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戏天下 女尊第44部分阅读
凤戏天下 女尊 作者:rouwenwu
了天牢,而那曾经象征着后宫之首的朱雀宫也从此被封,只遗留下一张布满褶皱却仍有余香的纸笺孤零零地躺在殿内的一角,任由岁月的尘埃日复一日地将其湮没。
而那张纸片上,曾经写着这样的十个字——红尘如一梦,万般皆成空。
作者有话要说:o(n_n)o哈哈~总算要卸下这个重任了,光是想想都兴奋吶!
劫狱
迷迷糊糊地张开眼,脑袋里一片混沌不堪。自绯烟入狱起到今时今日,已整整过去了十日之久。在这十天里,我每日都食难下咽夜不能寐,没日没夜地彻查谋反一事,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已然快要到极限了。方才好不容易趴在桌案上小憩了一会儿,却在半梦半醒间被御书房外的响动吵得醒了过来。
“何人在外喧哗?”脸色阴沉地沉声询问着,只因现在的我已不再有多余的热情去维持表面上的温和。
“回禀陛下,是……”
“是我!”砰地一声巨响代替了侍卫刚说到一半的话,而随着殿门的敞开,美人爹爹蕴满阴霾的身影已大步闯了进来。
自软椅上站起,我明知故问地问道:“爹爹,您怎么来了?”
“雪儿,纵然绯烟再有天大的错,你也已经废去了他的后位,而且关了他整整十天了!这难道还不够吗?”
喟叹一声揉了揉眉心,继而深感疲惫的道:“爹爹,这不是够不够的问题,而是事关江山社稷的大事,岂可因己私欲而感情用事?”
“你别跟我讲什么国之基业江山社稷的,我只知道你竟然冷血地下令要将自己的结发之夫斩首示众!雪儿,你太让爹爹寒心了。”
“爹爹,我又何尝愿意那样做?天知道我有多想把所有的事情一笔勾销,可是我不能那么做啊!先前,我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了他无数次机会,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承认了所有的罪行!时值今日,国中上至朝廷官员下至黎民百姓全都已知晓了此事,若是不立场坚定地做出一个明确的答复,您让我今后还以什么服众?”
“唉……雪儿,爹爹不是不知道你心里的苦,可是,难道就真的一点转寰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没有!”
希冀的目光瞬间转为一片黯沉,“雪儿,马上就要入秋了,距离绯烟问斩的日子也日趋近了,最后是杀是放,你自己看着办吧!只是,爹爹希望你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抱憾终身才是。”
垂下目光,望着已然沁出丝丝血痕的掌心,抱憾终身……吗?或许,远不止如此吧?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转眼又过去了半月有余,而随着夏日最后一丝气息地逐渐远去,那个萧瑟寂寥的季节终于还是来临了。曾几何时,我是那样的喜爱充满丰收与希望的秋季,然而如今,我却恨不得它永远也不要到来。
‘罪证确凿,前凤后慕绯烟通敌叛国,意图谋反,按律当诛!’每当想起那道由我亲自颁下的圣旨,我的心口就滴血般的疼痛难忍。有谁知道,当时的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一笔笔地写下那熔铸着血与泪的寥寥几个字。
语带迟疑,绮罗愁容满面地低声询问道:“陛下,明日就要午门问斩了,您……不去看最后一眼吗?”
“……看了又能怎样?不过是徒增伤心罢了。”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趁着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您就饶凤后一命吧!”
“绮罗,注意你的称谓,凤天皇朝已经没有凤后了,没有了……”
闻言,绮罗忽然一把抱住了我的腿不住地摇晃着,似乎想要动摇我那颗已然冷硬的心一般,“陛下,绮罗求您了!求您放过凤后,也放您自己一条生路吧!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以后,这一个多月来,您一次也不曾笑过,每日不是叹息就是一个人独自发呆,您可知晓您的这副模样让各宫主子有多担心!多难过!”
心下一动,绮罗说得没错,除了偶尔几次例行公事般的造访之外,我究竟有多久不曾踏足后宫了?如是想着,于是一股苦涩顷刻间便顺着口腔蔓延至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饶是如此,只是,我是真的没有那个余力再去强颜欢笑惺惺作态了呀!也罢,我相信他们定然能够体谅我的身不由己,等手头这些烦心的事告一段落之后,我再去一一地补偿近来对他们的亏欠吧!
