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夫侍成群第5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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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侍成群 作者:rouwenwu

    ,将白凤逐出家门。不过白凤从没有后悔过。

    又是一年过去了,白凤正准备前往西北游历,临时的住所却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白大哥,没想到吧!”

    竟是青云和青玉兄弟两个人。这时候白凤才知道这两年来自己一直平安顺利原来是这两个兄弟的照顾,而这背后是谁的意思可想而知,只是她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我们是受了青衣的嘱托,至于其他的我们也不知道。”青云明显地有所隐瞒道。

    “白大哥,皇上开设了男子科举,还设了文武状元,你怎么不参加?”青玉道。

    “ 这也是皇上的意思?”白凤对这对兄弟两个倒是没什么顾忌,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只是对青云的话并不点破。

    “不是,皇上不知道你要去西北。”青云好像不赞同白凤科考。

    “那就先去西北吧。”白凤也知道这条新政,可他从没想过科举做官,只想自由自在地在外面。

    那个人只能深埋心里,其他的还有什么重要的?

    月华的那些话叫白凤只想离不夜城越远越好,不要给他带来麻烦。

    最后青云和青玉陪着白凤前往西北,直到月离给他写了封信,希望他参加科举,压下的思念和读书人的那种热血再次被月离言语激起来,最终进不夜城赶考,同年月离钦点了头名状元,庆宴后月离单独留下了他直谈到天亮,月离将自己的新政主张方向目的等等相授,白凤从此也有一个书生转向一国之臣。

    白凤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青云就此事和月离大吵了一架。

    青云说。

    “你知道白大哥的心意,可你却利用这个心意给你做事,你明知道他要的不是高官厚禄,不是史上留名,你还是要那么做,你真的好狠!”

    “他要什么,只要他要,我就能给。”这是月离开口说的唯一一句话。

    多年后在青云的转述中,白凤才知道原来他的感情是早有回应的,他并不是一个人守着心,而是有人陪着,也幸好是那个人。月离对他说。

    “世上没有圆满,但我们却不能因此放弃,即使遗憾也要等我们努力了再说。”

    月离很努力,对他们每一个人,努力地给他们圆满,完整,真实。月离说这是相互的,我给了你们这些,同样你们也给了我,我们就都没白活。

    在那个夜晚白凤经历了一场洗礼,月离以冰雪的气息洗涤了他压抑了三十年的阴影,白凤捆着月离,近乎誓言一般。

    “无论有多少的来生,我们都要在一起!”

    这是白凤为官十年后,成为了月离的又一个夫,白凤面对月华的祝贺说了一句。

    “我无愧于心。”

    十年,他独守了十年嫁给了月离,他自问对得起月华对他那几年的宽容。

    47

    我没有名字,也不知道父母是谁,记忆里大家都叫我瞎子。我讨厌这个名字,为了这个名字没少和她们打架,可她们人多,我打不过她们,结果都是我落得一身伤。

    除了这个记忆还有就是饿,我经常肚子饿,没有东西吃,有了东西又被别人抢走,很奇怪,这样的我竟然活下来了。

    有一天我又和几个人打起来了,她们叫我瞎子,还抢我的东西,我被压在地上起不来。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是要死了,不过当时我是不知道这些的,因为我不懂得什么是死,只知道喘不上气,不知过了多久,我身上一轻,只听一个孩子叫道。

    “银子!是银子!”声音就都远去了。

    我费了好半天劲才爬起来,手里还紧紧地攥着那个包子,我哆哆嗦嗦地往嘴里放,可怎么也放不进去,胳膊一点都不听使唤,又疼又麻。

    “你胳膊错位了。”这时一个声音在身边响起。

    我愣住了,因为那个声音真好听,我从没有听过那么好听的声音,就像,就像水流一样,又像风一样,我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很快赶到一双手在我不停唤的胳膊上动了一下。很疼,可我忍下了,愣愣地对着身边的人看,其实我是什么也看不到的,只能感觉这个人就在我的身边,那个气息离我很近,叫我心跳的很快。

    “好了,没事了。给你给你吃。”

    那个好听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来,手心上多了一个热乎乎的东西。

    “吃吧,是发糕。”

    我听话地放进嘴里,热乎乎的,很软。

    “真好吃。”我忍不住道。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我吃完那个好听的声音问我,我摇了摇头,心里想的是要不要再要一块呢,我经常挨饿,肚子就像个无底洞,怎么也填不满,吃了还想吃,那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感觉。

    “愿意跟我走吗?我这里有吃的,有热水喝,还有地方住,还有新衣服。”

    那个好听的声音再说什么,要我跟她走,有吃的,热水、地方……不不,只要有吃的就行,只要有吃的就行!

