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嫡女谋略第9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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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嫡女谋略 作者:rouwenwu

    吃的。”

    青瑶忙说道:“是,娘,等捡好佛豆媳妇就去做些精细易克化的清粥小点。”

    庆亲王妃笑道:“也好,上回你做的那个九蒸重阳糕,娘瞧着天朗极喜欢吃,别忘了做。”那九蒸重阳糕做起来极费时间,又特别讲究火候,庆亲王妃特特点了这一道,就是想让青瑶分心,让她别把心思都放在担忧之上。

    青瑶也知道庆亲王妃的用意,当下婆媳二人不再言语,只虔诚的捡佛豆,求神明保佑赵天朗此行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庆亲王府里一夜无话,可是宫中和宁王府这两处却不太平,庆亲王爷叫上赵天朗,直接打马飞奔皇宫,此时皇上一行还未抵达京城,仍由十三岁的太子监国,太子性情仁善,年纪又小,而且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虽然硬撑着掌控大局,可是心里头到底有些个惊惧害怕,这种惊惧害怕在他看到随他的庆亲王叔公快步走来的小堂赵天朗之后,才略略消减了一些。

    如同赵天朗打小儿跟着皇上厮混一般,太子也是打小跟着在赵天朗屁股后头的,赵天朗对于太子来说亦叔亦友,还是能说心里话的“知心哥哥”,因此一看到赵天朗,太子便飞奔过来,抓着赵天朗的手叫道:“小堂叔,你总算回来了。”

    赵天朗摸摸太子的头,一脸从容的笑道:“这才两个多月没见你小堂叔,就想成这样啊,好,不枉小堂叔在江南给你搜罗了一车的礼物,昭儿,这阵子你必又没好好吃饭,瞧这小脸儿都瘦脱了形,小堂叔是怎么告诉你的?”

    太子爷赵允昭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说道:“吃饭皇帝大,就算是天塌了,也得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去顶。”旁边的庆亲王爷可是头一回见识儿子和太子爷的互动,不由睁圆了眼睛,敢情他家儿子准备把堂堂太子爷给培养成一个吃货啊,这怎么行!庆亲王爷原准备发表几句意见,可是看着赵允昭那深陷的眼窝干瘦的小脸,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想一想他今年虚岁才十三,还是孩子,小身板都没长扎实便要担这千钧的重担,也着实难为他了。

    “陈四柱,还不快给太子爷传膳,你这差是怎么当的,饿坏了太子爷,看皇上皇后娘娘回来不活剥了你的皮。”赵天朗一声轻斥,立刻有个太监如释重负的站出来,满脸笑意的向赵天朗行礼道:“是,奴才这就给太子爷传膳。”

    赵天朗揽着赵允昭的肩膀,将他送回主位,然后和庆亲王爷一起给太子爷正式见礼,赵允昭受了国礼,然后向庆亲王父子二人行家礼,庆亲王爷尽量放柔声音说道:“太子爷不必担心,臣已经调兵于暗处秘守皇城,臣敢以上项上人头担保皇宫万无一失。”

    赵允昭在座上欠身道:“有劳叔公,有叔公,王叔和小堂叔,允昭心里踏实多了。”

    庆亲王爷见赵天朗一来,赵允昭整个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心中不由暗自称奇,他哪里知道赵允昭打小儿跟着赵天朗,见堂叔比见他父皇的时间多的多,而且赵天朗下赵允昭私下里相处的时候,是从来不把赵允昭看做高高在上的太子爷,只把他当成自己的小侄子,叔侄二人私底下的淘气可是没边儿了,可以说赵允昭生命里所有的快乐都来自于赵天朗,看到赵天朗,赵允昭的心才真正的踏实下来。

    不多时,御膳传上,赵允昭因为心里踏实了,这才有了胃口,虽然不失优雅,可吃饭的速度明显从平日快了许多,这小子这会儿才发觉自己饿惨了。

    吃饱了饭有了力气,赵允昭的眼睛都分外的明亮,只问道:“叔公,宁王府现在有何异动?”

    庆亲王手捋银须淡定的说道:“宁王府内正在调集人马,若臣估计的不错,最迟于今日凌晨便会进攻皇宫。”

    赵允昭小脸上并没有显出很惊讶的神色,他也没有去问为何不先一步将宁王府诸人一网打尽。赵允昭知道,若不让宁王充分的暴露出来,这平乱便不够师出有名,也就不好将宁王一党一网打尽。

