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9 咫尺危影第2部分阅读
凤于九天9 咫尺危影 作者:rouwenwu
晕首源鸬溃?西雷和离国向来是敌手,不到万不得已,即使是瞳儿那个蠢材也绝不会和离国勾结。妙光一个小女孩,守着离国自保尚且不能,要靠和博间联婚才能对付龙天的虎视眈眈,她有什么本钱让已经登上西雷王位的瞳儿效命?"
烈儿像是想通了什么,猛然倒抽一口凉气,"能够让这小子卑躬屈膝和离国握手言和的不可能是妙光,一定是若言!哼,这小子背叛了大王,知道大王未死,一定吓得尿都撒不出来。天下有本事和大王对抗的只有若言,他为了保命,说不定会把西雷都卖了,投靠离国。"
他说的和大家心里猜的八九不离十,凤鸣虽然一向秉承有容恬在就不用动脑筋的宗旨,不过这次事关太后,也精神抖擞,积极参与,走过去和容恬并肩站着审视密信,低声道,"瞳儿既然和离国勾结,应该已经知道若言苏醒的消息。这封信如果真的是要传递到离国,该写若言的名字才对。为什么这封信是给妙光的?"他用和容恬一模一样的语气自问自答,"因为这封信不是要送去离国的,而是要专门送给我们看的。他们不知道我们已经猜出若言苏醒,自然要隐瞒若言醒来的消息,因此信的开头写了妙光的名字"睁着黑漆漆的眼睛,喃喃地继续深思。
容恬颇为有趣地打量着他。
"他们自然会猜到,我们会派人监视西雷边境的动静。这是他们故意送上门的"凤鸣自言自语了半天,猛然把头一点,"嗯,这是一个陷阱!"语气十分确定。
容恬笑得非常欣慰,夸奖道,"鸣王果然聪明,若言最擅长的诱敌计,竟被你猜了出来。"
就算凤鸣早被戴惯了高帽子,听见容恬的夸奖,还是忍不住老脸一红,讪讪地挠头,"西雷王不用夸我,这个其实是你看穿的。换了我做主,早就骑马冲出大营,驽马扬鞭,然后一头栽进若言的埋伏里。"
"不是你异想天开猜想若言已经苏醒,我也不会想到这上面。说到底,这还是你的功劳。"旁边忽然有人噗哧一笑。
容恬转过头,"烈儿,你笑什么?"
烈儿捂着嘴巴正在偷笑,见容恬忽然挑中他,吓了一跳,赶紧正色答道,"属下想到若言这个老贼算计失败,大王趁此机会设个计中计,狠狠踢他屁股,砍他脑袋,所以很高兴。"
秋星一直紧张得和秋月手抓着手,此时狠狠瞪烈儿一眼,"亏你还笑得出来,我们急都急死了。太后就在都城里,那可危险得很,就算识破了若言的诡计,可太后那边怎么办啊?"
烈儿呆了一呆,已经收了笑脸,勉强劝道,"太后睿智机敏,才不会轻易被瞳小子抓到。放心吧,如果他们抓到了太后,瞳小子就不需要和若言勾结来对付大王了,他只要把太后拿出来威胁大王就够了。"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凤鸣问容恬。
"若言要诱我们出大营,一定在通往西雷的路上设下了埋伏。我们要将计就计,反埋伏他,趁他不备,把他在永殷就地解决。永殷不是他的地盘,西雷和离国的大军都难以大张旗鼓进来,所以他埋伏我们的人数一定不多。"
这个倒是大家都心里清楚的,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凤鸣也跟着点点头,"那你快点下令啊。"
容恬却皱眉道,"还有一点小问题。"
"什么问题?"
"要反伏击,人数一定要比对方更多,而且都要是高手。我的死士在这里不过千人,还要分一部分作为诱饵。这次机会难得,若言极有可能亲自参与,如果能趁机杀死若言,就等于为我西雷除去最大的心腹之患。所以我要调动营地里所有可以调用的精锐力量。"
凤鸣跃跃欲试,"那就快点调啊。"
"那你告诉我,怎么调用你老爹我师傅萧圣师的人马?他手下个个都是以一挡百的刺杀高手,是这个营地里最顶尖的精锐。"
凤鸣一下愣住了。
他那位有等于没有的老爹,脾气和他老娘一样古怪,从前也许还会买一买容恬这个心爱徒弟的账,不过被他老娘这么一搅和,什么动摇了他追求剑道之心,见了谁都牙痒痒的,连荣虎都很无辜地挨了一剑。
现在凑到他面前去,谁知道会不会像容虎那样也挨上一剑?那时候可不是伏击若言的问题了。
这个问题嗯,倒真的是一个头疼的问题
气氛刚刚才有所松动的屋内,又忽然沉滞下来。
沙漏毫不停息地流动,天亮之前如果还没有准备就绪,这次难得的伏击若言的机会就白白浪费了。
凤鸣咬着牙,愁眉苦脸地拼命想办法。
秋星秋月也为他着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恨自己没有两个脑袋,也帮凤鸣想上一份。
烈儿倒是安安静静的,眼睛从容恬那转去凤鸣身上,闭紧了嘴巴。
啪!
