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第16部分阅读
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 作者:rouwenwu
见得此人一面,并能习得疗伤之术,实乃三生之幸事。
金虔听到此处,知道自己身份算是暂时瞒住,不由松了一口气。可转念一想,却是又好气又好笑,心道:光是见“医仙”一面就是三生有幸,那自己在两个无良师傅眼前待了一年时间,岂不是把这几辈子的运程都搭上了?啧啧,难怪自己从一下山开始,就一路霉运当头……可恶……
包大人听完,不禁面带欣喜道:“如此说来,展护卫的伤势是已无大碍?”
公孙先生替展昭披上外衣,边收拾药箱边道:“早已无碍。金捕快的医术的确令学生佩服。”
展昭听到此言,也安下心,将上衣系好,回身对金虔施礼道:“展某多谢金兄。”
金虔急忙回礼,干笑两声。
公孙先生拎起药箱,对展昭道:“展护卫,虽然你的伤势已无大碍,但这几日却是劳累过度,还是早些安歇,以养精神。”
展昭听言急忙站起身道:“但是那张颂德一案,属下还未曾将查案之结果禀报大人——”
“展护卫——”包大人无奈道:“先行休息,明日一早再向本府禀报案情。”
“……属下遵命。”
此言听在金虔耳中,却简直犹如天籁。急忙躬身施礼,转身出门,直奔旁厅衙役休息之所。
可刚迈了两步,就听身后公孙先生呼道:“金捕快,请留步。”
金虔顿时身型一滞,僵硬脖子回首道:“公孙先生,有何指教?”
难道自己又露出了什么破绽?
公孙先生走到金虔面前,微微一笑。
这一笑,宛若儒风拂面,却让金虔浑身发冷。
有人说,公孙先生笑的时候,要么是案情明朗的时候,要么是计上心头的时候,要么就是有人要倒大霉的时候。
此时的境况,依金虔推断,八成是第三者。
“金捕快,在下还有一事不解,望金捕快能借一步说话。”
金虔顿时脸皮隐隐一抽,急忙道:“公孙先生,属下已经随展大人一路赶来,已经三日三夜未曾合眼了。”
公孙竹子,你多少也要有点人道主义精神吧!
公孙先生又是一笑,继续道:“此问用不了多少时间。”
金虔一望公孙先生的笑脸,自知是敌不过,到嘴话硬是被吞了回去。
“……公孙先生请问。”
“金捕快,你的缝治伤口的针法也是向‘医仙’所学?”
“……”
“为何要将伤口缝成蜈蚣状,在下想了许久,却一直难以窥得其中奥妙。”
“咳咳……这个……其实……那个……如此缝法,是为了……我也不知,只是当时那名老大夫如此缝法,属下依葫芦画瓢罢了。”师傅,对不住了!
公孙先生思量片刻,微微点头,若有所悟道:“‘医仙’手法果然玄妙,其中道理——在下汗颜……金捕快,时间已不早,你早些歇息吧。”
金虔一听,赶忙施礼退下,离去之时,偷眼回望,只见公孙先生还在边走边凝眉思索,神情专注。
啧啧,公孙竹子,对不住了……
第二日清早天刚亮,金虔便被人从被窝中揪起,顶着一双熊猫眼,被几个衙役拖进了火神庙正厅。
正厅之内,包大人厅堂正座,公孙先生左侧站立;展昭一身大红官袍,直直右侧站立,精神奕奕,丝毫不见疲累之色;王朝、马汉立在展昭身后。
在大厅中央,还站有两人,其中一人,正是昨晚投诚的刺客项富,而站在他身侧的另一人,相貌与身形都与项富皆有几分相似,正是发射梅花镖的项普。看他一脸恭敬之色,想必是与项富一样,已经归于开封府门下。
金虔打了打精神,躬身施礼。
包大人问道:“金捕快,展护卫刚刚已将你二人在陈州查案经过一一禀报,那从张颂德家中搜得的药罐与沾有砒霜的纸张可在?”