    赵天朗看着赵允昭稳坐正中,小脸虽然紧绷着,却没有了他刚进门时的惊慌,不由暗暗点头,心里有着淡淡的骄傲,这孩子可是他带出来的呢。

    “叔公,父皇那边可一定能万无一失?”赵允昭眼中笼过一抹担忧的问道。

    庆亲王爷笑道:“太子不用担心,皇上那里必会万无一失,最迟明日夜间便能抵京,”嗯,我明白。“

    与皇宫中放松些的太子爷相比,宁王府里的宁王赵允杰便有些个困兽犹斗的意思了。

    江南和离宫两处,起先都是每两日传来一封密报,可是这密报的内容却让他心中很是狐疑。江南传来的秘报,全是说庆亲王世子赵天朗整天陪着母亲媳妇游山玩水,除了见见他的岳父韩远城之外,再没见一个江南官员,完全是去玩儿的,压根不是他们起先想的那样,赵天朗此去江南,是要暗查他的党羽。宁王想了想,依着赵天朗那宠媳妇宠上天的一惯作风来看,这倒也说的过去,焉知不是那个世子妃韩青瑶想出去玩,赵天朗便死乞白咧的向皇上讨了旨意出京呢。

    江南没有异动倒也说的过去,毕竟赵天朗也没正经办过差,皇上压根儿是把赵天朗朝着纨绔子弟的方向栽培的,至少在赵允杰看来是这样,瞧皇上把赵天朗惯成什么样子呢,简直离谱!可是离宫那里不应该啊。太后离宫之前曾经让郭信带给他一封密信,信里可是约定了太后在离宫动手擒下皇上皇后,他同时在京城动手,将监国的太子以及庆亲王晋王等人一网打尽,这样便可成就大事。太后每隔一日便会给他写一封亲笔信来勾通情况商议对策。

    太后去离宫之后,起先果然每隔一日便有一封密信传回,信中细细说了离宫的情形以及太后所取得的进展,一切发展的都是那么的顺利,宁王几乎看到了自己身着龙袍高座于龙椅之上,俯视跪在他脚下的文武百官的情形。然后宁王没能得意太久,进了十一月下旬,离宫的信突然断了,连着五日没有收到离宫的信,宁王心中极为不安,他不知道离宫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允杰向离宫派了三批探子,算着时间他们早就该回来了,就算是人回不来,也必会将密信传回,可是让赵允杰极度失望的是,那三批探子如泥牛入海,竟然再没有一丝消息。

    等到十二月初,赵允杰再也坐不住了,他知道太后那边必是出了问题。赵允杰假装没事人似的去皇宫兜了一圈儿,好打探打探消息。

    “臣赵允杰见过太子殿下。”宁王向赵允昭行礼,脸上的笑容无比的亲近,看赵允昭的眼神也透着看自家亲弟弟般的疼爱。

    赵允昭却眉头微皱抬手道:“堂兄请起。”

    赵允杰看见赵允昭一副满腹心事的样子,便关切的问道“太子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何妨说出来让臣为太子殿下分忧?”

    赵允昭按着先前设计好的台词,忧心忡忡的说道:“唉,皇祖母前几日病了,父皇原本定下初二动身回京,看来是不能起程的,必要等皇祖母痊愈之后才能动身。”

    赵允杰心中一惊,忙问道:“皇祖母怎么就病了?”

    赵允昭皱眉道:“皇祖母泡过温泉后不合多吃了几个果子,许是受了凉,先是腹泻了两日,后来就发了热,好在有随行太医及时医治,皇祖母才没有大碍。只不过皇祖母到底有了年纪,身子骨没那么扎实,总是吃了一场大亏。”

    赵允杰点点头,总算是能解释清楚为何连着许多日都没有收到太后的亲笔密信。他这才略略的放了心。只附和道:“可不是,皇祖母到底是有了春秋之人,平日里要极小心才是。”

    赵允昭点点头道:“真是如此,所以父皇为了让皇祖母多歇几日,才择定了初六起程,一路上慢慢的走,总也会在过年之前回到宫中的。万幸皇祖母的病已经大有起色,要不然可怎么办呢?”

    赵允杰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一切消息,心情大好,只躬身道:“皇祖母是大有福气之人,太子殿下不必太担心了,臣观太子殿下近日有些消瘦,可是累着了,太子殿下放宽心,皇上不日回京,您身上的担子可就能轻省些了。”

    赵允昭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是啊,父皇回京之后我便能轻松些,到时候又能溜出去玩了,堂兄,听说你府上的小戏很是出彩,等父皇回了京,我必要去你府上听戏吃酒的。”

    赵允杰哈哈笑道:“好说好说,只要太子殿下愿意,臣必倒履相迎。”

    堂兄弟二人打一了通哈哈,赵允杰方才告辞而去,他一走,庆亲王便从后头走了出来,赵允昭起身迎上前问道:”叔公,我这样说能骗过他么?小堂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京城?“彼时,赵天朗还正在拼命往京城赶的路上。

    庆亲王笑道:“太子殿下做的非常好,赵允杰必会信你的话。至于你小堂叔么,臣已经着人将殿下的密信以八百里加急送往江南,估计他已经收到了,这会应该正在赶路,最迟两三日后也该到了。”

