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庶有别txt第68部分阅读
嫡庶有别txt 作者:rouwenwu
用手轻轻的揉搓了几下脸,使得自己的脸色显出淡淡的红晕来,她又用力咬了几下嘴唇,苍白的唇色立刻浮现樱红,她深呼吸了几次,向着玉盘道:“玉盘,你在这里与莫嫂一起照顾锦儿,怜香,你随着我出去去见那位江大人。”
“小姐……”玉盘,怜香听着余雅蓝这样说,立刻担忧的叫道:“那个江大人,如今这样的对您,您还要去见他?”
“是的,事情出来了,你越是怕,他们便越要欺负你,我要去见这个江致远,我要问清楚,他究竟有何权利敢封我海府,敢陷害我相公!”
“可是,小姐,俗话说的,民不与官斗,万一,万一……”玉盘望望外面,江致远此时或许在正房之中,院子里面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
余雅蓝摇摇头道:“不用怕,反正最坏的结果也已经出现了,少爷被他们捉到衙门里去了,县太爷亲自带着官差来封咱们海府,还有什么是他们没有做的吗?”
“只是……”玉盘,怜香还想劝,余雅蓝已经挑开帘子,缓慢而又坚定的踏出了脚步,守在门口的官差立刻上前,喝斥道:“你要做什么!没有大老爷的命令,谁也不许从房里出来!”
“哼,这里是我的家,凭什么将我关到房子里,江大人在哪里,我要见他!”
“大老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官差听着余雅蓝语气凌厉,立刻便手就要推她,那边玉盘,怜香吓了一跳,赶紧的护在余雅蓝的前面,官差毫不忌惮,伸出手便将玉盘扯到了一边,一边又要伸手去拉余雅蓝。
玉盘心中着急,不由得大叫道:“放开咱们小姐!你们江大人是咱们小姐的妹夫!你敢对咱们小姐无礼,江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官差听了玉盘的话,微微一愣,望着余雅蓝,嘲笑道:“哟,看不出来,赶情您是大老爷的大姨子啊,您若是不说,我们还以为您是大老爷的姨娘……”
“啪”官差的话音未落,只觉得眼前一阵的金光,余雅蓝那张纤弱无力的纤手,已经重重的打在了官差的脸上,虽然余雅蓝手无缚鸡之力,这一巴掌却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直打得官差眼前一阵阵的金星,半晌方才捂着脸,回过神来,气急败坏的问道:“你这个戝人,敢打……”
官差刚刚说到这里,只觉得自己的腿弯一疼,不由自主的扑通一声跪倒在了余雅蓝的面前,官差刚要回头去骂,脸上早挨了一脚,登时口鼻鲜血直流,官差那个气啊,只想着要出这口气,一个声音却险些让他吓得死了过去:“混账东西,敢对海少奶奶如此无礼!来人,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棍!”
这个官差久在衙门混,怎么会不知道大棍的威力,不要说一百,便是十下,便足开始让他皮开肉绽了,就是海祥云,拖到衙门中,打了十大棍,便已经昏了过去。如今这一百棍,他还有活路吗?
官差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口中不停的哀求道:“大老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大老爷,饶了小人吧,小人再不敢了,大老爷……”
江致远看着眼前这个如狗一样的官差,冷笑了一声,望着余雅蓝道:“蓝姐儿,这个人,如此的得罪你,随你处置!”
官差听着江致远的话,立刻又冲着余雅蓝磕头道:“少奶奶,姑奶奶,祖奶奶,饶了我这长了狗眼的小人吧,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余雅蓝却丝毫不看跪在地上的官差,冷冷的望着江致远道:“江大人,这是您的手下,若是手下犯错,责罚自然在您,您若是认为他无错,便是免了他的责罚,我一个民妇再无资历来管。若是认为他做错了,责罚的大小,也只在江大人了。”
江致远看着余雅蓝镇定的眼神,嘴角一挑,一丝暴戾的笑容浮现在容长的脸上,“好,好,蓝姐儿,你越来越长本事了。来人!”
跪在地上的官差听着江致远的声音突然变得冷酷起来,心中咯噔一下,磕着头还没有抬起来,只觉得两个肩膀一阵的巨痛,已经被自己的弟兄们拧到了后面,官差头嗡的一下,只听着江致远寒冰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打,打到死为止!”官差只觉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余雅蓝眼见着那个官差被拖到院子的一角,那大棍打在肉身上的闷声,噗噗噗的,刚开始,官差还嚎叫着,后来声音越来越低。
院子中本来为锦儿满月酒准备的大红灯笼此刻全都被江致远派人点了起来,照得院中如白昼一般,余雅蓝眼睁睁的看着大棍在那个官差的身上飞舞,渐渐的带起一片的血雨,间或几块可疑的东西飞上去,又掉下来,官差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了,怜香站在余雅蓝的身后,此刻只觉得呼吸仿佛要停止了一般。她紧紧的抿着嘴,强压住那份恶心,生怕一个不坚持,那胃中所有的汁液全都要喷口而出。
江致远残忍的望着余雅蓝,脸上带着虐笑,余雅蓝却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眼睛直直的望着江致远,这时候,行刑的官差走了过来,低声道:“大人,快……快没气了……”
江致远望着余雅蓝,冷冷的说道:“蓝姐儿,可消气了不曾?”