阴森幽暗的天牢里,一排排熊熊燃烧的火把是这里唯一的光线来源。
一间相对宽敞而且干净的牢房里,一道敛去了铅华后显得单薄而孤寂的白色身影,正一动不动地抱膝靠坐在冷硬的木板床上,抬头仰望着高墙上那唯一一道井字形的铁窗。
点点星光透过小小的窗户,淋淋洒洒地倾泻而下,照在那张宁静而祥和的面容上,圣洁得仿佛坠入凡间的精灵。
床的对面,一张破旧的小木桌上稍显拥挤地摆满了各色丰盛的美味佳肴,以及一壶早已冷却的琼浆玉液。桌边,一盏昏黄的油灯安安静静地照亮着周遭的一切,偶尔摇曳一下身姿,在墙面上投下一道歪歪斜斜的影子。
听着墙外打更的声音,大概已经子时了吧?再过几个时辰之后,就该有人来请他上路了。
死,他从来没有怕过,只是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他未做完的事,还有他……不惜倾尽所有也要保护的人。若是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死了,似乎有些不甘心呢。
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狱室转角处的走廊,一丝莫测高深的笑意浅淡无痕地浮上了唇角。
约莫一盏茶的时辰过后,如期所料的,一阵阵钝响的刀剑撞击声由远而近地传入了他的耳朵里。不出片刻,两道身段高挑曼妙的黑色身影便翩若惊鸿地跃入了他的视线之中。
一招制敌地轻松搞定了一帮守卫之后,那两道身着黑色劲装,头戴纱帽的身影便迅速地闪身到了其中一间牢房前,并挥剑砍向了门柱上那条乌黑粗壮的铁链。
只听“吭”的一声脆响并伴随着几点耀眼的火花过后,那条粗黑的锁链竟纹丝不动的继续拴挂在牢门之上。
“那锁链是由千年寒铁打造而成,专门用于关押我这样的朝廷重犯,故而寻常刀剑是斩不断的。”
闻言,两道黑影相互对望了一眼,之后其中的一名黑衣人兀自退后了两步,紧接着凝神运力于掌,手腕一个翻转便朝着牢房的栏柱大力拍了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原本坚不可摧的门柱轰然倒塌,而等狱中的其他牢犯终于从惊吓之中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究竟发生了何事之际,那间被损毁的牢房早已是人去楼空。
天牢之外,光影攒动,一队人马正因有人劫狱而地毯式地仔细搜寻着。
“启禀夜大人,刚才有守夜的宫人看到有几道人影朝着皇宫西郊的方向去了。”
“噢,是么?”闻言,垂头看不到表情的夜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抚弄着腰间的佩剑,“可是,本大人看到的为何却好像是东郊的方向呢?难道……是本官的眼睛出毛病了?”
“呃,这个……”跪在地上报告的侍卫一看顶头上司那暗含杀气的动作,当即便吓得浑身一颤,忙不迭地吞着口水改口道:“方才是属下眼花看错了,纯属胡言乱语,还望大人恕罪!”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后,夜随即冷笑着躬身拍了拍那女卫的肩膀,状似安抚的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下去吧!”
“是,大人!”
直起身子,侧首望向夜幕笼罩下的皇宫西郊,一抹心安……渐渐地浮上了夜幽深的眼底。
宫外,一处杂草丛生的荒芜之地,两黑一白三道人影相对而立。
“华贵君、锦贵君,今日两位的救命之恩,我慕绯烟必定铭记于心,日后若有机会,定当双倍奉还!”
“不必了,想你当日也曾有恩于我,今夜之事,就权当是还你一个人情了。至此之后,我们就算是两清了。”顿了顿,“只是,我尚有一事不明。”
“请讲。”
“你何以如此笃定今夜救你之人就是我们兄弟二人,而非另有其人呢?”
莞尔一笑,“放眼当今天下,有这个能力和胆量敢夜闯天牢劫狱救人,且对皇宫地形了若指掌如入无人之境的,除了你们二位,还能有谁呢?”
“原来如此。不过,在此种情况下仍能够淡然自若,并保持着如此敏锐的分析力的人,呵呵……慕绯烟就是慕绯烟,佩服。”
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只是颔首已示回礼,“时候不早了,若是二位再不返回,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猜疑。大恩不言谢,他日有缘再见,就此别过。”
“就此别过。”转身刚要离去,忽的又顿住了脚步,“虽然我始终也猜不透你这么做的用意,但无论如何,珍重!”
