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2部分阅读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 作者:rouwenwu
计已经是东方不败了。
仪光解释说,“魔教中人行事狠辣,毫无人性可言,是邪魔外道,咱们与他们正邪不两立。”
仪敏点头附和,仪琳大眼一眨,乖巧的说,“那就听师姐的,一路向南吧。”魔教啊,她是绝对不想招惹的!
三人脚程不快不慢,用了大概两个小时就到了山下。
恒山脚下的村落名为梨花村,村子里种了许多梨树,现在是六月份,早过了花期,也没到结果实的时候,仪琳觉得自己下山的不是时候,有点遗憾。
村子里住了四五十户人家,房子以瓦房、土坯房为主,和前世电视里看到的很像,她是地道的城市娇女,从没到过农村,更何况还是古代的农村,仪琳看着颇为新鲜,看到过往的村民及村民的穿衣打扮,既惊讶又惆怅,这里真的不是现代社会。
仪光仪敏对这里非常熟悉,她们经常下山化缘,村里很多人见了两人都要主动打招呼,相当有礼。仪琳今年刚刚九岁,身体弱,吃得也不好,所以长得不高,勉强有一米三那样,看上去倒更像六七岁,好在长得漂亮,黑发雪肤,娇俏可爱非常,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想捏捏脸颊的类型。
“师姐,烦劳你问下村里是否有病患需医治。”仪琳仰着小脸看着仪光道。仪光今年三十多岁,是定逸师太第七个弟子,方脸,浓眉大眼,武功比较高,平时不苟言笑,但对师妹们却是照顾有加,仪琳挺喜欢这个师姐的。
仪光点头道,“我们去村长那里问问。”村子本来就不大,谁家有病患啥的,当然不用专门去找村长问。只是仪琳毕竟年纪小,正常情况下估计没人愿意让个孩子给治病,万一出了什么纰漏怎么办,但若有村长在一旁看着,估计就会好很多。
仪琳刚开始还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到村长家,直到仪敏低声解释了两句才知道怎么回事,顿时无语,又有些无奈,前世她活到二十二,结婚都木有问题的年纪,实习时经常帮人诊脉,虽然最后都要由实习导师——也就是韩爸做最终确认,但她还真没诊错过,也没遇过什么刁难挫折,信心一直很足,倒是忘了现在自己只是个无任何长辈照拂的小屁孩的事实。
中国人看病,尤其是看中医,挑大夫时先不管你医术怎么样,首先看的是你的年纪,年纪越大,人家就认为你医术肯定也越好,反之,当然就会让人觉得不靠谱。在现代社会尚且如此,在古代,当然只有更看重年龄的道理。
所谓人不可貌相神马的,在这里估计是行不通的。
村长家住在村东边,对于三人的到来,年过花甲的老村长表示非常欢迎。他们这个梨花村之所以一直平平安安,无恶人打家劫舍,全是倚仗了恒山派的庇佑,对于恒山派弟子他自然是不敢得罪的。知道了三人的来意,老村长打量了眼对面的娇俏小姑娘,这个年纪确实太小了,若是旁人他肯定要一口回绝,只是对于恒山派他又全然信任,想着出家人慈悲为怀,断然不会拿人命开玩笑,这小姑娘估计是真有本事,思虑再三,最终还是爽快的点头答应。
眼看着快中午了,村长提议说请她们先用了斋饭,下午再开始诊病。仪琳很想点头答应,从山上下来,走了这么久她是又饿又渴,可这事她做不了主,侧头看向仪光,仪光双手合十道,“有劳施主。”仪琳听了顿时高兴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在恒山派以外的地方吃饭,鸡鸭鱼肉是不用想了,就算有她也不敢当着仪光仪敏的面吃,更何况没有!都是素菜,青菜豆角馒头,仪琳吃的不多,因为不好吃,比恒山上各师姐的手艺差了一截,不比不知道,有比较才知道原来她几年来吃的伙食还是值得想念的。
仪光仪敏两师姐吃得倒是和平时一样多,仪琳觉得自己太过娇气,可她确实受不了,而且筷子上似乎有股子怪味,让她不舒服。说白了,就是这姑娘有那么点洁癖和挑剔。
饭后,村长先带着三人到了临近的猎户家里,他想着侄子张二前两天去山上打猎摔伤了腿,这个医治起来没那么多忌讳,就是治不好也死不了人,顶多就是再严重些,到时他添点钱送到镇上让人治就行了,总比得罪了恒山派弟子强。况且他是张二的二叔,自家亲戚,好打点。
仪琳要知道前面带路的看上去老实木讷的村长心里是这想法,估计说啥都不在这呆了,这姑娘自尊心强着呢!