"我想到了!"寂静中,凤鸣忽然一掌击在那平摊桌面的密信上,咬牙道。
秋月秋星眼睛大亮,惊喜地问,"鸣王想到了什么?"
"去见我娘。"凤鸣转身出门,拔腿就往后院走。
第二章
后院因为有容虎在养伤,容恬吩咐不许有人随便走动。此刻夜又深,静得落针可闻。
凤鸣一路直入小门,转过回廊,也不禀报,干干脆脆就把门帘掀开。
秋蓝正坐在床边痴痴看着容虎,被凤鸣吓了一跳,"啊"一声站起来,这才看清楚来人,"鸣王怎么来了?"
"容虎好点了吗?"
秋蓝点点头,轻声道,"好多了。夫人真厉害,也不知道使了什么药,容虎刚才还醒过来了一会,居然能开口说要喝水了。现在也睡得很稳。"
"真的?太好了。秋蓝,你可要好好看护他。"凤鸣转头往四周看,"那夫人呢?"
"夫人本来守在这里的,刚才说闷了,出去走走。应该就在附近,鸣王要找夫人干什"
"我找她有急事,先走了。你好好照顾容虎哦。"凤鸣一听摇曳夫人不在,不由暗翻白眼。
越是事急,越多枝节。
老娘你半夜三更出去干什么?
他转身出了房间,在天井抬头看看天色,若言恐怕已经准备就绪,就等着他们这群盲头苍蝇掉进蜘蛛网了。
他们,则要利用这个机会,反逮蜘蛛。
时间对于任何一方来说都是宝贵的。
天井后院可以赏月的地方,都不见摇曳夫人踪影,凤鸣又上了回廊,一口气找了几间房,正急得跺脚,却猛地站住了。
从这扇窗子看过去,里面被月光斜照着的背影,不是摇曳夫人是谁?
凤鸣大喜,悄悄从窗外往里看。
这不知道是谁的房间,摇曳夫人正坐在床前,她似乎正低头看着什么,长项微曲,木簪已经取下,黑发瀑布一样,从侧边柔柔垂下,月光柔和地笼罩着她,宛如一尊极美丽的白玉雕像。
凤鸣不由愣住。
只有此刻,他才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
她的身上,此时此刻洋溢着的那股味道,正是母亲才能拥有的。
那就像一团暖洋洋的光,能把他全身包裹起来,让他再疲累担忧也可以安然入睡的宁静。
和容恬所能带来的,既然不同。
却又同样珍贵。
"你进来。"
凤鸣呆了好一会,才醒觉这是摇曳夫人的声音。他迟疑了一下,随即却想起目前最为重要的事,跨步轻轻走了进去,"夫人"
"还叫我夫人"摇曳夫人背对着他,冷笑了一声。下一句话的语气,却分外柔和,低声道,"你在窗外想些什么?夜深了,这么大的喘气声,隔着墙都能听见。"
"有件事,我想和和娘请教"
"什么事?"
"娘曾经向容恬说过,对付萧圣师对付我爹的计策,有第一步,有第二步,还有第三步。请问那第三步,到底是怎么走的?娘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那个薄幸的男人下决心放弃剑道。"
"闭嘴!他才不是薄幸的男人。"摇曳夫人低斥一声,思忖半晌,缓缓道,"我没有要他放弃剑道,那时不可能的。我只要他,换一个追求剑道的方法,一个既追求剑道,又可以和我在一起的方法。"
凤鸣皱眉,"那是什么方法?"
摇曳夫人反问,"为什么深夜过来,追问这个?"
凤鸣看看天色,这时候时间比金子好宝贵,他又没有容恬那么厉害的脑筋,还是不要拐弯抹角的说,当即三言两语把瞳儿的密信和容恬打算伏击若言的计划说了,摊手道,"没办法,儿子只好过来打搅您老人家了。"
也不知道是凤鸣的直言相告起了作用,还是他这声"儿子"让摇曳夫人心生柔情,她听完后,出奇地没有冷言冷语,静默片刻,忽然柔声道,"孩子,你过来。"
她一直背对着凤鸣,未曾动过分毫。
凤鸣听了,无声无息地走过去,低头一看,顿时怔住。
他终于明白摇曳夫人说的第三步是什么了。
第三章
月色越发温柔。
被摇曳夫人的背影挡住,一直未曾入凤鸣眼中的,是一个躺在床上的小小身影。
采锵。
粉嫩的小脸侧着,贴在秋月亲手为他缝制的小枕头上,酷似凤鸣的眉头舒展开来,无忧无虑。
正沉沉入梦。
他不知道,夜深了,还有人将目光停驻在他身上。
"你看看他的手。"摇曳夫人低声道。
凤鸣凑过去,仔细端详采锵的手。肥肥嫩嫩的小手,在梦中犹紧抓着一角垂穗。在秋月等人的悉心照顾下,采锵越发粉雕玉琢,肤色晶莹之中,隐隐透出讨人喜欢的粉红色泽。
虽然不大看得明白,不过猜也可以猜到,这双被摇曳夫人深为看重的小手,八成就是他老爹萧圣师一生期盼的拥有卓越剑术天赋的手否则怎会被摇曳夫人视为可以将老公争取回来的最后一击呢?
