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第5部分阅读
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 作者:rouwenwu
误会,所以才夜来探视。啊呀呀,我说老包,这种话就留给外边人那帮俗人听听好了,咱一个堂堂现代未来人,怎么可能如此肤浅,自小咱就是听包青天评书、看包青天电视剧长大,你老包是什么样人,咱可是心知肚明,心如明镜。
想到这,金虔露齿一笑,道:“包大人深思熟虑,草民自然明白。”
包大人点头,又道:“展护卫已经带领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去搜集证据,本府相信,不用多时,必然会有结果。”
金虔一听,险些尖叫出声,只是声音卡在嗓子眼儿,想了想,实在是有损现代人形象,又硬生生将尖叫吞下,吸了一口气,才道:“包大人,你意思是——展大人现在不在府中?”
包大人抬目一瞧,只见金虔面孔扭曲,双目泛红,心感奇怪,便问道:“金虔,你可有疑问?”
金虔扶着脑门,冷汗直冒,一对眼珠滴溜溜在屋里转了好几个来回,突然疾步冲到门口,想了想不妥,又调转回身,缩在圆木桌下。
屋内众人都被金虔举止晃得晕头转向,连在秦香莲床前诊病公孙先生都感到莫名,不禁问道:“金虔,你这是何故?”
金虔全身缩得像一个刺猬,只怯生生探出半个脑袋,露出一双细目道:“大人,我这也是权宜之计,但愿我只是杞人忧天罢了。”
话音还未落,只听屋顶一阵异响,几个黑影瞬间出现在屋内。
金虔一看,四个高大身影,蒙面黑衣,手握青光寒剑,杀气逼人。顿时心颤胆寒,急忙把脑袋缩回桌下,顺手将两个小鬼也拖了进去。
喂喂喂,咱已经吸取教训,紧闭这张乌鸦嘴,没有明目张胆地说出陈世美会派杀手灭口这种大胆预测了,为什么还这么灵啊?展大人、猫大哥,拜托你赶紧回来救人吧,否则咱大宋朝唯一一个未来人还有那边历史名人秦香莲就都要香消玉殒了!
金虔这里边想边偷眼往外看,包大人那里也没闲着。
就见公孙先生身手敏捷,几步跨上前,高声喝道:“什么人,胆敢擅闯开封府?来人哪,保护大人!”
此言一出,门外一阵噪杂,十来号官差衙役提着钢刀就冲了进来,将四个黑衣人团团围住。
包大人脸色一沉,黑上加黑,低声喝道:“给我拿下!”
众位衙役一听,立刻尽数举刀,拉开架势,呼拉一下冲了上去。
金虔不过看了几眼,就知大事不妙。
开封府衙役虽然人数众多,奈何那四个刺客身手不凡,不过十几个回合,衙役就几乎全都败下阵来,只剩几个还能勉强抗敌。
金虔双手扣住宁儿、馨儿,身子缓缓向后退缩,想要趁机偷渡出门,逃出升天。可刚退了几步,就听头顶“咔嚓”一声巨响,金虔和两个孩童藏身圆桌被瞬间劈开两半,三人身形立显。
金虔心头一跳,不由抬头观看,这一看,更是大惊失色。
只见衙役众人,伤伤,昏昏,还有几个浑身浴血,估计情况不妙,房屋中央,只剩自己、宁儿、馨儿,还有公孙先生和包大人几人仍还站立。那四名黑衣人,正站在面前。
公孙先生直直站在包大人身前,毫无惧色;包大人一脸正气,威严不侵。
“有本府在,岂容容你等放肆!”包大人厉声怒喝道。
金虔此时是心中佩服万分:看看人家老包,果然是经历过“三天一小刺,五天一大刺”风云人物,这胆量和气魄和咱这种小人物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正是:老包一出,谁与争锋!
其中一个黑衣人闷声道:“包黑子,你别多管闲事,咱哥几个只是想找那秦香莲和这个叫花子晦气,不关你事!”
包大人一听,竖眉高喝:“荒唐!此处乃是开封府衙,尔等竟敢口出狂言,简直是狂妄至极!”
