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王妃第26部分阅读
兰陵王妃 作者:rouwenwu
台,除了可汗和萨满巫师,其他人,是不能随便上来的”公主美眸扑闪。
我无言以对,难怪那些侍从一个个都不敢上来,只会等在下面干着急“木将军,你别怕,出了事,我替你蹬”公主倒是挺有意气的拍胸保证,小脸儿一脸稚气,倒引得我抿嘴兴。
终点处,金狼旗在风中飘飞,在这个有着狼图腾崇拜的古老民族,这面旗象征着至高无上的荣誉。引得正向终点冲刺的骠悍好男儿们,纷纷高声吆喝着加快了马速,他们之中,将会有一人,将这面金狼旗帜捞在手中,赢得最后胜利,并获得天神腾格里的庇佑。
而,在最前方的,恰恰是长恭,和燕都。
两匹马风驰电掣,不分伯仲,快如离弦之箭,马背上的两名男子宛如长天神之子,马鞭高高扬起,冷眸子前方。
“快呀,快呀”胺那公主双手紧握成拳,低声呼唤,小脸儿紧张得通红。
一千米,五百米,一百米,十米,五米。
如冲刺的骏马一般,我的心跳亦在开始加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燕都取出环在腰间的蛇鞭,去如灵蛇,快如急电,卷住了那面金狼旗细细的长杆。
正文 第318章:腾格里赐与的新娘 13
心,跳到了嗓子眼。
那长长的旗杆被蛇鞭拨出了地面,金狼旗,被卷离至空中,眼见着,就要被燕都拿到手中‘焰风’一声长嘶,身子腾空竖立,顺亮的长鬃如一面飘扬的旗帜,在风里翻飞,长恭在马上俯低身子,一手扯辔,一手伸出去,硬生生的从半空中,抢到了旗帜的另一角。
小小的一面旗帜,分别握在了他们二人手中。
冷眸如电,俊颜含冰,他们在马上抢夺,马蹄旋转凌乱,燕都有万夫之勇,长恭是神威之将,那面小小的锦旗,在他们手中撕扯,谁也不肯松手,眼见着,一道细细的裂隙出现,在众人惊呼声中,撕裂声起,旗,从中裂开,一分为二。
鼓声停止,铜号息声,长恭与燕都扯辔勒马,一人手中,各握有一半金狼旗。
人们惊呆了,谁也没有预料到,苍穹之上、无所不能的天神腾格里,竟然将荣耀,赐于了两位逐日的英雄。
手心,竟沁出细密的汗珠,面对这种结果,不禁心生茫然,我低声询问,“公主,我们现在要下去吗?”
“不,再等等”胺那公主将我扯低,道:“老巫师乌格萨在下面,若是被他瞧见我们在祭天台上,只怕,父汗也保护不了我们”
当无数崇拜的目光将长恭与燕都包围,当无数少女们眸现倾慕乱了芳心,长恭的视线却在人群中焦虑找寻,我知道,他一定急于找到我,然而我却只能猫在这里,心,不禁慌乱起来。燕都勒马于原地,四目环顾,绿眸冷冽,他的唇角勾起,他在等待,等待着长恭究竟会向谁求婚?
“木将军,你说,兰陵王他会向谁求亲?”胺那公主紧张不已,她悄然引颈望向高台下,环佩琳琅,清眸流盼,夕阳映照下的绝美容颜,如天边的火烧云一般炫美夺目。
我乱了心扉,如若,长恭是向公主求婚,那燕都呢?燕都,也是胜利者啊
萨满巫手捧着象征荣誉的金狼,却不知究竟该给何人?人们的众目灼灼,望着马背上的两位英雄,静静等待着他们的抉择。此时,长恭朗声道:“我,兰陵王高长恭,原在天神腾格里的庇佑下,代表我的皇叔、北齐的国主,向草原上最尊贵的胺那云珠公主求亲”
公主一脸的喜悦凝结唇边,她猛然起身,几乎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轻声道:“木将军,是我听错了吗?兰翎王在说,他要替他的皇叔,向我求亲?”
