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凤于九天9 咫尺危影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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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于九天9 咫尺危影 作者:rouwenwu

    凤于九天 第09部 咫尺危影 by 风弄

    文案

    离国若言竟清醒过来了!?

    凤鸣推理出来的猜测可以说明妙光种种令人难解的行动,

    而且,几乎可以肯定若言已与篡了西雷王位的瞳儿搭上了线,准备在回西雷的路上伏击容恬凤鸣一行。

    为了能反制若言,他们需要更多的军力!

    而近在眼前的强兵助力,正是容恬的师傅、凤鸣名义上的亲爹──剑术大宗师萧纵的手下!

    要怎么在得罪萧大宗师的情况下得到帮助,他们别无选择,只能跟摇曳夫人合作

    容恬身上的情人血毒,善恶难辨的摇曳夫人,埋伏暗处的离国若言,

    在如此险恶的情境中,西雷统一天下的霸业,就此展开!

    第一章

    那侍卫被容恬抓得差点背过气去,忍着疼颤声道,"鸣王鸣王他只是受了惊"话音未落,身子一轻,已经被容恬放开。

    等他呼吸平复下来时,容恬和烈儿匆忙的背影已经到了远处。

    容恬赶回自己院中,门槛上依稀淌着鲜血。虽然只有几滴,但已足够让人心悸。三步当成两步闯进厅里,凤鸣的背影出现在眼帘内。

    "凤鸣!"容恬低唤一声,大步迎上去,伸开双臂就搂。

    烈儿大呼一声:"大王不要!"猛然纵身向前一扑,拖住容恬的后腰就往外拉。

    容恬一怔,才想起情人血,顿时出了一身冷汗,知道两人差点就没了性命。此时放知情人血可恶之处,心里更加焦灼,站定了脚,急忙问,"凤鸣,你怎样了?快答我!"

    凤鸣呆呆站着,凝视地上散落的鲜血,许久才抬起头,怅然若失道,"他叫我进去,本来好好的练剑,我在一边看。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剑尖忽然抖动不停,响起一种很可怕的声音。我还想奇怪剑尖为什么会响,容虎就发疯似的冲了进来。他一进来,萧纵他就就"

    当时情况一定非常险恶,凤鸣说到这里,心有余悸,手垂在两腿侧,紧握成拳。

    秋月等一直留在小院,比容恬更早得到消息,早就围在凤鸣身边。

    烈儿最着急,一把扯住刚从后院小跑过来的军中大夫,连声问,"我哥怎样?伤得重吗?"

    秋蓝眼睛一瞥,瞧见军中大夫扎起的双袖上满是鲜血,已有几分支持不住,脸色白得象纸一样。

    秋月明白她的心事,低声道,"你进去看看,鸣王这里有我们呢。"轻轻推了秋蓝一下。

    军中大夫也是刚刚被抓过来的,一到后院就看见床上躺着满身是血的容虎,一时也不敢下定论,刚要回答烈儿的话,猛然看见容恬在眼前,又赶紧去行礼。

    容恬摆手道,"没时间罗嗦了,究竟伤得如何?"

    "禀大王,目前正在止血,其他的"军中大夫沉吟一会,"还不敢说。"

    烈儿秋蓝等听了这个话,都心里大惊。

    凤鸣推开前面挡住的人,赶前两步,"你这话什么意思?救不了吗?"

    "凤鸣,你不要急。"容恬想抱又不能抱,想呵又不能呵,再掺杂上容虎不明朗的伤势,难受得无法言语,勉强对军中大夫用平和的声音道,"好好给本王医治。不管什么名贵药材,只要用得上,一律都用。你从今天开始,就住这里,日夜看护病人。"

    烈儿忙道,"我留在这里照顾,一定不出岔子。"

    "不好。"秋蓝到底比较稳重,虽然忧心忡忡,还是一边思量一边道,"容虎受伤,大王和鸣王身边更少不了你。"

    容恬不等他们再说,当机立断,吩咐道:"烈儿留下,秋蓝,你去。"

    秋蓝连忙应了,看看脸色煞白的凤鸣,又有点放心不下,踌躇道,"只是这几天就要秋月秋星辛苦点,时时刻刻跟紧了鸣王。"

    秋月秋星非常认真地一口答应了。

    秋月道,"你放心,这边我们姐妹照看,不会让鸣王出一丁点的事。"转身过来,看着凤鸣,凝重道,"鸣王,你下次再也不要到那个萧圣师那里去了。他脾气古怪,说杀人就杀人的。"

    秋星拍拍胸口,动容道,"这个人真是个疯子,居然一声不吭,对着自己亲生儿子举剑就刺。"

    提起萧纵,凤鸣脸色又是一黯。

    "凤鸣?"容恬轻轻唤他一声。

    凤鸣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看向容恬,挤出一个苦笑,"这是我咎由自取,故意去惹他的,没想到竟连累容虎"

    几人说话的时候,里外进出端水送药的侍从侍卫们流水般不断。秋蓝早随着军中大夫到后院去了。

    众人都担心容虎伤势,不肯离去,干脆坐在客厅里等待音信。烈儿更是连连朝后院那边观望。

    容恬瞧在眼里,对他说,"你过去看看。"

    烈儿脸色微动,走了一步,又退了回来,摇头道,"秋蓝可以把他照顾好,我进去有什么用?"站在容恬和凤鸣中间,不再挪步。

    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鸣王现在心情糟糕,极需安慰。

    大王对这个模样的鸣王是最最没有抵抗力的。万一大王象刚才一样忘了情人血,去碰鸣王,那可怎么办?