“在。”金虔立即答道。心道:当然在,猫儿在赶路之时都不忘对这两件东西啰嗦万千,搞得现在咱都成了条件反射,到哪都不敢把这两件累赘撂下。
金虔从怀中取出白纸,又从腰包中取出药罐,递给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细细查验之后,点头道:“大人,药罐之中的确有砒霜之毒,白纸之上所沾也确是砒霜。”
包大人点点头,扭头对展昭道:“展护卫,依你所言,那张颂德与黄氏都与那安乐候有所牵连,所以此案必与安乐候有关。”
展昭拱手道:“属下推测所得,但并无实证。”
公孙先生道:“大人,展护卫推测确实有理。但是这其中个中缘由,却仍需详查。”
包大人点点头,道:“此案虽然棘手,但此次陈州赈粮之事更是迫在眉睫。我等只好先赈粮,再查案。”
众人点头。
此时,门外有人禀报:“大人,张龙、赵虎两位大人求见。”
包大人一听欣喜,急忙道:“让他们进来。”
张龙、赵虎双双步进正厅,抱拳施礼完毕,抬眼一见展昭、金虔,两人不由一愣,问道:“展大人,你们不是在陈州查案,为何会比我二人先到此处?”
公孙先生便将事情大略叙述了一遍。
张龙、赵虎听罢,不由面带敬佩,定定望着展昭,半晌才抱拳道:“展大人忠肝义胆,属下佩服。”
金虔一旁听得十分不是滋味,心道:这两个家伙,只看见展昭忠肝义胆,难道就没看见咱舍身成仁吗?
展昭回礼道:“此乃分内之事,何况此次展某能顺利来到安平镇,也多亏了金捕快相助。”
啧啧,还是猫儿有良心。
张龙、赵虎这才向金虔抱拳施礼。
包大人起身,向众人命令道:“如今事不宜迟,我等即刻启程,赶赴陈州放粮。”
“属下遵命。”
在这一路之上,有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大金刚护卫,御猫展昭左右不离,加上项富、项普两兄弟新加护卫,途中安全自然无忧。
队伍浩浩荡荡,走了大约十日,便到了陈州府。
依惯例来说,钦差大臣所到之处,当地地方官员必须出城迎接,以示皇恩。
可当包大人的队伍抵达城门,这城门口却是冷冷清清,别说迎接钦差的官员队伍,就来往行人也未曾见到一个。
包大人挑帘一看,不禁紧蹙双眉。
众人也是心中直犯嘀咕。
公孙先生走到轿前,低声道:“大人,这陈州城如此反常,恐怕暗藏杀机,入城恐怕危险重重,大人何不……”
“公孙先生,”轿内传出包大人声音,“传下令去,立即入城,直奔知府衙门。”
公孙先生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提声道:“入城——”
人抬轿起,队伍前行,包大人的队伍缓缓进入陈州府。
只见这陈州城内,买卖萧条,行人稀少,与半月之前展昭等人来时的景况相比,简直是判若两城。路上偶尔路过几个行人,一见到包大人的队伍,却是扭头就跑,仿若见了洪水猛兽一般。
不多时,钦差队伍就来到陈州知府衙门,大轿沾尘,队伍停在府衙门前。
包大人吩咐道:“让知府到轿前答话。”
“是。”
张龙、赵虎提马来到府衙门前,抬眼一看,这衙门,毫无人气,大门紧闭,门前除了一对石头狮子,连个喘气的都没有。
二人从马上跳下,啪啪叩打门环:“开门!”
时间不大,角门开了一条小缝,从里面探出一个年迈苍苍的老者,问道:“找谁啊?”
张龙没好气道:“找你们知府大人,就说钦差包大人来了。”
那老者一听,被吓了一跳,急忙缩回脖子,叫道:“我这就去!”
又等了片刻之功,大门开放,有几个仆人往左右一分,从中走出一位官员。
只见此名官员,头戴乌纱,身穿蓝色官袍,四十五六岁上下,白面净皮,尖下巴,留着三缕黑胡,猛一看去,倒和鲶鱼有几分神似。东瞅瞅、西看看,蹑足潜踪,来到包大人轿前,躬身施礼道:“钦差大人在上,卑职陈州知府李清平有礼。迎接来迟,望大人恕罪。”
包大人看了看,沉声道:“李大人,你可知本钦差到陈州放粮?”
李知府一个哆嗦,回道:“早、早就知道。”
“因何不到城门迎接?!”
那李知府脑门上的汗都下来了,急忙道:“大人息怒,卑职有下情回禀,此处不便,请大人委屈委屈,到府中一谈。”
包大人望了李清平一眼,点点头,从轿中步出,走进知府衙门。其余众人也依次跟随其后。
李知府陪包大人走入正室,包大人落座,供上皇榜圣旨,李清平跪倒叩拜。
礼毕,李知府二次给包大人见礼,口中连声称错:“卑职未能出迎,实在是失职。”
包大人沉声问道:“为何不迎?”