“兰珠儿,回来”我惊唤一声,眼见着,胺那公主已站在高台的边缘,红衫,被黄昏的风吹起“为什么不是他,为什么会是他九叔?”公主回眸望我,美眸凄迷,一滴滴清泪,如滚珠般,自颊边落下。
她已经踱至高台边缘,一步步后退,沿着没有任何防护的高台,“兰珠儿小心”我向她伸出手去,想将她拉近,她却将双手藏于身后,我唯有柔声劝道,“兰珠公主,你先过来,你站在这里太危险了”
“不,我不信,我不信,我要去问他,问他为什么不要兰珠儿”眼见着,我已经将要握住她的手臂了,她却用力甩脱,伸手将我往后一推,大声嚷道,“你放开我”
一股力道,让我踉跄着连退数步,一脚踩空。
“木将军”
兰珠公主惊呼声起,耳畔是呼啸的风声,我,跌出了几十米高的祭天台,直直坠落。
正文 第319章:腾格里赐与的新娘 14
当一道紫光将我环绕,当低吟的歌声在耳边轻唱,当时光如水潺缓,流过漫漫长河。
仿佛,不过是短短的几秒,又仿佛,在呜咽的风中,孤独的过了千年。
似乎,有人在耳畔低语,翎儿,忠于你自已,忠于你自己的心之所思,意之所念。
你,终会回来我身边。
在迟疑中睁开双眸,才发现原来自己被一个男人伸手接住,落在了他宽阔有力的怀里,仰首望时,那对绿眸如深幽寒潭,暗不见底,身子不禁轻轻一颤,胺那燕都,竟然是他救了我。
“你怎么会从天而降?”他不敢置信的喃喃低语,指尖,轻轻触过我的脸颊,轻柔得仿佛一用力,我就会幻化成泡影,绿眸微烁,如纷纷扬扬落了一场杏花雨,一潭碧水意春浓,荡起层层涟漪,手紧紧环在我腰间,紧得几乎勒断了我的腰肢,他的唇角渐渐勾起,“我的女人,你是腾格里赐于我的女人”
人群中传来细声的低语,所有人,皆对我们投以怀疑的目光,交头结耳细声议论,“那不是北齐的迎亲使臣吗?他怎么会从祭天台上掉下来?他可是男人啊”
惊魂初定,我醒过神来,挣扎道,“燕都,放开我”
“在我怀里的,是一个女子”燕都环视着他的族人,大声宣告,道:“从天降下的蓝光,带给了乌古斯可汗第一位妻子,那位美丽的女人,给我们伟大的可汗生了太阳、月亮、星星三个孩子。
而这位环绕在紫光中的女子,一定是那美丽女人的姐妹。
腾格里听到了我的祈祷,于是,让她落在了我的怀里”
她,是腾格里赐于我胺那燕都的妻子”
“不是我不是我是北齐的翎麾将军”我又惊又怒,大声争辩着摇头否认,狠然道,“燕都,放开我”可是,他的手却始终不肯放手,紧得,仿佛要将我嵌入到身体里,我心中一急,如暴烈的小兽,低头狠狠咬在了他的手上,齿痕深可见血,一丝腥味在唇间弥漫。
然而,他却连眉头也未皱一下,“你是属于我的,腾格里的安排,没有人能够抗拒”他在我耳畔轻语,如魔鬼一般的声音,“而且,你们北齐的皇帝也已将你献给了我,兰陵王亦救不得你,你逃不掉了”
“放开她”冰冷而熟悉的声音响起。
“长恭”我仰起泪眸,呜咽低唤。
‘焰风’正扬蹄向我奔来,马背上的男子,是暗夜的修罗,绝美的俊颜带来嗜血的气息。
怒意,让长恭失了理智,他掏出随身佩剑,锋利的剑身在夕阳下划过一道火红的亮光,眸中燃起火簇,几乎要焚灭一切,“胺那燕都,放开她”
正文 第320章:夺爱 1
燕都的手轻轻一扬,马蹄声起,数百名突厥铁骑如潮水般涌来,将长恭团团围住,这些骠悍的草原汉子,一个个杀气腾腾,只待燕都一声令下,就会扬刀向前。此次来突厥的齐使,以文臣居多,长恭与我只带了三十名带甲护卫,此时,见长恭被围,他们亦迅疾拍马,手中利剑出艄。
剑拨弩张,一场恶战在即。
这时,胺那公主的声音响起,她从祭天台疾奔而下,红衣如火奔入了乱军之中,她伸臂拦在长恭身前,道:“叔父,兰珠儿不准你伤害兰陵王”
燕都勒马转身,在马上对木杆大汗道:“王兄,请将兰珠儿带走”
远在祭天台下的木杆大汗冷眼旁观,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这时,萨满巫师在他耳畔轻语了几句,他眸光如电,向我射来,终于,他还是轻轻点头,微叹道:“燕都,既然是腾格里赐于你的女人,就交由你自己来处理吧”
说罢,他扬手令下率众离开,而胺那公主,亦被强行带走,她不依不挠的喊着,“放开我,放开我,叔父,你不能伤害兰陵王,兰珠儿不准你伤害兰陵王a.ㄧ!!s.”
