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第1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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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 作者:rouwenwu

    旨之日起,我爹就快马加鞭给我送来信件,叫我早做准备。我昨日已派了‘草上飞’项富、项普两兄弟上路,半路就把那个包黑子做了,让他连陈州的地界都进不来!”

    底下的人顿时一阵高声赞和之声。

    屋顶之上,展昭和金虔却是心头大惊。想那包大人身边,功夫最好的,莫过于南侠展昭和四大金刚,可如今,展昭身处陈州,张龙、赵虎又在半路,包大人身边只有王朝、马汉两人,那两个什么“草上飞”的家伙,听名号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再看那展昭,面色铁青,剑眉蹙压,一双朗目,此时竟是黑如幽潭。

    金虔瞥眼一看,霎时背后冷汗直冒,心道:坏了,这猫儿脸色如此难看,看来老包此次是情形大大不妙。

    只见展昭双眼向金虔一瞥,没等金虔反应过来,便身形一闪,如离弦之虏,破空而去,身形之间,竟然夹杂阵阵肃杀之气。

    金虔虽然跟随展昭多日,但哪里曾见过展昭如此模样,一阵杀气扫过,竟让金虔突然一阵心惊胆颤,直觉欲跟随其后,不由身形不稳,膝盖一抖,身下一块瓦片轻轻一动。这一动,不过是十分轻微之响,但在寂静夜色之中,却是分外刺耳。

    那侯爷府正屋内的众位江湖人物,虽然心术不正,为钱财、官爵所惑,受雇于安乐侯,做些伤天害理之事,但既然能被安乐侯府相中,必然都有几分过人本领,这屋顶瓦片响动之声,又岂能瞒过他们的耳朵。

    就听其中有人高呼道:“屋顶有人!”

    就这一声高呼,瞬间便有十几个彪形大汉跃上房顶,距离金虔碰动瓦片之时,不过是转瞬之间。

    金虔一听膝下瓦片响动,顿时心中大呼不妙,急忙足尖点地,欲要逃之夭夭,但奈何不比南侠展昭,有深厚内功在身,可运功助跳,一纵便可十丈有余。金虔所练之轻功,只凭借力助力之巧劲,不过几丈,就要有借力之点,平时金虔不过是跟在展昭身后,做些探查之事,倒也看不出什么破绽,可如今到这紧要关头,这无内功助力的轻功顿时破绽百出。

    金虔一纵身,尽管身形如电,跃出丈外,可刚要落地借力,却发现想要落地之处早已被一名江湖莽汉所占。这名莽汉,身高九尺,魁梧如熊,手握一把九环钢刀,正呲着牙,等金虔自投罗网。

    金虔顿时心头一沉,眼看自己缓缓下落,那名莽汉纵身起跳,一道带着九道冷光的阔叶寒刀便向自己迎面劈来。

    突然,一道劲风席卷而来,金虔只觉一股力量将自己拉向后方,竟然使自己在半空中硬生生倒退半米,险险避开那一刀。

    背后传来一阵熟悉的青郁草香,展昭提着寒光四射的巨阙宝剑,稳稳落在金虔身侧。

    “小心!”

    展昭只来得及说这两个字,那十几个大汉便提着武器冲了上来。

    一时间,寒光流萤,火花四起,兵器交刃之声交错入耳,纷乱砸心。展昭为救金虔,回身之时,已然失了先机,此时更是被众人围在当中,寡不敌众,又要顾及战圈之内的金虔,精妙剑术不能尽数发挥,十几招下来,已经略显败势。

    金虔被展昭带在身侧,一面勉强躲开兵器波及,一面从怀中摸索出一个布袋,边躲边解,刚刚解开锁带,一道利风就朝着自己呼啸而来——定眼一看,竟是一只羽箭。

    金虔猛然弯腰,勉强躲了过去,可随之而来的飞箭,密密麻麻,携啸而至,叫人避无可避。

    展昭箭步上前,巨阙飞扫,银色寒光道道融合,渐渐形成银色光环,将两人稳稳护住,那些飞箭,竟然无法近两人半分,都打在光环之上,尽数落地。

    就听屋下一个声音高声喝道:“给我射,射死他们,居然敢到我侯爷府上撒野,把他们都射成刺猬!”