“这……”李清平面露难色,犹豫许久才道:“乃是因为安乐候爷曾派人前来府中指示,若有人前去迎接钦差大人,则全家抄斩。卑职也是迫不得已,请大人恕罪。”
“荒唐!”包大人猛一拍座椅俯首,冲冲大怒道:“本府此次是奉旨赈灾,所到之处,如圣驾亲临。安乐候居然敢下如此命令,分明是藐视君主、目无万岁!”
那李清平只觉耳边一声炸雷,顿时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呼道:“钦差大人恕罪啊啊!!”
包大人转念一想,也不能怪这知府,毕竟安乐候的命令他也不得不听,便压下火,又问道:“李知府,你可为本府准备行馆?”
“没有,安乐候不让准备……”李清平正在答话,抬眼一看,包大人脸色一沉,急忙改口道:“大人如若不嫌弃,就把这府衙当作行馆,先行安身如何?”
包大人顿了顿,才叹了口气:“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李清平这才松了口气,命仆人端上茶水,请公孙先生、展昭也一同落座。
包大人便开始细细询问陈州灾情情况,李清平自然不敢隐瞒,一五一十作答。
就在此时,街上却突然响起爆竹之声: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声大如雷,震得知府衙门房梁上直跌灰尘。
屋中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金虔心道:呦,这是怎么着?刚才不来迎接,这会儿倒想起放鞭炮庆祝了?
连包大人也是一愣,问道:“这是何故?”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报事卫兵撒脚如飞,跑进大厅,高声道:“禀报大人,陈州城门突然紧闭,吊桥高挑,街道尽数戒严。”
嗯?
众人同时望向李清平李知府,意思是:你们这陈州什么习俗,大晌午就锁城门?
那李清平听言先是不解,后又脸色大变,忽然站起身道:“坏了,难道是安乐候……”
“报——”
话未说完,第二个报事卫兵又冲了进来,高呼道:“禀大人,街道之上布满军队,听说是大国舅安乐候领着军队杀奔府衙,望大人速做准备!”
众人听言,顿时震惊当场。
金虔险些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地。心中大呼不妙:难道说这安乐侯要来个“瓮中捉鳖”,把我们这帮人一锅烩了?历史上没有如此刺激的记载吧?!
紧接着,第三个报事的也撒腿跑进来呼道“大人,大事不好。安乐候领了一对人马将知府衙门团团围住,正在门口叫嚣,让大人亲自出去见礼!”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一听,顿时怒火中烧,同时举步上前,躬身道:“大人请下令,让我们兄弟四人拿下那安乐侯,听大人发落!”
说罢,就要提刀往外冲。
“且慢!”包大人一声沉喝,止住四人脚步,“你等切勿轻举妄动!”顿了顿,又道:“待本府出去看个究竟!”
众人一听就急了,公孙先生急忙上前拦住包大人道:“大人,那安乐候来者不善,大人前去,岂不是羊入虎口?望大人三思!”
众人也是异口同声:“请大人三思!”
包大人缓缓起身,扫视一周,摇头道:“各位不必多言,待本府前去会一会这安乐侯!”
众人一见包大人青黑脸色,便知多说无益,只得依令行事,纷纷退让。
展昭却忽然上前,拦在包大人面前朗声道:“大人若要前去,请准许展昭跟随左右!”
包大人一愣:“展护卫……”
展昭身形一矮,撂袍单膝跪地,手指紧紧握住巨阙,又提高几分声音:“请大人准许展昭跟随左右!”
