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凤于九天9 咫尺危影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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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于九天9 咫尺危影 作者:rouwenwu

    停下片刻,叹道,"我其实也不应该开口。"

    凤鸣忍不住问,"到底是什么建议?"

    "大家都知道,以鸣王的身份和在大王心中的分量,鸣王有能力使大王改变自己的决定。"

    "嗯,然后呢?"

    一阵沉默后,容虎宁静的眸子直迎凤鸣视线,一字一顿道,"我建议鸣王,不要轻易动用这种能力。"

    "我"

    "回兵救援是如此,采锵的处置是如此,审定我和秋蓝是否内j,也是如此,绵涯等侍卫的赏罚,更是如此。"容虎重伤在身,却每个字都充满了奇异的力量,令人不得不深思他话里的深意,"因为大王毕竟是大王,他要为天下负责,就必须有所牺牲,有其雷霆手段。如果他每下一个决定,都必须照顾鸣王的心理,那就好像用铁链锁住了上战场的将军手脚一样,迟早会被若言这样狡猾老辣的敌人所趁。"

    凤鸣被容虎这番话迫得喘不过气来。

    没有一句骂他,却字字直指他的错处。

    现在才领教容虎词锋的厉害,实在不在烈儿之下。

    他脑子里一团乱,好像被棉花塞得满满,张口道,"我"却半天没有说出第二个字。蓦然呼吸紧张起来,呼哧呼哧吐了两口粗气,脸色由白转红,猛然站立起来,转身就走。

    "鸣王要去哪里?"容虎生怕他受不了自己一激,尽力撑起半边身子低呼。

    "去见容恬。"

    "见大王干什么?"

    凤鸣站住脚,背影微微颤抖,把一口悠长的气息深呼出肺部后,声音沉着下来,"我要站在他身边。我还要告诉他,不管他以后做多少我不喜欢的决定,我都会永远站在他身边。"

    说完这话,凤鸣猛觉一阵轻松。

    从劲风猎猎的昨夜开始,一连串奇峰突出的事件对他造成的影响,忽然变得如粉末一样,轻得似乎可以被山风随意抚去。

    不错。

    他的心上人不但是容恬,还是操纵千万人生死的一国之君。

    假如连容恬的侍卫侍女,都可以做到对容恬的决定毫不置疑,相信容恬的英明和掌握长远大局的眼光,为什么自己就不可以?

    容恬要想纵横天下,必须全力以赴,那意味着他绝不可以为了某个人的感受而畏手畏脚。

    天下争霸这场游戏里,如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那么自己的使命,就是使容恬能够心无旁骛地取得这个游戏的胜利。

    在这一刻,凤鸣再不为容恬对采锵的处置感到不满,也不再因为决战时被容恬抛在后方观战而感觉自尊受伤。

    一切看起来,已经那么无足轻重。

    他忽然懂得了,容恬在下令不能回援时,预感到将会永远失去媚姬的那种沉痛。大敌当前,为了保存实力,避免僵局,将对己倾注一生痴情的媚姬弃之不顾,这个决定残忍而无情。

    那是王者无可奈何的决绝和悲哀。

    王者之痛。

    容恬事后云淡风轻,举止如常,甚至对媚姬绝口不提,正是因为无法释怀。

    最疼的伤口,往往不敢去碰。

    心创之重,无以为甚。

    直如醍醐灌顶,容虎一番苦心,凤鸣至此恍然大悟。

    "我已经知道,"凤鸣低声喃喃,握紧了垂在腿侧的双拳,"该怎么做了。"

    这句话仿佛也给了他自己一股庞大的力量,让他腰杆簌然挺立如旗,迈步步子。

    容虎目光灿然,凝视着凤鸣脚步坚定地远去,仿佛放下心头一块大石,重新将脊背靠回到岩石上去。

    "厉害!"烈儿从岩丛中猛然现身出来,挤眉弄眼道,"大哥不愧是大哥,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说服鸣王。只要鸣王知道体谅大王难处,以后大王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容虎看一眼这个活蹦乱跳的弟弟,没好气地开口,"如果让大王知道我们说了这些让鸣王内疚烦恼的话,下场一定比正在东边罚跪的绵涯惨上一百倍。"

    "受一点罚怕什么?现在若言苏醒,天下即将大乱,西雷王位又被一个小兔崽子占着,大王如果不快点恢复往日的果断狠绝,那才是最糟糕的。"烈儿不以为然地坐下,伸个懒腰,"不早点对鸣王下功夫,万一将来遇上鸣王由于妇人之仁而出面阻挠大王决策的事,两人产生争执,我们几个就头疼了。对了,话说回来,"他翻身一跳,从岩石上方落到容虎面前的草地上,蹲下对容虎道,"秋蓝那么娇弱的身子,居然可以一人把你从营地送到这里。长夜漫漫,你有没有趁着受伤装可怜摸摸她的小手,或者亲亲她的小嘴?"

