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重生功略第39部分阅读
嫡妻重生功略 作者:rouwenwu
大人在朝中站着,利用自己的势力煽风点火,处理金家,自然容易得多。
再说金玉兰收到牢里放出来的风声,气黑了脸,呸骂了声:“不识脸皮的狗东西。”换过衣裳,带了那日前去牢中传话的亲信,急赶去了大牢,把了些银子给牢头,立到姓费的面前责问他为何出尔反尔陷害她。
她不知杨易之有心利用这机会扳金家一把,早给牢头打过招呼,只要她进大牢,便立马给他报信。
也当得她不走运,牢头没走多远,便见杨易之的轿子路过,忙上前拦了
杨易之见是他,自然知道是什么事,便招了他到轿边,听他回了话,打发他先回去守着。而他自己随后摆了方向也朝着大牢来了。
姓费的见了金玉兰,破口大骂,“你这个小贱货过河拆桥,杀人灭口,我也要你不得好死。”
金玉兰听人家传话,已经气得黑脸,这时当面听着,一张脸更是气得五颜六色,又不敢大声喝骂,压着脾气,低喝,“你胡说什么?我不是叫人给你传了话,叫你安心在这儿暂时呆上几天,等这事平了,便弄你出去,虽然官职受损,但过上半年一载的,再使些银子也就回来了。”
姓费的哪里肯信,呸了她一口,“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贱货,传得狗屁话,你不过是把我稳着,外面却打点着要将我收拾了,我如不是看穿了你这黑肠,死了还在帮你说好话。我早该知道象你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却还瞎了眼的帮你。我呸,我死也得拉上你。”
金玉兰被他左一个贱货,右一个贱货的骂的一张脸黑得能捏出煤渣来,恨不得甩他几巴掌,但这人现在是铁了心要没皮没脸的拉她下水,这时与他闹开了,百害无一利。
只得耐着性子,转头问亲信,“你给他传的什么话?”
那天传的话,亲信是一个字没改,这时说出来,也不心慌,照着那日所传说了一遍。
金玉兰听了,没有不对啊,不知这姓费的抽的什么疯,耐着性子道:“这话不是说得明明白白吗?你这么闹得鱼死网破,有啥好处?我败了,你也别想再出得去。”
“我呸。”姓费的朝她吐了口口气,话当然是这话,可神情可不是这神情,她这时来寻他,不过是想堵他的嘴,能承认她的动机?“假腥腥的编了这谎来哄我,最毒妇人心,却没见过你这么毒的,我家不过是有个祖坟在你家地里,便拿捏着要我为你做尽了缺德事。以前做那些坏事也就不说了,这次你想抢人家相公,便想着方子要置人家于死地……心比蛇蝎,活该慕容不要你。”
金玉兰气得浑身发颤,她当真是瞎了眼,使了这么一个扫帚星,终于忍无可忍,喝道:“住口!”
“你敢做,不敢让我说?我=操=你祖宗,老子死了,也要你金家垫被……”他越骂越没了谱,将金玉兰以前叫他做的坏事也一件一件口没遮拦的骂了出来。
金玉兰瞪着他,眼里喷着火,美眸一窄,当真起了灭了他的心,但此时如果不将他压下,定生是非,大声喝道:“我叫你住口。”
话落,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让他说,这么精采故事,怎么能不听?
金玉兰脸色大变,转过身,见穿着一身白色不知什么质地的丝袍的杨易之笑嘻嘻的拍着手进来。
脚底顿时升起一股寒意,脸色由黑转白,向杨易之福了福,“杨大人。
杨易之似笑非笑的瞅了她一眼,“金小姐当真是性情中人,这时候还来探望他这个带罪之人,不怕沾上些关系么?”