第五章 形象是个问题
张猎户家境看上去比较殷实,住的是瓦房,院子里拴着一只大黄狗,看到几人进到院子立刻汪汪大叫。没多久从堂屋里走出来一个妇人,三十岁上下,长得颇为富态,白胖白胖的,让仪琳看着有些羡慕,这位估计没少吃野味。
“二叔,你咋这时候来了?”妇人小眼透过村长看向仪琳三人,脸上的笑意立刻淡了些,“俺家可没多余的粮食化给师太们。”敢情她以为村长是带着尼姑到她家化缘来了。仪琳低头撇了下嘴,村长板着脸呵斥,“瞎说什么呢!师太是来给张二瞧腿伤的!”妇人一听,脸上重又带上了笑,“师太们是来做善事的啊,快快,屋里坐。”说着就侧身让开了门。
众人随着妇人进了堂屋左侧的房间,一个中年大汉正靠坐在屋里的炕上,他皮肤黝黑,满脸络腮胡子,看上去挺吓人。
村长三言两语说了几句,那妇人听说是仪琳这么个小姑娘要给自家丈夫瞧伤时,立刻不愿意了,“二叔,俺们家以后可全指望张二了,你让个丫头片子给他瞧伤,那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嘛。”村长刚想呵斥,仪琳插嘴道,“有没有本事看过才知道,我是恒山派弟子,断不会辱没了师门。”她声音纤细柔和,带着浓浓的娃娃音,本来应该是尖锐的话语从她口中说出来却偏偏糯糯的、软软的,一点气势没有。
妇人刚想说你是恒山派弟子,我一个农妇怎么招惹的起,她话没出口,那一直安静的猎户张二却率先道,“有劳姑娘了。”这张二是见过世面的,早年也曾走南闯北,虽没混出什么名堂,但还是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也明白一个名门大派对声誉有多么看重,他这次腿伤比较严重,瞧过的大夫说了,就是好了也跛了,反正没什么希望,让这小女娃瞧瞧也没什么。
仪琳二话不说绷着脸就上前去查看张二腿伤,妇人还想说点啥,被自家丈夫虎眼一瞪不敢吭声了。
“伤了几天了?”仪琳用手在张二的小腿上捏了捏问道。
张二道,“三天。”
“瞧过大夫了?”见张二点头,仪琳又问,“大夫说你的腿瘸了,是吗?”张二又点头,仪琳道,“我能治好你的腿,不留病根。”张二顿时两眼瞪得老大,满脸怀疑,仪琳淡淡道,“但前提是你必须按我说的配合医治。”张二还没来得及回答,安静了一会儿的妇人立马接话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她这会儿倒忘了刚才是谁一脸的不愿意了。
仪琳没再说什么,让妇人把张二腿上原先抹的药擦掉,露出伤得深可见骨的小腿,小腿伤有一尺,很是狰狞可怖,仪琳面不改色的取出针包,先在三阴交|岤、涌泉|岤、阴陵泉|岤、委中|岤几个|岤位先后扎针,再拿出一白色瓷瓶,打开瓶盖,一股薄荷清香弥漫于屋内,仪琳快速的将瓷瓶内的绿色药粉撒在伤口之上,张二只觉得一股清凉之气浸入小腿,立刻消减了许多疼痛。
如此过去了一炷香时间,仪琳将银针拔出,对张二道,“我明天再来,伤口不要沾水,也不要喝酒吃辛辣的东西,醋也不要沾。”说罢转身出了屋子,仪光仪敏跟着也出去了,村长好奇的问张二,“感觉可好些了?”张二道,“确实好了许多,之前我还觉得小腿胀痛的揪心,这会儿倒没觉得疼了,腿倒似轻盈了许多。”村长和张二媳妇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张二媳妇自打知道自家丈夫的腿跛了后就发愁的很,这会儿听丈夫说腿不怎么疼了,就立刻信心膨胀,高兴的不行。老村长见她如此,低声对她说,“你也别高兴太早,等张二腿真的好了再高兴。”活到他这个年纪的人,最明白什么叫做乐极生悲。
不论如何,村长对仪琳的医术多少还是有了些信心,就凭刚才小姑娘扎针的速度和准头,就比他见的好些大夫强。
之后仪琳三人跟着村长又去了三户人家,这三户中,一户是五岁孩童染了风寒,仪琳给小孩吃了颗药丸,半个时辰后就好了,活蹦乱跳的;还有一户是一个六十多岁老太太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仪琳给她扎了几针,也喂了颗药丸给她,没多久就好了不少,留下个方子给老太太的家人,让他们照药方抓药,两天就能好透;第三户人家比较麻烦,这家里有个七岁大的男孩,是个傻子,还是个哑巴,瞧过许多大夫都说治不好。仪琳见这男孩脸色苍白,看上去只有四五岁大,神情呆钝,行动间走路、站立都非常迟缓,舌淡,脉细弱,典型的五迟之症。
