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10部分阅读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 作者:rouwenwu
鬼知道哪部分是真的,哪部分不是真的,估计花魁不会将自己的私事剖开让自己知道,于是转移话题,“雪姬姑娘赫赫有名,应该结识不少名
人侠士吧?”
雪姬瞄她一眼,讥笑,“是不是名人侠士不知道,但入幕之宾倒是不少。你想打探谁的事情?说来听听,看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又被拆穿了!
这回小帆反倒不尴尬,喜色浮上脸,“我想知道摘星楼楼主在哪里!”
寻找摘星楼楼主4
摘星楼楼主?
“砰——”
门口处一声巨响。
两人循声看去。
一抹黄|色身影蹲在地上,慌慌张张地捡起摔满一地的瓷片渣,边捡边抬头,看着二人,抱歉地说,“素英一不小心打碎了花瓶,实在对不起…
…”
雪姬不以为意。
房间突然多出个人,小帆忍不住多看两眼,直到那姑娘因为自己的注视颇不自在地转过身子。
“你找他干什么?”
小帆转过头,“我听说摘星楼能知天下事,这事是不是真的?”
摘星楼人脉众多,组织严密,“确实。”但凡他们想知道的事情,都能在短时间查到。
“实话跟雪姬姑娘说,因为一些小意外,我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所以想通过摘星楼查探自己的身世。”
“那就直接联系摘星楼可以了,为何要找摘星楼楼主?”
“……直接找龙头老大的话,应该能在最快时间内解决问题吧?”
“我建议你还是直接联系摘星楼,摘星楼楼主已经三年不见踪影了。”
“我知道。”
“那你还找他?”
“……这不是上你们这里来了吗?”
闻言,雪姬明白过来她话中含义,“你上这里就是为了打探楼淮春的行踪?”
小帆坦白,“顺便见识一下世面。”
雪姬的叹息
正常人家的女孩竟然说出上妓院见识世面的说话,雪姬不得不怀疑,这位姑娘脑子里装的什么?
“见识到了么?”
小帆嘿嘿笑,“见到姑娘,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贫嘴也没用,我帮不了你。”
“为什么?”小帆怪叫一声。
“我连楼淮春都没见过,有心也帮不上忙哪!”
“你竟然没见过?”江湖侠士素来不是最喜欢找青楼名妓的吗?小帆眨眨眼。
“上青楼的一半官多,另外那部分不过是凡夫俗子,或者不得意的书生,赫赫有名的江湖侠士一般极少会到我们这里来,就算来,也是易容乔
装过,不会轻易让人发现的。”
小帆很失望,长长叹口气。
雪姬望着她好一阵子,突然说,“不过,虽然楼淮春消失这么久,要找他应该不难。”
就知道做花魁的都神通广大,眼前一亮,“我该去哪里找?”
“楼淮春有个未婚妻子,叫宋银书,如果真有需要,你可以去看看,找到宋银书,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就能找到楼淮春的下落。”说到这里,
她顿了下,好心提醒。
“事先告诉你一声,听说那宋银书三年前突然大病一场,好了之后,性情大变,不喜欢见客,终日大吵大闹,乱发脾气,连家中长辈都避之不
见。”
小帆心满意足了。
从楼上目送小帆蹦蹦跳离去,雪姬唇边泛起一道凄戚的笑,收拾茶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说,“素英啊!你说,这丫头很有趣是不是?”……
春天的未婚夫练尘卿1
从百花楼出去,小帆并没有直接回去。
好久没见过香兰她们,买些好吃的去找她们叙叙旧吧?
不知道她们是不是还沉迷在麻将桌上?
买几份瓜子,甜枣,糕点,直到两双手都容不下去那么多的份量,小帆才打住,朝冷府的方向走。
天香楼里。
三三两两的客人坐在里头吃小食。
二楼的包厢。
窗户打开,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两个男子或坐或立于窗边,看外面流动,脸色各异。
坐在桌边的男子白衣出尘,脸容出奇的俊朗,正是冷春天的未婚夫,练尘卿。
茗下一口热茶,他状似不经意地问起,“春天最近怎样?”