    虽然大家对容恬的自控力都颇有信心,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确实需要烈儿这样机敏的人在旁边才行。

    所有人中,容恬最受煎熬。

    亲信被师傅刺了一剑,在后院急救,生死未卜。

    凤鸣遭了这么一劫,脸色灰白,看来不但受了惊,还另有一分伤感压抑在心底。平日那种活泼可爱的劲完全不见了,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而他,原本最该好好安慰凤鸣的人,堂堂西雷王,居然连给心上人一个拥抱的能力都没有。

    明明伸手就可以够得着

    有生以来最大的挫败感,沉沉压在容恬心上。

    众人心情沉重,一时都无语,送清水和纱布的侍女们似乎也知道他们的心境,从廊下经过时都踮起脚尖,连一声咳嗽也不闻。

    忽然,一阵脚步声打破沉默。

    "大王,"守在门外的是容恬亲卫队的人,进来禀道,"摇曳夫人求见。"

    容恬浓眉一挑,"来得好快。"

    这女人拿捏时间,倒真的十分厉害。

    烈儿正为大哥担心,听见摇曳夫人来了,想起容虎被刺伤的事正是由摇曳夫人而起,大感厌恶,弯腰在容恬耳边道,"大王,这女人不怀好意。她上次来挑唆鸣王去惹萧纵,差点害鸣王没了性命。我去赶她走。"

    容恬也为容虎之事气恼,不过他心上还悬着凤鸣和情人血的事,知道此时不宜意气用事,摇头道,"赶她走又有什么用?叫她进来。"

    烈儿只好传令。

    摇曳夫人体态轻柔,走路竟似毫无声响,不一会,窈窕身影出现在门外。她显然是极懂得打扮的人,身上不再是一色素白,反而换了一条长及脚踝的红裙,裙脚上坠着一圈黑色流苏,更添一分婀娜华丽的尊贵。

    她进到厅中,美目轻转,已把容恬黑沉的脸色瞧个清楚,烈儿恶狠狠的瞪视更没有忽略,却一点惧意也没有,露出浅浅两个酒窝,柔声道,"今日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大王觉得如何?"

    "觉得如何?"容恬坐在椅上,神目迥然,忽然抬手,指向坐在另一旁的凤鸣,厉声问,"凤鸣今日差点死在萧圣师剑下,请问夫人,你觉得如何?"

    王者之怒,猛若雷霆。

    容恬气势本来就强,一旦动怒,更是吓人。

    烈儿等开始见他下令请摇曳夫人进来,态度谨慎平和,全没料得他见了人一开场就直接质问,顿时都是一惊。

    摇曳夫人骤然见他杀气大盛,心里也微微吃惊,不过瞬间,又冷静下来,思索片刻,忽然掩嘴轻笑起来,后来越发笑不可抑,连头上金钗坠子也随着一起剧烈抖动。

    容恬冷冷问,"夫人笑什么?"声音阴骘,显然真的动了真火。

    摇曳夫人听他发问,猛地停下,笑容尽敛,也是一脸冷冰冰的表情,不屑道,"我笑你西雷王太过无知。以萧郎的本事,他要杀鸣王何必在下手前震剑长吟?他也绝不会给机会,让你的侍卫扑进屋里挡剑?可笑!他连你那个侍卫都没有一剑刺死,可见他的剑道之心已经动摇。"

    她词锋凌厉更胜容恬,一通话劈头砸下来,也不理会容恬听后的反应,却移到凤鸣身边,犹豫了一会,纤纤玉指抚上凤鸣冰冷的额头,怜爱道,"我是笃定萧郎不会害你,才叫你去他面前的。今日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也不独活,立即自尽到地下向你赔罪。孩子,你娘是个没心没肝的坏女人,但我可从来没想过骗你去送死。就算用情人血害你,那毒也是有药可救的。"

    容恬见她去碰凤鸣,早大惊失色,从椅上弹起来差点就冲了过来,及至听了她对凤鸣温声细语,才勉强克制住自己不要莽撞。

    凤鸣心里对这个可算是自己目前的女人有无数种不同的滋味,又酸又涩,又苦又咸,听了她的话,抬眼瞅了她一下,暗想,我从小是孤儿,没有父母就是没有父母,这也罢了。安荷虽然有父母,却从小遭到遗弃,就算是养父养母,老容王送他入宫当太子替身,太后真正关心的只有容恬。这样比起来,似乎他比我更可怜。

