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浮影暗香(父子)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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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影暗香(父子) 作者:rouwenwu

    亡,胎死腹中。宰相因此悲痛欲绝,自刎尾随爱妻而去。

    年仅十四的少年安葬了父母,返回京城报丧,却不料勾起了那时已成为皇帝五年的李弦的新仇旧恨——先皇皇后一派外戚未除,这少年身处亲王高位,又那般聪慧睿智,帝王的疑心便一发不可收拾,明枪暗箭接踵而至……

    而这少年便是当年的叶天寒,当今皇帝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肉中刺。

    回到房中,叶思吟久久无法入睡。

    他来到这个时空已久,一直住在与世隔绝的倾月谷。到了临安以后,也是天天深居寒园,见到的人唯有叶天寒与战铭凌霄辰等人。未曾有人告诉过他这些天下皆知的救世。这也难怪,毕竟知道叶天寒亲王身份的人也是少之又少。天下人仅仅听说过或根本未曾听说皇室中有一位外姓的亲王,乃惠安公主与前朝宰相之子,却极少有人能够将如今江湖人人敬畏退避的浮影阁阁主叶天寒联系在一起。

    他也未料到,叶天寒的身世,竟是如此曲折……年仅十四父母便相继死去,又有个视自己为眼中钉的九五至尊舅舅,真不知他是如何挺过那些艰难的日子的……想着想着,叶思吟竟有些心疼起来。

    翌日,客栈外。

    “小思,艳儿和贺少主要去毒宫成亲,我们二人便不与你一道去临安了。你要一切小心”花渐雪叮嘱道。

    一旁的花渐月点点头,目光移向叶天寒:“你可要保护好我的宝贝徒弟,不能再让他受委屈了!”显然是此次尘霜阁地底惊魂把他吓怕了。对于叶思吟,除了师兄什么都不在意的花渐月也是甚为心疼在乎的。

    叶天寒未曾回答,只是打了个手势,凌霄辰便捧着一个盒子到贺玥与连艳面前:“这是主子和少主为两位的大喜而准备的贺礼。准备的仓促,还请二位不要嫌弃才好。”

    两人都有些受宠若惊,贺玥忙伸手接了,打开一看,竟是一对玄铁打造的双剑!

    “这对双剑尚未起名,两位起个名字,便是这剑的主人了。”

    贺玥与连艳对视一眼,贺玥道:“连艳姑娘,你说吧。”

    连艳眼中晦暗不明,望着精美的双剑,突然抬头道:“便叫不悔与不弃吧。”不悔爱了师兄一场,不弃腹中这个将只拥有母亲的爱的孩子……不悔,不弃。

    贺玥了然,微笑道:“好,便叫做不悔,不弃。”

    看着与花渐月花渐雪道别的叶思吟,叶天寒瞧了眼方才花渐月塞给他的白瓷瓶,脑中闪过他的话:“小心着点儿,别弄伤了我的小思。”心中有些好笑。果真是瞒不过他们二人,也果真是花渐月古灵精怪的作风。有如此师父,不知该为叶思吟感到高兴还是难过。只是……旁人都看懂了,吟儿,你又何时才能开窍?看着叶思吟纤细的背影,叶天寒略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急,待这些事都解决了,有的是时间等他明白。实在不行……叶天寒看了看手中的瓷瓶……如此,也未尝不可。

    月白的马车驶入官道,忽一黑衣人出现在马车中:“主人,少主。”

    “阁中如何?”

    “回主人,顾青珏已抵达临安,欧阳凌与欧阳明也已秘密到了临安。”

    “欧阳世家?”叶天寒眯起凤眸,冷哼道,“还未死心么?告诉醉月,待本座回阁再行处置。”

    “是。”

    微风吹过,黑衣人又不见了人影。

    “吟儿,可要放过欧阳世家?”毕竟是欧阳萱萱的娘家,叶天寒看得出来,叶思吟对欧阳萱萱尚有一丝感情。

    叶思吟放下手中的医书,清澈的紫眸中波澜不惊:“欧阳世家,与我何干?”

    注1:新平,景德镇古称。我不知道景德镇产不产青瓷……不过南方总不至于产白瓷吧……

    注2:庐山闻林,江西庐山云雾茶古称。还蛮名贵的貌似……

    ps:上章中的洪州城,今江西南昌市。汉称豫章,唐称洪州,元明称洪都。忽略朝代……此文乃架空~~

    浮影暗香(父子)正文第卅一章(补完)

    浮影阁。

    顾青珏握紧了手中的血玉箫,看着气势恢宏的浮影阁,眸中满是恨意与快意——叶天寒,虽花费了整整十五年,但我终究报了夺妻之仇!萱萱,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便去接你回来。而叶天寒,你就在星州地底死不瞑目吧!