    声音跋扈嚣张,正是安乐侯庞昱的声音。

    只见院内灯火通明,百十来个火把将整个正院包围紧密,一个身穿锦衣华服之人站在院子中央,双手环胸,高挑长眉,半眯丹凤眼,冷笑高喝。而在他的身后,是两排整齐的弓箭兵队,正在数箭齐发。

    那安乐侯射得高兴,可苦了屋顶上的众人,展昭、金虔自不用说,乃是众矢之的,为了挡开飞箭,展昭可以说是倾尽全力。而本来包围住展、金两人的十几个江湖武夫,也不免受到流箭波及,还有几个不幸挂彩,虽然十分气恼,但却是敢怒不敢言,只得撤身向后,以免不小心被自己人断送了小命。

    如此一来,原本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就出现了破绽。但因为弓箭攻击依然毫不停歇,展昭、金虔一时也无法脱身。

    金虔一见周围的那些江湖人自动退下几分,顿时大喜,自知逃命的机会来了,急忙小声对面前的展昭道:“展大人,闭住呼吸。”

    展昭虽不解,但依然照做。

    只见金虔从布袋中掏出几颗药丸,挥起胳膊撒了出去。

    “轰……”

    宛若有数百斤炸弹在眼前爆炸一样,轰隆巨响,周围腾起数团艳色烟雾,气味难闻至极,呛人心肺,直呛得众人眼泪直流,喷嚏咳嗽不止。

    待到烟雾渐渐散去,再看那屋顶,那里还有那两名刺客的影子。

    展、金两人脱身逃出侯爷府,又运用轻功急奔许久,径直跃出城门,那守城卫兵甚至都没有看到两人身形,只是感觉有两道黑影从面前一晃而过。直到来到陈州郊外,确定身后没有追兵,两人才停下身形。

    这一松懈,金虔顿时浑身乏力,立刻瘫倒在地,气喘不止。

    展昭也有些脸色发白,扶住道旁树干,闭目调息。

    不到片刻,展昭便恢复精神,站直身型,对金虔命令道:“金捕快,如今事态紧迫,包大人性命有危,我等立即上路。”

    金虔气喘吁吁,没有底气答话,只得点头以示应允。若是平时,此等不要命的赶路法,金虔必然抱怨不止,可如今,事关老包性命,更是关系自己饭碗前途,金虔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抱怨半分。

    两人就此运用轻功,拔足狂奔。不料奔了不到五里地,就有人支撑不住,而更令人惊讶的是,最先倒下的不是金虔,而是展昭。

    两人刚刚奔走了不到半炷香时间,就见展昭身型一晃,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扑到在地。

    金虔被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刚走近几步,便闻见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借着月光,正好看见展昭的半边素蓝衣袖,浮现大片沉黑,竟然是被鲜红血液浸染而成。

    金虔瞠目道:“展大人,你、你受伤了……”何时受的伤,为何一直未曾发现?

    “不碍事,我们继续赶路。”展昭从怀里取出那块蒙面布,随手在胳膊上绑了绑,挺直脊背,仿若没事人一样,踏步向前。

    夜色下,俊雅脸孔布满透明汗珠,顺着坚毅下巴缓缓滴下,半身素蓝长衫随风飞舞,另外半身沉黑衣袖触目惊心。

    金虔只觉心头一紧,嗓中涌出一片苦涩。

    这猫儿……

    “展大人,先疗伤吧……”

    “不,时间紧迫,赶路要紧!”

    “……展大人……”

    “金虔,难道你不听展某的命令?”

    金虔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布袋,选了一枚药丸,顺手一扔,骨碌碌滚到了展昭脚边。

    展昭只觉一阵香气扑鼻,顿时手脚酸软无力,直直瘫倒在地。

    就见金虔缓步走上前,面露难色道:“展大人,对不住了,以后衣服还是找公孙先生报公帐吧。”

    说罢,伸手将展昭的袖子哗啦一声扯开,露出受伤手臂。

    只见展昭肩臂相接之处,有一道长约两寸的伤口,皮肉外翻,应是刚才混战之时,被刀剑所伤,本来伤口并不严重,只是展昭一阵急行,扯裂了伤口,所以才血流不止。

    金虔上上下下看了几番,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犹豫了许久才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从里面取出针线,又拿一个药丸在针线上擦了擦,正色对展昭道:“展大人,说实话,咱针线活的手艺的确不怎么样,如果以后您的肩膀破了相,您就睁一眼闭一眼,凑合着用吧!”