    心中百感交集,挤出一个苦笑,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一时觉得无尽彷徨沮丧,他眼珠略动了动,停在摇曳夫人身后的容恬脸上,勉强笑道,"你别担心,我其实很好。只是只是实在很想念你。"他后面一句纯是傻话,却说得极为深情,众人听得心中一颤。凤鸣只是强笑,又道,"从前我总是嫌你喜欢挨挨碰碰,闹个没完,现在想起来,真是很对不起。容恬,我真想好好亲亲你。"他眼圈已经红了,只是眼泪一直不肯下来,尽在眼眶里打转。

    容恬听他说到此处,人已经痴了。

    深邃双目仿佛凝固住一般,静静看着落寞的心上人。

    烈儿危兆忽生,顿知不妙,猛然大叫起来,"大王不可!"刚从椅后扑出,容恬已经发疯似的冲了上去,大掌把摇曳夫人往旁边一推,双臂就朝凤鸣搂去。

    秋蓝秋星原本双双侍立在凤鸣椅后,此刻都尖叫起来:"鸣王不要!"她们两人速度力气更比不上烈儿,四根玉藕似的手臂慌忙伸出,全部只捞到凤鸣一点衣角。

    凤鸣几乎和容恬同时行动,容恬一动,他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往容恬怀里扑去。

    惊叫喘息声中,已经落入最温暖最熟悉的怀抱,被容恬紧紧抱住,顿时什么难过悲伤都飞走了,凤鸣泪如雨下,抬头骂道,"你疯了吗?你疯了吗?你忘记自己中了毒吗?"却一点离开容恬怀抱的意思也没有。

    容恬目光幽远坚定,任他怒骂,露出笑容,低声道,"真对不起,我也真的很想好好亲亲你。"真的低下头,嘴唇在凤鸣额上一啄,犹不甘心,又紧了紧双臂,让凤鸣在自己怀里嵌得更深一点,在他唇上狠吻一记。

    天地四方,只剩容恬一双臂膀。

    那一刻,哪里还管什么统一天下的霸业,什么西雷王朝,什么情人血。

    两人紧拥,似乎什么也不能把他们分开,生死之间,竟心怀大畅,笑得无比欢欣。

    连摇曳夫人也猝不及防,一时呆住了。

    秋星秋月早吓得双双跪下,双手都抵在胸前,死死拽着衣襟,绝望地仰视着这一对情人。

    偌大客厅,近乎死寂,连呼吸声都蓦然停顿。

    时间停顿的瞬间,仿佛把一切都固定成静止画面,将一切臻至致境后,又如一滴水落入湖面,涟漪由微可不见,无声荡漾开来。

    绝美的涟漪,一圈一圈,以相拥的容恬和凤鸣为中心,让死寂缓缓苏醒。

    涟漪之下,响起又惊又喜,不敢置信的低语,像喃喃,像对神灵的感激

    "咦?"

    "啊"

    "老天爷"

    "没有哦?"

    "真的没有?"

    "是不是毒性发作比较慢?"

    几次压低声音的试探性讨论后,长长的呼气声在客厅响起,此起彼伏。

    秋星秋月开始大声念佛,合掌答谢上天,"老天爷啊,原来没事。吓死人了。"两姐妹心灵相通,说得整齐一致,连神态都一模一样,极为可爱。

    凤鸣醒悟过来,问容恬道,"怎么我们还没死?"

    容恬在方才电光火石间已经大致猜到,感激地瞅了神色冷漠的摇曳夫人一眼,反问凤鸣,"你说呢?"

    凤鸣也已经猜到,仍觉得转变太戏剧化了,转头去问摇曳夫人,"你你用来害我的毒药是假的吗?哎哟!"话音未落,脸上已经挨了摇曳夫人重重一巴掌。

    摇曳夫人一直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和容恬不顾生死地拥抱,谁也没料到她会忽然动手,连容恬也大出意外,拦都拦不住。

    容恬看见凤鸣脸上立即泛起五条指痕,又心疼又气愤,恶狠狠问,"你为什么打他?"

    摇曳夫人似乎完全没听见容恬的质问,美目直愣愣看着凤鸣,半晌终于开腔,语调却非常怨愤凄凉,"对,对,我是天下间最坏的母亲。我为什么要用假的毒药?我那么狠毒,该对亲生儿子下真药才对!"眼泪直流下来,她也不擦,转身就朝外走。

    她剑术也是学自萧纵,天资又极高,身形倏然,四周人等不是没有本事拦她,就是没想到要拦她,不然就是不敢拦她,都愕然看她消失在门后。

    秋星吐舌道,"这般古怪脾气,幸亏我们鸣王的脾气一点也不象她。"

    "她就这么一声不吭走了吗?"