    容虎脖子骤红,狠瞪他一眼,"要不是我受伤不能动,一定踢肿你的屁股,让你的永逸王子心疼得掉泪。"

    烈儿想到什么似的,哈哈笑起来,"他今天可掉了不少眼泪。知道你被烧死的消息,他赶来安慰我,谁知道见了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一个字都没有说,自己首先就哽咽难抑,哭得不成样子,最后还不好意思地跑掉。咦,秋蓝她们几个回来了,大哥你好好享受美人侍候吧,这可是大王和鸣王才有的待遇。我先走了。"脚底抹油,匆匆去了,不用问也知道是去找为他哭肿了眼睛没脸见人的情人永逸。

    容虎无可奈何地看这个顽劣小子溜走,目光移到远处,变得充满暖意和喜悦。

    秋蓝因为照顾他而似乎消瘦少许的倩影,出现在他视野之内。

    第十章

    凤鸣回到容恬身边时,军事会议已经结束。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容恬转过身来,看见凤鸣,露出微笑,"你回来了?容虎的伤势怎样?这边事情已经处置完毕,等一下就要全军出发,回营地过夜。那里虽然被烧毁了,至少地形适宜驻兵。我们也要好好清查一下若言留下些什么。"

    "嗯。"

    容恬停下动作,朝凤鸣仔细打量,"出了什么事?你连声音都变调了。"深邃的眼眸射出精光。

    凤鸣凝视着容恬,鼓起勇气,深情款款地说,"我决定以后当世上最好的情人,永远陪着你。"

    容恬啼笑皆非,皱眉道,"现在才下这个决定,不觉得太晚了点?你早就注定一辈子陪着我了,几年前就没了反悔的余地。"

    凤鸣举起手,一把拽住他的衣襟,把他扯到鼻子几乎碰上鼻子的距离,异常认真地说,"那么我们说好,如果你遇上忧烦的事情,不要为了考虑我的心情而瞒着我,还勉强自己装出不在意的样子。"

    容恬骤起警觉,眯起眼睛审视凤鸣,半天,才在凤鸣耳边低叹了一声,"看来是瞒不过你了。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怕你心烦忧愁。"转过身,从临时被当成军事桌的大岩石上取了一个匣子递给凤鸣,道,"摇曳夫人已经带着采锵离开了,先生紧跟其后。临走前,先生遣人送来了这个匣子,里面装着三十三艘大航船的船契和详细的江河航行图。"

    "船契和航行图?"

    凤鸣愣住。

    他是经过再三考虑,以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心态,毅然过来,打算和容恬一起面对媚姬惨死的悲痛的。

    关萧纵什么事?

    他抱着容恬递给他的匣子,完全搞不清状况,只好暂时把媚姬问题搁置,问容恬道,"船契和航行图有什么好心烦忧虑的?"

    容恬苦笑,"先生的东西岂是这么好到手的?虽然船契和航行图送了过来,但是送东西过来的人,同时也带来了先生的一个条件。"

    "条件?"想起那个高深莫测,动起手来没有多少"父子情"的老爹,凤鸣就头皮发麻,"什么条件?"

    不用说,一定不是什么好搞定的事情。

    "先生说既然你有胆子继承家传的船运事业,就必须有继承的能力。"

    凤鸣隐隐觉得不详,"怎么才算有继承的能力?"

    "一年之内,你必须在西雷和单林之间,开拓一条稳定的航线,可以运送单林珍贵的双亮沙回来。"

    "单林?"凤鸣再次懊悔当初听课的时候没有专心一致,绞尽脑汁地努力回忆,"是不是就是那个嗯,除了这片大地上的十一个国家外,另处一地的第十二个国家?那个遥远神秘的岛国?"

    果然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记得当初容虎给他上课时,隐隐约约有过介绍。

    在海的另一边,有一个极其美丽的岛国,出产稀有珍贵的双亮沙,糟了,那个沙子是干什么用的?全忘记了。

    不过单林和西雷相隔的海的名字倒是记得的,因为很好记,就叫单海。

    凤鸣又开始习惯性地挠头,"稳定的航线?还要运双亮沙?一年的时间,要是做不到怎么办?"

    "先生会把你当成有辱门楣的无用子孙,亲自了结你的性命。"容恬说到这里,压低声音,"先生的人就像他的剑一样,说要杀一个人,是绝不会手软的。如果我们无法达到先生的要求,一年之后,我只能把你安置在最严密的重重保卫中,直到先生死去或者我们两个被杀。"他看着凤鸣,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他要杀你,非要先杀了我不可。"

    凤鸣听了赫然一惊,却随即镇定下来,露出雪白漂亮的牙齿,还容恬一个充满勇气的笑容,"别为我担心。这是我西雷鸣王的任务,我会使尽浑身解数,完美解决这个难题。"流露出自信的双眸坚定沉着,漾出慑人光彩,仿佛天下最耀眼的光芒,都被收集在这双动人的瞳仁内。

    连容恬也为他从容不迫,屹然不惧的气势惊讶,眸光骤亮,"你对航行很有经验?"