另一个黑衣人低声道:“别跟这个包黑子废话,赶紧做了这几个,咱也好回去交差。”
“有本府在,绝不容你们上前半步!”包大人气势丝毫不减,继续喝道。
其他三人一听,立刻杀机横起,就见其中两人噌噌几步,跳到包大人和公孙先生面前,将两人圈住,金虔只觉眼前一花,两把钢刀就架在了包大人黑黝黝和公孙先生白晰晰脖子上。
另外一人,正步向床上秦香莲,还剩一人,正向金虔和一对孩童走来。
冷森森刀刃,刺鼻血腥味,金虔看着越来越接近钢刀,此时只觉得双眼有翻白趋势。一对小鬼,早已面无人色,颤颤发抖。
“到底是何人派你等前来,可是那当朝驸马陈世美?”包大人喝道。
金虔感慨:不愧为包青天,这种时候还有刨根问底心情。
“包黑子,你要是再多嘴,就别怪大爷手下无情!”包大人脖子上钢刀贴近了几分,一道粘稠液体缓缓流下。
金虔双眼瞬间綳大。
那是血吗?老包血应该是黑吧?为什么也是鲜红色,和韩琪之血颜色竟然如此相似,腥红刺目……
金虔突觉脑海中一阵轰鸣,眼前忽然一片血红,那韩琪死前幕幕场景,如同宽屏幕电影般,瞬间历历在目,和眼前之景渐渐融为一体……
开玩笑,那可是老包、包拯、包青天!青史上留名人物,不是阿猫阿狗,怎么能出半点差池——啧啧,苍天啊,大地啊,哪个天使大姐行行好,千万要保佑咱长命百岁啊!
想到这,金虔双手松开两个小鬼,猛一提气,向前窜去。
不过是眨眼之间,那些刺客甚至没有明白出了什么事,就觉得眼前一缕灰影掠过,再定睛看时,已有一人紧紧握住架在包大人脖上钢刀,纹丝不动,竟然是那个刚才还在地上缩团发抖烂衫少年。
别说四个黑衣人大吃一惊,就连公孙先生和包大人也目瞪口呆。
四个黑衣人心里顿时生恐:这个小叫化子,怎么会有这么高深莫测轻功在身,莫不是什么世外高人?啊呀呀,这驸马府买卖果然不好做!
公孙先生和包大人心里却暗暗赞叹:这名少年,虽然其貌不扬,但刚才露那手轻功,迅如惊鸿,恐怕比起展护卫身手也毫不逊色。
而众人瞩目焦点人物金虔,此时是连皮下组织都在打哆嗦:nn,怎么过了这么久,也没有人来支援,难道开封府保镖都是吃闲饭吗?
“你到底是何人?”被金虔握住钢刀黑衣人问道。
金虔稳住声音,故作镇定答道:“哼哼,连老子身手都认不出来,也敢在江湖上混?!”心里却道:腰肾发软,脚底发虚,救命啊,咱就要撑不下去啦!
对面黑衣人眯上双目,上下打量了金虔几番,突然高声笑道:“小叫化子,老子在江湖上混时候,恐怕还没你呢!既然你对自己身手这么有信心,不如放马过来!”
说罢,猛然从金虔手中抽出钢刀,手腕一转,又向金虔面门劈下。
金虔双手顿时血流如注,还顾不上收手,就见那把钢刀和着利风就朝自己眉心挥下,顿时心头一惊,急忙足尖点地,向后飞跃。
钢刀擦着金虔鼻尖划了过去。
还没等金虔冒出几滴冷汗烘托气氛,一抬眼,只见黑衣人身形一转,使出一招回身捞月,钢刀又向着包大人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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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金虔立刻扑身上前,身快如电,人影一晃,就来到了包大人身前,刚想抱住钢刀,却发现那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狞笑,顿时心呼不妙,却招式用老,已然迟了。
那黑衣人,刺杀包大人是假,诱使金虔是真,因为金虔轻功绝顶,黑衣人自觉无法近身,所以才使出这档子损招,此时眼见计谋成功,不由心中得意,手中钢刀更是使了十二分功力,眼看就要将眼前少年一劈两半,可胳膊刚挥下半寸,却突然无法再移动分毫。
黑衣人心中顿时大惊,再看其它三位黑衣刺客,和自己一样,不知何时被人点了|岤道,手脚停在半空,僵若石像一般。
“这位兄弟,不如让展某奉陪如何?”
朗朗清澈嗓音,宛若清泉,真是好听紧,可在这几个黑衣人听来,却如同晴天霹雳。
这声音,似远远传来,又似近在咫尺,必然是功力深厚之人。数当今江湖众多豪杰,能有此等功力者,不过寥寥数人,而恰好能在此处出现,就只有一位:名扬天下南侠——展昭。
四个黑衣人惊慌失措,屋内其他人自是惊喜万分。
只见展昭从屋外飘然而降,一袭蓝衫,月色腰带,融于无垠夜色,一双星眸,儒雅俊貌,辉映满天繁星,脚尖触地,无声无息,宛如鸿毛浮水,荡起片片涟漪。
众人,包括那四个刺客在内,看得眼都直了。
要不是那四个黑衣人已经被展昭点了|岤道,肯定会忍不住用双手揉眼睛:乖乖,这就是南侠展昭——先不论他那身功夫,就说人家这身气派,恐怕咱到死也修不到半分。
而金虔只有一个感触:耶稣再世!