这个病一般人确实看不好,在现代的话,看西医最好,但是这个时代没有西医,所以就耽误了孩子的病。
仪琳先给男孩扎了针,开了药方让孩子的父亲到镇上去抓药,再三保证说这孩子能治好,但要坚持吃药,拿着药方的孩子爹娘一脸菜色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神情间颇为尴尬难堪。仪琳想了想就明白了,这家人住的是茅草屋,屋子里连个像样的凳子都没有,来的路上听村长说这家人给孩子看过十几个大夫都没有治好,期间估计没少花钱,夫妇是普通村民,靠种地为生能有几个钱,现在没钱也正常。虽然她自认不是慈善家,但还是忍不住从随身包袱里拿了张五十两的银票,即使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消费水平,但这些钱想来是不少的,因为她听师姐说过,山下的馒头一文钱一个,而一千文钱是一两银子。
背着人偷偷把银票塞给了孩子的母亲,妇人推辞不肯接,仪琳说给孩子治病是正事,妇人无法只能千恩万谢的收下了。仪琳交代说,这些钱不要让外人知道,有人问起,就说你找旁人借的钱给孩子抓药。本来是没必要撒谎的,毕竟她的钱是师父留给她的,来路很正。可想着恒山派的师姐偶尔会到村子里化缘,村人多愚钝,让人知道她一下子给了这家人这么多钱,估计会有闲言碎语传出,所谓一传十,十传百,以后恒山上的师姐们想在临近的村镇化缘可能就不易了。
妇人很自觉的发了个毒誓说绝不告诉外人知道,仪琳没想到她竟然会发誓,又是惊讶又是惊叹,古人对神鬼之说深信不疑,只要发了誓一般情况下就不可能违背誓言。
这件事当然瞒不住两个师姐,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仪光仪敏听到后纷纷在心里赞叹小师妹菩萨心肠,对这个自小疼爱的师妹更加喜爱。
仪琳在这个村子停留了半个月,期间诊治了三十二人,大多数都是小病,好治的很,张二现在已经可以下地缓慢行走了,仪琳给他留了张药方,告诉了些注意事项,说只要按照她交代的坚持下去,两个月内就能康复;至于那个得了五迟之症的孩子,每天坚持针灸、吃药、泡药浴,现在脸色红润了许多,前两天开口叫了爹娘,把那对夫妇激动的喜极而泣,双双跪地对着仪琳不停的磕头,把仪琳弄的很是不自在。
离开梨花村时,仪琳切身感受了一回传说中的众星拱月,那家伙,村民太热情了,送青菜干粮的一堆接一堆,最后还是仪光站出来说她们三人还要赶路远行,拿着太多东西多有不便等等客气话才打消了村民的热情。其实仪琳更想说,你们要是送肉给我吃,我倒欢喜的很。
三人一路向南,期间路遇城镇村落都要停留几日,怎奈仪琳长得实在太萝莉,病的人不少,让她医治的不多,不是病入膏肓死马当活马医的,就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实在没钱看病的,稍微有点钱的都不会让她诊治。她是大夫不是神仙,那些病入膏肓的在她手里也有许多无能为力,往往这时候都要被人说一些难听的话,她倒是想出手揍人,怎奈仪光仪敏两师姐定力强悍,严禁她向普通百姓动手。
路上打击无数,仪琳郁闷非常,好在这段时间伙食有所改善,虽然没机会吃肉,但素菜换了不少花样,还吃到了许多在现代没吃过的点心糖果,多少安抚了她脆弱的心灵。仪光偶尔会劝她,“师妹,咱们是方外之人,不可贪嘴上便宜,银钱要省着花。”仪琳每次都乖巧的点头说好,保证绝不乱花钱,但每到城镇看到好吃好玩的,都会立马忘记自己保证过的,期间她还花钱给自己做了几身衣裳,颜色虽然素净,但款式都很简洁大方,穿在身上怎么也不像恒山派的,倒像是哪家的千金。