    "经验不多。"凤鸣摇头。

    他对航行的经验,仅限于上次被鹿丹俘虏带去东凡,被关在船上走了一段行程。

    整个过程都是被关在房子里,和鹿丹唇舌交锋,与其说是航行的经验,还不如说是当俘虏的经验。

    话说回来,他当俘虏的经验,倒是累积了不少此类经验,希望以后可免则免。

    容恬空欢喜一场,无可奈何地拉过他,低声责道,"那你还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谁说我不在乎?我打出生还没有这样斗志昂扬过。"凤鸣俊脸蒙上一层淡淡的神采,闭上双眸,仿佛在对老天发誓一般,低声喃喃道,"从今天开始,我拒绝再充当那个处处需要别人保护安慰担心的鸣王。和天底下最伟大的君王做情人,人生怎么可能不轰轰烈烈?不管遇上什么难题,我都要像容恬一样,以最佳的豪情壮志,放手一搏。老天爷,你尽管考验吧,凤鸣我豁出去了。"

    他睁开双眸,对上容恬惊喜交加的眼神,绽放一个比阳光还要灿烂十倍的笑脸,主动抱着容恬脖子,对着容恬线条坚毅的唇热吻起来。

    容恬还以暴风一般的热情。

    天雷勾动了地火,无法抵挡的热力以光速席卷四周山林。

    舌头灵动热润,挟带容恬独有的气息,一气攻入凤鸣齿间,横扫每一个甜美的角落。

    从贝壳一样洁白细密的牙齿到牙床,包括敏感的舌根,没有一处遗漏。

    凤鸣喉间泄出沉醉的低吟,宛如喝了世上最醇香的美酒,主动伸出舌头,和容恬的舌尖共舞。

    口腔内的每一处都冲击般强烈的爱抚,只是一个吻,却充满了仿佛已经被容恬彻底进入体内冲撞抽锸的快感。

    "容恬"

    战栗似的声音从交吻的唇传出来,微不可闻得令人心跳加速。

    "我浑身都在发烫。"凤鸣喘息,指节蜷缩起来,用力抓紧容恬的前襟。

    舌尖像两条急切寻求交换的蛇一样交触纠缠,带着黏稠透明的津液发出啧啧的声音,在脑际异乎寻常响亮,滛靡得令人双腿发软。

    极度浓郁的深吻。

    凤鸣觉得血管快搏动得爆炸了。

    "再深一点"他用迷蒙的眼睛看着容恬,口齿不清,断断续续地发出声音。

    容恬被挑唆得无法自控。

    舌头探入深处,更用力地抵住凤鸣的舌根,骤重的压力让凤鸣遏制呼吸,胆战心惊地期待更猛烈的下一步到来。

    后方纷乱的脚步声忽然响起,继而吃惊似的猛然停止。

    容恬心下暗叹,完成这记惊天动地的深吻,搂着仍在微微喘息的凤鸣转过身来。

    天底下最不受欢迎的,就是不速之客。

    接触到容恬的目光,众将领连忙低头,把视线从鸣王绯红诱人的表情移到脚下的泥地上。

    不知谁在后面很没有义气地推了子岩一把。

    子岩踉跄了一步,被迫出列,片刻后,只好忍住满面尴尬,硬着头皮禀报,"大王,军队集合完毕。"

    当事者容恬的脸色还算恢复得比较快,从容地点点头,"传令,全军出发,天黑前赶回营地。"

    遣走一群将领后,含笑看着丢脸到极点的凤鸣,问,"要出发了,你脚软成这样,可以骑马吗?不如我们共乘一骑。"

    凤鸣红透耳根的表情可爱到了极点,眨眨眼睛,猛然挺起胸膛,嗤鼻道,"区区一个吻,怎么可能让堂堂西雷鸣王脚软?不信的话,路上我们比一比,看谁先到营地。"

    容恬长笑一声,问,"下个什么赌注?"

    "我要是输了,今晚任你处置。你要是输了呢?"

    "当然也是任你处置了。"

    "好!"

    "一言为定!"

    啪!当场举掌对击。

    算是赌上了。

    大队开拔。

    西雷王所属的精锐骑兵在前,其他未受伤的士兵在中间,容虎和其他不宜动弹的伤兵坐在马车上,落在后面。永逸王子因为烈儿陪着容虎在伤兵队列中,自动请缨领着他的一千人马在队伍的最后面护送。

    容恬和凤鸣各乘一马,走在大队的最前方,因为有赌约在身,两人纵情策马。

    "驾!"