"真是一双好手,他总算继承了爷爷奶奶的天赋,这叫隔代遗传。"凤鸣赞道。
听了他的赞叹,摇曳夫人视线忽然移来。
停在他身上的目光很古怪,打量得凤鸣浑身不自在。凤鸣挠头道,"我说错了什么吗?"
就算猜错了,也没什么好奇怪。要了解一个能下毒害自己亲生儿子来逼婚的女人的心态,的确不太容易。
"明明什么都没看出来,还不懂装懂。"摇曳夫人轻轻哼了一声,随即又微微一笑,"不过,你倒是挺会猜,居然被你猜中了。"
凤鸣这才知道自己没猜错,想了想,心里又冒出下一个难题,苦笑道,"猜中又有什么用?我们总不能拿一个孩子去威胁他配合,这样做也太"
"我才不威胁他什么呢?"摇曳夫人显然早就智珠在握,唇角逸出一丝动人的微笑,悠然自得道,"我们只要带着这孩子去就好。"
凤鸣瞠目结舌,"要把采锵带去战场?"
"他去了,"摇曳夫人注视着熟睡中的采锵,柔声道,"他的爷爷一定会追着去的。萧郎等这个有天分的继承人等了几十年,我才不信他会让这孩子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
"不行,这么小的孩子,你怎么忍心让他冒险"
摇曳夫人充耳不闻,弯腰伸手,唤道,"孩子,孩子。"
采锵被她推了几推,略蜷了蜷身子,举手揉揉惺忪睡眼,半天才睁开了眼睛,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
摇曳夫人温柔地将采锵抱在怀里,轻声道,"好孩子,别做声,我带你见一个人,然后咱们去一个好地方玩。"
凤鸣见她抱起采锵,额头冒了一阵冷汗,追在她身后问,"你要带他去哪里?"
摇曳夫人听见他追问,转身看他一眼,笑了笑,"你不是为了西雷王的大计而来的吗?回去告诉西雷王,要他做好其他的准备,萧郎这边的事情不必担心。"转身移步,竟是直朝萧纵的小院方向走去。
凤鸣见她那副模样,看来拦也是拦不下的了。抬头望望天色,容恬他们应该还在前厅紧锣密鼓准备着,稍微挣扎了一下,到底还是跑回了前厅。
一进门,发现里面多了好几个人。
容恬烈儿等都在,容恬手下几个心腹将领也被召了过来,永殷的前太子永逸也站在一旁,显然是被烈儿拉了过来助阵。
众人正围在一副地图前面低头商议,见了凤鸣回来,都纷纷向他打招呼。容恬八成已经向他们讲解了这次反伏击的目标,想到能把凶名远扬的离王若言抓到,将领们个个摩拳擦掌,兴奋激昂,就连永逸也忍不住笑道,"要是西雷王此计成功,我们永殷边境从此也少了一个大威胁。我在这里只有一千精锐,统归西雷王指挥吧。"
"见到摇曳夫人了吗?"容恬问。
"见到了。"凤鸣点头,把见摇曳夫人的经过说了一遍。
说及他走向前,发现摇曳夫人坐着的床边睡着采锵,秋星秋月不由自主惊叫起来,一脸担忧,容恬却似乎早就猜到,笑着叹道,"夫人的办法正中先生死|岤。她心愿达成的日子不远了。"
秋月姐妹俩却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秋月抓着凤鸣的手哀求道,"这可怎么办?摇曳夫人和萧圣师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要是采锵采锵鸣王你快想想办法啊!"
秋星在一旁只是跺脚,几乎哭出来,"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又要跑回去看采锵是否真被摇曳夫人抱走了。
正乱成一团,恍惚中忽然听见采锵幼嫩的嗓音,"娘!娘!"
众人都一愕,目光往门外一转。
摇曳夫人已经抱着采锵到了门外,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微笑,此刻骤然一看,似乎有什么极好的事情已经发生。
采锵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瞧见秋月秋星,大叫起来,兴奋地在摇曳夫人怀里扭动着小身子要下地。
"采锵!采锵!"秋月秋星连声惊呼,赶紧上来,几乎是把采锵从摇曳夫人怀里抢下来,警惕地退到容恬和凤鸣身后,两人抱着哄着小东西。
摇曳夫人却毫不在意,缓缓跨入厅内,在地图上扫了一眼,"西雷王已经布置好了?"