立于窗边的是冷夏天,双手环臂,听闻问话,微挑起眉头,扭头去看自己的好友,“不错。”
不错?
不知为何,听闻这答案,练尘卿有些不是滋味。
对冷春天,他是爱情谈不上,但自小青梅竹马长大,感情是不可能没有。
心里同时却比任何人都明白春天对自己的依赖与感情,看每次只要他稍微表现些不愉快,春天就犹如天要跨下来般不知如何是好的反应,他的
心总得到一种满足感。
那是任何事情任何人都给不了他的。
春天的未婚夫练尘卿2
这次春天害他损失大半花房,他一怒之下,将人赶回冷府,原以为那丫头会想以往那样躲在房间哭上两三天,然后又赖皮赖脸地主动上门认错
,却等来等去,等不到她人。
要不是今日偶遇到冷夏天,他还不知道,原来这丫头生活得不错呢。
没有他,依旧不错,是吗?
心头泛起些苦涩,却在瞬间被他挥去。
不错就好。
不错代表当年的黄毛丫头长大了,能自立了,以后凡事都不用麻烦他了,甚至……所有好事坏事都不会第一个跟他分享?
越想越不好受,练尘卿颇为恼火地斟茶,灌了一杯又一杯,无奈茶灭不了心火。
“不服气可以找她。”
冷不防冷夏天的声音传来。
练尘卿闻言望去,直直对上他戏谑的目光,俊脸绷紧,“她不找我,我找她做什么?”
“真巧,春天也是这样想的。”
练尘卿黑着脸问,“什么意思?”
像是想到什么,冷夏天淡漠的脸府上一抹好笑,“冷府最近收留了一个丫头,鬼主意特别多,春天跟她走得很近。”
“那丫头什么来历?”竟然敢唆摆主子?!
事有蹊跷
冷夏天眼色投到地上,“不知道。”
不知道?
练尘卿皱眉,“不相干的人你会让她留在冷府?”
“她因为救赵管家失忆了。”
“失忆?”练尘卿眼前一亮,这么荒唐的说法——“你相信?”
冷夏天态度极谨慎,“不相信,但目前为止确实没有任何可疑之处,除了她人有时候说话会难懂一些之外,其他时间都很正常。”
即使这样,也只能算是来历不明的人。
“给些银子打发她不就得了。”犯得着留人在冷府吗?
冷府有钱有势,多养张嘴当然不成问题,可问题在于冷夏天自身。
多接触一人,就多一分危险。
何况,这人还是个身份不明不白的人。
冷夏天不语。
毕竟多年好友,练尘卿很快看出端倪,“有难处?”
“这个月我练功逼毒的时候,被她无疑撞见。”
“就是那个——?”这事,冷夏天在回府的第二日就跟他说过,他听闻之后,只责怪他为何心软留活口,但人放了就放了,但愿不要再见面生事便是。
没想到世界居然如此之小?
她竟然到冷府做丫鬟?
练尘卿不得不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有人事先安排好了。
绝处逢生
“……也许应该让你见见她。”
冷夏天目光沉沉注视着楼下某个方向,沉沉道。
“什么?”练尘卿没听清楚。
不!
还未到时候,冷夏天转过脸,五官俊逸又深严,“尘卿,我想起有些事要去办,不奉陪了。”
“好,正经事要紧,你忙去,只可惜这上等的毛尖,是我专门托人从边城带回来的……”
练尘卿理所当然地回答教冷夏天往门口走的脚步停住,回头看他,脸上浮起一抹复杂的神色。
“怎么了?”
练尘卿皱眉,为什么他觉得今日的好友跟平时不一样呢?