杨易之这话说得极是挑拨,金玉兰脸色微变,又不敢驳,强笑着道:“民女也不过是念着他家的祖坟在我们地中多年,他每年上了坟便会来家里拜上一拜,多少有点情份,实在没多想,多谢张大人提点。”
有杨易之在,她哪敢表示与姓费的关系非浅。
杨易之的话在姓费的听着,更认定金玉兰外面做了些什么手脚,与他撇干净关系。再听金玉兰的话,换成平时他也会往好的方面想,但这时早认定金玉兰要害他,自然认为金玉兰是为了在杨易之面前与他撇干净关系,更气炸了肺,双手抓了木栏,“杨大人,给下官作主啊,下官冤枉,这一切全是这贱货陷害下官的,杨大人……”
这时门一阵响,又进来两个人,金玉兰望过去,脸色更是一僵,装笑,都装不出来了。
杨易之回转身,见子容和雪晴从门外进来。
子容向杨易之一抱拳,“杨大人。”
雪晴也随着子容向杨易之福了福,“民妇雪晴见过杨大人。”
雪晴之前没少听锦秀和桂枝说起杨易之这么个人物,对他极好好奇。
上次锦秀来她这儿做的衣衫,她便料到是给杨易之的,但见面还是头一回见,行过礼,就忍不住偷偷打量他。
见他白净皮肤,文文秀秀,眼角窄长,挑挑的往上斜,显得很是媚气,身材高材,穿着正是她做的那件白纱衣,轻飘飘的长衫披在他身上,无风自动,又有几分飘〔渺,果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不过看来看去,还是觉得自个家的子容的俊逸沉稳更耐看。
先不说子容现在虽然是平民之身,但他终究是裕亲王的长子,当年的保国大将军,而且朝中正为他恢复身份的事争议。
他的身份一旦恢复了,就是封王封爵,地位是高高在上。
就说近些日子,杨易之在宫外的生意,没少托着子容周旋,给自家添了不少家底,对子容自是十分的亲近,这时撞上免不得客套一番。
看雪晴长得极美,一双大眼在他身上溜达,居然不恼,反觉得这女子娇憨可爱,她又自报了家门,知道是子容爱极的那个结发妻子,再加上欣赏她做衫的这水平,也忍不住将她好好打量了一番,连连点头,“慕兄弟当真是艳福不浅,流落民间,居然能娶得如此佳人,不但人长得美,手艺更是了不得。慕兄弟,好命,好命。”
雪晴被他这么当着子容夸一了番,脸上微微一红,心里却是美滋了,心想,皇上身边的红人,当真说话讨喜得紧,斜着眼,笑着偷偷瞅了眼子容。
子容听他赞雪晴,满心欢喜,嘴里却说,“不过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妇人,以后还得杨大人多加提点。”
“好说,好说。咱的兄弟情份,一会儿寻个地方小喝两杯,慢慢的叙,咱先听听费大的故事,如何?”杨易之似笑非笑的瞥了金玉兰一眼。
金玉兰被晾在一边,听杨易之的口气,严然被休了的雪晴又扶上了正位,而她这个被公主指婚的正妻,反而什么也不是了,一时间脸上红了紫,紫了黑,偏又摊着姓费的这担子事在这儿,不敢插口反驳,一肚子苦水差点没将她生生的憋死。
杨易之在还没受宠之前,家里一些小生意曾托过金家,他娘还曾托了媒人向金家提亲。他自幼没少读诗书,又是个孝子,婚姻大事自有父母作主,也就没有异意。
不料金玉兰嫌张家门槛低,配不上金家,叫叔叔当面就拒绝了,还给了些脸色,意思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那时杨易之也没将金玉兰怎么看上,不过尊的是父母之命,这时被人当面给了难堪,大受侮辱。他家虽然算不得大富大贵,但好歹也是个商贾,而金玉兰也不是金家正经女儿,不过是过继收养在身边的,她这么样的身份,又凭什么那般作贱他,这一来一去的,恨也就记下了。
后来进了宫得了宠,封了官,也立了些小功,在朝中算是站稳了脚,但明着与金家不对付,不过金玉兰有义宁公主撑着腰,他又不敢明着与义宁公主叫板,这些年来拿金家也没办法。