    “愿意,我愿意!”我迫不及待地道,舔着手指,那里留着发糕的味道。

    “先不要忙着答应,我可是有条件的,你要听我的话,为我做事,不能背叛我,如果你做不到可是要受到惩罚的,而且是一辈子,这样,你还愿意跟我走吗?”

    她的话我听不太懂,但有一样明白,我要听她的话才能有吃的。

    “你会打我吗?”

    我最怕的是饿,然后是挨打,直到很多年后我才直到还有一种东西比这个更可怕。

    我听到她叹了口气。

    “不会,我不会打你,只要你听话。”

    “嗯,我听话!”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你叫什么?”

    “我……我叫瞎子。”我声音很小,不想说的,可我知道我的名字就是瞎子,我不能骗她。

    “你的眼睛可以治好的,你就青衣吧,我叫月离,以后叫我月离。”

    月离,这个名字从这一刻起深深地刻在了我的生命里,而我也因为这个人彻底地改变了一生的命运。

    后来才知道,月离出门办事经过这里,才遇上我被欺负,带走了我。每次想起来都觉得这是老天在眷顾我,我真的好幸运!

    我的手被一只冰凉的手拉住,真的,那手好凉,可是我却很高兴,第一次有人拉着我的手,第一次有人愿意靠近我,这叫我高兴地咧着嘴笑。

    接下来那双冰凉的手给我洗了澡,洗了头,还剪了发,穿上摸着很滑的衣服,还有最重要的是我吃了很多以前从没吃过的好吃的,可惜她没叫我多吃。那个夜晚我们睡在了一起,月离说,以后我们同吃同睡。我高兴地只会咧着嘴笑了,月离身上虽然很凉,可这种凉却是我喜欢的依赖。

    “你身上真暖和。”

    月离经常这么说,这也是我最喜欢听的话,她身上凉,我身上暖和,我正好可以暖她。

    一年之后月离给我医治好了眼睛,当我第一次用眼睛看到月离的时候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用手抚摸过她的样子,可怎么也拼不出那是什么样子,一年来她教会了我许多东西,叫我明白了很多东西,也幸好有了这些东西叫我知道我看到了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小巧的,白衣服,头发挽着,别着一支发簪,那张精致的脸挂着淡笑,黑漆漆的眼深不见底,看一眼就像是要陷进去一样。

    当然在当时我是想不到这么多的,我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个就是月离,就是把我带回来同吃同住的人。我也不知道月离是美的,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是美,眼睛好了两年后,和外界有了接触才知道什么是美,原来月离的美就像大公主形容那样,神仙相貌。

    月离说她遇上我时五岁,我十岁,我不知道自己的年龄,不过月离说多大就多大好了。我和月离一起过的很开心,读书写字练武,特别是晚上我们互相依靠着,看着外面的月亮,月离给我讲故事,有时给我唱歌,或者玩口技。月离可以模仿很多的乐器,用任何乐器吹奏曲子都不用乐器,一张嘴就可以了。

    就这样了过了三年。

    月离很少出门,事情大多数交给刘嫂去做,或者是我,这一年我开始接触暗部的事,经常出门,在一次出门遇上了一行人,其中一个的声音叫我听出来那曾是欺负我的人。

    我的记忆力很强,特别是对声音,尽管过去了四年,可欺负我的每一个人的声音我都记得,只要叫我听到我就能知道。

    我尾随上她们,将那个人骗了出来狠狠揍了一顿,特别是脸,眼睛部位,原想把她眼睛挖下来,可最后还是放弃了,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找到了我的住处,这件事叫月离知道了。

    我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月离不喜欢引起注意,她多次和我说过,可我却招来了麻烦,当月离出面把人打发走回来,我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月离一眼。

    四年来月离没有打过我,也没有骂过我,即使有时候我没听话,可我做错了事还是很怕,不用她打也不用她骂,一个眼神就够了。

    “我错了,你不要不要我。”这是我最怕的,试想除了这个门我还能去哪里?