冷夏天走回去,拎起茶壶,主动给练尘卿斟上一杯,用自己的杯子去碰碰他的杯子,“谢了,以茶代酒。”
莫名其妙。
好茶练尘卿自是不错过,在半空做个碰杯的姿势,一饮而尽。
微笑目送冷夏天离开。
方自斟自饮起来。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
斟茶的动作跟着断开的诗句打住。
远远盯着冷夏天的杯子,他脸上逐渐浮现见鬼般不可思议的神情。
伸手一摸。
不可思议升级,脸色瞬间转变,带着惊恐万分与难以置信。
这、这家伙不要命了?竟然喝暖茶??!!
小帆想,自己估计是史上最衰的穿越女了。
偷个懒都能被人当场逮到。
奇怪的是,冷夏天身边,竟然没站着那个嘴巴极臭专跟自己对着干的尚德。
小帆偷偷瞄眼头顶,这算是你要给我绝处逢生的机会吗?
被当场捉包了
冷夏天抿着唇,对她的心不在焉很不满意,“阿芜姑娘呢?”
恍然大悟。
怪不得黑着脸,原来以为她带阿芜姑娘出来了,小帆忙道,“在庄园。”
“你怎么出来了?”
小帆头皮发麻,左看右看,最后,定睛在自己既怀里一堆零嘴上,唯今之计,只好牺牲香兰她们了,“阿芜小姐想吃这些,特意吩咐我去买……少爷,你要吃吗?”
冷夏天无语,沉默一阵子,命令,“跟我回去。”
转身。
留下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的小帆。
等恢复正常,赶紧跟在他身后小步跑,边跑心里边祈祷,“阿芜睡神,你千万别睡醒啊!”
事实证明,小帆人品有问题。
回去的时候,平时没有三四个时辰雷打不醒的阿芜竟然醒了,在房间寻不到人,小帆亦步亦趋跟着脸色发黑的冷夏天在庄园里找,很快在小凉亭找到了人。
见到冷夏天,阿芜姑娘很意外,打了声招呼,注意力放到他身后,一脸“大祸临头”的小帆身上,立刻明白什么一回事,装作惊喜万分地迎上去,“你终于回来啦!”
小帆硬着头皮回,“……嗯。”
阿芜眨眨眼。
小帆~~~_~~~,很醒目地开口,“阿芜姑娘,几经周折,你要我买的零嘴买回来了!”
“真的?让我看看买了什么?”
闻言,小帆开开心心示意她看的动作顿住,伴着垮下来的嘴脸,怀里的零嘴同时松垮一下。
冷夏天挑挑眉,不发一言,意味深远地瞟了小帆一眼,转身离开。
踏入新的旅程
冷夏天临去前那一瞟实在耐人寻味。
任小帆怎么绞尽脑汁去想都想不出个与之相干的所以然。
想不出结果的事情,就不想,放一边去,小帆尽职尽责地照顾着阿芜,她去哪她跟着去哪,她睡觉,她就在偏厅坐着等。
久而久之阿芜不好意思了,竟然戒掉每日午睡的习惯,闲时就跟她聊天,大江南北,江湖趣闻,能聊的都聊。
这样过了一段时日。
有阿芜这样的大美人陪伴在侧,她当然开心,可是每天每夜都窝在小小庄园,张眼闭眼看的都是同一处景色,时间长了,就算是人间绝色,也觉得寡然无味了。
这一天,小帆正苦恼,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掉大步不出闺门的日子呢?
久违的冷夏天就出现了。
瞄了一眼喜出望外得接近诡异的小帆,淡然地跑过来一句吩咐,“去收拾一下行装。”
“为什么?”小帆反应不及。
阿芜从内厅走出来,听见冷夏天吩咐,惊喜状,“可以离开了吗?”
小帆立即恍然大悟过来,啊的一声尖叫,乐滋滋地跑开。
阿芜在身后扬声交待,“小帆,不用太多,简单收拾一下就好!”
