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侍成群第56部分阅读
夫侍成群 作者:rouwenwu
我不过按着你的名义去配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二公主震惊地张大了眼睛。
“因为你我的全家都死了。”阿容没有什么情绪,就像在说着外人的事似的,“大公主大概忘了,在你四岁的时候你大病了一场,明明是你贪玩伤了风,可你硬要说成是容太医怠慢,醒来将容太医一家赶出了不夜城。”
“容太医,她?”
“她是我母亲,被赶出不夜城就病死了,父亲被亲族赶出,最后不知去向……”
“你胡说!”二公主打断了他,“你母亲不管怎么说也是太医,就算我说了那样的话,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分明是另有原因!”二公主思维这时候出奇的敏锐。
“是。”阿容还是淡淡的样子,“因为你父亲被皇上害死了,所以很疼你,你说的什么话都会听的。”
“什么?”二公主一呆。
当年皇上为了男子生育给二公主的父亲吃了特别的药,结果二公主的父亲死了,皇上生下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也就是二公主。这是第一次实验失败,皇上对这个二女儿深感愧疚,而二公主除了身体不好外,极为聪明,所以皇上倍加宠爱。那一年二公主贪玩大病一场,险些死了,当时梅太医奉旨去江南给二公主找药,照看二公主的是容太医,皇上大怒,完全按着二公主所说赶出了容太医一家,不准带走任何钱物,不准任何人相助,容太医一家就这样在这场祸事中死的死散的散,最后只剩下了阿容。阿容是月王爷无意救的,成了月王爷的一名暗探,后被送进了二公主府上,被二公主看上了,收了房。
至于那只二公主父亲留下的黑猫,那是秘密,阿容略过了。
“是我要求进二公主府的,我要报仇。”阿容最后道。
二公主听完过了一会,恍惚地道。
“阿容,可我真的喜欢你啊……”
“我知道。”阿容静静地道,“如果你是我你又会如何?”
“……”
出来的时候阿容轻轻舒了口气,家仇终于报了,接下来他将会是什么命运一点也不在意,没有家了,没有爱了,也没有心了,生与死已经不重要了。
阿容走出二公主的府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不远处,车边站着一个人,他认识,这是月王爷的人,没有犹豫地走了过去。
“容宫侍,请上车吧。”那人道。
阿容上了车,车缓缓驶出。
“王爷交代,你的事要等太女回来处置。”
阿容略怔了下,还以为会灭口,没想到,月王爷会是这样的安排。
车驶进夜色还没多久,二公主府上便传出一片哀嚎,二公主去了。
与此同时,大公主的府门被控制起来了,接着是皇宫,范锦几次越宫门要去看女儿都被拦下。
这一场政变就像谋划好的一样,干净利落地控制住了各个要处。
而这一切都是月王爷的安排。
在月曜国皇上不在最大的就是月王爷,这么顺利还有一个原因,寒家在兵部的影响,月王爷提前打过招呼了,寒家两位世子又嫁给了月离,这一切都是为了月离登基顺利,寒家即使不加人也没有理由抵制。
“大公主,属下愿保大公主冲出城!”府门被围,虽然不强硬,可大公主府里的人也都惊惶一片,预感到这是政变的开始。
大公主看了看一脸视死如归的亲信,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无力地道。
“下去吧。”
“大公主!”
“下去!”
“……是。”
“你们也都下去。”
大公主挥退了所有人,看着案上那道圣旨,那是皇上诏告天下认月离为公主,并封为太女的圣旨,自从接到就一直看着,月离、公主、太女、登基……在这一个一个刺眼的字眼面前,回想曾经,她感到自己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换一个妹妹也许都可以接受,可坐上那个位置的竟然是她,是她啊,这叫她情何以堪!