杨易之在宫里也听锦秀她们说起过雪晴,子容和金玉兰之间的事,知道金玉兰仗着家里的钱权纵着义宁公主拆人家姻缘,立她为正妻的事,当即就呸了口气,暗庆当年没娶上这么个不要脸,又心狠手辣的女人,要不然,她在外面混了野男人,把他治死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时见金玉兰脸色不佳,心里痛快,摇了摇手中折扇,朝着金玉兰笑笑道:“哎哟,差点忘了,金小姐有公主的赐婚配给慕兄弟。”说着将扇子一收,啧啧,两声,“不过金小姐这事办的煞阴毒了些,你看人家夫妻恩恩爱爱,你生生逼人家休妻娶你。俗语有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好姻缘。你看你这事办的……”
说着又啧啧,两声,见金玉兰一张脸黑得吓人,更笑道:“不过费大人的故事讲完,金小姐也脱不了关系,你那赐婚怕是要打水泡了。”
雪晴听了他这一席话,对他又加了几分好感,寻思着以后多弄几匹好料子谢他。
子容含笑听着,虽然明知道他这么说是为了气金玉兰,但心里就是舒畅,见金玉兰向他求助望来,只当着看不见,面朝了雪晴,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了的几丝秀发。
金玉兰更炸了肺,哪听得下杨易之的冷嘲热讽,强压了脾气,“杨大人管着后宫里的事也就罢了,还管到人家家事里,管得未免太宽了。”
杨易之轻轻一笑,将扇子打开,摇了两摇,“张某可不敢管金家的事,不过见慕兄弟夫妻郎情妾意,羡慕得紧,发了几句感慨之言。”
他明里是官,但暗里与皇上有头枕之交,他相貌极好,又识得揣摩人心,总能在皇上烦燥之事,哄得他一笑,所以极为得宠。
这事朝中上下,无人不知,但谁敢明着说皇上的是非,暗里虽然私下嘲笑过,但明里对他却是百般巴结,要知道什么风都没枕头风来得厉害。
因为这层关系,他暗地里也有与一些女子一夜之欢,但都是沾了就散,不敢长时间堆一块,怕生出了情,被皇上知道了,就是杀身之祸,于是到了这年纪仍是孤身一人,没有家室。
但他对男女之情不是不向往。
对子容和雪晴的事也常有耳闻,这时亲眼所见,确实羡慕,少不得想成全他们。
金玉兰被杨易之一阵冷嘲热讽,气得面如死灰,在这外头,要保着脸面,还不能与杨易之硬闹,冷哼了一声,“如果杨大人没别的事,民女告辞了
子容伸手将她拦了拦,“杨大人要听故事,免不得要几个人作陪,金小姐怎么能走。”
金玉兰脸黑下去一层又一层,“你可必苦苦相逼?”
子容冷笑了笑,“打住,我早跟你说过,别碰我妻子,否则我定百奉还,咱的账慢慢算。”
金玉兰深吸了口气,咬牙瞪向雪晴,雪晴将脸一撇,“你用不着看我,我后悔让他把你背下山,如果能倒回去,我铁定让你病死在山上,也不会去碰你一根手指。更别说我还一勺药,一勺药的喂你。”
金玉兰认定那日是子容救她,至于雪晴和陆太太照顾她的事,她寻思着回来送上些银两去谢她们便是,但一回京见了子容,便将那事忘了,再说又想让子容毁婚,更不能与陆家有什么牵扯,就彻底把谢陆家的事丢了。
金玉兰被雪晴当着众人的面揭了短,恨得牙痒,又要自持身份不能与她这么样的民妇争吵,只能板了脸冷哼了一声,将脸别过一边。
姓费的一边看着,更认为金玉兰是自身难保,所以想将他撇开。
杨易之和金玉兰不合,他是知道的,这时哪能不死死将杨易之拽着,嚷道:“杨大人,小人冤枉,您可一定要为小人作主啊。”
金玉兰气得发颤,暗骂,这个不识得事务的东西,恨不得在墙角揉一把稻草将他的嘴堵上,碍着杨易之在,只能杵着不出声。
杨易之似笑非笑的瞅了她一眼,转头对姓费的道:“费大人这话就不对了,这案的事,归着刑部管着,我怎么给你做得了主。”
姓费的失望的退开一步,转念一想,不对啊,如果他没想法,没事来这儿做什么,忙又上前一步,“杨大人,皇上英明,您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关系又广,只要杨大人肯插手为小人作主,铁定能成的。”
说完见杨易之不表态,又对着子容叫道:“慕公子,这个金玉兰,想陷害尊夫人,命我每日在尊夫人放置舞服的屋子外淋水,让她的衣裳受潮,到时间取出来不但落选,还要落下个糊弄皇上的罪名,再让我向上参上一本,借机治了尊夫人的罪,轻也得关上好些年,重了……”重了当然也就是掉脑袋,不过这话也就不用说了,大家都明白。