    “阁主,周围没有任何异样。”仨在探寻一圈后回来禀报道。

    顾青珏点点头:“袁裴那老家伙,怕是早已自立为浮影阁阁主了。肆,一会儿伺机除去便罢。”说着眸中露出一丝阴狠。那袁裴自以为能够借尘霜阁的力量除去叶天寒自立为王,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真是愚不可及。

    战铭应道:“是。”心中却冷笑道,袁裴?怕早已死在醉月的迷阵中了。算算日子,主人和少主也应该快到了吧。

    “走。”顾青珏说着便走向浮影阁紧闭的大门,忽听后头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道:“青珏,多年未见,近来可好?”

    后方,两人带着一队几十个人马气势汹汹走向顾青珏与他的侍卫三人。竟是欧阳世家大公子欧阳凌与长孙欧阳明!

    顾青珏看着来人稍稍皱起眉:“欧阳大哥,明儿?你二人何以来此?”

    “浮影阁出了事,我二人代父亲过来瞧瞧。”欧阳凌道貌岸然地笑,心中却道:若非萱怡还顾念着点儿父女兄妹之情,怕是如此一块肥肉,就让你这小子给独吞了!

    三日前,欧阳家收到欧阳萱怡的飞鸽传书,说是叶天寒被困星州地底密道洞|岤,顾青珏已携家眷前往临安,准备入主浮影阁。

    顾青珏却笑不出来:“可是萱怡告知你们的?”他这个做夫君的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在千里之外与娘家人有所联系?!而且欧阳萱怡如此知书达理,分得清孰轻孰重的女子,竟会如此不分轻重!

    “怎么,青珏?不愿意与我们分一杯羹?”欧阳凌见顾青珏阴沉的脸色便也拉下脸来。浮影阁以前有叶天寒在他们的确是忌惮三分,可尘霜阁算是个什么东西?当初娶了自家的妹妹还是他顾青珏高攀了呢!还不自量力与叶天寒作对,结果害的萱怡千里迢迢跟着他去受苦。如今回来了,能耐了,除掉了叶天寒,就不将他们欧阳家放在眼里了么?!

    欧阳明见两人颇有些剑拔弩张之势,便在一旁劝道:“父亲,姨父。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见外呢?当务之急是赶快进去解决了叶天寒的余党,以免夜长梦多才对。”

    顾青珏与欧阳凌冷冷对视着,却也都觉得欧阳明言之有理。便相互转开了眼,向着浮影阁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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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色的大门,门户极高,只是主人不在,现出一丝冷清。正当仨要伸手推门之时,门却缓缓开了。悠扬轻柔的声音自其中传出:“顾阁主,欧阳大少爷,欧阳小少爷,我等恭候多时了。”

    顾青珏欧阳凌众人一僵——这是何状况?

    顾青珏看着门内一草一木,没有半个人影,唯有亭台楼阁九曲回廊,好一派江南风光。心中却愈加紧张——是袁裴?抑或是……叶天寒旧部?可袁裴应该已经得手了,那么就是袁裴在装神弄鬼了!

    “袁裴,休得装神弄鬼!”当初与袁裴达成的交易,承诺双方合作,共同除掉叶天寒,顾青珏大仇得报,袁裴便能得到浮影阁。奈何顾青珏从头至尾都只是将那袁裴当做一枚棋子罢了。棋下完了,棋子除了被丢弃也就没有任何用处了。

    门内没有回答,却传出一阵轻柔笑声:“顾阁主,千里迢迢自星州赶来,却不敢进那扇大门么?还有欧阳大少爷,堂堂欧阳世家下任当家,竟也害怕进这少了主人的浮影阁么?”

    “你不必激我。”顾青珏便探查着四周,看那女子藏身何处边回到。奈何这浮影阁院中布局比那苏州的园林还要精巧上几分,层层叠叠,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底,又仿佛那是无尽的,根本无从找起。

    想了想,那女子也说了“少了主人”,说明叶天寒的确是被困于星州未曾返程;战铭在来之前便已杀了,凌霄辰也随着叶天寒生死下落不明,这浮影阁中又有什么可以让他害怕的!尽管往里走就是了。

    顾青珏握紧了手中的血玉箫,提气运功,谨防有何机关埋伏。欧阳凌与欧阳明亦都拔剑护在胸前,亦步亦趋。

    一行众人长驱直入,穿过庭院,异常奇怪的是,一路上的家丁侍女见了这些来势汹汹的入侵者无丝毫反应,或打理花草,或清理荷塘,竟似乎并未见到这些入侵者一般,该干什么便干什么。

    顾青珏停下了脚步,脸色凝重地看着四周的家丁侍女。奇怪,太奇怪了……

    血玉箫在手中挽了个花儿,突然离手,朝着离他最近的一名身着粉色衣衫,正在侍弄一丛怒放的月季的婢女飞过去。

    众人惊讶于顾青珏为何会突然出手,原以为那婢女会当场血溅五步,魂命归西。下一刻却惊恐地发现,那婢女并未被血玉箫打中,更确切一些,血玉箫直接穿过了那婢女的胸口,那抹粉色的身影却并未如众人预料一般倒地身亡,却是当即烟消云散,血玉箫则“哐当”掉落在地上!