    容恬静默片刻,才叹道,"师傅独独为她,在剑道的修行上耽搁了十五年。"

    "哎呀,"凤鸣忽然道,"情人血的事虽然解决了,但她和萧圣师的事却没有了结。我们还要不要帮忙?"

    容恬警告地瞥他,"不许你再去师傅面前挑衅。容虎伤势还不知如何,你又想搭上烈儿的小命?"

    凤鸣想起容虎还在里面疗伤,顿时黯然,忧心道,"不知道容虎的伤势到底怎样了?那个军中大夫不是最懂刀枪伤的吗?怎么要这么长的功夫?"

    正说着,又听见一阵大呼小叫,竟然是一身染血的军中大夫和其他捧水端药的侍女们,几乎在后院房中为容虎疗伤的人忽然都匆匆到了大厅,独缺了秋蓝。

    众人顿时大惊,急问,"出了什么事?怎么都出来了?"

    烈儿满头大汗,一个箭步跨到军中大夫跟前,"是不是我哥我哥他"声音已经哽咽了。

    军中大夫也是满头大汗。

    他随军当大夫的年月也不少,一辈子没遇过这样的事,先是大王身边的红人容虎大总管受了伤,接着发现伤口虽然是常见的剑伤,但不知道萧圣师是怎么刺的,大概是剑身在剧烈抖动中刺中容虎,伤口边缘有许多微小裂口,加上剑入身体的角度十分刁钻,怎么包扎也不妥当。

    正忙得不可开交,偏偏一个奇怪的美艳女子在这要命的时候直闯进医疗重地。

    他一边擦额头黄豆大的汗珠,一边对着容恬手忙脚乱地行礼,还要应付心如火燎的烈儿,结结巴巴道,"不是,不是是一个穿红衣的女子,她把我们都赶了出"

    原本在客厅中的人一齐怪叫起来,"摇曳夫人?"

    烈儿弹起老高,又急又气地握拳,"她她一定是要害我大哥!"

    凤鸣这个时候才恋恋不舍从容恬的怀里挣出来,"不行,我要去看看。"

    容恬一把扯住他,"你还想多挨一巴掌?"沉吟道,"容虎与她无仇无怨,她何必下手加害?反而是师傅向来不随意出手,今日却无端刺容虎一剑,又伤不至立死,莫非"斟酌了一会,笃定道,"我料摇曳夫人一定可以治好容虎。"

    他这一说,大家顿时都有几分隐隐约约地明白,但又都觉得太不可思议。

    在容恬面前,最敢发言的当然是凤鸣,目瞪口呆,讷讷地道,"他们这两人,传情沟通的方式也太怕人了吧?容虎流了一地的血啊"

    但仔细一想,这确实很符合两人的个性。

    一个是天下最自负的男人,一个是天下自认最狠毒的女人,哪里把别人的死活看在眼里。

    容恬猜测道,"自从师傅知道摇曳夫人出现后,他的心境就无法保持平和了。今天他破例让你站在旁边看他练剑,就是为了看看自己是否可以坚持自己的剑道之心不乱。"

    "结果他心思大乱,想刺鸣王,鸣王的脸却又让他想起自己心爱的女人,不忍下手,"烈儿悻悻道,"结果我哥就倒了霉"

    凤鸣颓然道,"对不起。"

    烈儿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不,不,属下不是这个意思。这和鸣王有什么关系?是萧"他忽然想起萧纵是大王的师傅,鸣王的父亲,也是辱骂不得的,只好闷闷闭嘴。既然向来料事如神的大王断定摇曳夫人会救回容虎,此事日后再追究也不迟。

    "师傅现在对摇曳夫人,似乎恨极又爱极,想弃之不顾,却又无法不理会。"容恬远眺窗外,郁郁葱葱的一大片林木后,就是萧纵外人不得擅入的院子,

    凤鸣也叹了一声,"试问人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他有感而发,倒是念得有模有样。

    容恬凝视他片刻,笑道,"别人都能问,偏你不应该问这个。我们俩不就是生死相许吗?"

    凤鸣脸上微红,想起刚才疯了似的不顾一切抱上去,实在是愚不可及的行为,自己也就算了,竟连容恬也会这样失去理智。万一真为了这个掉了性命,恐怕天下十一国有一半人会笑掉大牙。

    他越想越发后怕,心有余悸地看向容恬,责怪道,"你刚刚怎么这么莽撞?如果你死了,那西雷怎么办呢?"