    展昭望着渐渐靠近自己的那根银针,顿时心里一阵发寒。

    补文中……

    抱歉中……

    努力中……

    爬走中……

    瞌睡中…

    第七回 安平镇御猫显威 青天誉刺客折服

    安平镇是陈州境外最大的镇店,若到陈州,此镇是必经之路,安平镇内人家过千户,正中东西大街,南北古路。自从陈州大旱以来,这安平镇也受了不少影响,镇内涌入不少的偷偷逃出的陈州饥民要饭行乞。镇内百姓也为此身受其害,已经是许久都没露出笑脸了。

    可这日下午,镇内却是十分热闹,买卖家都是油漆彩画,焕然一新,张灯结彩,街道两侧皆是新搭建好的松柏牌楼,男女老少都身穿新衣,满面笑颜。三五成群,聚集于街面之上,比集市还要热闹几分。

    如此场面,不为别的,正是为了迎接那奉旨的钦差包青天。

    自从包大人出京开始,包青天要到陈州放粮的消息就不胫而走。几日之前,安平镇的百姓就接到消息,说钦差包大人今日会路过此地。所以镇内百姓无不欢欣鼓舞,一大清早就纷纷上街聚集,预备夹道欢迎。到了晌午时分,街道之上早已被密密麻麻的人群挤满,男女老幼,接肩擦踵,各个望眼欲穿,都想看看传闻中的包青天,开开眼界。  刚过午时,就听通向镇外的主街之上传来阵阵铜锣之声,正是包大人的队伍进了安平镇。

    百姓一听,更是激动,个个都拉长了脖子往街口望去。

    只见一对队伍从远处走来,仔细一瞧,嗬,真是好个威风。

    队伍正前方,跑开五十匹对子马,四匹一排,每排马匹必为同色,高矮胖瘦都相差无几,毛色锃明刷亮。马上的骑士,皆为年轻棒小伙,个个头戴长羽丰帽,身穿跨马服,手握长枪、大刀、斧子、大戟十八般兵器,由于街道拥挤,马匹跑的不是十分顺畅,只是缓缓前行,马蹄声阵阵重叠,威武万分;待马队过去,随后的队伍正是包大人的道队,此队不比之前的马队,并非为钦差所配,而是开封府中专门保护包大人的队伍,带头的就是王朝、马汉两位校尉,其后则跟随着开封府内的快班、壮班众多衙役,队伍正中,正是红笔师爷公孙先生,其后,是皇帝恩赐的八抬文华大轿,红漆宝盖,锦缎轿身,抬轿的轿夫同穿一色蓝衣,手挽白袖,个个精明强干;轿身之后,是“皇彩亭”,里面供着当今皇帝的圣旨;再其后,则是开封府的三口铡刀,龙头铡、虎头铡、狗头铡,皆用黄缎盖住。

    包大人坐在文华大轿之内,轿帘高高挑起,好让一众百姓将此位具有青天之誉的大人看得真切。

    只见包大人面如黑锅底,黑中透亮,亮中透明,宽额头,四方下巴,两道浓眉飞通两鬓,细眸厉挑,三道墨髯了垂于胸,额头正中,长有一环月牙;包大人头戴方翅乌纱,身穿亮黑缎子蟒袍,正是不怒自威,威风八面。

    老百姓从来没见过包大人的相貌,只是略有耳闻,此时一见,更觉包大人一身凛然正气,不由心生敬意,纷纷低头致意。  就在此时,忽听街道人群之中传出一声高喊:

    “包大人,冤枉啊!”

    就见一名破衣烂衫的男子猛然冲出人群,刚好扑倒在马队与道队的间隙之处。

    别说安平镇内的百姓,就连护卫包大人的一众衙役也被吓了一跳。

    定眼望去,只见此名男子,衣衫褴褛,发髻散乱,脚上连一双草鞋都没有,打着赤脚,正垂头跪在道队之前,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包袱。的

    队伍行进停了下来,王朝、马汉几步上前,高声问道:“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拦住钦差大人的轿身?”

    那名男子缩跪一处,不住磕头,提声喊道:“大人,包大人,草民有奇冤在身!”

    包大人轿帘高挑,此时也看得清楚,便问道:“你有何冤屈?可有状纸?”

    那男子答道:“回大人,草民没有状纸,但却有密信一封。”

    “呈上来。”

    男子从包袱中小心翼翼取出一个信封,递给王朝,王朝又将信封回身递给包大人。

    包大人接过信封,展开一看,不由心头一惊。

    只见那信纸之上,稀疏写有几字:

    安乐侯密谋谋反  现密命此人带证据前来

    ——有心人

    包大人急忙唤过公孙先生,将信递了过去。

    公孙先生接信一望,不由紧皱双眉,回首望向包大人道:“大人,这……”

    包大人也面色沉凝,想了想,提声向轿前所跪之人问道:“此信是何人托你带来?”