    “爹,这……!”欧阳明惊叫,握着剑的手开始微微发抖。欧阳凌也未好到哪儿去,但好歹稳住了心神,沉声道:“恐怕我们是入了什么迷阵之中了。”

    “欧阳大少爷果然见多识广。”那轻柔的女声忽然又响起来,带着略微的歉意,“各位,我阁主尚未回阁,我等地位低微,恐怠慢了各位。这沉星之阵,便是专为各位而设,请各位在其中稍作休息,待阁主回来,便会亲自招待各位。”

    “哼!你到底是何人?为何遮遮掩掩不肯露出真面目?!”顾青珏收回血玉箫,朝着四周大声喝道。心中却不免惊恐。浮影阁中竟还有此等精通奇门八卦之人?为何从前从不曾听说!?这迷阵中,所有一切均为虚幻,精巧至极,饶是他自己也对阵法稍有研究,却根本无法看透这名为“沉星”的阵法到底如何而设,更遑论破解这个迷阵了!

    然而此次,众人等了许久,那女子却并未回答。

    顾青珏咬了咬牙。看来这浮影阁虽没有了阁主,却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肆,派人查探四处,看看可有何破绽可破此阵。”

    “是,阁主。”战铭抱拳道。离去前深深看了顾青珏一眼,眸中露出嘲讽与轻蔑。

    世人大都只知道浮影阁阁主叶天寒与左护法战铭,就连知道凌霄辰的都很少,更不用说是连阁中之人都不一定听说过的右护法醉月了。那个神秘莫测的女子,精通奇门八卦,更是有着先知的能力。而这“沉星”之阵,乃是醉月为了保浮影阁安全,而在整个浮影阁中所设的迷阵,解法唯有醉月与主人两人知道。连他也不知,就凭这些侍卫,怎么可能找得到破绽!

    战铭领着一队十名侍卫,在迷阵之中转悠。冷不防,有人拉了他一把。战铭一惊,正要拔剑出鞘,却听那熟悉的女声道:“铭,好久不见,怎么换了副皮囊,还不比原来的。”

    战铭身后,是一身着深蓝衣衫,轻纱遮面的女子,仅凭那露在外头,并未被轻纱所遮的眸子,便足可见她的美貌。

    战铭松了口气道:“醉月。”

    原来这美丽神秘的女子便是浮影阁中神秘莫测的右护法!

    战铭环顾了下身处之处,便是醉月所居的那一片幽深树林之中的小楼。原来那偌大的迷阵,竟是醉月在这方寸之地便能控制的,心中对这女子愈加佩服起来。

    战铭这厢出了迷阵,顾青珏等人却依旧在迷阵中转悠,百思不得其解。顾青珏一脸凝重——叶天寒,我竟又小瞧了你!

    欧阳凌与欧阳明则是一脸的懊恼。为何一听说叶天寒被困星州,浮影阁群龙无首,正是下手的难得之机,便按耐不住性子,也不派人探探底,便亲自来这浮影阁,结果倒好,未曾如预料之中那般与顾青珏分一杯羹,倒还难保能不能安全离开!

    正当众人如无头的苍蝇一般在迷阵中不断转圈之时,周围的景色却慢慢变了。

    “这又是何物!阁主,小心为上。”仨与伍一前一后围在顾青珏身边,恐有何突然袭击。突然,仨与伍手中的剑均掉落在地,两人捂着右肩哀号。

    顾青珏一惊,却见一众侍卫,不论是欧阳家的或是尘霜阁的,都在一瞬间被一道道剑气射穿了右肩。哀号声响彻天地。

    原本的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都慢慢消失不见,连那些虚幻的侍卫婢女都烟消云散了,两个白色的身影缓缓显现在众人面前。只听得那低沉冷冽,仿佛来自北方极寒之地的嗓音中带着浓浓的不屑道:“不自量力的蝼蚁!”

    浮影暗香(父子)正文第卅二章

    时隔十几日又再度回到原点,叶思吟望着浮影阁玄色的大门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却早已无当日离开时那般低落失望的心情。

    瞧了眼身边帝王般的男人,叶思吟不禁在心中叹息。为何仅仅是他的三言两语,就让他放弃回倾月谷继续过那与世无争的日子的心思,反而随他一道回了这多生事端的浮影阁呢?