余雅蓝缩在袖中的手此刻已经捏得紧紧的,脸上却依旧平静如昔,望着江致远淡淡的说道:“江大人,海余氏并没有任何的生气,江大人,您多虑了。”
江致远猛得一眯眼睛,瞳仁缩得小小的,直直的盯着余雅蓝,仿佛要将余雅蓝撕开,踩碎一般。江致远冷冷的说道:“打!”
“大人,这……”官差听着江致远的声音,欲言又止,江致远却是突然暴怒道:“怎么,莫非我这个大人的命令,你们全要当成耳边风吗!你是不是也想要领领这大棍的厉害!”
官差胆怯的低下头,余雅蓝却是冷冷的说道:“江大人,民妇海余氏有事,要禀报江大人。”
江致远怒哼了一声,对着官差道:“滚!”官差如得了赦令,赶紧的爬起来,一溜烟的跑到那个奄奄一息的官差身边,轻声道:“你的命被海少奶奶救回来了,伙计,你可要撑住啊。”一边说着,一边搭着他,慢慢的向着门口挪去。
余雅蓝淡淡的对着江致远道:“大人,我想知道我家相公海祥云现在如何了?”
“他?他拒捕,后来拒不招供,如今现在大牢之中,等着判放。”江致远听着海祥云的名字,眉头不由得皱了一下,望着望余雅蓝身后的怜香,示意的使了一个眼色。
怜香知道江致远的意思,却是依旧站在余雅蓝的身后,只做不懂。江致远又是一瞪,方才官差的惨样,怜香看着已经胆颤心惊,此刻看到江致远威胁的眼神,怜香不由吓得直哆嗦,却是赶紧的闭上眼,直直的站在余雅蓝的身后,半步也不离开。
江致远恼羞成怒,咳嗽一声,刚要说话,那边余雅蓝冷冷的说道:“江大人,我这个丫鬟,如果您贵人不忘事的话,想必也记得她是谁?是我从临江县还来的丫鬟,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江大人,我便是拼上自己的命,也要将你告倒!”
江致远突然想到余雅蓝刚到临江县,便带着母亲到县衙里去告自己的父亲,停妻再娶,将余则成搞得狼狈不已,余雅蓝的性子,他是最明白不过的。他立刻干笑了两声,说道:“蓝姐儿,我怎么会不记得怜香呢,她是你的丫鬟,我又怎么会让她出什么事。你放心吧,天晚了,你有什么事,咱们到房中去谈吧。”
“江大人,海余氏只是一个民妇,不劳动江大人了,再说,您也在这里耽搁了太久的时间了,那衙门里,还有多少的事情要等着您这父母官去处理,海余氏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只要江大人您告诉我,祥云现在如何便可以了。”
“他……很好,只是在咱们例行公事的时候,因为害怕,晕过去了。”江致远淡淡的说道。
余雅蓝心中一紧,立刻的追问道:“例行公事,何谓例行公事?”
第二百零九章 官司(四)
“不过是拿出刑具来吓吓他,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少爷,刚刚看到那些刑具,便吓过去了,所以将他投到大牢里,等我回去之后,明日判放,今日先来这里收取罪证。”
“哈哈。”余雅蓝突然间大笑起来,怜香担忧的说道:“小姐,您……您怎么了……”
“好,好,用刑具吓吓他,投到大牢,收取证据。”余雅蓝鄙夷的笑着。眼神斜斜的望着江致远:“谁给你这样大的权利,你认为这个广州城里,巡抚大人为你撑腰了,你便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江致远尴尬的看看怜香,又低下头,扫视了一下四周的官差,暴戾的喝道:“海余氏,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巡抚大人,怎么会理会这样的小事,你也不要要这里嘴硬了,明日便过来听审吧!来人,回衙!”