    那男子答道:“大人,此事事关重大,望大人让草民进一步答话。”

    包大人点头道:“王朝、马汉,让他上前。”

    “且慢!”公孙先生见状,赶忙上前阻拦,低声道:“大人,此处地处陈州周境,此信、此人皆来历不明,大人还是小心为上。”

    包大人听言不由一愣,再细细打量轿前所跪之人,自始至终都未曾抬头,也未曾报上姓名,虽然拦轿喊冤,却只有密信递上,的确形迹可疑。

    “王朝、马汉,先将此人一路带到行馆,本府之后再详加询问。”

    话音未落,就听一道尖啸破空而来,一支梅花镖随声向那轿前男子后背射去,凄厉异常,眼看就要将此人后背当场射穿。

    说时迟、那时快,站在男子身侧的校尉马汉,毕竟是久经沙场的人物,反应比其他骑兵、护卫都敏捷几分。只见他手中寒光一闪,刀锋逆行而上,硬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射向男子的梅花镖砍落在地。

    “有刺客,保护大人!”

    一声高喝,马汉立刻举刀将那男子拉起,挡在身后,迅速向队伍中央退去。

    此时,护卫包大人的骑队、道队顿时警觉,纷纷亮出兵器,团团将包大人的八抬大轿护在中央。

    这安平镇内的百姓哪里见过如此场面,一见此景,顿时惊恐万状,个个好像无头苍蝇似的四下乱窜,一时间,呼喊声、哭泣声、脚步声,惊叫声响成一片,场面混乱不堪,如此下去,必然有人在混乱之中受伤挂彩。

    包大人一见此景,立即从轿中出身而立,高声一喝:“不要乱!”

    这包大人平时在开封府大堂之上,升堂问案,自是威严万分,此时虽然没有惊堂木在手,可这一嗓子,也是气运丹田,威震八方。

    被包大人这一声喝,四处逃窜的百姓顿时一惊,不觉间竟全部定在原地,不敢再移动半分。

    刚刚还嘈杂万分的街道顿时寂静无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辨。

    就见包大人站在轿前,虎目圆瞪,厉声高喝:“本府自问上任以来,从未做过亏心之事,不知是哪位英雄要寻本府的晦气。”

    街道之上寂静如斯,无人作答,也无人现身。

    忽然,又听几声破空之响,六支梅花镖破空而来,角度刁钻,但竟是全冲那名刚刚拦轿的男子而去。

    男子身侧的马汉顿时大惊失色,急忙抡圆了钢刀,硬是挡下梅花镖,边挡边退,不由又将男子带入护卫圈中心几步。

    众人这才看明白,感情这个刺客不是冲着包大人,而是冲着这拦轿喊冤的男子而来。

    公孙先生一个眼色,身侧几个捕快便冲了上去,协助马汉将男子护到轿前。

    就在这当中,已经有十来支梅花镖跟射而至,支支目标精准,其中有一支几乎是擦着男子的头皮飞了过去,情形惊险万分,似乎是不把此名男子之置于死地便不肯罢休。

    王朝、马汉双双上前,施展浑身解数,将连绵不断的梅花镖挡下,周围护卫也是如临大敌,生怕流镖伤了包大人,个个举步上前,将包大人围在中央。而那名赤脚男子,也被护在正中。

    梅花镖如同连绵细雨一般,飞速而至,众多护卫个个只顾对付眼前的飞镖,谁都没有注意到那名赤脚男子在混乱之中已经到了包大人身侧,距包大人不到五步之远。

    突然,那名赤脚男子猛然间从包袱里抽出一把精短匕首,身形一转,回身就是一刺,竟是向包大人的咽喉筋脉刺去。

    这一刺,十分凄厉,匕首夹带着阴风而去,眼看包大人就要遭毒手,忽然,一个人影挺身扑到了包大人身前,张开双臂,定眼一看,竟是公孙先生。

    原来众多护卫顾着与那些梅花镖缠斗,公孙先生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那名赤脚男子。这梅花镖来的十分诡异,虽然镖镖看似凶险,但那男子却在如此境况下毫发无伤,仿若这镖就是为了将那男子逼近包大人而射。果然,这男子刚近包大人之身,就身涌杀气,向包大人痛下杀手。公孙先生离包大人最近,看得最为清楚,一时情急,竟也顾不得呼喊,直直冲到包大人身前,以身体为盾,护住包大人

    那赤脚男子一见,手腕一转,顺势将匕首划了出去,公孙先生向后一退,勉强避开刀锋,不料那男子身形随刀势一转,飞出一腿就将公孙先生踢飞出去,其后,又像陀螺般飞旋前冲,再定下身时,已经来到包大人身前不到一尺之远。

    “大人!”公孙先生被踢倒在地,一见此景,面色大变,厉声高呼。

    王朝、马汉此时才觉不妥,回首一望,顿时面如土色,急身上前,却已然迟了。

    “大人,快躲!”

