走出几步站定在大殿正中,蟒袍华贵,倜傥不凡,朗声高道:“儿臣自荐,不过不是暂时代为摄政,而是……永久!”
这话落下,无异于是一个炸弹,轰然爆烈在针落可闻的众朝臣之中。
朝堂之上出现了一阵马蚤动,一个个人精样的朝臣,发出了连连惊呼,这话中含着的深意,没有人不明白,没有人听不懂,然而他们却不敢相信,这夺嫡之争中,最先忍不住跳出来的,竟然是这个平日里温润如玉的四皇子。
慕容哲的阵营中,不少官员眼睛一亮,找到了抨击的理由,厉斥怒骂齐齐上场。
“四皇子,皇上尚在,你竟如此狼子野心!”
“你照料皇上之际,竟令歹人有机可趁,圣上遭人掳劫至今未归,难道是你早有预谋?”
慕容萧含笑受着各色谩骂,眼睛扫过面色如常的皇后,不由的心尖一突,再想到他周密的部署,又放下心来。
他的目光和殿内侍卫相接,交换了一个眼色,片刻后……
咻!
大殿外明亮的天空中,一颗耀眼的白色流星直冲天际,轰然爆开一朵不算明显的烟花。
同一时刻,沉重而凌乱的脚步声在殿外响起,厮打声,喊杀声,兵器交接声,乱哄哄的传了进来……
就在朝堂上慌乱一片的时候,慕容哲哈哈大笑,仰头笑的开怀至极,洋洋得意:“四皇弟果然深藏不露,如此狂妄的话也说的出口,真是大言不惭!好!好!不怕你不强出头,就怕你不给三哥这清君侧的机会!”
这话一出,朝堂上再次爆发出一阵轰鸣。
这两个皇子,竟是在同一天,都想逼宫造反!
慕容萧的阵营亦是跳了出来,指着慕容哲大骂道:“呸!好一个清君侧,三皇子莫要文过饰非!”
他猖狂大笑着,慕容萧却并未将他放在眼里,淡淡道:“三哥可是在想,你有禁卫军,我有护城军,不过旗鼓相当,而城外还有你五万大军驻扎……”
他的笑突然止住,他的确是这么想的,禁卫军一万,护城军一万,他二人各执半数,而皇城卫是老皇帝的人,只听命于玉玺,上月身为老皇帝亲信的皇城卫指挥使落湖身亡,一万皇城卫群龙无首,不过是一些虾兵蟹将,他在城外还有五万从西宁关带回的大军,即便负责城门的是慕容萧的人,大军暂时进不了城,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一旦大军攻破城门,朝堂上近四分之一的官员都是他的人,还有什么可担心?
而此时,看到慕容萧这般轻飘飘的说了出来,他直觉上,此事仿佛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慕容萧昂首一笑,在殿内踱着步,清朗如茶的嗓音飘忽响起:“你应该早就料到,我的人不会开城门,那么五万大军攻城而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哪怕用上个一日一夜又何妨,反正你我二人在城内的兵力相当,有的拖延了,不过,如果我不只一万护城军,又如何?”
“不可能!”慕容哲倏地瞪大眼,眉头紧锁,攥起了拳头。
自早朝以来,一直淡定的心猛然提了起来。
外面铿锵的声响还在继续,浓郁的血腥气丝丝缕缕的飘进大殿,慕容萧嗤笑一声,摇着头解释道:“你这人,向来没有容人之量,若让你坐上皇位,众兄弟有几人能活?为了保命,自然有人会靠向我,是不是,六弟?”
慕容哲猛然看向站于他身后的慕容齐,他一直以为,在郑芙死后,丞相离开他阵营后,这个六弟已经没了翻身的可能,烂泥一样自暴自弃,所以他从未再将他放在眼里。
没想到,他竟会投向了慕容萧!
慕容齐依旧是那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下巴上一圈灰突突的胡渣,眼圈青黑,可缓缓抬起的眼中,竟有几分破釜沉舟的扭曲快意,他阴柔的嗓音狞笑着:“三哥,皇城卫指挥使已经死了,不管是谁干的,倒是给了六弟我一个绝佳的机会,你可还记得,副指挥使是谁的人?”