    “你起来。怎么回事?”月离坐下,口气很平静。

    我犹豫着起来看着月离的鞋子说了经过。

    “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别不要我……

    “你过来。”

    我一颤走了过来,垂着头。

    “抬起头来。”月离口气有点像命令。

    我慢慢抬起头对上月离的眼睛,忽然就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我不知道自己时怎么了,全身都在颤抖。

    “月离……月离,别不要我,我错了……”

    我听着自己反复地重复这句话,心里像是怕到了极点。

    “青衣,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月离半天才开口。

    “我不该去报复。”我连忙道。

    “错,你不该把尾巴留下。我教了你四年,这是最基本的。”月离转开了目光。

    “月离,我下次不会了!”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记着,想报复,一个是不要给自己留下麻烦,另一个是不要后悔,做不到这两点就不要去报复。懂吗?”

    “懂!”

    “把我的话写五十遍,算是对你的惩罚。”

    “月离……”我紧紧抱着月离,这时候才觉得踏实了。

    我写了,写得很认真,刚才月离看我的神情还是心有余悸,一年后月离对暗部一个泄密者流露出这样的目光,我克制不住地狠狠颤抖,因为那个人在和月离对视完记忆将停留在没进暗部之前那一刻。

    月离又抹掉人记忆的能力,只是这个很耗费精神,不能随便用,所以才配了药,而药物有时候又会将人变傻,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用的。

    我常常想,那天是不是月离也要抹掉我的记忆,然后把我丢出去,没想到这里心里就特别难受,有委屈,但更多的是害怕。

    这时候我知道了最可怕的是不是挨饿和挨打,而是月离不要我。

    我的神情月离看到了,我记得很清楚,当时自己看到月离的目光,哆嗦了一下。

    “月离……”我叫的很无力。

    “我不会那样对你,不管以后你做了什么,我说到做到。”月离看出了我的心思。

    “……为什么?”

    月离看了看我,笑了。

    “到今天为止你给我暖了五年的身体,只要你愿意,你就是我的人,永远都是。”

    这段不安很快过去,最终消失。

    十五岁也是我长大的年纪,在这一年我梦遗了。

    我很脸红地看着被褥子,这么大了自己怎么还尿炕了?

    “月离,我尿炕了。”我比月离大,可只要和月离在一起,我就像一个孩子。

    月离过了看了看。

    “这不是尿炕,这是遗精,好事,说明你长大了,还是个健康的正常人。”

    那天月离给我讲了很多男女之间的事,还找来一些禁书给我看,看得我耳热心跳,忽冷忽热的,但正如月离所说的,我长大了,我对月离开始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来。

    月离十三岁的时候来了月事,月离也长大了,只是月离的长大和我不一样,很痛苦。

    我至今还记得月离第一次来月事的情景。

    “青衣,你去把炕烧热些。”月离身体冰的吓人。

    我把炕席都烧糊了,可月离的身体还是那么冰,月离的精神也不好,坐在炕头上望着窗外发呆。

    月离永远都是淡笑着,从没有长时间的发呆,发愣这样的表情,我抱着月离不停地跟她说话。

    “月离,你也说话啊。”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月离对我笑笑,然后对着窗外继续发呆,“别告诉刘嫂。”

    “嗯。”

    那几天我心惊胆战,终于月离好了,身体不那么冰了,我长出口气,可以后每个月月离的身体都要冰那么几天,我的心一次又一次提起来。

    “月离,请个郎中吧。”

    “我就是最好的郎中。”月离淡淡道,“没事,就几天。你受不了我们就分开睡吧。”

    我搂着月离的手臂更紧了。

    “我习惯了,不怕的。”

    是啊,我已经习惯了,从我第一次和月离一起睡那晚我就习惯了,或者说喜欢了,月离的冰凉成了我喜欢的依恋。

    “青衣……我的青衣……”

    月离埋在我胸膛中低低地道,听得我心怦怦直跳。

    转移月离十五岁的生日到了,王府那边送来了一车的礼物,月离看也没看就都交给了我,还对我说。

    “青衣,我十五岁的生日,你要送礼物的。”

