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玥华歌第36部分阅读
冷玥华歌 作者:rouwenwu
么轻易走掉,还有地火裂缝之事呢。”一路走来,她得逆龙相助极多,心中早把他当作前辈恩人看待。对他心中至死难忘的牵挂,自然要助一臂之力。更何况地火裂缝不仅是魔界的事,甚至牵扯到人界。
听她提起此,谢东仪略一沉吟,道,“这件事让我来处理吧。等离开这里,你先找地方隐藏形迹,静观其变。我去见墨澈心。”
黎玥转头望着他,睁大了眼睛,虽然没有说明,但那眼神已经明明白白表示质,你去皇城,能平安离开吗?就算你是去报信,也是魔界的敌人,而且受伤又不轻。
想到受伤。黎玥忽然意识到。不仅是刚才与鲲隼对峙有离开天源宗之前与魔龙对战时。他也受了不轻地内伤。之后立刻潜入魔界。也不知伤势痊愈了没有。而更让她耿耿于怀地还是他在那一战里表现出地奇迹一般地实力……
“以墨澈心个性。不会做没有意义地杀戮。”谢东仪沉声道。一边抬头望向鲲隼。“更何况如今又有了它相助。即便是翻脸也有全身而退地把握。”
鲲隼低地叫了两声。像是在回应他地话语。
黎玥仰头看着它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忽然问道。“其实。你很久之前就认识它了吧?”
谢东仪神情一黯。简洁直接地答道:“是。”
一片诡异地沉默笼罩住两人。
片刻谢东仪缓缓开口道:“其实我有一些事情没有告诉你,也许你已经发觉了……”
“我知道每个人都会有秘密,我也一样,就像眼前。其实,我对这种阴沉的地方并不陌生,”双手环抱膝盖,黎玥忽然开口道“很久了,我一直在做一个梦一个茫然无措的地方,当然不是这里同样四周一片黑暗,甚至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楚。那时候一直希望能找到一个指路的人,指给我一条回家的路。至少,一条明白一点儿的路。”黎玥轻缓地说道。深埋在心底的感情,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就这样简单地讲述了出来。
谢东仪神色震动,想要说话,黎玥却忽然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摇了摇。
阻止他开口,她继续说了下去,语调缓慢而平静,“有很多次,我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可是不久之后就发现,那不过是建筑在浮空之上的一座桥。也许我错了,每个人的路,本来就应该靠自己选择。所以,”她转过头凝视着他,“我想去见见墨澈心,我与他有过约定。”
面对黎玥平淡中蕴含决心的语气,谢东仪说不出任何阻止的话语,他垂下视线,长长的睫毛掩去了眸中的神采,最终只能轻声道,“好,我陪你一起去。”
决定了下一步的行动,历经波折的两人终于能够躺下休息,却没有一个人能睡得着。
黎玥缩了缩身子。内伤未愈的身体明明疲惫不堪,精神却像是燃烧的火焰般跃动不止。也许是刚才短暂的谈话,让她心神太过激荡,才迟迟没有睡意。
心中的诸多惑,她并没有追问谢东仪。究竟是因为两人伤势太重,不宜多谈?还是因为心神错综,根本不知从何问起?她无从判断,甚至也许只是因为,在她意识深处,有一个念头,是想要逃避的,逃避那未知的未来,逃避那些叵测的真相。进入魔界的这些日子里,她已经触摸到了秘密的冰山一角,而隐藏的巨大部分,却依然是她难以承受的陌生。
这漫长的路途即将过去,前去见楚泓他们,告知一切,又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她无法想象,却已隐隐预感到其中的沉重,一种她竭力想要避免却又无法逃避的沉重。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传来舒缓的呼吸声,带着让人安心的韵律。不知不觉间,黎玥逐渐静下心来,疲惫如深沉的海洋,将她渐渐湮没。
听到身边传来细微平和的呼吸声,谢东仪睁开了眼睛。
半响,他悄然无声地转过头,黎玥纤细的背影映入眼帘。两人相隔地如此之近,却像是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迷雾,横跨了绵长的时间与空间。
刚才的对话结束地此之快,让他甚至来不及说出,其实,对这个阴沉的地方,他也同样不陌生。阴寒的冰川、炽热的地火,险峻巍峨的巨石、叵测迂回的地势……这里是他无数个日日夜夜都牵挂在心中的地方,伴随着一生都难以忘怀的疼痛、碎裂、寒冷,还有无止尽的绝望……这一切都曾经在漫长的时光里深深折磨着他。
她什么都没有问,却也什么都问过了。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隐藏在她随波逐流的性格中的那份柔韧。她没有主动要求什么,但在她的心里却有一杆尺子,默默丈量着所有发生的。
虚假的谎言吗?没有逼迫他立刻坦白,是给他,也给她自己留下了一份缓冲的余地。
轮回了这么一大圈,原来要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
谢东仪,你真是个虚伪的家伙!他自嘲地笑着。
天空中,鲲隼正在歪着脑袋,刚才的一切它都看不明白,但心中却有一种本能,让它对眼前这个人有着莫名的亲切和爱护。
“傻瓜,这些年就一直在这里等着吗?”谢东仪对着它伸出一只手,低声笑了。他的视线落到鲲隼脚上,银光流离,璀璨如月。在莹莹润光中,当年沧溟剑刻下的字迹宛然如昔,
谢远殊、白露……
谎言吗?
