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戏天下 女尊第41部分阅读
凤戏天下 女尊 作者:rouwenwu
许下的诺言,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失约了……”
极尽温柔地将气息全无的头颅紧紧地环抱在胸前,一滴灼热的清泪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了绫女的眉心,“好,我会等着你,永远都等着你。”
…………
你离去的声音,如风铃,竟如此的好听。湖声静,泪如樱,那纷纷落下的伤心, 短暂的约定,你怎么能忍心? 湖声静,泪如樱,那瞬间花开的爱情……
看尽了天上人间
爱情是一场浩劫
你是我生命中的缺
却没有圆满那天
你总是遥望着天
追寻着星辰日月
就算我在你的面前
你也都视而不见
我愿意付出一切
却不能爱你一天
我的苦是否你都能了解
你明白我的感觉
也心疼我的眼泪
难道这不能改变
这爱情的劫
你我都预见
我不希望
你面对这危险
在我心里面
爱是种感觉
我愿意与你
牵着手 一起体验
绫女死了,带着她满身的罪孽,在那个充满温暖的怀抱里,结束了她短暂而悲哀的一生。这或许,也算是老天对她的一种怜悯吧?至少,在她死的时候,还有那么一个人……愿意为了她而流泪。
在那之后,我兑现了我们之间的诺言,当然那些都是后话了。但由于颜不愿意随我回宫,于是我最终将他安置在了凤天西边那座最宁静祥和的城池里,让他可以在那个远离喧嚣的尘世里,静静地与他心爱之人的骨灰,幸福的厮守在一起。
几个月之后,绫女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终于平安的降生了。是个很漂亮精致的女孩,且眉心有一点水滴状的红色胎记。
而当我再次见到颜的时候,已经是十年之后的事情了。那时的我,已然是妇唱夫随儿女成群,日子过得逍遥似神仙。
不过虽然已时隔多年,但当我第一眼见到那个名唤绫惜颜的女孩时,我一眼便认出了她是绫女的女儿。因为,她和她的母亲长得实在是太像了,甚至可以说是如出一辙,只不过她是绫女的缩小版罢了。
不得不说,缘分这东西真的是很难讲得清楚,也很微妙,就好似冥冥之中早已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紧紧地连在一起似的。
就拿情儿的小儿子来说吧!那小子可谓是完美的承袭了他老爹所有的“优良”基因——小样儿美到冒泡,可脾气却暴躁得像条喷火龙。平日在宫里也没少给我惹事儿,而除了狡猾得快成精的绯烟以及他那个总喜欢以暴制暴的美人爹之外,其他人几乎没一个能制得住他这颗超级炸弹的,而这也曾经是让我极为头痛的一件事儿。
只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自从邂逅了孤傲冷艳的绫惜颜之后,那个小毛头居然一夕之间变得差点儿让我以为自家儿子被人给调包了。那叫一个乖巧啊!乖得简直让我一个月都还没适应过来!
不过可惜的是,这辈子,我始终都没有弄懂绫惜颜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制服了那匹难驯的野马的?但是不得不说,看到这样的结果,我心中一直以来的歉疚总算是淡了不少。
犹记得一次在绫女的墓前,我曾神经兮兮的对着冰冷的墓碑自言自语的问了一句,‘哎,我说!你女儿和我儿子的这些个破事儿,是不是你丫的搞的鬼啊?’但不料令我头皮发麻的是,当我问完这句话之后,我好像真的听到了一声满含着算计的声音幽幽的回道,‘是又怎样?上辈子没玩儿够,所以这辈子接着玩儿啊!’