    容恬心想,西雷没了我,自然有别人来当大王,你却绝不可以没了我的。他朝凤鸣轻轻一笑,什么也没说,只是握住凤鸣的手心,捏了一捏。

    凤鸣也不知道明白了其中几分深意,沉默片刻,也学容恬的模样,在他厚实的掌心上回捏一下,抬头展颜一笑。

    两人目光相触,似乎千言万语,就此已经传递淋漓,不用再废话什么了。

    历来善于用毒者,无不精通医理,摇曳夫人更该是此中翘首。

    既然容恬觉得摇曳夫人对容虎的伤势会有帮助,大家也安静下来,聚在厅中等待后院的音信。

    但无数轮热茶变凉,已有侍女第二次燃起新烛,音信仍久久不至。

    凤鸣和烈儿显得最为焦急,几次都站起来,想到后院去瞧瞧。

    容恬禁道,"她脾气古怪自傲,见你们去窥探,知道你们不信她。说不定一气之下做出什么事来,坐在这里等吧,不要自找麻烦。"

    凤鸣因为白问了一个问题就挨了她一记巴掌,对于容恬这个话是很认同的,虽然焦急,只好重新坐下继续等待。

    烈儿对容恬敬若天神,更加不会反驳。

    正等得无比心焦,忽然远远看见从后院过来一个人影。

    烈儿霍得站起来,"出来了!"抢到门前。

    这时候夜已极深,月光昏暗,那人走过来一些,才认出来是秋蓝。

    凤鸣跑上去问,"秋蓝,容虎怎么了?"

    秋星秋月紧跟在凤鸣身后,跑到秋蓝身边就齐声叫起来,"不要哭,不要哭,有话慢慢说,鸣王帮你作主。"

    容恬站在台阶上,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秋蓝,也是一脸凝重。

    秋蓝抬头看看凤鸣,目光又从烈儿秋月秋星脸上溜过,最后停在容恬高大的身影上,半晌颤抖着没有血色的唇道,"人被她救回来了,一个月内该该可痊愈"说到这里,浑身一松,似乎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软倒在凤鸣脚下,哇哇大哭起来。

    凤鸣心上高悬的一块石头这才放了下来,都觉得双膝有点发软。

    秋月秋星都跪下去安抚秋蓝,一边陪着落泪,一边笑道,"你这傻子,好好的哭什么?刚才差点吓死我们了。"

    烈儿眼睛里闪亮亮的,深深呼出一口气道,"我就知道大哥没那么弱。大王,我想去看看他。"

    容恬点头。

    秋蓝却道,"你千万别去。夫人说她看护容虎的这段时间里,谁都可以探望病人,只有一个人绝不许进房,就是那个拿眼睛瞅她的很不礼貌的小子。否则她立即撒手不管。"

    众人愕然,继而又觉好笑。

    拿眼睛瞅她,很不礼貌的小子,不用问,当然就是烈儿。

    她竟如此小气,想到一个这么聪明的法子来修理烈儿。

    烈儿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他却不敢这个时候和大哥的救命恩人计较,哼哼了半天,沮丧地脸对秋蓝道,"你在旁边照顾,可要照应一下大哥,不要让他被被"他本来想说老巫婆或老恶棍,后来想想,那个毕竟是鸣王的母亲,又怕摇曳夫人神通广大,知道自己骂她,只好忍住嘴,道,"被她给整了。"

    秋蓝大哭过一场,今日受的惊吓和忧心都发泄了出来,现在已经平静多了,点头道,"别担心。夫人虽然脾气古怪,但我觉得她心地还是很好的。"摇曳夫人在大夫们最手足无措的时候闯进来,如神女下凡般,巧施妙手救了容虎,在她心目中形象顿时光辉起来。

    众人对摇曳夫人的"善良"都将信将疑,连凤鸣都有点不置可否,呆呆站了一会,忽然听见骨碌一声轻响,在沉默的夜色中分外引人注意。

    对上大家探究的目光,凤鸣涨红了脸道,"我饿了。"

    秋星最早反应过来,笑道,"是啦是啦,我们竟把鸣王的晚饭都忘了。"

    秋蓝"呀"了一声,瞅着秋星,"还说我走了,你们一定好好照顾鸣王呢。"

    "容虎受伤了嘛。刚才谁有心思吃饭。糟了,连大王也挨饿了。"

    秋蓝为难地回头看看后院里的灯光,"我不能逗留太久,那边还要我帮忙呢。"

    凤鸣道,"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容虎。"

    "明天再去吧。"容恬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容虎现在要静养。他如果昏迷着,你看也没用,他要是醒了,更要耗精神招呼我们。"

    "鸣王,你这几天本来就不精神,再挨饿可不行,难得今天秋蓝不在。我们也来弄点好吃的给鸣王尝尝。"秋星道。

    秋月已经兴奋地撩起长长的袖子,嚷道,"我偷学了不少呢,我亲自下厨。"

    大家紧张了一天,现在知道容虎平安,被她们姐妹俩一闹,气氛立即轻松不少。

    凤鸣笑道,"你们弄得再难吃,我也会全部吃光的。"引得秋星两人一阵抗议。

    容恬几天没有和他亲近,现在没了情人血的心腹之患,乐得时时刻刻和他黏在一起,从刚才搂着他的腰后就没有松手,低头在他耳边笑道,"吃饱点,晚上才够力气。"

    至于他异想天开出来的发明"保险套",早就扔到九霄云外了。

    于是秋月秋星去小厨房准备大显身手,其他人到饭厅等着开饭。正在闲聊,又有侍卫来报,"大王,有新的军报。"

    容恬接了过来,撕开盖了戳印的封口,打开看了看,沉吟不语。

    凤鸣探头过来问,"怎么了?瞳儿那边有什么变化吗?"