“谢谢二位的好意,珍重!”
作者有话要说:呃……那个,亲们误会了!虽然某月赶着结文,但是却没有说打算草草收尾啊?o(n_n)o哈哈~亲们表担心啦!该解释清楚的地方某月一处也不会落下,该写的东西某月也不会偷懒,顶多加写番外篇喽!退下~~继续小宇宙爆发去也~~
虚伪的母爱
初闻绯烟被劫走的消息,我从一开始的无比惊怒,到后来的如释重负,短短数秒钟的时间里,过于剧烈大起大落的情绪波动险些让我的心脏当场崩盘!
在那之后,为了给群臣和天下人一个交代,我不得不下令在全国,甚至是整个凤栖大陆的范围内通缉绯烟等人。不过,有关缉拿朝廷逃犯一事,我借故种种理由全权交付给了夜去打理,如此一来,我心中的大石才总算是落下了一半。
事已至此,无论是谁对谁错,抑或是孰是孰非,我都不想再去深究。不管怎样,只要他活着就好,其他的,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此外,由于谋反一事牵涉到金苑国,因而我还朝还不到半年,便又再一次的陷入了战争的阴云之中。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慕轩那个老匹妇,其实我老早以前就想要收拾她了,不过当时顾虑到绯烟等多重因素,所以只要慕轩玩儿得不是太过火,我都一直是对金苑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宽之容之任其折腾,至多给予一些浅层上的威胁。然而,或许也正是由于我一味纵容与漠视的态度,才在无形之中助长了慕轩的胆量,以致她到后来愈发肆无忌惮地恣意妄为。
时值今日,金苑国的狼子野心已毫无掩饰的暴露在了世人眼中,与金苑国的一战,已是无可避免。所以,没有任何悬念的,对于慕轩的挑衅,我势必会给予最严厉的打击。
在朝堂上几次与群臣商讨之后,所有人都一致认为,出于对时间及效率上的考虑,我朝应当首先将驻守在水溪国境内的由定海将军卓君统帅的十万水师,以及留守紫晶国的三十万大军调派前往金苑国,然后再自朝中派出一员大将率领二十万的军力随后前往金苑国镇压乱臣贼子。
经过了一番细致的考量和思索,再分析了水溪与紫晶两国的地理位置优势,我最终决定采纳大臣们的意见,先从两国出兵金苑国,再由我朝派兵支援。
不过出于某些细节上的考虑,我还是决定随军出征,并且考虑到紫晶国内局势刚刚稳定不久,因此我只带走二十万,留下十万大军用以维持紫晶国的正常运转。这样一来,水溪的十万水师、紫晶的二十万大军,再加上之后由我亲自率领的二十万王师,总共五十万的军力,对付六国中除我朝之外的第二强国,在我看来,已是足够。
挥师南下的前夕,我曾在鸾羽宫内举办了一场家庭式的晚宴,将连月来都没怎么见过面的大家聚集在一起,好好地话话家常。然而在筵席上,不论我如何竭尽所能地使尽浑身解数想要把尴尬僵硬的气氛弄得和缓热络一些,但,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或许大家可以在言辞上尽量避免提及,但却怎么都无法当作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这就好比,你原本已经习惯了每只手有五个指头,可是如果有一天你忽然发现少了一个手指,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轻易地一笑置之的。
因此面对晚宴上那股被刻意隐藏了的压抑气息,我除了满心的苦涩与酸楚外,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感觉了。
席间,我还曾以‘国不能无后,后宫不能无主’的理由试图改立倾城为凤后,不料却被他以简简单单的一句‘这个世界上除了慕绯烟以外,再无人有资格坐稳后位’给一口回绝了。无奈之下,饶是后位虚空,我也只能暂时将立后之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金苑国
“启禀陛下,二皇子回来了!”
正端坐在桌案前眉头紧锁,一双金色美目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军事要塞图的中年美妇一听侍卫的报告,先是不禁一愣,继而一张本已绷得铁青的面容脸色更是沉了几分。
啪的一声合上地图,慕轩嘴角一勾,抬头冷冷的笑道:“来得正好!朕倒要听听他是如何向朕解释的!宣!”
“宣二皇子觐见!”