虽然,那或许只是我心中产生的幻觉,但我却并不想去探究它的真实性。因为无论如何,我都始终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一直都没有解开的那个最大的谜团即将真相大白,而等解决完这最后的一个问题之后,也就是文文圆满竣工之时!让咱们一起期待那个伟大时刻的到来吧~o(n_n)o哈哈~
班师回朝
一夜之间失去了女皇,紫晶国当下朝野震动。而一旦失去了紫曦这根起着制约作用的平衡木,那么也就意味着朝中各种力量之间的微妙平衡随之被打破,原本看似平静的朝堂顷刻间土崩瓦解。为了自身的利益着想,各方势力都相继蠢蠢欲动,无一不对虚空的皇位虎视眈眈,各种党派之间的争斗更是呈现出了一种白热化的趋势。
然而紫晶国毕竟是凤天皇朝的附属国,如果就此放任其内乱而不加以制止,那么最终损害的只会是我朝的利益。故出于对自身统治利益的考量,在反复进行了多次利弊的权衡和仔细斟酌之后,最终裁定由安阳王紫晨继位。
不久之前,我得知了紫晨此次之所以会一反初衷地答应紫曦的要求,亲自领兵出征,最主要的原因是由于紫曦以翩翩的性命相要挟,逼迫紫晨不得不就范。况且后来翩翩也曾向我表明,尽管紫晨与紫曦联合将他软禁在了安阳王府,且意图谋反,但是不管怎样,紫晨一直待他很好却是不争的事实,故而翩翩希望我能够放紫晨一条生路,不要赶尽杀绝。
除去翩翩对她的美言之外,紫晨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而眼下又恰巧碰上了紫曦被刺皇位空缺,因此将种种因素综合起来一比较,与其选一个我不够了解的人来当下一任的紫晶王,我更愿意选择紫晨。
因此,在凤天皇朝暗中的推波助澜之下,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安阳王紫晨便以雷霆万钧之势,肃清了国内的各股阻碍力量,正式登基为王,成为了紫晶国有史以来第一位以特殊手段登位的非正统非嫡传的女皇,年号安和。
而我,也终于彻彻底底地完成了我在紫晶国的一切任务,并在原计划被推迟了将近一个半月之后的某天,风尘仆仆地返回了自己的国家。
坐在华丽舒适的凤辇上,享受着皇城的百姓们夹道欢迎的阵仗,我脸上的笑容始终不曾卸下过。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俗话说得好——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己的草窝,这句话讲得真是一点儿也没错!
再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久违了的亲亲夫君们,我就怎么也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与激动,恨不能即刻就飞回宫去抱着他们大亲特亲!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偏偏接下来还有一连串例行的仪式要等着我去做。先是接受百官的朝拜,紧接着晚上还有一场盛大的接风晚宴,虽说有规定晚宴上后宫君侍也必须出席,可我要的是独处啊!呜……
与此同时,从前殿通往后宫的道路上,一名前去探风的宫侍一边跑一边忍不住呵呵的笑着,兴奋之情可谓溢于言表。
而位于整个后宫中心位置的朱雀宫里,此时正有三名风华绝代的美人各占一位端坐于殿内。虽然每个人的外表神态都甚是高贵得体,丝毫不见有多余的情绪显露于外,可是,如若你仔细观察,就不难发现,那三双眸色各异的美丽瞳仁里,无一例外的都装载着满满的焦躁与迫切。
几番隐忍之后,一身紫金暗绣宫装的解语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急切,秀眉微蹙的望向了正位之上的人影,“凤后,您说陛下现在大约到哪儿了?都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为何却还是迟迟不见踪影?”
咽下口中醇香浓厚的花茶,继而从容淡定的轻轻将手中的白玉茶盏搁置在一旁,绯烟这才微转过头对上了那双溢满焦急的眼眸,优雅的笑道:“贤侍君莫要着急,本宫已经派人前去打听,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该会有回音了。”
言语间,一道极细的脚步声丝毫不漏地尽数传入了绯烟敏锐的耳朵里,“这不,回来了。”
带着一丝不解,解语有些茫然地顺着绯烟的视线向外望了去,果不其然,当真看见了一名气喘吁吁的宫侍正朝着朱雀宫的宫门方向跑来。
随着那名宫侍的到来,殿内的三人全都不约而同地竖起了耳朵,就等着听消息了。
“陛下如今到哪儿了?”
“回凤后,陛下的銮驾已经入宫了,估摸着差不多快到了吧!”
闻言,绯烟金色的眸底急速地闪过一丝喜悦,但嘴里吐出的话语却依旧平稳而淡然,“既然陛下已经快到了,那我们也该准备准备前去迎驾了。”
侧首望向身旁的随侍,“你们几个速去将君父请来,就说陛下到了,顺道再将小皇女也一道抱过来。”
“是,凤后。”
自椅榻上站起身,绯烟随手整了整身上华丽而尊贵的凤袍,一头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的束在华美又不失端庄的凤冠之内,特意而为的装扮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仪态万千又雍容典雅,一股自然散发的尊贵气息更是逼得人不敢直视。
“我们也走吧!可不能误了时辰。”言罢,便率先步出了朱雀宫。
在各自侍童的搀扶下,解语和一直沉默寡言的倾城也都站起了身,并紧随在绯烟的身后向外走去。
宴会上,朝中的大员们无不争先恐后前仆后继地说着恭维道贺的话,酒更是一轮接一轮的往上敬,令我甚为苦恼。这才刚刚进行了一半我就已经待不下去了,真不晓得接下来的后半场应该如何应付。
见我一直心不在焉地敷衍着底下那帮如狼似虎的朝臣们,端坐于凤座左下方的绯烟好笑的顺着我饥渴的目光望向了被美人爹爹抱在怀里的白玉小人儿,继而以袖掩口微微靠近我的耳际压低音量问道:“陛下可是惦记着小皇女?”