    赵允昭深吸一口气道:“这便好,这便好。”

    庆亲王看着赵允昭消瘦的小脸儿,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只宽慰他道:“太子殿下不必太过担心,一切尽在皇上掌控之中。”

    赵允昭虽然点点头,可是脸上的愁云依然不能尽数散去,庆亲王爷奉密旨进宫帮赵允昭掌控宫中,他能调动人马,可是却没有办法驱散赵允昭心中的担忧。直到两日后的夜间,赵天朗的到来才给赵允昭真正的吃了一颗定心丸。而终于收到太后亲笔密信的赵允杰却头大起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

    在赵天朗回京这天的下午,赵允杰终于收到了来自太后的密信,太后信中说她的人手不足,让赵允杰立刻调集三百死士埋伏在离宫通往京城的官道之上,于初八夜里动手,将皇上皇后以及随驾妃嫔全部斩杀,将各世家随扈帝侧的子弟全都抓起来,用以日后威胁那些世家高门。毕竟此番随扈的都是这些世子的嫡子嫡孙,不会被他们的家族轻易放弃。

    赵允杰看罢了信,心中很有些犯难,毕竟他身为皇室子弟,无谕不得出京,圈在京城巴掌大的地方,他能养的私兵死士数量有限,他平日若敢明目张胆的广蓄死士私兵,皇上也就不用设局,直接抄了宁王府便是。就是因为宁王行事一向低调,皇上虽然知道宁王要造反,可是却一直抓不住把柄,所以才会有离宫之行,为的就是引蛇出洞调虎离山。

    赵允杰在江南倒还有些势力,可是从江南调人手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太后的信赵允杰初六下午才收到,就算他及时派出信使往江南调兵,也不可能在初八入夜之前赶到离宫通往京城的官道上埋伏,为今之计,赵允杰只能从他原本安排去攻打皇宫胁持太子的五百死士中抽出三百,命他们乔装混出京城,赶往伏击地就′地埋伏,等候皇家车队到来。

    赵天朗回京,因是子夜过后才进的城,后来又是秘密入宫,所以除了太子庆亲王晋王和韩家父子之外,再无别人知道,宁王自然是更不可能知道的。初八下午,赵允杰收到派去谋再小皇上之人的回报,说他们已经就位,只等皇上的车马一到便立刻动手。已经派了探子打听,估计三更时分便能截住皇上的车队。

    赵允杰心中有了底,便将剩余二百死士招集起来,他要在三更时亲率死士潜入皇宫抓太子,夺玉玺,登大位。

    初八夜,月黑风高,赵允杰命早就安排好的人到户部粮仓放火,他知道这里囤着为边关大军准备的粮草,粮仓一起火,五城兵马司必倾全司之力前来救火,他便能率一众死士不费吹灰之力的到达皇宫赚开宫门杀将进去。

    二更时分,户部上空燃起滔天怒焰,直照亮了半个京城,非但五城兵马司倾司而出,就连禁卫军都被太子派了出来赶往户部救火,若是抢不下已经筹备好的军粮,边关的供给就要出大问题了。

    赵允杰心中暗自得意,只带着死士趁乱冲向皇宫,事情顺利的出乎赵允杰的想象,他率死士来到正阳门,只见守宫门将军的魂不守舍,见了赵允杰连盘查都没有多盘查,听赵允杰说他怕京城中有人借乱生事,特意来保卫太子爷,这将军便立刻将赵允杰连同二百死士都放进了正阳门。

    赵允杰等人都进了正阳门之后,依稀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沉闷的声音,因户部那边正因为救火而闹的沸反盈天,赵允杰也没有听的很真切,便没有在意,他不知道在他这一行人进宫之后,正阳门的守门官将正阳门牢牢的关上,赵允杰和他的二百死士便成了瓮中之鳖,只有被抓的命了。

    从正阳门到太子东宫,这一路上畅通无阻,赵允杰还以为自己是天命所归,连老天爷都要助他一臂之力,却不知他已经入局太深,再无生机。

    东宫,太子的书房灯火通明,在外头当值的小太监看到赵允杰带人冲进来,忙跑上前阻拦道:“宁王千岁,太子殿下未有传诏,您不能进去。”

    赵允杰飞起一脚将小太监踢飞,喝骂了一声:“滚……”他这一脚的力气不小,把小太监踢的口吐鲜血昏死在一旁,赵允杰便直直的冲进了太子书房。

    宽大的书桌后,坐着个消瘦的太子赵允昭,他正双眉紧锁的看着眼前的折子,不过显然他的心思并没有在折子上,听到门外异动,赵允昭皱眉抬头,看到是赵允杰,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惊讶,只强自镇定的问道:“堂兄深夜闯宫所为何来?”