包大人定定望了展昭一眼,点了点头。
展昭这才起身,紧紧跟在包大人身后向外走去。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紧紧跟在展昭身后,屋内其它衙役也跟随其后;只有金虔一人,慢慢后退,眼看就要脱离众人视线。
可那展昭突然目光一扫,星眸如电,不偏不倚,正好瞪在金虔脸上。
金虔后背一阵发寒,急忙跟随其后,心道:这猫儿的眼睛简直比雷达还灵……啧啧,咱还是跟上去以表忠心比较保险,就算外面是生死一线,也比被猫儿的“猫眼镭射”秒杀掉强,反正有猫儿在场,估计没什么性命危险。
众人来到院内,只见院内上百护卫都神色凝重,气氛异常紧张。
包大人却是步伐稳重,神色若常,迈步跨出仪门,直身而立,闪目观望。
只见那街道之上,密密麻麻,全部是安乐候府的军队,步兵在前,骑兵在后,弓箭手压住阵角。往正中央观瞧,迎风飘展一面红缎黄边大旗,正中央绣着一个斗大的“庞”字。旗角下,一匹珍珠宝马,昂首挺胸,马背上端坐一人,面如油粉,长眉风眼,眼角带讥,一身锦缎劲装,玉带横腰,披云斗篷宛若血染,正是那安乐候庞昱。
金虔一看外面这架势,顿时就傻了眼,脑海里居然应景蹦出来一个词:龙潭虎|岤……
北宋到底有没有缝伤口的技术,墨心实在是不得而知
印象里似乎没有……
那个,反正是小说……
大家就睁一眼、闭一眼吧……
爬走
20070528 08:46
第九回 安乐侯欺人太甚 府衙内妙计普生
纵使开封府的一众人员见过不少大场面,但一看眼前这阵势,心里也不免有些打怵。
再看包大人,却是不慌不忙,正官帽、抖官袍,端带撩衣,迈大步来到安乐侯马前,停身站住,躬身施礼道:“卑职包拯,参见国舅千岁千岁千千岁。”的 安乐侯庞昱一见包大人躬身施礼,却是暗暗松了口气。
这庞昱之前派了派了项富、项普两兄弟刺杀包大人,却不料那两人一去便仿若石牛入海,没了音信,之后又传来消息,说这包黑子安然无恙,这庞昱顿时有些后怕,生怕那两兄弟把自己供了出去。自己虽然是当朝国舅、有安乐侯的名头护身,但这刺杀钦差大臣的罪名也是不轻,他也不得不早做打算。
所以当庞昱一听说包大人进了陈州城,就立即运用手中特权,将城门关闭,戒严城街,自己带着军队就杀了过来。一来,是探探口风,看项富、项普两兄弟有没有把自己供出去;二来,这包黑子在朝中一直和庞太师作对,庞昱也想趁此机会为自己老爹出口恶气;三来,也是最重要一点,给是想要给包黑子来一个下马威,显显自己的实力,告诉包黑子,就凭你那几个人马,要想在这陈州境内翻出花样来,恐怕没什么可能。
如今,庞昱一见这包黑子还真是依自己所言,老老实实、恭恭敬敬地到马前施礼,他心里的担心顿时去了一半:想必这项富、项普两兄弟并未将自己供出去,否则这包黑子能如此大胆,居然敢只身来马前见礼?
想到这,庞昱长眉一挑,冷然道:“包大人奉旨前来陈州赈灾,这一路上辛苦了。”
虽然说得是体恤之语,但语气之中却丝毫不见体恤之意,反倒暗藏挖苦之音。
包大人头未抬,只是沉声应道:“国舅爷客气,此乃卑职分内之事。”
庞昱微微冷笑,又道:“其实皇帝姐夫也太过小题大做了,这陈州只是小小灾情,本侯早已处理妥当,皇帝姐夫居然还劳包大人千里迢迢赶来,本侯爷实在是心里有些过不去啊。”
庞昱说话之时,特意加重“皇帝姐夫”的音调,意思是:包黑子,当今圣上可是我的姐夫,皇家的事就是咱自家的事,你凡是可要掂量着办!
包大人哪里能听不出来这庞昱的话外之音,但只是弯腰垂首,不卑不亢地回道:“圣上仁德,体恤百姓,此乃苍生之福。”
庞昱听言,提缰圈马,在包大人身侧走了一圈,道:“不过既然包大人已经把赈粮送来了,本侯也当遵旨从事。敢问包大人,这赈粮、赈银各有多少,现在何处?”
“赈粮三十余万斤,赈银一百二十万两,护送赈粮、赈银队伍行于主队之后,估计明后日就能抵达陈州境内。”
庞昱冷哼一声,定住马身,立在包大人正前道:“包大人,放粮之事乃是奉圣上旨意,责任重大,万万马虎不得。可本侯看包大人一路上奔波劳顿,恐怕精力难以兼顾,不如待明后日将直接赈粮、赈银运到侯爷府,让本侯爷替包大人放粮赈灾,也算是为朝廷尽一份心力。”
开封府众人一听,顿时怒火冲心,心道:这安乐侯可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隐瞒灾情不报、害死多少百姓不说,如今朝廷派来赈粮、赈银,他居然还不放过,竟要将这些救命的粮食、银子纳入自己府中、中饱私囊,简直不是人!
这边开封府众人心中恼火,包大人也心里也是怒火中烧。
只见包大人双拳紧握,半天不见应声回复。
庞昱一见包大人半晌不回话,顿时脸色一沉,回手“唰”的一声就将腰间的宝剑抽了出来,直直指向包大人头顶官帽喝道:“包拯,本侯爷命令,你胆敢不听?”