回首,注意到冷夏天紧蹙的目光正从小帆进去的方向消失,心底一片澄明。
冷夏天回过神,与阿芜意有所指的视线对视,一瞬间的不自然,撇开视线,淡淡道,“阿芜姑娘也去做准备吧!我们立即起程。”
筒子们,俺不会弃坑滴!so不必代表月亮消灭我
阿芜与她的男人1
小帆终于见到阿芜口中养大她的男人。
竟然如此年轻,而且还生得如此鬼魅。
面目出奇地英秀且凌厉,剑眉飞拔,鼻梁挺傲,薄唇紧抿,面对众人的注视,目光寡情得跟刀锋般无异。
只有在接触到阿芜的时候,才散发出一丝暖意,很薄很薄,几乎微不可察,却是真实存在的。
而只要他一望过来,阿芜就会像做错事的孩子,垂下头专注地盯着脚尖,不说话。
两人之间的相处倒真的像一对父女。
只是,谁可以告诉她,为什么如此年轻的男子竟然早生华发?
“人丝毫无损给你带回来了。”冷夏天站在大厅中央说。
男子一只手亲昵地揽着阿芜,眼睛像装了个自动红外线扫描仪似的,上下扫视几遍,确定无碍,才嗯了一声。
小帆立即从简单的动作迅速判断出陌生男子的性格之一:龟毛。
“她是?”
她的目光太放肆,男子带些不悦地询问。
冷夏天正要解释。
他怀里的阿芜兔子般挣脱出他的怀抱,亲热地挽起小帆的手臂,介绍道:
“这位是小帆姑娘,她是我的朋友,衍,不要赶她走好不好。”
那双冰冷的目光转到自己身上,有意无意地扫了扫两人挽着的手臂,小帆寒毛都竖起来。
原来是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呢!
瞧那脸色就知道凡事可以商量,但遇到爱人的事情就小事都不能商量的主,想起阿芜曾经提及过他权倾天下,小帆囧了,不会因为区区挽一下手,就跟她过不去吧?
阿芜与她的男人2
那双鹰眼有意无意再往密不可分的两人身上扫去。
这下答案很明显了。
由他脸上身上大大散发出对阿芜亲近她而不亲他的不满于怨念。
可怜的小帆猛对阿芜打眼色,拜托!
阿芜姑娘你赶快把你的玉手移开,再不移开,他一定会赶我走。
“小帆,冲茶。”冷夏天抛出一句。
大厅除了他们是人,还站了个仆人打扮的男子,听闻冷夏天喊冲茶,立即上前一步,拎起茶壶,准备倒水的时候,被冷夏天一手挡住。
神色淡淡的,“你下去吧,我的口味只有她知道。”
说罢,目光朝小帆方向看去。
少爷这是在帮她,小帆会过意,借口挣开阿芜的碰触,三步并两步走道冷夏天身边。
阿芜姑娘还在困惑地看着她呢。
当然不会只走过去干站着什么都不做。
于是拎起茶壶,有模有样地在原来少得可怜的几件茶具的基础上,左冲右倒。
最后万变不离其宗的斟出一杯热茶递到冷夏天手上。
阿芜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踮着脚尖,拉着男子俯下耳,在男子耳边细声说话。
男子因为她的接近微微缓和了脸色,又因为她的话起了变化,若有所思地望了望冷夏天手上的杯子,嘴角勾着笑。
阿芜说完,也讨好地在笑,他伸出掌,轻轻拍拍她的后脑勺,像是嘉许。
面前这个陌生男子,小帆不熟,不好说,可是阿芜姑娘是她这些日子朝夕生活一起的,这性格怎么好像一日千里的在改变?
阿芜与她的男人3
比起第一天见面,似乎越来越善良,越来越亲切,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
再说,面前两人相处方式实在奇怪得很。
小帆越看越迷糊。
很快男子就带了阿芜进去。
心思细腻的小帆很快就发现了一项事实,这里应有尽有,此趟行程根本就不要她陪同嘛!