余雅蓝看着江致远带着那些官差,突然之间,仿佛钻入地下一般的,消失不见,突然又大笑起来,眼中自是一串串的清泪不停的滚落下来。
屋内的吉庆,乔文等人,立刻跑出来,着急的问道:“少奶奶,少奶奶……”
余雅蓝摆摆手,轻轻的说道:“放心吧,我没事,怜香,扶我进房吧。”怜香连忙过来,轻轻的搀扶着余雅蓝,刚刚走进正房内,余雅蓝低低的哎哟一声,便倒在了地上,怜香吓得大叫起来:“吉庆,吉庆……”
柳郎中进来的时候,余雅蓝还躺在炕上,眼睛紧闭,脸色苍白,柳郎中早已经听说了海府发生事情,心中唏嘘不已,此时望着余雅蓝突然憔悴的样子,微叹了一声,将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脉搏上,摇摇头道:“还是心伤所致啊,少奶奶这是硬撑着的啊,不然早就倒下了,这样一个弱女子,真是难为她了。”
怜香连忙的问道:“柳先生,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多休息了。”柳郎中站起身来,打开药箱,拿出一几颗丸药道:“吃些丸药吧,见效也快一些,少奶奶现在还不能倒下啊。”
余雅蓝虚弱的睁开眼睛,听着柳郎中的话,无力的说道:“柳先生,蓝姐儿……求您一件事。”
“少奶奶,有什么事,您尽管说,再不要这样的客气。”柳郎中赶紧的弯下身子。
“祥云……祥云……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柳先生……能不能请您到……牢里去瞧一瞧他。”余雅蓝轻轻的说道,满眼的恳求。
柳郎中犹豫了半天,方才为难的说道:“少奶奶,海少爷侍我也极是很好,只是,您也看到了,这位新来的县太爷,为人处事,如此的狠毒,只怕我还没有见到海少爷,就被他打了出来。”
“柳先生……”余雅蓝眼中重新的盈满泪水,晶莹的泪滴顺着她的眼角,慢慢的滑下,渗到了枕头里面。
柳郎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唉,少奶奶,您不要如此的伤心了,我只能答应您,去试试,可行?”
余雅蓝连忙的点头道:“我知道难为柳先生,只是,咱们这些人,那个县太爷都是认识的,再不会放咱们进去瞧祥云,我真的很担心他,柳先生,蓝姐儿,只能求您了。”
柳郎中叹了口气道:“蓝姐儿,你放心吧,我明天一早就去。”余雅蓝挣扎着就要起来给柳郎中叩头。柳郎中赶紧的拦住她,又说了许多安慰的话,方才慢慢离开。
余雅蓝躺在床上,一夜无眠,心里直担忧,思来想去,却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将海祥云救出来。听着江致远话里的意思,这件事的幕后主谋,应该是巡府大人,他对自己的觊觎,这么久了,依然念念不忘,三姨娘此时不知道会有多恨自己。除此之外,自己在这里人际关系又如此的简单。
“唉。”余雅蓝躺在那里,微微的叹了口气。这时候,只听着炕上玉盘的声音轻轻响起:“小姐,夜已经深了,不要再多想了,快点休息一下吧。”
余雅蓝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丝的愧疚:“玉盘,真是对不住你了。”
玉盘愣了一下,轻声道:“小姐,怎么莫名其妙的说这样的话啊?”
“原本新年想给你办喜事,却不料,连着生出这许多的事情,昨日我与少爷还商量着,待锦儿的满月酒办完,便开始操办玉盘与乔文的事。却不料,又生出这样的事端。如今不但愧疚你,更是连累了你。我这心里着实的不安。”
“小姐,快不要这样想,玉盘现在再不想别的,只盼着咱们少爷能够平平安安的出来,遇难成祥,玉盘就天天高呼阿弥陀佛了。”
“这次的事情如此的突然,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百姓纠纷,只怕咱们胳膊拧不过大腿。”余雅蓝为难的说道。
玉盘那边沉默了一下,突然惊喜的叫道:“从前有余回临江县的时候,不是带回信说,咱们府里的五小姐嫁给了这个江大人吗?小姐,您何不去找找五小姐,虽然五小姐与您脾气不合,毕竟也是亲生姐妹,依玉盘想来,她也不会太过绝情的吧。”
余雅蓝眼中划过一丝惊喜,不由的叫道:“对啊,我怎么给忘了,玉盘,幸亏你提醒我,不然咱们还在这里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呢。”
玉盘呵呵一笑,劝道:“既然咱们有了些门路了,小姐就不要再这样的难过了,先好好的休息,才能有精神去救咱们少爷。”余雅蓝点点头,回过身来,看看里面睡得香甜的锦儿,眼中顿时充满了柔情,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努力的平静平静下自己的心情,渐渐的睡着了。
第二日一大早,余雅蓝便醒了过来,透过帐子,只觉得外面的天气阴阴沉沉,仿佛要下雨一般。余雅蓝不由的叫了一声:“玉盘,你醒了吗?”
玉盘迷迷糊糊听到余雅蓝得声音,脑子中一个机灵,连忙的答应一声,翻身赶紧得过来,问道:“小姐,怎么了?”