见那展昭身形一闪,眨眼间就到了屋内,双手略一抱拳道:“属下来迟,望大人恕罪。”
包大人暗松一口气道:“展护卫免礼。”
听到这句话,金虔紧绷神经才松弛下来,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顿觉天旋地转,两眼一黑。只是在失去意识前,隐约听到两个小鬼在喊:
“神仙哥哥……”
还有包大人声音:
“公孙先生……”
金虔此时心声:别麻烦公孙先生了,咱是打定了主意决意晕倒,即使下回再飞出来上百个刺客,咱也决定将昏迷进行到底,绝不会再凑这个热闹!
20070407 15:31
第八回 夫子院明心献计 二堂审知府服罪
虽然金虔很想效仿秦香莲就此不省人事,以后就算是天塌地陷也轮不到自己抛头颅洒热血,奈何自己身体素质太过强健,不过昏睡了一晚,就在生物钟作用下自动清醒。
“金虔,你醒了。”
刚睁双眼,金虔就看见一张白哇哇脸孔在眼前晃悠。
呃?古代也有面膜?
金虔条件反射,正想开口让眼前人撕下面膜,以免吓坏花花草草,可转念一想,顿时警醒,眼睛眨了又眨,总算开口道:“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点了点头道:“金小兄弟,你伤势并无大碍,只是劳累过度,休养几日便可痊愈。”
金虔听言,心里不禁松了口气,心道:看来自己女性身份还没露馅——慢着,以公孙先生医术,诊脉功夫应该不差,为何还没有发现自己性别?
金虔觉得纳闷非常,心底顿时升起一股不妙预感,趁公孙先生回身取药之际,赶忙伸手帮自己号脉,可刚刚抬手,顿时哭笑不得。只见自己手上层层叠叠、厚厚实实包裹着圈圈绷带,只露出几个手指尖,那绷带上还系着两个硕大蝴蝶结,不伦不类,甚为好笑。
公孙先生端药回身一看,见金虔正瞅着自己手上绷带发呆,笑道:“是秦香莲那双儿女,见金小兄弟昏迷,非要陪在床边不可,最后还是展护卫想了个主意,让两个孩童在小兄弟手上系上蝴蝶结作为祈愿,这一对娃儿才肯离开。”
金虔苦笑着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心道:这两个小鬼,虽然心意可嘉,但也不必把咱这个“神仙哥哥”成木乃伊吧。
“公孙先生,那几名刺客可曾抓住?” 金虔递回药碗,问道。
“已经押在大牢。”
金虔顿感安心不少,又问道:“那几个人可说出是谁指使他们?”
公孙先生点点头道:“已然招了,是驸马府一名管家指使。”
金虔立刻脑袋伸前,急忙道:“既然如此,那陈世美可曾被逮捕归案?”
公孙先生一愣:“逮捕归案?”
金虔顿了顿,知道自己不自觉溜出了现代用词,赶忙换了词汇:“我是说,那个陈世美有没有被抓回来?”
公孙先生这才明白,摇了摇头。
“没有?为什么?”要不是自己双手现在像两个粽子,金虔真想揪住公孙先生领子,其实金虔更想揪陈世美领子。
公孙先生缓缓起身,将药碗放回圆桌,转身负手,背对金虔道:“包大人也有苦衷。”
金虔一看,顿感无奈万分,心里突然想到项少龙感慨致辞,不禁感同身受。
真是不明白这些古人,说两句话,就要背手、叹气、看月亮,可问题是,现在大白天,哪里有月亮可看?看来这公孙先生果然并非常人,青天白日,也能培养出明月晚风气氛。
挤了挤眉毛,金虔问道:“是何苦衷?”
公孙先生轻轻摇头道:“与那几名刺客接头之人是驸马府管家,并非驸马爷本人,尽管这个管家如今已经被押大牢,却矢口否认此事与驸马有所牵连,正是令人头痛啊。”
金虔听罢,心中有数。
这个陈世美做事果然滴水不漏,凡事自己从不出面,到时事发,一推二五六,自己干干净净。到底是金榜题名状元爷,智商少说也有一百四。
心思转了几转,金虔突然脑中灯泡一亮,道:“公孙先生,那蔡州知府一直想方设法要将秦香莲杀死,恐怕背后和陈世美有所勾结,我们何不从这里下手?”