他哈哈大笑着,嗓音尖利而恶意:“现在是两万对一万,你还有什么胜算?等到你的五万大军破城而入,你已经成了刀下亡魂!”
朝堂上一片静窒,对骂的各方阵营们松了口,中立的官员们瑟瑟颤抖着。
事情发展至今,当真是一波三折!
一向温润以孝当先的四皇子,竟不顾皇帝生死,当先夺嫡,而三皇子更是看出密谋已久,六皇子大势已失,余力却不减……
突然,一声厉斥振聋发聩:“住口!”
高居殿上的皇后拍案而起,怒指着下方三人大喝道:“皇上下落不明,内忧外患,你们竟敢这般明目张胆争夺皇位!可还把本宫放在眼里?”
“贱人,闭嘴!”慕容哲转身,破口大骂,在这突如其来的刺激下,他已经豁出去了。
唇角挂着抹不屑的弧度,慕容萧抬头,悠然道:“念在你尽心侍奉父皇多年的份上,我唤你一声母后,也不为难你,以后母后就在后宫颐养天年吧,这等朝堂之事,妇道人家就莫要指手画脚了!”
皇后脸色铁青,气的胸脯一鼓一鼓,只片刻就沉静了下来,恢复到端庄的姿态,冷笑道:“众位大臣应该都看见了,这三个忤逆子不仁,也休要怪本宫不义!”
众人尚为这句话疑惑之时,金銮殿上的日光骤然被阴暗代替!
砰!
大门紧闭!
慕容哲三人双目猛的一凝,百官惊颤,这……
皇后的眼中掠过一丝得逞的快意,不怕你们不跳出来,只要你们张牙舞爪狗咬狗,本宫就有了名正言顺的机会!
她压抑着因为激动而颤抖的手,大喝一声:“还不动手!”
话音落下的一瞬,众朝臣中的忠勇大将军手掌一挥,偌大的金銮殿上自四面八方的隐藏中,飞出了无数的侍卫,只瞬息的时间,就将殿上众人制住!
所有人都在这群突如其来的侍卫手中钳制着,脖颈上贴着冰冷的刀锋,只要一动,等待着他们的就是黄泉相聚!
众人面如死灰,包括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慕容萧,没有人想的到,连皇后都在这时候插了一脚。
他们从来没有把女人,列在对手的目录中……
慕容萧强自镇定,含了几分凉薄的嗓音,问道:“母后,你这是何意?”
皇后迈着端庄的步子,从大殿上缓步走下,凤袍曳地拖出一道旖旎的弧度。
欣赏着众人的惊惧的表情,笑的得意而猖狂:“你们以为有大军拿下了皇城,拿下了皇宫,就十拿九稳了?本宫只要一招,只要将你们困在这金銮殿上,只要手中有了你们,还怕不能成事?”
慕容哲睚眦欲裂,惊叫出不可置信的那个答案:“你也想……”
皇后淡淡的摇了摇头,转向后方的屏风。
众人跟着看去,那里发出了衣袂摩擦的声响,从底下的缝隙能看见,出现了一双华贵的绣花鞋,裙角飘摇间一点一点的走了出来……
慕容冷娴!
慕容哲开怀大笑,也不顾脖子上挺立着的刀锋,这突然出现在视野中的人,对他来说就像个笑话,不只他,慕容萧也轻笑着,大公主,一个女人,一个养在深闺的女人,竟然也妄想染指那个位置!
慕容冷娴扫过笑的鄙夷的两人,再在百官的脸上扫过,他们眼中裸的讥讽仿似一把刀子插进了她的胸膛。
“本……本宫……”原本自信满满的她,在这不屑的目光中,连话都说的结巴起来:“本宫是父……父皇属意的人选!”