"已经布置妥当。还没恭喜师母,师母第三步的棋一下,想必已经胜券在握。"
"恭喜就免了。"摇曳夫人音如冷玉,清脆动人,却有点凉意,"这次伏击若言,你需要萧郎手下的高手吧?"
凤鸣听她语气,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吧?
刚刚去和未来老公谈好了条件,现在瞧这个阵势,似乎又要来和未来老公的徒弟谈条件了。
他这个老娘可真是懂得讨价还价,挑的时机好到了极点。
容恬却似乎毫无察觉,坦然道,"是的,若言为人机警,这次一定会派最好的精锐参与,我们这边要没有师傅出手,恐怕胜算不大。"
"要萧郎出手,一点也不难。我刚才带采锵去见了他爷爷一面,哼,果然是爷孙天性,萧郎见了他的小手,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了。我敢向你保证,现在只要采锵去哪里,萧郎就会跟去哪里,他觉不会让采锵出任何意外。"摇曳夫人边说着,边在椅上悠然自在地坐下。
凤鸣心道,这和爷孙天性没什么关系吧,要是采锵的手和他爹的手一样,他那个没什么人伦的爷爷压根连正眼都不会瞅他一下。
对付起摇曳夫人这种人来,容恬任何时候都比凤鸣厉害。暗中打量摇曳夫人一眼,再看看天色,他也不再废话,径直走到摇曳夫人面前,又是长身一躬,柔声问,"时间不多了,师母有什么吩咐,就请直说吧。"
摇曳夫人见他识趣,心里也很高兴,露出一丝笑容,提出了她的条件,"我要你把采锵交给我,由我这个奶奶来抚养他,照顾他。"
凤鸣顿时恍然。
萧纵剑道之心已经动摇,又见到了很有潜质的采锵,不用说,将来他为了自己剑术的传承,一定会将采锵视为最珍贵的宝贝。
摇曳夫人只要把采锵弄到手,她心爱的萧郎从此以后就要乖乖跟着她跑了。
所谓我到东来你到东,我到西边你到西。
二十几年来摇曳夫人锲而不舍跟随萧纵的情况,从此以后必定彻底扭转。
这实在是绝无仅有的,惟一一个,可以让摇曳夫人也就是他老娘觉得又爽又解气的方法
"夫人要将采锵带走?"容恬的浓眉微皱。
"正是。"摇曳夫人一副不怕你不答应的模样,端坐在椅上,"西雷王可以放心,他是我的亲孙子,我一定好好照顾他。只要西雷王点头,我立即带上采锵,陪同你们上马出营,他爷爷也定会召集手下精锐,过来参与你的计划。"
秋月和秋星在一旁抱着采锵,早就胆战心惊,焦急地盯着容恬,生怕他点头答应。
众将领和永逸却和采锵没什么关系,急着拼命看天色。
若言身为大王,大部分时间都在离国精锐重重保护中,这种潜入敌境而且露出行藏的机会极难得。
要是可以趁这个机会结果这头恶龙,可以减少将来多少战役和伤亡啊。
凤鸣也在一旁紧张地等待着容恬的答复。
这个难以选择的问题,容恬却考虑得很快,几乎立即就给了摇曳夫人回答,恭恭敬敬道,"我当然信任夫人会好好对他。不过只为了一个小小的反伏击,夫人就要将他从我们手里夺去,是否太苛刻了?这可是先生惟一的孙儿,又有百年难得一遇的上佳资质。"
摇曳夫人轻轻"哦"了一声,冷哼着反问,"那西雷王觉得怎么做,我才不苛刻呢?"
"这孩子,起码值三十三条大航船,以及航船上的水手,还有航运图。"容恬侃侃说道,"先生早就一直抱怨家传的生意麻烦,打扰修为,将来若是要一心一意教导孙儿,恐怕更没有时间管理这些生意了。何不把这些交给自己的儿子呢?"把手一指,对准旁边发呆的凤鸣。
凤鸣见他开始露出肃容,满以为他要说出什么大义凛然的话,不料容恬一开口,居然是和摇曳夫人讨价还价,顿时愣住,见容恬把话锋转到他处,结结巴巴道,"这这怎么可以"
又不是买卖人口,采锵是他儿子,不是用来换航船的货物啊。
摇曳夫人却不等他答话,从椅上婀娜生姿地站起来,断然道,"就这样办。萧郎那边不必担心,我自然有办法要他答应下来。既然条件已经谈妥,就请西雷王快点布置好各路人马,出发擒拿若言,要是误了时间,可与我无关啊。"
"等等一下"凤鸣呼叫不及,话还没有说完,摇曳夫人已经走了出去。
凤鸣急得跺脚,还要追上,身后被人一把扯住,回头一看,原来是容恬。容恬把他拖进内室,笑吟吟道,"恭喜鸣王,从今天开始,你就算不是全天下最有势力的人,也要算是全天下最有钱的人了。"
"什么最有钱?"凤鸣几乎跳起来,"你怎么可以用采锵去换航船?"