公孙先生一听,忽地一下转过身,面带惊喜道:“金小兄弟果然心思敏捷,包大人也想到此点,已经派展护卫和张龙、赵虎前去捉拿蔡州知府徐天麟。”
金虔听言,顿觉心中开朗不少,可又觉有不妥之处,细细回想刚才公孙先生之语,猛然大惊,高声道:“公孙先生,你意思是展昭、不……那个展大人又出门了?!”
公孙先生先是一愣,后又了然笑道:“小兄弟不必担心,自昨晚过后,包大人已经下令将你和秦香莲母子转入夫子院厢房,此处地处后衙,比起寅宾院,守卫森严,那些刺客必然无法到达此处,小兄弟尽可安心住下。”
金虔一听,大吐一口气,一颗心总算安安稳稳放回肚子里。再打量室内,果然比之前屋子殷实几分,至少没有缺胳膊少腿桌椅板凳。
公孙先生又笑道:“小兄弟,既然你已无大碍,在下还要去看看秦香莲母子,恕不能多陪,告辞。”
金虔摇了摇手上粽子,算是谢过,可心思一转,又急忙叫住门口公孙先生,问道:“公孙先生,不知先生手头有没有毒粉、迷|药之类东西?”
公孙先生停在门口,一脸不解道:“在下没有,不知小兄弟何出此言?”
金虔心里暗暗叫苦,道:“没什么,先生去忙吧。”
待公孙先生离开,金虔双手抱头,心痛道:那对可恶怪老头,走时候没留一分钱也就罢了,怎么也不给咱留点毒药、迷|药之流帮咱防身啊啊!!想当初,自己搜遍了整个山头,也没发现半颗药丸,难道那两个老头把全部心血结晶都灌到了自己肚子里?这么说起来,那一年时间里,自己好像吃了不少瓶瓶罐罐,颜色怪异药丸……
金虔突然心头一惊,急忙从绷带里费力戳出一根手指,搭在自己腕口。
这一诊脉,不要紧,可把金虔吓了个半死。
自己脉象虚实相杂,似阴似阳,要不是金虔还记得自己身份证上性别一栏上填是“女性”这两个字,恐怕此时也要认为自己是个尚未发育完全少年脉象……
金虔顿时虚脱无力,几欲再次昏倒。
nn,这两个老家伙,就算要帮咱隐瞒性别,也犯不着把咱一个堂堂现代未来人塑造成“东方不败”这个经典形象吧……
此后几日,金虔在开封府内也算过安稳。
秦香莲打从清醒后,就日日长吁短叹,愁眉紧锁,一日清瘦于一日。那一对小鬼虽然年幼,但此时也知轻重,只是默默陪在娘亲身边,乖巧令人心疼。没有一对小鬼烦心,金虔只觉无聊难耐,却又没胆出府,只好在开封府衙内无所事事,日日以晒太阳为生。
几日下来,倒也对开封府内地形了若指掌,将开封府内各个名人混了个脸熟。
首先是开封府当家老包,包大人。两个字形容:超忙。
每日早朝,日日巡街,批阅公文,审阅卷宗,受理冤案,会见同僚,还要关心下属,体恤下情,金虔光是看,都觉得身心疲惫。
再说公孙先生——还是两个字:很忙。
平常府衙,凡师爷必设两名:一为刑名师爷,专司协助官老爷办理刑案;一为钱谷师爷,掌管府衙账房储存。可这公孙先生,是刑名师爷、钱谷师爷两手都要抓,还两手都要硬。说白了,就是又是老包贴身秘书,又是开封府会计出纳,还要兼职家庭医生,心理咨询导师,繁忙很。
至于那四品带刀护卫、“御猫”展昭——说实话,是忙得不见人影,想必是还未从蔡州返身。
最后还剩“四大金刚”。张龙、赵虎跟随展昭出门,许久没见;王朝、马汉倒和金虔关系不错。
自从上回金虔舍身救“黑”,老包和公孙先生亲自上门道谢,开封府内衙役更是对自己尊敬有加,其中尤以王朝、马汉为最。这二人,自从听说金虔身怀绝顶轻功后,闲来无事总爱来找金虔切磋身手,搞得金虔是一个头两个大。推托不掉,只好僵着头皮硬上,多次之后,金虔轻功是更上一层楼,逃命捉迷藏本事也飞升数个级别。
这日,金虔正躲在屋顶晒太阳,却听到屋下一阵脚步声响。
金虔探头一看,只见王朝板着国字脸,匆匆走到屋下,粗声道:“金虔,你可在此?”