    此时惊险万分之际,包大人却是临危不惧,身形不动,虎目圆瞪,竟然定定瞪着眼前男子,似乎对面前的寒光匕首视而不见。

    那男子眼看就要得手,匕首锋刃直直冲到包大人胸前,但余光瞥见包大人沉黑脸色,凛然目光,不由心中一震,动作微微一滞,就在这一滞之瞬,在包大人与那匕首仅有的一丝缝隙之间,竟然生生塞进一把寒光剑身,不偏不倚,剑尖正好挡住匕首锋尖。

    赤脚男子顿时大惊失色。要知能在如此缝隙之中插入宝剑救人,那是何等精妙的剑法,救人之人,身手在江湖之上必然是数一数二。

    赤脚男子顺着长剑向上一望,只见持剑之人站在轿顶之上,一身蓝衫随风舞动,午后金色阳光笼罩其身,竟如神袛临世一般,令人不敢正视。

    这赤脚男子虽然不认得此人,但却认得来人的宝剑,寒光流淌,正是上古名器:巨阙。当下就确定了来人的身份,不由开口惊叫道:“展昭?!”

    展昭剑锋一挑,将匕首带到一边,身如轻燕掠水,凌空旋身,足未沾地,却如离弦之箭一般,直逼赤脚男子。

    赤脚男子只觉眼前寒光笼罩,杀气四射,密密剑风竟如细网一般,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只能步步回退,手中挥舞一尺匕首,勉强招架。

    三十招过后,男子双鬓已经布满薄汗,呼吸沉重,脚下一个不稳,只觉眼前寒光一闪,待回过神时,脖子已经被巨阙抵住,半分无法动弹。

    展昭直直立在街中,手中巨阙端端指向刺客咽喉,沉声喝到:“还不住手?!”

    这一声,并不是对那赤脚男子所喝,而是对那在房顶之上飞镖之人所喝。

    果然,本来如雨淋地的梅花镖突然停止,只见街边酒楼屋顶之上,忽然跃起一个黑影,狼狈而窜。

    展昭又是一声沉喝:“王朝、马汉!”

    王朝、马汉也不含糊,纵身跃起,朝着那名帮凶逃窜方向追了过去。

    几名护卫上前,将赤脚男子捆绑结实,带了下去,展昭这才收了巨阙,回身施礼道:“属下来迟,让大人受惊。”

    包大人点点头道:“多亏展护卫,不必多礼。”

    公孙先生站直身形,走到包大人身侧道:“多亏展护卫及时赶到,否则大人此次必然凶多吉少。”

    展昭抱拳道:“公孙先生过奖了。”

    公孙先生看了看展昭身侧,又问道:“展护卫不是应该在陈州查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为何不见张龙、赵虎和金捕快?”

    听到此言,展昭似乎才警觉,四下观望一番,不解道:“张龙、赵虎或许仍未抵达,但金捕快乃是与展某一起,为何也不见了踪影?”

    话音未落,就听围观人群中冒出一颗头颅,探头探脑四下张望,边望边喊道:“在这呢!”

    只见此人费力从人群之中挤出,又挤到包大人轿前,拱手堆笑道:“包大人,看到您平安无事,金虔真是感激上苍。”

    整个队伍之中一片寂静。

    半晌,才听展昭问道:“金虔,为何你在百姓人群之中?”

    “这个……”金虔挠了挠头皮,眼珠一转,正色道:“刚刚属下是怕人群之中仍然混有刺客,因此舍身去打探。”

    众人一听,顿时警觉,四下观望,还有几个护卫亮出了武器。

    公孙先生急忙问道:“可有可疑之人?”

    金虔一见众人反应,顿时后背直冒冷汗,干笑两声道:“回大人,没有可疑人物。”

    包大人点点头,立身环视街前巷尾的百姓,见众人虽然神色惊恐,但并未见到负伤之人,心中安定不少,低声对公孙先生道:“看看是否有受伤百姓,若有人受伤,立即送医。”

    此时刚刚抓住刺客,百姓还在震惊之中,整条街道之上虽然人头攒动,却是十分安静。包大人此言虽然音轻,但却也传得清远。街旁百姓更是听得清楚,顿时心头一热。

    想这青天包大人,奉旨出巡,陈州赈灾,路遇刺客行刺,自身安危尤险,可心心念念担心的却是百姓的安危,如此好官,天下难求。

    就听人群之中响起呼声:

    “包大人,您放心吧,没有人受伤。”

    “包大人,您还是要顾着自己啊!”