闻言回首,不料却撞上了绯烟似笑非笑的眼瞳,我不禁无奈地苦笑道,“可不是,朕第一次做母亲,这好不容易回来了吧!却因为这样那样的礼数而只能眼巴巴地干看着抱不着,你说难不难受?哎……真是有够烦的!”
“既然陛下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亲手抱抱小皇女,那何不早些了结了这场惹您心烦的晚宴?”
“呃?”我原本以为绯烟定会说些凡事要以大局为重,祖宗礼法不可违,再忍耐一下之类的话,却没想到他竟然会怂恿我中场落跑?
“哦!朕明白了。”望着绯烟那双透着一丝狡黠幽光的美目,我霎时间恍然大悟,“你定然也是同朕一样,早就忍受不了这场无聊之极的宴会了对不对?”
不置可否地端起一杯花酿悠然浅酌,“臣只是帮陛下道出了心中所想罢了,却从未说过‘无聊’之类的话,陛下可不要乱说。”
“呵呵……你呀!还真是‘百花丛中过,滴水不沾鞋’呢!也罢,那就朕亲自出马好了,绮罗。”
“是,陛下。”收到我眼神的指示后,侍立一旁的绮罗便悄然隐入了人群之中。须臾之后,殿下的百官中就响起了一道嗓音。
“陛下励精图治忧国忧民,此番更是御驾亲征一举剿灭了紫晶国的叛乱,实乃天下之万幸,百姓之万福!老臣错得上苍厚爱,才有幸能够随侍在陛下这样的贤君左右尽忠效命。而如今华贵君又为陛下诞下了皇女,真可谓双喜临门,可喜可贺,国之大幸也!臣斗胆敬陛下一杯,恭贺陛下喜得皇女!”
“左相自谦了。”微笑着接过了侍人奉上的酒盏,我单手举杯朝着殿下的当朝左相花落云扬了扬手,“朕也为能得左相这般的国之栋梁而深感欣慰,此酒算是朕回敬左相的,干!”
将手中的空杯放下,我便好整以暇的静待着花落云接下来的话。
“陛下此番离朝平定叛乱数月之久,日夜操劳呕心沥血,一路上亦是舟车劳顿,想必现下早已是身心俱疲。为了天下社稷着想,陛下也理当保重凤体,切莫操劳过度才是。”
花落云的话音刚落,而殿下的众位大臣哪个不是心思缜密处事圆滑,又岂会听不出我与花落云之间一唱一搭的言外之意,大殿之上当下便纷纷响起了附和之声。
“左相所言甚是,经过了长途跋涉,朕确实已劳顿不堪。”为了增添视觉效果,我还假意疲惫地闭上眼抚了抚眉心,“难得众位爱卿如此关心体恤朕的身体,那么既然如此,今晚的宴会就到此为止了。”
“臣等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哈哈~o(n_n)o~~好久不见吶,亲耐滴众亲们,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可怕的第六感
晚宴散去之后,褚月宫里一片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这就是我的女儿啊!真是太漂亮了!”小心翼翼地揽抱着怀中软绵绵的小东西,望着睡梦中的她那张粉嫩嫩的凝脂小脸,我终究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与激动,俯首吻了下去。然而尽管我已经尽量很小心了,可还是把小家伙给弄醒了。
“咦?”作案的嘴唇还没来得及收回,那小东西就忽的张开了眼睛。于是乎,我们娘俩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杠上了。
由于先前在晚宴上,这小东西一直是由专门的侍人抱着,而且还自始至终都不肯睁眼,我又只匆匆的看过一眼,因此我根本就来不及仔细瞧清楚自家女儿到底长得啥模样,更别提一些重要的细节了。而眼下这小家伙蓦然睁了眼,距离又离得这么近,这下子自然是什么都一览无遗了,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以致我连月来的幻想轰然破灭。
“黑的?”怎么会这样?