    “主人,少主,看来不请自来的人还不止是顾青珏而已。”凌霄辰看着地上纷乱的脚印冷冷道。

    浮影阁的正主冷冷一哼,玄色大门又缓缓敞开。

    “属下恭迎主人,少主。”是战铭带着一众浮影阁侍卫恭敬地行礼道。

    叶天寒仅点了点头,便看着身边的叶思吟问道:“累?先去休息可好?”

    叶思吟心中一暖。一路上叶天寒虽一直冷着脸,却是对自己嘘寒问暖,照顾得无微不至。

    “看起来叶天寒都已经对你死心塌地了呢。”忆起连艳一时失言,清澈的紫眸中闪过一丝暖意与不确定。这句话……应该便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隐约觉得自己有些明白叶天寒到底为何对他如此宠溺了。

    然而纵使快马加鞭的五日舟车劳顿,的确使他疲累,可眼下大敌当前,虽然知道顾青珏与欧阳世家在浮影阁中决计动不了叶天寒一根汗毛,却仍是免不了担心。欧阳世家虽不济,顾青珏却没那么好对付,难保他还有别的阴毒招数。思及此,遂摇摇头:“不要紧,我随你一道去。”

    叶天寒深深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反对。

    一行人步入大门。渐渐的,叶思吟觉得有些不大对劲,这园中为何如此安静?

    “是迷阵。集中心神,跟着本座。”叶天寒发觉身旁的人呼吸一滞,便揽住他,沉声道。

    叶思吟点了点头。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豁然不见了方才一直看到的亭台水榭九曲回廊,惊奇地发觉自己正身处浮影阁正厅。

    “铭,都回来了,为何还戴着那张面具,丑的很,还不快摘了去。”凌霄辰见“肆”那一张勉强只能说还看得过去的脸,有些厌恶地对战铭道。

    战铭恶意地一笑,拒绝道:“十年前你跟随主人前去苏州,让顾青珏大惊失色,今日总轮到我了吧。”眸中闪过杀意。尘霜阁的刑牢中,他受了多少鞭子棍棒,今天要一并讨回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则我必以十倍还之——浮影阁的左护法,又岂是善良可欺的主儿。

    两人说笑间,阁中迷阵已撤。堂外渐渐浮现出几十个人影来。

    叶天寒冷哼一声,周身灌注内力,只一瞬,那些黑衣的人影便都倒地哀号,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刀剑武器落地的声响。低沉冷冽,仿佛来自北方极寒之地的嗓音中带着浓浓的不屑道:“不自量力的蝼蚁!”

    饶是顾青珏做足了心理准备,也一时无法接受以为葬身星州地底的劲敌竟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甚至布好了陷阱等着自己去跳!

    欧阳凌与欧阳明二人则早已大惊失色。就算欧阳正在场,都无法撼动这个男人分毫,更何况他们父子俩!他们如此带人任意闯入浮影阁,恐怕就算是叶天寒杀了他们,江湖上也会说是他们自己不自量力,咎由自取。

    “肆!”仨和伍捂着右肩跪起身来,蓦然发现“肆”正站在叶天寒身边,惊叫怒骂道,“你竟卖主求荣!你忘了他杀了我们多少弟兄吗?!”仨怒骂着,一阵气血逆流,吐出一口血来,染红了一尘不染的地面。

    “肆,你背叛我?!”顾青珏这才发现自己最得力的下属竟站在自己的敌人那一方,有些气急败坏,却又不敢置信。

    “顾青珏,你可别冤枉了自己的得力属下。”战铭冷冷笑道,抬手一扯,整张面具被撕下,露出原本的剑眉星眸,俊美的脸上是让顾青珏气结的蔑视与嘲讽。

    “战铭!?”仨和伍都愣了。他们的确未曾亲眼见到叶天寒的死,可战铭,是他们亲手斩杀的呀,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看着他们惊讶恐惧的表情,叶思吟无奈地叹了口气,却觉得有些好笑。原来看敌人被震慑地说不出话来的样子,竟是如此大快人心……他果然还是被渐月带坏了吧,以前的他又怎么会有此等幸灾乐祸的心思……

    战铭看了眼主座上的叶思吟,心中呆了些感激,嘲讽地对顾青珏道:“你的两位属下亲手斩杀的才是真正的‘肆’。”

    “你!”仨和伍睚眦欲裂,就想冲上去将战铭唇边的冷笑撕个粉碎,奈何右肩被废,血流如注,寸步难行——叶天寒不知使用了何等手法,竟连点了大|岤都无法止血!