同样,在宫里,范锦,以及所有的皇夫皇侍在知道月离是皇位的继承人后,在面对宫门被封都没有太过意外,静静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命运。
他们都知道,太女不是随便封的,这时候皇上又在北疆,那只有一种可能,皇上已经遭到不测,他们要面对的将是新皇。
十天后,从北疆再次传来一道圣旨,皇上病危,新皇月离即将回不夜城登基。
“王爷,前面是王夫的车队。”
月王爷赶往北疆的路上遇上了返回不夜城的林枫的替身何欢梦。
在林枫前往北疆后,范秀还是告诉了月王爷对林枫的怀疑,月王爷自然是不信的,可疑虑却还是留下了,这次在路上遇上返回的林枫,心念不由一动,吩咐车队停下,下车去林枫车上。
何欢梦得知月王爷要上车,暗里一紧,一时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来面对月王爷。
“王爷。”
月王爷上车坐在了对面,一双眼睛沉得可怕。
何欢梦极力地控制着内心的慌乱,冷着脸,语气带着些许的轻颤。
林枫自从嫁入王府,月王爷一直都没有好好看过这个人,对林枫没有什么印象,所以在面对假扮何欢梦的林枫没有一点怀疑,只是看到这个人想到范秀说的那番话,感到有些厌恶,不想与这个人多说什么,伸手几下便点上了何欢梦的|岤道,包括哑|岤。
何欢梦一惊,月王爷没再看他,而是解开了他的上衣,这个动作叫何欢梦的背脊骤然生出寒意,寒毛直竖!直到看到月王爷盯上他那点嫣红的守宫砂,飞快地解开了他的|岤道,转身下车去,那股寒意才慢慢下去,手猛地掩好上衣服,这才发觉周身吓得全是冷汗!
自始至终月王爷都没有说一句话。
如果月王爷对他做出什么也是情理之中,可要那样的话他也就只有一死了!何欢梦简直不敢想下去。
他不知道的是月王爷也是松了一口气,林枫和月离什么事也没有,不然就算是在这里杀了林枫也会不安生的。交代一番林枫回去安排到什么地方,月王爷继续赶路。
月曜国皇上自那日连续击败两国的高手,蚀心再一发作,倒下就在没有起来,因为身体经不起回不夜城路上的颠簸,只好暂且留在北疆调养,可三公主已经悄悄准备后事了。
月离知道,皇上能成了这么久应该是还有心事,当月王爷的到来明白了。
月王爷对月离说了句不夜城那边都安排妥当便去面见皇上。
“母亲,我答应你的事会做到的。”月离转头看着风尘仆仆的月王爷后背道。
月王爷脚步一滞。
“我相信你,离儿。”慈爱中带着一丝欣慰。
月离看着月王爷进了里屋,知道该结束的总会结束,该以什么方式结束也早已注定。
“姐姐……我来了……”月王爷看着炕上躺着的皇上,慢慢地坐在了炕边。
皇上,她的亲姐姐,这么多年来她怨过、恨过、可从没有希望她死。即使在知道姐姐做那种疯狂的事,也只想着阻止,只因为她的姐姐太强大了,心智、武功、她都不及,于是有了这个计划,月离的出生是个关键,有了这个孩子她的计划才得以实施,庆幸的是月离这个孩子很出色,叫她的计划完满的实现了。
可这个时候,她一点也感觉不到高兴,那个她的亲姐姐,从未薄待过她的姐姐,有时候想想,姐姐真的不知道她的计划吗?
“你来了……”皇上微微睁开了眼睛,清明晶亮,还带着点笑意,“我就知道你会来……”
“嗯……我来接姐姐回去,也是来陪姐姐回去的……”月王爷笑了。
皇上点点头,手握上月王爷的手,轻轻地磨裟,半天道。
“都是你做的,对吗?”
月王爷点头,笑着,泪水却流了下来。
“姐姐,我不后悔……你做的事太伤天理……”声音低下去,“而我害死唯一的姐姐,也没脸再独活……姐姐你都知道,是不是?”