    赵允杰哈哈仰天大笑,大步上前双手按住宽大的书案,用讥诮的语气嘲讽道:“允昭小堂弟,你说我这会闯宫,能为什么?”

    赵允昭的身子向后退了两步,指着赵允杰叫道:“你……你敢造反?”

    赵允杰狂妄的叫道:“造反,呸,我不过是拿回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赵允昭,你父亲夺了我的皇位,我今天必要拿回来。”说着,赵允杰探手便抓住赵允昭的胸口,眼前他的手指便要触到赵允昭的前襟……

    就在这时,两声断喝响起:“贼子尔敢!”紧接着,赵允杰的伸出的手便被一只铁拳牢牢攥住,赵允杰瞪眼一看,失声惊叫道:“赵天朗,你怎么在这里?”

    赵天朗并不与赵允杰废话,他左手一旋将赵允杰的右手拧住,右手攥指成拳,当胸一拳重重的砸到赵允杰的胸口,赵允杰“啊……”的惨叫一声,他的右臂便被赵天朗卸了下来,整个人被赵天朗打飞,摔倒在地上。

    赵允杰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大叫道:“动手,快动手,把他们都杀了。”

    “赵允杰,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吧!”一声怒喝如炸雷一般响起在赵允杰的耳边,他定睛一看,见说话之人正是他的小叔公庆亲王爷,庆亲王爷和赵天朗一左一右拱卫于太子两侧,三人怒视于他,特别是赵允昭,白净的小脸气的通红,胸膛急剧起伏着,眼中喷出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烧成灰烬。

    赵允杰此时全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他的眼光扫过跟他冲进来的十数名死士,只见这些死士都被从天而降的灰衫之人制住,连动一根手指头也不能够。赵允杰想起来从前他听他的父亲说过先皇有一个暗卫,大概就是这些灰衣人吧。

    门外传来一阵刀枪相击的声音,赵允杰无力的闭上眼睛,他知道他带来的二百死士必要全军覆没,他只怕也难逃一死。就在赵允杰将要死心之际,他忽然想起威国公郭方达和郭信父子,起先他们商量好了,由他带人夺宫,郭家父子在外头接应。若是郭家父子杀将起来,他还有一线生机。

    果然,没过多久便从武德门方向传来隐隐的喊杀之声,赵允杰心中一喜,连肩膀传来的疼痛都没那么难以忍受了,他猛的跳了起来向外飞奔。

    很出人意料的,不论太子还是庆亲王和赵天朗都没有出言命人阻拦赵允杰,只由着他离开。赵允杰冲出书房便向武德门方向飞奔,这一路上他也遇到侍卫阻拦于他,由于赵允杰在外袍里衬了护身宝甲,寻常的刀箭根本不就能伤着他,因此赵允杰一路且打且冲,又有死士们护着,还真让他冲到了武德门。

    武德门并没有落钥,赵允杰的死士冲上前将门撞开,赵允杰抢一匹马,跳上去便往宫外飞奔。此时他也顾不上去寻找郭家父子,只想着先回到宁王府再说,宁王府内有条秘道,赵允杰还想着通过这条秘道逃出京城,以图东山再起。

    赵允杰走的急,没有注意那些穿着威国公府家丁服色的兵士根本不是威国公府的人,就连带队的也不是威国公郭方达和他的儿子郭信。赵允杰更不知道,他前脚刚离开皇宫,皇上后脚便回宫了,宫门大开迎接圣驾回宫,连格杀赵允杰死士的痕迹都还不曾来的及清理,皇上一进宫便直奔乾清宫,立刻颁下了数道旨意……

    赵允杰打马飞奔向宁王府,他冲进王府便直奔他的卧室,那秘道口就在他卧室床下。赵允杰钻入秘道,奔了不过一柱香的工夫,便傻了眼,他愣愣的看着面前厚厚的石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这样,这条秘道他三日之前还查看过,当时还是畅通无阻直通入北城一座早就荒废了的民宅之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允杰用脚踢,用拳砸,用身子撞,可无论他怎么做无济于事,那石墙自岿然不动,仿佛在无声的嘲笑着赵允杰的失败。

    赵允杰无力滑坐在地上,他知道自己彻底输了,这一回,他输的干干净净,枉他自诩聪明,却原来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赵允杰不知道自己在秘道中坐了多久,直到他听见从他卧室的秘道口方向传来的一阵阵惊呼:“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皇上派人来抄家了……”

    赵允杰面无表情的爬了起来,走出秘道突然出现在他的管家面前,管家先是吓了一跳,继而跪着大哭道:“王爷,咱们家大难临头了……”

    赵允杰沉声斥道:“哭什么,还不快去备水服侍本王更衣,本王堂堂先皇嫡嗣,岂可受辱人前。”