    "这是博临那边的消息,早一点的时候已经来了一封了,说的也是妙光的事。"容恬放下军报,看向众人,"妙光在含归险些被三公主他们刺杀,捡回一条小命后回到了博临都城。这本来很正常,可最奇怪的是,她竟然以此为借口,质疑博临对她的诚意,向博临王提出取消婚约。"

    这一步棋走得诡异莫名,连凤鸣也立即嗅出其中的蹊跷,问道,"取消婚约?难道她连千辛万苦争取回来的博临后冠都不要了?"

    烈儿也百思不得其解,"离国现在内部不安,龙天又在蠢蠢欲动,她本来是为了自保不得不拉拢邻国博临,就算刺杀事件让她怀疑博临王族中有人想对她不利,以这个女人的狡猾,也绝不会蠢到立即和博临王族断绝关系才对。"

    "如果她知道龙天已经中毒,不久就要一命呜呼呢?"容恬的目光在室内缓缓扫了一圈,徐徐道,"这样妙光最担心的外患自然消失,她也没有非嫁去博临不可的必要了。"

    凤鸣带着好学生的精神继续问道,"不管龙天的威胁是否存在,但嫁去博临当王后真的不错哦。这是赚钱的买卖,她何必取消婚约?"

    顿时,周围的人们都安静下来。

    凤鸣被容恬瞅得不好意思,摸着脸道,"是不是我的问题很蠢?"

    "你在我们这里被保护得太好了,所以不明白宫廷内斗的可怕。"容恬微笑起来,"嫁到另一个国家当王后,等于进入一个陌生的地方,进行另一场残酷的宫廷斗争。妙光即使是王后,她在博临王族中始终算是外人,一旦博勤无法保护她,她的处境就会变得非常危险。"

    烈儿插嘴道,"何况从前离国和博临关系并不太好,博临的权贵里憎恨妙光的人一定不少。"

    "以妙光的为人,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险恶的境地。她为什么要舍弃在离国受人拥戴的公主之尊,去博临艰辛地开创一个新局面呢?"

    "嗯嗯,"凤鸣听得连连点头,又一个问题冒了出来,蹙眉道,"既然你说得这么有道理,那她向博临王提出取消婚约也就很正常了,有什么可奇怪的?的确,可以不去冒险,谁想冒险呢?"

    容恬对于这个问题却没有立即回答,表情沉重起来,缓缓把玩手边温热的茶杯边缘。众人都知道他在思索。

    过了一会,容恬才低声道,"如果我猜想的是对的,那妙光怎会知道龙天被下了毒?"

    凤鸣赫然一惊。

    不错,当年老繁佳王中了漫摄之毒,还是事后坟墓被暴雨冲积,重新掘墓安葬的时候,从枯骨上面看出来的。

    这天下两大奇毒之一的漫摄,最大的特点就是让人看不出中了毒。

    摇曳夫人下手,更不会留下破绽。

    那么远在博临的妙光怎会知道龙天中了漫摄之毒呢?

    想到这里,凤鸣看看众人的表情,顿时摇头道,"不可能。摇曳夫人虽然脾气古怪点,但她明知道你我都是离国的大敌,大家迟早要斗个你死我活,绝不会和妙光勾结。再说,她为什么要泄密给妙光?龙天的性命,她分明说了是送给你的大礼。"

    容恬也是一脸不解,叹道,"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凤鸣虽然对他这个老妈不大感冒,十分想敬而远之,但要说她勾搭离国,串通来害他们,凤鸣还是从心底就痛恨这种猜测。

    何况她刚刚过来时,还难得地说了几句怜爱的话,又去自告奋勇救了容虎。

    "会不会是其他的原因,让妙光觉得龙天不再会是她的心腹大患,所以取消婚约?"

    烈儿提出一个设想,"她不知道摇曳夫人已经对龙天下毒,她自己派人去刺杀龙天。"

    如果是这样,龙天也算得罪的人多了。不但三公主要刺杀他,妙光也要刺杀他,连和他没瓜葛的摇曳夫人也插手来毒他一把。

    这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容恬一句就否决了烈儿的设想,"如果龙天这么好刺杀,妙光早就动手了,何必先去博临想办法,然后再取消婚约?"

    凤鸣正在努力的想,忽然浑身一震,神情吓人。

    容恬和烈儿都看向他。

    "我有一个不大明智的设想。"凤鸣老半天才开口,闪烁地眼睛扫烈儿一眼,又瞄瞄容恬,欲言又止。

    "鸣王说吧,说错了大王又不会罚你。"

    "说。"容恬沉声道。

    "妙光之所以这么老神在在的取消婚约"凤鸣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地道,"对不对是因为若言醒了?"

    砰!