    这次月离的笑格外灿烂,晃得我心里直荡。

    “嗯,我知道的!我的礼物早就准备好了。”

    十五岁,成年了,如今二十岁的我再也不是五年前的我,我知道自己要什么,我等的就是月离长大,不管月离是王府的三郡主,还是我单纯的主子,都要和她真正的在一起,我们会在这个院子有我们的孩子,外面有我们的暗部,我们不用担心受人欺负,也不用担心没有银子,我们就像神仙眷侣一样在这个院子里慢慢变老,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那时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多幼稚,月离怎么会只属于我一个呢?

    我给月离的生日礼物是一双鞋,我做的。我的针线自认为很好,还在鞋上秀了小花,白色缎面,代表月离,浅青的丝线,代表我,小巧秀气,给月离穿正好。

    “月离,这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

    我给月离穿上,月离在炕上来回走了几步,满意地道。

    “很软,很适合。”

    我笑着仰头看着月离,月离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半会道。

    “就一双鞋?再没了?”

    我讶然,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月离深深地看着我,我感到头有些热,只听月离幽幽传来一声叹息,再没了下文。

    “月离……”躺在炕上,我抱着月离,这具日渐成熟的身体叫我日夜煎熬,在今天这样一个特殊的夜晚叫我更有些把持不住。

    “什么?”

    “还有件礼物……是我,我自己,你要吗?”问完就觉得心快跳了出来。

    月离身体动了一下,仰面看着我,一笑。

    “这正是我想要的。”

    ……

    那一晚我们折腾了好几次,我从没有这样满足过,没有这样快乐过,从心里到身体,每一处都涌动着激流,这只因为月离是我的了,完完整整属于我了!

    奇怪的是,月离再来月事的时候身体不再那么冰了。

    就在我还在做白日梦的时候,王府来信叫月离会去继承林家产业。

    我从心里面不愿意会去,回去了月离还属于我一个人吗?王府,那不是普通的富贵人家,那是我能待的地方吗?能容下我吗?

    可月离要回去的,月离说。

    “食君禄分君忧,想要自由只能回去做好这件事。”

    月离说,昨晚这件事我们就回来。

    不知为什么我不信,月离做不到的。果然,这一去我们就再也没有回来。

    月离一曲《百鬼夜行抄》震动了整个不夜城,而我也彻底没了信心。纳西人如狼似虎地盯着我的月离,我感到像是下一刻我的月离就被他们中间其中一个给夺去。我不要这样,我接受不了任何人……我任性地缠着月离,任性地叫月离带着半夜跑出了城。那晚我们谈了很多,月离说视我为心中的“伴”。

    我感激月离对我的重视,感动月离把我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可我担得起这个字吗?

    十年来月离把我保护的好好地,没有收到半点伤害,我习惯依靠,习惯听从,没有月离,我就失去了方向,这样的我能做月离的伴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月离叫我去做,我就努力去做,我只知道因为这个伴,我要努力接受来到月离身边每一个人,努力接受和他们一起守护月离这样的事实,因为月离是我唯一的亲人、爱人,相依一辈子的人,更因为月离是我的快乐、我的幸福、我活着的意义。所以我会努力去做月离的“伴”。

    48

    我的手轻轻抚过自己的身体,唇有些羞耻地吻上自己的胳膊……当卸下白天的虚假坚强夜晚我所做的就是这些。我在安慰自己。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了,成亲前还是成亲后,这是我的秘密,不为人知的秘密。我的秘密很少,因为我是一个瘫子,坐在轮椅上,就连去茅厕这样的事也需要人,所以我的秘密很少。

    谁会想到堂堂林家家主晚上会如此不堪呢?

    我冷冷地对自己说,你就是这么恶心的!

    这样的安慰无法平息松懈下来的那种空虚,无法缓解内心的那种无形的渴望,只会叫我更加躁动,可当我的手停留在那里的时候忽然感觉一切都没了意思,涌动的欲望也消失了,每次都是这样,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没了那方面的能力?