除此外,仪琳还给仪光仪敏各买了新鞋,由于恒山派出家弟子的衣物都是统一定制的黑色僧袍,所以只能放弃这个。到最后仪光仪敏也看出来了,小师妹就是个管不住自己的主,她们这次下山师父定逸师太给的有盘缠,但仪琳没动过,她花的都是自己的钱,仪光仪敏对此也只有无奈的份。何况她们也不想管的太严,毕竟仪琳还小,这段时间又打击连连,让她高兴高兴也好。
第六章 所谓绑架
这天,三人来到潞州壶关县,所谓潞州,就是现代的长治。这里已经是山西边界了,再走一天的路程就能出山西到河南境内。仪琳前世的时候到河南林州的太行山大峡谷玩过,想着壶关县与林州接壤,既然去不了北京,那去看看太行山大峡谷古时与现代有什么不同也是不错的选择。
本来三人的计划是一路向南,可林州在壶关县的偏东边,走直线可到不了那里。于是仪琳对仪光仪敏说想到林州看看,原因嘛,说是教导她医术的师父曾说过近期内可能要到林州办些事。这理由再充分不过,仪光仪敏当然不会反对,由此可见仪琳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多么的驾轻就熟。
这一决定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在未来几十年内,这姑娘一直活在毁天灭地的懊悔中……
在壶关县停留了三天,医好了三个乞丐,其他人却没找到愿意让她诊治的,仪琳这段时间也习惯了这种情况,思想放开了,自然也就不在意了。
到达林州境内时天已经黑了,仪琳三人在太行山脚下一农户家里投宿。这家里只有一对年迈的老夫妻,见两个尼姑和个漂亮的小姑娘要借宿,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老妇给她们简单做了些饭菜,仪琳见她走路迟缓,总是用手轻拍自己胸口,气息粗喘,脸色潮红,开口问道,“婆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老妇又拍了拍胸口,微咳了两声道,“最近也不知怎么了,胸口一阵的疼,气都喘不上来,这老了老了,毛病就都出来了。”
仪琳眨眨眼,笑道,“婆婆,我替你诊诊脉好吗?”
老妇一脸的怀疑,“你?”
仪琳笑笑,直接伸手握住老妇的手腕,边切脉边道,“我这一路已经救治了六十九人,婆婆可别以貌取人。”这话听上去显得很自鸣得意似的,但仪光仪敏都知道,师妹这话是反的,自嘲呢。
老妇显然犹自不信,这女娃这样小,懂得什么治病救人的方法。
“婆婆这段日子是否经常腰酸胸痛,夜里睡不好觉,心慌的厉害,耳朵也经常不舒服?”
“啊,你怎么知道?”老妇很惊讶。
仪琳笑道,“我是大夫,切了脉自然知道。”
“那我这病能治好吗?”
“自然可以。”仪琳从背上的包袱里拿出一个黄|色的瓷瓶,倒出十粒药丸递给她,“这十粒药丸,一日一粒,十日就可康复,不过婆婆今后可要注意身体,不可劳累过度。”
老妇自仪琳说出了她的病症后就对其深信不疑了,小心翼翼的将药丸接了过来,对仪琳千恩万谢,仪琳淡定的很,摆摆手表示小事一件不足挂齿。老妇却不觉得这是小事,扯着嗓门叫老头子,等老头过来了,就把刚才的事对他说了,老头对着仪琳也是一阵的感激,转身去厨房说再给她们做点热菜,弄的仪琳颇不好意思。
“师妹屡做善事,功德无量。”仪光对着仪琳微微一笑道。仪琳不好意思的摸摸耳垂,讪笑,“师姐就别寒碜我了,我三个月内至少要医治一百人,可这一路走来敢让我医治的又有几个?”
一说起这个,仪琳就郁闷难当。自离开梨花村开始就事事不顺,遇到的病人不少,可愿意让她真的着手去医治的却是少之又少。仪琳对此很无奈,在古代想发扬下雷锋精神都不行,她又不是脸皮厚的没边儿,当然做不来死缠烂打要给人瞧病这种事,每当遇到说话难听的或像赶苍蝇似的赶人的,她是抬腿就走,爱治不治,姑娘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所以到现在出来快俩月了,算上今天的老婆婆也才真正医治了七十个人,剩下的三十个她也想好了,实在不行就提前半月回梨花村,那边的村民已经对她的医术深信不疑了,到时候她就来个守株待兔,等着梨花村的人随时有个头疼脑热啥的凑份子,最后逼急了,就是脚气她也给治!