当日刻下这两个名字的时候,他们有没有想到过,这两个名字都是虚假呢?
第十七章 重见天日
鲲隼震动双翼,冲天而起。黎玥只觉身边狂风呼啸,]眼睛。谢东仪站在身边,替她遮挡了大半的寒气。此时两人正坐在鲲隼的背上,借助这架天然的飞机,走完剩余的道路。
鲲隼不愧是一日万里的神兽,飞行不过片刻,黎玥就觉身边的风越来越暖和,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已经是是久违的阳光,
它从狭窄的裂缝里照耀下来,像是开天辟地的第一抹,穿破重重黑暗,给这个阴冷无边的地方带来一线生机,也给长久奔波的旅人带来希望。
“到了!”黎玥高呼出声,音调因为狂喜而颤抖着。谢东仪也禁不住站起身来。这段冰火交加的漫长旅途终于看到了终点。
靠近了才发现,这片裂缝极狭长,鲲隼巨大的身形无法带着两个人钻出去。
鲲隼在其下盘旋了数圈,然后缓缓靠近裂缝,伸展开羽翼。
黎玥和谢东仪足尖儿轻点,顺着平滑的羽翼,跃出裂缝。
刹那间全身沐浴在阳光下,像是在寒冷的冬天跳进了热腾腾的温泉里,久违的温暖感让黎玥几乎要掉眼泪。只有在黑暗的地方生活过,才知道光的可贵。
闭上眼睛,伸展开手臂,婪地汲取着新鲜的空气,直到狂喜的心情缓缓平复,黎玥才睁开眼睛,转身看向四周。
入眼帘的是一片青葱翠绿,郁郁苍苍。魔界应该正是冬季吧?黎玥有些诧异道他们在地下呆了这么久?
一片浓翠之中还掩映着零星地白色石块。黎玥走近了现碎石上竟然有精美地花纹。雕工异常细腻。这些都是建筑物地残骸?
黎玥转过身。发现他们刚才钻出地地方也是一处石壁下方地裂缝。被青翠地蔓藤植物遮掩着。不易察觉。
而一个硕大地头颅正从里面探出。是鲲隼试图扒开裂缝钻出来。
谢东仪笑了笑。向着它伸出手不知用了什么咒术。一道银光从他手腕发出。鲲隼低低鸣叫两声。身形竟然不断缩小到最后。竟然幻化为一个影子般缩进了那枚银色地环中。而银环跌落在草地上。已经缩小为一枚戒指大小。
谢东仪捡起指环。黎玥望发现原本平滑简洁地指环上多了一样东西。一粒像是黑曜石雕琢成地精致地小鹰隼。
谢东仪微微一笑。“暂时由你带着它吧。可以防身。”一边说着过黎玥地手。将戒指套在她指上。
黎玥一愣这个有着特殊意味的动作让她条件反射地手一甩。戒指无声无息地跌落在草地上。
谢东仪有些错愕。
黎玥这才反应过来,这个世界可没有戴戒指意味结婚这种规矩他只是简单地想帮助自己而已。
心中微微有些失落,借着俯身捡起戒指的动作去了复杂的情绪,她笑道:“它是你的契约兽,我又无法催动,何必浪费资源。”
“我刚才将自己的血液滴在了上面,只要掌握口诀,短时间内也可以使用。”
黎玥摇摇头,“此去只怕你比我更危险,还是留着你身边吧。”上次见墨澈心的态度,并不像是对她怀有恶意。而且此时魔龙应该清醒了,好歹还有点儿交情。相比之下,反而是私自潜入又曾经和魔龙打过一架的谢东仪更危险。
将戒指还给谢东仪,黎玥岔开话题,问道,“也知这里是什么地方,看着像是什么遗址。”
看向周围,谢东仪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异样的痛楚,他竭力平静地说道:“这里应该就是昔年的魔界皇城。”
皇城!纵然心中早有预料,黎玥还是压抑不住地激动。
这里就是三百年前被盘古神玺所毁掉的魔界皇城!而自己正身处那个传说中的地方。
上前面的陡坡,站在高地上,终于将这座曾经宏伟的皇城一览无遗。
昔日辉煌的城市早已经成为平地,满目甚至找不到一处完成的房子,遍地只有间歇露出的断壁残垣,掩映在生机勃勃的绿意中。
可就是这样残破与生机并存的地方,依然有一股庄严,随着视线的扩展,笼罩在整个天地间。让人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这里是曾经统治魔界千万年的权利中心!