    骏马长嘶,飞起四蹄,破风而去。

    数不尽的树影,在两旁匆匆倒退。

    深夜奔袭,和阳光下驰骋,感觉完全不同。

    人和马都沉浸在树木古朴芬芳的气味中,远方翠峰峻峭挺拔,视线所及处,林木错落有致,绿润的叶片反射着日光,宛如林间洒满耀眼的金片。

    汗水,从额头痛快淌落。

    "驾!乖马乖马,你帮我赢了这场,我喂你吃大餐!"凤鸣夹紧马肚,一边极力鼓励胯下骏马。

    可是用尽这些年学来的各种策马技术,他仍然不得不承认,他的马技和容恬相比,确实差了几个等级。

    出发时本来是并肩的,未到中途,只能远远看见容恬小小的黑色背影。他抬头远目,看着容恬的背影终于在眼前消失,用力咬牙,再度挥鞭,继续追赶。

    全军在傍晚前赶到了营地。

    凤鸣是第二个到达的,他勒住缰绳,静静凝视了满目苍痍,四处焦黑的营地一眼,翻身下马。

    容恬早就到达,他的马在前面的空地轻轻踏着蹄子,垂头用鼻子嗅着大火后的灰堆。

    凤鸣走过去,抚了抚马匹的鬃毛,把缰绳拉在手里,牵着自己和容恬的坐骑,慢慢走进完全变了模样的营地。

    火焰的痕迹像丑恶的伤口,随处可见,营地里惟一保留下来的,只有深埋地下的木桩和充当房舍地基的巨石。

    若言要想毁灭一样东西,会做得很彻底。

    沉寂的营地仿佛已经死去,大地一片安静,凤鸣却觉得自己在凄厉的鬼魂哭喊间游走。

    他若有所觉地,朝印象中媚姬的小院走去。

    泥土似乎还带着大火后的热气,火油燃烧后呛鼻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凤鸣放开缰绳,让两匹马儿留在原地,独自走进倒塌大半的院门。

    被烧得焦黑的骸骨密密麻麻,在已成灰烬的木屋前的空地上,整齐地铺了一地。容恬站在这片灰烬中,背影凝重得仿佛已经嵌入这被大火肆虐过的天地。他弯腰,从灰烬中捡起又一截焦骨,转身看见,静了片刻。

    "到了?"他脸色如常地看着凤鸣。

    "刚到。"

    容恬走下来,把焦骨放在空地前的骨堆之中。

    凤鸣默默走过去,踏进仿佛犹带温热的灰烬,低头寻找。容恬过去,拉住他的肩膀,"干什么?"

    "和你一起找。"

    "人已经死了,找到有什么用?"容恬淡淡笑着骂一句,"傻瓜。"

    凤鸣沉默。

    "找到媚姬了吗?"他低声问。

    容恬不动如山的身躯微微震了震,一瞬间恢复过来,从怀里掏出一枝残缺的玛瑙珠花,"这是她当日离开西雷王宫时,我送给她的。她一直贴身藏着。"

    凤鸣双手小心接过,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无声端详了一会,又双手递回给容恬,"你收好。"

    容恬果然贴身藏好了,长呼出一口气,彷佛把肺中的郁结都吐了出来,回

    复了几分平常的从容若定,回头扫视地上的骸骨一眼,沈声道:"已经无法一一分辨了,让这些无辜受害的人埋在一起吧。"

    两人走出残骸满地的小院,後面的人马也陆续到达。

    将领们早有野战经验,被烧毁的营地里只剩倒塌大半的颓墙,大部分房子都不能再住人,众人下马後各自安顿自己的士兵,轮流站岗放哨,其馀的人用随身带著的剩馀的小量粮食升火煮饭,抓紧时间休息。

    容恬吩咐子岩派一队士兵去後山挖坟,好好安葬惨死的人。

    所有骸骨被放入同一个坟中,黄褐色的泥土纷纷洒下,慢慢掩盖上来。奴婢侍从也好,显要权贵也好,无论公主王子或天下第一美人,生前状况迵然有异的人,到了这一天,也终究看不出有什么两样了。

    容恬由始至终不发一言,淡淡注视著。

    凤鸣陪在容恬身边,待墓已经埋好,问容恬道:"要不要立个墓碑?"

    "墓碑不合她淡泊闲逸的性子。"容恬默然片刻,露出一个深邃的笑容,

    "什么也不用立。几年之後,这里会长满青草和小花,让那些青草和小花陪著她吧。"

    子岩领命,果然什么也没有立,按照凤鸣吩咐,挪了山谷中一些连根的浅白小花过来,种在四周。

    希望来年,可以看见这些温柔的小花兴盛蔓延。

    永逸这个"地头蛇"帮了大忙。他虽然不再是永殷的太子,毕竟还是王子身份,在永殷有自己的门道,料想人马过夜需要东西,立即派了几个心腹到最近的城镇,紧急抽调一小批粮食和上好的营帐。

    二更时分,粮食和营帐都秘密送到,容恬立即分发下去,竖帐过夜。

    容恬和凤鸣合用一顶最结实的牛皮军帐,他们的帐篷,就扎在当初到逹营地第一天时,两人曾经荒滛无度过的温泉旁边。

    劳累了一天,两人都是筋疲力尽。烈儿在隔壁的帐篷里照顾容虎,秋蓝等三个进来伺候容恬和凤鸣一番後,吹熄烛火,无声退下。

    凤鸣和容恬并肩睡下,半夜醒来,身边空空如也。凤鸣并不觉得诧异,点漆般的眼睛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帐篷中炯然一闪,抓过放软席边上的外衣披在肩上,钻出营帐。