其实,如果她肯多花些时间和心思在某个地方的话,不至于弄得无人可医,只是一来仪琳不想在同一个地方多做停留,她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自然是想多走些地方,看看古代的风土人情,长长见识,二来她脾气不怎么好,这姑娘做事喜欢直来直去,在无关自身利益及安危的情况下,她还是比较任□面子的,在梨花村时因为有个熟识的村长做担保,她是没遭过人的白眼和讥讽,可在其它地方就不行了,很多人一看到她一小孩要给人瞧病,就觉得不放心,而仪光仪敏两尼姑跟着往往会适得其反,人家会想,你们是恒山派的江湖人,我们是小老百姓,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找谁说理去,况且这吃进嘴里的药可不是儿戏!这一类似的想法基本是仪琳实施救人大计的最大阻碍。
仪敏在一旁开解道,“日久见人心,师妹千万别泄气。”
仪琳无语,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从凳子上站起来,刚想让仪敏陪着一起出去方便一下,可话还没说出来,屋里的油灯突然灭了,下一瞬,她的身体竟动不了了,嘴里也发不出声音,仪琳惊的不行,这是点|岤,以前师父经常对她用这一招。她还没想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身体就被人一把扛了起来,眨眼间腾空而起离开了屋子,她头朝下,头被一块布完全罩了起来,什么都看不见,仪琳心想,完蛋了,这是传说中的绑票啊,也不知道仪光师姐和仪敏师姐怎么样了!
她怎么想都不明白,外出的这段时间貌似没和人结仇过啊,这人是谁?为什么要绑她?从刚才来看,此人武功很高,仪敏师姐先不说,仪光师姐武功在恒山派是排的上号的怎么也毫无招架?
她心里急得不行,脑子里一瞬间冒出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可能,越想越害怕,可她这身体有个毛病,越害怕的时候偏偏脑子越清醒,晕倒神马的从来不在这种时候光顾。
不确定被扛了多久,当脚跟重新踩着地面时,仪琳已经瘫了,她半趴在地上干呕,好在晚上还没吃东西,所以啥也吐不出来,只能干呕。
等回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岤道早解开了,否则她哪能半趴在地上干呕!?伸手扯下头上的布,仪琳眯着眼适应了一会儿刺眼的火光之后才睁大眼睛想观察下四周。
“小丫头,喘好气就快点起来,我兄弟还等着你救呢。”此声粗犷非常,听在人耳中相当有重金属音效。仪琳仰头向声源寻去,这一看吓一跳,说话的男人介于花甲与不惑之间,无法凭长相断定他是六十岁还是四十多岁,古人大多都蓄须,此人也是如此,虽头发胡须皆斑白,但他身材高大,双目炯炯,摄人心魄,根本不像年过花甲之人,这人往那一站,气势强悍,硬生生让人不敢大口喘气。
仪琳被吓的不轻,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有气场的人,连她师父都没这位有气魄。男人见仪琳傻呆呆的看着自己,皱皱眉,上前两步轻而易举提起了她的衣领,硬拽着她往山洞深处走去,仪琳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此刻身处在一个似乎很大很深的山洞之中,男人另一只手里举着火把,火光熊熊,她倒是有自知之明,不敢试图反抗,虽然凌波微步学的差强人意,可这会儿要是使出来那就是二缺。
现在敌强我弱,逃是肯定逃不掉的,所以只能见机行事,等找到机会逃走时,凌波微步就是自己的保命底牌。
这个山洞比较深,越往里走光线越亮,走近了才知道原来这里升了一堆火,仪琳眼尖的看到火堆旁的草垛上躺着一个人,那人的身体掩在阴影中看不清楚怎样情形。
“去,替我兄弟治伤。”男人随手把仪琳往前推了过去。仪琳不及防一下子摔倒在地,手心蹭在石块上磨出了血,疼得很。可她不敢乱说话,赶紧往躺着的人身边蹭去,在面对危险时,这姑娘总是反应很敏捷。
靠的近了,才看清楚原来躺在这里的是个长得很英俊的男人,如果不是他脖子上的喉结,黑发青衫,说是女人她都信。可现在仪琳没心情yy美男,她眉头紧蹙,美男胸口插了半截刀柄,在火光掩映下亮闪闪的吓人。
仪琳心中叫苦,却也不敢耽搁,万一这位仁兄挂了,估计她小命也保不了。先切脉,男人脉象紊乱,时强时弱,翻开男人眼睑,双目赤红,仪琳赶紧解开一直背在背上、就连睡觉都不离身的包袱,从里面一堆的瓶瓶罐罐中拣出三个瓷瓶,分明倒出三颗不同的药丸就要塞到男人嘴巴里。可还没碰到他的嘴,手腕就被人用力捏住,仪琳疼得啊了一声,抬头正好对上一双狭长又阴狠冲血的眼睛,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能从一个人的眼中感觉到狠,让人战栗的狠。
“兄弟,你醒了!”一直站在那看着仪琳救治的长须男人惊喜的凑了过来。美男看到他,眼神有些怔忪,过了片刻似才反应过来,“兄长?”长须男激动的点头,“你可吓死为兄了,快别动了,让这小女娃给你治伤,她医术不错。”
仪琳很想反问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医术不错?可她不敢,她手腕的脉门还被人捏着呢。
“她?治伤?”美男喃喃重复,长须男点头道,“兄弟,你这伤拖不得,还有你最近练功似有走火入魔征兆,千万不要强行运气。”
美男喘了口气,没说话,而是将视线重新对上了仪琳,仪琳顿时觉得犹如被毒蛇盯着一般,好恐怖。美男喘气道,“兄长……喂她吃……三尸脑神丹……”
仪琳想开口骂娘,尼玛!这俩人竟然是魔教败类!