黎玥心脏剧烈跃动,一种无法压抑的冲动涌上来,让她想要高喊出声,又想要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
她按住胸口,竭力压抑自己的呼吸。这种莫名的激动是从何而来,竟像是感受到一种深埋在血液中的呼唤。
谢东仪站在她,遥望眼前苍凉的景象,他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茫然,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向来平静的神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缝。
“这里以前是什么样子……”黎玥喃喃说道。
“它是个很美的城市,恢弘磅礴,而又庄严。成千上万年的扩建,让它成为无论魔界还是人界,都无法企及的奇迹之城。而且因为下方地火裂缝的缘故,这里的气候永远四季如春,美景常在。”谢东仪低声说道。
黎玥痴痴望着眼前的城市残骸,忽然感觉窒息般的剧痛,什么都没有了,那种苍凉空茫的感觉,像是曾经存在一个让她心心念念的伟人,当她终于有机会见面时,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一些断壁残,让人倍感凄冷。
抚摸着身边一块洁白的石壁残骸,上面雕刻的浮雕经过这些年的风吹日晒,早已经消磨地差不多了,只能依稀分辨出是弯月的形状。
魔界皇城以前就叫做月华之城吧。听说月城灭亡后,魔界又在附近建立新城,重整旗鼓。
惦脚尖儿遥望远方,似乎能看到一个漆黑的影子,只是隔着遥远的晨雾,影影绰绰,并不分明。
黎玥向前一步,忽然身后的谢东仪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小心,有人来了!”
黎玥一惊,谢东仪已经拉住她向后。两人来到一堵断壁后躲藏起来。
不多时,黎玥便听见天空中闪过翅膀振动的声音,甚至不止一个。
她偷偷探出头去,发现天边黑压压一片,竟然是一群鹰隼。待离得近了,放看清楚,并不是鹰隼,而是背生双翼的人,或者说是一群化为人形的羽妖。
除了领头的两人之外,后面众人盔甲兵刃都一模一样,泛着银光的黑,连翅膀都是一袭银灰。
应该是皇城的巡逻兵吧。在龙啸殿周围也有羽翼卫队巡视警戒,黎玥并未惊异,只是不知这些人为何来到这个荒凉的地方。别是冲着他们来的?
疑惑间,众人已经从空中降落,正距离黎玥他们藏身的地方不远,幸好都背对着他们,让黎玥稍稍放心。
“按照军师大人的计算,应该是这里没错吧?”当先那个蓝衣人开口道。
而另一个白衣人点点头,“循气息推测,应该就是此地。”
一句话入耳,黎玥瞬间睁大了眼睛,猛地捂住口才没有惊叫出声。
第十八章 久别重逢
相隔了很久,但曾经朝夕相处的声音还是在传入耳就反应过来。
竟然是是白郁!
熟悉的身影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从这个角度只看到漆黑至腰的发拢成一束,发梢的碧玉角坠子垂到腰际,衬得身姿颀长挺拔。
就在同时,像是感受到身后的视线,他猛地转过身,一双凤眼凌厉如剑光,直向黎玥两人藏身的方向射来。
黎玥心跳瞬间漏跳一拍,身形微颤。一只手立刻搭上她的肩膀,坚定的力量传来,是谢东仪。
“怎么了?”蓝衣人些诧异白郁的动作,也跟着转过身,修眉俊目,神采精蕴。
白郁却并未答话,蓝衣人了他一眼,禁不住一愣,从这个角度看上去,白郁的神情竟然是……紧张?