    管家看着赵允杰,没敢多说话,便去准备热水服侍赵允杰盥洗。赵允杰最后一次将自己清洗干净,换上明黄的中衣,亲自开了箱子,将他早就做好的绣金龙袍取出,轻轻抚着龙袍上的九条龙,赵允杰长叹一声,仰头闭上眼睛,喃喃道:“父王,允杰无能,不能夺回皇位,奉您为皇帝……”

    管家服侍了先太子和赵允杰两代,对于赵允杰的执念,管家心里最是知道,他也盼着赵允杰能夺位成功,此时见赵允杰大势已去,他心里便存了殉主的念头,只跪下哭道:“王爷,老奴侍奉您归天。”赵允杰点点头,让管家服侍他穿好龙袍,主仆二人目不斜视的走向宁王府正殿。

    带兵抓拿赵允杰查抄宁王府的不是别人,正是五城兵马司的掌司韩远关,他看到赵允杰公然着龙袍出现,便厉声喝道:“本将奉皇上旨意前来捉拿反贼赵允杰,你还不速速跪下伏法。”

    赵允杰冷冷看着韩远关,沉声道:“本王先先皇嫡嗣,岂可受你等之辱。成者王侯败者寇,本王无话可说,但你等想羞辱本王却也不能。”说着,赵允拨出匕首刎颈自尽,他的匕首上淬了剧毒,这毒见血封喉,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

    当啷一声匕首掉在地上,赵允杰气绝而亡,他的老管家立刻拿出一个小瓶将瓶中的粉末倒在赵允杰的身上,然后便捡起匕首刺入自己的腹中,亦倒地而亡。

    只见那粉末以极快的速度吞噬着赵允杰和管家的衣服身体,不过两柱香的功夫,地上便只剩下一摊血水和许多金丝。韩远关皱皱眉头,反正他来的时候皇上也有旨意,若是宁王求死并不用阻拦,看着他死就是了。只是韩远关没有想到宁王府管家来了这么一手,竟然将赵允杰的尸首化了,这倒要让他和皇上多解释几句。好在他是带着皇上的禁卫军来查抄宁王府,擒拿赵允杰的,有这些禁卫军做证,他也不怕说不清楚。

    宁王府被抄的同时,皇上也派人到了威国公府,将威国公府男女人等全都抓了起来,威国公夫人原本就病着,一听到皇上来抄家,又病又惊又气之下,竟然一口气上不来,当时就咽了气。被禁卫军用一领破席裹着扔到了乱葬岗子,也曾赫赫一时的威国公夫人,就这么被野狗分食,落得个尸骨不全的下场。

    有太后的书信为证,又在威国公府的密室中查出了宁王事先与郭方达和郭信,加封他们为辅国王的诏书,威国公郭方达和郭信参与谋反罪证确凿,自然是披枷戴锁被打入死牢,只等走完三司过堂的过场便可处决他们。

    至于郭信的无配妻子刘氏和妹妹郭宜静,皇上的旨意里并没有对她们姑嫂的处置,因此禁卫军便将她们姑嫂两个带回天牢先关起来,等以后发落。郭宜静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罪,一路嚎叫着要见太后,要如何如何……她叫的押送士兵心烦,先是挨了狠狠的一刀背,然后嘴里又被塞了一大捧牛粪,郭宜静生生被恶心的昏死过去,这下子士兵们的耳根子终于清净了。

    皇上以雷霆万钧之势处理了宁王和威国公府,对于那些个和宁王府威国公府有牵连的人家也都下了旨意,专等天亮之后在大朝会上宣布。这些对皇帝来说都好办,让他为难的是太后。

    太后因为谋反之事被皇上褫夺封号贬为太嫔,皇上不想背上逼杀嫡母之名,便命人将太后送到报恩堂静修,终生不许出报恩殿一步,报恩堂原就是给那些先皇遗孀们居住的地方,这里原先住着的几位太嫔也都过世了,如今正空着无人住,用来软禁郭太嫔再合适不过。

    谁料想郭太后半路竟然跑向奉先殿,朝着先皇的遗像哭天抢地,一行哭一行骂,痛骂皇上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还立逼着宫人去宣御史台的人进宫,还要到太庙请历代先皇为她做主,更有甚者,郭太嫔还捶胸大哭,直叫着先皇怎么不降下天罚,活活劈了那无道的昏君。骂了一程,郭太后便指着奉先殿的二人合抱粗的朱漆柱子叫道:“叫皇上来见哀家,皇上若不来,哀家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宫人谁也不敢硬拦着郭太嫔,毕竟她从前是太后,余威尚在。只得赶紧报到皇上那里。皇上听说郭太嫔半路跑到了奉先殿,脸已经黑沉起来,他的双眉紧紧的拧起来,不独皇上,就连侍立一旁的太子,庆亲王,晋王,赵天朗等人也是面色凝重,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已经到了这般田地,太后犹做困兽之斗。

    乾清宫里静的让人心悸,许久之后,皇上才沉沉问道:“王叔,九弟,郭太嫔之事当如何处置?”