“你啊……唉!”皇上叹气,“女人活在世上太辛苦了,为了生育断送性命的有多少,你怎么就是不懂呢……”口气带着淡淡的嗔怪,“我知道你为了阻止我才这么做的,我没有把你做的那些事放在眼里,不过我没输,你也没赢……算了,努力了一辈子,我们说点别的吧。”
……
“姐姐,还记得吗,当年我们在江南遇见孟泽的情景,他年少风流,我一眼便喜欢了他……我是真的喜欢他,为了他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小妹,你太傻了,那个人和我们不是一路的,不值得的……”
月王爷也许是累了,和皇上说着话便躺在了皇上的身边,听着皇上这么说轻轻地道。
“喜欢就是喜欢了,已经没有值不值得了……”说完再无声息,安然地永远去了。
皇上吃力地弹去月王爷肩上的尘土,苦笑笑。
“你啊,跟小时候一样,就是傻……”接着吩咐人叫月离、其他公主们,还有檀和月朗都进来。
大家跪了一地,皇上道。
“王爷走了,按照亲王发丧。”
月朗听到这,才知道炕上躺的母亲原来是去了,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叫人抬去月朗,皇上又道。
“离儿,你把答应朕的事情说一遍。”
“一,继续男子生育的试验。二,善待姐妹照应兄长。三,尊奉皇夫范锦为皇太父,百年之后与皇上合葬一处。四,不得追封生父孟泽。”
月离话音一落,在场的公主们都吃了一惊,特别是最后一条,这未免太刻薄了吧。
“离儿,记着你答应的。”
别怪朕,你的父亲地下有知也希望这样的。
那个人说的都是回家,想的都是自由,她不知道他的家在何处,生前因为种种不得不束缚,如今死了,放手了,不会再打扰了。
皇上说完,闭上了眼。
万和年九月二十一,月曜国皇上驾崩,当晚大雪纷纷,这是北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
“…你们姐妹,月曜国的公主们都是乱囵!”日照国皇上破口大骂。
“妈的!你再说一遍!”五公主把她提了起来。
五公主和母亲感情一直不好,从小到大,心里也从没有尊敬过这个母亲,只知道她是皇上,是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皇上,可现在死了,被日照国的人算计死了,心痛吗,母女连心啊!没事的时候可以恨可以怨,可现在人死了,所有怨与恨都不见了,剩下的就是一股无法发泄的怒火压得她无法喘息,这才来到关日照国皇上和星灿国皇上这里,对日照国皇上施暴。
日照国皇上并不想惹怒面前这个人,她早就听过,月曜国的五公主嗜杀成性,还是一个喜欢女人的疯子,可她是一国之君,尽管现在被关在这,但多年的上位、自尊叫她再也无法忍受五公主的暴力,何况是星灿国皇上还在一边看着,再这样的情况下她完全不受控的说出了那些话。
“朕说错了吗,你们都喜欢新皇上,对吧?哈哈!月,你看到了吗,你们的女儿不会自相残杀的,相反她们会滚上炕!”现在日照国皇上才是疯了。
五公主磨着牙,带着血腥味,拾起日照国的皇上顶在墙壁上,捏着她的下巴,意外地也哈哈大笑起来,她这一笑倒是把日照国皇上弄得愣了。
“你看出来了?”五公主歪着头一脸邪气地笑的乱颤,“是啊,我喜欢月离,我们都喜欢她,你管得着吗?我们就是想和她滚上炕,要不到时候你看看……”
“老五,你给我闭嘴!”三公主匆忙赶进来,上来想把五公主扯开。
得知五公主过来就赶紧跟来,五公主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和母亲不和了这么多年,现在母亲突然去了,这对性情怪异的五公主来说,和可能就会失控,首要目标自然是日照国皇上,可这个人不能动,至少不是她们该动的。
她扯着五公主,可五公主就是死死抓着日照国皇上站在那一动不动。
“老五,放开!”跟来着四公主和一言没发的八公主终于帮着三公主扯开了五公主。
日照国皇上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但口上还不示弱地道。
“有本事就杀了朕!”
五公主又要上去,被死死地钳制住,三公主则是伸手捂上她的嘴,低声警告道。
“老五,你要想我们姐妹好过些就闭上嘴!”
“你们怕了吗,怕你们的新皇上知道你们喜欢她,想和她睡觉?哈哈!”日照国皇上再次地不知死活地高叫道。
她清楚,她们不敢杀她,她也不怕她们,唯独那个人,想起半空中悬着的白衣身影,心里就有些打憷,那个人侍人还是神,但不管怎样那个人呢现在是月曜国的皇上了,她的命在那个人手上捏着呢,虽然道理上是不能杀她的,可这样的道理是针对人而言的,那不是人的人呢?