    一声巨响。

    手掌击桌的声音唬了众人一跳。

    容恬一掌击下,满脸喜色,恍然大悟地笑道,"不错!不错!正该如此!我竟没想到这个。你瞧,只要肯动脑子,你比谁都聪明。"仰天长笑了一阵,敛了笑容,沉吟道,"这个谜底一揭开,其他想不通的事就霍然开朗了。妙光定是去了博临,提出肯嫁给博勤的事情之后,得到若言苏醒的音信。既然她大哥醒了,龙天那种小丑怎么还放在眼里,若言更不会随便把唯一的亲妹就这样简单嫁出去。但是,她为什么不立即提出取消婚约,反而要到含归去呢?"

    容恬自己向自己提了一问,不过片刻,眉头又舒展开来,冷笑道,"她知道博陵和三公主逃走了,所以故意泄露自己在含归孤身和庆鼎见面的消息,以此为诱饵想引出他们。"

    砰!

    又一声巨响传来,惊了众人一跳。

    这次拍桌子的却是凤鸣。

    他这一掌,虽有容恬的动作,却无容恬的气势。那桌子是硬木制的,手拍得直发麻。凤鸣一掌下去,疼得龇牙咧嘴,容恬无奈地笑笑,抓过他的手放在唇前轻轻吹了两口,烈儿也忍不住偷笑起来。

    凤鸣尴尬得要死,一边伸着手任容恬帮自己吹气止疼,一边掩饰着尴尬发表他的见解,"妙光这招果然厉害,一来可以借博陵他们的手除掉同国的大王庆鼎,二来可以把博陵和三公主诱出藏身之地,好杀了他们,三来还可以有一个很好的借口向博临王提出取消婚约。未来的媳妇居然在自己的地盘上差点被人杀死,博陵王也没什么老脸强留妙光,说不定还要送上不少好礼送她启程。好个一石三鸟的计策!"

    "只有两只小鸟而已,博陵和三公主都没有遭她毒手。"烈儿对妙光向来厌恶,冷冷道,"她再聪明,也没猜到摇曳夫人在里面插了一手,把博陵和三公主救了出来。"

    容恬心情甚好,对凤鸣越发和颜悦色,柔声解释,"最妙的是,感谢妙光的毒计,阴差阳错之下,三公主他们被逼得无路可逃,最终投向我西雷。"当即把下午在媚姬处和三公主达成的协议说了出来。

    凤鸣中途就去了萧纵那边,还不知道事情的结果,此刻才听明白了,大喜道,"居然有这么便宜的事?你岂不是白白得了一个国家?恭喜恭喜。"

    容恬晒道,"哪有这么便宜的事?王族中人都是反覆无情的,日后我能压制得住四方,他们自然臣服。要是手上没有足够的兵权,恐怕密谋联合起来杀我的,正是他们。不过既然已经定下盟约,我自然有法子要她遵守。"

    忽然听见一阵唧唧咯咯的笑声,秋星秋月两人领着几名侍女一路过来,手上都端着热气腾腾的碟子。

    "你做的冬瓜糊糊的,真的端去给鸣王吃?"

    秋月娇憨地道,"虽然糊糊的,但是味道很好呢。才不管,这么多碟菜,总有味道好的吧?要鸣王闭着眼睛吃就好。"进屋就娇声笑道,"鸣王,菜做好了,快吃吧。大王也请用。"

    秋星眼尖,一眼瞅见烈儿向后缩,娇喝道,"烈儿,你不许走!你不是也没吃饭吗?"

    菜肴上桌,果然颜色各异。

    黑的彻底,红的鲜艳,黄的灿烂,白的清澈

    不但凤鸣,连容恬也看直了眼。

    秋星笑着解释,"难得我们姐妹俩下厨,今天不做平日那些常吃的普通菜式。这些都是我们暗中钻研独创出来的花样,第一次做,就请鸣王帮我们评点吧。"

    凤鸣和烈儿面面相觑,心里一百二十个觉得还是吃平日常吃的普通菜式比较好。

    秋月一副生怕凤鸣反悔的表情,在旁边认真地插嘴道,"鸣王说一定会吃光的。"

    凤鸣巴不得后悔,但知道只要一开口,这两名贴身侍女说不定在未来几日都会眼圈红红,泪眼涟涟。

    比吃一顿奇怪的菜可怕的,是一个哭泣的女人。

    比一个哭泣女人可怕的,当然就是两个哭泣的女人了。

    凤鸣无可奈何,强笑道,"吃,当然吃。烈儿,你也坐下来,饱餐一顿。"

    正挖空心思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少吃一点,猛地听见外面有人禀道,"大王,有军报送来。"

    凤鸣昏暗的前路蓦地大放光明,喜不自禁,高声命道,"快进来,详细禀报!"

    侍卫带着军报进来。

    容恬一边接了,一边问,"是博临那边的消息?还是离国来的?"