“放屁!”慕容哲激动大骂:“父皇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慕容萧没有他那般露骨,只淡淡的笑着,百官的眼中亦是全不相信的置疑。
皇后走到慕容冷娴的身侧,在她微微颤抖的手背上拍了拍,端庄的嗓音道:“此事本宫可以作证,皇上病重时,曾经清醒过片刻,将玉玺给了冷娴,嘱托道一旦有何不测,就由她主持大局!”
她玉袖一挥,高声吩咐:“玉玺!”
一个小太监小跑着上来,手中一个托盘上,静静躺着一方紫檀木盒,捧到了她的眼前。
在百官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她将木盒打开,取出其内的玉玺,成竹在心傲然一笑,过了今天,这西卫就是她们母女两人的天下!
玉玺高举着,映在每一个人的眼中,清清楚楚,皇后的声音清厉,响在大殿内每一个目瞪口呆的人耳中,“玉玺在此,众卿家亲眼看着的,总不会是假的吧?”
“就是假的!”
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金銮殿外骤然响起了这声冷冽的女音!
百官惊诧不已,这个时候,皇后已经胜券在握,竟然还有人敢说出反对的声音,尤其是,外面慕容萧和慕容哲的大军正在激战着,竟有人能出现在此?
还有她说什么,玉溪是假的?
这个声音,怎么有几分耳熟……
轰!
金銮殿上紧闭的大门霍然开启,耀目的阳光倏地照射进来,刺的众人眯了眯眼,纷纷转头看去。
大门外,一个女子背着光,迈着极慢的步子缓缓而来,自她走进的一瞬,外面被清风吹进的血腥气都仿佛被洗涤,那些厮杀声呐喊声,都仿佛在耳侧消失……
天地间,好似只剩下了这一个身影!
她没看见满殿剑拔弩张的气氛,没看见这一个个手持刀剑的侍卫,没看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就那么淡定的一步一步,不快一分,不慢一分,闲庭信步般悠然的……
走到了金銮殿的中央。
☆、第六十一章 吾皇万岁万万岁!【手打】
是她?
看到她的瞬间,众人的脑中不由齐齐跳出了这个疑问,竟然会是她!
大殿正中泰然而立的女子,一身宽松的白袍翩翩,面对着众多持剑的侍卫,唇角依然挂着冷冽的浅笑,眼眸中盛着的,不是怯懦,不是软弱,不是惧怕,而是一种近乎狂妄的不屑。。
那犹如神抵一般的目光,让在场的皇后,慕容哲,百官等人,心思各异。
皇后依旧保持着高举玉玺的姿势,脸色铁青,怒问道:“安宁,你说什么?”
来人正是冷夏!
在这一国皇后的质问下,她的面色分毫不变,唇角的笑都没僵硬一分,淡淡道:“你手中的玉玺,是假的。”
这语声轻轻缓缓,无悲无喜无波无澜,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然而落在殿内百官的耳中,却似一个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溅起片片激荡的水花,他们在冷夏和皇后的身上来回扫视着,两人各执一词,竟是不知谁人是真,谁人是假。
皇后举着玉玺,气极反笑,冷冷的诘问:“你说本宫的玉玺是假的,有何凭证?本宫可要提醒你小心说话,污蔑当朝皇后的罪名,可不是你能担的起的!”
冷夏挑了挑眉,无辜摊手:“凭证还真的没有……”
啪!
“大胆!”皇后一掌拍在桌案上,眼中一丝狰狞划过,恼羞成怒:“你这是在戏耍本宫?”
刷!
侍卫中分出了数人,将手中的剑直指冷夏周身,严阵以待,只要皇后一声令下,就将她毙命在此!
冷夏轻笑起来,向前走了两步,缓缓伸出素手,抵在面前两个侍卫手中的剑尖上,一点一点,轻飘飘拨开……
这动作落在其他人的眼中,只是疑惑,这些侍卫竟这么轻易的就放了她,而真正知晓其中深奥的两个侍卫,却是惊恐的瞪大了眼,根本就不是他们仁慈放过,而是……
在这女人的手中,他们分毫没有抵抗之力,那拨过来的力道竟仿佛沉逾千斤,任他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竟是毫无转圜!