金虔本以为王朝又要寻自己切磋武艺,正想脚底抹油,却听王朝又叫道:“展大人已经将蔡州知府徐天麟带回开封府,包大人已经升堂,正要传你上堂!”
金虔一听,立刻飞身跃下,立在王朝面前道:“王大哥怎么不早说,赶紧走吧!”
王朝见金虔突然凭空冒出,已经是见怪不怪,一拱手,转身向大堂方向走去,金虔紧跟其后。
上了大堂,三班衙役已然喊过堂威,肃然而立。金虔这回是“一回生两回熟”,比起前几次可有形象多,几步跨上大堂,跪身叩首,高声道:“草民金虔,叩见包大人。”
“金虔,你看看身边此名男子,你可认识?”堂上包大人问道。
金虔向身旁一看,见身侧除了秦香莲之外,还多了一名男子。一身素白囚衣,身带锁链脚铐,发髻散乱,甚是狼狈。不过身材肥硕,满脸横肉,像个贪赃枉法主,正是那个猪头蔡州知府。
金虔看罢,立刻回道:“回大人,草民认识,此人就是蔡州知府。”
包大人又问:“你因何认识此人?”
“因为草民曾经和秦香莲一起上过蔡州府衙大堂,所以认识知府。” 金虔答道。
“你们为何去那蔡州府衙大堂?”
“回大人,我是秦香莲一起去告状。”
“所告何人?”
金虔猛一抬头,道:“状告当朝驸马陈世美,告他唆使韩琪杀妻灭子,并导致韩琪自尽身亡!”
“你胡说!”蔡州知府徐天麟指着金虔大声叫道:“明明是秦香莲与韩琪私通在先,后又将其杀害,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此信口胡说?!”
啪!惊堂木巨响,只听包大人大喝一声:“住口!”
两旁衙役立刻响应,高呼“威武——”
“徐天麟,本府尚在问话,不容他人插嘴,如若再犯,休要怪本府定你个咆哮公堂之罪!”
徐天麟立刻像被霜打茄子,蔫在了一旁。
金虔心里大出一口恶气,心道:猪头知府,你也有今天,这回也让你尝尝什么叫堂威。
包大人顿了顿,又向徐天麟问道:“徐天麟,你口口声声说是秦香莲私通韩琪,并将其杀死,可有凭证?”
徐天麟刚才被吓得不轻,好一会才回道:“回大人,这事实俱在,秦香莲已经当堂画押,就是凭证!”
包大人将案上摆放供状审视了一番,又向秦香莲问道:“秦香莲,这供状可是你亲自画押?”
秦香莲一听,立刻叩头不止,哭喊道:“民妇冤枉啊!大人,那供状乃是民妇被屈打成招才签下。”
包大人一沉脸,道:“徐天麟,秦香莲之言你如何解释?”
徐天麟满头滴汗,颤声道:“回、回大人,这不过是秦香莲为了脱罪开脱之词,难以相信。何况案发现场还有一名人证,也已画押招认。”
“是何人证?”
“是一名叫王二麻子叫花子,他自称亲眼目睹秦香莲杀人现场。”
包大人一愣:“王二麻子?”又转头望向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上前,小声道:“大人,这里确有一张王二麻子供状。”
包大人拿起供状仔细看罢,又道:“这王二麻子是何人,现在又在何处?”
金虔一看,赶忙举起一只手,提声道:“大人,王二麻子就是草民。”
此言一出,众人不禁错愕。
徐天麟一双眼睛瞪得比电灯泡还大,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难怪徐天麟如此反应,之前金虔在蔡州上堂之时,衣衫破烂,形象不堪,可如今,托开封府嘉宾礼待,金虔总算是洗涮干净,换上整洁布衣,猛一看去,倒也像模像样,自然和之前判若两人。
包大人看了金虔半天,才问道:“金虔,你说你就是王二麻子?”
金虔老老实实地答道:“正是。”
“本府问你,你到底姓什名谁?”
“草民金虔。”
“那为何又叫王二麻子?”
金虔一听,心道:总算是问到正题了。赶忙伏下身,摆出惊恐万状姿势,道:“大人,只因那蔡州知府在大堂上非要逼秦香莲承认杀人罪,而秦香莲宁死不认,所以知府实施大刑,草民胆小,怕受酷刑,又不愿冤枉好人,所以才想出这用假名画押办法。大人,这供状上假名就是秦香莲被屈打成招证据!”
此言说罢,一堂寂然。
半晌,包大人才问:“徐天麟,那金虔说可是实情?”