现在可不是犯傻时候,她不动声色装什么都没听懂,心里却急得呕血,想到所谓的三尸脑神丹就是个披着红色外皮的蛊虫,她就直犯恶心。虽然师父留下的笔记里有解除任何蛊毒的方法,可她真的不想吃啊。
这似乎由不得她,只见长须男一点都不含糊的从怀里摸出个瓷瓶,倒出颗红色药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掰开仪琳的嘴巴把药丸扔了进去,再用力拍了下她的胸口,药丸顺着食道就下去了,仪琳的眼泪立刻流了出来。
第七章 做好人难
仪琳很想嚎啕大哭一场以此纾解自己的郁闷,可她胆子小,不敢放肆,而且那蛇蝎男说了,我若死了,你就陪葬。仪琳谦虚说自己医术不行,还是找些有经验的老大夫保险,可那长须男似乎对她相当有信心,虽然这信心来的很是莫名其妙。
长须男用了非常简洁的语句向她解释了三尸脑神丹的神奇功效,怕她年纪小听不明白,特意多说了两句唬小孩的话,仪琳配合着做出很怕怕的样子,她虽然对三尸脑神丹颇为忌讳,但实际却是不怕的,只是嫌恶心。
在充分展示了自己的贪生怕死及渴望生命、憧憬未来的意向后,蛇蝎男才放心的松开她的脉门,闭上眼睛让她医治。仪琳想着这好歹也是一病号,是自己那目标一百人中的其中一个,对自己也是有好处的,这样想想,心态就好多了,没那么憋屈了。
从包袱里找出剪刀,小心的避开蛇蝎男胸口的刀片剪开其身上衣物,露出伤痕累累的胸膛,长须男惊讶,“你怎么随身还带剪刀?”仪琳头也不抬的回答,“因为有用。”没用谁带这玩意儿。这把剪刀是她后来在晋中买的,小巧精致,只有巴掌大小,虽然贵了点,也没现代剪刀的轻盈,但好在方便携带。赶路的时候经常会遇到一些不常见的草药,有些草药必须要连根拔起,有些草药则只能用其叶,还有些草药不能徒手去碰,有剪刀在身边自然是好处多多。像现在,还能充当医疗器械,一举多得。
先拿出银针刺入蛇蝎男胸口几处大|岤,防止等会拔刀时出现大出血的状况,又将刚才倒出的三颗药丸先后喂入蛇蝎男口中,这位很谨慎,他先让仪琳拿出同样的药丸吞下后才放心张开嘴,仪琳暗骂此人混蛋!
胸口拔刀这种技术活仪琳做不来,她没经验,所以这事儿只能长须男来做。长须男倒也不谦逊,得到仪琳的指示后伸手就利索的把那亮堂堂的刀片拔了出来,虽然已经用银针封住了蛇蝎男几处大|岤,但还是喷出了不少血,仪琳看着小脸发白,她以前可没遇到过这种事,帮蛇蝎男止血时手都是抖的。
以后应该在身上放些羊肠线的,仪琳如是想。直到彻底控制了伤势,上好药包扎之后,她才意识到蛇蝎男自始至终竟然没有呼痛喊疼,他只是微阖着眼,偶尔眼皮会掀动几下或闷哼两声证明自己没有疼晕过去而已,这一点倒让人不得不佩服,当然,也让人害怕,太能隐忍的人往往非常危险。
仪琳用袖子抹了把脑门的汗,没有过多停顿,赶忙拿出银针在蛇蝎男身上各|岤位快速入针,行动间颇有些行云流水飘逸之感,直到刺入三十二个|岤位,蛇蝎男几乎变成了刺猬男之后,仪琳才停了下来,呼出口气,累的瘫坐在地上,小脸越发的苍白了。
长须男紧张的问,“我兄弟怎么样?”