"为什么不可以?"容恬不在乎地耸肩。
虽然他耸肩的姿势潇洒好看,微笑也俊气温柔,不过凤鸣此刻可没有欣赏的心思。
"当然不可以!他是我儿子!"
"他真的是你儿子?你是他真正的父亲?"
"就就算不是,你也不可以"
"好,你也知道自己不是。"容恬自没了情人血的忌惮,诸事缠身,还没有机会好好和凤鸣亲热。这时一边说着,一边坐下,把满脸气愤的凤鸣硬拖过来,按在膝上坐下,问凤鸣,"先生是不是他真正的爷爷?"故意将唇凑近凤鸣的耳垂,吹进热气。
凤鸣被他吹得猛然一震,本来打算一直维持刚硬的声音情不自禁软了一截,"是。"生怕容恬得寸进尺,赶紧用眼神警告容恬不要到处挥舞他的色手。
容恬知机,露出一个暧昧的微笑,却真的没有乱摸,继续说服凤鸣,"夫人是不是他真正的奶奶?"
"是。"
"孩子是不是应该留在最亲近的人身边?"
"是。"凤鸣难得找到反驳点,赶紧加上一句,"但采锵最亲近的人是他妈妈,你不是说采青还留在西雷王宫里吗?"
容恬心里暗暗计算时间,这事可不能再耽搁,幸亏已经布置妥当,说服了凤鸣,立即就可以出发。不答反问,把关注点转到另一个方面,"采锵是不是有学剑的潜质?"
"是。"
"先生是不是天下最好的剑术师傅?"
凤鸣挠挠头,"算是吧。"
"那把采锵交给他的爷爷奶奶,交给天下最能诱发他潜质的剑术大师,有什么不好?"
"也没什么不好不过你怎么可以用人来交换东西?"
"要财富,先通路。这句话是谁和我说的?"
"是我不过"
"水路也是路,掌控水路,就掌控了我们众多敌手的经济之脉。要统一天下,除了兵力,也必须有财力,否则粮草怎么供应?军饷哪里拨发?这个道理你该懂吧?"
"我当然懂"
"那我们有什么理由不接受我们最迫切需要的东西,同时又让采锵有一个很好的前途和成长环境呢?"
""
"凤鸣?"
"好像是没有什么理由。"
凤鸣虽然迟疑地点了点头,俊脸上却一副懵懂,还没有来得及再说什么,容恬不由分往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笑道,"那么我们现在就出发。"领着凤鸣走出来。
虽然他们只进去了一会,客厅里众人却早就等得急了。一出来,人人目光都焦急地盯着容恬,烈儿上前禀报,"大王,萧圣师派了韩维过来听候调遣。"
韩维也是萧纵弟子,和容恬算是同门师兄弟,长得直鼻拳腮,相貌堂堂,可惜说话的声音异常尖细,很像女人。见容恬出来,走过来道,"先生命我来打听一下这次的部署,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凑前一点,压低声音道,"要把我们安排和夫人一路才行。"
这个要求早在意料之中。
萧纵手下都是高手,这路奇兵,容恬是打算用来埋伏在敌人逃逸方向的,心里早有成算,当即清楚布置下来。
凤鸣在另一边,却被秋月秋星两个眼睛已经红肿的侍女围住了,不由暗暗叫苦。
刚刚在内室,也不知道怎么糊里糊涂就点头了,其实和采锵最亲密的是秋月这几个侍女才对,要是告诉她们采锵真的要被摇曳夫人带走,还真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正犹豫地不知道怎么应付,秋月却朝脸上抹了一把眼泪,露出毅然的神色,低声道,"鸣王不要为难,我们也知道采锵是要被带走的了。我们虽然很疼他,但他毕竟是萧圣师和摇曳夫人的亲孙子,没有血缘的,怎会比得上真正的骨肉相连?他有这么厉害的爷爷奶奶,长大也成一代大师,以后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凤鸣微愕。
抱着采锵的秋星哽咽着,"烈儿刚才已经和我们一一说过了。大王的决定不会错的。采锵留在这里,还不如跟着萧圣师,他一定把采锵当宝贝看。"
采锵被她抱在怀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似乎隐约察觉了离别的气氛,不像平日那样咯咯笑,小手紧紧拽着秋星的领子,偏过头用黑豆一样的亮眼睛打量凤鸣。
凤鸣虽然知道这个算是自己的儿子,但他这个倒霉的鸣王风波不断,根本没什么时间和采锵在一起相处,"父子"感情实在不怎么深厚。
此刻看着采锵乖巧地看着自己,想起摇曳夫人将他带走,说不定十年八年都见不到了,心里蓦然一阵难过,伸出手来,柔声道,"让我抱一抱。"