    “包大人,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

    声音阵阵,如同大海波浪,层层叠叠相传而去。

    再看那些钦差队伍中的各位护卫,个个眼眶发热,顿感荣耀万分。

    包大人依然是一张黑脸,但从眉宇之间却能窥得几分感动。

    公孙先生和展昭更是欣慰万分,请包大人上轿,两人双双护在轿侧,队伍又继续缓缓前行。

    而跟在轿夫身后的金虔,却是一边走,一边嘴里喃喃道:“幸亏没人发现咱是为了怕被牵连才躲到人群中的!阿门——”

    钦差奉旨出巡,所到之处,犹如圣驾亲临,所以这排场自然不可少。这钦差大臣的队伍,少说也有近百人,所以这一路上的行馆,也必要寻一个地方宽敞之地。

    安平镇内,最大的建筑就是火神庙,庙舍众多,庙院宽敞,自然就成了包大人队伍歇息行馆的首选。

    队伍进入火神庙,众人安排妥当,包大人连衣服都未更换,就命人将那刺客提来询问。

    不多时,就见那名刺客被五花大绑地带进室内。

    刚才一番混乱打斗,众人都未看清此人相貌,此时定眼一看,只见此人皮肤黝黑,高额头,宽下巴,一对乱糟糟杂眉,一双小眼珠,连鬓的络腮胡子碴,看年纪,不超过三十岁。

    此时他虽跪在地上,却是一脸不屑,满面的牛气。

    包大人上下打量了片刻,开口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行刺本府?”

    那刺客却不回话,只是定定地瞪着展昭,撇着嘴道:“展昭,你不要以为这次抓住了爷爷我,就是你的功夫厉害,要不是你出其不意、下阴招,爷爷也不会栽在你手里。有本事就松了爷爷我身上的绳子,再跟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这席话说得是底气十足,光听这几句话,倒真觉得此人的功夫不在南侠之下。

    展昭只是默默站在包大人身侧,目光都未曾偏一下,并未答话。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互相望了望,也觉不好搭话。

    倒是一旁的金虔冷笑了一声,低声道:“三百回合?若不是展大人一听说有刺客要来行刺大人,就三天三夜不睡觉不要命的赶路,胳膊受伤也不抽时间诊治,你以为刚才能跟他对几招?”

    “什么?!”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同时失口叫道。

    那刺客一听,顿时双目圆暴,怔怔望向展昭。

    众人人这才留意到,展昭虽然与平时一样,身形笔直,面容冷静,却掩饰不住眉宇之间的疲惫之色,一双黑亮眸子,此时似乎也失了光彩。还有那半边的衣袖,竟然是沉黑之色,虽然上面布满尘土,但依然能依稀辨别出乃是被血渍浸染所致。

    “金虔!”展昭有些无奈望了一眼金虔,道,“莫要多言!”

    “什么莫要多言!”

    金虔在一旁突然跳起身尖声叫道,几步走到室中,竖起两根手指拉下自己眼皮,愤愤叫道:“看看咱这满眼的血丝,比那陈年的蜘蛛网还夸张!”又呼拉一下冲到展昭身侧,拉着展昭的袖子叫道:“看见没有,整个袖子都被血浸透了,伤口比刚才的匕首还长!”

    心里却道:nnd,想当初咱高考的时候都没这么拼命,三天三夜不睡觉,都可以申请世界纪录了,如此感人的加班事迹当然要大肆宣传,多少也该换点加班费才合算!

    “展护卫——你……”包大人满面痛惜,微微摇头,说了半句,却是再难接口。

    公孙先生也是垂首不语,顿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展护卫,先回房让在下看看你的伤口。”

    展昭却是摇头,朗然道:“大人、公孙先生,属下并无大碍,还是先审问此人要紧。”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望着展昭一双坚定黑眸,暗暗叹了口气。

    再转向刺客之时,包大人眼中明显多了几分凌厉之色,声音也威沉不少:“到底是何人派你前来刺杀本府?还不快招,难道要本府动用大刑?”

    那刺客一听,顿时身形一震,再抬头望了一眼展昭,面色之上居然涌现出几分敬佩之色,低头想了半晌,才开口道:“回包大人,草民名叫项富,是安乐候爷派我前来刺杀大人的!”

    包大人听言,顿时心中大惊,提声问道:“安乐候为何要置本府于死地?”

    “因为大人要去陈州赈灾放粮。”

    “那又如何?”

    项富叹了口气,犹豫了一阵,才继续将那安乐侯在陈州占地为王、为所欲为、私建“软红堂”、隐瞒灾情的事一一道出。

    包大人听完,顿时气得脸色黑紫,浑身发抖,猛然拍案而起,高声喝道:“简直是目无王法,国之蛀虫!如此败类,本府定要将他依法治罪!”