他挑了挑眉,线随之落到不远处的断壁处,难道那里有人?可凝神聆听,却并未察觉有异。
心中不免惊异,他的修为与白郁只在伯仲之间,若是白郁察觉有人,他不可能一无所觉。
正想询问,对面的断壁已有了动静。细碎的声响传来,两个身影从断壁后走出。
是对陌生地年轻男女。丰姿隽爽。清新脱俗。蓝衣人神色一愣。随即修长地眼眸眯了起来。方才他竟然未曾察觉两人地存在。
这样直白地出现在他面前。黎玥忽然有些紧张。她微微抿着唇。望向白郁。
白郁明澄地眼眸却如浓稠地墨砚。深沉得化不开。也许承载了太多。所有地情绪都化为一泓泉。静静倒映着她地身影。
长衫在夜风中轻微拂动。犹如一副久违地画卷。一时竟无人愿意开口打破眼前地宁静。
掌心一紧谢东仪轻握她地手掌示意。黎玥错开视线惘然。也曾经设想过离开地下之后怎样与墨澈心见面。本以为还要前去皇城。却不料故人相逢是如此之快。快地措手不及。直至刚才谢东仪拉着她站起身来还有些难以置信。
将这一来一往都看在眼中。蓝衣人唇角扬起一抹玩味地笑意。他打破沉寂笑着上前一步。洒然拱手一礼。“想必两位就是左丞大人所说地贵客了吧。果然是气度非凡人之资。在下景凡。已恭候多时了。”
“劳墨先生与将军费心了。”谢东仪坦然回礼,笑道。
“哪里,这些日子我们奉令在龙啸殿与皇城之间的地带搜索寻找,可惜一直未得结果,怠慢了客人。”景凡笑着“直到今日左丞察觉此处灵气溢冲,火元映日有可能是贵客将在此地现世,特令我等前来迎接。”
黎玥眨了眨眼睛些日子恐怕龙啸殿和皇城的人都一直在冶突山脉附近搜索吧。可地火裂缝延绵万里,哪里是短时间能够找到的。直到昨天他们与鲲隼打斗的时候动静太大致灵气外溢,被墨澈心他们察觉此地可能有裂缝存在。所以才派人前来探查。
“两位风尘仆仆,一路辛苦了。不如入皇城休息,让我等略尽地主之谊。”景凡客气地笑道,完全一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的模样。
没有喊打喊杀,也没有盘查询问,反而像长久未见的老朋友邀请前去拜访一般,黎玥真觉有些别扭,谢东仪倒是镇定自若,“此番前来,就是想入皇城见左丞大人一面。那就有劳诸位引路了。”说着,他视线落到白郁脸上,笑道,“白城主也久违了。”
白郁的视线终于落到他身上,微微一笑,“谢公子,你我好歹也是同修之谊,何必如此客气。叫我白郁就好。”
黎玥身形一颤,白郁怎么知道的?谢东仪此时还是颜旭的外貌,并未变幻回来。只因化形术变幻时太消耗灵力。两人此时外表看着云淡风轻,其实都是内伤沉重,灵气耗尽的状态。若无调养,短时间内难以恢复。
这种状态下,还贸然深入魔界,也不知道是吉是凶。一念至此,一种不安感顿时涌上心头,随即黎玥觉自己掌心一紧,是谢东仪的手握紧了。
明白他是在安慰自己,黎玥垂下视线,心思微宽。
白郁视线扫过,落在两人紧握的双手上,视线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芒。
谢东仪却笑着道,“城主客气了,之前同是天源门下求学稚子,自然不分身份。但此时立场有别,岂能逾越。”一句话说的不卑不亢,客客气气,同时也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呵,想不到谢公子是这般循礼重节之人。”白郁随口笑道。
“不敢当,说起来,前些日子我与黎玥经过青丘城,可惜路途匆匆,未来得及探望城主,一叙故人之情,倒是我们失礼了。”谢东仪笑得云淡风轻。
明知道两人并未同行,只是相继经过,白郁眸中还是闪过一抹阴影。
“你的伤势怎么样了?”黎玥忽然插口问道。记得在冰原上遇到的那位老者就是替他寻药材的。仔细看去,白郁的脸色还真有几分苍白。
久违的明澈笑容瞬间绽放在唇角,璀璨如映在雪上的朝阳,“已经没事了,多亏了你指点雪菩提的方向。”他温声笑道,
“也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黎玥摆摆手。
仔细查看她的脸色,白郁问道,“这一路阴气极苛毒,走得很累吧,你脸色不好,有没有受伤?”