冷夏天就在身边。
她看了看几眼,又努力想了想,心中冒出许多疑问,最后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裳,等他看过来时,举起手,“我想发问!”
冷夏天挑了挑眉。
他挑眉的动作很好看,但小帆却特别不喜欢看见他挑眉,根据她对他的理解,一旦挑眉,就代表,接下来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认同。
小帆有些沮丧。
却突然听见他类似叹气的说,“知道这么多对你没有好处。”
对她没好处,那又让她照顾阿芜姑娘,还带她来这里,真不想让她知道就不知道拉她进这趟浑水!
小帆感觉自己就像被人孤立了一半,拿惨兮兮的目光默默地瞅他。
“……其实如果你坚持要知道也可以。”
“真的?”飞扑过去,趴在桌上,眼睛亮晶晶的。
他对她突如其来的改变很不习惯,抿抿唇,“不是现在。”
“何时?”
“改日。”
事实证明,是有些时候女人都是很容易哄的,三言两语就能打发掉她们的好奇心,间歇性神经发作的小帆不例外。
冷夏天的改日一直没等到,倒是后来从苍离殇的口中得知一切前因后果来龙去脉。
残忍的男人
那时候的她并不知道,今次一行会给她以及她的未来带来什么样的改变,又在她日后人生中起着多大的影响。
什么事都不清不楚,但至少有一件事,她知道了。
那就是阿芜姑娘的男人(在不知道名字之前,小帆是这样称呼的),名字叫凤衍。(当然知道了名字之后,小帆在心里照旧称呼他阿芜姑娘的男人。)
还有,这男人对任何人都板着脸孔,爱理不理的样子,唯独面对阿芜,才露出一点人性的温暖。
让阿芜跟着这样的男人,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不过别人的事,小帆向来不会操心太久。
自己的事都没关好,别人的嘛——一句话,各安天命吧。
许多事都是冥冥中自有主宰的,这一点在小帆彻底消化掉自己穿越了的时候就领悟到了。
他们居住在一间小小的山庄里面。
似乎是经营布匹的。每日都会看见许多搬运工扛着丝绸布匹出出进进。
明明是在逃命天涯的人,可是却明目张胆地在人多口杂的地方住下,并且每日刻意出现一两次让人家看见,而且造型奇特。
一个头上戴着纱笠——为了遮住较好的容貌,另一个披着帽子——为了掩饰自己一头苍苍白发。
至于小帆,那个男人几乎每时每刻都守在阿芜身边,对小帆每次靠近,都露出“生人勿近”的凶光。
小帆见识过他凌空飞起,在阿芜雀跃的欢呼声中,捉住一只小麻雀。
又因为她过分的专注,忽略到自己,而“不小心”掐死了小生命之后,就不敢在冷夏天不在的情况下,与他们两人单独相处了。
神秘的直埠镇
万一阿芜关爱的目光投在她身上久了,激起他的怨怒,一个不小心,像捉麻雀那样捉住自己的脖子,咔咂一声,谁能救她?