    此番言语,公孙先生、展昭,以及金虔在内,早已习以为常。更知以包大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性格,必然会言出必行,倒也不是十分惊讶。但那项富却是不同,他自小在江湖中长大,自从跟随那安乐侯做事,所见所闻之事都是依权贵压人,趋炎附势之辈,如今听到此语,自是震惊万分,不由脱口道:“大、大人,那安乐侯爷可是当朝的国舅,是皇亲国戚啊!”

    包大人双目一凛,道:“那又如何?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项富半张着嘴,目光渐渐移向包大人身侧的公孙先生、展昭和金虔。

    只见公孙先生微微凝眉,嘴里却喃喃自语道:“如此一来,定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才好……”

    展昭笔直身形,双目如电,刚刚面容之上的疲累似乎一扫而空,仿若凝聚了一身的千军之魄。

    金虔则是手指顶着脑门,面色略带无奈,望着项富低声道:“别见怪,咱开封府里别的没有,就是那种专门跟权贵唱对台戏的拼命三郎多,习惯就好。”

    项富此时忽觉一股豪气应境而生,满溢于胸,眼眶竟然隐隐发热,只觉自己前二十多年的日子是白活了,居然跟随那安乐侯做出如此之多的荒唐之事,还奉命要刺杀如此难得的青天,实在是有愧存于天地之间。

    想到这,项富突然俯身磕头,碰得地面嘭嘭作响,高声呼喊:“包大人,项富自知罪无可恕,还望包大人依法治罪!”

    包大人见项富面色诚恳,双目清明,得知此人的确有悔过之心,顿时欣喜,点点头,对公孙先生道:“先生以为如何?”

    公孙先生捻须沉吟片刻,开口问道:“项富,你可愿戴罪立功?”的5f0f5e5f339451

    项富微微一愣,抬头问道:“如何戴罪立功?”

    “那安乐侯在陈州多年,扎根已深,而我等初来乍到,若想与其为敌,恐怕会处于下风。而你在安乐侯身边多年,必然对安乐侯知之甚深,不如就留下,为我等出谋划策如何?”

    项富一听,顿时心中感动不已。想自己一届江湖草莽,随安乐候为恶多年,甚至还刺杀包大人,可如今却被如此礼遇,恐怕三生修来的福气也不过如此。

    项富立即叩头道:“项富自当肝脑涂地!”

    包大人点头微笑道,示意金虔松了项富的绳索。

    项富松了绑,却不起身,反而又磕头道:“大人,草民还有一事相求。”

    “何事?”

    “今天在街市之上发梅花镖的,正是草民的兄弟,名叫项普。他本性不坏,只是跟错了主子,还望大人放他一条生路。”

    包大人皱眉道:“可是王朝、马汉已经——”

    项富急忙道:“草民知道大哥在何处落脚,愿意去劝降。”

    包大人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尽快前去。”

    “谢大人!”项富一磕头,起身出门。

    待项富离去,公孙先生才道:“大人,您不怕这项富一去不回吗?”

    包大人笑道:“先生多虑了,观人先观其目,这项富双目清明,不似说谎之辈。”

    公孙先生也笑道:“学生受教了。”顿了顿,又转向展昭道:“不知展护卫的伤势……”

    包大人也急忙道:“公孙先生,还是速速为展护卫诊治伤势为上。”

    展昭直觉脱口道:“不必劳烦先生,展昭的伤势已经被金捕快——”说了半句,展昭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又转口道:“还是有劳先生了。”

    金虔在旁边听言,顿时头皮阵阵发麻。

    20070518 10:34

    第八回 医术显露浮险情 一入陈州进龙潭

    安平镇火神庙内,因包大人的队伍驻扎,这夜是灯火通明。要以平时来讲,包大人定会在正厅之内批阅公文,可今日却是反常,包大人、公孙先生还有金虔都聚在偏厅之内,为的是察看展昭伤势。幸好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都不在庙内,否则这间小小的房间之内,人口密度定然超标。

    展昭坐在木凳之上,被三人围在正中,依公孙先生所言,宽下上衣,露出布满大小伤痕的铜色肌肤。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低头一望,不禁大吃一惊,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在那右臂肩胛之上,有一条长过两寸的刀伤,伤口周围已经结痂,周围肉色已经渐发粉色,表明生肌长肉,已无大碍,只是伤口猛一看去,却是十分触目惊心。不为别的,只为那伤口两侧皮肉被几根歪扭七八的黑线缀住,猛一看去,竟好似一只多脚蜈蚣趴在展昭肩背相接之处,而在那“蜈蚣”尾巴之处,还系有一个不雅的蝴蝶结。