包大人猛一抬头,一双利目如电,直直射向马背上的安乐侯。
庞昱顿时心头一惊,手臂一晃,身形不稳,险些从马背上摔落下来。
安乐侯身后的护卫士兵倒是训练有素,呼啦一下子就冲了上来,将包大人团团围在中央。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一见,顿时急了,身形一躬,就要往前冲,可还未迈步,正前方展昭手臂一伸,就将四人拦了下来。
四人抬眼一望,只见展昭大红背影如山,稳稳挡在四人前方,竟是丝毫不见上前搭救之意。
四人心中又是焦急又是纳闷,低声呼道:“展大人……”
展昭身形不动,只是闷声道:“不可妄动。”
四人虽然心中不解,但也停在原地,不再上前。的
就听展昭又沉声叫道:“金虔!”
“属下在!”只见眼前人影一晃,金虔已经站在了展昭身侧。
四大金刚一见展大人在如此紧要关头拦住自己四人,却让金虔上前助阵,心里自然十分不是滋味,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可那金虔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话说金虔刚才正躲在四大金刚身后策划脱逃路线,突然听到展昭一声低喝,心头一跳,直觉间就冲了上来,待自己回过神时,已经站在展昭身侧。
啧啧,这该不会就是那个叫什么巴浦洛夫的伟大发现——条件反射吧……只是人家研究的时候是对犬科动物进行试验,可如今咱这个堂堂现代人居然被一只猫儿训练成如此这般……无颜啊……
“金虔,”展昭低声道:“我若出手,你就立即用之前所用烟雾,混乱兵队,务必要将大人平安救出。”
金虔不自然的咽了口唾沫,艰难地点了点头。
就见展昭微微提气,浑身气息紧绷,一双朗目精光四射。
突然,就听被围在士兵中央的包大人朗声道:“卑职谨遵侯爷之命!”
此言一出,莫说开封府众人,就连安乐候庞昱也是一惊,心道:人人都说这包黑子铁面无私,固执如牛,可今天怎么这么快就服软了?转念一想,这庞昱倒又乐了:想必是我这安乐侯爷不凡的气势将这包黑子镇住了也不一定。哼,什么包青天,也和那些常人一般,同样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想到这,庞昱更是得意,双眉高挑,嘴角上扬,冷笑几声道:“包大人,既然如此,本侯就在府内静候护送赈粮、赈银的队伍了。”
包大人立时躬下身子,抱拳施礼道:“是,卑职知道。”
安乐侯高骑马背之上,挑衅似的环视开封府众人一圈,目光扫到展昭与金虔之时,微微顿了顿,似乎觉得此二人身形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来。最后,目光又扫回包大人身上。
只见包大人恭敬有礼,弯身抱拳。
庞昱冷笑几声,一提缰绳,回过马身,挥动手臂,高声道:“收兵!”
士兵听令,跟在安乐侯的身后,呼呼啦啦,尽数离开了府衙大门,激起阵阵烟尘。
包大人身形不动,静静站在府衙大门之前,任灰尘卷面,瑟风舞袍,直到安乐侯的人马都走净了,才缓缓转身,一步一步走进府衙正厅,椅中落座,低头不语。
开封府众人随后进入正厅,此时也都是郁火填心,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气得脸色都变了,鼻孔直往上冒气,展昭站在包大人身侧,也是面色沉凝,公孙先生虽然没有出门,但在院内听得也是十分清楚,踌躇许久,才上前一步道:“大人,这安乐侯如此嚣张,若是这赈灾的粮款送到他的府中,恐怕这陈州的百姓是半分也得不着。”
包大人定定坐在椅上,依然低头不语。
那知府李清平此时也有些心慌,同样举步上前道:“大人,圣旨已下,让我等赈灾放粮,若是将这赈粮、赈银都被安乐侯爷收去,我等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包大人还是静静稳坐,垂首不见言语。
众人这一看,心里不由有些纳闷。
突然,只见包大人猛然抬头,仰面长笑:“哈哈哈哈……”
这一笑可不要紧,险些没把众人吓趴下
公孙先生和展昭面面相觑,两人的眼睛都瞪得比龙眼还大。
四大金刚更是目瞪口呆,想上前又觉不妥,只好手足无措的立在原地,
知府李清平额头一个劲儿的往外冒汗珠子。
金虔则浑身一个冷战,心中暗呼不妙:坏了,这老包八成是被那安乐侯气得神经错乱了。
良久,包大人才停了笑声,从椅子上坐直身,双目凛然地扫了知府李清平一眼,问道:“李知府,本府问你,你刚刚所说这陈州境内的灾情是否属实?”