徐天麟扑倒在地,神情紧张,许久才回道:“大人,此人姓名不定,身份不明,所供之词不可尽信。”
金虔险些冲上去踹徐天麟一脚。
包大人一拍惊堂木,高声道:“好一个牙尖嘴利徐天麟。既然如此,再传人证。”
呼喝之声层层传出,不一会,只见六个人被押上大堂。
金虔一看,哎呦,原来是熟人,这几个人竟然就是当初追杀自己和秦香莲那几个差役。
“秦香莲、金虔,你们可看仔细了,身后几人,你们可认识?”包大人问道。
秦香莲回道:“回大人,民妇认识。”
包大人又问道:“他们是何人?”
金虔立刻答道:“是当初在押解途中想要杀害我们差役。”
那六个人一听,立刻抖如筛糠,磕头大呼:“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是受知府徐天麟指使啊!”
徐天麟一听,顿时瘫软在地,神情空洞。
包大人凝目少顷,沉声道:“徐天麟,你冤枉良善,唆使杀人,本府判你铡刀之刑,你可还有话说?”
金虔一旁心道:这是什么问法?既然已经判了斩刑,怎么还问他有没有话说,难道这北宋时期就已经发展到死囚可以立遗嘱、分遗产文明程度?
徐天麟听到包大人此言,却像被蜂子蛰了一样,突然挺直身体,大声叫道:“大人,罪臣也是受人唆使,望大人明察啊!”
金虔听言,顿时了悟,再轻抬双眼向堂上观瞧,见包大人一向紫黑脸庞上划过一丝喜色。
包大人缓了神色,继续问道:“你是受何人唆使?”
徐天麟吞了好几口口水,用衣袖使劲抹着额头冷汗,踌躇了半天,总算开口道:“回大人,就、就是当、当朝驸马,陈、陈世美。”
包大人猛拍惊堂木,喝道:“放肆,驸马爷是何等人物,怎可由你如此诬蔑?”
徐天麟顿时扑倒,颤声道:“回、回大人,罪臣句句属实,并无虚言,只因那秦香莲是驸马原配妻子,驸马要杀其灭口,所以唆使我做出此等事情,一切都是驸马指使,还望大人明察!”
包大人微眯双眼,又问:“徐天麟,你说这些,可有凭证?”
徐天麟立即回道:“大人,驸马曾亲自与罪臣合谋此事,罪臣就是人证。”
包大人听言微微点头,向身侧公孙先生道:“让他画押。”
待包大人查验徐天麟供状之后,便拍下惊堂木,将徐天麟还押大牢,退堂收工。
*
堂审完毕,已至傍晚,秦香莲母子和金虔都依照包大人指示,一并来到花厅。
只见包大人一身便服,坐在花厅正中,一旁立着公孙先生,另一旁站着风尘仆仆展昭。
看见金虔等人来到,包大人面色带喜,道:“今日这场堂审,总算是掌握了陈世美杀妻灭子确实证据,如今只等将陈世美捉拿归案,秦香莲,你可以放心了。”
秦香莲听言,立刻携一双儿女跪身谢道:“香莲谢过大人!”
包大人微微颔首,又转向金虔道:“金小兄弟,在供状上签写假名,可是你自己主意?”
金虔苦笑,点了点头,心道:开玩笑,咱怎么说也算个堂堂未来人,这种弄虚作假小伎俩,自小耳熏目染,根本就是轻车熟路。
公孙先生一旁道:“这小兄弟倒真是心思细腻。”
包大人捻须点头,展昭也面带赞赏。
“既然如此,展护卫——” 包大人突然命令道:“本府命你即刻前去驸马府,将那陈世美带回开封府问话。”
展昭立刻上前拱手道:“属下遵命。”
说罢展昭就转身向外走去,可还没到门口,就见王朝匆匆走了进来,拱手道:“禀大人,王丞相派人送来一封书信。”
包大人接过书信,展开观看,越看眉头越紧,脸色越发紫黑。
整封信看完,包大人拧着眉毛,抬眼看向秦香莲,半晌才道:“秦香莲,王丞相做中间人,想替陈世美约你到王丞相郊外宅邸一叙,你去是不去?”