日照国皇上的话叫三公主都有些压制不住了,刚想发作,只听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
“放开五公主吧。”
抬眼见是月离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行侍卫,都是心一紧,不确定月离听到多少,但还是放开了五公主,而五公主下一刻就向日照国皇上冲去。
“老五……”
三公主话音未落,月离以拦在五公主身侧,挡住了五公主的冲势,脸上神情不变,就那么简简单单地一栏,五公主就像定在了原地,这时候五公主也渐渐冷静下来,看向月离。
月离没看她而是淡淡看着日照国皇上。
“我姐姐因为失去母亲情绪有些失控,唐突了你,见谅吧。”
其他人都是一愣,日照国皇上刚想嘲讽几句,只听月离又道。
“不过,下次还有没有机会说抱歉的话我就不知道了。”
“你?”日照国皇上看到月离始终都是淡淡的,没有生气也没有取笑,只是淡淡地像是转告他一件最平常的事,气结在那说不出话来。
月离停了又停道。
“为了避免再次冲突,也为了延续我们两国的友好,还有星灿国,我想还是把你们送回国的好,之前的事,我们云淡风轻一场,过去的就叫它过去吧,不知道两位意下如何?”
日照国皇上惊讶的难以置信,星灿国皇上也是满脸不解。
公主们不约而同皱了眉,她们当然不愿意就这么放过害死母亲人,但一时没有说话,都看着月离,感觉月离应该还有话要说。
月离放开了五公主蹲下身,平视着日照国皇上和星灿国皇上,本来月离就没有盛气凌人的神情,更没有刻意散发出的压人气势,这下更显得平易近人,叫人感到月离给她们平等的尊重。
“你说的可是真的?”日照国皇上看着月离的眼睛,那双眼睛真黑,黑的深邃,看不见底,犹豫了下道。
“自然是真的?”
“应该是有条件的吧?”星灿国皇上转的比较快。
“自然是有的,毕竟我们的母亲是你们害死的,你们还活着,放了你们也得让我们有个理由,你们应该能理解。”月离笑笑,真如春风拂面。
“什么条件?”两国皇上齐声问道,再这样的笑容下她们无法做到不理解。
月离从怀里取出两张纸一张递给她,另一张递给星灿国皇上。
“这就是条件,怎么做你们知道。”
“这个,可以考虑下吗?”星灿国皇上没马上看,不知为什么对这个人呢从心里往外的畏惧,这倒不是完全因为看到月离那天完全悬浮在空中,而是那眼神,完全没有她们。
“不可以。”月离道。
两位皇上只感到一口气憋住,只好看那纸上的内容,只一眼便倒吸了口冷气!
上面白纸黑字,端正的小楷清楚地很,两国林边境的城镇管辖权利交给月曜国,年限五十年,到期奉还。一共有十五个城镇,而且都是经济、兵家上重要的城镇。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月曜国要扩张,可是为什么还要还呢,但不管怎样都是没安好心!
两国皇上都露出惊怒不解复杂的眼神,一时说不出话来。
“答应了你们皇上,尊容体面尊重一个都不会少,不答应我也不会伤害你们的性命,不过两位都是权高位重的人,在不夜城挂个牌子,宣扬天下,接客侍寝,单凭两位的身份我想会吸引很多人的,这也不失我月曜国民生一项收入……”
两人立时睁大了眼睛,其余人也都吃惊住,脸上不由得抽搐,而月离依然像在谈一件平常不过的事。
“当然,两位会不在乎,不过爱戴你们的臣子百姓们如何就不知道了,也许还会捧捧场。”
“你,卑鄙!你这个……”
“我既然这么说自然会准备充分,不会伤害两位的身体,也不会叫两位自己伤害,若是不信,我建议可以试试,而条件我想还会一样达成,你们说是吧?”
“你,你……”
日照国皇上上气再也接不下去,脸上青紫一片。
“我说了这么多就想告诉你们,你们跟我玩不起。”说着起身对三公主道,“三公主,一会给两位皇上笔墨纸砚,写好交给我,然后好好伺候着,明天和我们一起启程回不夜城。”吩咐完转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站住又道,“两位皇上如果想要宣扬月曜国公主之间的故事说一声,我可以给你提供些素材,包括说书先生,写书先生,赚的钱我要五成。”优雅转身,洒然离去。
身后的这些人在月离离开好久才反应过来,瞪向门口的研究慢慢回神,面面相觑,都在呆滞,刚才月离说什么了?什么意思?
五公主半晌哈哈大笑。
“我要五成!哈哈!我喜欢!”不知为什么心里的郁气一扫而光,舔了舔嘴唇,对两位皇上道。
“先给你们点内容,我还就喜欢我们家皇上,我还就想和她睡觉,你们写吧,露骨点哦!哈哈!”