侍者高亢的唱和之声尾音刚落,一道高挑婀娜的身影便随着殿门的开启出现在了殿内。
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慕轩先是以一种似欣赏又似审视的目光将殿下之人从头到脚的扫视了一遍,接着才微眯起双眼,唇边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轻声赞叹道:“呵呵……不愧是我金苑国最光彩夺目的明珠!一年不见,绯儿,你还是那么的风情依旧,美艳不可方物啊!”
看似恭敬得体的盈盈浅笑,实则眸底一片冰冷,“母皇也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的爱说笑。只是,任凭再多么明艳动人,亦不过是一枚空有皮相的棋子罢了。而母皇对于手中的棋子,向来都是吝于给予一星半点的怜惜呢!”
眸中的笑容不减,面容亦是那般的慈爱,可正是这样一张温和的脸孔,却不由得让人背脊发凉,“啧啧啧!绯儿这是在责怪母皇对你下手么?”
缓缓地自桌案后站起身,慕轩风韵犹存的摆动腰肢,款步朝着殿下行来,“绯儿会怪母皇也实属情理之中!只是,若不是绯儿胳膊肘向外拐,帮着外人对付自己人,毁了母皇精心谋划的大计,让母皇多年来的苦心经营付诸东流……母皇又怎会出此下策呢?”
“此话怎讲?”故作不解的眉眼一挑,“儿臣不懂母皇的意思。如果母皇所谓的‘吃里扒外’指的是儿臣擅自将父妃接到凤天去享福的话,那儿臣这么做的动机也完全是出于孝心所致,相信母皇应该能体谅儿臣的一片苦心才是。”
闻言,慕轩状似惋惜地拍了拍绯烟的手,继而摇晃着头道:“唉……绯儿啊!虽然母皇明白你的孝心,不过可惜,唐青传回来的各种关于你的消息……却让母皇相当生气呢。”
“唐青?!”天知道这个名字从眼前这个女人的嘴里吐出来,对他而言是多么的具有冲击力!
“不错,唐青。凤天皇朝位高权重,且深受凤舞雪赏识的当朝右相——唐青!”似乎很是享受那种将人玩弄于股掌间的感觉似的,慕轩继续皮笑肉不笑地道:“绯儿有所不知,为了拉拢唐青那个贪得无厌的老太婆,母皇可是很煞费了一番功夫呢!”
“呵……原来如此!原来母皇从一开始就对儿臣心存戒备,竟然瞒天过海的在儿臣身边安插了如此大的一条暗线。”言语间,绯烟悠然惬意地捋了捋垂落颈边的碎发,“母皇,若是论起城府和阴险的程度,儿臣当真是自叹弗如呢。”
并不理会那句满含讥诮的讽刺,反而像是一位慈母在对自己的孩子殷殷教诲般语重心长地道:“绯儿,母皇从小就教导你,所谓‘兵不厌诈’,做任何事之前,都定要记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而且,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自己以外,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最亲近的人,但是显然,你并没有记住母皇的教诲。”
眸光蓦地变得黯沉,一抹不为人知的凄凉自心头一划而过,“母皇教训的是,儿臣并非一名好学生,否则,也就不会着了母皇的道了。”
不赞同地蹙起眉头,慕轩一脸受伤地道:“绯儿,听你这么说,母皇可是很心痛的。如果你肯乖乖听话,母皇又何尝愿意伤害你呢?怪只怪,你感情用事忘记了自己的本分。而眼看着你日复一日的在感情的漩涡中苦苦挣扎犹豫不决,母皇也是为了帮你早下决心斩断情丝,好让你回头是岸,才不得不那样做的呀!”
“哼,是么?那这么说来,儿臣还得要谢谢母皇的大恩了?”
“绯儿,母皇知道你心里有恨。可是,事已成定局,就算你再如何怨恨也是于事无补。今生今世,你与凤舞雪之间注定了不会有结果,除非……你想让她因你而死。”
看着眼前的儿子因为自己的话而浑身猛地一震,慕轩一脸惋惜地摇了摇头,随即缚手侧过了身,望着窗外低声叹道:“说到底,终归还是母皇疏忽大意了。一直以来,母皇都只顾着教你心计城府处世手腕,却独独忘了教你如何忘情绝爱,以致如今落得个棋差一招满盘皆输的惨淡结局。”
“母皇,虽然你对儿臣从来未曾有过真正的母子情意,儿臣也亦然。可毕竟是血浓于水,就算儿臣再怎么排斥,今生也永远无法摆脱那条名为亲情的锁链,所以儿臣最后奉劝您一句,趁着一切都还来得及,收手吧!否则,等待金苑国的,只会是无边的修罗炼狱。”
“啪”的一巴掌打了过去,“绯儿,事到如今,你还要继续执迷不悟吗?”