    战铭不理对方似要将他立时碎尸万段的恶毒眼神,转身跪下抱拳对着叶思吟道:“属下还未曾谢过少主救命之恩。”此次,若非这少年出手相救,他怕是真就命丧黄泉了。再加上后来也是他在主子面前为他开脱,才让他不至于被主子责罚。况且……望了望叶思吟所坐的地方——看来此次少主遇险,主人也已下定了决心,不会再任由他离开。那个位子,原本应是属于浮影阁当家主母的。而主人的意思,怕就是要让他们所有人都知道,从今以后,浮影阁便又多了一个主子。若真是如此,他战铭便会誓死拥护。

    叶思吟却无法猜透战铭的心思,只以为他是为了尘霜阁中之事,柔声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铭,你小题大做了。”

    “废话少说!”顾青珏突然怒声吼道。这些人,竟都不将他放在眼里!

    “我曾经对萱萱发过誓,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杀了你为她报仇雪恨!既然你命大,没有死在星州,那么今日,你我便做一个了断!”血玉箫直指叶天寒,要与叶天寒一决高下。

    众人的目光看向主座上的男人。

    自从十几年前初出江湖为了立威而打败了几个武林前辈之后,世人便再未见过叶天寒与人动过手。一是浮影阁几乎独立于江湖之外,与众门派并无纠葛;二是浮影阁立场不明,亦正亦邪,叶天寒从何而来,师从何处,父母又是谁几乎无人知晓,众人不知其底细,也不敢贸然动手,只能眼睁睁看着浮影阁愈来愈壮大;三是浮影阁的左护法战铭声名在外,连他手下的一众浮影阁黑衣暗卫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自然更无人敢挑衅叶天寒。如今这顾青珏竟然提出要与叶天寒单打独斗,浮影阁众人是心潮澎湃,想要一睹叶天寒的英姿;而欧阳凌与欧阳明则是以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顾青珏。

    他刚刚说什么?萱萱?是他们欧阳家除名的大小姐欧阳萱萱?!他为了欧阳萱萱竟要与叶天寒单打独斗!?

    “青珏,你……”欧阳凌迟疑地出声。他知道顾青珏曾爱过欧阳萱萱。可后来他娶了萱怡,两人倒也像一对贤伉俪,他们都以为他只是曾经的一时冲动,原来他这十五年来根本未曾忘记过欧阳萱萱?乃至与浮影阁为敌也全是为了欧阳萱萱?!真是太过荒谬了!

    “闭嘴!”顾青珏怒视欧阳凌道。

    欧阳凌为顾青珏出言不逊所惊讶。顾家与欧阳家虽为世交,顾青珏与欧阳家嫡女的婚事也是上一代老早就定下来的事,然而家族的强弱还是有所分别,欧阳世家身为武林世家,当家家主又是武林盟主,自然是比顾家更为强盛的多。因而顾青珏对欧阳家人一直都是谦逊有加,对妻子也是异常尊重。而他今日的反应,竟似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若非当年欧阳家见死不救,为了家族颜面将萱萱逐出家门,萱萱如何会惨死?”顾青珏恨恨地看着欧阳凌怒道。

    “你……!”欧阳凌气得说不出话来。

    不理会他,顾青珏转向前方的叶天寒,“叶天寒,怎么,不敢比?养尊处优了十几年,不敢与我单打独斗?!”

    “顾青珏,你与浮影阁为敌多年,本座不与你计较是看在顾仁兴的份上。”叶天寒看着堂中情绪激动的人冷冷道,“若你真想死,本座成全你。”

    顾仁兴?顾青珏收回血玉箫:“你说什么?!看在我爹的份上?!”

    叶天寒并不理会他,继续道:“与本座为敌,只是为了欧阳萱萱?你道本座不知顾仁兴是如何死的么?”

    顾青珏蓦地眯起了眸子,其中似有风暴在涌动:“你说什么?原来你知道?”

    “顾仁兴死前派人传书于本座,要本座绕你一命。看来今日本座要食言了。”叶天寒起身,紫色的凤眸缓缓眯起,冷冷看着顾青珏。浑厚的内力竟瞬间充满了整个空间,带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白衣胜雪,及腰的墨色长发在身后狂舞。

    叶思吟看着叶天寒,清澈的眸中有讶异,有赞赏,更多的却是惊艳……

    浮影暗香(父子)正文第卅三章

    “如何?不是说要和本座单打独斗么?如此便无法支撑了?”深邃的紫眸冷睨着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的人,叶天寒不屑地道,“莫非这些年都用在建那可笑的密道冰室上了么,竟连顾家独门内力都未曾修炼到火候?”

    “阁主!”仨和伍见顾青珏又吐一口血,脸色已苍白,不由担心地喊道。他们从未见过自家主子如此狼狈的模样!这叶天寒,真的已经厉害到无人能敌了么?!竟然在三招之内就将自家主子重重摔在地上,他自己却连衣物头发都纹丝不乱……此时此刻,他们只希望顾青珏能够放弃。这么多年,只是为了一个已经死了十五年之久的女人,连他们都觉得不值!