兰珠公主的声音渐渐远去。
太阳渐渐消失在遥远的地平线,并将最后一抹余晖带走,留给大地夜晚的清冷寒意。
祭天的人群亦在静静散去,无数的火把点起,在星星未出现之前,闪烁了草原的浓夜。
长恭将手中的剑扬起,凤眸中嗜血光芒虽未褪去,却渐渐平静了,他凝望着我,“木兰,别担心”
即使是在乱军之中,他亦是如此迥然于众,卓尔不群;即使是手中握有利剑,他依然是面如冠玉,眼若流星。我含泪点头,只因知道,他是不可战胜的战神,他是所向披靡的兰陵王,他是我的终身倚靠,他会永远都会保护我。
“兰陵王,看来,你是想违抗你们皇帝的旨意了?”燕都悠悠然开口。
“我绝不会将木兰让给你”长恭唇角凝了一丝冰冷,剑尖映着火芒,朔朔闪著寒光,额前凌乱的黑发根根交错,倨傲而不羁,俊美而绝世。
燕都绿眸微睐,骤然变冷,紧抿的唇畔逸出森然的一句,“那么,你来抢吧”
嘶杀声起,剑影刀光,草原夜如墨一般浓黑,长恭身陷重围之中,一群群突厥兵士打着火把,策马扬蹄,呈环状奔跑,将在中心嘶杀的众人包围。
正文 第321章:夺爱 2
“是什么旨意?”我仰首,冷冷的问。
他唇角勾起,轻描淡写道,“在来突厥之前,你们的皇帝下了一道密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密旨的内容是,令翎麾将军木兰为持符使节,永留突厥王庭”
双眸低敛,睫羽轻颤,我恨得捏紧了双拳。个中因由,原来如此。高湛如此无道昏君
我轻声的问,“是你要求的吗?”燕都冷哼一声,并不否认。
“胺那燕都,你卑鄙无耻”我一把抽出了他腰间的佩刀,抬手就向他砍去,他身子微侧,轻易钳住了我的手腕,他冷冷的盯着我,眸中迸出阴鸷冷冽的寒光,咬牙切齿道,“是,我卑鄙,我无耻,为了你这冷血的女人,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你信不信?”
他的手稍一用力,我的手腕仿佛骨碎筋断,痛得无力的垂下手来,刀,跌落草地,他冷冷甩开我,偏首望着混战中的长恭,声音阴冷而嗜杀,“果然是神勇无敌的兰陵王,只是,这儿是突厥,纵然再神勇,也敌不过我突厥铁骑的轮番上阵”
血,染红了长恭的一袭白衣,俊美的脸上,溅满了星星点点的血。那杯剑已经砍倒了数十人,然而,却又更多的人围了上去。火把,映红了夜空,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血腥。如果燕都不下令停止,这场杀戮,将一直持续,直到长恭力竭倒地。
“你放了他,我求求你,你放了他”望着陷入重重嘶杀之中的长恭,我的心,如被刀绞痛至极至,终于不能再倔强,终于出声哀求,在燕都面前潸然落泪。
“求我,你拿什么来求我?”他冷冷的问,唇角缓缓勾起a.ㄧ!!s.
望着他那狂放不拘的冷眸,心,仿佛陷入了无底的深渊,一直下沉,一直下沉,直至沉下九泉地狱,没顶入冰冷的河水里,再无出头之日。他的目的,从来就如此明确,他的霸道,从来都容不得人拒绝。我清楚的知道,若要让他改变主意,我将要付出些什么
燕都一手抬起我的下颌,残忍的笑,“你的眼睛,本是清醇明亮的,明亮得仿佛是夏夜划过天际那颗最明亮的星,然而,这双美丽的瞳眸,又常常会变得迷乱、挣扎”他在我耳边低语,如恶魔般邪恶,“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你一定已经想到了,接下来,你到底该怎么做?”