    我要的是什么呢?另一只手,另一个人的温度。而这些对我来说是那么不现实,我可以被人尊重、可以被人佩服、可以被人怜悯、可以被人同情,就是不可以被人喜欢,被人完完全全接受一辈子,无论你的灵魂多么出色,你的身体残破了,你就永远失去了悲哀的机会,永远。

    这是父亲给我说的,我深深记下了,曾经我也不甘心过,我也挣扎过,直到上个月嫁过来在洞房里独守一夜收到我那王爷妻主一句话我就知道了,父亲是对的。

    王爷妻主说,我娶你是因为林家的产业,请你自重。

    自重,呵呵,我自重,真是好笑啊,这就是要我在这个院子枯死。

    是啊,这世上谁有想过我背后要面对这些呢,谁又想过我也是正常的男人,我也想要一个女人的疼爱,可是不能啊,我要自重……

    我拿出一枚针划过手臂,看着血慢慢渗出,这时候有一种痛快的感觉,再次划下,就这样一道道的血痕不满肌肤上,真是惊心动魄的好看呢!

    晓风残月,孤枕凄冷,我就这样在自己的胳膊上划过一道又一道血痕,冷笑着,冷笑着,眼角却不知道何时溢出一颗又一颗的泪,滚落,映着月光,晶莹剔透。

    “王夫!”

    白天我和红尘要上好的金疮药,细心地红尘发觉了,惶恐着,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红尘,能教我有个秘密吗?”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红尘眼神缩了一下,飞快的扫过了我的轮椅低下了头,半天才道。

    “我,我不会说的。”

    “不是不说,是你什么也没看到。”我把药放进了杯里,以后还用得着。

    红尘半天点了点头。

    “我们走吧。”

    红尘默默地推着我的轮椅走出屋子。

    今天要去见一个南方的商人。

    自从我接任林家家主后,打开了一条专属林家的南北通道,使南方的丝绸、布匹往北方运送更加便捷,这样的垄断自然引起了同行的不满。我早就想到了,大部分解决了,还有几个油盐不进,江南比较有名的,仗着身后望族百般刁难,这个南方的商人就是其中一个。

    我很恼怒,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再谈不拢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叫菊子过来。”我吩咐红尘。

    约定的地点也是林家产业,红楼。

    雅阁里内,南方商人联合了三个人早已等候多时。

    四个人都是女人,四十岁上下,在她们眼里我看出了对我的不屑,也不怪她们,当时的林家在江南并不出名,而我又十五岁,还是个瘫子,任谁能看得起呢。虽然我是王夫,可这些商人对时事政治可是灵通的很,早就知道我是因为什么嫁到王府的。

    我不在意这些,示意红尘把我推到她们的对面就叫伙计上酒菜,按最高的规格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客套完了谈到了正事,结果还是不让步。

    “和林家合作可以,但我们必须要在不承担风险的情况下占七成,我们有货源。”

    不承担风险还要占七成,答应了她们之前的那些人怎么说,听到这就不想谈下去了,我一口回绝。

    她们想必是没想到我拒绝的这么快,都愣了半天,其中一个板起了脸,看样子是要教训我,我没等她说话就道。

    “菊子!”

    门应声打开,又关上,一个人影出现了她们面前,长剑架在了那个要说话的人脖子上,我说话了。

    “我的条件早就说过了,不可能因为你们更改,你们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今天就别走了。”

    “你敢!”

    “哼,我不敢?我为什么不敢?我是亲王的王夫,你们算什么,不过是一个商人,身后有望族撑着又能大过亲王吗?另外,别以为林家和王府结了这儿一段政治婚姻你们就像从中分一杯羹,也不问问自己有那个命吗!菊子,交给你了。”说完就叫红尘推着我出去。

    菊子是个江湖亡命之徒,我救过她的命,她为了报答我留在暗处为我做一些不见光的事。

    我太需要这样的人了,从接任林家到现在很多这样的事都是菊子解决的。对菊子直觉告诉我是可以信任的,这样的人武功高强,恩怨分明,而且还仗义,我不管她的背景来历,我只要她不出卖我把我交给她的事做好就可以。而我也不白叫她做,每次都付足酬金,我不想欠她的,也不想欠她的,也不想拿对她救命之恩说事。她也接受了,我们更像是合作关系。不过通常下我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也不知为什么,我对菊子除了信任其他的都是反感,特别是她看我的眼神,更叫我不舒服。这件事是我想尽快把林家产业扩展到江南,不想因为这几个人浪费时间,不然也不会叫菊子出面。

    “你回头看看看看咱们的人能不能用上。”上车我对红尘道。

    “好像又一个能用了。”

    “嗯,你选一个,下次需要的话就不要麻烦菊子了。”刚才我又发现菊子那样的眼神了,很厌恶!