    他穿过几个哨岗,摆手要他们不要跟随,信步向东边一条幽静的弯曲小路走去。

    那条路,通往今天刚刚垒起的新坟。

    深黑的夜幕上星罗棋布。月牙儿高高悬挂,毫无唯我独尊的嚣张跋扈,收敛著亮度,与众星谦和相处。

    月色如细霜,出奇地微弱而温柔。

    柔和的光芒洒在小路两旁点点朵朵开了小半的白花上,轻轻的,像是唯恐惊醒了长眠在尽头的人们。

    山谷特有的浓郁的青草味,飘荡入鼻尖。周围份外安静,好像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已经自成一方天地,凤鸣一路缓缓行来,靴下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响。

    快到小路尽头时,凤鸣停下脚步。

    容恬就站在坟前,一动不动,像一尊已静默多年的雕像,月光描绘出他挺拔的身形轮廓。

    凛冽如风的背影,宛如出鞘的宝剑一样锋利直挺,却又透出山峦般的凝重深沈。

    刹那间,一股难以抑制的悲伤,如洪流一样冲击入凤鸣的肺腑。

    他不知道容恬一个看似从容的抉择,必须背负这么多的折磨和内疚。

    从不知道。

    灼热的雾气氤氲双眸,视野中的容恬变得模糊而遥远。在这样模糊而遥远的距离,凤鸣却深深感受到了容恬的痛苦。

    媚姬救过他们,却因为他们的无情而死。

    恩将仇报,是一种噬咬心灵的痛苦。

    这本该是他的痛苦,现在却由容恬为他背负。

    不给若言可趁之机,宁愿放弃众人,也不伤害凤鸣。在凤鸣尚未有所知觉之前,容恬代凤鸣下了决定。

    他以任何人都不可违逆的跋扈,斩钉截铁地发下这一道背叛媚姬,置媚姬於死地的王令。

    不是因为容恬乐於独断,而是因为容恬知道,做出抉择的代价有多大。他把抉择的机会从凤鸣手上抢走,挺身而出抵挡了若言这一支暗箭。

    毒液入心人肺,痛不可言。

    深邃无边的夜幕下,面对容恬彷佛凝固住的背影,凤鸣泪盈於睫,激动不可自持。

    他不知道该怎样爱眼前这个雄伟深沈的男人。

    此时此刻,他真心地宁愿容恬不要爱他这么深,为他背负这么多。

    媚姬芳魂未远,凤鸣站在寂静无声的旷野,却在为容恬流泪。

    他无法压抑洪流一样涌入心窝的悲伤和感激,这些悲伤感激和他的爱沸腾著融化,宛如严冬里最纷扬的大雪一样涤荡他的心灵,让他在冷热交击的漩涡中浑身颤抖。

    "凤鸣,你怎么在这?"耳边传来熟悉温柔的低语,"睡不著吗?"

    他抬起头,不知何时,容恬已经站在他面前。

    他彷佛永远都在他身边。

    只要目光所及,心之所思,就会出现,微笑著给予凤鸣力量。

    凤鸣凝视著眼前俊伟的男人,茫然点了点头。

    容恬道:"我也睡不著。"他举起衣袖,帮凤鸣拭去泪水,"不要紧,我陪你慢慢走回去,说说话,很快就会有睡意。"

    握住凤鸣的手腕,转身,并肩向来路缓缓步行。

    "为什么哭?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容恬看著前方营帐的篝火,一边抬步, 一边淡淡问。

    凤鸣擦乾脸上泪痕,不答反问,"你在坟前许了什么愿?"语气已经恢复了平静。

    容恬停下脚步,侧过脸,用他深不见底的黑瞳看了凤鸣一眼,又重新无声漫步。

    快到营帐的时候,容恬才道:"我对媚姬起誓,终有一日要将离国王族斩尽杀绝,不论男女,不论老幼,一个也不放过。"静若止水的语气,蕴含著坚定和恨意。

    凤鸣簌然止步。

    容恬似乎料到他会如此反应,唇角浮现一丝苦意,"觉得我太残忍,对吗?"

    凤鸣在黑夜中彷佛会发亮的瞳仁凝视著他,半晌低声道:"我现在很想喝酒,你会陪我的,对吗?"

    掀开帐帘,率先走了进去,点亮烛火,拿起摆放在帐幕下方的铜酒罐,打开酒罐,双手捧著大喝了一口,辛辣味直冲鼻腔,呛得他满脸通红。

    "你陪不陪我?"凤鸣绯红著脸,带著微醉的肆意转头用扫视容恬。

    容恬毫不犹豫地道:"陪。"大步走过来,接过凤鸣手里的酒罐,和凤鸣一样双手捧起,仰头就倒,咕噜咕噜,竟狂喝起来。

    醇香烈酒,香溢四周。

    容恬酒量惊人,一点也不怕酒辣,彷佛喝水一样,一口接一口,不一会,痛痛快快得罐空酒净,倒觉得满怀抑郁被冲头而上的酒力赶走十之八九,笑道:"果然好酒,可惜只有一罐。"腕上一用力,酒罐扔到身後,砸在铺了薄毡的地上,发出沈闷的声音。