余雅蓝平静的说道:“天亮了吧,咱们起来罢。”
玉盘看看窗帘外面的天,点点头道:“是的,天亮了,只是今天的天气恍惚有些阴沉了。小姐,您还是多穿件衣服罢。”
余雅点点头,看看里面的锦儿,小嘴咕噜着,眼皮也颤动了几下。余雅蓝赶紧得说道:“锦儿也醒了,快些给她换尿布罢。”说着话,手忙脚乱得先伺候起锦儿来。
待到一切都收拾妥当,外面已经开始下起小雨来。玉盘看看余雅蓝,担忧得问道:“小姐,您的身子怎么能出去呢?万一受了寒,可是一辈子的事啊。”
余雅蓝看着莫嫂将锦儿喂饱,坚决的说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哪还敢当什么少奶奶,若是祥云有个三长两短,只怕我连个家也没有了,怎么还敢如此的娇气。”
玉盘听着,心内一阵的酸楚。怜香站在一边,也是眼中含泪。昨日回到房中,只见吉庆的身上被官差打的青紫不堪,躺在床上,翻身都难动,便是今晚起来的时候,都是自己帮他翻的身,这些话,又如何敢对少奶奶说。此时少爷在牢中,更不知道被折磨成什么样子,说出来,只怕少奶奶立刻便要崩溃了。
余雅蓝默默扫视了下屋中的三个人,眼光落在了莫嫂抱着的锦儿的身上,此时她吮吸着自己的小胖手,骨碌着黑眼睛,似笑非笑的望着余雅蓝。余雅蓝心中一动,不由的走到锦儿跟前,柔声道:“锦儿,你说娘这次去找你三姨,可有希望?”
玉盘,怜香听见余雅蓝去问锦儿,突然想到昨日官差来之前,锦儿哭的声嘶力竭,之后便是发生了再大的变故,锦儿却不再哭闹,两个人的心里,不由的便把锦儿看成了上天派来保佑海府的神仙,也都眼巴巴的望着锦儿,期待她说出一句“娘,有希望。”
三个人眼巴巴的看着锦儿,锦儿却是突然小嘴一咧,哭了起来。余雅蓝心里一沉,莫嫂微微摇头,望着余雅蓝笑道:“少奶奶,锦儿小姐尿了。”
余雅蓝,玉盘,怜香这才觉出自己的荒唐,想想锦儿也不过就是一个月的婴儿,如何会说话呢?自己可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从新的将锦儿收拾干净,看看自鸣钟,已经是已时了。此时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玉盘看着余雅蓝就要往外走去,连忙的又劝道:“小姐,雨下得这样大,还是等等再去吧。”
“早去,早有消息。”余雅蓝说着,对着玉盘挥挥手道:“你跟莫嫂在家里照顾锦儿罢。怜香,你随我前去。”
怜香答应着,那边玉盘立刻的说道:“小姐,还是让怜香在家,我随小姐去。”余雅蓝想了想,说道:“怜香在余府也做了许多的日子,对五小姐的秉性也了解一些,你去了,就不太能了解我这个三妹妹的心思了。”
怜香点点头:“是啊,玉盘,你就在家里照顾锦儿小姐罢。我去了,五小姐有什么话,我也能帮着小姐顺一顺。”玉盘这才不再坚持,又不停的叮嘱她们路上要小心。
余雅蓝刚出了门,就见吉庆披着蓑衣,和有余站在雨中。余雅蓝看着他们两个,不由的叫道:“吉庆,你身上有伤,你出来做什么!快回去!”
吉庆大声的说道:“少奶奶,您要去衙门,这样的天气,您的身体又不好,怎么能走着去呢。轿夫都被撵走了,小人们抬着您去。”
“不行,这样的天,你又有伤,再说咱们府里的东西都被那个江老爷给封了,你们将轿子抬出来,只怕这个江大人借题发挥,你们又要受苦了。”
“我们不怕!”吉庆说着,招呼了有余一声:“少奶奶,上来吧。咱们也是这广州城的大户人家,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少奶奶,可不能让那位五小姐看扁了您!”
余雅蓝听着吉庆的话,心中一阵的感动,怜香已经打开了轿帘,大声的说道:“小姐,快进来吧,时辰不早了。这会子,不知道开堂了吗?咱们不能再耽误了。”余雅蓝点点头,一咬牙,钻进了轿子中。怜香高叫一声:“吉庆,可以起轿了。”吉庆和有余两个,立刻高呼一声,抬起轿子,颤悠悠的向着县衙走去。
江致远坐在后堂内,师爷恭敬地奉上一杯热茶,江致远端起来微微的抿了一口,斜眼看看师爷还站在自己的身旁,不由皱了下眉头,沉声道:“路师爷,可有什么事吗?”
路师爷赶紧走过来,轻声道:“大人,不知道这个海祥云,大人要判他个什么罪名啊?”