    这件事在菊子接手后顺利解决了,林家在我的运行下达到了高峰,但这并没有给我带来具体什么,我的日子还是和以前一样,直到过年我的王爷妻主有了第一步探视。

    我的这场亲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因为林家。我也一样,不过是当初抱着幻想。我很好奇我的王爷妻主会怎么做呢?按照林家的规矩,只有我的孩子才有资格继承林家产业,你叫我自重,那么孩子从哪来?更大的好奇是,林家确实富有,但还不至于朝廷处心积虑,为什么呢?

    月王爷的探视时将大女儿月华过继给我,范侧夫也十分情愿。听到这我真是觉得太好笑了,我虽然十五岁,可什么道理不知道,我会要吗?我态度很强硬地拒绝了,解释都没有,意外地是范侧夫坚持,月王爷没有坚持,这件事最后就这么不了了之,当再次提出将二丫头月朗过继给我,虽然最终我还是拒绝了,但我也终于意识到朝廷对林家势在必得的决心。

    “林枫,跟我走吧。”菊子站在我对面望着我,低低地道,“我会照顾你的,我会照顾你的,我们,尅找个地方隐居起来。”

    我抬头看上她,灯光昏暗中看到她脸有点红。

    “为什么?”

    “我……想照顾你,你在这里太辛苦了,我是真心的……”她很紧张,语气也很急促。

    二十岁的我已经不像十五的我那样,在面对菊子对我的眼神只有讨厌,虽然我还是不喜欢,但感觉上不再是讨厌,而是说不出来的倦,和心如死灰。

    “你喜欢我?”

    “……嗯!”菊子点头。

    “为什么?”

    “嗯?”

    “为什么喜欢我?”

    “你……”菊子想了想道,“你很坚强……”

    我心里冷笑了,坚强?是啊,她和所有人看到我的永远是那一面,坚强,可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两个字!

    她并不了解我,也并不懂我。

    我知道菊子是真心的,给我做了这么多年事,我的处境她都知道,按理说,我以俄国瘫子,有一个女人想要我,我的反应应该是感激涕零,马上扑上去紧紧抓住她,这才是最正常的反应,可我做不到,即使我喜欢她我也做不到,何况我还不喜欢她。

    我林枫是缺女人,可也不是随便一个女人就行,我想要一个我喜欢的人照顾我。

    我喜欢的人照顾我,这样的想法放在我这样人身上似乎有点可笑。抛开这样可笑的想法还有一个现实的问题也是我犹豫的原因,那就是菊子的出身。

    我不是看不起她,而是明白她出身很复杂,她从没有给我说过,我也从没问过,但有一点肯定,她的生活不适合我,我是个瘫子,只能在轮椅上,但我是在富贵家中长大,这样的锦衣华食她给不了。还有就是她真的能照顾我吗?她是真心的,可还有能力呢,她靠着一把剑就能照顾我吗?我不信。

    反过来想,一旦朝廷收复了林家我面临的可能就是休书,接下来再嫁就算有人要我日子也不会太好过。还有一种可能,没有休书,随便往哪一放,对我来说是囚禁,对人家王爷来说是善待,我又能怎样?这样一来前者还好些,如果菊子接受我,至少是个出路,权衡利弊之下我没有开口拒绝她,而是把这两样讲给她,叫她自己去决定,这对我也没什么损失。

    菊子觉得我是答应她了,很激动。

    “林枫,只要到时候你有了休书,我就带你走……就算没有我也会和现在一样陪着你。”

    “你好好想想,这不是一年两年得事。”

    “我知道。”