“燕都,我恨你”一滴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一丝隐然的痛意迅速消失在墨绿色的瞳眸,“呵,要恨,就该恨你所忠于的皇帝太过昏庸无道”他将眸光瞥向长恭,冷然道,“高长恭若是违抗了皇帝的旨意,纵然今日我不杀他,回去北齐后,他也会被你们所忠于的君王所杀”
“所以,我会等你做出正确的决定。只是,我消不要让我等太久,”温柔的擦去我眼角的泪水,他将我放下草地,慢条斯里道,“记住,我的耐心非常有限≡你,我已经花费太多的心力”
说罢,他扬手一挥,所有嘶杀的骑兵皆无声的退下。
他勒马扯辔,在马上俯瞰着我,唇角有邪恶的笑,身姿略俯,声音如恶幕般,轻声道,“我的女人,如果你胆敢逃走,我纺,我胺那燕都一定会率领突厥三十万铁骑挥鞭南下,踏平中原”
正文 第322章:缠绵 1
星星点点的火把如长蛇蜿蜒,渐渐消失在黑暗的原野。夜晚的风,肆无忌惮的从盆地四方吹来,高耸入云的祭天台上,那杆金狼旗,在风中发出哗哗的声响。远方,有狼群在向天长嗥,此起彼伏,带有哭腔的声音凄凉悠远,拖着长长的尾音。
草原的夜,寒冷而又寂静。
“木兰”长恭翻身下马,将手中寒剑插入泥土之中。
“长恭”我飞跑着向他奔去,他远远伸开双臂接住我,紧紧环在胸前。呼吸里,是他独有的淡淡气息,坚实有力的怀抱,悱恻而缠绵,让人永世沉迷。长恭,我只想永远靠在你怀里,就象现在这样,永远,永远也不离开你。
一袭白衣,早已被鲜红的血沁透,我的泪水,混着血水,再次沾湿了他的衣襟。
“木兰,你没事吧?”长恭紧张的扶着我的双肩,仔细打量,当确定我没事后,他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笑容里有柔柔的涟漪,轻声道,“好在你没事”氤氲在眸中的水汽,被我深呼吸着硬逼了回去,才哽咽着一句“长恭,你有没受伤?”却发现他的右臂上,粘稠的血,正顺着他的胳膊缓缓流着。
“小伤而已,被刀划了一下”他将手微微一躲,满不在乎道。
“伤口这么深,还说没事?”我颤抖着,迅速撕下衣角,想要替他将伤口暂时包扎,却已被他打横抱起,吻,温柔的落在我鬓角,乌黑如点漆的双眸中有浓浓的缱绻情意,“傻瓜,我当真没事”
大帐之中,昏暗的油灯下,我替长恭脱下血衣,为他细细清洁包扎伤口,泪水,如珍珠一般,止不住的一颗颗坠落。
三十几名北齐带甲护卫,如今只剩了十数名,且一个个身负有伤。
燕都如此有持无恐,他,根本不把北齐放在眼里。
一干文臣聚在帐中,神情凝重,细声讨论着,却又拿不出什么可行的办法,一个个束手无策。
长恭挥手道,“都退下吧”
众人唯唯诺诺的刚一退下,长寡经伸手将我揽入怀里,浅笑道,“傻翎儿,怎么总是哭?实在不象我认识的木兰了?翎麾将军驰骋疆场立马横刀,就算是在保驾时身负重伤亦不会轻易落泪的呀”
“可是,好痛”我的泪止不住的流a.ㄧ!!s.
“男儿从军,哪有不受伤的?我从小征战四方,受过的伤,早就不计其数,这点小伤又算得什么?”长恭唇角有笑容勾起,他拥着我,温柔的替我擦去颊畔的泪,轻声道:“翎儿,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带你来突厥。当初,我就应该带你离开晋阳,不该让你去邺城”
“明日,我们就离开,离开这个鬼地方”
“好,我们离开”
我轻轻点头,心如被刀绞一般,泪水再次止不住的流下,一滴滴,落在他赤裸的胸膛。
深深呼吸,终于止了泪意,我抬手,缓缓拨出长长的绀碧冠簪,一头乌黑如藻般的长发倾泄在肩头。
“翎儿”他的声音暗哑,在昏暗的烛光下,凤眸迷离,如琥珀般光华潋滟。
衣衫一件件褪去,淡淡红晕的肌肤,在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轻倚入君怀,我低声呢喃道,“长恭,好好爱我”
正文 第323章:缠绵 2
气息缠绕,是我眷恋的味道,红唇如樱,是我贪恋的温柔,结实胸膛,是我坚实的依靠。素指纤纤,描过他的唇、颈,他低低喘息着,眸中有迷离的,轻唤一声“翎儿”,已经翻身将我压倒在身下。
浓密如藻的长发垂绦于胸前,他吻开一缕缕发丝,落在我胸前的丰盈,辗转吸吮,我嘤咛出声,头,不由自主的向后仰起,微张的红唇,更勾得他意乱情迷。
凤眸流光潋滟,灼热的吻一路向下,细细噬咬着,在我白晳的身子上印下朵朵紫痕。
灼热的身躯交缠,我已陷入情欲,羽睫轻颤,星眸微睐,伸手环在他脖颈,身子敏感的颤抖着,白晳的双腿紧紧缠绕在他腰间,让他轻易的进入。