冷夏一步步走到皇后的面前,直视着她怒不可遏的双目,悠然微笑:“我向来很大胆。”
不知怎么的,皇后竟在她这笑中,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仿佛有什么极大的危险正在缓缓靠近,将要将她一丝一丝吞噬,吞的体无完肤,渣子都不剩!
冷夏转过身,面对着众朝臣,嗓音缓慢而有力:“真正的玉玺,在我手里!”
哗!
又是一个轩然大波,这巨大的消息砸下来,朝臣们抻着脖子,不可置信:“安宁公主,这话可不能乱说,玉玺为何在你手里?”
冷夏随手从怀里取出一方印章,和皇后的珍之重之不同,这印章外没有名贵的紫檀木盒,也没包裹着黄缎金丝,就那么孤零零惨兮兮的躺在她手里,可是却的的确确是和皇后的玉玺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这是……”皇后惊愕失色,望着她手里的第二个玉玺,呢喃着:“不可能,玉玺只有一个,你这个……是假的!”
“对!”她眼眸一亮,脸上呈现出端庄的笑意,指着冷夏大喝道:“安宁,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拿一个假的玉玺,来蒙骗众人,真当本宫和满朝文武,都是傻的么!”
皇后坚信她手中的玉玺才是真的,那么冷夏的一定必定肯定是假的!
冷夏高高的挑起了柳眉,撇嘴道:“我早就说了,我的胆子一向很大,既然诸位不相信,不妨对比一番。”
话音落,玉手一扬,那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皇权的玉玺,就那么被她垃圾一样随手丢去了众官员之间。
这下可不得了,在这玉玺没确定真假之际,谁敢怠慢?
众官员瞪大了眼睛,也顾不得什么侍卫刀剑了,一个个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朝着玉玺落地的地方猛的扑过去,叠罗汉一样的摔在一起,摔了个灰头土脸。
不知是谁喘着大气高呼了一声:“我接住了!我接住了!”
百官手脚并用的爬起来,露出了压在最下面的兵部尚书周寅。
周寅这一生还没这么狼狈过,头发已经被压的散乱,发髻歪歪扭扭的挂在脑袋上,鲜亮的官服上尽是一道道的褶子。
他小心翼翼的捧着玉玺,看了又看,瞧了又瞧,脸色越来越凝重,半响深吸一口气,在百官紧张的面色中,郑重的点点头:“是真的!”
皇后大惊失色,同样大惊失色的还有慕容冷娴,她抛却了仪态抛却了端庄,张牙舞爪的厉斥着:“不可能!是你看错了!你这个废物,绝对不可能!”
她这狰狞扭曲的样子,直让在场的众人皱了皱眉。
只有皇后,在方才的一惊后,迅速的沉淀下来,看不出是什么神色,冷眼瞧着百官传阅辨认玉玺。
其他看过的人,皆是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认出了玉玺的确是真的!
在确认了之后,脸上的汗“哗”的就流了下来,一个个汗如雨下,抖得跟筛子一样,将无奈的谴责的哀怨的目光齐齐投向了冷夏,只觉心尖儿咚咚咚的跳,比起方才被侍卫以剑抵着脖子的时候,还让他们后怕。
好家伙,这可是玉玺啊!
至高无上的尊贵无比的玉玺啊!
就这么被安宁公主给随手丢了,万一要是砸碎了……
众人甚至连想都不敢想,立马将脑子里这个念头给丢掉,欲哭无泪的瞪着满脸无所谓的冷夏,简直恨不得冲上去掐着她脖子问一问。
这么禽兽不如的事,你怎么干的出来啊!
禽兽不如的某人,分毫愧疚心都没有,缓步走下去,走到最后一个察看玉玺的官员面前,伸出手。
官员瞅瞅她,再瞅瞅玉玺,真心不想将这尊贵的东西交到这不识货的手里。
他抓着玉玺,使劲儿摇头。
冷夏翻了个白眼,一把夺过来,高举起手,高声道:“诸位大人亲自验察过,自然知道断然无假,这玉玺,是父皇亲手交给本宫!”