“还好,毕竟不是我一个人。”黎玥笑道。这段路,多亏了逆龙和谢东仪相助,否则她一个人还真坚持不下来。
白郁视线转到谢东仪身上,忽然展颜一笑,“这一路多谢你了。这个人情我魔界记下了。”
“分属当为,岂敢言谢。”谢东仪眉梢一挑,正色道。
黎玥在旁边听得诧异,谢东仪帮她,白郁何必牵挂人情,还是魔界的人情。这语气,简直好像是谢东仪是外人,而白郁反而是自己人一般。
未等她深思,景凡上前一步,笑眯眯地打岔道,“几位要叙旧情也别再这荒山野岭之上啊。皇城之中,左丞大人想必已经泡好香茗,等着我们了。”
第十九章 朱鸾翔天
众人说话的间隙,早有跟随的侍卫回去报讯了。
决定了回城,景凡立刻取出一颗元珠,施展法术,眨眼间珠子便幻化为一只数米高的巨鸟,虽不如鲲隼威武,却更显神骏华美。青蓝色的羽翼如青玉晶石,拖曳的尾羽流动着紫色光芒,恍如无数的星辰闪耀其中。白郁也取出一颗珠子,同样幻化为一只巨鸟。通体银白,嘴爪皆嫣红如玉。
一蓝一白两只巨鸟伫立在眼前,光芒顿时耀地人眼花缭乱。
“两位长途奔波劳顿,不如就以此禽代步吧。”景凡笑道,一边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谢东仪唇角扬起,“想不到此生竟有幸能以朱鸾代步,实在让我等受宠若惊啊。”
“让两位见笑了,左丞唯恐两位贵客身体有恙,特意备好的座驾。”景凡笑道,顿了顿,意味深长地道,“更何况,以两位的身份,也当得起这般招待。”
这两只是朱鸾?黎玥惊讶地看着两只神骏的巨鸟,难以置信。
朱鸾她在典上见过记载,传说中于太古时候诞生于九天之外,是雨后七彩霓虹所化,共有七只,后被蚩尤收服,成为其座下神兽,之后为历代魔界帝王驾驭御车。据说七只并行时,天际浮现七彩霓虹,宝车金雨,光耀天地,美不胜收。
传说中的禽鸟竟然出现在眼前,黎玥真有上前好好观察一番冲动。眼前的是青色和白色的两只,魔界应该还有另外五只吧,也不知道七只并列是怎样的绚丽光景。
只是七只应该是魔皇专属的坐骑才对,竟也能用来招待客人?也许魔界的等级观念并没有自己想象中森严。黎玥暗暗纳闷。
刚才白郁他们都是直接飞翔。并未动用朱鸾代步。黎玥和谢东仪也能御剑飞行。但太消耗力气。既然有代步工具自然乐得节省力气。
只是这两只鸟应该怎么骑呢。直接跳上去?黎玥正犹豫着。景凡已体贴地走上前。抚摸着朱鸾地脖颈儿。道:“这朱鸾不识外人。只好暂且委屈两位与我们同行了。”说着。视线扫过黎玥。又落到谢东仪身上。笑道“在下听闻谢公子之名久矣。一直未能得见知此次可有幸同骑?”
谢东仪看了他一眼。淡笑道。“既然如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视线转到黎玥和白郁身上。“黎玥就劳烦白城主了。”
“分属当为。”白郁简洁地回道。
黎玥来到银白地朱鸾之前正犹豫着直接跳上去会不会被这只大鸟啄啊。忽然腰间一紧是白郁揽住她地腰。一阵腾风。就已稳稳坐到了朱鸾背上。转头一看。谢东仪和景凡也已经在另一只上面坐稳了。
两只朱鸾长鸣一声。伸展开双翼。瞬间飞上了天空。银青两色光芒绽放开来长虹贯日。光耀无边。
不一会儿黎玥就适应了这种腾云驾雾的感觉,朱鸾的飞翔速度虽快,但其实尚不及鲲隼。她睁开眼睛面探头看着,难得有从天空俯瞰魔界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这么不老实,小心滑下去。”白郁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心情甚好。
“那就得劳烦你这个主人多劳动一次,把我再拉上去了。”黎玥笑道,一边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看地更方便一些。
白郁双臂正环住她的腰身,笑道,“以前没见你这么喜欢看风景的。”
“因为难得有机会看到魔界的风光啊。”黎玥实话实说。
“放心吧,以后的机会多得是。”白郁轻松地笑了,一边环紧黎玥,“想看的话,每天都可以带你来。”
只当他是在开玩笑,黎玥不置可否。从高处俯瞰,昔日的魔界皇城终于完全映入眼帘。
这座皇城果然宽广地出奇,虽然大部分已经被遍地的绿色笼罩,但宽广坚实的道路还是能够依稀分辨出,四通八达,延绵无尽。偶尔有建筑地极其坚固的房子,有幸保存了下来,零星分布在遍地翠绿之中,或者宏伟,或者精美,亭台楼榭,不一而足,昭示着昔日这里曾是一个多么繁华昌盛的城市,如今却只余一派苍凉。
雄伟的城墙残骸像是一条曲折迂回的银线,环住了这份曾经的辉煌,如今的荒凉。
黎玥只觉一股苍茫凄冷溢满胸膛,坡顶时感受到的激动又一次涌上心头。
察觉她情绪有变,白郁立刻放缓了速度,问道,“怎么了,飞得太快不舒服?”