他一声声低唤我的名字,“翎儿,翎儿”我低低应着,以从未有过的娇媚风情,在他身下低吟娇喘,不复以往的羞赧,随着他疯狂的律动,在极至的愉悦中,我一口咬在了他的肩头,难以言喻的猛烈抽搐袭来,将我与他一起吞没,眸中的泪水倾泉而出,沾湿了鬓发。
伏在他胸前,任他的手指穿过缕缕黑发,在我光洁的身躯上拂过,他轻吻着我的脸颊,轻声道:“翎儿,将来,你要给我生好多孩子,男孩象我一样,驰骋疆场,建耿业,女孩,象你一样,慧黠可人,顾盼倾城”
泪意轻萌,声音已经哽咽,“好,我一定会给你生好多孩子,男孩英勇无敌,女孩美丽温柔,一定会的”
他撑肘而起,低笑道,“昨晚你嫌篝火边太过聒噪,如今就你我二人,我们出帐去看星星去”
“好”我轻轻颔首,浅笑着将双手环在他颈间,任由他温柔的将我抱出了大帐。
没有月亮的夜晚,星光就显得格外的璀璨,天地静谧,静得只有风声,将云层尽吹去遥远的天际,头顶,一颗颗繁星,轻张眼睛,长恭与我皆一袭白色单衣,夜风吹拂着我们的长发,发丝在风里纠结缠绕。
“以前年少,总觉得男儿当投笔从戎,马革裹尸,建立一番轰轰烈烈的丰功伟业,以求得青史留名,万世敬仰”
一袭白衣在星光下更显淡雅出尘,衣袂随风翻飞,容颜俊美如铸,气质绝代风华,狭长的凤眸中,是让我永世沉迷的缱绻深情。他笑望着我,“可如今,翎儿,我却不想再做北齐的王爷,我只想跟你一起归隐山林,再不问这纷争世事”
我以双手环着他,伏首在他胸前,不敢让他看到我眸中的泪光,“好,以后,我们归隐江湖,无论是杏花春雨江南,还是铁马西风塞北,长恭,你在哪里,翎儿就随你去到哪里”
我会陪你散发扁舟,纵马天涯,无论是塞外戈壁,还是烟雨江南。
所以,长恭,你一定要等着我,等着翎儿回来你身边。
正文 第324章:别离 1
次日一大早,长恭率人去往金帐向突厥大汗辞行,我推说身子不适,独留帐中。
未过多久,主簿恒通大人便来了。恒通须发苍白,已过五十,是年长经世之人,他一直任军中主簿,长年陪在长恭身边,为人绰沉稳可靠,所以,我才会找到他。此时,他正欲行礼,早已被我扶住,自己却屈膝跪了下去,慌得恒通忙双手将我扶起,连声道:“木将军,折杀下官了”
“恒大人,实不相瞒,木兰有一事相求”
“木将军请讲”
“恒大人,王爷即日将要起程归齐,可是,我却不能随他一起离开”
恒通愕然,“为何?”我从袖中取出一金黄绫锦交与他,他打开一瞧,恍然道:“原来,是皇上要让木将军独留突厥”又扼腕叹道:“可惜,木将军年纪轻轻,却要从此远离家乡,留在这塞外之地”
又问道,“不知王爷可知此事?”
我点头道,“王爷知道。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要请求恒大人前来助我”
“木将军但讲无妨”
“王爷与木兰自军中相识以来,情同手足,结成刎颈莫逆之交。此番,皇上让我独留塞外,王爷年轻气盛,必定会因不允而抗皇命。若他不遵圣旨,皇上怪罪下来,岂不是木兰之过?所以,木兰才想出这一条瞒天过海之计,还需请主簿大人配合”
说罢,我将计策和盘托出,“这…”恒通仍有迟疑,我已要再次跪低,他慌然将我扶住,长叹了一声,终于铀下来。
我面露欢喜,快步走至案前,提笔疾书,虽然极力抑住心中悲懑,终究有一滴泪,坠落在摇动的笔尖处,沁开的墨如水中之花漾开于纸上,模糊了我的视线,只觉得,肝肠一寸寸的断裂。
两封信,分别用信封装好后,我转交与恒大人,嘱托道,“这两封信,第一封,在你们到达燕门关之后,交与长恭,第二封,在你们到达邺城后,再交与他”
“若是王爷看了第二封信,怪罪老臣,这可如何是好?”
“他看完信后,必不会怪罪你”
恒通于是颔首,接过信小心翼翼的收入袖中。我轻声道,“一切,拜托恒大人了”恒通一声叹息,问道,“木将军,难道真要在这塞外呆上一辈子吗?”我摇头道,“不会。木兰自有计策”
是的,我自有金蝉脱壳之计。此时,只消,在长恭到达邺城后,我亦能顺利逃离突厥。
可谁又知道呢?这人世间,不如意之事,毕竟十有八九。
正文 第325章:别离 2
细细打点行装,却在望见长恭那件血衣时,神思怔忡,手指轻轻抚过之时,脑海里浮现的尽是他持剑奋杀的身影,眸中清泪已然欲坠,“木兰”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慌妹去泪水,努力以笑颜迎上前去。
长恭大步走入帐内,一袭白衣罩明光软甲,更显得身形颀长英姿飒然,凤眸入鬓含冷意,眉飘偃月隐不羁,这俊美的男子,有着凝霜带雪般的纤美,却在望见我时,眸光璨然闪烁,唇角笑意扬起。
凤眸含情,让我,仿佛又回到了昨夜,在漫天璀璨的星光下,是独属于我们二人的宁谧。
跟随长够起进帐的,还跟着功曹祖荫、参军刘中则、从事王仉英三位大人,我忙问道,“公主之事如何?”