"别抱。"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叹气。容恬不知何时已经打发了韩维回去复命,站在凤鸣身后,沉声道,"抱了,就更难过了。"
凤鸣缩了手,怅然若失。
容恬从后面搂着他的肩膀,"凤鸣,我不想你难过。"
凤鸣垂下眼睛,没有做声。
秋月刚刚抹了眼泪,不一会又再次哭湿了脸,抽泣着央求,"这次摇曳夫人定要带采锵和大王一起去的,求大王让我们也跟着一道,至少在路上照顾采锵。"
秋星低声道,"我们都会骑马,不会影响行军的。"
其实这种夜间奔袭,都是精锐高手出动,一向不带侍女。何况马上奔波,摇曳夫人这个高手抱着采锵才是最安全的。照顾采锵云云,实在没有必要。
烈儿看她们哭得可怜,知道她们只是想和采锵多相处一刻便是一刻,不禁也开口求情,"她们骑术都练得很不错了,求大王答应她们吧。"
容恬见凤鸣也露出央求之色,不再沉吟,点头道,"那就去吧。可是,凤鸣你就"
"我不会留下。"凤鸣少见的斩钉截铁,"你到哪里,我到哪里。"
容恬沉默片刻,摸摸他的脸,不再做声。
当即准备妥当,兵分三路。
一路是容恬手下精锐,由烈儿带领,作为诱饵出动。
一路则是永逸手下将士、媚姬护卫家将组成,由容恬和凤鸣带领,隐藏在烈儿他们后面,在敌军出现时保护第一路。
最后一路则是高手云集,摇曳夫人,萧纵和萧纵一众高手,绕道而上,转到伏军后方,趁着前面两路打乱敌人阵势时,觅机刺杀若言和敌方大将。这一路人手个个武功高强,善于潜伏疾行,要无声无息赶在开战前潜入敌人后方,非他们莫属。
全营精锐尽出,这次若言插翅难飞。
"传令!"
容恬一身戎装,领着凤鸣等出了小院。
外面早有大批兵士,个个怀抱武器,盘腿坐在草地上等待命令。见容恬他们出来,立即精神抖擞,毫不迟疑的站起来,一手持剑,一手牵住身边骏马的缰绳。
动作整齐一致,难得竟毫无杂乱,连一声咳嗽也不曾听见,不愧是容恬调教出来的精兵。
容恬向士兵们环视一圈,夜幕下,他的视线如有实质,像闪电撕破天空那般凌厉强悍,沉声道,"集队,整装,出发。"
每字重若千斤,萦绕在每个人的耳里。
就连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凤鸣,也不禁心脏猛然一跳。仿佛这六个字充满了奇异的力量,将他浑身的鲜血都燃烧起来了。
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关键战役来临前的刺激和压抑。
假如成功击败若言,这将是永远被记载在西雷历史上的一夜。
第四章
星夜之中,一队西雷精锐从营地中急驰而出。
容恬身披盔甲,在夜色中策动马匹。凤鸣骑着白云,也换上一身盔甲,跟在他的身边。
兵凶战危,容恬本来不想他跟来,无奈凤鸣刚刚脱离了情人血的羁绊,又有在东凡立下的永不分离的誓言在前,怎么也不肯妥协。他一旦倔强起来,连容恬也不得不让步,只能再三叮嘱他留在自己身边,任何情况下不得乱来。
"还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
"嗯,天亮之前,会特别黑呢。"
越往前走,天上云层越厚,遮去月亮光芒,让大地陷入一片漆黑。抬眼看去,远处重重叠叠的山峦都成了一个个狰狞的黑影。
不过片刻,已到了一个山坡下,他们都是看过地形图的,知道过去不远就是一条狭路,两边悬崖陡峭,是从永殷直奔西雷的必经之处。
前方火光点点,在黑夜中蜿蜒,无声无息地前进。那是由烈儿带领的第一路人马,因为是当诱饵,所以点燃火把,装模作样地疾行而入。
容恬和凤鸣是随时准备接应烈儿的第二路军,与烈儿的第一路军不同,全军一个火把也不点,都隐藏在夜色之中,紧紧吊着烈儿他们的尾巴。
两人盯着远方,眼看烈儿等人驰马进入狭路,都暗自紧了紧手中的缰绳。
那是全程中最容易设伏的地方,如果容恬没有猜错,此刻悬崖两旁一定藏满了若言的伏兵。
敌人很有耐心。
烈儿的人马已经有大部分进入狭路,四周却依然死一般的寂静。
马蹄声在幽静的夜晚,似乎分外响亮。
容恬领着凤鸣等藏身在林后,注视着前方动静,宛如一头盘旋在海上,随时准备猛然一头扎入水中捕捉猎物的猛禽。
凤鸣上战场的经验远不及他。尚未开战,已被这漫山遍野静肃的杀机压得心脏狂跳,手脚冰冷,一股麻痹似的感觉从脚底缓缓升到膝上,说不出是刺激还是兴奋。