那李清平刚刚被吓得够呛,半晌才回过神,颤声道:“回禀大人,下官不敢虚言,这、这陈州旱灾持续了将近一年,饿死的饥民不计其数……”
包大人双目一瞪,厉声喝道:“既然灾情如此严重,你身为陈州知府,为何隐瞒灾情不报?!”
那陈州知府吓得扑通一声跪地,猛朝地面叩头道:“回、回禀大人,不是下官不报,是、是那安乐候爷下的命令,不让下官上报啊……”
包大人停下问话,双眉飞鬓,二目如电,定定瞪着知府李清平,直看得李清平背后冷汗森森。
突然,包大人一声高喝:“一派胡言,安乐候爷为何要将灾情隐瞒不报?恐怕只是你脱罪之词!”
李清平更是吓得半死,面如死灰,哆嗦道:“回、回禀大人,下官、下官,是、是安乐候爷威胁下官,不、不让下官……”
包大人双眼一眯,沉声道:“可是那安乐侯庞昱在陈州境内为所欲为,鱼肉乡里,私建软红堂,囚禁良家女子为乐,怕此事败露,所以才将灾情隐瞒不报?!”
李清平顿时大惊失色,心道:这包大人果然是青天再世,居然连这种事都调查的一清二楚。顿时舌头打结,半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猛得点头。
包大人暗暗点头,转头对公孙先生道:“公孙先生,安乐候此举,依律该如何处置?”
公孙先生躬身道:“理应处以极刑。”
包大人又问:“那陈州知府李清平又该当何罪?”
“去官罢职,流放边境。”
陈州知府一听,顿时瘫倒在地。
包大人顿了顿,缓声道:“李清平,你可知罪?”
知府李清平趴在地上,闷声道:“犯、犯官知罪……”
“你可愿上堂作证?”
“犯、犯官愿意……”
包大人点点头,命令道:“张龙、赵虎,将李知府带下去。”
张龙、赵虎两人领命,将李知府带了下去。
到了此时,正厅之内只剩包大人、公孙先生、展昭、王朝、马汉两位校尉及金虔几人。
金虔望了一眼屋内的人员阵容,顿时心里直打鼓,心道:这屋里除了咱之外,都是老包的心腹,情况不妙,怎么闻着就有股阴谋的味道。
果然,待张龙、赵虎返身归来,包大人便命两人紧闭大门,将众人聚在一处。
包大人厅中正座,环视周围众人一圈,却是欲言又止。
公孙先生见状,便上前道:“大人,你可是想将那安乐候绳之于法?”
包大人点点头,沉声道:“那安乐侯罪恶滔天,自有伏法之日,本可不必急于一时,但此时赈灾粮款即将抵达陈州,若不能及早将安乐候治罪,恐怕我等此次的陈州放粮是无功之举。”
公孙先生凝眉道:“但此时我等身处陈州境内,城内尽数都是安乐侯的人马,就算证据确凿,又该如何冲破重重兵队,将安乐候缉拿归案?”
王朝、马汉一听,立刻举步上前,请命道:“大人,我二人愿带领人马前去候爷府将安乐候带到大人面前。”
“且慢。”展昭上前一步阻止道:“大人,属下与金捕快曾到候爷府查探,那安乐候府内戒备森严,危机重重,而且那安乐候还在府中养了一批武林死士,要想到候爷府中拿人,恐怕是去而无获。”
此言一出,厅内一阵沉寂,众人皆是皱眉不语。
金虔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道:幸亏今天这猫儿长了个心眼,要不然,咱岂不是又要跟着这帮愣头青送死了。
想到这,金虔脸上显出安心之色,在众人愁眉苦脸之色中,分外显眼。
公孙先生正好站在金虔对面,看得清楚,不由开口问道:“金捕快似乎胸有成竹,难道有妙计在心?”
金虔心头一惊,急忙摇头,脱口道:“属下只是赞同展大人所言,那候爷府内的确是太过凶险,冲入府内抓人,的确不是上策,属下觉得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
公孙先生听言,捻须沉吟,少顷,突然道:“既然不能进入府内拿人,在府外拿人如何?”
众人一听,皆是一愣。
包大人问道:“公孙先生此言何解?”