子容和雪晴从浇水那事就想到了她使的这一招,但亲耳朵听到,仍止不住的气愤,雪晴还算没多少表示,子容一张脸就黑了下去。
金玉兰听到这儿,看看子容,再沉不住气,喝道:“住口,你不要血口喷人,你家祖坟在我家地里。这些年来,我们金家对你不薄,可是你贪心不足,对我们金家隔三岔四的提出元礼要求。我们金家又不能昧着良心事事顺着你,你便存下怨恨,想寻机会陷害金家。这次舞服的事,便是你将我的舞服弄得发霉,以此来打击我们金家,好在公主是明事理的人,看穿你的阴谋,将你拿下。你不知悔改,还继续造谣陷我于水深火热中,你当真是狼心狗肺。”
子容和雪晴对看了眼,狗咬狗的戏上演了,他们也是收到风说杨易之随着金玉兰进了大牢,才尾随着也来了大牢。
来的目的自然是当个见证,一来可以助杨易之再加把柴,将火烧得旺些,二来也做个见证,万一金玉兰使着重金买通杨易之,也买不了他们,到时堂上自然少不了证人。
082 恶报
姓费的被她这一通歪曲事话的气得差点反了白眼,对着杨易之双手乱摇,“杨大人,您千万别听她的,她全是胡说。她吩咐我只浇慕夫人这边屋子,并没浇过她那边,不信您可以去问浇水的小太监。如果要陷害她,怎么可能只浇慕夫人那边?只不过她做事一惯偷工减料,她的这批舞服也是如此,质量实在水了些,受不得丝毫的潮,才比慕夫人的舞服霉的更厉害。杨大人,小的这番话句句属实,您不信大可以去衣坊问那引起宫女太监。”
这些话都是众人所知的,要的不过是他亲口说出来。
姓费的象数豆子一样,有的,没有的什么都往外倒。
金玉兰知道杨易之来就是冲着她来的,现在说什么也没用,白着一张脸杵在那儿,干脆一声不出,只求离开了这里,再去求叔叔帮忙。
杨易之故作惊诧,斜睨着姓费的,“这话可开不得玩笑,陷害金家可不是闹着玩的。”
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姓费的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哪能再缩回来,拍着胸脯保证,“杨大人,小人说的句句属实,件件事,都不怕您查。”
“得,这事,真不是我份内之事,不过你这么求了我,我也不好不理,要不这样,我帮你把刑部的郑大人请来,你敢不敢当着他的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杨易之瞅了瞅金玉兰。
后者脸色刷的一下,没了血色,他这么做是把她逼上绝路,根本不容她有回旋的余地。
姓费的一听,立马升出了希望,“敢,当然敢,小人巴不得能见见郑大人,谢谢杨大人成全,谢谢大人。”
杨易之果然唤了候在门口的家人过来,吩咐他立马前往刑部请郑大人。
子容和雪晴交换了个眼神,事情到了这一步,也算去得七七八八了,接下来的,也不过是些过场上的事了,反正金玉兰今天是别想离开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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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毕,金玉兰当即被扣下了,和姓费的门对门的关着,等着开审。
金玉兰恨万没想到她有这么一天,吩咐家人唤了叔叔来,叫他快去寻公主帮助,结果回来说公主去了另处泡温泉,十天半个月的是回不来。
金玉兰气得咬牙,这时候去泡温泉分明是避嫌,把与她的关系撇干净。
金大人无可奈何,到处托人,结果那些平时多有交情的人,不知哪儿得了风,说金大人即将发派别处,也就是从此在京里失了身价。
这些人都是冲着利来的,没了利谁还跟他缠着绞着,再说这官司是皇上下的令查,接手盯着的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杨易之,谁敢为了他这么个将失势的人得罪当前的红人?