存着最后一丝希望,我赶忙掀起了包裹住小家伙脑袋的襁褓的一角,然而入目的发色却彻底地将我从天堂踹到了人间。黑的!又是黑的!虽然颜色还尚浅,但是却可以清楚的看出来那绝对是跟我一样的发色!
在紫晶的那段日子里,我没事儿就总喜欢幻想我跟倾城的宝宝到底会是个什么模样?究竟是像我多一点呢,还是像倾城多一点?想啊想的,于是到了最后,一张由我凭空臆想而出但却是我最想看到的宝宝的自画像就这么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而习惯成自然,以至于我渐渐的就觉得宝宝就应该长成我想像中的模样才对,熟料却压根儿不是那么回事儿!
没有看到想像中鸽血红般耀目璀璨的瞳仁,而是一双乌黑莹亮恍如极品黑曜石般的大眼睛,虽然是漂亮得没话说啦!可是,这不就长得跟我一样了嘛!真是挫败!我想要宝宝长得多像倾城一些啦!
“怎么……你不喜欢她?”见我脸上的表情突然由喜悦转成了一脸苦样,一直目光柔和的静静注视着我逗弄孩子的倾城猛地握紧了双手,声音里更是隐隐透着一丝紧张与薄怒。
“怎么会!”听出了倾城语气里暗含的意味,我知道他一定是想歪了,以为我不喜欢这个孩子。
“这可是我们的女儿,我疼她都来不及又怎会不喜欢她呢?我只是觉得她应该长得多像你一些才好,这样等她长大以后就必定会是个祸害苍生的大美人,哪不知却活生生是我的翻版嘛!”
同样就快做父亲的解语听了我的话后不禁咯咯笑了起来,“陛下,哪有做母亲的这样形容自己女儿的?您夸人的方式还真是独特呢!况且,小皇女现今虽尚在襁褓之中,却已可略见日后姿色,想必将来也定然是位足以同陛下媲美的倾国女子。”
“哦,是么?”听解语这么一说,我心中的郁闷之气顿时减了不少。
轻轻捏了捏小家伙软腻白嫩的脸蛋儿,绯烟挑眉好笑的斜睨了我一眼,调侃道:“敢情陛下是初为人母乐坏了,连‘女儿像母,小儿像父’这样的常识都给忘了。”
“女儿像母,小儿像父?”这是何意?
“哎呀陛下,看来您还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瞧我仍然一脸茫然的不知所云,已然恢复本来性情的玲珑终于忍不住赏了我一记大白眼,继而鄙夷的轻嗤道:“两个不同国家或是不同种族的男女通婚,生下来的小孩女儿遗传母亲的发色跟眸色,若是男孩儿的话则随父亲的外貌特征,这可是整个凤栖大陆人人都知晓的常理,难道陛下都没听说过么?”
“呃!开玩笑,开玩笑啦!呵呵……不必当真。”汗!又没有人告诉过我,我怎么会知道啦?不过幸而大家都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因此没过多会儿,我们一帮人便又有说有笑的谈笑开来。
“雪儿姐姐,你瞧小宝贝多可爱,情儿也要生一个这样的宝宝嘛!”爱不释手的围着我怀里的小家伙左掐掐右捏捏的团团乱转,此时的情儿看上去就仿如一只饿了数天的小野猫,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一条惹人垂涎的大鱼似的,让人忍俊不禁。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像这种费时费力的浩大工程可是要慢慢来才行的哦!”
“雪儿,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依爹爹看吶,都是你太过懒散了,在为祖宗传宗接代开枝散叶的事情上一点也不积极,真是可惜了你后宫这些个侍君了。更何况你如今贵为一国女皇,就算是为了国家根基的稳固,你也理应在后嗣的问题上更加重视才是,可眼下除了倾城为你诞下的一个女儿和解语肚子里尚未出生的孩子之外,其他人皆无所出。祖宗礼法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说,你是不是愧对列祖列宗?”
“哈?”被美人爹爹一番惊天动地的言辞说得我是目瞪口呆瞠目结舌,而我的那些个亲亲夫君们则是一个个都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我的老天!有那么严重吗?说得好像我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恶徒似的!
“爹爹,你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我们都还年轻好不好!再说现在已经有一个孙儿可以供您玩乐了,您好像没必要那么着急着让我多生几个吧!”
“你……你个臭丫头,真是气死为父了!”