而冷夏天并没有提过什么时候离开,每天早出晚归,行踪神秘,丢下一袋银子让她自生自灭。
没人管的情况造成了小帆竟然空前的闲,闲得快发霉了。
在庄子里呆了几天,凭着超亲切的态度和极懂着拍马屁的本领,很快就跟扛布匹的大叔们培养出吹牛不打草稿的革命友谊,并且里里外外知道自己身处的地方以及附近有什么好玩好吃的东西。
当然,她还是很有分寸的。
什么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她都分得很清楚。
对于阿芜以及她身边那只的来历她半句话也没透漏出去。
她所在的地方是穆城边境的一个小镇,叫做直埠镇。
扛布匹的大叔们告诉她,本来直埠镇应该叫织布镇,因为镇上许多户人家都是靠织布,然后收集到批发商手中,再由车队运出去卖,从中获利为生。
三年前,朝堂政变,一向不理世事,极少现于人前的九皇子突然来到他们镇上,接手他们的镇务,后来又嫌织布镇的名字俗气,于是命人改了,取名直埠,谐音。
穆城有自己独特的管理方式,不管是对百姓,百行百业,还是城市管理,都超出小帆对古代人印象中那种落后的治理。
每座城镇大致有一样的建设,每条街道都建成大同小异的风格,直埠镇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不同颜色的布。
摘星楼楼主
不同颜色代表染出来的布不同的级别,不同级别卖出不同价格。
当季需要什么等级的布,卖官只需要站在街上,便可以一目了然。
身边人来人往,小帆站在街道上,被面前彩旗飘飘的空前盛世给震撼到。
“当当当当……”
街头有人敲响锣鼓。
“摘星楼又施粥咯!”老百姓欢天喜地由四面八方涌出。
小帆眼疾手快拉住其中一个,“这位大叔,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面貌慈善的大叔打量了她一眼,满脸皱纹笑成甜蜜的花,“小姑娘,新来的吧?最近摘星楼在这里广结善缘,一连五天对我们施粥了!谁去都能领粥喝!小姑娘快去吧!”
说罢,挣脱小帆,头也不回跟着大众跑。
由于织布,直埠镇老百姓都过上了富裕的生活,一天三餐,都能沾上米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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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有善长仁翁积善派粥,百姓绝对一呼百应。
施粥小帆不感兴趣,可是——百花楼?
这就得去会会了。
小帆屁颠屁颠跟着群众走。
一眼看过去,人头最密集的地方便是,几位相貌端正身材高大的男子在前方边吆喝边派粥。
“排队排队!人人有份,永不落空!”
百姓队伍里头,人人翘首踮脚看前方。
“摘星楼真不错,已经连续五天派粥了!”
“听说是那位摘星楼楼主的命令,楼主人真不错……”
“不知道怎样才可以进摘星楼做事?”
“前些日子,摘星楼不是四处招人吗?我兔崽子当时还说要加入摘星楼呢,可惜摘星楼门槛高,我那那崽子没本事,跨不过……”
跟踪啊啊啊
百姓群哄然发笑,小帆也被他滑稽的表情生动的语气逗笑,挤在人群,往前挪。
可惜什么都没看到。
正想撤退的时候,身后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伴着老百姓压抑的兴奋。
小帆费劲地扭转头,人头太多,自己个子又小,什么都看不到。只听见身边有人时不时低呼“摘星楼楼主!”
摘星楼楼主?!
小帆心里漏跳一拍,旋即挂起大大的笑脸,真是踏破天涯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见摘星楼楼主!
“楼淮春!楼淮春!”小帆掉转头扯开喉咙喊。
“注意排队!排好队!慢慢来!一个接一个,领到粥的请往后面去,不要站在前面!”
摘星楼楼主的到来使得队形汹涌,个个翘首踮脚争相目睹摘星楼楼主风采。
一时之间场面有点乱,几度被人挤得差点倒翻了粥桶,前面派粥的男子不得不大声吆喝。
“小心点,排好队!粥还要不要领啊?”
雄厚的嗓门盖住小帆的声音,等小帆头发散乱杀出重围,楼淮春经已不见了人影。
“噢!”
小帆只能急得在原地跺脚。
朱红色的大门。
墙高院深。
门口两名壮汉各守两侧。
迎面走近一行人,身形神韵皆与他们相似,正是刚才市集施粥的汉子,粗壮的手臂前后拎起空荡荡的粥桶,声如雷响地打招呼。
“嗨!两位兄弟今日值班,辛苦了。”
守门的人露出狰狞的笑意,“你们也辛苦了。”
门打开,一行人跨步进去。
幸好屁股肉多
紧随在后的小帆躲在他们很难留意到的地方,j笑三声,瞧她聪明的,就知道跟着几位派粥的大汉走,准能找到摘星楼的住所。
楼淮春应该就在里面吧?