一个个见了他,不是闭门不见,便是明称无可相帮。
饶是金家再有钱,也使不出去,寻不到个人。
这边案子没审,朝里文书倒先下来了,金家涉及以权谋私,损害朝中利益,念金大人并不多知情,在朝中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官职贬了四级,罚黄金四百万两,调派到边远县镇负责文书上的一些职务。
他官职本只是个五品官,被这么一贬,成了九品,也就是最低的,不管官大官小只要在富裕地方,一样能捞钱,偏偏被发去的地方是个鸟不生蛋的穷地方,暴乱不断,别说捞钱了,能保得平安都是运气。
这些日子被子容捣鬼,亏损出去的不少银两,家底所剩并不多。如今要罚四百万两黄金,亏他做了一辈子生意也拿不出来,说白了,也就是相当于暗抄家了。将家中所有商铺,土地,房产,古董,值钱之物变卖光了也没能凑出来。
好在上头的目的也就是让他净身离开,这目的达到了,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给他过了。
如此一来,金大人自身难保,携家带口的离了京。
金玉兰在牢里得了消息,彻底傻了,这么个大家,一夜之间就成了两手空空,没了钱,没了后台,呆在这牢里也不过是熬时间。
姓费的见金家破了,对她是终日冷嘲热讽。
金玉兰虽然不理,听着却是一针一针的往她心窝里扎。
呆呆的坐了一夜,一张美人脸即时黄了下去,掏着身上仅有的一点银子,把给牢头,让他传话,要见一见子容。
如今只求子容能放她一马,金家虽然倒了,她还能回娘家,虽然难免受些奚落,但慢慢熬着,总还能有点出头的机会。
等来等去,等来的却是雪晴。
雪晴带着婉娘,提了个八仙盒来了。
雪晴穿的和以前差不多,并不多华丽,但却梳了个坠马髻,插了一对金绞丝的云凤纹簪。
金玉兰看着那对簪子,眼都绿了。
这云凤纹金簪虽然值钱,却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但她这对就不同了,是慕家各代的长媳妇才能有的。
金玉兰一心想嫁子容,对慕家自然摸过底,再说她知道这对簪子还是因为早些年前裕亲王的夫人不小心跌了她云凤纹簪,不敢声张,便叫丫头偷偷拿出来修补,正巧到了她家金铺。
那天她刚好去金铺巡视见到,那簪子打造的的确精致,但这么大的一个慕家,用得着巴巴的来修这簪子?一个当家奶奶还能少了簪子戴不成,不由多嘴问了句。
那丫头见她口气有些不以为然,怕他们不好好补,就说了这簪子是慕家长子嫡孙娶的正房才能有,也就是一个身份的象征。
所以金玉兰对这簪子是暗留了心。
这时雪晴戴着,而子容又是慕家的长子,说明这个陆雪晴在慕家已经得了身份,立了正室。
她为了嫁子容,该做的做尽了,落得家破了,叔叔外派,而她进了大牢,到底怎么判还不知道,绕了个圈子,这个雪晴还是子容的正室。
一口气差点上不来,看着雪晴打开食盒,为她摆了饭菜,只是板着脸不理,暗骂牢头拿了钱,办的这缺德事。
雪晴看她一身华服皱皱巴巴,这才没几天她一张脸已尖得不成样子,眼圈又黑又大,陷了下去,脸色蜡黄完全失了型,觉得她虽然是自做孽,不可活,却也也有些可怜。
“明天就要开审了,听说不会轻判,金家现在在京里也没个人,我做了些饭菜送来,你将就着吃些,明天不管怎么判也能有些力气。”
“你是来看笑话的吧?”金玉兰更是气发晕。
雪晴笑了笑,“随你怎么说,反正以后咱俩也见不着面了,我来不过是尽个人事。”
金玉兰冷哼了一声,“子容呢?”
雪晴把饭菜摆好,将食盒盖好收起,叹了口气,“你怎么还想不明白,强扭的瓜不甜,你越是强迫他,他越是跟你拧着干,才会闹到今天这地步。我也不瞒你,他就在外面,不过他不会进来见你,他觉得你们之间什么也没有,这些日子不过是场闹剧,现在这场闹剧也结束了,也就没必要再见。”
金玉兰对眼前的女人恨得入骨,不是她,子容也不至于这样无情,不是她,她们金家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哪听得进她的话,“怕是你拦着不让他见我。”
雪晴笑了笑,“如果他真要来见你,我还真要拦,我这辈子什么也不要,就要他这么一个人,你硬要把他从我身边扒走,我自然是不肯的。我知道你恨我,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我今天来也就是想告诉你,以后别找他了,找了他,盼不到,你心里更难受,何苦呢。”
金玉兰撇了脸过一边,不看她。
雪晴提了食盒起身,“你有胃口就吃些,明天怕是要走很远的路。”说完抿了抿嘴,最后看了她一眼,出了牢房,走到前面拐角停着的马车前。
帘子一掀,里面伸出一只大手,将她拽了上去,接了她手中食盒放过一边,就着光见她脸色不太好看,“叫你别去,你非去,去了又给自己添堵,何苦呢?”
雪晴在他身边坐下,“我只是觉得她虽然可恶,但也没什么大恶,弄得整个家都破了不说,她一个没嫁的姑娘,明天就要被贬出去给人为奴为婢,她自小生活娇养着的,这以后的日子怕是没法过了。”
子容不以为然的揽了她的肩膀,“谁规定谁天生就一定要一辈子过好日子?咱还是穷过来的呢,不是一样活的好好的。”
雪晴靠了他的肩膀,“这怎么同,我小时候穷是穷了些,但有爹娘疼着,后来又遇上了你,虽然吃的差些,穿得旧些,但压根就没受过多少苦,也没忍过啥气。她就不同了,去了人家家里,遇上主人家好的,还能勉强平安过一辈子,遇上不好的,这辈子可就有得苦了。”
子容嗤,的一声笑,“你甭为她操心,就她那脑袋,没准没几天就能给人当上小老婆,再以她的黑心肠,说不定能把人家大老婆给咔嚓,了,自己坐上正位。说真话,我觉得将她贬了,真是便宜了她。”
雪晴哧,的一笑,回头捶了他一拳,“你怎么就这么坏呢。”
子容嘿嘿一笑,将她拦腰揽了,“不是看着你纳闷,张口胡说逗你吗?