大概是把手里的缰绳握得太紧,胯下的骏马轻轻晃了晃低垂的马头,前蹄在草地上轻轻踏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嘶叫。
容恬察觉,回过头来,在黑夜中,瞳仁更显闪亮,沉声道,"别怕。"
凤鸣朝他笑了笑,"我才不怕。"
又重新注视狭道方向的动静。
仔细观察一下,就不得不感叹若言很会选择伏击的地方。
这样的险路,在白天阳光也是被悬崖遮住,阴森森的,现在是夜晚,更是一点光也不透。从后方看去,烈儿的人马点起的火把,看上去只象无尽黑暗中无能为力的一点点亮,前路幽深,黑洞洞的,让人心悸。
不需下令,所有人都尽量避免发出任何声响,仿佛一个不留神,就会惊动深处的邪神出来大肆作恶。连马儿们也乖巧地一声未嘶,只是在胯下偶尔不安地嗤嗤喘气。
容恬静静注视的,眼睛仿佛被什么点燃似的,发出漆黑的极亮的光彩。
烈儿所领的人马,终于全数进入狭道。
"嘎!"
极度的安静中,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能惊得人陡然一震。
凤鸣抬头看去,呼啦啦的风似乎猛然刮了起来,头顶高处寂静的天空被彻底打破,夜鸟轰然从栖息的树梢飞起,惊叫着四处逃散。
"崖上。"黑暗中,侍卫们中有人低声喝了一句。
同一刻,两边的高崖上轰得亮起无数火把。
光芒无声无息,突如其来,像两个太阳同时从悬崖的两边跃了出来,高高在上地仰照这条安静的狭道。每一个刚刚还处于黑暗状态中的西雷兵,都忍不住不习惯地眯了眯眼睛。
高处的火把密密麻麻,将崖下照得纤毫必现,那些手持火把的伏兵,由于站在过于光亮处,反而看不清他们的长相模样。猎猎的火焰声在寂静的山谷里分外突出,伴随着的是战马的马蚤动和人们粗重的喘息声。
"杀!"
黑夜中,从崖顶传来的命令穿透重重魔爪般向天空伸展的枝叶,低沉遥远,却异常有力。
那是一把很熟悉的声音。
"杀啊!"
仿佛一直紧绷的弦被干净利落地一刀砍断,安静的崖上瞬间沸腾,火光摇晃,马蹄轰响,象一直无声积蓄的暴雨终于响起第一声雷鸣。
火云从两端悬崖直卷而下,刀光剑影,顿时掩杀下来,冲入烈儿由于地形狭窄而不得不变得细长的队形中。
凤鸣看得真切,热血直往上涌,一举抽了剑,就要扯缰向前冲过去。容恬在旁边一把扯住他执缰的手,"你想干什么?"
"冲过去包围伏兵啊,烈儿他们已经被围起来了。"
"别急,时机未到。"容恬从容不迫地凝视着前方狭道内晃动的火光,一笑,"今晚他们休想有一个人生离此地。"一刹那,瞳仁如电光石火,烁得人不敢正视。
连凤鸣也被他这份睨视天下的气势震慑,心下大定,剑尖下指,默默等待他的示意。
前方厮杀正烈。风声,树枝簌簌发抖的声音,都被喊杀声淹没了。
与之相比,与眼前战场相隔不过三十丈的暗处,却静得连一根针落都仿佛可以听闻。
狭道两旁都是山崖,又有树木阻隔,即使和战场相隔不远,容恬等也不能完全看清楚战况。杀声、怒吼声、惨叫声却不绝于耳。
林木中火光剧烈摇曳晃动,似有无数巨大的黑影在深处生死相搏。
凤鸣想着烈儿这路诱饵以少对多,以不利队形对早有预谋的伏兵,不知在那边杀得怎样惨烈,刀枪不长眼,再不过去救援,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这可怎么办?一边不断焦急地窥视容恬脸色。
容恬好像根本不晓得凤鸣的焦急,对前方的激斗声似乎充耳未闻,气定神闲。
凤鸣忐忑不安,终于忍不住凑近了点,刚要开口。一个尖锐急促的啸声忽然传来,抬头一看,却是在狭路尽头的地方,一道莹绿烟火由下而上,向剑一样划破漆黑的夜幕,在上面留下久久不散的绚烂。
"先生的一路人马已经截断他们退路。"容恬剑眉骤然往上一挑,下令道,"抽剑。"
锵锵锵抽剑声不绝于耳,众将兵早就等着这道命令,拔剑在手,个个跃跃欲试。
凤鸣感觉腰上传来热度,知道那是容恬的手。他转头,对容恬露出一个笑容,熟练地把剑从腰间抽了出来。
前方震动天地的杀声还在持续,未曾有片刻稍减。
血腥味已经飘至这边。
容恬轻蔑地看着前方的火光血影。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宝剑,在空中最高点处略停了停,从容,又好像有点漫不经心的冷傲,沉声吐出一个字,"杀。"
和应他的,是惊天动地的杀声。
"杀啊!"