江致远思索了一下,试探的问道:“依着师爷看,就冲着海祥云这些的罪名,判个什么罪名合适?”
路师爷微微一笑,恭敬的说道:“大人是一县之主,自然是大人依律判罚,只是这海祥云原是广州的大户人家子弟,上至三代,皆为官商,便是如今也是年少有为,便在海氏一族,那海家长老对他也是另眼相看,卑职听说,这海家的族长,海家长老们也是意欲让海祥云担当,江大人,要三思呀。”
江致远冷笑一声,望着路师爷“怎么?难不成就因为这个海祥云是大户人家的子弟,就可以肆意妄为了?就可以不顾别人的生死,就可以逍遥法外了吗?”
路师爷赶紧的低下头,轻声道:“大人,这个二太太递状子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她拿着海府里下人作假做出来的房契地契,跑到海府里闹了许多次,又来到衙门里递了许多次,前任的大人也知道她的胡搅蛮缠,不予理睬,大人是新来……”
“住口!”江致远猛然大喝一声,一张脸瞬间变得铁青起来。路师爷吓了一跳,连忙的闭口,畏畏缩缩的望着江致远。江致远冷笑道:“本大人是新来的,你们便这样的说服我是吗?给我来一个先软后硬是吗。哈哈,你们以为我会吃你们这套,你立刻告诉那些贿赂你的人,打错了如意算盘!”
路师爷诚惶诚恐的说道:“大人,大人,您听卑职解释,并不是……”“出去!”江致远呵斥道。路师爷还要再说什么,却见江致远脸色一冷,冲着外面厉喝道:“来人!”路师爷吓了一跳,赶紧的施了一礼,立刻便退了出来。
江致远心里的怒气更大了,这个海祥云的能力真是不小啊,自己娶了余缃姐,原以为自己也就是个秀才的命,再没有想到,自己进京赶考,竟然高中第三十四名,皇上隆恩,钦点了自己为苏州知府,自己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宁肯自己要求来这个广州城内做知县,江致远啊,江致远,你怎么突然就傻了呢?究竟为了什么,你会自己头脑不清楚?
江致远苦笑一下,在他的心里,总是有一个牵绕,他娶过余缃姐,立刻的便后悔了。单不说余缃姐跟余雅蓝外貌上的差异,便是那言谈举止,又如何能与余雅蓝有半点媲美之处。更何况,她乃是庶出之女!
江致远想到这里,内心又是一阵的恼火,他自从知道余雅蓝远嫁到广州,内心总是不甘心,总是以为余雅蓝是被逼无奈,依着余雅蓝的个性,或许拖个一年半载的,而并没有成亲。
江致远这样的安慰自己。只等皇上放了官,他便来寻找余牙雅蓝,他也无数次的起过休妻的念头,却是一忍再忍,只为了见到余雅蓝再做打算。
而如今,一切的希望都破灭了,余雅蓝不但成亲,便是孩子也生了出来,江致远又恨又气:海祥云,我得不到的,我也不会让你得到!
想到这里,江致远霍的一下站起来,冲着外面冷冷的喝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立刻升堂,提审海祥云!”
衙役们不敢怠慢,方才路师爷灰溜溜的出来,他们已经看在了眼里,这个江大人,大概是油盐不进的铁石心肠,昨日将皮二打的奄奄一息,今日又当面给路师爷难堪,看他的样子,铁了心的要将海祥云置于死地。
衙役们赶紧地答应着,跑了进来,单腿打千,恭敬地回道:“大人,此时是已时,还不曾到升堂的时辰。”
江致远皱眉头,立刻的问道:“不到时辰,那几时才是升堂的时辰!”
衙役听着江致远的话音不对,赶紧低下头,不敢再说。江致远闷哼一声:“传令下去,立刻升堂,将海祥云带上来!”衙役无奈的答应着,慢慢走出了后堂。
此时外面风雨交加。余雅蓝坐在轿内,听着轿顶劈啪的雨声,担忧的说道:“吉庆,下的太大了,你们歇歇再走吧。”
吉庆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大声的回道:“少奶奶,来不及了。你就不用担心了,有余,咱们再快些。”“吉庆哥,你就放心的带路吧。”有余也是大声的回应着,顿时两个人也不管浑身已经湿透,加快了脚步。
还没有走到衙门,吉庆远远的便看到胡千方与胡却站在那里。他赶紧的又加快了脚步,走到他们跟前,轻声道:“胡老爷,胡少爷,您们怎么在这里?”
第二百一十章 山穷水尽
胡氏父子看到吉庆一身上下水淋淋的,吓了一跳,刚要说话,那边吉庆将轿子放下,怜香搀扶着余雅蓝,慢慢的走了出来。胡千方赶紧上前,嗔怪道:“蓝姐儿,这个天气,你怎么也出来了?你现在身子虚弱,再受了寒,可如何是好!”