    晋王和赵天朗都看向庆亲王,庆亲王爷皱眉躬身道:“皇上恕罪,郭太嫔虽然被贬,可名份上到底是臣之皇嫂,之男女有别,况且郭太嫔一向忌恨于臣,只怕臣有心去劝,反会势得其反……”

    皇上点点头,看向晋王和赵天朗,晋王的眉头拧的比皇上来紧,只气愤的说道:“皇上对郭太嫔已经法外施恩,她还不知悔改,简直欺人在甚,她这就是吃准了皇上心地仁慈,不愿和她一般见识,皇上,臣弟以为郭太嫔只是要胁于您,她若真舍得死,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大动静了。”

    皇上点点头,脸色稍缓的看向赵天朗,赵天朗缩缩脖子说道:“皇上九哥,您可别看我,臣弟最处理不了这种事情的。”

    皇上骂了一句:“就你滑头!”倒也没有动真怒,眼光从太子身上掠过,皇上干脆问也不问太子的意思,只说道:“唉,这真是给朕出了个好大的难题,此间都是男子,也不便去见郭太嫔,罢了,速去请皇后请往奉先殿劝郭太嫔去报恩殿。”

    皇上此言一出,除了太子还没明白过来,其他的人都明白了皇上的用意。庆亲王心中暗暗点头,晋王心中暗自惊心,而赵天朗心里,则头一次对他的皇上九哥产生了不满,有事把他皇后嫂子推到前头,以后若有什么不妥,便把皇后拉出来顶缸,这事儿做的太不地道,太不男人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皇后接了皇上口喻立刻赶往奉先殿,郭太嫔见来的是皇后不是皇上,越发大哭不止,而且哭声更加悲凄,真真是声声泣血,任凭皇后怎么劝,太后只是不理会,自顾自的哭个不休。她是哭完了先帝哭先后,哭完了先后,哽咽的抽着气缓一缓,再接着哭列祖列宗,直把所有在奉先殿里供奉的历代帝后哭了个遍。皇后只能眼见郭太嫔坐在地上,一边拍着大腿,一边有腔有调的哭唱着,什么“哎呀我的先皇啊,我的夫君啊,您怎么走的那么早啊……您快睁开眼睛看看吧,您的儿子活要把臣妾逼死啊……先皇啊……”

    郭太嫔这一行哭一行唱的,声音足拐了九转十八弯,有腔有韵有板有眼的,尾音如爬坡儿一般升上去,又如回音一般袅袅散开去,说句真格的,便是京城里几个挂头牌的名旦都没有郭太嫔这么好的嗓子,她没有去唱戏,可真真是糟塌了人才,辜负了这份天赋!

    皇后面上凝重一片,可心里却忍不住于苦中偷笑,自来她也见识过哭灵的,可从来没有见过哭的象郭太嫔这般的……呃……豪放,还极具喜剧效果,特别是郭太嫔不时用双手拍着大腿,活脱脱儿是在打拍子么,呃……听上去象是西皮三眼的调子。这真真是太搞笑了,便是在这等情境之下,都由不得不让人偷笑。皇后极度怀疑郭太嫔的出身是假造的,似她这么粗鄙的人,怎么可能是受到过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估计当年的选秀一定有猫腻!皇后凤目一扫,只见站在旁边左右不是的几个太监宫女都死死的绷着脸,生怕一个没绷住笑出来,在这种情况下,笑场是万万要不得的。

    皇后忍笑苦劝了郭太嫔好一阵子,可是郭太嫔却如同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只哭她自己的,皇后直劝的口干舌躁,感觉嗓子都要冒烟儿了。这一路跟着皇上急行回宫,皇后连缓口气儿的时间都没有,便要来劝郭太嫔,这大夜的连口茶也不吃可怎么行。趁着吃茶润喉的工夫思想开起了小差,若不是这般的苦中寻乐,这在深宫中的日子可真是煎熬极了。