祖大人答道,“萨满巫师信持天神腾格里的意愿,加之兰珠公主亦吵闹着不愿嫁去北周,如今,木杆大汗亦有所动摇。然而,北周南安公杨荐亦在座中,他愤然提及当初宇文泰将柔然降将尽皆交付突厥之事,以此要求木杆大汗莫忘周突结盟之恩义,以至木杆大汗仍在左右摇摆”
我沉吟道,“杨荐为人耿正,且善辩能言,颇有几分急才,a.ㄧ!!s.故甚得宇文邕倚重,有此人在突厥,事情确有几分棘手”
长恭道,“突厥人一向迷信天神,萨满巫师身负上天之命,说话极具份量,我已经让人暗以钱财贿之,至于木杆那边,我亦已将皇叔允诺之丰厚条件一一细述,木杆一向贪婪,我就不信他仍不动心”又道,“木兰,你不必担心,我已向大汗辞行,其他事宜,留祖大人在此即可”
迟疑片刻,我轻声问,“长恭,我们当真要这样无功而返吗?只怕皇上,”然长恭迅速打断了我的话语,“我已顾不得那许多,我一天也不愿你多呆在这儿”
这时,主簿恒通掀帘入帐,大声道,“王爷,下官认为,王爷此时不宜返齐,王爷昨日才赢得赛马之胜,并在众人面前替皇上向公主求亲,若是就此离去,岂不是前功尽弃?”又道,“王爷若是担心木大人的安危,或者,可以让木将军先行离开”
长够向敬重恒通,此时语气中却含了几分薄怒,“不行,我怎能让木兰单独离开”
恒通道,“王爷可以让刘参军,王从事两位大人,领二十骑随木大人先返,这样王爷您也就无后顾之忧了”
我故作思索,随后附合道,“长恭,恒大人说得对,我留在突厥,反而惹得你分心,不如让我先行一步,这样燕都不能再以我为要挟,你也可尽力去争取求亲之胜”
正文 第326章:别离 3
长恭凤眸冷凝,断然拒绝道:“够了,此事不用再提,你们全都下去准备,午后,我们就离开都斤山牙帐”
众人面面相视,恒通还欲再说,我已暗使了一个眼色,于是,众人皆无语退下。
“木兰,你怎么也同意?”长恭愠恼道,“回齐路途遥远,恒通居然让你独自先回,我怎能放心?”
我双眸黯然,“但是,恒大人所说的确有道理,长恭,你我皆身负皇命,此次若不能迎得胺那公主返齐,皇上怎能轻易饶过?纵然你是他的亲侄子,可是,皇室无情,平秦王、河南王、还有更早之前的济南王,前车之鉴,比比皆是。你心中,当比任何人都更为清楚?”
“而且”我凝眸望他,从袖中取出那道绫锦密旨,“木兰”长恭神情为之一变,我凄然笑道,“是我适才整理行装时在你衣衫内发现的,原来,皇上的这道密旨,是要让我永留突厥王庭。长恭,若你擅自带我回齐,已是不遵皇命在先,如果迎亲亦无功而返,你我即使能回到北齐,只怕也无容身之处”
“木兰”长恭将我揽入怀中,道,“我说过,我可以不做这个王爷,我可以不返北齐,我可以抛下一切与你从此归隐,我只消与你在一起,永远也不要分离”
我摇头,笑容苦涩,“大丈夫功成名就,方可言急流勇退,散发归隐若是携女子私奔,我岂不是往北齐百姓心中赫赫生威的‘兰陵王’三字抹黑?而且,胺那公主花落谁家,关系着齐国的命运,你是北齐的王爷,又怎能忍心看到,将来齐突边境锋烟千里,生灵涂炭,百姓受苦?”
“木兰,你一向口齿伶俐,我辩不过你,”长恭懊恼道,“但是,我绝不能让你一人离开的”
我巧笑倩兮,娓娓道来,“长恭,你想想,若是你能迎得公主归齐,皇上一高兴,就会饶了你我也未可知?你所担心的,不过是我在路上的安危,但你亦知,我并不是手无缚籍力的弱女子,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曾经上阵杀敌的将军呀?更何况,恒通大人不是说了吗?他会让刘参军、王从事两位大人随我一齐先返。有他们陪着,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呢?
恒大人说得对,此时,你还不能返回北齐,你必须要为皇上求得公主。长恭,为了我们将来能长久相聚,现在我们必须暂时别离。凡事,要往远处想,不是吗?”