仪琳很想对其翻个白眼,但此刻形势对她大大的不利,自然不能随着性子来。于是特乖巧的回答说,“伤势没什么大碍,不过他脉息紊乱,调理起来比较麻烦,必须要连续针灸十五日,每日半个时辰才行。”她话音刚刚落下,一直闭着眼装深沉的蛇蝎男突然睁开了他那双犀利吓人的凤眼,“你说我的脉息可以调理?”他声音沙哑,显然胸口的伤不是不疼的。
仪琳愣愣的点头,“自然可以。”她其实很不想把他彻底医好,但是一来曾经答应过师父,就算是恶人也要全力救治,二来是想提升自己的利用价值,以此保证自己短期内小命无虞。
蛇蝎男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阴沉沉的凤眼中闪灼着贼亮贼亮的光芒,仪琳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是不是应该藏拙谦虚一下下?
蛇蝎男也只是看了她一眼而已,很快移开了视线,他侧头看向长须男,脸上的表情立刻换上感激的微笑,“兄长,这次多谢你,小弟这条命以后就是兄长的。”他语气诚恳,表情真挚,前后态度变化之快相当令人咋舌。
长须男急忙摆手道,“东方兄弟这样说可是臊死我了,你我的情分哪用说这些见外的话!”
原来这蛇蝎男姓东方啊,跟东方不败一个姓,他也是日月教的,巧了。仪琳安静的听着两人的对话,暗自在心里琢磨自己的事情。
东方轻咳了一声,自嘲道,“我自以为武功高强,却还是糟了潞东七虎的算计,被他们偷袭成功,又伤了右手,怒极攻心之时险些走火入魔,若不是兄长及时赶来,我这条命怕已经被潞东七虎取走了,无论如何,这个情,我是一定要铭记于心的。”
长须男啊了一声,“小丫头,我兄弟的右手伤得也不轻,你快给看看!”显然是刚刚想起这件事。
仪琳也不多话,双手撑地站了起来,走到蛇蝎男身体右侧,单腿跪地去查看他的右手,刚才抓她脉门的是他的左手,他右手靠墙隐在暗处,她也没留心,此刻仔细查看确是触目惊心,手掌中间被利物戳了个窟窿,此时已经不流血了,但依然可怖非常,不像是刀剑刺穿的,倒更像是什么立体的锥形物体所致,否则伤口不会这么大。
“必须清洗伤口。”仪琳皱着秀气的眉头看向长须男。刚才给蛇蝎男擦拭胸口的伤时,水囊里的水已经用完了。
长须男点头道,“你等着,我去找水。”说着拿起地上的空水囊就要往外走,但蛇蝎男却喊住了他,“兄长。”长须男停下来看他,问他有何要交代的,蛇蝎男淡然道,“先点了这小丫头的|岤道。”他现在手无还击之力,虽然喂她吃了三尸脑神丹,但他生性多疑谨慎,自然是要扼杀一切可能存在的危险。
长须男觉得自家兄弟忧虑的很有道理,点头道,“还是你想得周全,不远处就有个溪流,为兄很快就回来,不会误了兄弟拔针。”说罢,根本不给仪琳辩驳的机会,出手如电的点了她的|岤道,之后才放心离开。仪琳欲哭无泪,本来还想借机探探周围的情况,这下好了,人家比她精明!看着面前闭目养神的蛇蝎男,仪琳想,这家伙是个狠角色,如果能有机会逃走,以后见到他一定要有多远躲多远。
大概只过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长须男就回来了,速度不是一般的快。他随手解开了仪琳的|岤道,将盛满水的水囊递过去道,“仔细轻着些。”这是怕她年纪不大,弄疼了他兄弟。他是个粗人,不会伺候人,否则还真想亲力亲为,不假他人之手。
仪琳除了乖巧点头应是也不敢多说什么,小心翼翼沾湿了自己的手帕帮蛇蝎男清理伤口,她动作轻又快,没一会儿就把伤口清洗了一遍,之后是上药包扎,长须男问,“我兄弟的手可会留下什么病根?”仪琳见他脸现凶光,严肃非常,到嘴的‘有可能’仨字硬是挤不出来,懦懦道,“等伤口长好后,配些药浸泡十日,再配合针灸推拿,不会留下后遗症。”长须男遂放心的舒了口气,转头看向蛇蝎男道,“这女娃的医术实在是好,你重伤昏迷之际,为兄本想下山去城中抓个大夫,没想到在山下见到了她,实在是天助我也。”
蛇蝎男疑惑道,“兄长怎知她医术不错?莫不是原先就认识?”