公孙先生回道:“大人,既然候爷府内戒备森严,我等不如想个法子将安乐候诱出府来,再将其拿获。”
包大人一听,顿时欣喜,急忙道:“那依先生所言,该用何计?”
公孙先生道:“大人,那项氏兄弟在安乐候身边行事多年,或许可有计谋献之。”
包大人点头道:“传项氏兄弟。”
不一会儿,项富、项普两兄弟进了正厅,躬身施礼。
公孙先生问道:“项富、项普,你们二人跟随安乐侯多年,可知那安乐侯一般会因何事出府?”
这项氏兄弟倒也不算太笨,这二人见到刚刚情景,加之此时公孙先生问话,顿时心里明了。
就见项富拱手回道:“大人,那安乐候爷为人生性多疑,又好讲排场,即使出府,也会带有众多兵队随身而行,若是不带兵队,也会带有武林人士。”
众人一听,更是犯难。
包大人问道:“难道他就没有只身一人出门之时?”
项氏兄弟同时摇头。
公孙先生想了想,又问道:“那安乐侯可有何嗜好?”
“这……”项氏兄弟互相望了一眼,面露难色。
包大人看了两人一眼,道:“但说无妨。”
项普支吾了半天,才道:“若说候爷的嗜好,恐怕就是女色了。”
项富也道:“候爷喜好女色,所以才建了软红堂,用以囚禁美貌女子以供自己为乐。”
众人虽然早已得知此事,但此时一听,还是有些心头气闷。
公孙先生微一抬眉,双目一亮,提声道:“大人,学生有一计!”
包大人顿时一喜,急声道:“先生快讲。”
公孙先生捻须道:“大人,既然这安乐侯好女色,我等不如就来一招‘脂粉哭丧计’。”
众人一听,皆是一愣。
金虔两眼瞪着公孙先生,心道:哟,这名字可新鲜,哭丧计,还脂粉哭丧?果然是公孙竹子,够创意。
就听公孙先生继续道:“只是此计恐怕要委屈大人。”
包大人摇头,宽声道:“委曲又有何妨?先生请讲。”
“此时我等身处陈州境内,那安乐侯必然心存戒心,不会轻易出府,若想让他出府,必要大事发生不可。”
展昭疑惑道:“难道先生所言的大事就是这‘哭丧’?为何人‘哭丧’?”
公孙先生微微转头,望了包大人一眼,道:“为大人哭丧。”
“啊?!”
屋内众人顿时大惊失色。
金虔脸色也是微变,心道:公孙竹子啊,只不过是抓只螃蟹,没必要把老包也搭进去吧?
公孙先生一见,急忙解释道:“是让大人装死,我等筹办丧事。钦差大臣突然爆毙,就算是那安乐侯再心存疑惑,也必然要前来府衙吊唁,一探究竟。”
项富插口道:“可是即使如此,侯爷也会带众多护卫在身边保护。”
公孙先生微微一笑,捻须道:“所以才要‘脂粉’哭丧。我等寻一个绝色女子,谎称为大人的奴婢,在灵堂前服丧,那安乐侯既然性好女色,到时必然会色迷心窍,到时让此女子诱惑其进入后堂饮酒,安乐候必然不会将众多护卫带在身边,如此一来,我等就可将他一举拿获。”
众人听到此处,这才明白,心中暗暗点头。但转念一想,又不禁疑惑。
只见包大人皱眉道:“先生此计虽妙,但这绝色女子又该从何处寻找?”
众人“唰”得把目光射向公孙先生。
金虔也在一旁好笑,心道:公孙竹子虽然想法颇有创意,但这开封府内皆是男子,连一个雌性动物都没有……等等,若说雌性动物,难道是指我吗?!
想到这,金虔顿时冒了一身冷汗,再看公孙先生,目光似乎并不在自己身上,这才松了口气。
可是这开封府内,唯一还算有姿色的——
金虔不禁将目光移向了展昭。
难道让猫儿s绝代佳人?!太刺激了吧!
金虔正在这天人交战,就听公孙先生继续道:“若说这绝色女子,恐怕还要去寻一寻了。”
原来不是让猫儿s啊,真是遗憾……
“项氏兄弟,你可知这陈州附近可有出名的青楼花街?” 公孙先生问道。
项氏兄弟听言一愣,脱口道:“城西倒是有一花街……”
话未说完,就被包大人打断道:“公孙先生可是要在青楼之中寻找合适的女子?”