深呼吸,做了个助跑的动作,然后卵足了劲似地一股脑儿跟在壮汉身后冲。
身旁传来几人的惊呼。
小帆脚步不敢停下,靠近门槛的时候,闭着眼睛,做了个凌空跨越的优美姿势,左右手臂上了链似地急速摆动,两脚安装了超级无敌风火轮般频繁交叉。
我跑我跑我跑跑跑。
楼淮春,找到你的地头,不怕找不到你了吧?
“哈哈!”
耳边响起一声响亮的笑声,小帆睁开眼,只见数十双眼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五六个大汉前后左右将自己包抄起来,围得水泄不通。
心里咯噔一下,名为安全那根弦断了。
“姑娘,你手脚不累?”
率先取笑她的那汉子好奇地询问。
小帆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才知道自己不知何时已被凌空吊起,只是自己不知道,一直拼命做无用功。
赶紧悻悻地停下,并且痛苦地扭了扭身子,嘟嚷着,“松手!松手!窒息了!要窒息了!……”
冷不防大汉松手。
毫无准备的小帆狠狠跌到地上。“哎哟。”幸好屁股肉多,叠起来不会断骨。
小帆埋怨地扫过凑在头顶凶神恶煞的脸孔,“你们捉住我干什么?”
“……”
恶人先告状?
大汉反问,“不知姑娘打算做什么?”
小帆伸手指了指里面,大概是觉得她一个小姑娘家没有威胁,门还维持着大开的状态。
十几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小女子
几位壮汉提着粥桶站里面看她。
“我要见楼淮春!”响亮的嗓音。
众汉子笑,明白了,原来又是个慕名而来的小丫头,只是,直呼楼主名讳,这小丫头未免太无礼了些。
尽管是粗人,但对楼主心怀无限尊敬的汉子们皆不满又好笑。
还是大汉出口打发,“姑娘请回,楼主不见客。”
说罢,不顾小帆意愿,单掌拎起她,像拎小鸡似地,丢到门外去。
才刚尝试过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现在就送一个狗吃屎四脚朝天招式,小帆恼了,虽然知道自己力量微薄,但是直觉告诉她,面前这群人并不是坏人,放心地欺“善”怕“恶”起来。
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尘,趁他们换没关上门之前,雄赳赳走到他们中间,仰着首叉着腰说:
“哎哎哎!你们摘星楼不是自称江湖第一大楼吗,怎么以多欺少?十几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小女子?!”
汉子们面面相觑。
她又踏前一步,“我找你们楼主有事,你们别挡着我——”
正要跨进去,胸前平伸两双手臂。
小帆惊跳一下,抱住胸警惕地退到一边,“你们干什么,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污了我的声誉,你们谁负责?”
壮汉们本来没觉得不妥,但见小帆不知廉耻的动作之后,皆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有越轨的行为。
再听小帆的斥骂,粗糙的脸皮红了红。
直到最后听见小帆要求找人负责的时候,不禁倒抽一口气。连连摆手摇头。
楼主并不是人人能见的
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的无辜,当中好几位不好意思地把目光瞥到另一边。
这是个相当有利的发现,小帆打蛇随棍上。
又抱着胸跨前一步,大汉纷纷后退,那惊恐的模样,仿佛她是病源似地。
小帆得意了,本来就不是把男女授受不亲这套说法放心上的人,自己能依靠自己实力智取这群粗汉,心里十分得意。
不过也有些莫名的挫折。
——她有那么差吗?不就是外表平凡一点嘛!好歹也算五官端正,容貌清秀的小家碧玉一枚。
怎么都怕要负责而比之蛇蝎。
要是被一帅得没天理的大帅哥嫌弃还勉强说得过去,可要被眼前这一群粗野粗鄙的汉子给嫌弃,小帆心里不平衡了。
越不平衡越想教训他们。
挺着胸往左走几步,“说啊!你们想把我怎样?”