认识个屁!仪琳心里怒斥,面上却表现的满是好奇,当然,她是真的好奇,这长须男她是肯定没见过的。
长须男呵呵一笑,捋了下垂在胸际的花白胡子,道,“那日为兄因日夜兼程疾奔太行山去寻你,路过壶关县时,坐骑不堪负荷不能再跑,为兄只能到马市去买匹新马,那天也是赶巧了,在路上先是看到一乞儿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不止,眼看就要抽死过去,之后就看到这个小女娃走过去在乞儿身上扎了三针,那乞儿竟很快就停止了抽搐,片刻后站立行走自如,当时为兄看着惊叹连连,那抽搐之症为兄是见过的,当时三个大夫都束手无策,让那人抽死了过去,这女娃实在是厉害,怎奈当时为兄心中记挂着兄弟你,故而未多做停留。”
仪琳想,所谓孽缘,估计就是这样的。她是真的无话可说,就算时间倒流,估计那乞儿还是要救的,不是说她多么的善良有侠义,实在是赶巧碰到了,仪光、仪敏两师姐见那乞儿可怜的很,就催着她去救治,她要是不去,估计会被师姐认为没心没肺不是人。想到当时乞儿头上爬的指甲盖大小的虱子……忍不住再次打了个寒颤,好恶心。
“如此说来,这小女娃倒是个好心肠。”蛇蝎男似有深意的瞟了仪琳一眼,仪琳装作不好意思似的把头低了下去,她那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清晰了。
长须男道,“她的医术才是难得一见。”似想到什么,看着仪琳问道,“小女娃,你是恒山派俗家弟子吧,师父是谁?”
仪琳倒是想和恒山派撇开关系,但仪光、仪敏两师姐身上都穿着恒山派的僧衣,这谎话说出来估计只能让自己死的快点。于是她小声的回答说,“我师父是定逸师太。”
“那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长须男追问。
仪琳不敢说谎,老实的回答说,“我叫仪琳,今年九岁。”毕竟长须男可能已经知道她的名字。
“哦,九岁了,看起来倒像是六七岁,你是俗家弟子,怎么叫‘仪’字辈的名字?”
仪琳听到他说自己看起来更像六七岁,心里就郁闷的不行,但她不敢表现出什么不满,只是乖巧的解释说,“我自小被师父收养,没有俗名。”
“是个可怜孩子。”长须男叹息一声,又问,“你的医术是谁教的?恒山派三位师太可不会有这么高超的医术。”
仪琳脑子转的飞快,在实话与谎话之间做斗争,想着就算实话实说也没啥,反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要是谎话的话,估计那精明的蛇蝎男会找出其中破绽拆穿她。于是就简单的将自己无意间拜师及学医过程说了出去,除去师父留给她的轻功秘籍及长生门这个名字,连每年必须下山三个月医治一百个病人的事都说了。
她说的都是实话,所以眼神清明,语调自然,蛇蝎男似无意般追问了她两个无关紧要却极可能露出马脚的问题她也泰然自若的回答了出来,没有丝毫仓皇之色,也没有停顿思考,显然实情就是如此。
长须男叹道,“你这娃娃倒是有造化的,短短两年就学得一手好医术,若是你师父在,那医术肯定更了不得,只不知你师父是何方高人,东方兄弟,你可听说过这么一位前辈?”
蛇蝎男缓缓摇头,“据小弟所知,江湖上除去近年来声名鹊起的杀人名医平一指外,以往似从未听说过什么医术高人,小丫头的师父隐藏的倒好。”
长须男道,“这世上隐姓埋名的前辈高人实属不少,咱们也不可能全都知道。”
仪琳想,你们要是无所不知,那我这个知道未来江湖动向的‘半仙’还混个屁!
“小丫头,你师父让你每年必须医治一百人,那你直接呆在恒山派附近就是了,何必走这么远?单是你同门师姐妹每年有个头疼脑热的也该能凑够一百例吧?”长须男看着她问道。
仪琳暗自撇嘴,这人这么大把年纪了,怎么脑子恁地不灵光。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慢吞吞的回答说,“我师父说为同门诊病不算百人范围之内,之所以每年给我三个月时间下山历练,就是希望我多去些地方,长些见识,不要画地为牢,固步自封。”这些话师父虽然没有明说,但那意思估计是大差不差了,仪琳刚开始也疑惑过,后来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师父的良苦用心,其实数量还在其次,主要是为了让她多长阅历,实践出真知。当然,也不排除这姑娘对外界太过向往好奇,极渴望多走些地方与前世做做对比,惆怅缅怀一番。
第八章 所谓思想
帮蛇蝎男将身上银针拔了下来,仪琳再次切他的脉,脉息果然好了许多,蛇蝎男突然淡笑道,“小丫头倒是本事不小。”他这句表扬有些突兀,长须男急问道,“东方兄弟,你现在怎么样了,可是觉得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