收回高扬的手掌,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此时的慕轩,再也无力维持雍容华贵的伪装,原形毕露的显出了阴狠的嘴脸,“绯儿,你太天真了!或许凤舞雪是真的爱你,但你不要忘了,她不单是一个多情的女人,她还是凤天皇朝高高在上的女皇!一旦统治地位与爱情发生了严重的冲突,两者之间,你认为她会首选什么?不管真相如何,在她的眼中,你都已经背叛了她!你以为她还会要你么?”
“我的绯儿,听母皇的话,不要沉迷于虚无缥缈的爱情,那东西太过于虚假了。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永恒不变,唯一能够被你紧紧抓在手心里的,只有无上的权利和尊贵的地位!”
爱怜地抚上那张曾一度令她引以为傲的绝色面容上红肿的五指印,慕轩极尽蛊惑的轻声诱哄道:“你想想看,如今的你可是见不得光的通缉要犯,但只要你肯回头,凭着我们母子二人的能力和智慧,再加上凤舞雪对你的旧情,想要重新扭转局势,置之死地而后生……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而日后一旦凤舞芷登上了皇位,这整个天下不就是你我二人的囊中之物了么?更何况,凭着凤舞芷对你的迷恋,她绝不会在乎你是否清白,到那时,你依旧还是凤天皇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凤后!呵……这是多么令人着迷的一件事,不是么?”
动作轻柔地一点点挥开慕轩的手,口中吐出的话却大相径庭的不带一丝温度,“母皇的提议确实很诱人,只是……那些都不是儿臣想要的。为了偿还您的养育之恩,儿臣已经付出了太多的代价,对您,儿臣自认为已是仁至义尽。所以从今尔后,我们之间便再无亏欠,如果你依旧刚愎自用一意孤行,那么到时候……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目露凶光地瞪着那道转身离去的背影,慕轩圆润光滑的额际霎时青筋乍现。
朝着敞开的殿门瞥了一眼,一名侍卫打扮的女子立刻垂下头,抱拳探询道:“陛下,您打算怎么做?”
“原本看在他尚有利用价值的份上,才勉强留他活到今日,不过既然他如此的不识时务,而朕手下又从来不留无用之人,呵……你该知道接下来怎么做。”如果不能为我所用,那么宁愿毁掉也绝不枉留!绯儿,不要怪母皇心狠手辣!
“……是,属下明白了。”
“琏主子,听说二殿下回来了!”
“真的?”一听说自己那远在他国的儿子回来了,琏妃顿时惊喜地睁大了双眼,抓着眼前之人就迫不及待地询问道:“那他现在身在何处?”
“殿下一回宫就去御书房觐见女皇陛下,不过,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按理说早该结束了呀?可为何却迟迟不见殿下来向您问安呢?”
闻言,先前还喜笑颜开的琏妃顷刻间便煞白了脸色,扶着椅背摇摇晃晃地跌坐回了椅子上。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小侍无意间说出口的疑问在琏妃听来却犹如芒刺在心。
“主子?主子您这是怎么了?”兀自忙着自言自语的小侍一瞧自家主子忽然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样,顿时吓了一跳。
紧咬住血色尽失的下唇,琏妃闭着双眸不住地摇头低泣道:“绯儿不原谅我,他还在怪我!”
“呃……主子,殿下他一定是被什么事儿给耽搁了,所以才没来探望您的,您可不要胡思乱想。”
“不是的,不是的!绯儿他定是怨我给他下了药,所以他已经不想再认我这个狠心的父亲了。”
“不会的主子!殿下他从小就聪明孝顺,他一定明白那是女皇逼您那么做的,殿下他一定会谅解您的苦衷的!”