    另一边,战铭凌霄辰等人却是看的饶有兴趣。可惜的是,同顾青珏比试时,他们依旧是未曾看到叶天寒动手——那顾青珏的外家功夫与内力在他们看来已经是非常不错了,在江湖上至少排的上同代中的前十。然而,叶天寒却自始至终未曾出手。

    叶天寒从不用武器,他早已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因此人与打斗,周身剑气收发自如,若非对方实力相当强,几乎找不出什么需要他出手的对手。

    “少……废话!”顾青珏挣扎着自地上爬起,眸中闪过一丝阴沉,血玉箫破空向叶天寒飞去。

    “阁主!”仨惊叫。阁主到底在想什么!区区血玉箫如何能伤到叶天寒!

    叶天寒微微一皱眉——如此快变放弃了么?剑气离身正要击中血玉箫,眼看玉箫便要粉身碎骨,却突然横空出来一个雪白的人影,死死握住了快要被毁灭的血玉箫。

    众人均倒吸一口冷气。

    “少主!”

    “少主!”

    “!”

    战铭凌霄辰惊叫——不知原本一直坐于椅上的叶思吟是何时出了正厅,到了正在打斗的叶天寒与顾青珏之间。

    叶天寒向来沉着冷静的紫眸亦印上意外与惊恐,急忙收势,剑气一偏,擦过叶思吟未拿玉箫的左臂,瞬间染红了雪白的衣衫。

    紫眸愈加深沉,里头有着狂怒和无尽的担心。

    “呃……”低吟一声,叶思吟捂住左臂伤处,看了眼手中完好无损的血玉箫,松了口气。抬头看着怒意滔天的叶天寒,正要开口,却冷不防被人以手成爪,扣住颈项。

    “少主!顾青珏,你好卑鄙,还不快放开我们少主!”战铭厉声喝道。

    叶天寒依旧冷冷看着顾青珏,表情并无丝毫改变,唯有负于身后的双拳才能略微探知他此刻的心绪:“放开吟儿。”

    “休想!”颈项上的手又扣得紧了几分,雪白的颈项立刻就现出了红色的掐痕。

    “怎么?心疼了?”顾青珏狠狠道,“知道至爱被人夺走,又听说至爱被人害死时心会有多痛么?叶天寒,今日你也尝试一下这种心痛如何?虽然不是情人,只是儿子,应该也够你痛的了吧?”

    “若你伤到吟儿一根汗毛,本座必会将你碎尸万段。”叶天寒沉声道,单手一扬,一旁院中的石桌应声化为粉碎。

    正当双方对峙,一直未曾开口,被顾青珏擒于手中的叶思吟忽然淡淡问道:“你可想知道欧阳萱萱到底是怎么死的么?”

    扣在颈项上的手指一紧:“别耍花样!不就是被你爹害死的么?!我倒忘了,你也是帮凶!若不是为了生下你,萱萱也不会难产而死!也好,今日我便送你去陪陪你娘亲!”

    “是欧阳萱怡下的药。”依旧是淡淡的声音,却有些呼吸被滞的感觉。听在叶天寒耳中,分外刺耳。

    “你说什么?!”

    “欧阳萱怡,你的结发妻子,为了能够嫁给你,才给他们两人下药。”

    顾青珏惊呆了,无论如何无法接受叶思吟所说的事实:“你说谎!不可能!”温柔贤淑的萱怡?!他抱着愧疚温柔对待了整整十几年的结发妻子?!

    顾青珏这一走神,扣在颈项上的手指霎时放松,叶思吟垂下眼眸,以受伤的左手一把拉开顾青珏的桎梏。血色又多了几分,几乎染红了半个袖子,足可见伤口之深。然而,淡然的面孔上只是有些微微吃痛的神色,不敢放松,只握紧血玉箫,以单手与骤然回过神来的顾青珏互拆了十招,终于见到破绽,一掌打在顾青珏胸口。这一掌包含了七分内力,顾青珏阻挡不及,飞出几丈之外这才重重坠落,浮影阁众人即刻在他起身前缚住了他。

    “你……怎么可能?!”顾青珏不敢置信地看着手握血玉箫,被叶天寒揽住查看手臂上的伤口的少年。他明明早先便探过他的脉,内力浅薄,几近于无,怎么可能……!