    菊子是一个善于言表的人,很闷,十五的我不喜欢她是因为她很老,长得不好看,二十岁的我不喜欢她是因为对她能力的质疑。

    我是个瘫子,可就像人们所说的那样,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我的眼界很高,我喜欢那种相貌像神仙,能力也像神仙,也许是我身体的原因,我向往强大的人,那种只要我想要什么,就算是星星她也有能力摘给我。上天入地,翻云覆雨,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我这样的想法太可笑了吧,这样的人世上还有吗,即使有也不会喜欢我。

    我用我的小心机圈住了菊子继续为我做事,就这样十年过去。

    十年了,人的一个轮回,我老了,最灿烂的青春年华就在这空寂的院子荒废掉,我不再像十五岁那样每晚亲吻抚摸自己,完了再用针划破自己,也不像二十岁向往那种容貌、强大像神仙的女人来喜欢我,十五年的王夫生活把我所有性情磨平,我淡定了,或者说我是真正到了一种心如死灰的境界,我平静地将林家每年的收益送上一个又一个高峰,夜晚来临的时候习惯在大堆大堆的账本里度过,我平静地做着这一切,平静地等待着我的命运降临,这个时候王爷再次提出将三郡主过继给我。

    王爷在外面有个女儿这不是秘密,令人不解的是却始终没有回来过,把这个女儿过继给我大概想找个不像前面两个在自己的父亲身边长大会和我不亲,我会借此再次拒绝,不然王爷也不会说她没有父亲,会当你是亲生父亲的。

    亲生父亲,女儿,这些我稀罕吗?我面无表情地听着来人转述。是的,这十五年,月王爷除了在成亲的那日和我一起出现在华堂,什么事都是亲信转述,或者是一张字条,这也叫我对王爷给我个孩子彻底死了心。

    “要我去把她杀了吗?”菊子问我。

    杀?我摇了摇头。

    先不说能不能杀死,但说杀了之后呢?事情会更糟。

    “她什么情况?”

    “她叫月离,十五岁,身边有两个人,一个是王爷的亲信叫刘嫂,另一个好像是侍人叫青衣。”

    菊子得到的信息没多少有用的。

    “不用管她了,来了再说吧。”

    我就这样答应了,不答应又能怎样?这件事总要有个结果。

    “其实这样也好,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头。”菊子道。

    我知道她是乐意我答应的,有了继承人我也就能早点脱身。对她在我身边等了我十年我除了还是不喜欢她外有些感动的,我在心里已经决定了,到时候我要休书,我会和她走。

    毕竟我都三十岁了,不再是那个视感情至上的年纪了。不过在这之前我与菊子还是保持着以往的距离,没办法我还接受不了她靠近。

    我答应了可不代表我真的能将林家全部贡献出去,这在我十五年前我就想过了,保留林家的实力,这十五年来在这件事上耗费了我太多的心血,心思,在这最后的关头更是不能松懈,可能是太累了,有时候竟然出现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明天也许就会出现一个能帮助我的人,还有时会想起曾经回忆曾经臆想过的那个神仙相貌神仙能力的人。

    我真是太累了。

    秋末的一天下了一场小雨,我正在账本,不知为什么今天总也集中不了精力,心很乱,昨天王爷那边就派人过来叫今天准备一下,过继给我的那个女儿今天回来。

    接受这个女儿我只提出了一个条件,既然是给我做女儿,她的起居就得我说着算,王府的内宅是范侧夫打理,我向来不过问的,对这个很合理的要求王爷答应了,叫范侧夫拨下分例银子给我支配。我想好了,不会把这个女儿安排在事先已经收拾好的院子,而是安排在我的院子里,我的对面屋,我想看看她的反应,也想了解她,是聪明还是愚蠢,这样在我转移林家产业也有个准备。

    只是为何我心会这么乱呢?还有紧张。

    “王夫,三郡主来了。”当紫陌在我身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砰的跳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过继给我的这个女儿。

    多年后我在想起了那一刻的情景,我的心还会禁不住的跳动,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一身白衣,长发如墨,没有半点粉饰,天生丽质,不可方物地出现在了我的眼底。那双眼睛,黑漆似墨,深邃不见底,像是看一眼就能把你的魂灵吸进去,叫你无法自拔。还有她的气质,淡漠,她的气息,清冷,她虽然笑着,可那笑只是客气的礼貌的,叫你想亲近又叫你亲近不得。她是高高在上的,她是俯视着你的,却让你甘愿匍匐,那是与生俱来的叫人臣服的大气,可是又叫你对她身上无不再的苍冷感到心疼,想抱着她。

    只一眼,只这一眼,就和我曾经向往的人的重合上,她就是我要的人!只一眼,只这一眼,我就产生了太多的感觉,我深深地陷进去了,她,就是我要的人,我所喜欢的人。

    “月离见过父亲。”她施了一礼,态度不冷,也不热。

    可这句话却狠狠将我拉出了我的想法,父亲啊,她在叫我父亲啊!