“老五!”三公主感到有点乱,这个妹妹就够乱了,怎么月离也…还赚钱?自负聪明的她也想不明白了。
八公主怀着千头万绪上去抢过两个皇上手上的纸,一看上面的内容,愣住,再想到刚才月离那番话,心止不住的抽痛,这个人叫她……再怨再恨事也放不下啊,突然她想和月离谈谈,好好谈谈。
第二日月离和几位公主、皇子檀等一行护送着母亲和月王爷的灵柩,押解着两国皇上回不夜城。
接下来发丧,月离登基,两件都是大事,日照国和星灿国的臣民换回自己本国皇上的日期就推迟了。
两国皇上还是答应了,她们还真不敢试,月离都不在乎她们宣扬和公主们之间的事,还赚钱,和这样的人是真的玩不起。当然,对两国的臣民说的不是交换,而是合作,留在月曜国也是为了给月曜国皇上这个好友发丧,这样三国还是如以前一样,和平,而且也都保留了体面,唯一丢体面的就是两国皇上,只是这是私下的,再苦也只能暗自咽下去了,什么也不能说出来。
而在这期间不得不提到的是,皇夫范锦接到皇上的遗照,知道了自己嫉妒了这么多年的孟泽原来在皇上的心里只是个不值得,他才是皇上心里的那个人,还特意叮嘱月离封他为皇太父,死后与皇上同葬。生同衾死同|岤,这是皇上新婚之夜跟他说的,皇上做到了。范锦真觉得为了一个皇上本不在乎的人计较了这么多年好没意思,如今皇上死了,纵然有天大的荣华富贵又怎么样,一切都失去了意义,在皇上发丧当夜服毒自尽。大公主以为是月离逼死了父亲,可看到范锦留下的信,嚎啕大哭,直哭得晕厥过去。
万和年十一月十五,又是一个大雪纷纷的日子,月曜国皇上与皇夫范锦下葬,次日月离登基,君临天下!
42
一身明黄|色便服,没有带朝冠,依然是一支发髻挽发,只是换成了明黄|色,足下是明黄|色软鞋,周身上下没有一点佩饰,干净的爽利。除了白色换成了明黄|色,月离就这么出现在了第一天早朝上。
后面伺候皇上更衣的宫侍有些欲哭无泪,皇上这身衣服是朝下穿的,这上朝穿也太随便了吧,礼官会不会说?很担心。
三生吾皇万岁还没拜下去,月离的清朗声音便响起。
“都免了!”
众文武百官,公主们排列两边微微楞了下,刚刚弯下的双膝就这么直了起来,按住疑惑等待着新皇上接下来的举动。
虽然忙碌了大半月,先皇去世新皇登基祭、朝政,可大家的心思还是放在了新皇上的身上,老臣,特别是先皇的宠臣所想的是怎么拿捏,根基不稳年轻的臣子想到是怎么讨好。清流直臣是颇有微词的,本来对这个像是忽然从天上掉下来的皇上就有些看不起,再加上先皇、先皇夫,月王爷大葬这位皇上没有掉一滴眼泪,没有表现出一点悲伤,更叫她们不满,这是什么这叫不孝!月曜国一直以来都是以孝治天下,显然这个新皇上完全不具备这点,短短的一夜之间类色这样的折子就呈上了一大叠,且言辞犀利。
而这件事除了五公主外就连其他的公主们也都有些不舒服。五公主觉得皇上在和两国皇上谈的那些条件比掉几滴眼泪要实用得多。
“都有什么事说吧。”月离也没坐下站在御案前,双脚交叠,双手扶着御案,很随意,很优雅,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只是黑漆漆的眼底沉静的压人。
众人臣忍不住看上皇上,都是一呆,神仙相貌的皇上站在那,在她们的眼底就像神立在云端俯视着她们,叫她们感到自己有些渺小,想起来皇上在北疆的那些传言不禁畏惧了几分,只是皇上的这句开场白怎么听起来不伦不类呢。
月离见没人应接着道。
“既然你们没事,我就先说了。第一件,关于核日照国和星灿国交涉换回她们皇上的事就交给三公主了,四公主和五公主陪同,这是要求。”说着月离一只手很随意地从案上取下一个折子扔给了三公主,准确无误被三公主接住。
“皇上!”一个礼部的官员像是终于抓到了什么,马上那个开口,“臣有奏!”