余雅蓝双眼含泪,看着胡千方,悲泣道:“干爹,大哥,祥云现在牢中,生死未卜,我如何还敢在家中坐着,干爹,您们可想到什么好办法没有?”
胡千方叹了口气道:“蓝姐儿,我们一大早便过来,请路师爷到江大人那里劝说一下,却不料,江大人大发雷霆,不但将路师爷骂了出来,更是提早开堂提审,我们此刻真是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
余雅蓝心中大急,连忙的问道:“干爹,您们可知道那后堂在哪里?我要亲自去见这江大人的夫人。”
“这个……”胡千方犹豫了一下。怜香赶紧的说道:“胡老爷请放心,这江大人的夫人乃是我家小姐的胞妹,或许她会看在一父同胞的份上,劝劝江大人,不要难为了我家少爷。”
胡千方点点头:“如今我们也是黔驴技穷了,这也算是一个希望吧。怜香你搀扶着小姐,顺着这衙门里面的围墙,一直走到一个侧门前,那就是后堂了。路上黏滑,你们却要小心。伞拿好,不要淋湿了小姐。”怜香这边答应着,那边余雅蓝早已经走出老远。
胡千方摇摇头,微叹了一声。胡却担忧的问道:“爹,如今大堂要升堂了,咱们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祥云再受苦啊!”
胡千方听着大堂之上传来的威武之声,心内也是焦急万分,他跺了跺脚:“事到如今,只有去求巡府大人了。如果还是不成,咱们只能发动海家,胡家族人,并着上次去的杨家村,来一个万民请愿了。”
胡却看着爹一副坚毅的表情,立刻点点头道:“事不宜迟,我们快些去巡府大人的官邸吧。”
吉庆在那边听着,立刻过来急声道:“胡老爷,快上轿子吧,小人们抬老爷过去。”
胡千方连忙的说道:“不用了,瞧瞧你身上都湿透了,快回去换换衣服,我们轿子马上就过来了。”
吉庆不顾满地的泥水,扑通跪倒在地,哀声道:“胡老爷,少爷便是咱们的命,若是少爷有个三长两短,小人们的命都没了,还要这幅臭皮囊有何用,如今只是辛苦胡老爷,胡少爷,小人们感激涕零,却帮不上忙,心里只是急得要死,如今能为老爷少爷抬轿子,心里仍只觉得不够,老爷,就请上轿,成全小人们的救主之心吧。”
胡千方点点头,一掀轿帘,便坐了进去。吉庆吉庆心中感激,赶紧的站起来,大声道:“胡老爷,您坐稳了,有余,起轿!”
余雅蓝听着大堂之内传来的威武之声,心中又急又疼,也不顾路上泥泞,急急的往前走去,怜香举着伞在后面,一迭声的叫道:“小姐,小姐,您小心一些啊。”
眼看着前面一个小门隐隐现出,余雅蓝加快了脚步,却不防脚下一滑,踩到路边的一块石子上,险些摔倒在地,余雅蓝“哎呀”一声,怜香吓了一跳,连忙的跑过来,弯下腰就要看余雅蓝的脚,余雅蓝摆摆手道:“没事,没事,前面便是门了,咱们快些进去罢。”
怜香无奈的望望余雅蓝痛楚的脸,扶着她,慢慢的向着小门走去。
侧门紧闭,怜香上前轻轻的拍拍门道:“请问有人吗?”门里响了一下,却半天没有人来开门,怜香又提高了声音,问道:“请问有人吗?”
“谁啊,谁啊,这么下雨的天,不在家里好好的待着,跑出来做什么,自己吃饱了没事溜食,还要连累我们这些出苦受累的人!”怜香听着这话,一张淋湿的脸登时涨得通红,余雅蓝赶紧的摇摇头,低声道:“怜香,不要生气,咱们是来求她们的。”
怜香忍住气,高声道:“这位姐姐,咱们小姐是县令夫人家的大姐,请这位姐姐开门罢。”
“大姐?”那个声音离得更近了一些,疑惑的说道:“咱们家夫人的大姐都是在临江县了,哪有什么大姐在这广州城,你们冒认官亲,被县令夫人知道,要被打板子的。”
怜香在这边陪着笑道:“姐姐,咱们岂不知道冒认官亲,是违法的吗?如果不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来认啊,请你开门,让夫人瞧瞧便知道了。”
“吱呀”一声,侧门轻轻的被打开,一个中年妇人举着一把伞站在那里,疑惑的望着一头一脸雨水的怜香与余雅蓝,怀疑的问道:“你们谁是夫人的大姐?”