“你不明白,自绯儿懂事起,他就对我千依百顺的,也从来不曾忤逆过他母皇的意志。因为他明白,只有那样,才能换来女皇对我的一丝怜爱。一直以来,绯儿都在为了保护我而做着他不喜欢甚至是痛恨的事情,可是……我却那样狠狠地伤害了他。”说到此,琏妃早已是泣不成声。
颤抖地举起双手,泪眼朦胧中,他仿佛又看到了那日在码头上,他正是用这双手,亲自打碎了他与绯儿之间所有的信任与情意。
凄楚绝望地摇了摇头,“尽管那件事并非是出自我本意,可是,我这次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绯儿的底限!他再也不会原谅我了,不会了……”
“主子……”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还打算如无意外明天就结文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意外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如今只有退后一两天结文了~~~
苍天啊!大地啊!jj又抽啦!“作者回复”上哪儿去了?呜呜……现在回复不了了说~~
逼宫
挥师南下至今,约莫已行进了将近三分之一还多的路程。有了上次与紫晶一战的经验之后,我早已对行军打仗有了充分的了解和适应,如今也算得上是轻车熟路了,因而并没有觉得这期间的过程有多辛苦。
然而虽已入秋,正午的日光却还是明亮得有些晃眼,抑或是身上繁重的戎装所致?总之,不知为何,我老觉得心头似是有些燥热。
“报!”思绪刚刚游离开来,还没飘得太远,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就和着一道响亮的女声自队伍的后方传了上来。
只因行军路上收到各种急报实属家常便饭,因此我也就没太在意,继续打马匀速前进着,只待那报信的小兵自己追上来。
“陛下,金苑国传来的急报!”
接过一看,我原以为会是一些关于敌方的最新动向,谁知却是一条令我震惊得几乎傻眼的消息!?
“糟了!”大力将手中的折子一合,胸腔里那颗本就躁动不已的心脏此时更是犹如擂鼓般剧烈跳动着。
策马挨近了我些许,绮罗眉头微蹙的问道:“陛下,何事紧急?”
“唐青意图造反!”
“右相?!”很显然,听到这个消息,吃惊的并非只有我一人。
心情沉重的一颔首,“趁着我们带兵离京,皇城兵力最弱的时候下手。哼!看不出朕的右相还有这般胆量。”
“陛下,这可如何是好?虽说朝中还有足够的兵力可用,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若是等各地的援军闻讯赶到的时候,只怕已经来不及了!眼下唯一能够保卫皇城的就只有唐云手下的禁军了,可是,唐云是右相之女,她最终会帮谁还是个未知之数!陛下,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也想知道该怎么办?若是绯烟还在的话……呃?为何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他呢?使劲晃了晃脑袋,试图将脑海中那道早已不该再出现的影像甩掉。
眼下情况紧急,已容不得我再多加犹豫,虽然不晓得来不来得及,但我也只能放手一搏了,“绮罗听令!”
“属下在!”
“你即刻带领一队人马拿着朕的手谕返回凤天!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调派军队保卫皇宫安全,如有差池,提头来见!”
“是,属下领命!”言罢,绮罗就要策马离去。
“等一下!”
脚下一顿,“陛下,还有何吩咐?”
“他们的安危……拜托了!”
右相府邸
“大人,小姐回来了。”
闻言,正端坐在太师椅上悠然品茗,眼角虽已布满鱼尾纹,但一双老眼却依旧精光四射的唐青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笑道:“是吗?她来得正好!”
熟料唐青的话音刚落,就听闻一道火气十足的低沉嗓音人未到声先到的传入了花厅,“娘!您为何要那么做?”
一点也不意外女儿语气中的愤怒,唐青只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便继续好整以暇地笑望着门外大步走进来的人影。
“云儿,何必动怒呢?娘之所以会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我们唐家日后的前途着想。”
“娘,您这不是在为唐家着想,而是害了唐家啊!” 在唐青的面前站定,唐云一张英气的脸孔此刻早已因为惊怒交加而变得青黑,“您已经是凤天皇朝统御百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右相!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为何还要通敌谋反呢?”
“云儿!”脸色一沉,唐青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直视着唐云赤红的双眼怒骂道:“你知道什么!就算为娘这些年来在朝中再如何的权大势大如鱼得水,不是还有个左相花落云与我平起平坐么?更何况她还有个深得圣宠的儿子,若是我再不为自己谋算谋算,只怕日后总有一天会被她骑到头上作威作福!”
“所以您就不惜背叛器重信任您的女皇陛下,投敌卖国?”不敢置信的大吼出声,“想我唐家世世代代忠君为国,怎么到了您就……娘,您这是在给祖上蒙羞!我为您感到羞耻!”
“住口!你这个不知上进的蠢货!区区一个禁军统领的位置就将你收买得服服帖帖的,亏我还盘算着日后给你弄个全国兵马大元帅当当!你真是太不识好歹了!”