“爹爹莫气,陛下是在跟您说笑呢!当不得真。”眼瞧美人爹爹被我气得不轻,一向识大体的绯烟赶紧站出来打圆场,奉茶之余还暗中瞪了我几眼。
然而就在此时,一直垂首不语的涟漪却突然出了声,“陛下,能否……能否让涟漪抱抱小皇女呢?”
闻声回过头,当与那双盈满了无尽哀伤的美眸相对之际,我不由在心底暗叫了一声糟糕!都怪我太大意了,只顾着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悦之中,都没有注意到涟漪一直低落忧郁的情绪。现在这样的氛围,对于涟漪而言,无疑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原本热闹的气氛因着那声幽幽的低唤而瞬间平息了下来,每个人都把关注的目光投注到那一脸黯然的人儿身上。
距离涟漪最近的翩翩忍不住握住了那双冰凉无温的手,担忧之情溢于言表,“漪哥哥,你还好吧?”
不想让大家为自己担心,涟漪勉强地抿唇扯出了一抹凄清的淡笑,“我没事的,九殿下勿需忧心。”
“哈!快看涟漪,这小家伙居然在冲你笑呢!你瞧,她多可爱!”为了转移涟漪的注意力,我故意大声笑着将手中的婴孩塞到了他的怀里。
涟漪万般小心的紧紧搂抱着襁褓中粉雕玉砌的小人儿,大滴大滴的泪珠却簌簌地滚落而下,“若是……若是我的孩子还在的话,一定也会这般可爱讨喜吧?”
“涟漪……”想要说点什么,可牙关却紧到发酸。
“淑侍君,若是你当真这般喜爱这个孩子,那今夜就将她带回若水宫去照顾一晚如何?我近来一直都被她吵得不得安生,也是该好好补个眠了。”
闻言惊喜地仰头望向发话的倾城,“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吗?”
“如果你想就尽管带走好了,只要你不怕她晚上吵你的话。”
“怎么会!我怎么会觉得她吵呢?谢谢你,华贵君!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皇女的,谢谢!”
眼见涟漪全副心神都被那小鬼给吸引了去,抱在胸前又哄又亲的,我不禁吃起了自家女儿的飞醋来,“哎呀呀……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这句话说的可真是一点儿也没错!我好可怜吶,居然还比不过一个小屁孩儿!真是失败啊失败。”
可想而知,当我这句话说出口以后,会是一个怎样的结局。虽然正值盛夏时节,我却从头凉到了脚,原因无他,只因被人以一道堪比极地冰川的眼刀恶狠狠地注视着,感觉自然不会好就是了。
但是尽管如此,为了我将来的福利着想,我也确实应该要好好地考量考量是否要继续增产报国了?
夜深人散之后,我自然而然的留在了褚月宫就寝,毕竟倾城如今可是我凤天皇朝的头号功臣。
遣走了所有伺候的侍童,我自告奋勇的担起了梳头的差事。
“我说倾城,到底该说你是天生丽质呢,还是保养得当?你的头发究竟是什么做的啊?手感真是太棒了!我都快嫉妒起每日给你梳头的侍童来了,真想往后每天都可以亲自为你梳头绾发。” 对于倾城这头丝丝顺滑又犹如海藻般微卷的长发,我真是越来越爱不释手了。
“那好啊!如果日理万机的女皇陛下有那么多闲工夫的话,我自然是没话说的。”
“啧啧!听听听听,这话还真是有够酸的!原来我家倾城宝贝是在含沙射影的埋怨为妻冷落了你啊?哈……”虽然表面上看似嘻嘻哈哈的毫不在意,但实际上只有天知道我有多么在意倾城方才的抱怨。
是啊,我确实是委屈他们了。每日需要我处理的政务多如牛毛,时不时的还要出宫或是离朝,一去就是几个月之久,因而每次能够陪伴他们的时间都少之又少。我现在越发的觉得,若我不是凤天皇朝的女皇,那该有多好!
“怎么了,在想什么那么出神?”恍惚间,一方温暖蓦然覆上了我的手背。定睛一瞧,才知晓原来是我太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以至于不知不觉中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却不自知。
莞尔一笑,我老老实实的说出了心中所想,“没事,只是在想该如何多抽些时间陪陪你们罢了。”
取过一条真丝发带将那头及腰的长发松松的居中束起后,我便拉着倾城自梳妆镜前站起了身,还不忘喜滋滋地邀功道:“怎么样,为妻梳发的技术不错吧?”
站在镜前左右照了照,倾城忽而勾起一丝魅笑,直视着镜中的我道:“还不错,只是不晓得这是女皇陛下帮多少人梳过发之后才练就出来的本事?”