“没有。”黎玥轻轻摇头,随即问道,“西南角上的那是什么啊?”她指的是皇城西南角上的一处雄伟的宫殿。整个皇城依山而建,而那处宫殿正建在山壁前,楼台瑰丽精美,鬼斧神工,尤其相比起满场遗迹荒凉来,它竟然毫发无损,显然是战后又经过重建了。
“那里就是丹云地宫。”白郁解释道,“原本建筑在皇城西南角上,依山而建,冰川流过,又借助了地火裂缝中蒸腾而出的火灵气,五行齐备,水火交融,是魔界最顶尖儿的灵|岤之一。三百年前大战的时候,也受到爆炸波及,幸好地宫的主体建筑都在地下,很快又重建起来。可惜时至今日也未曾动用。”
“为什么?”黎玥随口问道。
“这里是历代魔皇闭关修炼的地方。岂是我等臣子所能擅动。”白郁笑着解释道,“这些年也只有墨澈心有权自由出入其中。”
一边说着,朱鸾已经飞至地宫上方,白郁特意放低了,盘旋数圈。让黎玥看个分明。
整个宫殿是由黑色的巨石建成,分成五座主楼,建筑式样各有不同,上面镶嵌着五彩晶石。坚固雄伟,又典雅瑰丽。多看了几眼,黎玥发现其中的建筑分布错落有致,似乎隐含玄机。
“整个地宫依照五行分布而建,五座主楼分别对应着五行灵气变化,这里的建筑分布也是一套完整的上古阵法,其中主楼便是火系为主……”白郁继续心情大好地解释着。
从楼顶飞过,黎玥清晰地看到其上火红色的晶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忍不住叹为观止,照白郁的说法,这还只是地上的部分,地下的主体建筑只怕更加宏大,也不知有没有机会进入一观……
第二十章 地宫旧事
这边白郁和黎玥正说着丹云地宫,那边谢东仪和景凡
“黎姑娘他们好像聊得很开心。”景凡颇为怀念地道,“说起来,很久没见白郁这么轻松了。”
谢东仪淡然道,“他们本来就很熟悉。”
“是啊,听闻白郁还曾经有幸与黎姑娘共处一室。”景凡打趣道。
谢东仪只是不在意地笑了笑,“景将军果然消息灵通,竟连天源宗闺阁之内也知之甚详。”
这是在直白地刺他太八卦了,景凡倒也不生气,反而朗声笑道,“既然黎姑娘对丹云地宫这么有兴趣,不如我们也过去看看,谢公子意下如何?”
见谢东仪不置可否,景凡径自驾着朱鸾飞了过去。
“丹云地宫我好久没来过了。说起来,家父曾经是皇城禁军统领,这丹云地宫的守备还是他的职责之一呢。”
“想不到将军是羯罗族。”谢东仪似乎有些意外。
“公子听过我们羯罗一族?看来对我魔界也知之甚详啊。”
“知之甚详称上。只是天源宗地典籍之内。也记载过昔年重明将军地战绩。”谢东仪客气道。
羯罗一族与青丘白氏。益州族一般。都是魔界传承千年地名门。其祖先罗重明曾是魔祖蚩尤座下大将。对魔皇忠心耿耿。随侍入魔界。其封地在南方舜城内千年来人才辈出。子弟多为皇城侍卫。丹云地宫便是由罗一族世代守护。
景凡驾着朱鸾。围绕丹云地宫飞了两圈头观察谢东仪表情。不禁笑道:“谢公子似乎对这座地宫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啊。”
“君子知礼。当避则避。”谢东仪淡然道。视线扫过雄伟瑰丽地宫殿。神色间有些不易察觉地疲惫。像是长久压抑地伤势不经意流露了出来。
景凡盯着他略显苍白地脸。笑道。“谢公子倒是君子。”
谢东仪却苦笑了一下。摸了摸鼻子。“其实不瞒将军。我对魔界这千年第一灵脉很有兴趣。只是。恐怕秘密知道地越多来越难离开啊。”
“哈哈,”听他说得如此直白,景凡大笑起来,“谢公子未免太多虑了,我魔界这点气量还是有的,瞧黎姑娘就无这么多顾忌。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重要机密,地面的建筑不过是魔皇行宫。地宫真正的主体隐藏在山体之内。当年为了开凿这座地宫,魔界耗费人力物力无数十年方才功成,为历代魔皇所用。可惜经历了五百年前的逆龙之乱又经历了三百年前的大战,损耗不轻。地宫对我魔界意义特殊些年魔界元气渐复,第一件事就是重建这里。”
“魔界万众一心,确实值得钦佩。”谢东仪礼貌地应和道。
“哈哈,其实我们的军师大人一直怀疑两位会从地宫内部出来呢,毕竟其中也有地火裂缝的入口。还特意将其中的阵法改变,又布设警戒。”景凡眨了眨眼睛,笑道,“这座地宫重建的部分,都是由他一手负责,现在的我进入其中,只怕也要迷路了。”
谢东仪神色不变,道:“将军对地宫以前的布局很熟悉?”