“娘,您别再一错再错了!趁现在还没闯出不可弥补的大祸,只要您束手就擒,主动辞官请罪,我相信女皇一定会绕您一命的!”
已被气得浑身发抖的唐青再也忍无可忍的一掌拍在了几案上,伸手指着唐云的鼻子厉声命令道:“来人,给我把这个不孝女抓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踏出相府一步!”
没想到自己的娘竟然会利欲熏心到如此地步,唐云一边忙着与围攻上来的一帮家奴搏斗,一边怒声喝道:“娘!您想做什么?!”
“哼,我想做什么?你一会儿就知道了!”森冷一笑,“先把她给我敲晕,然后再把她身上的兵符找出来!”
“是,大人!”
三日后
“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禁军将皇宫包围了!”
“你说什么?!”
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雍和宫,一名刚从前殿办完事回来的宫人汗如雨下的大声嚷嚷着,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右相通敌叛国,现正率领禁军企图逼宫呢!如今的皇宫早已没法儿进人了,主子们还是快想想办法从密道什么的逃命去吧!”
听了宫侍的解说,在场的七人全都震惊得霍然站起了身,脸上的表情虽然各不相同,却都可以看出其内心的恐慌。
“哥,现在怎么办?我们几人当中除了你我和叔父之外,其余四人都手无缚鸡之力,更何况现在还有两个小的,若是硬拼的话,与人数众多的禁军比起来,我们是毫无胜算的!”
闻言,其余几人皆有志一同的将目光投向了眉头紧锁的倾城。似乎自绯烟走后,所有人就自然而然的将遇事决断的重心转移到了最为冷静稳重的倾城身上。
一下子承担了全部人交付的信任与期望,绕是再如何的镇定自持,倾城也不免在心底暗暗生出一股压力和不安。
迅速地整合了眼下所有的局势利弊之后,一咬牙,也只能那么做了,“大家听好了!首先,我会将宫里的所有侍卫召集起来,然后想办法送你们出宫,之后,我便和爹爹留下来稳住大局,情儿,你则带着其他几人去找左相!虽然哥哥知道这样做对你来说太过苛刻,但是,眼下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保护好所有人的安全,也要保护好你自己,千万切记!”
“可是哥,若是我们走了,那你和叔父怎么办?凝儿又该怎么办?”
心下一凛,倾城回眸望了望裹在襁褓中仍睡得一脸香甜的女儿,一阵刀割般的疼痛瞬间涌上心头,可是……一把握住情儿的手,“答应我,帮我好好照顾她!”
“哥!”
“够了!不用再说了!现在不是可以感情用事的时候,照我的话去做!”
“情儿,听你哥哥的话,不要再耽搁了!放心吧,只要有叔父在,就一定不会让城儿有事的。”
饶是如此,可情儿依旧还是放心不下,刚张开口想要说话,熟料雍和宫外却骤然响起了一阵猛烈的拼杀声和惨烈的哀嚎声。
“这么快?”听到响动,情儿先是难以置信地惊叫出声,不过随即便‘唰’的一声抽出了腰间携带的软剑。继而垂下头,以手轻轻地抚上小腹,喃喃低语道:“宝宝,你可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给爹爹出状况啊!”
眼见已是避无可避,一个对视之后,倾城与美人爹爹便都各自拿起了武器,全神戒备地注视着紧闭的宫门。
约莫几分钟之后,宫外奋力抵抗的宫廷侍卫最终寡不敌众,全部丧命于全副武装的禁卫军之手。而失去了仅有的一道防线之后,雍和宫厚重坚实的宫门便顿时像没了壳的鸡蛋一般,被人轻而易举地打了开来。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就在两方人马即将开战的前一秒,突然间呼啦啦的不晓得从哪儿冒出了一百多名黑衣人,并抢在倾城几人动手之前就率先与几百名禁卫军打了起来。
望着恍如横空出世般从天而降的黑衣人,雍和宫内的众人一时间都有些傻了眼。
虽然来者人数不多,但却很擅长用毒,而且看她们制敌的招数,无疑会给人一种……阴狠的感觉。
持剑站在一旁观战了许久,情儿终于按耐不住心里的疑惑,回头望着一脸冷冽的倾城问道:“哥,她们是不是你的部下啊?”
“此话怎讲?”