    这一个称呼叫我感到了悲哀和绝望。

    “你既非我生也非我养,生恩养恩都没有,这个父亲我当不起。”

    没有人知道我是带着多大的怨气说出了这句话。

    “我们是什么关系对你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林家。我能站在这里,我想你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没有我还会有别人,既然如此我建议我们可以用商人的方式解决,交易,各取所需,如何?”

    我听着她这么说,看向她,双手扶上我的桌案,上身微微前倾,与我深深对视……她的眼睛真美,黑的像夜空,像黑曜石,没有温度,却是叫人想去染上自己的温度。

    “我所要是的你知道,你所要的告诉我。”

    她口气很强大很自信,在这样似梦似真中我表面是沉默,实际我有些迷失。

    “林家产业是我唯一的依仗。”我告诉了我心心中所想,然后期待着她什么回应。

    “这种依仗不是谁都能担得起的,再说了,依仗自己才是最把握的。你说具体一些。”

    “依仗自己……”

    我有什么可以依仗的?我把无声地叹息咽下去了,平静了,都三十岁的人了,不该再有什么天真的想法了,所有人在乎的的是林家产业,至于他,谁又会在乎,这个人也不会例外。打发她离开,我失神地坐在那,月离,月离,这个和她气息一样清冷的名字却依然萦绕在脑海,挥之不去。

    显然我低估了自己的冷静,但我再次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盖在腿上的毯子被风吹落在地上,她捡起来给我盖上,我们的发丝纠缠一起,她离我是那么的近,近的我似乎能呼吸到她的呼吸,我们的目光对在一起,我的脸腾得一下就热了,内心深处有个地方涌出奇妙的感觉,枯寂多年的心在这样的感觉中复活了,惊人的是跟着枯寂的身体也跟着在这一瞬间复活了!

    我该怎么办?这样的奇妙给我带来的是甜蜜,同时也有痛苦和害怕。

    我冲动地想接近她,也冲动地希望她接近我,在她完成我交给她的任务过程,我们每一次交谈都叫我感到时间过得是那么快,结束后我是那么不舍,她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每个夜里,我不在账本里度过,而是回忆白天我和她在一起的情景,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话我都反复地想,我一边想一边发出会心的笑。

    托青衣的福我听到了一直以来从书里看到的那些春宫画面的声音,原来是那么的撩人,是那样的生动,而我以前所作的想象真是幼稚。我幻想着她的样子,幻想着不该幻想的,忽然就想触碰她,她的手、她的脸、她的发丝,一下也好。

    不管海派还是痛苦,我依然放纵着自己的情感,我已经无法控制了。

    我想触碰她这本是不可能的事,可没想到竟然有了机会。

    那晚她蹲在我的膝签,我触碰到了她,很凉,凉的我有些惊讶……她拿我的话堵我,我听得却很开心……看着她仰脸对我说话,我真想这一刻定格在这里,我们没有身份、没有利益、我们只是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这么深深地看着。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到她并不讨厌我,甚至也愿意接近我。我慢慢地犹豫着和她接触着……可我想得再多也没想到她的胆子那么大,大到竟真的打我的注意了。

    那是她为我昏迷醒来后来。

    她唱的出现叫我完全放下了菊子,再加上我出事和菊子有关,我和菊子完的彻彻底底,也许是这样放得开的心情,在那间小屋,我与她做了不该做的事。

    我自卑地想要掩饰自己那双丑陋的腿,她说她喜欢,我的心再也不属于我!

    我不该,但我不悔,结果怎样,我都认了!即便有一天她看也不看我一样,我也死心了。

    ……

    “想什么呢?”

    我专注的太久,月离什么时候来我身边都不知道,愣了下,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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