“这处地宫并没有那么神秘,昔年家父镇守此处,我也经常跟着过来,蒙重霄女帝恩赐,还曾经入内修行过一段时间。”景凡笑道,眸中异彩闪烁,“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可每次记起来,总是格外怀念。”
“想必是一段很特殊的经历,才会让将军记忆深刻吧。”谢东仪淡然道。
“是很特殊。”景凡看着他,缓声道,“其实,后来家父也是死在了这里。”
谢东仪神色一颤,转头注视着景凡。
景凡却忽然笑了,错开眼神,“拿这些陈年旧事来谈,让谢公子听得心烦了吧。倒是黎姑娘那边谈的畅快,白郁这家伙的口才可真比我好呢。”
视线望去,白郁和黎玥正说得热闹。谢东仪也瞬间恢复如常,笑道,“她向来好奇。”语气中又是宠溺,又是无奈。
景凡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转而高声笑着招呼道,“白城主,让贵客劳顿太久,可非待客之道。”
白郁无奈地瞪了他一眼,驾起朱鸾,重新回到路途上。见黎玥还有些恋恋不舍地望着下面,他低声笑道:“可惜今日太忙,不然带你进入一观。”
黎玥翻了个白眼,“免了,我可不想害得你被人骂。”刚刚还说除了墨澈心,闲杂人等不得擅入,马上又说起大话了。
“哈哈,”白郁朗声笑起来,“为你挨骂也是心甘情愿。你可对我有救命之恩呢。”
“早说了不过是偶尔路过。”黎玥瞪了他一眼,道,“说不定早知道是为了救你,我就秉承除魔卫道的职责,不告诉他了呢。”在朱鸾的背上,两人仿佛又回到了往昔共处一个屋檐下的感觉,玩笑不忌。
“我有这么招人厌吗?”白郁一脸无辜地道,“还是你一路太辛苦,受了别人的气洒到我身上了。”
“我能受谁的气?”黎玥随口道。
“当然是我们的玄王殿下啊,和那个骄纵蛮横的家伙相处,可是一件费力的事儿。你一路没被他为难吧?”
“没那么糟糕。他的脾气是直爽了点儿,不过并不讨厌。”黎玥笑道。当然,最重要的是,当时的魔龙力量受限,压根儿没有蛮横的资本,反倒受了她不少排 ,日子过得颇为憋屈。一边想着,黎玥脸上浮现怀念的笑容,这么久没见,还真有点儿想念那只笨龙呢。
“看来不仅没有吃亏,反而占便宜了。”看她的表情,白郁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笑道,“我们那位玄王殿下本来就比较笨,若伤势太重,还真只能任人宰割了。”
黎玥回过神来,瞥了他一眼。玄王怎么说也是你上司吧,虽然不是直属,但有这么公然非议上级的吗?想起以前赤燃提到狐狸的时,也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和白郁真有过节。
想起这个,黎玥立刻联想到一个长久困扰她的谜题,白郁的原型,应该是狐狸吧?
“喂,干嘛这么看着我?”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白郁忍不住问道。
“哦,没什么。”黎玥遗憾地收回视线,可惜从这个角度看不见狐狸尾巴。话说之前和他在一个房间里过了那么久,好像也没有见过呢,是藏得太深?还是压根儿没有?
第二十一章 虹桥灵雨
看她心不在焉地模样,白郁干脆贴近了问道,“又在动歪脑筋?”
“谁动歪脑筋了。”黎玥向后闪了闪,说道。
“一听到提起玄王殿下就这幅表情,很可疑啊。”白郁笑起来,“不过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什么?”黎玥惊呼一声,看向白郁。
“玄王殿下如今正在皇城呢。干嘛这么意外?刚才看表情不是挺想念他的吗。”察言观色,白郁有点儿酸意地问道。
“他怎么来了?”