    “刑堂,别弄死他。”看着深可见骨的伤口,叶天寒冷冷对战铭吩咐道,遂一把抱起重伤失血,全身冰冷的叶思吟,飞奔回寒园。凌霄辰见状,立时前去药房将所有大夫均带往寒园。

    从未进过寒园,又从未见过如此怒气滔天的叶天寒,众大夫战战兢兢,手忙脚乱地替叶思吟看诊。

    “不用诊了,寒,我房中柜子里的青色瓷瓶。”叶思吟看着屋中唯一冷静的人道。他怕再这样下去,他就真的会因失血过多而死了。

    “出去。”自叶思吟房中取了青色瓷瓶与绷带,叶天寒将所有大夫赶出寒园。

    “嗯……疼。”叶思吟轻吟一声,抱怨叶天寒下手太重。叶天寒冷睨他一眼,深沉的紫眸中满是未消的怒意,让叶思吟立时噤声。怎么了?顾青珏也关进刑堂了,欧阳凌与欧阳明也软禁在偏厢了,浮影阁又没出什么事,这人为何如此生气?

    “还知道疼?”一想起方才自己若没有及时收势的后果,叶天寒便无法抑制自己的怒气,“方才为何要冲过来?!”

    “这血玉箫……寒,拿盆水……”叶思吟看了看手中的箫,有些迟疑地道。

    叶天寒瞪了他一眼,却还是起身端了盆水放到床边。

    叶思吟将血玉箫放入水中,指间微微用些内力,玉箫便应声而碎。然而,箫中并不弱普通竹箫或玉箫中空,而是自其中飘出些许诡异的紫色粉末,很快溶于水中。

    叶思吟松了口气,解释道:“这是见血封喉的紫姬之毒,只要占到皮肤上便能让人在片刻间毒发身亡。方才,若是震碎了这玉箫……在场之人,恐无一幸免。”

    叶天寒着实愣了愣,却又问道:“如何知晓?”

    “顾青珏并非傻子,如何会以区区一根玉箫来对付你?箫中必定有蹊跷。”

    “这么说来只是猜测?”叶天寒眯起眸。这人竟是想要将他气死么?

    叶思吟却仿佛毫无察觉:“嗯。但是的确如此不是么?”

    “……”仿佛被人打闷了,叶天寒半晌才叹了口气。算了,他是败在这人手上了。只是这伤……看了眼原本完好的左臂上那刚系上的绷带在短短时间内便沁出些许殷红,叶天寒不由地一阵后怕。

    沉默了半晌,叶思吟终于忍不住问道:“寒,方才提到顾仁兴……那是何人?”总觉得叶天寒方才说的那番话有些特别的含义。难道除了欧阳萱萱,顾青珏还有何别的理由与浮影阁为敌么?

    房中虽有炭炉,却仍是冷,叶天寒扶着叶思吟躺下,替他盖好被褥,这才道:“顾家的前任家主,宰相的师弟,惠安公主的贴身侍从官。”

    都城?豫州?东宫。

    一名青衣带刀侍卫疾步穿过御花园,行至东宫门前停下脚步。

    “哟,这不是凌大人么?”东宫门前的小太监阴阳怪气地殷勤行礼。这面貌俊秀之人可是一品带刀侍卫长,皇上面前的红人!连后宫嫔妃,皇子公主,朝中大臣们见了他也得让三分,更何况他一小小的东宫守门小太监呢。

    “麻烦公公替我通报一声,我有要事要参见太子殿下。”青衣侍卫温和地道,边一手塞了一锭银子给他。那小太监瞬时喜笑颜开:“得,小的给您通报去。”塞在兜儿里的银锭子分量可不轻,足有五两。这宫中,对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太监会这么客气的,怕也只有这位一品带刀侍卫长了。因此脚下跑的也特别勤快,不一会儿,便出来到:“凌大人,殿下请您进去呢。请。”

    青衣侍卫步入东宫,熟门熟路找到太子的书房。坐于书案之后,身着一袭明黄太子袍的便是当朝储君,未来的天子李愔。

    “微臣凌霄未参见殿下。”

    “何事?”李愔望着案前半跪之人,嗓音不知为何竟有些颤抖。

    “微臣这里有主子给您的书信。”起身,将书信交予李愔,凌霄未便退至一旁。

    展开书信,李愔仔细查看了下信中之言,便开启案上的香炉,将那薄薄的书信投入其中。明黄的火焰只燃了一瞬便不见了踪影,香炉中,只剩下一层厚厚的灰。李愔复投了几段麝香,直到房中弥漫着若有似无却强烈刺鼻的麝香,这才合上香炉盖。

    打点完毕,李愔才抬起头,看看窗外——冬日的阳光虽然刺眼,却已无多少暖意,院中一片萧瑟,不复春夏花团锦簇,姹紫嫣红的繁荣景象,叹息道:“皇兄他,终于想要动手了么?我还以为他想要等我老了再动手呢……”李愔回转投来,看着仍站在一旁不发一语的凌霄未,无奈地起身自书案后步出,立于凌霄未面前。

    似乎是靠的太近,凌霄未微微皱了皱眉,向后躲闪,却冷不防被李愔一把抱住:“霄未,你还在生我的气?”