雪晴被他一闹,的确刚才在大牢里的郁积去了不少,“你当真要去接管金家散了的那些人啊?”
子容见她问起这个,收了笑,啧,了一声,“咱现在生意也刚起来,也收不了多少人,反正咱也是看看,那些能自己寻地方的,也就算了,那些没地方可去,家里的困难的,咱就收下,反正染坊刚开也要人;你那儿钉钉缝缝的也能解决些。我是这么想,你看怎么样?”
“我到是没有意见,不过你那染坊可都是技术活,他们成吗?”雪晴把今天报上来的金家散了的商铺,作坊,工人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以前金家只是在布行设了两个染匠,只是染些他们自己衣坊要用的东西,与子容那正儿八经的染坊实在不搭边。
“有什么成不成的,只要肯干,咱教。在永生那么多人都教出来了,还能差这么些个教不出来?”子容揭了窗帘往外望了望,“走,咱去染坊看看,前几日已放了风出去,让金家散的那些没处去的人今天来报名,这时候洪子怕是正在办这事,如果合你衣坊用的,你就带走。”
“成,反正我也寻思着要去去衣坊,正好如果有合适的人,就领着过去
夫妻二人到了染坊门口,子容跳下车,把雪晴扶了出来。
雪晴往门里一望,哎哟,一声,“怎么这么多人。”
子容一瞅,也犯了愁,明明说的年级大些的,或是妇人什么的,凡是难寻去处的才来,结果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那些年轻小伙子也全来了,把染坊院子挤得满满的。
“子容,你是不是没说清楚啊?”雪晴望着沈洪正焦头烂额的坐在一张旧桌子后面搔脑袋。
子容也有些傻,“不能啊,我明明说清楚的。得,什么也别说,轰人去,能去别处的,统统轰走。”说着搁下雪晴,大步往染坊走。
沈洪无意间转头看见子容,顿时一喜,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朝着他奔了过来,“掌柜的,你可回来了,这些人……”
子容到了近处,往那些人堆里再一看,气得笑,别说金家散了的人,连客栈的伙计都跑来了,把眼一瞪,问沈洪,“这是咋回事?”
沈洪苦了脸,“还不是你定下的价钱惹的祸,给老弱病残开的价,都比人家铺子正常的伙计高,所以金家的人哪儿也不肯去,全涌来了。这还是少数,别家收到风的伙计也全涌来了,死活要往咱家挤。”
“这不是胡闹吗?”子容皱了眉,“价钱,咱只是内部说过,没对外扬啊,怎么就传开了?”
沈洪瞅了眼雪晴,抿了嘴,没叽声。
子容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瞅了眼雪晴,也没叽声。
雪晴一看,猜到了七八分,道:“你别看我,有什么说啥。”
“那我可说了?”沈洪不放心的又追问了一句。
“叫你说,就说啊,这一院子的人堆着晚上请饭啊?”雪晴白了他一眼
沈洪这才傻笑了笑,道:“这事得怨咱家老太太心太善,金家有一户困难户就住在离咱家不远的一个胡同口里,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太太,四十才得子,没几年,老伴撒手走了。她辛辛苦苦的把儿子拉扯大,娶了媳妇才生下孙子。那年,大伙都赶着往西方淘金,他们家太穷,儿子媳妇便将才出生不久的孙子交给老太太,双双跟了人家去淘金,结果山崩,被埋在了山下,挖出来的时候早没气了。”
雪晴听着心酸,“这下老太太无依无靠了。”
沈洪接着道:“可不是吗?有好心人将他们夫妻的尸体送了回来,这送回来,老太太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添着堵,如果不是还有一个孙子要养,早一头扎进了护城河。后来便托着熟人去了金家铺子里做些杂事,挣点糊糊钱养着孙子。金家倒了,她这把年级了,还能有谁要,算是没有了生计。那天蹲在胡同口哭,被咱家的老太太撞上了,问明白了事,正巧前一晚上,咱合计好的这事,咱老太太在一边听着,知道咱要招收这些没生计的人,便说出来劝那老太太,老太太不信,咱老太太就说,你只消回去睡一觉,明天包有消息,还把价钱一并报给了她。结果第二天咱放了榜出去,老太太知道了,逢人便说咱好啊,是天上掉下来的救星……后面的事,也就这样了。”
洪子说完,往身后指了指。
子容瞅了雪晴一眼,哭笑不得,老太太也是好心,办的事也是好事,坏就坏在说多了一句。
雪晴一撇嘴,“别瞅我,我去把人都哄了,成吧?”