“等我说完。”月离看也没看。
对方一窒,显然没想到皇上会是这样的反应。
“插一句题外话,刚才我问你们有事没有,你们不说那就是没事,既然没事就等我说完在发表你们的意见,而且也要一个人说完一个人再说,这样听着清楚。明白吗?”
“……回皇上的话,明白了。”众大臣呆愣了下异常的异口同声。
“扑!”五公主险些笑出声,身边的四公主推了她一下。
“还要,以后说话都简单些,比如刚才的话,明白就明白了,不用再加上前面的话了,浪费时间。”月离没停顿接着就转到了下一件事。
众人呆呆的,难以置信,只有五公主很慵懒地看着月离,眼里没有多少尊重,倒是很欣赏。
“第二件,有关于孝道,按照惯例,先皇驾崩全民守孝三年,这有失人性,先皇是我的母亲,守孝三年也是我的事,传旨,此条废除。”
“皇上不可!”先前的那个礼部官员又忍不住开口道。
“你没听懂我的话吗?”月离声音有些沉。
“臣……皇上!”
“来人,请陈大人到偏殿,什么时候能听懂我的话了吗,再请过来。”
“这……”陈大人被震住了,一脸呆滞地被扶下去。
偏殿其实就是朝堂的偏后位置,也能听到皇上和大臣问话的。
这下所有人都紧闭上了嘴,有人也在暗自冷笑,等着月离说完挑刺。
“我为先皇守孝三年,三年后迎娶皇夫,然后再封后宫。月王爷对我有养育之恩,我无以为报,而对生我的皇上我又没尽一天子女义务,如今我只能以另一种方式来为两位母亲祈福,三十年之内月曜国免秀,自由婚嫁、免除跪礼、放出宫人、囚犯免去死罪,赐戴罪立功的机会、先皇的夫侍奉养在原有的宫内,我暂不入宫居住。第三件,从明日起,大家上朝仪事会有桌椅,辰时上朝,午时休息半个时辰,酉时下朝,有重大的事会加一个时辰,七天休一天,休息各部要留人。第四,先皇曾说,希望月曜国科举广招男子,作为女儿有完成母亲遗愿的责任,因此明年起,男子也可以参加科举,我要亲自过问。下面我来处理这些日子积压下的折子。”说着月离随手拿过一边的折子翻看起来,不过眨眼间便做出了批示,淡淡地道,“以后所有的折子有事说事,没用的就不要写了,做不到的回去好好学习学习学习,然后再来当官。”说着将折子扔各自负责的大臣手上,又是相当的准确无误。
这一番话下来叫众大臣很惊讶,三十年之内不选秀,这样为孝道牺牲的皇上月离可是第一个,这个简直无可挑剔,这有月离说的那一条条,想反驳但又不知道月离这是说完了还是没说完,张口又闭上,闭上又张口,但最终谁也没发一言。
而月离对这些一概视而不见,一边说一边批示再一边下旨,渐渐地人们两眼瞪圆了,因为积压了几个月的奏折月离不到一个时辰就全部处理完了,而且批示的在她们反应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总之在这跌但起伏的情绪中各自收获的都不少,有点百味掺杂,说不出什么滋味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月离此时此刻叫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收拾了轻视。
“我做事比较快,你们也要学着。好了,我说完了,该你们,说吧,还是那句话一个一个来。”
可正在这时外面报,有重要军情。
月离先叫人进来,大臣们憋了一肚子话,刚有机会说又被憋回去了,有些郁闷。
原来是一些边远地区彪悍的人和北疆人反了,而且来势凶猛。
月曜国,或者对这个世界来说,战争都成为了历史,现在听了要打仗大家都是大惊,五公主、武将们当即就要请战,月离只说了两个字就将她们安抚下来。
“淡定。”
大家皆是无语。
月离详细问完叫人下去休息。
“这件事不急,你们接着说。”
“皇上……”
这件事不急什么急呢,有人造反了啊!
“这件事十万火急,还是先议这件事的好。”寒王出列沉稳的道。
“都是这么认为的吗?”
“……回……是!”
“那你们的意思是之前我说的那些事都没意见了?有马上说,没有就执行下去。”
“……是,没意见。”比起打仗刚才的事算什么。
“好,传旨下去!”