    那酒是永逸命人去运帐篷粮食时,顺便弄来的永殷极品,总共只有这么几罐,不但性烈,而且後劲又快又强。容恬借酒浇愁,醉意来得更快,不过半晌,身子猛然一转,重重坐在软席边缘,抬眼去瞅凤鸣,沈声道:"这酒很厉害。"声音虽仍清醒,但瞳孔周围一圈圈隐隐发红,却有点怕人了。

    凤鸣走前两步。

    容恬低喝道:"不要过来。"顿了顿,彷佛极力忍著快醉迷糊的感觉,柔声道:"你要是还睡不著,不如到隔壁去要秋蓝她们陪你聊天。"

    "何必吵醒她们?"凤鸣不听容恬喝止,迳自走过来,和容恬腿靠著腿坐了,偏过脸笑道:"再说了,愿赌服输,我说过今冕任你处置。"

    喝了酒的俊脸透出淡淡浅红,烛光映照下,肌肤宛如上佳的玉石般光泽晶莹,容恬感受到他不经意呼到脖子上的微微热气,转头一眼看去,近在咫尺间,凤鸣眉目彷佛是大师一笔一划细致刻出来的,一点瑕疵也没有,竟比平日更俊逸诱人十倍。

    淡笑的秀眉,挺直骄傲的鼻梁,形状极优美的淡淡红唇,天鹅般动人的细长项颈,没有一处不惹人遐想。

    容恬凝神,看入凤鸣清澈的眼眸,闪亮机敏的瞳仁里犹带一分天真,纯粹得直引人生出彻底蹂躏占有的欲望。

    蓦然一股本能的冲动,波涛汹涌直袭下腹。

    容恬呼吸骤粗,"你真的不走?"

    凤鸣视线往他腰间两腿之中一扫,已经了然於心,摇了摇头,耳根腾然红透了。

    容恬简直咬著牙了,一脸难以自持的焦躁,警告道:"我心情不好,耐性尽失,会伤到你的。"

    凤鸣竟然还贴近了点,表情既坚决又骄傲,"今非昔比,我壮多了,你以为那么容易可以伤得了吗?"

    一句未完,宛如山洪爆发般的力量狂涌而来。

    凤鸣惊呼一声,已经被两眼畜满欲望的容恬压在床上。半截的惊呼被完全封闭在喉间,唇上被容恬浓郁的气息覆盖,压迫。

    灼热一片。

    从唇上到脑际,人力不可抵挡的热流无孔不入,千军万马,横冲直撞,闯至凤鸣脆弱的下体,唤醒因为该死的情人血而多日不得舒缓的情欲。

    如猛兽掠食一般,容恬不由分说扯松凤鸣的腰带,手探进去,熟练地握住凤鸣已经微扬的器官。

    "啊!"

    凤鸣受惊似的急促叫声,强烈地煽动了爆发边缘的容恬。

    "别怕。"容恬嘴角掠过一丝微笑。美酒的香气随著他的热气一起喷在凤鸣脸上,摇曳烛光下,笑容竟变得莫名其妙的邪魅狂放。一边说著,低头啃噬凤鸣圆润的耳垂,同时粗糙的指腹,来回摩擦被他握在手间的玉茎。

    "嗯"

    容恬似醉还醒,双眼蓦然灿亮,彷佛一眼可以穿凤鸣里里外外,犀利的视线让凤鸣既期待又点胆怯。

    不愿意再浪费时间了。

    刻意发出猥亵的声音,把凤鸣的器官包裹在掌内,用握剑而磨出茧子的掌心玩弄凤鸣脆弱的欲望。

    猛然窜上脊背的可怕快感,让凤鸣骤然弓紧了身子。

    "容容恬"颤抖的声音,宛如求饶似的沙哑低微,"不不行了"

    "早著呢。"轻而易举压制身下扭动个不停的凤鸣,像是要再三确定那个可爱器官的大小和变化情况,容恬毫不客气地上下搓动。

    闪著光芒的双眼,带著不可一世的桀骜,在最近的距离审视凤鸣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因为快感汹涌而绷紧的肌肉,渗出层层细汗的晶莹白皙的额头,脸颊两侧几乎滴出血的肌肤,微微颤抖发出呻吟的唇,凤鸣情动时每一分每一毫的脸部变化,都在烛光放大,被容恬肆意欣赏。

    "不行呜不不行了"凤鸣双唇颤栗著别过头,被容恬无情地拧住下巴转了回来。

    "我要看你射出来时的表情。"容恬强硬地命令。

    宛如被电流流过全身,快感一波接一波冲击过来,凤鸣无法控制地绷紧弓起。

    容恬令人无从逃避的视线,使羞耻感狠狠冲击凤鸣的心脏。

    "不不要"凤鸣用力蜷缩起细巧的脚趾。

    他无从控制自己的表情,希望逹到快乐顶峰的欲望强烈到了连羞耻都不能顅及的地步,脸上完全被渴望高嘲的滛荡遮盖。种种滛乱的表情,居然被容恬就近观察,刻入容恬眼内,想到这个,凤鸣几乎快哭出来了。