怜香赶紧的侧了一下身子,躬身对着后面的余雅蓝道:“这位便是县令夫人的大姐。”
“你可想清楚了,若不是夫人的大姐,便是冒认官亲,不但你们免不了责罚,但是我也脱不了干系。”那个妇人语气缓和得劝道:“我倒不是怕麻烦,我也是为着你们好。”
“是,是,咱们明白,多谢这位姐姐。”怜香说着,上前一步,从自己的袖子中,偷偷的拿了一块银子,悄悄的塞到那位妇人的手中,小声道:“这位大娘,请放心吧,咱们少奶奶心里也有数的。”
妇人掂了一掂,不下于五两的银子,顿时脸上露出殷勤的笑容道:“这位少奶奶,瞧您一身也湿透了,不如先到奴婢的房间内,将头发,脸上的雨水擦擦,喝口热茶,待奴婢给您回禀一声罢。”
余雅蓝此时只觉得浑身冰凉,站在那里,只是不受控制的只想哆嗦,她想了想,点点头:“如此,多谢这位大娘了。”怜香赶紧的搀扶着她,向着那个妇人的房间走去。
等一杯热茶下了肚,余雅蓝方才觉得自己身上有些许的热气了,她望了望门口,那个妇人去了这半天了,竟然还没有回来了,不知道缃姐是否愿意见她,又是否愿意帮她这个忙,唉,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啊,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要求到了缃姐的门上了。
这时候,只听着一个喜悦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大姐,大姐……”
余雅蓝心中一阵的高兴,缃姐还愿意认自己,看来祥云这次有救了。她赶紧的站起来,连忙的迎了上去。只见一把大大的绸缎伞下,两三个女仆围着一个穿金带银的妇人过来,那一张脸上,带着欣喜的笑意,远远的看到余雅蓝,也不顾自己淋到雨,连忙的就跑了过来。
余雅蓝只觉得心中一阵的热流涌过,她赶紧上前拉住缃姐的纤手,眼中含泪,声音有些许嘶哑的问道:“缃姐,这些日子你可好?”
“大姐,你怎么穿着湿衣服,这样下去,要受凉了,来人,快去将我的衣服拿来,给大姐换上,快沏热热的姜茶,给大姐端来……”听着缃姐一连声的吩咐着。余雅蓝心中更是感动了,她连忙的拉住缃姐,急声的说道:“缃姐儿,快不要忙了,我没事的。”
“大姐,快坐下来,咱们姐妹有这么久没有见了,我真的有好多的话要跟大姐说呢。”说到这里,缃姐的眼圈突然的便红了起来,掏出帕子拭拭眼角,又望着余雅蓝,余雅蓝也是一阵的心酸,连忙的拭了一下。怜香站在一边,心中暗暗的纳闷,这五小姐见了小姐,真的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吗?看着江致远的那幅模样,莫非缃姐都不知道?
缃姐扭过头来,看了一眼怜香,连忙的又叫道:“哎呀,怜香姑娘,你盘了妇人头,我差一点没有认出来你,原来你也成亲了。姐姐倒少了一个好帮手了。”
怜香脸微红了一下,还没有说话,缃姐又赶紧的说道:“瞧你的衣服也湿透了,庄妈,带着怜香姑娘去换一套干的衣服罢,难得我们姐妹在这异乡相见,可不能一见面,便让她们受了风寒,这可是我的罪过了。”
正说着,那边便有丫鬟玉玲拿着一套干净的衣裳过来,望着余雅蓝,上前叩头道:“奴婢见过大小姐。大小姐吉祥。”
“快拿衣裳给大姐换上,什么时候了,还行这些虚头巴脑的礼,大姐受了寒,你可能担得起!”缃姐看着玉玲慢吞吞行礼的样子,忍不住大声的呵斥起来。
玉玲赶紧的站起来,怜香赶紧的搀扶着余雅蓝,走到内室中,慢慢的换了衣裳,这时候,又有下人端来姜茶,看着余雅蓝慢慢的喝下去,怜香这才放心去换了衣裳,立刻的便走了过来。
这边余雅蓝刚想讲话,缃姐立刻说道:“大姐,你嫁到广州可有一年多了吧。”
余雅蓝点点头:“想当初来的时候,咱们临江县还是初春的天气,现在,想必也是雪花遍地了。”
“大姐,您在这里可习惯啊?”缃姐又问道。
余雅蓝点点头,“多谢妹妹记挂,住得久了,便好许多了,我今日来……”
缃姐立刻打断了余雅蓝的话,立刻说道:“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如果当初是大姐嫁给了相公,现在坐在这里的想必便是大姐了,而我也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余雅蓝微笑道:“人人的命运都是上天安排好的,便是我们再强扭,也扭不了,妹妹天生便是当官太太的命,任是咱们再怎么拧,自然是拧不过命的。”
“呵呵,姐姐这句话倒真是对了,姐姐从前刚生下的时候,爹爹便将你们留在了余家村,吃苦受累了十多年,便是后来到了府里,享了几天的好日子,却又要远嫁到广州,背井离乡,当了一年的少奶奶,如今又要受这样的罪,这想必也是姐姐的劫数吧。”缃姐似乎不经意的说着。
怜香听着缃姐儿的话,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冷笑了一声,刚要说话,那边余雅蓝赶紧的摇了摇头,望着缃姐儿说道:“可是呢,妹妹说的很有道理,想来这也是我的命数吧。”
缃姐儿望着余雅蓝,又看看怜香,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赶紧的站起来道:“瞧我真是糊涂了,在这下人的房间里,与姐姐聊什么呢,又冷又简陋的,玉玲,快,搀扶着大小姐,到我房间去。”
玉玲赶紧的就要过来,那边余雅蓝看看天色,此时不知道海祥云在大堂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她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她摆摆手,急急的说道:“缃姐儿,我今日来,却是为了你姐夫,海祥云的事情,现在江大人,在大堂之上,要痛打海祥云,企图屈打成招,妹妹,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好求到你这里了。妹妹,你与江大人举案齐眉,恳请妹妹劝劝江大人吧。”
缃姐儿却似没有听到一般,连声的吩咐道:“玉玲,你听不到我的话吗,这么磨磨蹭蹭的做什么,皮痒痒了吗!”