金虔一听:嘿!陈世美,这招可够狠,这叫“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想打赢官司,就先搞定原告。秦香莲此番前去,必是一场“鸿门宴”,搞不好,陈世美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到时候秦香莲心头一软,撤销控诉,咱这帮家伙一个多月辛苦,就只当做义工了。
再抬眼看那秦香莲,双眼泛红,悲然欲泣,眼神忽闪不定,一看就是意志不坚定典型表现。
果然,不多时,就听秦香莲开口回道:“香莲愿往。”
金虔瞬间就预见到秦香莲黑暗未来扑面而来。
20070407 15:32
第九回 公孙献计出意料 同访驸马夜惊魂
王丞相一封书信、一顶轻轿,就将重重保护下秦香莲母子三人轻易带离了开封府。临走之时,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对秦香莲是欲言又止,展昭只说了个“秦大嫂……”便无下文。
金虔心知这几人乃是顾忌驸马府和王丞相身份地位,碍于自己官职在身,不便多言。金虔本想交待几句,但一见秦香莲双眼含喜、脸颊红润神色,两个小鬼一听要去见自家爹爹,兴高采烈表情,这到嘴边话是怎么无法出口,硬是被吞了回去。
待秦香莲母子乘轿远去,开封府一众人员才各怀心事回府。
回到厢房,金虔是坐立难安,在屋子里滴溜溜转了好几个来回,只觉心中忐忑,仿若压了一块茅坑石头般不舒不服,更恼是自己此时无计可施,只能躺在床铺上做深呼吸、念大悲咒。不知过了多久,金虔只知夜色渐深,却忽闻门外一阵马蚤动,杂乱脚步声从门前匆匆而过,隐约传来含有“秦香莲……”字样语句。
金虔一惊,一个猛子从床铺上蹦起身,冲到门口,一把拽开门板。
只见门外人头攒动,昏暗灯光下,几名衙役抬着一人急匆匆地冲进与自己房间相对东厢房。
金虔心道不妙:那东厢房可是公孙先生地盘,一般只有伤重难治者才能有幸造访,莫不是有人挂彩——只是,那几个衙役抬着那个人,怎么那么像秦香莲?!
想到这,金虔立即足下发力,几个飞身窜到了东厢院内。再定眼一看,便知大事不好。
只见那东厢首房门户大开,里面是角色齐全。公孙先生、包大人、展昭以及张龙、赵虎全部一一排列,王朝、马汉挤不进去,只好守在门口。
马汉一见是金虔,忙拱手道:“金虔兄弟。”
金虔一看,马汉长脸竟比平时还长出半尺,心里顿时冰凉,吸了一口气才问道:“马大哥,可是秦香莲回来了?”
马汉点点头,还未说话,一旁王朝就操着大嗓门叫了起来:“驸马爷太过分了!竟然……”
话说了半句,竟也说不下去。
金虔又吸了一口气,继续问道:“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两人一听,这才意识到自己两个大个子挡住了门口,赶忙让开了路,让金虔闪身入内。
屋外嘈杂,可这室内却是十分安静。
金虔绕过张龙、赵虎,只见展昭和包大人分别站于床头床尾,公孙先生坐在床侧,正为床上所躺之人诊脉。床铺上所躺之人,面色白中带青,双唇苍白略带血渍,双目紧闭,乱发凌衣,正是几个小时前离去秦香莲。
金虔用手背揉了揉眼皮,细细瞧了几遍,终于确定自己没认错人,心道:这是怎么着?这秦香莲是去会情郎还是去两万五千里长征,出门不过半个晚上,怎就搞成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模样?
再转头看看床头床尾两个人。包大人自是不用再说,如果不点灯,恐怕一张脸上就只能看见眼睛,而另一旁展昭——金虔一看,浑身一个哆嗦。
只见那展昭,剑眉紧蹙,俊目凝威,儒雅俊貌之中隐隐渗出一股杀气,仿如蓄势待发紧绷弓弦。
金虔立刻心如明镜:这开封府里,得罪谁都行,就是不能得罪这只猫儿。别看这只猫儿平时温文儒雅,说话和煦有礼,我看十有八九是个“闷马蚤型”,发起火来恐怕就是火山爆发,被他这双眼睛一瞪,那三魂七魄还不顿时散去一半!
想到这,金虔赶忙向公孙先生一旁移了两步,小心翼翼地避开展昭视线火力范围。
此时,公孙先生刚好诊断完毕,收手起身,向包大人回道:“大人,这秦香莲是急火攻心,一时气血翻涌,伤及心肺,昏死过去,而之前旧伤未愈,此时恐怕是情况不妙。”
包大人一听,不禁怒上心头,低声喝道:“这秦香莲与那陈世美到王丞相宅邸相聚,到底是发生了何事,为何会如此?”
公孙先生一旁思量道:“大人,这恐怕只有秦香莲和那陈世美知晓,学生大胆揣测,恐怕是那陈世美做了非常之举,才会让秦香莲如此。”
金虔一旁吐血:拜托,这还用揣测?这根本就是秃子头上虱子——明摆着!