"杀!"
王令下达,铺天盖地的杀声骤然响起。
不仅仅是从一处传出。
狭道前方,两旁悬崖上方,狭道尽头,四面八方的吼声传遍战场,震得敌人心惊胆战,仿佛无数兵将从天而降,把东南西北前后左右各处出口都封得严严实实。
狭道,已经成为敌人插翅难飞的陷阱。
一个也逃不出去。
利刃的剑光,从前方和后方夹击过来,在崖上正往下冲杀的伏兵们骇然回头,才发现在他们身后,早有一队敌军咬住他们的后路,正形成包抄之势。
"中计了!"
"将军,我们中计了,后面有伏兵!"
惨叫声不绝于耳,士兵临死前还在嚎叫。
"伏兵!伏兵!"
利刃不断地刺入人身,撒起满天血花。
容恬这一路生力军向狭道冲杀过去,凤鸣担心烈儿被围攻得久了,会有闪失,鞭马疾冲,竟比容恬还要快上半个马身。
不料刚刚到了狭道入口,真正的短兵相接肉搏战场尚在五丈之外,领子忽然被一只强健有力的手拽住往后一提。
凤鸣未有防范,身不由己被人从马背上提了起来,向后一扔。瞬间腾云驾雾般,稳稳当当掉在容恬贴身侍卫绵涯马上。
绵涯能在容恬身边当贴身侍卫,当然反应一流,知道凤鸣无比重要,当即连剑都不要了,两手一伸,把凤鸣小心翼翼抱住,以防他掉下马背。
容恬朗声笑道,"手染了血会有难闻的味道,这种粗活让本王来做好了。凤鸣乖乖等我抓若言给你出气!"不再回头,猛抽一下马鞭,骏马高嘶,当即一马当先狂冲入战场中央。
跟了这样豪气冲天的大王,谁还有一丝胆怯。士兵们只觉得热血都涌到头上去了,如被眼前的厮杀引诱得疯了一般,簇拥着容恬左右,剑影枪动潮水一样席卷过去,竟是专往人多的地方杀,片刻就已经浑身溅满敌人的鲜血。
只有绵涯等人数十名侍卫为了保护凤鸣,勒马停在战场之外,看着眼前这场已经变成一边倒的屠杀。
"容恬!你这个混蛋!"凤鸣临到战场被容恬一把扔下,刚刚积聚起来的激昂热血连个用得上的机会都没有,气得破口大骂,转头命令,"放开我!快点放开我!"
战场上刀枪无眼,不是迫不得已,容恬怎会让凤鸣冒险上阵?
带他随行是一回事,让他厮杀又是另一回事。
绵涯对这个可是明白得很,哪里敢放开凤鸣。见他挣扎,只好无可奈何把他抓得更紧,非常无辜地道,"鸣王不要难为属下,这是大王的王令。"
凤鸣大气,越发挣扎起来,"什么王令?我是鸣王,我也可以下达王令,你快点放开我!"
他跟随容恬学武已经有些日子,赖鹿丹的性命相救,体质也今非昔比,加上身份尊贵,不能真的用强,连绵涯这种高手也觉得不大好应付。凤鸣全力一挣,猛地腾空出一只手,往绵涯胸前竭力一推,竟真的把绵涯往后狠狠推开。
凤鸣骤然得手,却忘了自己是在马背上。绵涯本来护着凤鸣以防他摔下去,这时既然被推开了,凤鸣顿时失去护持,左右晃动一摆,竟向前一栽,"啪嗒",脸朝下背朝天,重重摔下了马。
第五章
"鸣王!"
绵涯等侍卫吓了一跳,纷纷跳下马背,众星捧月般将他团团围起。
从马上栽下,当然浑身发疼。凤鸣呻吟着从地上被众人扶起来,想起自己摔下马的蠢样,更加恼火,不满道,"你们和你们大王一起欺负我堂堂鸣王!"抬起头,却看见侍卫们一脸惊恐地盯着他。
"干什么?"凤鸣狐疑地看着他们,额头一阵隐隐约约的刺痛,又像有露水打在上面,痒痒的,"干嘛都看着我?"伸手往额头上一摸,指尖却碰到一片湿漉,放在眼底看了看,才发现殷红一片。
"属下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