    皇后看着郭太嫔哭的眼睛红肿,可精神去分外的好,不由怀疑这老太太是不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她这个来劝和的人都累的不行,郭太嫔怎么也不累,还越哭越唱的越有精神?正在皇上不解之时,皇上身边最得力的小太监吴四保悄悄在奉先殿门口让人带话进来,将皇后娘娘最心腹的宫女红袖叫了出去。红袖出去片刻后便回到皇后娘娘的身边,在皇后娘娘耳边低语几句,皇后娘娘的眉头便紧皱了起来。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百年之后纵不能谥“仁”也得谥个“孝”字,难道他还不知道这郭太嫔是何等样人么,这个女人以妃嫔升为继后,还安安稳稳做了好几年太后,她岂是好对付的!皇后腹诽了几句,面上却还是淡淡的,轻轻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喝尽一盏茶,皇后再度走向郭太嫔,只柔声细气的低低劝道:“太嫔,您纵然再哭上一年半载,也不能将先帝哭回来,倘能哭回来,先帝爷驾崩之时六宫齐悲,早就把先帝爷哭回来了,还用等到这会儿?”因郭太嫔拍着大腿痛哭,实在是没有一丝形象可言,而且从前服侍郭太嫔的人都被秘密处理了,因此在奉先殿中除了皇后的心腹之外,再无一个外人,所以皇后便是说点儿出格的话也不打紧。

    郭太嫔瞪着一双金鱼眼怒视皇后,原本她生了一双杏核眼,可哭了这么久,杏核眼早就哭成了金鱼眼,很是有碍观瞻。皇后伸手欲扶郭太嫔,却被郭太嫔狠狠推开,也就是郭太嫔哭了这么久已经没有多少力气,才只把皇后推了个趔趄,皇后只后退两步,并没有摔倒。

    红袖和绿云忙冲上前扶住皇后,皇后稳住身子,摆摆手道:“本宫不碍的,你们一旁退下。”

    郭太嫔推完皇后之后,又哭了起来。这一回她哭的是当今皇上的生母,“我的豫妃妹妹啊……我的个亲亲的好妹妹啊……你生了个好儿子啊……他不遵先皇遗训啊……他欺凌嫡母啊……你在天有灵啊……管管你的儿子吧……”郭太嫔又有板有眼的唱将起来,真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满宫上下谁不知道豫嫔生下六皇子之后身体一直不好,六皇子刚过了一周岁,豫嫔便病死了,死后被追封为豫妃。先皇后将六皇子接到中宫抚养,亲自教养他直到长大成|人,连六皇子妃都是先皇后亲自为六皇子选的,当今皇上对他的生母完全没有一点儿印象。

    皇后皱眉叹气,这郭太嫔都闹腾了大半夜,她怎么就不累呢,若是她哭昏了一切都好办,可她怎么总也不昏呢?

    皇后正郁闷着,忽听外头传来禀报之声:“泰王妃,晋王妃前来觐见皇后娘娘。”

    皇后不由微微一怔,随即便明白过来,淡淡道:“宣。”

    身着王妃礼服的泰王妃和晋王妃走了进来,身边一个婢女都没有带,那些丫头们全都留在奉先殿外了。

    给皇后行罢了礼,皇后微微一使眼色,泰王妃和晋王妃便联袂走到郭太嫔身边,福身道:“见过太嫔娘娘。”

    郭太嫔不听这声“太嫔娘娘”还好,一听之下更加大放悲声,这回哭的连腔调都没了,她高高在上的太后,可不是什么位卑人轻的太嫔,气死她了!

    泰王妃是个老实人,只老老实实的劝道:“太嫔娘娘,您快别哭了,回头再伤了身子可不好。”

    郭太嫔理也不理泰王妃,仍然大哭不止,晋王妃与皇后对了个眼色,妯娌两个心里有了计议,晋王妃只上前说道:“太嫔娘娘,您心里这般惦记先皇先皇后以及各位故过的贵人们,真真是让妾身感动,先皇泉下有知,必会感佩太嫔娘娘的一片情意,唉,妾身今日才知道太嫔娘娘和先皇竟然深情如斯,真是……”晋王妃故意不将话说完,只是摇了摇头,似有无尽言外之意。

    郭太嫔在宫里打混一辈子,说她周身都是心眼儿也不为过,晋王妃这句未说完之话让郭太嫔心头警铃大作,难道说皇上他要……郭太嫔由不得不将晋王妃没说完的话阴谋化。

    皇后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走过来道:“是啊,母后过世之后,父皇最看重的也就是郭太嫔您了。”

    郭太嫔心中更惊,哭声越大,只哭叫道:“先皇啊……您遗命妾身替您看顾着子孙,妾身无能,没办好您交待的事啊!”

    皇后和泰王妃晋王妃脸色微变,此时她们三人都知道宁王赵允杰自刎而亡之事,可是郭太嫔此时应该还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说出这种话来,难道是已经知道了?不可能啊!