我轻踮起双脚,双手捧着他的脸,与他鼻息交缠,浅浅笑道,“傻子,我当然不想与你分开,与你分开,哪怕只是一时半刻,我也是不想的,”努力在唇角噙有微笑意,只为能打消他心中的疑虑和担扰,“你放心,我一定会在燕门关等你,等你带着兰珠公主一齐归返”
温柔的吻在他唇角,仿佛小鸡啄米一般挑逗他,直到他的吻狂乱而热烈落下,缓缓阖上黯然的双眸,只有自己知道,心有多难受,仿佛已经裂了、破了、碎了。
多情自古伤离别,还未分离,已经思念。
正文 第327章:别离 4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摘自《诗经燕燕》
柔和微熏的暖风袭来,草原的五月,已含了初夏的暑气,远处,嘹亮的歌声唱起,牧羊的女儿,声音悠远,九曲回旋,虽然听不懂她所唱的语言,却知道这歌声是极美的。不禁又想起敕勒川。那一天,天也是这么蓝,草也是这么绿,我与长恭形影相随,记忆里满是幸福的芬芳。
然而,如今,我们却只能分离,只影形单,各自归去。
伤离别的话语,在帐中时谁也不忍提及,及至此时真正别离之时,两人身边皆随从甚众,纵有满腔离愁别绪,反而无法说起,他伸手扯过我的马辔,眸光黯然,“翎儿,最多半月,你在燕门最多等我半个月,我一定会赶回来”
“好”心,如针芒刺过,痛得紧缩,含了盈盈珠泪,却拼命抑住,我轻声道,“长恭,我会等你”
又笑对众人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木兰与诸位在此别过”
一一掠过众人惜别的眼神,眸光再次望向他,“长恭,我走了”
“木兰”他却仍然不肯放手。
众人皆跟随身后,我勉强挤出笑容,取笑他道,“你一个王爷,又是男子,作此女儿之态,也不怕人笑话吗?”
他的眸中含了千般挣扎、万般不舍,终究还是放了马辔,轻声道,“去吧”
一声去吧,已经让我鼻头酸涩,泪意涌上眼眶,不行,不能哭,不能让他疑心,我狠下心肠掉转马首,策马扬鞭,行了好远好远,却见他仍伫立原地,天地宽广,那抹颀长的身影渐渐模糊,扬鞭策马,风轻拂我面,泪痕湿面,沁得脸颊冰凉。
与君离别后,再见是何期?不敢再回首,只怕一回首,就会忍不住丢鞭弃马,飞奔回他怀里,拥着他结实的胸膛,任他有力的臂膀紧揽着我,再也不能撒手。
一路往南,去往北齐,一直行至沙月湖畔,过了沙月湖,就是茫戈壁了,而我,却只能在此勒马扯辔,参军刘中则、从事王仉英两位大人策马上前,神情皆了然。
天色渐暮,是该与他们告别的时候了,我抱拳道,“a.ㄧ!!s.刘大人,王大人,恒主簿想必已将木兰所嘱之事向两位解释清楚了,木兰在此多谢两位大人”
“木将军客气”
“木兰祝两位大人一路顺利。那么,就此别过吧”
“好”
他们二人齐声抱拳,又道,“木姑娘,还请多多保重”
我神情微愕,却见他俩一脸坦荡,却也释然,微微一笑,道,“二位也多保重”
说罢,我轻叱一声‘驾’掉转马头,扬鞭而走,再次向着都斤山王庭方向奔去。
行未多久,却见前方马蹄声起,只见远方青翠起伏的小丘之上,十数骑扬鞭策马而来,居中一名锦衣男子,宽大的披风,黑发飘扬,在淡青色的暮色之中,仿佛一头渗着冷意的头狼,有着狠戾残忍的王者之气。
正文 第328章:代价 1
十数骑突厥骑兵扯辔勒马于远远的草丘上,只有他独自一人,如旋风一般冲下,马蹄扬起湖畔的烟尘,眨眼之间就已近至我的身旁。身后,就是宽广的沙月湖,我,再无后退之路。
不理会我的挣扎,他张开手臂蛮横的将我直接抱下马来,一把揽入怀里,带有微微汗意的男子气息,狂野冷冽,不同于长恭的洁净清芬,他在我耳畔轻语,“我以为,你在骗我,你狡黠得跟狐狸一样,怎么会轻易回来我身边?”