“呃……这个……”
不等我做出反应,镜前的身影便自顾自的朝着床榻方向走了去,而我则是颇为尴尬地挠了挠头后,便转身追了上去。
抢在倾城前面一屁股坐上了床,然后伸着两只手半是耍赖半是认真的道:“倾城,我帮你梳头,你帮我更衣如何?”
没办法,谁让身上这套出席晚宴的宫装实在是太过繁复了,而平日里又都是别人帮我穿衣梳妆,根本就勿需我亲自动手,故而我还真有点儿不大会脱。
或许是看出了我的难处,倾城也不多言,伸手就帮我宽衣解带起来,只是眉梢眼角似乎噙着一抹饶有兴味的笑意。
“呼……真是轻松多了!”解除一身繁重的袍服之后,我悠然自得地坐在床沿伸了个懒腰,然而倾城却没了下一步的动作,只定定地立在床前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
“嗯,为何这样盯着我看?难道是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说着我便下意识地想要抬手去摸脸,熟料却撞进了一个弥散着淡淡馨香的胸怀里。
仅只怔愣了数秒,我便立即放软了全身任由倾城搂抱着,只是耳边跳动的心率却好像有些过快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今夜的倾城……似乎有些反常。
“怎么啦?我这才走了短短几个月而已,你就这么想我了啊?”
“不知道,我也不晓得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只是心里总感觉隐隐的不安。”埋首于我的肩窝里,倾城闷闷的低声道:“最近我老是心神不宁的,好像我一松手你就会忽然间消失不见似的,这种感觉很奇怪,可我却说不上来。”
闻言不由的僵直了身子,难道是倾城听说了什么?但不可能啊,关于那件事,除了姬璇玑和小四以外,我并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所以说消息是绝不可能走漏的,但既然如此,何以倾城会有这样的反应?还是说,这就是所谓的夫妻同心?看来,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如此在心底说服着自己,继而释然一笑,反手抚上了倾城的后背,一下下地拍抚着借以抚慰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你看你,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么?哪会有什么事,是你想太多了。”
“真的只是我想太多吗?”直起身子,倾城难得如此严肃认真的逼视着我,“不只是我!虽然他们都掩饰得很好,但我依旧可以感觉得到,怀有这种莫名其妙想法的,绝非只有我一人而已。”
“啊呀,罪过罪过!看来我真是让你们寂寞太久了。”猛地翻身将倾城压倒在床榻之上,随即痞痞的调笑道:“人总是这样,一闲太久就容易想东想西的!所以为了让你没时间再去胡思乱想,我想我们似乎应该做点其他的事情来娱乐下身心!”
原谅我倾城,我不能告诉你那件事的真相……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晚上三更奉上,拼命补进度啊!呜……
预订的承诺
半个月后,我特意让姬璇玑挑选了一个黄道吉日,然后举办了一场热闹喜庆的宫廷酒宴,算是弥补之前小家伙满月之时我不在朝中的遗憾。
宴会上,那小鬼一点儿也不惧生,张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左顾右盼的甚是讨喜,直惹得群臣言笑晏晏。此外,许是上天眷顾好事成双吧!没想到除了早已身怀六甲的解语外,情儿跟涟漪居然也有了身孕。算了算日子,竟然是在紫晶的那几个月里怀上的。当从御医那里听闻这一喜讯之际,我除了惊喜之外,更多的还是安心,只因再次怀孕对于先前丧子的涟漪来说,无疑是一种救赎。
当然,情儿那小子自然也是乐得吱吱叫了,直嚷嚷着定要生个超级无敌可爱的小小雪出来。不过自那之后,情儿活跃的性子倒是收敛了不少,许是有了孩子之后需要顾忌的事情会比较多吧!如此一来,整个后宫顿时清净安稳了不少,反倒是让我有些不大适应。
摇了摇头莞尔一笑,敛起飘远的心神刚打算接着批阅未完的奏折,才发现手中的小豪已有了些许干涸的迹象,于是沾了沾砚台中的朱砂,俯首继续我今日的任务。
一边批阅奏折我一边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道:绯烟真是我的贤内助啊!在我离朝的这段期间里,一直都是由绯烟在暗中协助左相右相打理朝政。不仅将各项政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提高了办事的效率,因此在我重新接手之后,非但没有觉得生疏反而轻松了许多。
经过一而再再而三的事实证明,不得不说,绯烟确实很适于从政。因为不论是在处理政务的方式手腕方面,还是用人交际方面,绯烟的能力都丝毫不亚于朝中任何一位官员,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也正因如此,我其实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如若绯烟是女子的话,他或许会成为凤天皇朝最大的劲敌!不过还好,他只是金苑国进献给我的所谓“礼物”,我的凤后,我最依赖与信任的爱人。
不知不觉间,骄阳竟已掩去了耀目的光辉,散发出夕阳所独有的橘色温暖。合上手中的最后一份奏折,然后深深地呼出一大口气,总算是搞定了。
“传膳雍和宫,再命人传召各宫主子一起到那儿去用膳。”
这一招可是我回来之后新发明的招数。因为与其每日绞尽脑汁的不晓得该往哪个宫跑,还不如一锅端的把所有人都召集到美人爹爹的雍和宫去,一来和平解决了吃饭问题,二来还能增进他们彼此间的感情,可谓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哈……
“起驾雍和宫!”