月离将刚才所提的有关孝道要做的事情诏告天下,这才和人们议起怎么镇压这些反贼。
听着臣子们一个人一个人不断地说着,月离没有打断,而是站在那垂眼看着地面。
这场造反就是月离交给孟星那个“猎人计划”,而月离也是靠这个计划来引开众人的视线,实行新政。
新政的推行往往会夭折在大家族、贵族的手上,这样就要靠着外力牵引,再用瑞雨细无声的手段,等发觉已经习惯、已经定局,现在叫她们所看到的是可以看到的,比如月离刚才说的那些。
众大臣热议的热火朝天,只有几位公主始终沉默着,偷偷打量着站在那里的皇上,总觉得这件事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谁能想到这一切是月离的安排,谁又敢相信月离会这么玩呢?
商议三天才商议出了一个对策,中间月离只批奏折,没有干涉,也没有插话,对兵部提上来的对策没有异议就下令执行下去了。
兵部尚书感动的都想哭,这三天她可见识了皇上的非凡能力,得到肯定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
本来有的大臣们还想翻翻小肠,说皇上无女为最大的不孝,还有那些听起来叫人三四天才反应过来的不伦不类政策,可现在都不敢了,皇上的记忆超强,皇上知道的比所有大臣加起来还要多,皇上的批阅奏折比你呈上奏折要快十倍,皇上的耐心太可怕,皇上……总之找茬看笑话的心理再也没有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月离处理的事情太快,她们每天跟的气喘吁吁,正事都做不完别说其他的了,没精力再想了。
是非是闲出来的,月离目的达到了。
这场战争不大不小,却持续了三年。这期间日照国也加入进来了,日照国皇上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听到月曜国有人造反,便举兵犯境,星灿国没敢明日张胆,但提供给反贼军姿,月离自然乐得收下,就这样在月离背后的全盘操控下,仗打了三年,新政也一条接一条地下达了三年,不着痕迹地小心地改变着。
有关教育,实行童蒙制,各地由官府和当地富户共同出资开设学堂,免费招收穷家孩子,可读到十六岁。除了识字外开设算术、法律,剩下的就是关于生计的手艺,也为此为重点。男女不限。
这是积德行善的好事,富人喜欢做,还要官府拿一部分银钱,何乐而不为,所以很顺利地实行下去了。唯一不足的是入学的男孩子少了些,不过有了男子参加科举,两年内出现了四位和女子并齐的文武状元,会叫人们明白男子读书也是有用的,总有一天会将男子从深宅大院里解放出来。
关于法律,废除极刑,如挖眼割舌,废除死心,最重的罪就是无期劳作。废除连做。
冷兵器战争耗费的就是人,犯人们一概拉去当了兵丁,这对那些爱兵的将领死极乐见的,而对犯人来说,戴罪立功,还能冷到军饷,这是一种尊重的体现,叫她们活的有了希望,大有士为知己者死的拼劲。
在古代大家族为何根基深就是因为出了事往往就是株连九族,废除了这个制度,利益上没有了瓜葛,这大大消弱了势力,这样容易管制。
说到法律不得不提的是,在第三年月曜国的法律上有关婚姻法律增添的是最多的。男女双方婚配、和离自主,不受其他人、官方管制,分开财产一分为二,这里包括子女抚养、以及婚配时间等细则,甚至还把婚配前的财产多少在官方立字据也白纸黑字地写上了。废除侍郎、侍人这些名分,只要在官方有登记,有一律视为夫,这里面又是各样的细则,准确度叫人叹为观止。
而当时最大争议的还不是这些,而是将同性婚配一样受到官方的认可和保护,享受与异性同等待遇这一条。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朝野上下想什么都有说什么的也都有,自然是反对声大于赞同声,确切地说赞同的只有五公主,而月离只是淡淡道。
“这是母亲的遗愿,母亲爱护女儿,也叫我爱护自己的姐妹,我为姐妹做这些是应该的。”
众人立即想到五公主喜欢女人,和在北疆的名声,渐渐闭了嘴,只能暗中哀号月曜国的体面就这么失去了。