我斜睨着他,怎么用力,也挣不脱他的怀抱,“我若要走,就不会还在此地了”
“呵,瞒天过海的好计策,果然是聪明的姑娘”他用粗糙的手指轻抚过我的脸颊,深邃的绿眸中有闪烁的流光,“看来,你已经决定要留在突厥,留在我身边了”
我不置可否,说道,“我有两个条件”
他松开手,唇角微微勾起,“说”
“第一,让兰珠公主嫁去北齐”他仍在笑,a.ㄧ!!s.眸光却渐渐冷峻,我接着说道,“第二,必须等到长恭的迎亲马队回到雁门关后,我才能嫁给你”
他抱臂而立,冷冷的瞧着我,慵然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我冷凝着他,声音冷若冰霜,“那么,你永远也别想得到我”
“看来,你似乎对我有持无恐?”幽暗深邃的绿眸,冷得让心颤,“兰珠儿是我最心爱的小侄女,我怎么能让他嫁去北齐,嫁给你们那个疯癫昏庸的皇帝?”他冷戾的笑,“而且,兰珠儿已经有了意中人,就是你的心上人,兰陵王高长恭,”
“兰陵王仪容绝美纵横疆场,宇文邕潜龙在渊意气飞扬,兰珠儿无论嫁给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会获得幸副他的笑容邪恶,俯身看我,仿佛是洞悉了一切的恶魔,“我想,这两位男子,都是你极为熟悉的。
你认为呢?你若是真心怜惜兰珠儿,你认为,她应该嫁给谁?是宇文邕,还是高长恭?”
在他言辞冷冽的逼问下,我一步步踉跄后退着,直至退进了冰冷的湖水中,他伸手攫住我的胳膊,一把将我拉回身畔,狂野的呼吸侵袭着我鬓发,他在我耳畔继续道,“若你提出的第一条,让兰珠公主嫁往北齐,是让兰珠儿嫁给北齐兰陵王高长恭,或许,我可以考虑一下”
草原夜色铺天盖地,湖风袭来,吹得寒意渗入单衣,再也不复白昼的温暖。
沙月湖的湖水,仍未褪去春夜的寒意,冷得我全身轻颤,失了血气。燕都的手,仍紧紧的攫着我的手臂,任我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那双绿眸幽冷如冰,“你似乎不高兴?既然已经决定留在突厥了,为何还会在意他会娶谁?”
他咬牙切齿道,“还是,在你心中根本就另有打算?”
正文 第329章:代价 2
“你早该知道的,”我仰首望他,声音颤抖,“我的心中只有长恭,只有他一人,我爱他,我不消他娶别的女子,除了他,我再不会爱上别的男人”
泪,夺眶而出,我凝视着他,恨然道,“你,也不例外”
“你”他的手骤然收紧,简直怒不可遏,我冷哼一声,淡然转首,凝望着夜色下的沙月湖,天地静谧,风将宽广的湖面吹起层层皱纹,这湖,连着绿洲和戈壁,绕过湖,一直往南,越戈壁,经敕勒,过阴山,就能一路回到千里之外的中原。
他一把捏住我下颔,强迫我抬首望着他,阴鸷冷戾得恨不得用目光将我撕裂,“你以为你是谁?别在我面前再提你爱的男人,也别再自做多情的以为我爱你,我才不管你心中装着谁?只要是我看中的女人,纵然只是躯壳,我也要得到”
“你所吸引我的,也只不过是这具身体罢了”说时,他已将我拽入怀里,霸道的吻,落在我的唇上,狂野强横,没有丝毫怜惜,我睁大眼睛,刚要抬手反抗,却被他将双手紧扣于身后,强迫我迎身向他,肋骨被压得好痛,胸腔中的空气仿佛被挤压怠尽,我禁不住低低咳出声来。
他狠狠将我推开,唇角勾起一丝冷笑,“你的吻,还是如此生涩,身体僵硬得连我军中的营妓都不如,看来,高长恭并没有好好调教你”那笑颜如此狠戾残忍,“你放心,我会好好教你,教你如何取悦男人a.ㄧ!!s.”
脸,仿佛瞬间失了血色,一层淡淡的水雾模糊了我的视线,“胺那燕都,我回来,不是为了让你羞辱的”
“那你为了什么回来?”
我的眸中激起愤懑,嘴唇颤抖着,自尊让我再也开不了口。
“呵,又生气了?你生气时最美丽,比你冷冰冰的样子美丽一千倍,你尽管生气,就象现在这样,也只有这样,我才会对你有兴趣,才会好好考虑你所提出的条件”他肆无忌惮的笑,笑声邪恶,如恶幕般。
“无耻”我狠狠的骂他,转身就走。他亦不追我,只在我身后嗤嗤的笑,轻描淡写道,“天色已晚,每天的这个时候,草原上的狼群就会在头狼的带领下,到沙月湖畔来饮水”
我脚步一顿,手扯紧了马辔,仿佛当真望见夜色的原野上,隐了一只只绿色的狼眼,眸光灼灼,让人心生出一阵阵渗?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