“满口胡言!”一直冷眼瞧着的皇后,无奈的瞥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慕容冷娴,朝着忠勇大将军递去一个眼色,大喝一声:“给本宫将这个信口雌黄的东西……”
冰冷的一眼射过去,这眼神犹如利剑一般锋锐,其内蕴含了冷冽的杀气,直让皇后浑身一颤,说到一半的话语猛然顿住。
“你最好想清楚再说,省的一会儿……”冷夏唇角一勾,红唇张开,一字一字缓慢却杀气腾腾的吐出:“后悔!”
皇后攥着拳,抑制住微微的颤抖,在满殿的侍卫上扫过,稍稍镇定了几分。
事到如今,她已经做出了破釜沉舟的准备,虽然不知道她亲手偷出来的玉玺怎么会变成了假的,真的玉玺又怎么会在冷夏的手中,不过这都不是问题,即便她有玉玺又如何,只要拿下她,只要拿下她……
这么想着,皇后深吸一口气,再次恢复了端庄的姿态,金銮殿上全是她的人,这个女人插翅难逃!
她缓缓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得意笑容,下令:“拿下!”
令行禁止!
无数的侍卫们高举起刀剑,满身杀气汹涌澎湃,朝着冷夏围攻而去……
看着一拨拨涌来的人潮,冷夏轻笑着,丝毫担忧也无,和众人印象中那个废物天差地别,直到侍卫们齐齐冲上,攻击的刀剑只离着她差之分毫,凤眸中倏地射出凛冽的寒光!
她动了!
白色的衣袍浮动,仿佛透出了丝丝冷香,一眨眼后,原先站着的地方竟是凭空没了她的身影。
面色紧张的百官揉揉眼睛,再看时,她已经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倏地飙出了一道血线,然后只一瞬,那白衣又再次消失不见!
整个金銮殿上,只见花絮般飘动的白衣,只见道道残影幽灵般闪现,只见绚烂的血花漫天喷洒,只闻无数的兵器铿锵落地,只闻无数的尸体砰砰倒下……
等到那白衣女子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站定在了一脸惨白双目呆滞的皇后身侧!
莹白的玉手缓缓的摸向了皇后的脖子,那触感落到脖颈上的时候,皇后周身的汗毛猛的倒立,毛骨悚然的大张开嘴。
咔嚓!
这叫声还没从喉咙里发出来,就被一声清脆的骨裂代替,皇后的脑袋无力的垂下,鲜血顺着嘴角汩汩流出,在冷夏松开的手中,“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她的唇角牵着冷冽的弧度,俯视着地上皇后的尸体,淡淡道:“我早说过,你会后悔!”
“啊!”慕容冷娴脸色苍白无比,浑身颤抖,抱着头缩在金銮殿的角落里,不断的发出杀猪一般的惊叫。
冷夏掏了掏耳朵,“闭嘴!”
话音落,她的尖叫戛然而止,上下牙齿磕撞着,却死死的捂着嘴,不敢再发出一丝的声响。
满意的勾了勾唇,冷夏的目光在大殿上扫过……
百官瞠目结舌的望着那浅笑盈盈的女子,眼中是不解,是疑惑,是惊讶,是惧怕,是从未有过的震撼!
她的面容依旧淡然,她的唇角依旧含笑,她的凤眸依旧清冽,她的衣袍依旧光洁……
那纯白的袍子上,没有沾染上丝毫的血色!
在这腥气浓郁的金銮殿内,她仿佛不是那个眼睛都不眨就杀了满殿侍卫的女子,不是那个清清淡淡间拧断了皇后脖子的女子,她就那么悠然的站着,不血腥,不肮脏,不歹毒,甚至不能让他们产生分毫的憎厌之心。
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没有人能回答。
这沉默持续了极久极久,丞相郑寇施走出一步,拱手问道:“公主,你说玉玺是皇上亲手交予,那么皇上……”
这话一出,众人才反应了过来,既然是亲手交的,那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