公孙先生点点头。
“但是既然安乐侯性好女色,这青楼……”
公孙先生摇头打断包大人问话,又向项氏兄弟问道:“那安乐侯可是从不去青楼?”
项氏兄弟一听,皆是惊异之色尽显面上,不由脱口道:“先生如何得知?侯爷的确不踏入青楼。”
公孙先生又是一笑,道:“那安乐候胆敢冒如此风险私建软红堂囚禁良家女子,想必他只喜此道,恐怕这青楼,这安乐侯是不屑去之。”
众人一听,心中明了,对公孙先生心思之细腻不由敬佩。
就听公孙先生又道:“只不过这名女子不仅要形貌绝等,还要聪慧过人,最重要之处还是要能将此事守口如瓶。如此女子,要想在风尘之中寻找,恐怕也有些难度。”
项富听到此言,却像突然想到什么,突然高声道:“如此一说,我倒想起一人。陈州境内最大的青楼天香楼内,有一名当家花魁,名叫冰姬,倒是十分符合公孙先生的条件,只是……”
公孙先生上前一步,急忙道:“有何难出?不妨直说。”
项富继续道:“只是那冰姬身价极高,为人清傲,寻常庸俗男子即使是一掷千金,也未必能见其一面,我等若要请她帮忙,恐怕……”
王朝一听,顿时高喝道:“这有何难,让我们去天香楼直接将她抓来不就得了?”说罢领着马汉就要往外冲。
“不可!”公孙先生赶忙制止,有些哭笑不得的望着二人道:“钦差大臣手下校尉刚到陈州就冲到青楼抓人,这成何体统?何况,你等如此一闹,岂不是打草惊蛇,通知了那安乐侯?”
王朝、马汉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退到一旁。
公孙先生又对包大人道:“学生觉得这冰姬倒是适合人选,只是这花魁一面难见,恐怕要选一个适合之人。”
包大人点点头,问道:“依先生所见,派何人前去为佳?”
“这个……”公孙先生手指捻须,双目微眯,唇角带笑,将目光缓缓移向一旁的红衣护卫。
众人顿时明白,“唰”的一下将目光齐齐对到展昭身上。
“恐怕要有劳展护卫了。”
只见展昭身形笔直,神色尴尬,双眼直直望着公孙先生半晌,才勉强抱拳道:
“……属下遵命。”
20070606 18:58
第十回 天香楼众人遇阻 为花魁金虔献计
入夜时分,弦月凌空,丝丝夜风吹散日间燥气。
陈州西南角,乃属烟花柳巷之地,青楼众多,此时正值华灯初上时分,偌长街道,灯火通明,远远望去,竟如同火龙一般,热闹非凡。
虽说是闹灾荒,百姓饿死无数,但靠灾荒赚取暴利、发财之人也不少。尤其这陈州,位于边境不远,南来北往的客商都要在此落脚,更是为这烟花之地增添几分热闹。
街道之上,人来人往,拥挤不动,红男绿女,说说笑笑。街道两旁,青楼林立,红灯高挑,画楼之上,阁门之外,莺莺燕燕,涂红抹绿,娇笑阵阵,丝竹靡靡,隐隐淡淡,萦绕勾魂。
在花街正中,三层画楼建筑,正是陈州数一数二的青楼,名为天香楼。天香楼内,有当家花魁冰姬,艳名远播,倾城倾国,色艺双绝,文采风流,但因其性格冷傲,自视甚高,又有千金难买一笑之称。因此每日不到入夜,就有大票的孝子贤孙手捧真金白银,恭候在天香楼外,望能一见冰姬之色。
“这位公子,您来的刚刚好,这冰姬的表演还有一刻就开始了,您先把这牌号拿稳了,进去就按这牌号入座,必能见到冰姬一面。”
天香楼大门之外,一名鬼奴坐在大门正中,面前木桌之上,摆满了好几串牌板,上面写有号码,正是天香楼的入楼牌号。
这冰姬之名远播,每日慕名而来的寻香客是数不胜数,所以这当家老鸨就想了个主意,每天贩卖入楼牌号,只有拥有此牌号的客人,才能入楼一观冰姬之容。牌号越靠前,座位距冰姬表演之处越近。如此一来,为了争前几位牌号,这些寻香客们可以说是挤破了头,不到入夜就派人前来排队夺号,实在争不过,就出高价来买,所以这倒卖牌号的买卖,也为这天香楼赚了不少银子。
“小哥,这牌号怎么发?”
龟奴正卖得高兴,突听有人招呼,直觉抬头堆笑道:“这位公子……”
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