子容忙笑着抢着拦了她下来,“这事还能让姑奶奶你动手?这些不要脸皮的事,还是让小的去做。”
雪晴被他一逗,也笑,“你去赶人,说话和气些,都是求口饭吃的。”
“放心,你相公理会得。”子容提了袍子角,往里走。
里面的人,有认得他的忙凑了上来,追着唤掌柜的,。其他人一听,也抢了上来,七嘴八舌的推销自己,唯恐他听不见,一个比一个嗓门大,一时间,整个院子跟炸了鸡窝一样,吵翻了天。
跟在他后面的洪子忙举手吆喝着大家静下来,“大家静静,咱掌柜的有话说。”
他一个人的声音哪吼得过几百号人,叫哑了噪子,也没能让那些安静下来。
子容往四周一望,一脚踏上身边一张板凳上,举着双手往下压了压,提高噪门,“大家静静。”
那些人一看正主出声了,顿时安静了下来。
还有人想借这安静的机会表现自己,刚开了个口,被子容一个冷眼瞪了过去,打了个哆嗦,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当剩下了个我……,字。
子容脸一板,指了他,“就光凭你这听不得吩咐的性子,我这儿也留不下你,你乘早出了咱这道门,往右拐,该去哪儿,去哪儿。”
那人顿时没了声气,耷拉着脑袋,又不舍得走,蹲过一边角落守着。
其他人见了,谁还敢再七嘴八舌,更不敢出来抢风头,一时间整个场子清风雅静。
沈洪杵在下面,一脸的佩服,这才叫魄力。
子容环视了四周,有哪些人,已是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从金家出来的人,站左手边,其余的站右手边。”
那些人不知他是什么打算,不敢不从,自觉的两边一分,中间留了条道出来。
子容站在高处看着,还没说话,又人有在下面闹了起来,拉拉扯扯的差点打了起来。
洪子跳了过去,拦住,“啥事,啥事?要打,外面打去。”
左手边的有胖子揪着一个干瘦的男子往外推,“这人不是金家的。”
干瘦男子两眼乱转,“金家这么产业,你怎么就咬定我不是金家,你这不是血口喷人吗?”
子容将二人看了遍,问:“你们怎么肯定他不是金家的?”
一个胖子朝着子容道:“掌柜的,咱认得他,他是在赌场跑堂子的。”
子容不赌,还真不认得赌场的人,打量了下那瘦子,见他两眼乱瞅,确实是个不安分的角。
瘦子听了,也忙向子容道:“掌柜的,你别听他胡说,我是在赌场干过,不过早没做了,进了金家。这两人爱赌,以前在赌场使老千,被我看见了,所以恨着我,这时寻机会报复我呢。”
胖子气红了脸,“你血口喷人,老子以前是爱玩几把,可是从来没出过老千,是你见我不把小费给你,心里对咱一直不痛快。”
子容一听,心里有数了,朝瘦子问,“赌场不比金家挣钱吗?怎么不做了,去了金家?”
瘦子装出一脸的苦相,“挣钱都是庄家的事,咱跑堂的哪来的钱挣。”
子容暗笑,赌场的再怎么也要捞些油水,面上不露声色,“你什么时候进的金家?”
“两个月前。”瘦子答的挺顺溜。
胖子怕子容信了他,急道:“掌柜的,您别信他,他是偷了庄家的钱,被轰了出来,不过可没进过金家,跟着张痞子收了两个月的保护费。”
瘦子见胖子专跟他对着做,气红了脸,正要开口骂,见子容笑道:“收保护费不也蛮挣钱吗?”
胖子接了过去,“张痞子嫌他打不得,不肯多给他钱。”
子容听了又笑,问瘦子,“你说你在金家两月,是在哪个铺子上?”
“这……咱在干鲜店……”
子容扬了声音问,“这儿有金家干鲜店的人吗?”