    "想出来吗?"容恬在他耳边发问。

    诱惑的芳香,火一样舔上凤鸣的耳垂,让他烧得更加剧烈。

    "容容恬"凤鸣拼命摇头,哽咽著叫起来。

    容恬毫不犹豫地继续刺激。

    "不要不啊啊呜"凤鸣在他掌下扭动哭叫,片刻之後宣告失守。

    "啊啊!"凤鸣发出急促的尖叫,弓得紧紧的身子蓦然瘫软下去。

    在充满羞耻的剧震後,吐出白色的污浊。

    "不是说了还早吗?"容恬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

    两人的衣带都立即被打开随意扔到地下,甚至只是拉下凤鸣的亵裤,撩起衣襬,不到片刻,凤鸣多日未曾手过爱抚的禁地就遭受了袭击。

    容恬把掌上残留的凤鸣的体液, 一股脑抹在入口处。

    即将接受异物的入口一阵受惊,猛烈地收缩著。

    "等等一下"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容恬狂性毕露的可怕还是让凤鸣有些吃不消,央求似的叫起来。

    "等不了了。"容恬的磁铁般性感的声音充斥著欲望。

    已经难以自禁了,血液在百脉里疯狂地流动,胯下硬梆梆地叫嚣著,渴望进入凤鸣的深处。

    不像往常那样耐心细致地讨好凤鸣,两节长指沾著黏稠的体液刺入紧张万分的密|岤,凤鸣发出小动物一样可怜的叫声,"容恬求求你慢一点"听见他的声音,容恬似乎寻回了一些理智,咬牙抽出探入的手指,两三个喘息之後,勉强按捺後的眉越缩越紧,声音已经完全沙哑,"现在可了吗?"

    不等凤鸣回答,指尖又戳了进去,试探性地抽锸几次後,很快就开始得寸尺地弯曲著,刺激肠壁薄膜。

    凤鸣发出难抑制的喘息,薄薄的汗水下,肌肤红得像刚刚被热水蒸过。

    活色生香,动人至不可方物。

    "我要狠狠的爱你!"

    容恬强韧的自制力终於正式崩溃,理智四分五裂,拉开凤鸣的双足,把它们提高,压在凤鸣胸前。

    凶猛的硬物沿著起伏分明的臀线抵达入口,下一瞬间,狠狠地突破抵抗,挺刺到底。

    "啊啊啊!"凤鸣无法控制地大叫起来。

    异物入内的感觉格外清晰。

    灼热撕破身体,把能量贯穿到身体最深处。

    他没见识过如此狂暴的容恬,抽动的频率比战鼓还要密集,容恬强健的腰肢在他臀部来回抽锸,每一下都似乎比前一下更深。

    "不不好疼"凤鸣眉头蹙成一团,汗水沾湿额头凌乱的细发。

    被毫不留情的攻击中,迷蒙的视野上下猛烈摇晃,看见容恬彷佛迷失在自己身体里,英气勃勃的脸一脸享受的表情。

    心脏像被爱抚过一样舒服。

    "疼容恬容容"凤鸣一边用快哭出来的声音叫著疼,一边伸出双臂,用尽力量抱著容恬。

    两具贴近的身体交纒得更激烈了。

    硕大的硬块狂烈地进出狭窄甬道,已经肿胀的入口被迫艰难地来回吞吐,一刻不停。

    "亲我。"容恬低沈的嗓音里,有著压制性的强悍。

    "不行太太粗了"掺杂了快感和哀求的声音嘶哑颤抖,凤鸣像快窒息的人一样喘息。

    即使如此,却仍然倔强地用双臂紧抱著容恬。

    几乎痉挛的大腿夹著容恬肆虐硬挺的雄腰,像拼死也要保护会被人抢走的珍宝一样。

    他竭力後仰白皙项颈,近乎迷乱地承受著容恬的占有。颤抖的喉结显得非常惹人怜爱。

    容恬像饿狠了的野狼一样咬住他的喉结,用舌尖摩挲,留下青紫的痕迹,玩弄得够了,寻找到他的唇,把他的呼吸一并野蛮夺走。

    "凤鸣,够深吗?"

    露骨的问题,强烈刺激凤鸣的羞耻心。

    被侵占的甬道一阵收缩。

    把这当成鼓励,容恬狠狠挺身,刺入重重一击,听见凤鸣的惊喘,猥亵地继续拷问,"还不够深?"

    "呜可可恶"震颤的喉间发出破碎的啜泣。

    "够不够?"

    "不"

    心脏急剧颤动。

    "不够吗?"容恬跃跃欲试。

    发亮的邪恶眼神让凤鸣颤抖起来,脸红耳赤。

    "真的不够?"