包大人点了点头,一脸沉痛:“本府本不该应允让秦香莲前去。”
公孙先生摇摇头:“大人,此时乃是秦香莲自己决定,大人又何必自责?”
金虔此时可没有心情听这两人说来道去,她在屋内屋外打量了许久,却始终没发现此时最应该出现两个人,不由一阵心慌,急声问道:“大人,秦香莲一对子女呢?”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听言,却不作答,只是垂眸不语。
一直未曾出声展昭却突然双手抱剑,高声道:“大人,那对孩童必然被陈世美带回了驸马府,属下这就前去寻回!”说罢就要提剑出门,张龙、赵虎立刻随身而行。
“展护卫!”包大人突然一声高喝,见展昭顿然停步转头,又放缓了声音:“不可!”
展昭回身上前一步,剑眉微凝:“大人!”
公孙先生一看,急忙道:“展护卫,那驸马府是何等地方,怎可贸然强入?何况,是否真是驸马带走孩童,我们也不曾得知;就算真是陈世美带走一对孩童,我们无凭无据,如何上门要人?”
公孙先生两个强势反问句,顿时让展昭无语,只好与张龙、赵虎直直站立一旁。
金虔此时是心乱如麻,之前现代观赏各类三流剧情居然毫无用处,想了大半天,脑海里也只有一句话墨水,不觉间竟脱口而出,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此言虽然声微,屋内众人却也听得清楚。
只见公孙先生双眼一亮,面色带喜色道:“金小兄弟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大人,学生有一计。”
“先生快说!”包大人急忙道。
“大人,”公孙先生一拱手:“既然我们无法断定秦香莲儿女是否是由驸马爷带走,不如让展护卫暗中夜探驸马府,等我们得到确实证据,大人明日再登门造访,逼问驸马。若驸马承认交还孩子便罢,如若驸马失口否认,展护卫则可暗中行事,将两名孩童带到大人面前,让驸马无从辩解。”
“先生好计谋!如此本府也可对那秦香莲有个交代。” 包大人听罢,脸色立刻缓和了一半。
展昭浑身杀气即刻散去不少,张龙、赵虎也暗暗点头。
金虔顿感欣慰,心道:公孙先生果然不愧为一代师爷表率,自己一句八杆子打不着话,居然能让他想出如此完善之计谋,实在高明。
“只是……”公孙先生却似乎并不满意,面露难色:“学生还有一事担心。”
包大人问道:“先生担心何事?”
“学生是担心,那驸马府戒备森严,此番展护卫一人前去,恐怕……”
张龙赵虎一听,急忙上前,拱手高声道:“大人,属下愿助展大人一臂之力!”
包大人听言,十分欣喜,正想应允,却被公孙先生打断。
只见公孙先生摇头道:“不妥。此番前去,只是打探消息,无需动武,只需一名轻功卓越之人与展护卫同去,彼此做个照应便可。二位虽然武功不俗,但轻功却与展护卫相差甚远,并非适当人选。”
金虔一听,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祥预感,急忙向屋角蹭了蹭,想要退离现场。
可那公孙先生似乎专门和金虔过不去,一双明目直直向金虔射来,道:“金小兄弟,你身怀绝世轻功,不知是否愿意助展护卫一臂之力?”
金虔顿时大惊失色,一下受惊过度,连舌头都不停使唤,嘴里乌拉了半天,可吐出全是德语,只好把脑袋摇地像个拨浪鼓,心道:不愿意!当然不愿意!那展昭要去地方可是驸马府,不是菜市场,一不小心可是要掉脑袋,谁吃饱了撑没事干,愿意跑到驸马府拎着脑袋去吹冷风?
人人都道公孙先生心思敏捷,可此时却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曲解了金虔意思,微微笑道:“金小兄弟可是担心会拖了展护卫后腿?”
金虔赶忙点头:没错、没错,咱武功没有,轻功不济,是烂泥扶不上墙,肯定会拖猫儿后腿。
包大人此时也笑道:“小兄弟年纪轻轻,思虑却如此周全,以后必成大器。”
金虔脸皮一抽,冷汗直冒:老包啊老包,你这句话一语双关,岂不是说此番去驸马府非我莫属?
深吸了一口气,金虔总算找到了自己舌头,刚想开口回绝,却被从门口闯入两人打断。
“金虔兄弟轻功卓绝,一定不会拖展大人后腿,我兄弟二人愿为其作保!”门口王朝马汉朗声道。
金虔瞬间口呆舌短,半晌没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当今皇上亲封“御猫”展昭、展大人英姿飒爽地走到自己面前,抱拳一笑道:“既然如此,展某还望金兄多加照顾。”
朗目清亮如水,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