有人这样调侃月曜国的法律,新皇登基最忙的就是状师,因为状师本身也有了规范。可以想象在法律上月离做了多少添加,几乎是将她所知道的一切都完善在了里面。
关于身份。月曜国的人从下往上分奴隶、奴仆、平民、官宦,前两个废除,不做官的都为平民。最大的改变时对商人地位提升,废除限制,有能力者可以入朝为官。
因为日照国有例子,这个实行的倒还顺利。
有关于新政的还有很多很多,中途也经历了波折,但在月离的巧妙安排,和默默追随着她的人不遗余力地支持下都一一实施着。
四年后国内战事平息,日照国皇上病逝,二女儿登基,向月曜国致歉请和,月离再次派三公主前往,这次目的是和亲,聘娶的正是日照国何家公子何欢梦,而且是皇夫大礼。
日照国皇上又惊又喜,以前就听说了何家公子何欢梦和月曜国皇上交好,真没想到会这么好满口答应,封何欢梦为硕皇子,六月下嫁月曜国。
四年前老百姓对月离这位皇上自己担起了三年守孝,他们很感动,如今皇上要迎娶皇夫,从心里面由衷地为皇上高兴,因此月曜国举国欢腾,不夜城更是一片喜庆。
推开窗,月离望着宁静的六月夜空轻喃地道。
“林枫,我以天下为聘迎你过门,不知道你可满意……”眼底绽开温暖的笑意。
六月初六,身份为何欢梦的林枫作为日燕国的硕皇子在准备两月有余,终于带着丰厚的嫁妆启程前往月曜国与月离完婚。
前来迎亲的除了月曜国的三公主、礼官外还有青轩,这叫林枫倍感亲初,邀青轩同车,再加上一直陪伴左右的青衣,一路上说说笑笑,时间容易打发了很多。
“入了宫,你可要关照我一下哦。”青轩知道面前的人就是林枫,再次见面感到这个人比起四年前稳健外,多了亲和,玩笑开得更是随意了。
林枫闻言笑着点头直道好说,看着清轩较之以前还要轻松自如,就知道这几年过的很舒心,这也说明那个人即便是做了皇上也没有变,更为迫切地想见到那个人了。
“青轩,你是什么身份?”青衣插了一句。
“我是迎亲使臣啊,专门替我们皇上迎娶你们还有外面的美人的。”青轩说的煞有其事,特别是外面的美人几个字说的很重。
日照国闻言月离为了给母亲守孝三十年不选秀,这次下嫁何家公子特意选了三十名美人作为陪嫁,对此林枫明知道月离不贪色可心里也不舒服,但为了国体只能欢天喜地接下。
青衣撇了下嘴。
“听说白凤是今年的文状元?”林枫忽然道。
“是,皇上钦点的。”青轩末了又加了一句。
林枫和青衣都短哲地停顿一下,青衣不太确定地道。
“他和大郡主真的和离了?"
“嗯。”青轩点了点头。
“那她们姐妹… … ”林枫说到这又住了嘴,虽然那时感到白凤和月离好像有那么点意思,可这话实在不能随便说。
青衣就没有那么多想法了,主要面对的是青轩,自己人嘛。
“就点了个文状元,再没别的了?"
“那还还能有什么,要是再点个皇夫什么的,我也不用大老远跑来了。嘻嘻!”青轩明显装糊涂。
“青轩,你故意是吧,你等着!”青衣咬牙切齿。
林枫无奈地看了看他们,摇了摇头,脑海里想起了白凤写的那些东西,至个还记的月离的反应,如果他们不是姐夫和小姨的关系,也许… …
这一日进入月耀国地界,令日照国送亲使团意外的是,月曜国对林枫这位皇夫的欢迎程度超出了她们的意料,每次停留宿住都是收拾一新的房屋,而且红毡铺地,鲜花点缀,吃的用的就不用说了,极尽的奢华精致。
月曜国富有这是公认的,可知道是一回事,亲身体验又是另一回事,还是用在没成亲的皇夫身上,真是说不出的感慨万千,但也明确了一件事,月曜国皇上是真的喜欢何家公子何欢梦,不然不会做得这么过,月曜国皇上爱惜钱财也是公认的。
林枫感受着月离为他所做的一切,再想到月离信上所有,以天下为聘迎娶你过门,才有明白是什么意思。
月离,月离… … 林枫眼角湿润了,心里反复念着这两个字,却再也无法言语那份感激和那种被重视的幸福。
“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吗?”青衣这样对林枫道。
杯枫想了想反问道。
“你羡慕吗?”
青衣怔了下,认真地想了一下。
“以前我确实想过要她如此对我,可现在… … ”笑了,“我有的你们永远都不会有… … 我是她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