“几天前刚刚抵达,名义上是为了见皓女帝而来。”
名义上是为了皓女帝,而实际上是为了地火裂缝之事吧。纵然皇城和龙啸殿之中依然有芥蒂,但生死存亡之际,也顾不得这么多了。那只笨龙虽然任性,但并非不分轻重之人。
只是……想到马上要在皇城见到他了,还有墨澈心,黎玥就开始头疼,“只有他一个人吗?”
“随行侍卫由赤燃带领,卓隐留在龙城主理内政,同时平息紫金阁爆炸留下的混乱。”白郁言简意赅地交待道。
很很强大。让自己头疼地一股脑全来了。也不知道那只笨龙见到自己会是什么表情。她怎么说也鹊巢鸠占了他身体好长一段时间。虽然会导致这种后果。本来就是这只笨龙妄图吸取自己地灵力。自作自受地结果。但以魔龙地脾气。可不会考虑这些。
还有那只火暴地松鼠。可别一见面就出镰刀来喊打喊杀啊。唉。为什么来地不是卓隐呢。
想来想去。最安全地竟然还是墨澈心。
还有皓女帝。照墨澈心地说法。她应该已经醒了吧。看在她地面子上。龙啸殿地人总不会太出格。黎玥暗暗想着。
出神地功夫并未发觉。环在她腰间地手臂越来越紧了。终于。耳边地声音打破沉思。“那只笨龙需要想这么久吗?”
黎玥回过神来接问道。“那只……呃。玄王殿下已经见过皓女帝了吗?”
“算见过了吧。”白郁似是而非地答道,眉宇间扬起一抹别有意味的笑,“不说这些无聊的了,这么久没见,有没有想我啊?”
“有什么好想的?”黎玥白了他一眼,一边有些尴尬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放开点儿。”
“真让我伤心,我可是每天都在想你。”白郁笑起来,环在黎玥腰间的手臂却毫不放松。
黎玥有些脸红只是以前与他花花口口调笑惯了,也并未觉得多么出格,微微嗔道,“开什么玩笑,快放开,不然我踢你下去!”一边瞥了旁边一眼,谢东仪和景凡正在说话,并未注意这边。
黎玥松了一口气即又蹙起眉头。也不知两人在谈什么,谢东仪的表情竟有些神不守舍?是内伤太重,身体支撑不住了吧。
白郁神色间掠过一丝阴影,松开手臂,望着她的身影静默片刻然道:“我可不是在开玩笑。”
黎玥微一错愕,望向他。
他却径自避开了视线望向远方。
夕阳碎成细细的金屑,薄薄撒在他的睫毛上阳光浸透的双眸宛如剔透的琥珀,可黎玥却没有忽视那对清眸中难得的认真。
她愣住了一瞬间有种微妙的滋味涌上心头,可尚未来得及分辨,白郁却忽然笑了,扬声道,“我们到了。”
“啊!”黎玥转过身,地平线的尽头,一座巍峨的城池傲然矗立,雄伟的气势扑面而来。
这就是魔界皇城!黎玥睁大了眼睛。越过高耸的城门楼,朱鸾飞临城池上方,赤金色的阳光下,只见街市房舍,鳞次栉比,楼台亭榭,瑰丽难言,瞧得她目不暇接。
“这里本来是魔皇的一处猎宫旧址,三百年前的那一战,皇城毁于一旦,便以此处为基础,另建了新城。规模虽不及往昔千年的积累,但这些年来不断雕琢革新,也已有了气象。”白郁简单地介绍道。
说话间,他们已经飞至城市北端,一座典雅瑰丽的宫殿依山而建,宫室曲折连绵,瑰丽端庄,几乎一眼望不到尽头。晶石铺就的道路散发着莹莹彩光,无数奇花异草掩映在典雅华美的建筑中,飞檐流瓦,炫目迷离。
未及黎玥细看,天际忽然异变,一道五色虹桥自宫殿最高的那座阁楼顶端现出,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横跨了整个天空,直至两只朱鸾的足下。
虹桥凭空生成,流光溢彩,美不胜收,同时耳边响起了清丽的鸟鸣,两只朱鸾兴奋起来,迎着虹桥飞翔,雀跃应和。一时间声震天际,响彻云霄,恍如上古神乐,令人闻之心神俱醉。
“这是……”黎玥睁大了眼睛,五色虹桥中隐隐出现的五只凤凰般神骏的影子。竟然是七只朱鸾同现。汇合成一座七彩虹桥,仿佛雨后的彩虹,身处其中,目眩神迷。
心动神摇之极,一个清朗的嗓音传来,明明相隔遥远,却如近在耳畔:“贵客驾临,皇城上下荣幸之至。”
遥遥望去,虹桥尽头,有一人正高冠博带,卓然而立,越发衬得整个人神采清俊,温雅无双。他仰头望着客人,笑意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