    侍卫恭声答道,"上面有戳印,不敢乱拆,内情不详。不过送军报的人是从西雷的方向来的。"

    "西雷的军报?"容恬略觉奇怪,拆开军报,从里面取出一张薄帛,只看了一眼,顿时大怒,暴喝道,"瞳儿这个该死的!我必杀他!"

    众人都骇了一跳。

    秋星秋月不敢再笑闹,相视一眼,垂手退到一边默立。烈儿猛地从桌边站起来,没有作声。

    凤鸣问,"瞳儿怎么了?"把容恬手上的军报拿过来一看,原来竟是一封书信,但似乎被水浸过,墨迹化开,黑糊糊一块,大部分都无法辨认。只有前面几行,也许是抢救及时,除了偶尔一些字外,其他虽然模糊,但都大概可以辨认出来。

    上面写着

    遥问妙光公主殿下金安:

    本王思虑公主信中所言,甚 道理。近日西 常有异动,本王派 报,估

    前太后并未死于王宫大火, 借 逃遁,暗中与容恬会合,目前恐怕 经暗中潜入西琴,密谋不轨。此人是容恬生母,若能活抓,巧妙利用,定有奇

    到这里,剩下的就都看不出什么了。

    凤鸣正看得满额冷汗,怔了怔道,"怎么只有半截,这不急死人吗?"

    容恬面色难看,冷哼一声,下令道,"把带信的人叫进来。"

    带信的使者就等在门外,一听大王宣召,立即进来行了礼,虽然一身黄尘,满脸倦色,但眼睛迥然有神,是极有经验的传信使。

    容恬摆摆手,让他起来,叫秋月给他捧一杯半温的茶水过来,才问,"信是从哪里来的?"

    "禀大王,密信是从永殷和西雷的边界截取到的。"传信使日夜兼程赶过来,正渴得厉害,贪婪地喝了大半杯水,才有条不紊地答道,"信使乔装潜行,企图绕过边防穿越永殷,被我们发现了,觉得蹊跷,所以暗中截住搜查。这封信原本被藏在怀里,那信使一见我们,立即掏出来就往水里扔。我们赶紧捞起来,但墨迹见水就化,只有几行的前半截可以大概知道意思。因为里面提及太后,不敢耽搁,连夜快马送来呈给大王。"

    凤鸣想起太后现在正在西琴险地,那里目前是瞳儿地盘,万一来个闭城大搜,后果不堪设想,心里一紧,问道,"确定是瞳儿写的吗?"

    "是瞳儿写的。"容恬点头,脸色沉重,"他小时候还向我请教过书法。"他闭目思索一会,又问道,"送信的人呢?"

    传信使脸上显出愧色,"禀大王,那信使眼见要被擒,立即抛信入水,接着抽出匕首就往心窝上捅。我们正忙着捞起书信,没能看紧,让他自尽了。"

    凤鸣听他轻描淡写,猜测当时情景,血溅三尺,不知多么凶险无情,虽说是敌人,到底还是不忍地皱了皱眉。

    容恬脸上神情肃穆,只点了点头,详问当时情景,连那人自尽时用哪个手拿匕首都问清楚了。传信使显然是个非常细心的人,逐一尽量回想,回答得非常细致。

    凤鸣记挂着太后的安危,心里焦急,忍不住道,"瞳儿知道太后潜入了西琴,一定会立即动手。这事不能耽搁,营地里有多少人马可以调用?"

    烈儿和容虎是管这些的,容虎受伤不在,当然是烈儿回答。烈儿立即道,"这里人马分四路,一路是大王原本安排下的西雷精兵,一路是媚姬姑娘的家臣侍卫,永逸自己也有一点兵力,还有一路是萧圣师带来的。"盘算片刻,又答道,"事起仓促,要立即向西琴大规模举兵,我们的人马恐怕不够。但如果只是暗中潜入西琴接应太后"

    "我们应该挑选最精锐的人马,趁夜出发,赶赴西琴迎回太后。"容恬低沉的声音传来,截断烈儿的话。他手里拿着那封事关重大的信笺,一边思忖着,剑眉微微锁起一点,使棱角分明的脸更增添岩石般的坚毅。

    "大王"

    "让本王想想。"

    容恬沉默下来。

    大家都知王令即将下达,不由屏息静待。空气中充满了无形的紧张。

    容恬将手中的信笺放回桌上,双眼静静盯着那张模糊的丝帛,仿佛要把里面藏着的每个被水模糊的字都看清楚。

    这封突如其来的密信里满布着诡异的危机,容恬在心急如焚的众人面前无声地把它缓缓展平,指尖在一行行墨字前掠过,坚毅而沉着,仿佛要把字迹中使他疑惑的东西找出来,再轻轻一掐,让它烟消云散。

    他的指头,终于停在了第一行。

    遥问妙光公主殿下金安

    "为什么是妙光?"他忽然眯起眼睛。

    众人微愕。

    "为什么这封信是给妙光的?"容恬又重复了一次,盯着那薄薄的信,眸中寒光骤闪,自问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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