“你一定也发现了吧?她们杀人的方式实在是很像……呃,很专业。所以,我才在想,会不会是忘月宫的部众听闻皇宫被围而特意赶过来救驾了。”
摇了摇头,“不是的,她们并非我的部下。只因忘月宫早先就已并入了朝廷的正规军,目前是在夜大人的手下效命。不过由于夜大人如今身负皇命不在朝中,所以才会给了这帮反贼以可趁之机。更何况,就算忘月宫的总坛尚有一部分部众在留守,但也远在灜州,根本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赶到皇城。”
听了倾城的一番解释之后,情儿心中的迷惑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盛,“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们究竟是什么人?救我们又是出于何种目的呢?”
望着渐占优势的黑衣人,一个念头隐隐约约的浮现在了倾城的脑海之中,究竟……有没有可能是他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一连三更,算是补进度了~~
险象环生
解决完大部分的禁卫军后,在那些黑衣人当中,一名看似头领的女人趁机飞身跃到了倾城的身边,并抱拳恭敬地道:“我等是奉我家主上之命特地前来援救各位主子的,并无恶意。还请各位主子速速跟随我等离开!”
尽管心中已大致有了个底,但为了以防万一,倾城还是问出了口,“请问你家主上是谁?又为何要救我们?”
“主上名讳并不是我等能够随意提及的,还望华贵君恕罪!不过,华贵君尽请放心!只需将这当作是我家主上还您的人情便可。”
“噢,原来如此!呵呵……看来‘助人者人恒助之’这句话还真有几分道理!是吧,哥?”
抿了抿唇,倾城只是但笑不语的保持沉默。
“此地不宜久留,未免再生意外,还请各位主子尽快跟我离开。”
“知道了,我们走吧。”
两个时辰之后,倾城一行人在来路不明的黑衣人的护送之下,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安全逃离了皇宫,来到了左相花落云的府邸。
刚一进府门,解语就看到了母亲正满脸惴惴不安地在花厅里来回踱步。当下心口一紧,眼泪便忍不住地流了下来,“娘!”
“语儿?你总算出来了,娘都快担心死了!”眼见打小便放在心尖儿上疼的儿子终于平安归来,花落云顿时激动得老泪纵横。但随即一想到还有贵客在场,连忙收起眼泪就想要伏地行礼。
“现在正处于非常时期,左相就不必多礼了。”
简单的谢礼之后,花落云便万般感激地转身对着为首的黑衣人道:“此次主子们得救,多亏了众位女侠相助,请受花某一拜。”
及时搀住花落云的手臂,为首的女人淡淡的道:“左相客气了,我等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您行此大礼莫不是折煞了晚辈。”
“既然如此,那花某也就不再拘泥于这些个繁文缛节了。大恩不言谢,待我主他日还朝,花某必定如实禀明女皇陛下,届时再对各位一一论功行赏。”
“这倒不必,如果左相真想感谢我等的话,就请率领百官,尽快将右相一党绳之以法。”
“这是自然,还请女侠放心!”
“对了,在下还有一事相告。”
“女侠请讲。”
“为保万无一失,我等想请各位主子即刻乘船前往紫晶国躲避,待这边的宫变平息之后,再行返还。不知左相意下如何?”
“这……”尽管眼前之人的确是帮了自己很大的忙,但要让主子们冒冒然地前往紫晶国,花落云的心里未免还是不大放心。
“左相可是信不过我等?”
“不……”
眼看黑衣女人似乎有些不悦,倾城适时地站出来出言相劝道:“左相勿需担忧,虽说紫晶国刚刚安定不久,但也正因如此,我们才不用担心她们会再生事端。再者,如今的紫晶国可是处在我朝大军的严密监控之下,所以我们去到那里反而是最安全的。而且……”
转头望进黑衣人光明磊落的眼底,“我相信她们!”
远离金苑国皇宫的一处宅邸里,一名男子正倚窗而立,眼神深邃而飘渺的定定凝望着窗外的风景。
花廊下,另一名年纪稍小的少年则是一手拿着刚刚飞来的信鸽,一手利索地解着绑于鸽子脚下的纸筒。待重新将信鸽放飞后,少年转身走进了屋内。
“殿下,按照您的指示,她们已于三日前将所有的人安全送抵紫晶,现在正在返回途中。”
目光不改的依旧凝望着窗外,然而眸底深处却隐约浮上了一层安心的华彩,“这?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