    展昭听得两人吸气之声,心头不由一跳。

    想这南侠展昭出身江湖,跟随包大人之后更是日日辛劳,受伤乃是家常便饭,但在公孙先生医治之时,摇头叹气之声有,抱怨唠叨之声也有,就是未曾听过吸凉气之声。再想到当初金虔缝合伤口之时,手法的确有些怪异,加之那伤口伤在肩胛之处,察看也不甚方便,只是觉得伤口渐渐流血停止,所以展昭倒也未曾在意。可是此时,堂堂南侠也有些动摇,不由回身望向公孙先生。

    只见公孙先生目光灼灼,紧紧盯着展昭的伤口,仿若神游天外般。

    包大人也是紧皱双眉,欲言又止。

    半晌,公孙先生才面色凝重道:“展护卫,你这伤口可是被金捕快所治?”

    展昭缓缓点头。

    “金捕快!” 公孙先生突然一声大喝。

    金虔趁众人发呆之际,已经几步溜到门口,一只脚正跨出门槛,正欲溜之大吉,突听背后公孙先生一声河东狮吼,脚下一颤,险些扑到在地。

    “公、公孙先生,有、有何吩咐?”

    “展护卫的伤口可是由你医治?”

    “算、算是吧……”

    金虔一边嘴里含糊答道,一边观察对面公孙先生的阴沉脸色,心里直打鼓:啧啧,那猫儿大小也算是北宋时期首都地区——搞不好是全国地区的首席偶像,如今咱把他的肩膀缝成那副死样子,破了猫儿的“背像”,岂不是给咱开封府抹黑?瞧瞧公孙竹子的脸色,八成是要找咱算总账了。

    想到这,金虔吸了口气,忙挤出一个笑脸打圆场道:“公孙先生,当时时间紧迫,属下一时焦急,难免失手……但是属下也亡羊补牢地系上了一个蝴蝶结,其实整体来看,还颇有意味……”

    公孙先生腾地一下站起身,疾步走到金虔面前,目光如炬,看得金虔心里直发毛。

    “金捕快,缝合皮肉疗治伤口之法你是由何得知?”

    咦?

    金虔不由有些纳闷,心道:这公孙竹子是怎么回事,似乎对猫儿背上的蜈蚣造型不感兴趣,对蜈蚣的来历却很是关心。等等,这缝合伤口的方法虽然在现代是司空见惯之事,但也许在古代还太过超前?但此法在师傅的医书上明明就有记载……

    啊呀!

    金虔突然明白,不由大惊失色。

    自己在那“医仙”所传的医书上见到此法,融合自己的现代知识,也未曾多想,只觉是平常之事,可如今就冲公孙竹子如此紧张的神色来看,这缝合伤口的疗法八成在这个时代还未普及。

    如此说来,自己是那两个无良师傅嫡传弟子的身份岂不是要露馅了?

    大事不妙!

    金虔顿时满头冷汗,踌躇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其实是以前看过一个老大夫用如此方法帮人疗伤,所以……”

    不知如此真假参半的回答能不能安全过关?

    公孙先生双眼一亮,道:“老大夫?何种相貌?何时见过?”

    “就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在一座山上,一年以前……” 被公孙先生盯得浑身不自在,金虔不觉竟吐出了大半真话。

    公孙先生上前一步,又道:“可是在云隐山附近?”

    云隐山?怎么听着耳熟?啧啧,那不是那两个无良师傅的老巢吗?这公孙先生是特工出身吗,怎么连那山的名字都知道?

    金虔只觉背后冷汗淋漓,将脖子弯成九十度,含糊其辞道:“属、属下不晓得那叫什么山……”

    公孙先生听言,面容之中竟带有微微遗憾之色。

    包大人与展昭见此,都有些莫名。

    包大人问道:“公孙先生,这伤口难道有何不妥之处?”

    公孙先生摇头道:“并无不妥。金捕快用针线缝合伤口,此疗法虽然令人匪夷所思,但却是神来之术。学生只在医术记载中读到过,但从未见过。相传江湖之上,只有一人能运用此法。”

    展昭听到此处,顿时明白,接口道:“先生说的可是十年前与‘毒圣’一同绝迹江湖的‘医仙’?”

    公孙先生点点头。

    包大人问道:“这‘医仙’又是何人?”

    展昭接口回道:“禀大人,这‘医仙’乃是江湖上医术顶尖之人,江湖曾有传:阎罗锁人,先问医仙。”

    公孙先生捻须道:“那‘医仙’的医术出神入化,只是他老人家退隐江湖,却无传人留世,令人扼腕。”又转头对金虔道:“想必金捕快一年之前所见之老者就是此人了。金捕快能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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