话刚落,有个五十来岁的黑瘦老人站了出来,“我在干鲜店干了二十年了。”
子容看他年纪虽然不小,但两眼精光,却是个精明的,“这个人是不是在你们那儿做事?”
瘦子朝着黑瘦老人说道:“你看仔细些,我是不是你们那儿的。”
黑瘦老人站了出来才有些害怕,听他那口气,怕是他说不是干鲜铺的,便会寻他麻烦,这些混混得罪不得,睨了眼瘦子,“这……”怕是有些怕,但在子容面前不敢说谎,“他……没在干鲜店。”
子容在上面冷眼看着,问老人,“你在干鲜店做啥?”
老人道:“咱管点货记帐。”
子容点了点头,“成,你以后也在咱这儿点货记帐。”这老人明明是害怕的,但没说谎,可见人是老实的。
老人一听,大喜,连连向他作揖,“谢谢掌柜了,谢谢掌柜的。”
子容又向瘦子道,“你哪来,哪去,不过出这门之前,你得好好认清了我这门户,我姓慕,咱家的人少了一根毫毛,我都得找你去。”
瘦子平日里也算是横行惯了的,听了这话,自然不受用,但慕家是地她道道的皇亲,裕亲王是当今皇上的亲皇叔,义宁公主的亲弟弟,光这层关系就不是随便谁能碰的,何况他这么个小角。
要辗死他,就象是辗死一只蚂蚁。死灰着脸,哪还敢说半句废话,至于对报复的事,想都不敢去想,绕着圈子,挤开人群,一溜烟的跑了。
余下的人有的暗叫痛快,有的手上捏了把汗,这个掌柜的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不好蒙混。
子容望了望下面,“还有谁以假乱真的没有?咱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有,被我揪出来了,就算干上了活,也一个子别想拿。”
话一说完,下面刷刷的又有几个从左边站过右边。
雪晴看了两边都是有老有少,在百姓家,长年干着活的,到了五十来岁,身板还是硬得很,只是这年纪找事做,肯定比不得年轻的待人见。
拉了拉子容,低声问,“你真要把他们全拽了啊?”
子容拍拍她的手,从凳子上跳了下来,招来洪子,“两边分出来了,你带着人,也分两边,把着门,排着队,挨个问。右边这些,在别家有事做的,一律不要,没事做的,做得事的,留个名和地址,等忙过这两天,去摸摸底,当真是身家清白,肯干的人,可以叫他们来。别的也就算了,毕竟咱不是办施粥铺子,是开作坊,干的全是力气活,做不得的,留下人家,能把人活活累死,那不是帮人家,是害人家。”
洪子点头,“掌柜的,咱懂,你就放心,那左边这些金家的人呢?”
子容抿了抿嘴,刚要说话,见宫里许公公领着个小太监在门口下了马,和雪晴交换了个眼色,忙迎了出去。
“公公,啥风把您吹咱作坊来了,看这乱得,连个喝茶的地方都没有。
许公公满面堆笑,“咱也不是头回见,这茶啥时不能喝,我来,是皇上叫我来给你传个话。”
雪晴顿时捏了一把汗,这和宫里扯上关系,怕难是好事。
子容哟,了一声,正了脸色,“什么事?”
许公公甩了甩拂尘,笑了笑,“别紧张,好事,好事。”
子容故意松了口气,“差点被公公吓死,啥好事?”
许公公往里望了望,见他这儿正乱着,也就不绕弯子,“这次上头收缴了不少金家的产业,但皇上想着,这些产业如果交给朝里人打点,怕又要出第二个金家,不大妥当,就盘算着找个能干,又不是朝里的人来打点。这话一话出来,就有好些人推荐了慕公子。”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子容本来就是皇家的人,交到他手上,相当于捏在皇家手里。
子容一听,明白了个七七八八,怕都是那些平时在生意上,得过他好处的朝中大臣保的,而皇上也不肯肥水流向外人田,嘴里却说,“许公公别逗了,咱何德何能,当得了这事?”
许公公听说过他不肯为官,只道是他不肯与朝中人来往,“看你说的,皇上都说你能干,你还能当不了?”他这话是夸他,但也是暗示他,皇上都开口了,你再推就是没把皇上看在眼里了。
雪晴了解子容,这么说,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让人家觉得他低调,并不是当真要推辞,现在又听许公公这么说,顺着许公公的话风,对子容道:“相公,既然皇上都开了金口,咱再说啥,倒象是不合理了,不如咱就等许公公把话说完,看这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