左边的汉子窘困地迅速撤退。
昂起首往右走几步,“他们不说,你们说啊!要把我怎样?”
右边的汉子同样困窘地迅速撤退。
小帆环顾两侧,很满意。
这下没人拦她了吧。
眼尖地瞄了个空白位置,抬起脚,欲趁壮汉不备之时冲过去,才跑两步,身后传来一阵扯力。
谁敢拦她路,不怕咬负责么?小帆恶狠狠回头。
就见先前对她动粗的大汉一脸抱歉的笑,“这位姑娘,里面不是人人随便都能进去的,这外面多的是迷恋楼主的姑娘,可是她们哪一个会像姑娘这样,……呃,……”
大汉支支吾吾,很努力想得体又不伤害人的说辞。
我愿意出双倍价钱!
“这样大胆直白的?要知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姑娘还是请回吧,莫成为其他姑娘的坏榜样,我们摘星楼是名门正派,自然不会对女子使用武力,但是这女子并不包括特意上门捣乱的女子……”
说道最后,总结出一句话,“姑娘请自重。”
小帆听明白了,说来说去,就是让她不要惹事,识趣点,趁他们没动手之前出去。
不得不重新打量面前的大汉,没想到这么流氓的外表竟然包藏着这么有文化的素质。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既然人家跟她讲道理,她自然也跟人家讲道理。
“这位大哥,请你相信我,我不是来捣乱的,我真的是有事相求。”
“姑娘何事要求见我们楼主?”
望着大汉这张憨厚不欺人的脸,小帆坦白告诉他,“我想让他帮忙查一件事。”
原来是这么件小事。
大汉笑了,没追问下去是什么事,直接告诉她,“我们摘星楼每个地方都设有分部,姑娘只要到分部跟我们的手足说一声,缴下二十两银子,自然会有人替你办事。”
小帆不认同,“那倒不如直接找楼淮春比较快。”
众大汉脸黑了,最后还是一直跟她周旋的汉子忍住气告诉她,“要是人人有事都直接找楼主,那岂不是乱了规矩?”
“我愿意出双倍价钱!”小帆很豪气地喊。
众大汉脸更黑了,甚至带着鄙夷,这外面带着整座金山银矿等着要求见他们楼主的人不知有多少呢!
让人惊艳的楼淮春出来鸟
这位小姑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区区四十两就想见到他们楼主。
“姑娘请回吧。”
要说的全部说完,大汉摇摇首,经已无话可说。
小帆不依不饶,想要钻进去,大汉像是看开了,一脸悲壮地迎上前,形容密不透风的人肉墙。
除非是细菌,不然别想钻进去。
无计可施,小帆只好扯开喉咙高声喊,“楼淮春——楼淮春——楼淮——唔!唔——唔唔——”
才喊了两声自动消音。
两只眼珠子瞪得快蹦出来,瞪着捂住自己嘴巴的人,挤眉弄眼,警告他放手。
“姑娘得罪了。”大汉铁了心不跟她周旋下去,一手捂住她的嘴巴,另一手抓住她两只手臂,驾于背后。
小帆只要一挣扎,便吃痛。
门关上。
小帆的希望没了,依旧死活不肯离去,两条腿交叠缠住门口的柱子不放。
大汉不好意思碰触她的腿,又怕太用力,这位表面看起来过于娇小的姑娘承受不了,双方争持不下。
“开门。”
不知谁隔着门说了一声。
“咯吱”一声,门再度打开。
隔着门槛,刚才有过一面之缘的大汉,连同几位初次见面的大汉众星拱月般衬托着一位红衣男子出现。
“楼主……”
挟持小帆的大汉出声喊。
小帆惊呆了。
面前的男子,红衣胜火,黑发如墨,身材高挑秀雅,脸上戴着景致的银色面具,稍嫌冷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