    胸前的脑袋还顶着明黄的金冠,昭示着怀中之人尊贵的身份,凌霄未忍着反手抱住他的冲动,推开他:“微臣如何敢生殿下的气。微臣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说完便飞也似的离开了书房。

    李愔并未尾随而去,似乎还沉浸在被爱人强力推开的打击之中,国之储君向来深沉锐利的眸中,竟是雾蒙蒙的一片。半晌,才望向门的方向,恨恨道:“凌霄未,竟然敢推开我!”转念一想,清秀的脸上恢复了平日的高傲,掺杂着一抹坏笑,“事成之后,若向皇兄讨一个侍卫,皇兄该是不会反对才是吧?”

    浮影暗香(父子)正文第卅四章

    “寒……?”看着仔细为自己上药包扎左臂伤口的叶天寒一脸的寒冰,叶思吟低声唤道。

    左臂上深可见骨的可怕伤口,用了他自制的凝香玉露膏,不出三日,早已结痂,再过两天,就能脱落,必然一点疤都不会留下。可每次换药之时叶天寒的一脸不悦倒是让他有些不解。

    叶天寒已经不止一次在心中责怪自己。那日那鲜血直流的手臂即使已经过了三日之久还是让他后怕不已。这人几次三番在自己身边遇险、受伤,他这个浮影阁阁主做来有何用?九层的寒潋诀又有何用?而且这次,竟是他亲手伤了他。偏偏叶思吟还一脸的不解,仿佛这伤无关紧要。若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那般奋不顾身地去接那血玉箫……

    “……今后决不许再如此涉险。若本座未能收回内力,你要本座如何是好?”

    “……”叶思吟不语。那般情况,叫他能又如何?若是真让那剑气击碎了血玉箫,第一个中毒的便是最近处的叶天寒!叶思吟至今后怕,若没有接住那血玉箫,若叶天寒真是中了紫姬之毒……清澈的紫眸闪了闪,不敢去想那后果。

    叶天寒见他不语,语气冷硬了几分:“可听清楚了?”

    未曾料到叶思吟竟然摇头:“我不能保证。”

    深邃的紫眸阴沉了几分,正待开口,却又听得他道:“既已知道却不出手,若你真中了紫姬,我岂不后悔莫及?”绝色的脸上,漂亮的眉微微皱起,似在抗议他的霸道。

    凤眸中,怒意瞬间被诧异取代,叶天寒沉声问道:“吟儿,是为了本座?”见叶思吟毫不迟疑地点点头,向来无甚表情的俊颜上牵起一抹笑容,“很好。”

    叶思吟为从未见过的笑容怔住了——好美!原以为像叶天寒这样的男人是不适合笑的,冷俊的面孔上从来只有淡漠如寒冰的冷酷的与锐利如剑的杀意。从不曾料到,他笑起来,竟是如此这般倾国倾城!他忆起印象中,他如此的笑容只有过一次,便是在武林大会他为强力冲开玄悠然的软筋散而气血逆流时他为他治伤之时……似乎有什么东西滴落心湖,一圈一圈蔓延开来,直至全身都泛着说不出道不明的情感……

    低下头,避开能够看透人心的眸子,叶思吟有些踌躇。他想问清楚一些事,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关于为何对他那么好,是将他当做唯一的儿子,还是别的什么……他不敢确定是不是,因为从未曾有过这种情感。

    前世的他根本没有资格去体验这种传说是人世间最为美好的情感,因为曾经的身体不知何时便会逝去,惹上这种感情只会徒惹伤悲,甚至毁了别人的幸福;而今世……他从未想过活在这世上的意义,只当是捡来的,得过且过罢了,所以也根本未曾考虑过这种情感……[腐*化整理]可不知何时,这种子已经埋在心中,并且在不经意间缓缓生根发芽。一开始,他疑惑,逃避;直到因梦中星州洞|岤的那堆白骨而噩梦连连时,却惊讶地发现,整夜守在他身边,柔声唤醒自己的人,竟是这个冷酷高傲的男人!心间便有些豁然开朗了——原来,听说夕颜怀孕时的那种心情叫做“嫉妒”……

    抬起头,看着叶天寒冷俊的脸,叶思吟有些迟疑:“寒,你……”

    “主子,少主,欧阳正来了。”忽然门口一阵敲门声,战铭推开门行礼禀告。

    叶思吟一惊,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叶天寒闻言冷哼了一声,复对叶思吟道:“吟儿可想出去会会他?”

    叶思吟点点头:“自然要去瞧瞧。毕竟他可是我的‘外祖父’。”叶天寒看看叶思吟,突然觉得他有些异样,仔细看,却又没有任何不妥,只当是错觉,并未在意。

    正厅中,欧阳正坐于客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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