席间,我们一大家子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古谈今,彼此间都真诚以待,一点也没有“最是无情帝王家”的感觉,气氛和谐融洽得令伺候的宫侍们羡慕不已。
“来来来,都多吃点儿,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孵蛋。”我一边说笑一边指挥着侍人为大家布菜,实际上我是很想亲自来的,然无奈我只有两只手,压根儿就忙不过来,所以为了避免厚此薄彼的嫌疑,我还是只管动嘴就好。
望着涟漪那张原本瘦削苍白的瓜子脸如今红润丰盈了不少,我心里甭提多高兴了,这有了孩子就是不一样吶!比吃任何的名贵补品都要来得快速管用。
“咦?绯烟,你的脸色似乎不大好,是否昨儿个夜里又没睡好?有没有传召太医来看看?还是……有什么烦心的事让你夜不能寐?”放下银箸,我有些心疼地抚了抚绯烟眼眶下淡淡的黑影。听朱雀宫里伺候的宫人说,绯烟近来似乎总是失眠,这让我很是挂怀。
扬起如花的笑靥,然后将我的手轻轻拉下,“陛下少听那些个多嘴的奴才们瞎说,哪有那么严重?我只不过是最近有些虚火旺盛,再加上夜里闷热,故而有些难以入睡罢了。”
“原来如此,现今时至盛夏,天气难免有些燥热,虽说我朝四季气候宜人,但炎炎夏日气温颇高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要不吩咐御膳房今后都给你做些解暑降热的绿豆汤之类的当做夜宵可好?”
“陛下日理万机已是万般劳累,就勿需再多费心思在这些个小事儿上了。”
闻言,靠在椅背上的解语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地抚了抚已然七月有余的肚子,搭腔道:“绯烟哥哥你就听陛下的话吧!夜里辗转难眠之苦,解语可是深有体会的。”
“那依解语之言,定是那小鬼夜里又扰你了是吧?”呜呼哀哉!为何我的小孩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两个月大的凝儿如此,肚子里的这个也是如此。哎……
“可不是,宝宝最近是越来越能闹腾了呢!”言语间,解语脸上丝毫也见不到半分不豫的表情,反而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我不禁暗乐,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有子万事足’?
“好啦好啦!都别只顾着说话了,菜肴都快凉了,有什么话之后再说,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用膳!”眼见众人因为我的停筷而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美人爹爹没好气地斜了我一眼,暗示我吃饭要紧。
讨好地撇了撇嘴,我赶紧埋头苦干,不敢再多做言辞。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众人才前前后后地散了,我则因为放心不下绯烟而去了朱雀宫。
晚风徐徐,芙蓉帐暖……
红纱幔内,两道人影恍如两只交颈的鸳鸯,肢体交缠,彼此融合。
“雪……呣嗯……不……”十指死死地扣住我的后背,绯烟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湿漉漉的唇瓣则随着我们的动作一张一合的流泻出支离破碎的低吟。
“不?”恶趣味的猛然刹住身子,并趁此间隙将汗湿贴合在脸颊上的发丝甩到身后,继而邪笑道:“那到底是‘不要’……还是‘不要停’,嗯?”