    郭太嫔自然是不知道的,她也没想那么多,只想着搬出先皇遗命来好让皇上不敢对她下手。

    皇后,泰王妃,晋王妃三个人围着郭太嫔,劝她不要再哭下去的话说了一车又一车,三个人都累的心浮气躁,可是郭太嫔却象是打了鸡血一般,一个老太太恶斗三个年轻媳妇,把三个年轻媳妇熬到累的不行,她倒越发精神了。

    红袖见皇后娘娘和两位王妃娘娘口干舌躁,忙奉上三杯香茶,郭太嫔这会儿还哭的稀里哗啦,可没有宫女敢去招惹于她。

    郭太嫔可不是傻哭,她一边哭一边偷眼看着皇后的反应,一见人家妯娌三个吃茶,郭太嫔怒了,拍着腿的嚎叫道:“你们这些不孝不仁不义的东西,你们要逼死我啊……”

    皇后泰王妃晋王妃正吃着茶,听了郭太嫔这话险些没把口里的茶给喷出来,这算什么,要茶喝么,要茶喝就直说啊,绕这么大圈子做什么?

    皇后示意红袖给郭太嫔奉茶,岂知郭太嫔却指着皇后的茶盏道:“我只吃那个!”

    皇后真是无奈极了,敢情郭太嫔这半天滴水不沾的,是怕自己在茶里下药啊,这心眼儿真是够用的。将自己的半杯残茶递与郭太嫔,皇后软声软气的说道:“太嫔,您也累了,咱回报恩堂歇着吧?”

    郭太嫔没理皇后,一口将皇后吃剩下的残茶饮尽,将茶杯往地上一掼,又拍着大腿哭了起来,这一回,又转回去哭先皇了。

    皇后和泰王妃晋王妃面面相觑,真是无语极了。看来这老太太补充了水份,且等哭上一阵子呢,等她哭累了再劝吧,左不过是陪在这里熬着,还就不信她们三个年轻人熬不过一个老太太。

    郭太嫔高一声低一声哭了一夜,每次她声音低下去的时候,皇后都在猜测,这应该是哭的差不多了吧?可是每一次皇后刚想完,郭太嫔的哭声又高了起来,让皇后娘娘很是失望。其间,皇上又派吴四保来了好几趟,回回都是让皇后好好劝郭太嫔,一定要将郭太嫔劝服,而不能对郭太嫔施以强制手段。皇后心里这个郁闷就别提了,她怎么偏就遇上这种事情了呢?

    郭太嫔虽然一直哭着,可也没耽误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虽然看的不很清楚也听的不很真切。见吴四保在奉先殿外探了几回头,郭太嫔心中有了些底气,她知道皇上好面子好名声,又号称以孝治天下,他必不敢对自己动真格的做些什么,因此郭太嫔便暂转换了哭的对象,高一声低一声的哭着要见皇上,定要与皇上同去太庙,当着列祖列宗说个清楚。

    皇上若是肯来见郭太嫔这事情也就好办了,问题的关键在于皇上根本就不来,派了娘子军上场。郭太嫔哭了一夜,嗓子已经哭哑了,原本高亢尖锐的哭声转为闷闷的破鼓声,连绵不绝的刺激着皇后和泰王妃晋王妃的耳鼓。

    此时东方欲晓,郭太嫔却还没有鸣金收兵的意思,皇后心里急了,眼看着皇上就该上朝听政了,太后哭灵这事儿若是传到前头,那必是要掀起轩然大波的。皇后将心一横,只对晋王妃说道:“九弟妹,你进宫的时候可曾听说了什么?”

    晋王妃和皇后可算得有灵犀,她立刻明白了皇后的用意,当即说道:“臣妾听说逆党之首赵允杰在其府中自刎而亡,他的管家也不知道用什么药竟把尸首都给化了。”

    郭太嫔的哭声戛然而止,郭太嫔自己没有儿女,在所有的皇室子弟当中,她最疼爱的就是宁王赵允杰,赵允杰在辈份上是孙子,可是在年纪上只比郭太嫔小二十来岁,郭太嫔心里拿他当儿子看待的。

    奉先殿忽然静了下来,让一直被郭太嫔魔音穿耳的皇后等人终于有了好好喘口气的机会,可是这口气她们没有喘的太久,便听到郭太嫔忽然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这一回和刚才的哭的大不一样,那声音不是从郭太嫔嗓子里发出来的,而是从她的胸中发出来的。郭太嫔这一哭可了不得,她也不且哭且唱了,只哭的声嘶力竭,仿佛要把这一生的眼泪都哭出来,郭太嫔用手嘭嘭的捶打着自己的胸膛,真可用泣血二字来形容,显见得郭太嫔是动了真感情!哭得皇后和泰王妃晋王妃明知道不应该,可也觉得鼻子发酸,忍不住也要落泪。皇后忙仰仰头,抑止眼中的酸涩之意,然后向红袖使了个眼色,红袖知机,悄悄儿出了奉先殿,叫来一个跟着皇后的机灵小太监,命他去太医院传值班太医,似郭太嫔这么个哭法,不用一盏茶的工夫,她就得哭昏过去。得赶紧把太医备好,若然让郭太嫔就这么哭死,在奉先殿的诸人可是跳进黄河中也洗不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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