玉玲不敢怠慢,重新上前,再拉余雅蓝的时候,手上便用了劲,那边怜香赶紧的过来,一把拉住玉玲道:“你没有听到我们小姐说的话吗?”
玉玲委屈的看了一眼怜香,又低头偷偷瞧了一睛缃姐儿的脸色,怜香连忙过来,恳求的说道:“五小姐,咱们少爷真是冤枉的,恳请五小姐,代咱们小姐为姑爷求求情吧。”
“怜香,看来你们主子待你不薄啊。”缃姐酸酸的说道:“主子们说话,你这个当奴才的都敢直接过来接话了。”
余雅蓝甩开玉玲的手臂,直直的走到缃姐的面前,咬咬牙,扑通一声,跪倒在她的面前,哀声道:“妹妹,从前是我不好,现在只求你帮帮我吧,代我向江大人求求情吧。”
缃姐吓了一跳,她一心只想要为难一下余雅蓝,让她明白,她没有选择海祥云,是对的,此时却没有想到,余雅蓝会跪在她的面前,她赶紧的说道:“大姐,您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啊,你这不是折我的寿吗?快起来。”
余雅蓝双膝前行,拉着缃姐儿的手臂,哀声道:“妹妹,此时海祥云命在旦夕,妹妹,你我姐妹,虽不是一母,却也是同父,身体中流着一样的血,妹妹,你便忍心看着姐姐我成为寡妇,你的外甥女儿成为孤儿吗?”
“外甥女儿?”缃姐惊奇的问道:“姐姐,你有孩子了?”
“是,昨日是你外甥女儿满月的日子,江大人便带着人,将她的爹捉进了大牢中。”余雅蓝恨恨的说道:“民不与官斗,我们是百姓,不去惹官,却不料祸自天降,妹妹,此时,如果你再不帮我,便是天绝于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如就此了断了。”说着,余雅蓝站起来,向着墙上便撞去。
缃姐吓了一跳,连忙的拉住余雅蓝,这个大姐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当初便因为父亲指婚,她用刀子抹了脖子,此时,若是自己不答应,只怕她就要血溅当场了。
怜香也是吓了一跳,死命的拉着余雅蓝,大声的哭道:“小姐,小姐,您不能想不开啊,小姐,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您还有相公,还有锦儿小姐啊,小姐,求您不要这样啊……”
望着余雅蓝寻死觅活的样子,听着怜香鬼哭狼嚎的声音,缃姐一时之间,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时候,那方才站着余雅蓝,怜香进来的妇人瞧着乱成一团,生怕怪责到自己的身上,连忙的过来,柔声的劝道:“大小姐,这位姑娘,咱们夫人也没有说不帮你们不是,你们何必这样的逼她呢,这件事,也不是一时半时可以解决的,咱们夫人也是有为难之处,你们且冷静下来,让咱们夫人想想罢,再不要这样的冲动,你们这样的吵闹,咱们夫人也不能好好的思考了,你想想可是这个理。”
余雅蓝听着妇人的话,眼睛直直的盯着缃姐儿,只等着她说一句话,缃姐儿没有办法,无奈的摇摇头道:“姐姐,你先坐下来,我试试罢,却不敢保证,便是我相公的脾气,姐姐你也是知道的。”
余雅蓝连忙的点着头道:“是,是,我知道,妹妹,只要你帮我去说说,不管事情如何,我都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