“雪……”似是不满于我突然的打住,绯烟坏笑着故意向上挺了挺 腰,波光迷离的眸底媚色尽现。
因着这充满挑 逗意味的动作而倒吸了一口冷气。下一刻,我啪的一声打在了身下的翘 臀之上,惹得其主人一阵闷哼,“哈!三日不打,你丫的就想上房掀瓦啦?看我怎么收拾你!呵……”
无所顾忌地一口咬住玉色胸膛上傲然绽放的娇嫩,丝丝血腥顿时冲上了舌尖。
“嗯……痛……”被胸口上突如其来的痛楚惹得浑身一颤,隐忍的秀眉重重地紧蹙在了一起,遍布青紫的雪白颈项则是因着后仰的动作而整个暴露在了我的视线之下。
没有因为耳边的呼痛而停下玩乐,我继续埋首在绯烟的胸前探着舌尖邪恶地打圈圈。
似是忍受不了我刻意的小小惩罚,片刻之后,绯烟竟一咬牙将我一把扯了上去。一时间额头相抵四目相对,我甚至可以听到空气中噼里啪啦的火花爆炸声。
伸出香滑的舌头蜻蜓点水般舔了舔我的嘴唇,继而缓缓地扬手环上了我的颈项,“雪玩儿够了吗?如果玩儿够了的话,是不是该换我了?”
“呃,等等!唔……”天,为什么我总是学不乖呢?每次都将以往的教训统统抛诸脑后,从而忘却了绯烟可是一只沉睡的豹子!他可不会像另外那几位一样乖乖地任由我捏圆搓扁,而误拔虎须的后果往往是很凄惨的。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我同绯烟两人都精疲力竭地仰躺在床榻上愣愣地望着帐顶发呆。等发呆发够了,气也喘顺了,我这才慢悠悠地结束了坦诚相见的局面,扯过锦被盖住两人光溜溜跟白斩鸡似的身体。
“绯烟,我前一阵子听说金苑国来人了,好像是想要接你父亲回国,你想我怎么答复她们?”
闷声不语地默默爬到我的胸前倚靠着,过了半晌,就在我以为他已经睡着而也想闭眼睡觉之际,熟料耳旁却响起了一句高深莫测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回去也罢!反正……我以往都只是在做多余的事而已。”
“呃,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尽管我不懂绯烟的话中之意,但我却听得出他语气里隐藏的无奈与悲凉。
答非所问地举起我的右手,然后定定地凝望着我拇指上的那枚血玉扳指认真的道:“雪,如若我今日失手打碎了你最钟爱的这枚血玉扳指,你会不会定罪于我?”
闻言不禁一愣,但随即便忍不住笑道:“怎么会?不就是一枚进贡的扳指嘛,再如何名贵也比不了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啊!我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就定你的罪呢?真是奇怪的问题。”
垂下眼睫遮住眼底闪动的流光溢彩,绯烟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我手上的血玉扳指,道:“吶,这可是雪亲口承诺的哦!所以不管将来我做错了什么事,你都不会怪我。”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我不由的蹙起了眉头,只因我不喜欢那句话中太多的不确定性。伸出手一把扣住绯烟的下颚,迫使他不得不与我对视,“绯烟,你到底……”
“呵呵……玩笑而已!”打断我的问话,绯烟冲着我妩媚一笑,“怎么,只许弟弟们向你撒娇任性,就不许我偶尔逗逗你啊?”
“哦,是么?原来我的绯烟也会有想要撒撒娇任任性的时候啊?真是难得呢!”收起心底不断翻转的心思,复又恢复了以往温和的笑意。只要是绯烟说的话,不管是什么,我都愿意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原本预定时昨天晚上更新的,无奈临时有事又被拖走,今天赶回来之后只来得及码了两章~欠下的账某月会抽时间补上的!鞠躬~退下~
宿命?还是劫数?
安逸逍遥的日子总是很容易混,不知不觉间,竟又过去了十多日。
一时兴起,我特意命人在御花园里摆上了桌案椅凳笔墨纸砚,然后就面朝着满园争奇斗艳的名花异草泼起墨来。
挽着袖口一边仔细品察一边在宣纸上舞动着笔毫,作画之余还不忘向周围的人询问着心底关心的问题,“不知凤后的病好些了没?”
“回禀陛下,听闻太医院的御医们说,凤后此次染病的原因主要是由于之前太过操劳导致心力亏虚,抵抗力减弱,加之数日前又着了凉,才会让外界寒毒趁虚而入。不过陛下大可放心,御医们说了,只要凤后能够静心调养,一段日子之后便可痊愈。”
“这就好!你们要继续时刻关注着凤后的病情,一有什么就立刻向朕禀报。”
“是,陛下。”
言语间,虽然我手上的动作一刻也不曾停止过,但其实我的心神却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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