    "够够啦!"凤鸣不得不发出快崩溃的求饶声音。

    肠道被狠狠反覆翻搅的感觉,彷佛没有止境,体内的硬块在黏稠的内膜来回摩擦,带来可怕的压迫感。

    插入,抽出到仅馀前端在入口,然後没有停顿的,又一次插入到根部。

    连肺部都快被挤出胸腔的贯穿力度。

    粗大的器官在体内抽动,发出有液体感觉的滛靡声音。

    酥麻渐渐从腰间蔓延扩大,到达脊椎中段的时候,宛如炮仗的引线点到了尽头,轰得炸开。

    身体再也禁不住一阵激颤,抵在容恬腹部的器官,猛地喷溅出白色的体液。凤鸣尖锐地哭叫一声,绷紧的身躯松下来,双眸失神。

    几乎同一时间,热流射入体内深处,惊人的滚烫,使凤鸣又是一阵剧颤。

    容恬终於停下动作,意犹未尽地覆压在凤鸣身上。

    全身涨满的感觉骤然松弛,这是死过一回的感觉。

    交媾过後的滛靡气味充斥全帐,喘息此起彼伏。容恬把虚脱的凤鸣翻过去,从凤鸣身後用手掌分开沾上黏稠液体的臀丘。

    筋疲力尽的凤鸣吓得睁开眼睛,"你还不够?"

    容恬用迅猛的行动回答。

    再度葧起的硬块插入胀发红的甬道时,激起热辣辣的刺痛。

    "一辈子都不够。"一口气插到最里面,容恬才发享受般的低沈笑声,一边说著,一边狠狠抽动腰身。

    "啊啊轻一点求求你了"身体连接在一起的地方,发出令人脸红的声音。

    被引诱的快感,和被容恬深入体内的羞耻感,在高温下化为甘美的甜味。

    容恬神兽一样的精力和强度令人畏惧。

    锲而不舍地折磨蹂躏,到了直把人逼疯的程度。那个狭窄的承受攻击的地方,却一点也没有因为肿胀而失去感觉。

    相反,更敏感地把摩擦黏膜,将甬道扩张到极限的感觉,一丝不苟地传递到大脑。

    "呜呜呜饶了我"凤鸣心惊胆颤。

    以一种啜泣的姿态不断求饶,带著泪光半闭的眼睑,因为体内强烈的振汤而微微抽搐。

    神志迷乱的他忘记了今夜到达了顶峰多少次。

    每一次都那么激烈,不留一丝馀地。

    容恬那样深深地进入他,给他一种错觉,彷佛容恬会永远和他这样激烈地结合在一起,一生一世。

    或者,永生永世。

    凤鸣隐隐约约,有一点带著甜意的期望。

    这种错觉,也许还不错吧。

    次日清晨。

    阳光从交错的参天大树的枝叶间斜射下来,山谷欢快的鸟鸣吵醒了凤鸣。

    "疼"醒来之後,凤鸣才懊丧地发现,让自己醒来的,也许不是鸟鸣。

    而应该是浑身像被几十个大汉殴打过的难忍痠痛。

    每一根骨头都彷佛断过又被接起来一样,所有的神经一致对昨晚极端的纵欲发出抗议。

    "疼吗?"

    "疼死了"凤鸣睁开无神的眼睛,一脸打算投诉的表情。

    尤其是身後那个一直被容恬用尽各种方法蹂躏的地方,从内到外,每一寸都在哭诉著疯狂的虐待。

    为什么纵欲过後,残留的大半都是讨厌的疼痛?

    快感短暂露面,第二天总是不翼而飞。

    为了经常和快感见见面,又害人不得不纵欲一下,再次把某个地方弄得很疼

    恶性循环。

    容恬的大掌覆在他额上。

    "还好,没有发烧。"这个一向耐力惊人的西雷王总算也尝到了毫无节制的後果,脸上带著不辞劳苦运动了整晚的疲累。他沈吟片刻,忽然发问,

    "药是从哪里弄的?"

    凤鸣脸色不自然地问,"什么药?"

    "放在酒里面的药。"

    "嗯"

    "谁给的?"容恬居高临下盯著他。

    在这样的目光下,没多少人有胆量狡辩。

    凤鸣犹豫了一会,叹了口气,似乎下了决心,坦白道:"是我问永逸王子要的。"

    "为什么?"

    凤鸣蓦地沈默下来。

    在昨天容虎到逹营地的时候,他悄悄问永逸要了强烈的蝽药,并且放进酒里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变得敏锐,彷佛就在看著容恬从灰烬中捡拾骸骨的瞬间,预感到他必须做些什么。

    容恬和他并肩睡下时,他还以为是自己太多虑了。直到半夜醒来,看见身边空空的位置,才知道,那并不是多虑。

    凤鸣很高兴,他可以及时醒来,找到默默压抑悲伤的容恬,虽然代价是不知道要持续多久的浑身痠痛。

    非常高兴。

    "为什么那么傻?你只能想出这一个傻办法吗?"容恬令人心安的大掌轻轻覆在他额上,暖意近乎灼人。

    凤鸣清晰地回想起昨日月光下的情景,容恬在月下,站在埋葬了媚姬的地方,那个沈重坚强的背影宛如被刻在记忆中,永远不会褪去。

    此刻,感受著容恬的关爱,和他几乎是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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